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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田勇9706

独克宗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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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7 10:24 | 显示全部楼层
独克宗的月光(第四章)
------《独克宗的月光》第四章
虽然是六月末了,但高原的凌晨还是冷得使人打颤。
诗人扎西还是牵着北大研究生小这的手轻松地攀到诗院后面的惟一的高高的青稞架上。
“那一年我在梅里雪山脚下的小学校教书。哦对了,就是诗人马骅助教的那所小学。吾姆那一年才十四岁是我的学生,学校的前方也是这样的一座高高的青稞架啊!她每天早早地爬上去到上面等我。”
扎西面对着涣涣泱泱的月光,缓缓道。
“你使坏了。”
说着,小这轻轻地将额从扎西宽厚的肩头挪开。
“不光使坏了,她之后怀孕了。”此刻的扎西强忍着泪水。
未曾想,小这并没有躲开她,轻轻地用自己冰冷的手掌擦拭扎西的眼窝。
“你知道,在藏区,十几岁的孩子一定要结婚的。这是流传千年的习俗。那时候我又跟自己的爱人离异几年了。而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那样做了,我会害了她一生。但她像村旁百年老核桃树上的青核,她说除非雪山化作了海洋,否则来世今生她不会离开他半步。
“结果呢?结果就是你被调离了学校,她在远离家乡附近的稻城开了家属于自己的几乎没有客人的酒吧。”
“之后你去看她了吗?”小这温柔道。
“害她还不够苦吗?”扎西道。短暂地沉默中,扎西将自己身上的藏装脱了下来,披到小这的肩上。
那藏装是青色的,胸襟和下摆是金色的流苏。月光中的小这肤白如雪,黑漆漆的长发遮住了半边的脸庞。扎西重又将她揽在怀中说:“我们就这样坐到天亮好吗?”
小这用力将双掌托住扎西的下巴,深深地将看了看他,然后转过身子望近处的独克宗在凌晨宁静如初的表情。

扎西是当地著名的诗人,没认识小这之前内地来的白玛就成为他最好的朋友了。也许这一切缘于那个英年早逝的马骅。
马骅当年从上海到藏区支教就住在扎西的家中。两个豪爽的诗人碰到一起,一准儿成了兄弟。马骅罹难的那日,是扎西他们徒步澜沧江几十里路哭号着找寻马骅的遗骸。
而每年马骅的忌日,又是扎西和白玛他们在雪山脚下的小城年年相聚,为异族的兄弟举行追思会。而每次的追思会上,扎西一定朗诵的就是马骅当年最爱的《雪山短歌》:

我最喜爱的颜色,是白上再加一点白
仿佛落雪的岩石上落着一只纯白的雏鹰;
我最喜爱的颜色,是绿上再加一点绿
仿佛野核桃树林里飞来一只翠绿的鹦鹉
我最喜爱的,不是白,也不是绿
是山顶上被云脚掩盖的透明和空无。

这之后的扎西就如同变了个人,每每在诗院跟白玛吃酒的时候,只几杯便就醉得不省人事。当大家都要离开的时候,他又会突然醒来,抓住白玛的手继续痛饮。
小这是北大在读研究生,到梅里雪山研究高原物种的。不巧又住在了扎西的家里。粗犷而又细腻的扎西很快就赢得了小这的心。只是在同房的时候,扎西的动静太大,本来诗院兼客栈的土掌房是碧戎土司的旧宅,隔音效果极差。所以当有一天,陪同小这从雪山归来又要免费住在店内的时候,纳西族的小和姑娘和曾经的司机现在是保安的斯那吾堆不约而同地冲白玛做了个捂耳朵的动作。
之后小这带着扎西第一次去了北大的未名湖畔。每次的分别,扎西真的再也不酗酒了。无论你怎么哄他劝他,他会举起小这给他买的手机道:知道吗?小这在我掌心里会听到的。

一晃,在藏区渡过了三年的时光。白玛在这期间没有回内地一次。很多的藏人跟他打招呼习惯用的是藏语。只是那一天,突然飘落的雨和突然飘落的枯叶,突然笔记本电脑中播放的古琴曲《汉宫秋月》让白玛的泪水像决堤的海;也一晃妻子远逝天国经年了,作为一个汉人,一个来自汉地的时刻准备殉难的诗人,白玛转过身子向着故乡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草就了那首让很多人流下热泪的诗歌《藏地悲歌》:


无语飘落的最后的枯叶
让藏地的月影愈发散乱
想扯一片衣,或者揪一缕苍发
给你

藏地的深处
何时蓄满,汉乡的泪水


铜铃沙哑
安静了枯黄的有些焦虑的牧场
斑驳的酥油灯
隐藏尘世惟一的出口
被黑暗疏通的泪腺
想唤远行天国的你
潮湿归来


被深锁的旧梦
依旧悬在古老的梁端
谁,遗我于藏地
谁,又像汉风那样呜咽着
将我深搂怀中,告诉我
故园已颓,香魂寸断


所以,我只能握自己的左手
让心安然
只能闭上双眼,听千年的汉歌
幻化云烟
只能远眺城外的残垣
如何被血色的夕阳,层层披被
层层温暖


门闩被拉启的瞬间
我领一位失明的人进来
弥漫酥油茶香的炉边
那远行多年的卓玛
我只能感觉却不能相望的卓玛
用冰清的唇,啜饮整夜的烟雾
那时,我会将失明的人举过额顶
让她噤声告我
你的苍白的容颜
哪一刻,会贴近我尘世的泪眼


悠洄不绝的回声
在旧搂的深处,无望地辗转
藏地,那风经年撕扯的经幡
送一些魂出去
引碎落的你归来

一袭的黑衣人
在病城中舞蹈
我们手执素绢
谁也无法望见的
我的素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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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7 10:25 | 显示全部楼层
独克宗的月光(第五章)
------《独克宗的月光》之五

独克宗古城夏季的平均温度在摄氏24度左右,所以褐褐邀请了国内著名诗人阿夏、阿伟、阿野、阿强他们到这里来消暑。
所谓的著名诗人身份的确不简单:如褐褐一样,这些诗人早期的心路和作品的确值得称颂。但随着物质财富的积聚,他们又是第一批将物欲、权位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诗人。他们大都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他们吃的苦也许是白玛他们未曾想象的。但之后的蜕变,特别是白玛深入他们的生活后,强烈地感觉到他们的屁股后面仿佛都生出了条五颜六色的尾巴。这感觉找不到出处,而白玛知道,由人蜕返成动物只需一栋漂亮的房子或者一部好些的车子。之于诗歌,他们早已经好多年不写了。就拿那些少时的或者二十岁左右的诗歌在国内他们控制的刊物上到处发表,发的都霉了,还在发所以烂了。因为他们有钱,他们也部分控制着诗刊报纸的副刊甚至媒体。他们几乎垄断了这个国家的所有的诗歌奖项:每年优秀诗人的获奖者都是内定好的。所以每次看着内地的文学青年为了一个奖项在倾力准备的时候,白玛真的有想哭的冲动。
褐褐是众所知的靠先期股市投资,积累了些家产,而东北的阿夏是装饰行业的巨头,天津的阿伟投资的影视项目每年也有上千万的收入,南部的阿强是所在省份的作协负责人,同时是多所大学的客座教授,阿野就更不用说,从小到大也就写了不到二十首诗,但他的五星级酒店在国内就有三家。

褐褐没能将尚吟弄到手,感觉很丢面子。之后复旦大学的纸红的到来,终于解了褐褐的燃眉之急。
纸红是地地道道上海人。父亲在她年幼的时候生病去世了,是慈祥的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她培养大的。单亲家庭加上一直拮据的生活状态让纸红从小就排斥同龄人。
独克宗有个某大国驻华夫人创办的慈善学校,每年从内地招收数名高校在读大学生到学校做义工;教藏区的孩子学习汉语、英语及一些基本生存技能。
白玛是这里最早的一批义工之一,他的英文口语能够表达的这么流利就是跟慈善学校的两位美国大学生学的。

在诗院藏式温暖的牛皮纸灯下,和那犹如后世才有的格莎雀吉的苍茫音乐,再加上浓烈的青稞酒,没吃上几杯,纸红就醉倒在褐褐的怀中。褐褐没有片刻的犹豫就将在喝酒时把自己的身世一股脑告诉自己的纸红扶到了自己的床上------
望着第二日早早醒来泪流满面走下楼梯的纸红,白玛再一次坚定地告诉自己,等一个机会一定要彻底离开这所谓的诗院,真正做自己喜欢的没有污浊的事情。

小城一下子来了那么多的汉地著名诗人并且很多是对准藏族的卓玛来的,这让白玛不知道如何面对。
“藏族是个全民信佛的民族,藏传佛教有时比他们的生命还要重要。那么她们怎么会做那样的生意,怎么会亵渎自己的灵魂啊!”
其实白玛认为这次说的也是废话,你想想作为诗人特别是所谓的著名诗人怎么会对藏传佛教没有了解。但除了这样,白玛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来阻止他们的疯狂。
想为自己找个台阶的褐褐提出了个让白玛惊诧不已的建议:
“这样,不如从上海空运几个女孩子过来吧!我就不信藏族的女孩就比咱内地的漂亮、温柔。”
“我同意。”阿强和道。
“就这么定吧,既然大家来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总不能空手而归吧,再等几天阿夏的高原反应严重起来可是什么都尝不到了。”老成的阿野一手把玩着自己从内地带来的宜兴紫砂壶头也不抬道。

第二日,果然在内地某女诗人的带队下,一行六位娴熟的像个处子的女孩子飞到了有一千一百年历史的藏区小城。
去机场接她们的时候,在褐褐的要求下;在为女孩们献哈达的时候,白玛和拉姆强装笑脸,肯定那一刻还不谙世事的拉姆心底在哭泣。
也许整个独克宗古城也在哭泣,不为别人,是为了那曾经的并且一直戴着桂冠的如圣灵般的诗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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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7 10:25 | 显示全部楼层
独克宗的月光(第六章)
------《独克宗的月光》第六章


认识卓嘎,是因为唱《阿姐鼓》的朱哲琴。

七月是独克宗真正意义上的夏日。早上睡到自然醒,中午做做工作,午后一杯咖啡,晚间雷打不动的藏族民间舞会是白玛每天的生活。

都七点了,高原的阳光还懒洋洋地不想下落。早在内地之前,白玛就听说了那个苍凉的用人皮蒙制的阿姐鼓的故事,当朱哲琴将她演绎出来的时候,久久地,白玛坐在都市的高楼顶层用泪眼抚慰了那一刻过往不停的时光。

没有什么特意要准备的,只因为她的《阿姐鼓》,白玛礼貌地上来跟朱哲琴握了握手。还没有来得及聊些话题,喜欢内地歌曲的拉姆、小和姑娘、连因为不开车面变白了些的斯那吾堆忙着上来请她签名。

匆匆来,匆匆地去,然而跟在朱哲琴身边的静若处子卓嘎引起了白玛的注意;长长的发、如度母般的眼神、薄薄的唇、颈上黄色的哈达,这一切让白玛回不过神来。

所以跟她说话的时候,白玛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尘世的浊气会亵污了面前的仿若莲花的女子。

像一株细长的高原柳,卓嘎矜持地抬了抬眼,将两只手自然地叠在一起。声音是前世的天籁。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白玛知道,她,卓嘎也许是自己最后的引路人。他寻访已久的归途在一段清泠泠的声音里、在处子一样的卓嘎的目光中、甚至可以说在一个陌生姑娘的体内。白玛不敢再任思绪倾斜下去。


当四瓣红色的莲花映成了红色,白玛牵起卓嘎的手已经在独克宗古老的石板上走了很久。

如最初一样,白玛没有听到卓嘎说过几句话,她也不像许多的藏族人那样唱歌跳舞。在这个会说话就能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的民族,这些当然卓嘎也会,但她从不演示。

“白玛呀,今晚如若有空我们一起去捡流星好不?”

作为诗人的白玛听到这样的出自卓嘎口中的柔声,的确不敢相信自己,良久才会过神来。

“你的车?”白玛指了指自己的破越野。意思是用卓嘎的那辆尼桑,因为那辆车的音响超一流,特适合厚重苍茫能余音绕耳的藏乐。

就这样,白玛驾驶着卓嘎的车子听着格莎雀吉用梵语吐出的《尘世轮回》,隐没在一处原始山谷的尽头。

静静地,脚下是万丈的深谷,额前是泠泠的星辉。那星星密密麻麻地仿佛伸手就能有几颗掉落在自己的掌心,深谷的尽头是冷清清的石卡雪山------

“那一年,我一个人第一次攀到雪山的顶峰,有种回归母体的感觉,所以条件反射般一件件解却自己的衣衫,裸身在雪光中躺了几个小时。”

“冷吗?”卓嘎将白玛的指头握在自己掌心道。

“很是不可思议,真的有种回到母体的感觉,冰寒的雪竟然有种神奇的热度。那一刻,我将自己整个没入雪中,将两手抱在肩头,双脚叠起------”

“婴儿的状态”,卓嘎望着白玛回味的姿势说。

“是的,羊水中的------”


此刻,无数颗流星如雨点般洒落在深谷的前方,一阵一阵的,白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推开车门跳了出去。然后解下卓嘎藏蓝色披肩铺到车前的草地上,再拉起卓嘎一起跪下来,闭上眼睛一遍遍地诵起“嗡嘛呢呗咪哄,嗡嘛呢呗咪哄------”

起身的时候,藏蓝色的披肩上缀满了晶莹剔透的珠子,当然不会是流星,是卓嘎脱尘无污的泪水。

卓嘎牵起白玛的指尖,第一次唱起了小时候活佛父亲偷偷教给她的童谣;那声音开启的瞬间,白玛望见经堂的酥油灯次第亮了,十六岁就去坐床的父亲被无数的人簇拥着,一次次回头找寻阿玛拉的身影------

之后卓嘎松开了白玛的手指,褪去长衫,只留一身白色的藏装在草地上无我地跳了起来。那是白玛从来未曾看到的舞步,一会儿是在春风中摇曳的格桑花,一会儿是旋转的高原柳,一会儿是星子下坠的瞬间,一会儿是藏青的披肩铺到草地上的动作。白玛终于明白过来,走过去关闭了车内的音响,随林间的风,洇湿的草和涣涣流淌的溪水舞动起来------


醒来的时候,白玛感觉还沃在母亲的体内,自己的睛中还没有能够滋生光明的浆液。而经堂中的卓嘎在沐手结发,安静地点燃了第九盏洁净的酥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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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7 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很笨,终于明白了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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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7 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得新的接下去,,,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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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7 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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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7 21:25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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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8 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田勇9706 于 2010-5-7 21:25 发表
写的好累啊!
原帖由 田勇9706 于 2010-5-7 20:29 发表
我很笨,终于明白了你的意思。

呵呵,现在都好了,不笨。辛苦了,继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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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9 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了,贴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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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9 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田勇9706 于 2010-5-9 20:10 发表
好了,贴不上了

怎么会呢?那你跟帖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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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9 23:30 | 显示全部楼层
快乐香巴拉
------《独克宗月光》第九章
真当是荒唐透顶的事情,当了交警的小卓玛(央宗卓玛)竟然恋爱了,并且是俩姐妹同时爱上她的。问题是小卓玛是个19岁的女娃啊!

很久没有跟小卓玛见面了,白玛是偶然接到了她的电话:

“阿哥啊!我恋爱了,今晚帮我看看哪个能做妹妹的新娘哦!”

晚上七时半,独克宗古城的达娃广场的舞会刚刚开始,已经会跳大部分藏舞的白玛如约加入到舞者的行列。旁边,舞兴正浓的小卓玛正在跳一种溪边浣纱的舞蹈动作;天,这个也是白玛特别喜欢的,所以就悄悄地步到卓玛的身前跳了起来。

一曲终了,当舞步换成《快乐香巴拉》的旋律时,小卓玛贴近白玛向后面努了努嘴。

“什么名字啊!”

“嗯,姐姐叫阿佳真,后面的妹妹叫边玛拉姆。”

“名字像人一样漂亮,那边玛拉姆是什么意思?”白玛问道。

“边玛是路边,路旁的的意思。”

“对,是路边的,路边的花儿才最美丽。”白玛边自言自语边跟大家一起变换着舞步。

其实白玛猜测得出,叫边玛拉姆这样的名字最能说明女孩是牧区来的,或者家里姐妹多,或者家里很穷,阿妈拉随便就给孩子起了这么个名字。

当然,白玛和卓玛的对话,阿佳真跟妹妹一句都未曾听见,只是在幸福地舞动自己的身姿。



阿佳真和边玛拉姆实际上是表姐妹。却又同在伦敦来的乔森开的酒吧中上班。这酒吧因为是老外开的咖啡味儿正宗些,所以白玛也时常到这里来。还有就是这酒吧所处的位置,在茶马古道必经之地皮匠坡上面,所以也是欣赏独克宗古文化最有代表性的地方。

每次白玛到店里来,只是跟乔森打个招呼就要了杯咖啡坐到二楼靠街的阳台上品美国来做义工的CHRIS送他的古巴雪茄去了。但他从来不会去问服务生的名字,虽然她们很漂亮也很害羞。

当舞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小卓玛提醒白玛一定再不能叫她卓玛了,他想好了一个男性名字,叫才桑。如果穿帮了,她就不再信这个白玛阿哥了等等。



为了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白玛还是让阿佳真她们将咖啡送到了二楼他的老座位上。不用说,十九岁的姐姐稍微世故了些,而妹妹边玛拉姆的确像雪山上待放的雪莲花。

“就妹妹吧,感觉她的性格跟你更贴近些。”白玛这样跟小卓玛建议,哦不,是才桑,建议道。

的确,因为做了交警,小卓玛脸晒得更黑了,本该隆起的前胸估计是她拿布条给束起来了。再穿上牛仔服,走路的样子又刻意模仿男孩子。所以无论是谁,不是听了她的声音肯定猜不出她是女孩。记得在香巴拉客栈做服务生的时候,很多客人就将她误当成男生。回想起那个为了保护尚吟而失去工作的姑娘,白玛怎么也不相信小卓玛怎么也会有同性倾向。可仔细想想,这又不能称作同性倾向,因为过去听她说打小就要做男生的,她讨厌自己女孩的身体。所以白玛从不跟她提起内地有可以变性手术的,如果告诉她,白玛估计她一定会让阿爸变卖家中的七十头奶牛的一部分,然后缠着他带她去做手术。

这样想来,小卓玛还不能算是个坏女孩。所以找女朋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问题是如果边玛拉姆没见过世面,那么阿佳真难道看不出卓玛是女孩子吗?”



“这是我阿哥,以后来这里消费,要给我哥的咖啡煮浓些哦。”

白玛于是站起身,跟不敢抬眼睛的边玛拉姆握了下手。并请她坐到了‘才桑’的身边。为了表现自己是个男孩,‘才桑’学着白玛将大腿叠到二腿上,只是在叠的时候,费了些劲。然后又找白玛要了只雪茄点上。一边的边玛拉姆偷眼看了看抽雪茄的‘才桑’幸福写在脸上。不知不觉白玛看到‘才桑’将边玛的手握到了掌心。



走出酒吧的时候,独克宗古城宁静得像个历世的处子。而小卓玛好像又恢复了她少女的本性;将身子靠到白玛的身上笑个不停。

“想过以后没有?”白玛问。

“结婚呗!”

“跟谁?”

“边玛拉姆!”小卓玛坚定道。

白玛没有再说什么,用粗大的手掌抚了抚小卓玛脑后的短发。不是吗,这是个看似荒唐又一点都不荒唐的故事。这世界不会因为这些纯美的事情而受伤,最终受伤的,又肯定是面前的这个天真无邪每天做着男孩梦的卓玛。

但不管怎样,白玛决定还是为小卓玛和边玛拉姆祝福!

今晚的月光跟过去没有区别,惟一不同的是,在独克宗古城生活了三年的白玛感觉这是他到这座城市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他虽然感觉这快乐来得像风,但还是希望这风能够多些时间停驻在小卓玛她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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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9 23:32 | 显示全部楼层
玛吉阿米
------《独克宗月光》第十章
如果,那一夜的拉萨
迷失了月光
请你将青稞种撒在我深陷的眼窝
我会用整世的泪水
将它滋养
如果,那整世的泪水
停伫不了你远行的足音
请你将我跟纯净的酥油融在一起
我会望穿双目
在来生等你
如果,那纯净的酥油
点燃不了你的一丝柔情
请你用洁白的哈达将我和雪山
连在一起
我将剪断呼吸
吻你,在前世里
当梅里雪山脚下的七十几位游客在熊熊的篝火旁朗诵这首诗歌并用手机现场传颂给白玛的时候,那个已将生命融入藏地的诗人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壁炉旁合十双掌,眼睛中泛着点点的泪光。
玛吉阿米:待嫁的娇娘;拉萨城,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身为活佛的仓央嘉措还是从布达拉宫的后门悄然地走到已经来过数次的八廓街一角的甜茶馆。拾阶而上的时候,一位宁静的貌美如歌的卓玛在月色中与其擦身而过。那一刻的活佛侧立的身姿如雕塑般凝固,所以也就有了这首:
------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您留下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啊!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能与您相见
而白玛的玛吉阿米,那位已远行天国多年的汉地卓玛,却无时无刻不再折磨他的灵魂。所以在内地的日子,白玛徒对夜夜的失眠的煎熬,解决的办法就是酗酒。整瓶的白酒能够一仰脖子灌下去,而凌晨的时候又颓然醒来。应该说是诗歌拯救了白玛,也是诗歌让白玛走进了梦幻般的藏地。因为白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手足五年的女孩却无端地选择了喝药自杀的方式。当那女孩因为发现太晚,送到医院的途中就将鲜血从眼睛、鼻孔、耳朵倾斜到所爱的人身上时,白玛知道这也将是自己将来要走的归途!
也因为这样,在香巴拉客栈有很多内地来的客人喜欢跟白玛探讨自杀的话题:选择哪种方式,是上吊、喝药、卧轨、跳楼、自残,每每说到兴头上的时候,客人却惊醒了。其实这也是白玛挽救她们独特的方式。但骨子里白玛早已经计划好了归途,那就是雪山深处的一直在为自己细微洞开的白门;那白门泛着蓝色的微光在呼唤着自己,只是白玛要布置自己身边的事情,想在了断之前,用自己中毒的掌心苏醒迷途的人们。
因此在一个深夜,再次失眠的白玛起衣而卧,就着月光蘸上迷离的泪水为自己的玛吉阿米写下了这样一首诗歌。未曾想到的是这纯净的带有归宿倾向的句子被一些少男少女视为经典,带到了电台、报刊杂志。如今在这样一个有些寒意的夜晚,听着手机中的:“我将剪断呼吸,吻你,在前世里。”的句子时,白玛痛苦将额贴到熏黑了的壁砖上------
不知过了多久,才发现自己冰凉的手正攥在央金拉姆的掌心。也是在这个时候白玛才发现,壁炉的每一块青砖上都被央金用阿妈拉给她的朱砂写满了古梵语的“嗡嘛呢呗咪哄的‘嗡’字。”
这一刻的炉火越来越旺,白玛将拉姆额前的几缕乱了发丝理了理,然后坐直身子,跟拉姆一起轻轻地唱起了活佛的情歌:
------
亚雄日姆泽尼
丐舜乃拉丐苏
玛吉阿米西丽
由拉果格偕苏
啊---啊—
玛吉阿米西丽
由拉果格偕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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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0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6# 田勇9706 的帖子

今晚的月光跟过去没有区别,惟一不同的是,在独克宗古城生活了三年的白玛感觉这是他到这座城市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他虽然感觉这快乐来得像风,但还是希望这风能够多些时间停驻在小卓玛她们身边。——经过人生的复活,白玛在笔下游走的都是那份慈悲情怀,最后这句话概括了他乐善施于人的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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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0 00:1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7# 田勇9706 的帖子

这个写出的藏地状态很特别哈~~白玛作为诗人的形象藏满深深的泪痕,也为超度的一个灵魂借酒浇愁,表达生者白玛无穷尽的迷惘。最后提及的一点温暖,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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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0 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想象一场爱的盛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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