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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田勇9706

独克宗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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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4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啊,好啊,等我再写写再说,特别是最近的几章是小说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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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5 11: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时候,白玛能够感觉到自身隐藏的光,在某个角落一直温馨地燃烧。他不敢碰触它们,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因为那光就叫沃色,终有一天,会连同白玛的肉体一道开启!——沃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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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5 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茨仁年年来我家

------《独克宗月光》第二十四章

如果说白玛在松赞林寺是为了悟化什么,那还不如说是等待。因为对于自己的归宿,他早已经有了坚实的打算;那就是义无反顾地融身于雪山的腹地,在白门开启的刹那,回归母体。他也会像马骅那样,连一块遗骸都不会留给尘世。
白玛虔诚于佛教,但并不完全信奉。他的心底有自己的生命基石和理念:这就是将爱散落在大自然中,以诗歌的形式或者是被残损了的身心。而在做这些的同时,他需要有颗时常保持宁静状态的心。这些在喧嚣嘈杂的如建筑工地的内地,只能是奢求。的确这宁静需要一个特别的外在环境;比如这高原,虽然缺氧,但每一缕空气又都是鲜活的。比如这高原上的草甸、牧场,这古城、灯火,特别是现在白玛身临其中的寺院。
只有净化了自身,你才能真正净化身边的人和万物。所以你就不会在施舍的时候还怀疑乞讨人的动机而锁住了自己的善心,也不会在一次次的救助中担心自己的安全,也不会在伸手的时候而犹豫不决错失良机。其实这些也可以延伸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中;早晨你起床到盥洗室,看着被自己弄得狼籍一遍的肥皂、梳子、剃须刀而不去收拾,急匆匆地要去工作,并在心底告诉自己,回来后再收拾。这样的做法就是不尊重盥洗室中它们,如果把它们也想象为一个个的生命个体,你就会让自己安静下来,等收拾好一切再走。你准备给草浇水,那就拿起水杯,你要跟日渐年老的母亲说说话,那就现在拿起电话。你想为深爱的人买些礼物,哪怕身上仅有几元钱,那就到饰物店淘只廉价的发卡,也是一片真心的感动。这些事情不在乎大小,在乎的是你想没想到,愿不愿意去做。

边走向大殿朝拜的石阶边想这个话题的白玛不巧遇见了小卓玛和边玛拉姆。让人诧异地是,边玛拉姆的怀中竟还抱着个瘦小的婴儿。白玛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卓玛就解释起来:
原来,以夫妻身份生活在一起的卓玛和边玛很想有个孩子,可巧,在雪山脚下英语学校助教的拉荣曲珍姐妹,有一次到学校边上的小山谷聊天的时候,听见了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的哭声。这婴儿被裹着件厚厚的女式藏袍,头发还是湿湿的贴到脑门。除了藏袍,曲珍姐妹没有找见其它任何一件能够证明女婴身份的东西。聪明的曲珍让妹妹掩护,偷偷地将婴儿抱回了宿舍,只弄了点酸奶水在她红红的小嘴上蘸了蘸,小家伙就不再闹了。
接着她们第一时间将孩子送到了小卓玛她们的手里。这下子可把卓玛她们喜得疯掉了,将个孩子抱在怀里亲个不停。看来这样的‘夫妻’,比真正意义上的夫妻照顾孩子更恰当些。睡觉的时候,她们就将小宝宝放到两个人中间,一会儿让她吸允这边,一会儿是卓玛这边,弄得小卓玛终于又恢复了女人的本性。

在藏地,孩子出生以后名字都是请当地的活佛给赐的,大都是一些吉祥如意的词语。所以一般情况下就没有了姓氏。反过来,父母亲却没有这样的权利。
白玛就是在弃婴一个月大的时候偶遇到寺院请活佛赐名的小卓玛‘夫妇’的。既然是这样,白玛就又电话请来的小喇嘛洛桑一起去朝觐活佛。
活佛六十多岁了,在三楼自己偌大的经室中接见了白玛一行。白玛发现平时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小喇嘛,在几十分钟的觐见过程中,竟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茨仁旺姆”
当听见活佛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白玛心情顿时舒畅起来,连忙拉住小卓玛和边玛拉姆在活佛的面前俯下身躯,再一步一退离开经室。
‘茨仁旺姆’,白玛想起当初自己请卓嘎的活佛父亲赐臧名的过程,也许是在电话中卓嘎告诉活佛白玛是位意义上的诗人,所以就赐了白玛茨仁(永恒的莲花)这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如今,即将踏上行程的白玛在心底多么希望这个捡来的小生命‘茨仁旺姆’不要像自己一样经历太多的人生磨难,简简单单地过这尘世的自然的生活。
果然,在渐冷的风中,白玛轻轻掀起小茨仁旺姆额顶的五色披巾,望见熟睡的旺姆嫩嫩的脸上似乎还藏着浅浅的笑意。

淡淡的佛教


又言佛地的花开了,用带有乳香的
小手掌
蹒跚着,将含混的语言,回声六月
回嫩生生的草原和刚出生的
还没有初乳的小牦牛


净手、焚香,空行的康珠将午睡的猫咪
懒在怀中
康珠在等一个折了翅的人,路过经堂;
跟猫和植物们对视的时候
不慌乱目光


所以,我开始将菩提叶罩在睛上
透过叶脉,能够网住一些淡淡的小佛
和焕然的月光
还能够将美丽的卓嘎平卧在床
能止住呼吸------

这一刻,所有的钥匙将落满铜锈
所有的欲望,板结在湖底
所有的风将穿透身体


这一刻,我逝去多年的爱人也将复活
将她一半的泪珠挂我的颈上
在孩子的身边撒苦荞的种子
将已褪色的棺木直立起来,将那些厚重的
房门
一一关切


这一刻,我将骑白牦牛回家
路过的经堂,有千盏的酥油灯凝成佛光
有万件的红袈裟披在四时的路口
在心底轻轻地唱:
“雪山白,白雪山
我家新娘在云端
冰川寒,寒冰川
我折双翅落人间
高原高,高高原
我遗魂魄,归何年?”

[ 本帖最后由 田勇9706 于 2010-5-25 17: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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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6 00:33 | 显示全部楼层
白玛茨仁(永恒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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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6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刻,所有的钥匙将落满铜锈
所有的欲望,板结在湖底
所有的风将穿透身体


这一刻,我逝去多年的爱人也将复活
将她一半的泪珠挂我的颈上
在孩子的身边撒苦荞的种子
将已褪色的棺木直立起来,将那些厚重的
房门
一一关切


这一刻,我将骑白牦牛回家
路过的经堂,有千盏的酥油灯凝成佛光
有万件的红袈裟披在四时的路口
在心底轻轻地唱:
“雪山白,白雪山
我家新娘在云端
冰川寒,寒冰川
我折双翅落人间
高原高,高高原
我遗魂魄,归何年?”
,,,,,,,,,,,,,,,,,,,,,,,,,,,,,,,,,,,,,,,,,,,,,,,,,,
拜读圣洁高远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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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8 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尚吟之死

《卓玛的婚礼》第二十五章

除了跟小喇嘛洛桑一起念经,偶尔进入松赞林寺的大殿参加活佛每半月举行的一次法事,就是打开电脑感受尚吟一路的艰辛和快乐。
现在是十月份了,独克宗的第一场雪就要落了。而远在世界屋脊上屋脊的阿里高原,连转山的藏人、印度人都很少了。这不却迎来了那个一心‘朝圣’的尚吟。
白玛一生都忘不了自己阿里朝圣的经历;那是在七月,从北线进入到桑木拉大阪的时候,竟然会漫天飞雪,只一刻钟的工夫厚度就达到了四十公分,那一刻连司机都绝望了,结合他以往的经历,这么大的雪基本没有能走出去的可能。结果奇迹还是发生了,是白玛他们所有的乘客在前面引路,一步步挪出雪窝。白玛也清楚记得,当车子终于到达安全地梅朵小村的时候,无论是藏族的还是汉族的回族的兄弟姐妹们,吼叫着拥抱在一起,的确死里逃生的经历有谁能够轻易忘却。

这个季节的岗仁波切已经降下了今年的第三场雪,平时绕山一周也要三四天的光景,然而这大雪,连藏族人也望而却步。也许尚吟这一路走的太过顺利了,所以在荷兰人开的客栈休息一晚执意要带上藏獒尼玛出发。
而在白玛的心底,这样的举止无疑是走向死亡,所以就一遍又一遍地拨通尚吟的电话,让她冷静,让她必须回来。
“白玛啊!我不是行在你的路上吗?这一路不是都过来了吗?明天还有几位藏族人同行的,你就放心吧。尼玛的身体也是特别的好,要不你跟它说说话吧。”
然后听筒里传来的是尼玛“旺旺旺”的叫声,弄得白玛又好气又好笑。
凌晨五时,尚吟给白玛发来了最后一个短信:说自己已经出发了,听说雪山上的信号可能不好,所以就不联系了等等。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白玛的心忐忑起来;一个二十七岁的女子、海拔近六千的转山路、雪天,白玛痛苦地不敢想,所以只有一遍又一遍地坐在洛桑叔叔的经堂中念动经文。
第二日,第三日尚吟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一丝的讯息。
第三日,接到了是荷兰人PIM哭声中的消息:尚吟遇难了。

原来,转山已经进行到第二天的尚吟,即将到达中途度母山的尚吟突遇暴雪。高原的雪不同于内地不同于东北,雪片不大却是能将世间一切吞没了的。甚至你听不到风声,身体就被无情地包裹其中。刚开始尚吟还在挣扎、挣扎脚底下还有似乎是冰面的感觉,石块的感觉。但只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就支撑不住随风飘行。
夜半被风吹散了的尼玛凭嗅觉找到了坠落崖底被雪淹没了的尚吟,呜咽着用前爪扒了近四个钟头才将尚吟拖了出来。然后在天亮之后,用滴血的嘴衔起尚吟的衣襟再拖到转山路上趴在她的身边等待转山人。
而当PIM和雪山脚下塔尔钦镇的藏民深一脚浅一脚找到那里的时候;忠诚的尼玛也已经停止了呼吸。而在尚吟的身边是尼玛反复数次到崖底衔回的尚吟的行李及电脑和最后定格了的相机。

听到这个消息,白玛的心都要碎了,急忙约上洛桑来到小卓玛她们在打理的咖啡馆。在电话中已经知道消息的卓玛一直抱住达娃的脖子坐在二楼阳台的枯草上泪流满面,而屋内的边玛拉姆正怀抱着茨仁旺姆,往藏炉内加着木柴,也已经哭哑了嗓子。
此刻的白玛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同洛桑一起取出从寺庙中带来的隆达,借着冬风跟卓玛、边玛一起迎风飘洒------
然后打开那个没有句号的电脑一起读尚吟留在世间的最后的文字:
“白玛茨仁,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你,还有小卓玛、边玛、达娃和茨仁旺姆。我已经行在神山岗仁波切的路上。白玛问过我,说你不信奉藏传佛教为什么要来转山转水呢?其实这问题我也问过自己,也没有答案。在独克宗每天发生的故事都像是在梦中,所以梦中的地方肯定有处现实的依托。白玛说过的是在阿里,这也许是我来这里的一个原因。但我知道只要出发了就没有归途,从第一天认识小卓玛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的路都没有归途。所以我想做没有归途的第一人,否则白玛肯定又抢在我的前面了。
所以啊,白玛,我就是不想让你走这样的路才一个人出发了的。在我们的面前你是那样地坚强,是那样地善良。你在这世上处处碰壁,可我、卓玛、边玛不能没有你。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但你内心的无助和酸疼我们能够触摸得到。
白玛,知道独克宗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你就要启程了,所以我抢在这第一场雪之前出发,去你要去的地方,或者去你魂归的地方。还有就是我的私心,这生没有来转神山圣湖也是一生的遗憾,所以我先行了。说真的,有你们这一路我一点都不害怕,我也想过如果这次能够出去,我一定邀请你们到阿里来开个酒吧,我已经深深地喜欢这块世间惟一的净土了。我愿意一生长守在这里,守护我们在这世间惟一的梦!”

这一晚,白玛和洛桑就住在卓玛咖啡屋中,很久未曾喝酒的他请卓玛一起坐在火炉旁边大口地灌着青稞酒边将尚吟的一些遗物塞到炉膛里。
“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走了,四年了我还在记挂什么?”
“月光,独克宗的月光,阿哥快看啊!”
卓玛搀扶着有些醉态的白玛蹒跚在夜深人静的古城石板路上。白玛于是揉了揉眼睛;已入初冬的独克宗月光竟然没有冰清的感觉,却像是只热切的眼睛环绕在卓玛他们的身边:
“该回去了”白玛好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卓玛喃喃道。

《笑容里的松书庵》
------《卓玛的婚礼》第二十六章
“为什么不找个朋友结婚呢?”
在卓玛咖啡屋里,白玛的问话多少还是让卓嘎感觉到吃惊!
“怪不得,你是一直在盼着我结婚啊!就不,我就不结。”
说着很少有笑容的卓嘎将拳头轻轻地擂在白玛的肩上。
“你呢,你不是都已经到寺院中去了吗?”
说着,卓嘎合十双掌做了个坐禅的动作。
“感觉你有点------”
白玛将身子凑到卓嘎的耳朵上才透出了“坏”字。
不想,卓嘎的睛中竟突然间涌出了泪水。面无表情地将水开了的铜壶提起,灌到暖壶中。旁边玛拉姆在安静地喂着孩子。
这是第一次卓嘎跟白玛说了那么多的话,也是第一次最轻松的谈话,不巧卓嘎却又哭了。不过卓嘎哭的样子的确好看,用左手背轻轻地拭着眼睛,腰却挺得直直的,又不是那种缠缠绵绵的哭,只几下,就又将目光转移到茨仁旺姆已经熟睡的小脸上。
然而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再次见到卓嘎却是在距离独克宗古城七十公里的本地区惟一的尼姑庵中。
那是一个中午,白玛搭两个小时的班车,才到达松书庵的岔道口。这也是白玛第一次踏入男人的禁地;接下来的四十分钟,他是徒步上去的。冬日高原的阳光依然热烈地洒到白玛的脸上,弄得他不由地将上衣的衣襟解开倒卷在额顶。远远地,前面的水车转经筒吸引了白玛的目光:说起来尼姑们真是聪明,就自做了个精制的小水车,拦在道边溪流上,水车的下面也是手工制作的转经筒,吱吱呀呀地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春秋。之后,再走上十几级的台阶就到了无上殊胜的松书庵。这庵的附近传说是某世达赖备选的三个灵童之一的出生地。当金瓶制鉴没能选上这位灵童后,当时的拉萨行政中心还是在灵童家乡修了座辉煌的寺庙给灵童弘法。然而历史的烟火还是将这座神圣的殿堂一次次毁灭,最终成就了现在的松书庵。
庵内大殿前的那株百年核桃树,还稀稀寥寥地挂着几片叶子。几位尼姑在侧室品味酥油茶,她们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这默然闯进来的白玛。
就这样白玛沿着阶梯一步步走进庵的后院,抬眼望去;白的墙,黄的檐,红的顶。在日光的照射下色彩愈发分明。右边的两位不到二十岁的尼子,在手拧床单。左边的稍微大些的一位尼子再帮助另外的一位剃长出的黑发。她们旁边的太阳能热水器正丝丝地吐出热气。
而中间屋子的窗台上放着几盆只有暖室才能开出的花,那花好生鲜艳,每一片叶子都像水洗的一般。而慵懒的卓嘎就斜躺在窗下的藏塌上,手中在编织着五彩的藏结。
也许是心有灵犀吧,卓嘎一眼望见了窗下的白玛,赶紧邀请他走进自己的居室。那屋子虽然低矮,却被卓嘎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脚边的藏炉也被她用酥油擦拭过的。
藏塌的正对面挂着活佛父亲送她的有上百年历史的唐卡,下方是个精制的佛龛;上面摆了些卓嘎亲手捏制的酥油花。白玛净了净手燃了只酥油灯,举到额顶------
“你信吗,从我懂事起,就知道这里是我最终的家!所以我就一直在准备什么;所以在阿妈的身边我是最乖的孩子。我帮她做所有的家务,我帮阿爸伺候奶奶临终。我好好念书,直到高中我的成绩都是班里最好的。知道我为什么不考大学吗?”
卓嘎边说,边往白玛的碗里加上滚烫的酥油茶。
“怕我考上大学到内地的城市后就回不来了,就没有现在这个自己真正的家了。”
“那你的阿爸活佛不是最幸福的吗?”白玛放下碗道。
“小的时候,我真的不了解他为什么放下我跟阿妈不管。后来也替他想,可能是身不由己,现在想想他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他就是菩萨的化身,我为他骄傲呢!”
此刻,白玛望见卓嘎的目光清澈的像寺外的溪流,甚至能够散出淡淡的光泽。
“那你相信后世吗?”
“我的后世就是大殿门前的核桃树啊!”
“如果将来我想看你,岂不要变成这高原的雪雀,停在枝梢吧!”
“也许将来,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白玛,我知道你要走的路,只是想你一路走好。”
说着,卓嘎找了条白色丝绸的哈达将这些天编织的八只藏结,连同没编好的那只一起包裹起来,递到白玛的手上。
再将另外的一条绣有脏八宝的金色哈达披到他的颈上。
下山的途中,白玛感觉轻松了许多。他跟卓嘎一样,认为这出家的路并不是件值得悲伤的事情,相反,却是无比幸福的!她为卓嘎能有这样的归宿感到欣慰,所以在路过水车转经筒的时候,他回过身子,向着松书庵的方向,笑容挂在脸上。

[ 本帖最后由 田勇9706 于 2010-5-29 00: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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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9 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无言,有心向佛的人也算是很高的境界吧?何况藏地风俗,很多人愿意进入佛寺。
但我一直认为红尘自有乐趣,不管如何艰辛和酸楚,还是带着美好的梦想。个人选择不同罢了。
希望白玛的路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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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31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左眼滴着血
------《卓玛的婚礼》第二十七章

白玛跟她是在沿海的一座城市的人才市场认识的。大学刚毕业的两个人,因为每天都同时到市场应聘,又同时到同一家单位面试,就熟识了。
“今天怎样?你也是学中文的。”
“是呀,你看看都快一个月了,他们不用应届生的------”
就这样边走边聊,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海滨。
带些淡淡忧郁的她,那一晚特别的美丽;身着白色连衣裙、黑发披肩、小小的弯弯的眼睛、细长的手指,在海风的吹拂下是那样地妩媚。
“嗯,她注定将成为我的新娘。”白玛这样想着,又连忙别过眼睛用右手压了压额;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工作还奢想什么新娘,肯定是脑子给小猪啃了。目前能做的就是彼此安慰和鼓励对方。

然而,又是半个月的光景,两人依然都没有找到工作。于是她提议;谁先坚持不了回家,另外一个一定要选择个雨天做一场浓味的送别,但前提是谁都不准哭。
刚好这时候,是她的外婆生病,母亲打电话催回。
故意地,她在网上查询了天气,买了张应该有雨的那日的车票。
默默地两个人都不说话,连手都不敢牵在一起,一前一后走在绵绵的秋雨中。直到她在靠窗的位子落座之后,他才跟她讲想了许久的一个笑话。
断断续续,他的笑话讲完了,发现她的眼圈却湿了。他掏出纸巾第一次勇敢地帮她按在面上,然后逃出车厢。

之后他终于在距所在城市一小时车程的乡镇某到一份文员的工作。而她则留在了他们相识的城市。
每周两天休息日,她都会准时到小镇来看他;他们一起学着煮饭,他们将彼此的衣服缠绕在水盆中,搓上整个上午而故意不用洗衣机。他扶着她转走马路牙子,他们像孩子一样锤子、剪刀、布,谁输谁洗碗。
她走之后,他就每两天买一只不同的枕头抱在怀里,弄得到最后连宿舍的地板上都放满了各色各式的枕头。
他喜欢脱光了到海水里游泳,她就站在大岩石下帮他望风和守衣服。他不信会有仙女会捧走他的衣服,可她信,所以就总是将衣服紧紧地抱在怀中贴到脸上。
三年后,他想他该娶她了。生长在农村的他决定当城市的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他们结婚。他说那样有故乡的氛围。
他请来他最好的朋友驾驶婚车,他抱她上车。
面对突然驶来的货车,朋友还是向左边打了下方向盘;瞬间,她的白色婚纱将外面的雪花染成了红色。他将她抱到怀里,除了口、鼻、耳在不停喷溅的,她的左眼也滴下了血滴。
------
我能够听见你过去的歌
它们是空的
却在空中

能够望见你灯下辗转的身影
它们是空的
却在空中
那被留下来的,左眼滴着血的你
也是空的
可还在空中?

这是他后来写给她的诗歌。葬她的那天,他将满满一床的各色各式枕头明灭在墓地。
甚至他“喜欢”上了人才市场的那张已经贴满透明胶的灰色桌子,不管那个摊位有没有招聘单位,他都会在开市的那天早早地摆上两个人的简历。

果然,打从外面进来的洛桑的藏红色袈裟上飘坠着些许的雪片。白玛缓缓地关闭了电脑,立直了身子;窗外的独克宗古城,真的像传说的盛开着的八瓣白色的莲花。那花蕊所在,就是藏地最大的要九个人才能转动的转经筒。
“该启程了。”白玛回转身子,望见一直站立在身后的洛桑流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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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31 12: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幸的白玛,哦,这是为什么?“葬她的那天,他将满满一床的各色各式枕头明灭在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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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31 12:03 | 显示全部楼层
窗外的独克宗古城,真的像传说的盛开着的八瓣白色的莲花。那花蕊所在,就是藏地最大的要九个人才能转动的转经筒。
“该启程了。”白玛回转身子,望见一直站立在身后的洛桑流下了泪水。——又去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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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31 14:5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惟一写内地的一章,感觉快要结束了。也感觉你最近好像经历不开心的事情了,啥时候来看白玛,是要到西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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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 01:2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木芙蓉 于 2010-5-29 11:59 发表
真是无言,有心向佛的人也算是很高的境界吧?何况藏地风俗,很多人愿意进入佛寺。
但我一直认为红尘自有乐趣,不管如何艰辛和酸楚,还是带着美好的梦想。个人选择不同罢了。
希望白玛的路是心甘情愿的!!


来阅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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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 01: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能够听见你过去的歌
它们是空的
却在空中

能够望见你灯下辗转的身影
它们是空的
却在空中
那被留下来的,左眼滴着血的你
也是空的
可还在空中?
,,,,,,,,,,,,,,,,,,,,,
梦幻的诗,诗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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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 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田勇9706 于 2010-5-31 14:51 发表
这是惟一写内地的一章,感觉快要结束了。也感觉你最近好像经历不开心的事情了,啥时候来看白玛,是要到西藏吗

我没啊。傻乎乎的一个人,呵呵~~西藏谁不向往啊,昨天聚餐,同事才艺双全的,一帮驴友包车去西藏专门摄影创作。。。羡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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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3 19: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丝质的微光

------《卓玛的婚礼》第二十八章

从小卓玛阿爸家出发,路过一片雪山牧场再徒步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可到达卡拉卡尔雪山的主峰脚下。
临别的时候,只懂很少几句汉语的卓玛阿爸,沉闷地陪着白玛一杯杯地喝下自酿的青稞酒。“这样的雪天上山,几乎就是在找死。”阿爸望着这个执意的汉族小伙子,心里想。
旁边,阿妈在往一个旧布袋中,用小木碗装着糌粑,然后是一整块上好的牦牛肉干。接着她拉过白玛的手,半跪在氆氇上点燃了九盏最大的酥油灯。一起合十手掌,念动经文;朦胧中,白玛真的望见阿妈口中的经文,幻化成了五彩的隆达,飘悠悠地穿过熏黑了的小窗格,飞到了室外,再摇摆成雪片。所以,白玛相信那雪片也有了丝绸的质地,它们飞舞的姿势就是传说中的度母。所以白玛不敢往下想了;如若真的有度母一直护佑在身边,那么他向往已久的归宿还将会在哪里?
临出门的时候,还很年轻的阿爸用粗裂的手掌拍了拍白玛的肩头,说着,扎西德勒培松措!再将自己用了一辈子的腰刀连同象牙坠一起解下来系到白玛的腰间。
“扎西德勒培松措!扎西德勒培松措!”白玛一次次地回过脸对着眼睛潮湿的阿爸阿妈道。

虽然雪已经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但白玛知道,这牧场的一点点雪,在海拔六七千米的雪山上是什么概念。这样又弄得他兴奋起来,归去的路就该是这个样子,他坚信他的那个美丽的汉地卓玛就在雪山的腹地经年等他。
跟想象的一样,越是往上雪越大,这平时的一天一夜的路程现在看来三天能走完就不错了。想到这里,白玛反而不那么着急了,推开荒废很久了的牧屋,拍拍身上的雪,找上几根干柴,挖来满瓷缸子的雪,融化后加上一小块酥油和茶叶、盐巴,享受这没有经过茶桶打制的‘酥油茶’。
“呵呵,味道真当不错!”白玛抹了抹嘴巴,自言自语道。
很奇怪,在这个寒冷的夜里,白玛裹着厚厚的藏袍在几块旧木板上竟睡得很香。也是最认真的一次想到自己出生的样子、想汉地的阿妈、想自己的比任何女孩子都深的两个酒窝,总是给那些刚结婚的新娘捏得生疼,又不敢叫出声。

醒来的时候,天竟然晴了。白玛捧起昨晚的嫩雪在脸上搓了搓算作洗脸:嗯,去得时候也要干干净净的,汉地的阿妈说外婆走前七天连一口饭都不吃的。
想到这里,白玛果真丢下了瓷缸和本就带着费劲的牦牛肉干,继续赶路。
‘雪盲!’当白玛走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头向远处的树林望过去的瞬间,眼睛刺疼的睁不开。于是白玛放下了简单的行李,把额头没在雪窝中用力揉搓着,然而一切都是徒然,现在能看到的一切都变得轻度模糊起来。白玛找出一直带着的卓嘎送他的金色哈达系在额顶,将眼睛半遮,向小山脚下的树林赶去。
看上去不远的一点距离,白玛还是用了整个白天的时间。好在小树林的雪并不是很厚,甚至能够听见脚下溪水流淌的声音。

白玛知道,卡拉卡尔雪山是海拔六千米以上惟一没有被登山者征服的处女山;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想她的汉地的卓玛肯定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栖居。他还知道,前年又一批中日联合登山队企图征服它。而结果跟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征兆地在他们快要登顶成功的瞬间发生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崩;十九人集体遇难,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遗骸。那雪崩大到将距离卡拉卡尔主峰十个小时路程的白玛脚下的这片树林吞没。白玛手抚那些被拦腰摧断的有千百年树龄的冷杉、松柏脸上竟然挂上了少许的笑容。
白玛还听说,那些不服输的征服者去年又组团来登顶,被卓玛阿爸带领的牧场人阻拦在山外。因为卡拉卡尔雪山是他们世代景仰的神,并被列为藏区八大神山之首,他们像爱护他们祖先一样地守护着神山,他们再不允许他们玷污、亵渎他们世代的领地。

白玛也不想将自己的举止跟自杀联系在一起。什么割腕、自残、食药、跳楼,这些好像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想他只是到故地走走,或者是重新回归一次母体。很多的内地人因为知道些白玛的经历愿意跟他谈自杀的话题,白玛也从不回避这些;他仔细倾听这些来自故乡的被感情被事业所困的少男少女,他跟他们一起浏览世界各地关于自杀者的新闻,他跟她们一起在独克宗古城的咖啡馆中手绘一张张死亡的血色的线路。越是惨烈,白玛越是兴奋,最后弄得那些要自杀的伙伴突然间醒悟,一边说声谢谢,一边收拾回内地的行囊。
而白玛又是自私的,他从不跟他们谈论他的关于回归雪山的话题。他想这想法一旦说出去,就没有了意义。所以无论是谁,关于卡拉卡尔雪山他都是关闭的,在藏区的四年,在夜的深处,他会为自己编织的归宿地而放松而兴奋。因为这样,他就没有急着出发,他将这心事藏在心底,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在最安静的状态,他才轻轻地撕开一角,触触自己才能见到的微光、丝质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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