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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无边的黑 (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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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4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情歌王子 于 2016-9-16 12:27 编辑

      “我们之所以会对他人蒙受的苦难与暴行漠不关心,只是因为我们坚信这种苦难与暴行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然而在一个统治者完全将人视为物对待的极权社会里,谁也不敢保证克格勃不会在半夜来敲门。所有的人都是囚犯,区别不过是被关押在社会这座大监狱还是被关押在真正意义上的监狱里。”
                                                                                     ------------------------索尔仁尼琴


1、

      这些杂碎竟然当着老子的面轮奸、蹂躏一个10岁的孩子。“妈妈、妈妈......”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窗外的炸雷声、三个杂碎的狞笑声交织在一起。一道异常明亮的闪电在窗外猛地一闪,刹那间照亮了屋子里的一切,那个肥头大耳的杂碎正压在撕碎了衣服的小女孩身上,另外两个杂碎正用肮脏的手,在那可怜的孩子身上摸索着。我真想杀了这些狗东西啊,我真杀了这些狗杂碎,也许我不该骂它们为狗杂碎,因为我认为狗类中应该也没有这种级别的畜生,我突然想起了汶川地震时那两条救了一个信佛的老太太的狗,还有别的......我累了。
      我的嘴被堵得死死的,四肢被铐在一张靠墙的光秃秃的门板上,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坠入了一个虚空,那里万籁俱寂,唯有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在宇宙间迅速蔓延开来,宇宙在哭声中加速膨胀着,“炸了吧、炸了吧!” 我听见自己在心底大声地说道,紧接着,我听见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2、

      我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依然充斥着焦糊糊烤烂肉的味道。一向厉声厉气的那个白大褂,在房间里象只无头的苍蝇般来来回回地瞎晃着,眼神里有种极度的惊恐,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般依然定不下神来。这时一个手拿皮带的坏种走了进来。
      “快!抓紧时间给他喂药。怎么?怕啦?不就是一个炸雷吗?不过是自然界的一个偶然情况。被雷劈死的人再多,也是一种偶然。你小时侯没在《自然常识》里学过吗?怎么?下不去手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不然早就报应到我们身上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死人见的多了。哪年不得从这座院子里抬出去一、二十个?要说也是这三个小子寻乐子时不够小心,非得挑这么个雷雨天,也活该他们仨倒霉!好了,别愣着了,快把他弄醒喂药吧!”  
      “那他们仨的尸体......”
      “已经拉到火葬厂了,估计这会儿已经‘一行白鹭上青天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次雷是打的有点巧了,一个滚雷直接撞开窗子把三人同时炸死,是有点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再怪也属于偶然现象,自然范畴吧。”
      听这小子的尾音,似乎也有点拿不准了。怎么没把你们这些杂碎都炸死完呐? 我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边继续假装睡着。“不知道那可怜的孩子怎么样了?” 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待续)

3、

      我自小就跟一个出家到一座有名的寺庙的远亲练武,按辈分讲,我该称呼他表叔。表叔生不逢时,早年父母双亡,族里长辈觉得他可怜,正要把他过继给我奶奶,正巧有个云游僧从俺们村经过,看他长的机灵,颇有佛缘,就问他愿不愿意出家,跟他一起回寺庙去。表叔当年不过八、九岁,平时很贪玩,不喜欢受约束,正为即将到我奶奶家生活、跟我爸爸、伯父他们住在一起浑身不自在呢,一听云游僧人想带他走,马上表现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忙问:“那里有吃的东西吗?” “有啊。” 云游僧回答。有吃的又能玩还有地方住,还有什么别的可担忧的呢。那一年是1947年,族里人也觉得眼下兵荒马乱的,不如去庙里还好有个安身立脚之处,最起码能保全性命。
      表叔在那座庙里一待就是二十年,转眼就到了1967年。表叔这时早就锻造成一个有着一身好功夫的沉稳的汉子,早不再是小时候贪玩的那个毛头小子了。那天一早,他象往常一样清扫完院子,打开了山门,没逞想一群穿着绿军装的红卫兵举着旗帜刚好走到了山门前。只见为首的那个腰里扎着皮带,一手叉腰,一手指点着他说:“我们是红卫兵小将,今天专门来破四旧、革命来了!” 表叔一听慌忙“咣当”一声关上山门,忙去报信去了。

      外面不管怎么砸门,僧人们都置之不理,佛门净地哪容他人随意亵渎。后来那帮红卫兵找来了一根圆木,象古代打仗的士兵簇拥着圆木撞击城门那样一次次撞击着山门,想要一举把门撞开。在门即将被撞开之迹,突然一个金甲神怒目圆睁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见他们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猛推着象潮水一样向后溃退,地上顿时倒了一片,其中有几个人更是捂住眼睛吓得大叫起来。可当他们爬起来,发现看不到金甲神时,顿时觉得刚才不过是集体产生了错觉,不禁又一次壮起胆,被骨子里的一股狂热的邪性与野性交织的东西驱使着,再一次地一起拖起那根圆木,朝着庙门撞来。(待续)

4、

      就在那根圆木即将撞到山门的刹那间,那位怒目圆睁的金甲神再次出现,拎起手中所持的锏朝这群乌合之众打将下来,当时在庙里的僧众就听庙门外一片鬼哭狼嚎之声,紧接着是一阵仓促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一切又都归于了沉寂。这时,晨鸟的叫声再一次变得清脆可闻,空气里弥漫着晨露的清凉之气。表叔打开庙门时,早已不见那群红卫兵的踪影。
      是啊,一切原本可以象以往那样的祥和、宁静,可有一股似乎从黑夜中钻出的势力,总想毁掉这一切,把它们贴上猩红的标签,打上黑暗的烙印。
      两个月后,另一拨造反派趁山门大开之时,冲入庙里。表叔忙上前阻拦,遭到造反派们的围攻殴打,他们抡起手中带铁环的皮带,劈头盖脸地殴打着表叔,其中更令人瞠目的是一个女造反派的表现,她曾因用踩在肚子上跳、用腰带抽与用滚烫的开水浇等方式亲手打死一位学校的女教师,只见她拿皮带抽向表叔时表现得异常凶猛,她那原本苗条、秀气的身躯里、那原本秀美的一双眼睛里,只充斥着一种东西——恶毒。这种原本潜伏在人性深处、不敢曝露于阳光之下、原本应被人性中的善抑制并铲除的东西,在这样一个年代被有意煽动起来的魔性加强着、壮大着,渐渐成了主宰,而心头的善被削弱着、摧毁着,最终被打入囚牢。 表叔忍无可忍,飞起双脚,当场把这些穷凶极恶之徒踢倒了一片,打得他们屁滚尿流,那位杀过人的女造反派也失禁尿了裤子。这帮家伙见势不妙,纷纷抱头鼠窜。
       造反派逃走后,老方丈把表叔拉到一旁,劝表叔离开寺庙。“如今乃末劫之时,万魔出世,鬼兽遍地,寺庙也难以保全清净,那些魔性大发之人想必还会被冥冥中的一股邪恶力量操纵着卷土重来,你还是远离此是非之地吧。” 表叔也已清楚地意识到庙里以前的清净在如今着了魔般的狂乱的社会大背景下已难以留存,如今自己又打伤了那些鸟人,已无法再在寺庙里待下去。表叔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收拾了几件行装,万般无奈地告别了寺里的方丈和其他僧众,回到了阔别二十年的村里。
      果然,几天之后,那帮造反派拿着枪,再次闯入了这座寺庙。他们把几位老僧拉到庙门前示众,给他们的脖子上挂上牌子,上面写着 “打倒牛鬼蛇神” 与 “什么佛经,全是狗屁” ,对他们百般凌辱。随后两个领头的挥舞着皮鞭,指挥着一帮手下冲进大殿里要砸佛像,看到他们有些畏首畏尾,就亲自动手,一个爬上高台,挥着铁铲就朝佛像身上砍去,没逞想却扑了个空,而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从高台上跌下来,当场摔断了胳膊,昏死了过去。
       “这还真邪了门了,明明马上就要砍到佛像了,没看到佛像躲闪啊。” 另一个咕哝着,又爬上了高台,抡起了手中的斧头,朝着佛像的头砸去,就在斧头即将砸中佛像的头的瞬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斧头突然逆行回打而来,正中第二个造反派的脑袋,登时脑浆迸裂,跌落高台。
      众人连续目睹了两桩怪事之后,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动手砸佛像了,而是抬上那一死一伤的两个造反派惶恐不安地从庙里逃了出去。前后两件事迅速传开了去,后来再也没人敢到这座庙里来破四旧、砸佛像了。(待续)

5、

      不知为何我在他们强行给我灌药之时想起了表叔的事,也许是因为那个坏种手中的皮带使我产生了联想。表叔虽然在回村后看着我长大,并在我长大的过程中把他所学的功夫都传授给了我,可我却依然难以抵御这一次次破坏中枢神经的药物对我的侵袭。那个拿皮带的坏种用皮带上的铁环撬开我的嘴,那个女护士迟疑着把药物灌入我的嘴里,我的意识又一次进入了恍惚状态,就在这时,我看见小女孩被害死的父母,一起出现在门口,脸上依然挂着血污。
      从小受到表叔熏陶的我自然相信这天地间有鬼神的存在,也知道信仰的价值。所以,当他们在门口出现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惊讶。我难受地摇了摇头,以表达我对他们的孩子在他们死后所遭受的凌辱的心痛。这魔窟般的人间,象这样的冤屈又何止千万。我恨我自己,被绑在这破床板上,无能为力。“大兄弟,我们不怪你无能为力,你也正遭受这些歹人的迫害,我们来到这里,并不是要责怪你些什么,在我们向天庭申诉之后,那三个恶人已被炸雷击死,可我们的心愿依然未了,一是这些害死我们性命的歹徒还没偿还性命,二是我们有一事相求,希望大兄弟你逃出此魔窟之后,能劝阻我们的侄子,不要为我们的事去找那些恶人寻仇,这些恶人的报应就要来了,我们不想让他枉送了性命。”

      这些交谈当然都是在意念中进行的,此刻他们就站在那两个正给我灌药的坏种的身边,而那两个东西当然对我们之间的交谈一无所知。“好吧,我答应你们,若真能出去,我一定会去找到你们的侄子,劝阻他。” 我刚想到此,只见他们两个从后面用手掐住了那两个坏种的脖子,那两个家伙顿时扔掉了手里的皮带与药碗,用手朝自己的脖子上抓挠着,踢腾着,眼睛里满是极度的恐惧。那个刚才还在大谈没有鬼神报应的家伙,第一个倒了下去,先是口吐白沫,随后一动也不动了。而那个这么久以来一直助纣为虐的护士,在即将窒息之时,感到卡在喉咙上的那双无形的手松开了,于是,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没命地从房间里逃了出去。
      我身上的绳索被解开了,当然,如果用一个外人的眼光去看的话,会看到那几条绑得死死的绳索自动就那么松开了。我在床板上慢慢坐起身,被绑了多日的四肢已有些不大听使唤,还好,我的头脑依然清醒,在他们给我一次次灌药之后,我常用意志力一次次地把即将走入惨淡境地的昏沉的意识,一次次拉回到自我的麾下。(待续)
      
       6、

      我走出弥漫着药味
与焦糊糊烤烂肉味的房间,走进走廊,走出疯人院的大门,一路上没有遭到任何阻拦与盘问,我遇到的那些不是手持皮带就是拿着破坏人的中枢神经的针筒的坏种,一个个象被什么抑制了似的或站着或走着,双眼无神,如行尸走肉。其中那些把呆滞的目光机械般地投向我的家伙,如同望着空气般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原本打算使出全身的功夫,把他们都给打爬下,看来眼下是用不着亲自动手了。
      外面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街道上依旧是那样车水马龙,人们揣着各自的心事走在街上,他们看似自由,但却难以在他们脸上看到笑容。就连那些挎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学生,也都是那么木然地走着,眼睛里看不到笑意与灵气。那些被以各种理由关在牢里的,只不过是些更直接的受害者,而这些似乎有着吃喝拉撒自由的,灵魂也都被关入各种各样的笼子里,与那些被直接关在疯人院里的,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不同。因为他们的思想并不真正地属于自己,而是从小到大各种被灌输的东西,以及后天形成的各种观念,在自动地、雀占鸠巢般地思索着,他们真正的自己,被排挤到一个越来越小的旮旯里,扒着精神牢狱铜墙铁壁上的铁栅栏,无望地朝外张望着,等待着救赎。而魔鬼就站在铁栅栏的外面,喷着令人窒息的毒雾,监控着他们的本我所发出的每一个源于纯真的念头,计划着下一步的绞杀计划,企图最终在他们灵魂的领地里种满魔性,生长出一簇簇的罂粟,从而把他们的灵魂把玩于自己的掌心,把他们引向地狱。
      这就是人间。人们被各种令他们眼花缭乱的特意为他们设置的耗费他们时间与精力的东西牵绊着,被躲在暗影里的魔鬼引诱着,被魔鬼附体之人所炮制出的所谓学说荧惑着,被外在的虎视耽耽的大棒威胁着,而极其有限的光阴从他们身边飞奔而过。
       街边的高楼上不时有人落下,有露馅的贪官、被榨干了最后一分钱的股民、被刚生下就抛弃的孩子、走投无路的上访者......我在血污中走着,在心头奏响的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中走着,在萧瑟的秋风中走着,我要走向哪里?对,我要去救一个人,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如今他正坐在疾驶的火车上,赶往这座城市,赶往这家疯人院,我知道他口袋里揣着匕首,怀着必死的决心。我要到月台上拦住他,他的生命很宝贵,他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不想让这一切嘎然而止。(待续)

      
7、

      阴沉的天空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仿佛是那些心愿未了的冤魂从天上撒到人间的忧伤的思绪。
      他的脚刚踏上月台,我就看到了他,他脖子上的那条白围巾,在阴暗的氛围里显得非常醒目,仿佛从烂池塘的污水里钻出的一朵白莲花。他坚毅的眼神与落寞的外表搭配在一起,踏着沉稳的步伐朝我走来。他身穿黑色的西装,脚上套着一双登山鞋,左手里拎着一只简易的箱子,右手放在裤袋里。他长相英俊,举止斯文,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在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我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就是肖剑锋吧?” 面对他错愕而愠怒的眼神,我以低沉的声音问道。他点点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边问边警觉地上下打量我,放在裤袋里的右手好象攥紧了什么东西。我知道那右手里攥着的一定是一把匕首。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你叔和你婶让我劝阻你别去了,他们说恶报很快就会降临到杀害他们的那些坏种身上......”
      “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什么特务?不然怎么如此了解我的行踪?我叔和我婶一个月前就被迫害死了,怎么可能会告诉你我的详情?”
      “此事说起来话长,但确实是他们要我劝阻你的,准确地说既是他们又不是他们。这么给你说吧,是你叔和你婶的灵魂委托我来找你。我不是什么特务,我也是一个受害者,只不过所被罗织的罪名与你的叔婶不同罢了。”
      他叹了口气,心弦不再象刚才那样绷得那么紧了,脸上的神情也渐渐缓和下来,眼睛里的泪光荧荧烁烁地闪动着,欲言又止。
      我也不再说话,等着他把情绪缓和下来之后,重新启口。他放下左手的提箱,用手背揩了一下眼角。
      “其实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我拿着刀子正要出门,突然我叔叔和我婶子出现在我面前,拉着我要我不要去寻仇,还说那些恶人的报应已在上天的设计之中,要我不要单枪独马贸然行事,以免为凶残奸恶之徒所害。拉扯中我一挣,醒了,虽然觉得梦境有点怪,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认为不过是白天思虑过多所致。听你这么一说,难不成真是他们回来看我来了?”
      “人死了并不会真的一死了之,鬼神之说也非妄语,他们走入你的梦境,想必真的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急啊。”
      “在梦中我问及我堂妹的情况,他们欲言又止,你是否知道些什么内情?”
      望着他急切、焦虑的眼神,我叹了口气。那可怜的孩子想必也已不在人世,因为在夫妇俩向我交代他们侄子的体貌特征及如何劝阻他们的侄子这件事情时,我看到门口有个孩子的脸孔一闪,而且觉得有些眼熟,不过我当时认为是由于那些破坏中枢神经的药物起了作用的缘故,就没有多想,后来等夫妇俩交代完事情,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个孩子般的声音说:“咱们走吧。” 等我走到门边想看个究竟时,门外什么也没有看见。(待续)

      
8、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待在一家小客栈里聊了很久,肖剑锋到街上买了两只烧鸡,一件啤酒,还买了些煮花生、凉拌藕片之类的家常菜,我们吃着喝着聊着,突然我的胃一阵痉挛,禁不住呕吐了起来,那些呕吐物里有一股浓浓的毒药的味道。这是我几个月来吃过的第一顿正常的饮食,难免肠胃一时间还难以适应。之后我又猛灌了一瓶啤酒,啃了半只烧鸡,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一波波朦胧的涟漪。
      街上不时传来警笛的声音,我喷了口烟,吐出一丝冷笑,看到
肖剑锋盯着我穿的衣服瞧,便随口说道:“怎么,觉得这身行头还行?这身皮是从被你叔的灵魂掐死的那孙子身上扒下来的。多少家伙靠着这身皮耀武扬威、作威作福、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不过在老百姓眼里,穿不穿这身皮俨已成了一种标志,成了好与坏的分水岭。我不否认也有好人不得不穿起这身行头,如同现在的我,可我也相信,这其中的好人一定屈指可数。”
       “但在有的地方,肯定是一个好人也没有。譬如象我叔和我婶被害死的疯人院。”
       “你说的没错,来...来来,再碰一杯。但坏人自有坏人的去处。我的话你明白不?我都给你讲...讲了一个晚上了。别去玩命,老天自会收了他们。”
       “可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我不是你,被人灌毒药灌得就差被灌死了,还一忍再忍,你越忍,他们就越嚣张,他们就越不把人当人看。”
       “那要怎样?就凭你,能杀...杀光那些坏种吗?这些东西如粪坑里的蛆虫,是数不清除不净的。”
       “我不想再跟你辩论了,我父母去世的早,在叔和婶的照料下我才得以长大成人,如今他们被歹人害死,小堂妹也下落不明,我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恶气?你别再劝我了!”
      我叹了口气。他硬要去拼命我又能怎么着? 看来我真的要让他叔和他婶子失望了。我知道他对未来已丧失了最后一丝盼头,活而无乐,则生死不怕,老子说:民不畏死,柰何以死惧之? 也许天一亮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不如再多喝几杯酒吧。
      那些啤酒连喝带吐,终于全都给报销掉了。在醉意朦胧之中,我望着
肖剑锋,如同高渐离望着荆轲。
      “来...来来,小老弟,让为兄的教你几招击刺的绝招,这些都是俺的看家本事,还从未在人前晾过。”
      肖剑锋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在我给他演示之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睛中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采。(待续)
      

9、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近晌午,虽然这是几个月来睡得正常的第一觉,但头依然很沉,浑身上下依然疲惫无力,在疯人院里那些孙子为了折磨我,曾连续好些夜晚不让我睡觉,企图在我的意识陷入飘忽状态之时逼我就范,他们采用车轮战,每当我的意识在极度疲惫中走入梦境,就有一个坏种要么用力推搡我,要么朝我脸上泼冷水,要么对我又踢又打,要么用滋滋作响的冒着电火花的电棍击,反正是决不让我得到丝毫的休息。
      终于有一次我还是睡着了,梦见自己走在自家的庄稼地里,视野里到处是红彤彤的西红柿,头顶上的太阳暖烘烘的,我觉得口干舌躁,就随手摘了一个西红柿,刚送到嘴边,西红柿突然变成了一块火炭,在我嘴上、手上燃烧起来,散落的火星使我全身上下都连带着烧灼起来。我一边扑打着火苗,一边发疯似的跑向从地边流过的家乡那条河。我纵身跳入了河里,头却撞到河底的一块大石头上,在头昏眼花中灌进了不少河水。我挣扎着爬上岸,躺倒在水草丛里,身上的灼痛感却越来越强,我在地上打着滚,因为疼痛浑身上下的肌肉此起彼伏地弹跳着。这时我看见我媳妇翠兰拉扯着孩子站在我面前,抹着眼角的泪水,孩子用无望的眼神望着我喊着爸爸。我喊道:“翠兰,我身上着火了,很痛!” 翠兰“扑通”一声跳进河里,随后爬上岸,跑到我身边,用湿淋淋的身子紧紧抱住我,随后又跳进河里,浸透水后再爬上岸跑回来,再次用浑身上下滴着水的湿漉漉的身子紧抱住我。虽然身上依然灼痛,但我的心里宽慰了许多,我嘴角露出了微笑,说道:“翠兰,你真是我的好婆姨!” 这时,地边突然冒出了几条恶狗,瞪着一双双发红的狗眼,模仿着蛇吐着芯子一般吐着长长的舌头,一步步朝我们逼近。“翠兰,你带孩子快回家,我随后就来!” 我话音刚落,只见其中一条恶狗也说起人话来:“嗬,我说怎么回事,又是用水泼,又是用电棍电,怎么都弄不醒丫的,原来是梦见了媳妇。”
      我朝对面的床上望了一眼,看到肖剑锋的衣服叠得好好的放在床头,衣服上还放着一个日记本,下面压着一张纸,而我从疯人院那孙子身上扒下来的那身衣服却不见了。我一下子明白了,肖剑锋之所以跟我换衣服穿,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他好混进疯人院为他叔婶报仇,同时也为着我好从这座城市脱身。
      我拿起压在笔记本下的那封留给我的信读了起来:“仁兄,我走了,临走,有件事需要托付给你,请你在离开这个城市后,把这个日记本交到我未婚妻张燕喃的手上,地址写在日记本最后一页上,我原本想邮给她,可思前想后,还是想委托你亲手交给她,日记本里的话都是写给她的,我相信她读了之后会理解我的。昨天晚上,在你的鼾声伴奏下我又把你教给我的击刺之术练习了几遍,而且又过滤了一遍报仇的细节问题,如果这次能从狼窝里逃出来,但愿我们还有再次相见的时候。”  (待续)


10、

      我穿好衣服,用肖剑锋有意留在口袋里的钱,到楼下街边小吃店里,喝了一大碗小米粥,吃了两笼包子,随后,又到街对面的理发店里理了理满头的长发。在上午出门前,我对着旅馆房间的镜子,用肖剑锋留给我的刮胡刀刮去了遮住了我半张脸的胡须。晚上入住时,旅馆的服务员就对着我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个没完,肖剑锋当时打着圆场,说:“我这位朋友,最喜欢不修篇幅,等会儿我一定会说服他刮掉他留的大胡子,又不是外国人,留什么大胡子啊,净瞎出风头。”
      理完发,吹了吹风,我朝镜子里的自己望去,呵,简直变了个人似的,连我自己都有些认不出自己了。走出店门,走在街上,阳光依然没心没肺地照着这片丑陋的大地,街头人头攒动,人们又开始经营起自己围绕着名利打转转的日子。街上几个年轻俊俏的女子向我抛来眉眼,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暗想:你们若知道了我现在的真实处境,估计躲还来不及呢,这世上逢场作戏比比是,真情实意尤难觅,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婆姨翠兰,她胜过万千娇滴滴倾城倾国的粉黛。
      有个一身女子气打扮的男人,扭动腰肢迎面走来时,竟也自作多情地朝我望来望去的,我顿觉一阵恶心,真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巴掌。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洞房花烛夜的全是一对对形容委琐的男人,丑陋的场景令梦中的自己感慨万千:“他们中谁做妻子谁做丈夫啊?”  
      又有一对夫妻在街边争吵个没完,男的一把抓过站在一旁正扯着他妻子的手哭泣的孩子,举过头顶就要往地上摔,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夺下孩子,伸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他娘的,摔死自家的孩子都快成了一种潮流了,你他娘的怎么不摔死你自个啊?都是些什么鸟人啊!” 他一下子被我打蒙了,站在那里发楞,他妻子忙拉过哇哇哭泣的孩子,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
      我定了定神,从又一具从楼上掉落下来的尸体上跨了过去,是自杀还是被自杀后扔下来的?有个当官的死在办公室里,身上有几十处刀伤,最后依然被判定为自杀,也就是说他拿刀往自己身上捅了几十下,终于把自己捅死了。你信吗?
      我不知道该走向哪里。我沿着街道朝前边走了一会儿,又折转头向后走,刚才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有清洁工在清理着地上的血迹。街道马上就会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肖剑锋怎样了?我不禁担心起他的安全。不过我知道他为这次复仇做了充分的准备,晚上我曾醒过来一会儿,正巧看到他从他那只箱子里拿出一把枪身锯短的双管猎枪,并将两颗霰弹上了膛。
      我不能再在这座城市里打转转了,我必须马上离去。我招手叫来了一辆的士,拉开车门,跨了上去。(待续)


11、

      的士沿着通往城郊的路疾驶着,我无暇去看沿途的风景,无非是些钢筋水泥堆砌的楼房,我闭上眼睛,想再小憩一会儿,头依然很沉,我知道经历了这几个月漫长的折磨之后,要彻底恢复元气也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的士里传出本市电台的新闻节目,
我正想听听他们对发生在疯人院里的事情会播报些什么,便打起精神侧耳聆听。
      “昨天下午,我市精神病院发生了一次恶性事件,一位叫徐非凡的精神病人杀死了一位男看守后逃亡。据与男看守一同走进病房为徐非凡进行药物治疗的一名女护士讲,当时他们二人刚走入病房,徐非凡突然挣断绳索一跃而起,将男看守打翻在地后掐死,而她因为逃脱及时而得以幸免。
徐非凡逃离精神病院时穿走了男看守的制服,此人的体貌特征是:身高一米七六左右,身材魁梧,蓄长发,络腮胡子希望广大市民提高警惕,如果遇到疑似此人者,请立刻拨打电话......”
      这个坏女人!真能栽赃陷害!看来我现在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除非她能主动改口,说其实她在撒谎,说其实那个看守是被他们看不到的一个神秘生命给卡着脖子卡死的。她会这么说吗?当然不会,那岂不等于承认了鬼神的存在?那岂不是会造成疯人院其他那些害人者的恐慌情绪?那岂不等于承认了无神论是错误的?这对他们这个帮派的人来说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她若这么说,肯定会遭到她的上司的训斥,而且专家也会辟谣说她在极度恐惧之下产生了幻觉
,会指责她犯了唯心主义的错误。所以,把责任推给我成了她这种卑鄙之徒的最佳选择。所以,她在被卡住脖子时,虽然瞪大的眼睛正好与依然被牢牢地绑在床上的我四目相对,却依然敢如此胡说八道。肖剑锋婶婶的灵魂没有卡死她,也许就是为了让她做个见证,让她讲出事实的真相,以便能还我以清白吧,所以在最后的关头放了她一码,没逞想恶人就是恶人,她就是这种东西,想让她突然良心发现做回好人,哪那么容易。
      我睁开眼睛,发现司机正在通过后视镜偷偷地瞄后座上的我,便不禁一笑,说道:“怎么,觉得我象电台里说的那个人?”
      司机哈哈一乐,说:“一点也不象。您这形象,哪象是从疯人院里出来的啊。除了身材这一点还有点象,其它方面一点也对不上号。不过我就是1米76左右,长的也不瘦,也很符合他们所说的那人的特征呢,哈哈。这种特征的人多了去了,上哪找去啊。”
      “现在这新闻,里面掺了多少水分谁知道啊。” 我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不是吗?据说现在新闻得反着听。有的说有些报纸上的内容只有天气预报是真的。有的说天气预报也不一定准,只有日期是真的。反正现在大家对那些报纸啥的也基本上不当回事。”
      “现在这效率也够低的,昨天下午都逃出去了,现在才开始抓人,人家早跑了,还干等着被你抓?”
      “没错。其实就是不跑又如何?也许更安全呢。要是我,就找家不要身份证的小旅馆待着,整天下馆子。哎呀,对了,那个人从疯人院逃出来没钱可咋办呢?衣服也没得换啊?”
      聊着聊着,车已驶离了城区。我真希望能回家见见翠兰和孩子,但是我知道家我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也不知道肖剑锋此时赶去疯人院报仇时机选得好不好,
也许大家都会认为现在正是戒备森严的时候,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往枪口上撞吧,但也许偏偏在这个时候,正是闯进去的最佳时机。
      我再一次闭上了眼睛,电台里的新闻已播报结束,开始播放一首《羊爱上狼》的歌曲。“羊爱上狼啊,爱的疯狂
,谁让他们真爱了一场。狼爱上羊啊,并不荒唐,他们说有爱就有方向。狼爱上羊啊,爱的风光,他们穿破世俗的城墙。狼爱上羊啊,爱的疯狂,他们相互搀扶去远方。”  
      呵呵,这世界上羊不会爱上狼,狼也不会爱上羊。它们善与恶的基因决定了两者之间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和谐可言,狼与羊之间的爱情不过是一些头脑简单的俗人在无聊之时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罢了。(待续)
      
   
12、

      我在郊外下了车,又坐上了一辆电动三轮,我给了司机五十块钱,让他把我拉到一个叫高庄的镇上,高庄离城郊有三十五里,那里有发往外地的长途汽车,我想先在那里休息几日,然后从那里赶赴云州,再从云州爬火车到海滨城市宁海,肖剑锋的未婚妻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宁海市的一家小公司里上班。
      我数了数口袋里的钱,还有一千两百三十二块五,
估计肖剑锋把身上携带的相当一部分钱都留给了我。我要省着点花,如果真能还剩下点,那就连同笔记本一同交给他未婚妻就是了。
      车走的很顺利,我很快就赶到了高庄,找了家十块一晚上的小旅馆,房间很小,墙是木板隔开的那种,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席子和一条薄薄的毛巾被,可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用身份证就能以这么低的价格住下去的隐秘的地方。房间里很暗,如果不打开灯,里面是什么也看不见的。我觉得很满意,心想自己终能昏睡上几天几夜,好好疗疗伤了。
没逞想,我还是低估了那些奸邪之徒,低估了自己处境的险恶。
      我插上门,把随身携带的东西往床边的一个破木凳上一放,倒头便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睡意朦胧中起初只觉得头很沉重,后来便开始头痛起来,再后来简直头痛欲裂,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拉亮了灯。我拉开门,到大门口处往外瞅了瞅,天刚刚放亮,偶尔有早起的行人从肮脏的街边走过,不远处有两家卖小吃的摊子上正升腾着蒸汽。外面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影,除了我的头痛的厉害之外,别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我再次回到小房间里,躺倒在那张小床上,想着再休息一下看看情况,如果还是头痛的话,就等镇上的药铺开门之后,去买几片止疼药片吃下去看有没有效果。刚又忍着躺了一会儿,就听到脑海里有兹兹的响声,好象收音机调音时还没对准频率时的状态。随后有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就开始跟我说话了。
      “徐非凡你还好吗?” 脑海中突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是谁?你是谁?” 我一个机灵坐起身来,对着脑海里那个声音接连用意念发问。我有点惊惧,又有些好奇与诧异。
      “快回家吧,你的婆姨翠兰和孩子正在家里等你呢。”
      “你到底是谁?你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只想帮助你,你怎么理解都行,快回家去吧,坐上车。”
      “可是我还要帮一个朋友把他的日记本送给他的女友。”
      “回到家以后见见你的婆姨与孩子,再去送也不迟。”
      我想再接着问他几个问题,脑海中突然又传来调频收音机调台的时候传出的那种兹兹声,随后只听“啪”的一声,我的脑海宁静了下来,头也不痛了。(待续)


13、

      徐非凡的故事暂告一段落,让我们回过头看看
肖剑锋的情况。与徐非凡分开后,肖剑锋并没有直接去疯人院寻仇,而是在街上逛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在一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几瓶啤酒,一直喝到醉意朦胧为止。下午,他到一所高校里转了转,没错,当年他就是从这所高校里毕业的。看到湖边长椅上那对眼睛里闪烁着爱情光彩的情侣,他不禁回想起自己跟张燕喃在这所高校、在这个湖边度过的温馨浪漫的时日。
      同是这样一个秋日的午后,同是在这张湖边长椅上,
张燕喃依偎在他的身旁,与他一起畅谈着大学毕业后的理想,其实,他们的要求并不高,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在社会凶险的丛林里受伤后,有一个能为对方舔舐伤口、能疗伤的地方。这间小屋能把一切鄙陋与恶意都关在门外,只留下爱与潇洒。在这里他们可以安置自己的落寞,在这里他们可以排遣自己的失意,这是一个被叫做家的地方。而现在他与自己所爱相距千里,当年简单而又朴素的梦幻,更是恍若隔世般遥远。而明天,明天他就要义无返顾地踏上复仇之旅,也许从此他就要与心中的痴恋阴阳相隔。
      还记得那一天,
张燕喃依偎在他身边微笑着望着他,用清脆动听的声音说:“剑锋,你的嘴巴长的很好看。”  “鼻子呢?” “鼻子也很好看。” “眼睛呢?” “眼睛也好看,都好看。” 回想到这里,他禁不住笑了,他已很久没笑过了,他记得燕喃说过,他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可他才笑了一个瞬间,那笑容便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眼睛里喷薄而出的泪水,在他英俊却苍白的脸颊上,蜿蜒成了小溪。
      第二天。肖剑锋走在大街上,戴着口罩,由于这一天恰好又是一个雾霾天,街上有不少人也都戴着口罩,所以,他戴口罩并没有让谁觉得有什么异常。肖剑锋在混凝土森林的夹缝里走着,在不停地从橱窗里向外挤眉弄眼的物欲的诱惑中走着,在阴霾与雾霾联手营造出的有意压制人的精神与灵性的污浊氛围中走着,心中奏响着《杀死比尔》这部影片片尾曲中所引用的英国名曲《蓝鸟》,那在山谷之上衔着喜悦与不羁的自由精神飞翔的蓝鸟,正与他的精神合二为一,他眯起眼睛,与那只美丽的自由鸟一起飞翔着、鸣叫着,享受着自由凌空之美!
      肖剑锋走近了那家疯人院,那是一座高墙之上围着铁丝网的院落,门口不远处的街边停着两辆警车,几个便衣在查来往行人的证件。他径直朝门口走去,走过几个便衣身边时,他们望了望他,并没有拦住他进行盘查,不知是他穿的这身服装起了作用,还是他轻松随意的举止让他们觉得无须费事查问,更可能是觉得一个好不容易逃出去的家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次主动跑回来的。进门时他朝门卫点了点头,随手掏出那位被他叔叔的魂灵掐死的那个家伙的证件,朝他们晃了晃,就径直快步朝着院子里那栋大楼走去。(待续)
      

发表于 2016-6-15 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宏大计划。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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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5 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有特色,等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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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5 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建议不要落入概念化的陷井,写作的源泉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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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9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杨望远 发表于 2016-6-15 19:19
建议不要落入概念化的陷井,写作的源泉是生活

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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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1 06:23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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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1 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缘嘉措 发表于 2016-6-15 16:01
很有特色,等着读。

欢迎真缘嘉措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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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1 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认真创作的精神必须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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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1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量上,待完成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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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2 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浮云如花 发表于 2016-6-21 22:11
先量上,待完成加精!

多谢你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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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2 20: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还是那句话,人人都有一个心魔,善与恶在一念之间。对待历史也好,对待现实也好,都应以平和冷静的心态并以立体的眼光去审视。过于直观,过于凸显个人主观情绪的文学作品都是不成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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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2 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片云 发表于 2016-6-22 20:22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还是那句话,人人都有一个心魔,善与恶在一念之间。对待历史也 ...

禁言“一片云”三日,清理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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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3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情歌王子 发表于 2016-6-22 20:29
禁言“一片云”三日,清理发言

别清理发言,你先听我说。我一般不随便跟帖的,尤其是男性朋友的贴,因为他们大多长得不帅。你看渔郎和莫蛋蛋,以前在水区与他们打得火热,现在我也和他们翻脸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直到前几天我才看到他俩的照片,觉得这两个人长得太有特色,

我之所以喜欢跟你的帖,是因为你和那位在芸芸众妞眼中帅到心疼的海子哥哥有几分神似。我对海子那是相当的佩服,读了那首《祖国,或以梦为马》的诗,才知道,海子不是用生命写诗这么简单,他是用血肉之躯在写诗。正因为如此,我才自愿跟你的帖。

关于长篇小说,我没写过,也没这个精力和能力去写。但有一点还可以引以为傲,那就是我读过长篇小说,更读过社会与人生这部长篇小说,也积累了一些经验。在此,不妨写一点留给你作为参考。

我认为,你的这部《无边的黑》最大的缺陷在人物的刻画。由于你对魔鬼的认知太过直观,使得小说中在魔鬼衬托下的主人公也变成了四不像的怪胎,不但不能让人心生同情,反而使人感到讨厌。

就这部作品来说,要想刻画主人公这个形象,首先就要把衬托主人公的魔鬼原型揭示给读者看。要揭示魔鬼,先必须了解魔鬼,而要了解魔鬼,还得与魔鬼同吃同住同生活,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此,你才能把魔鬼描写得活灵活现,以此让主人公的形象更加真实。也只有这样,你的作品才能够真正让人信服,才会感人,才会有影响力。否则,仅有语言上的华丽也只能是苍白无力。举个例子给你看:

我身边正好有个“魔鬼”,当然,从本质上看,他就是你所认知的魔鬼,但是,据我观察,他的形象与你所描绘的魔鬼形象大相径庭。

小尹是我单位的一位同事,其父亲是我市的原副市长,主管城建工作。如果要论贪腐,当年在我们市里不排第一也得排第二,因此,小尹三兄弟一家人成了本市的一霸,白道黑道都与这个家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这么说吧,他们家如果要对付市里的一般人物,那么这个人物不死也得脱层皮。而且有不少人在他们兄弟面前吃过大亏还不得不自认倒霉。

就是这么一个家庭,就是这么一个人,那么,小尹的形象在我的眼中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呢?别看他年纪比我小十来岁,但他是相当的老道成熟,还为人谦逊,和蔼可亲,见到我总是老哥老哥叫得很亲热,而且他还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人。我单位有位年轻人吸毒,好几次被公安局逮个正着,那个人三番五次求救于他,他每次都伸出援手,凭他和公安部门那些哥们的关系,这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小尹和单位领导的关系也处理的很好,相互间心照不宣,有什么事都相互照应。但是,他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你要是侵犯了他的利益或者伤害了他的自尊,他定会给你当头一击,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毫不手软。有一次,他带了两个人跑到市交通局机关打人,在场很多人却没人敢出面指责,被打人也不敢还手,他一个人拳打脚踢把那个人打得七孔流血。

为什么众人都不敢指责,被打人也不敢还手呢?因为在场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

以上是我对“魔鬼”观察后的印象,当然,不同的“魔鬼”还会有不同的表现形态,你可以用心去观察,有条件你还可以想办法与“魔鬼”亲密接触一下,以改变你目前对“魔鬼”不正确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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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3 23:34 | 显示全部楼层
杨望远 发表于 2016-6-15 19:19
建议不要落入概念化的陷井,写作的源泉是生活

欢迎杨先生来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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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4 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浮云如花 发表于 2016-6-21 22:10
认真创作的精神必须支持!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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