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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日穗言穗语
1、“一切艺术本质上都是诗。”海德格是一个十分注重艺术作品的哲学家,而在各种艺术中他最重视诗。他曾在三十年代《艺术作品的本原》里断称:“一切艺术本质上都是诗”,此见我深表同意。
2、说到诗与哲学的关系,实际上简而言之就是诗与思的关系。它们之间的关系,在我看来,是两个独立的圆圈,有互为覆盖的一部分,但更重要的在于彼此独立的部分。由此两者不可互为取代,只可互为补充。(未来可以通过一些具体案例,来表现诗与哲学之间的关系。)
3、诗歌的言语,由思落入实际的文字,最后形成了诗的文本过程。很多时候,诗“看似游戏,而实质不然。”(荷尔德林诗释)。在我看来,说:“诗是语言的艺术”,毋宁说诗人找到了语言的原始秘密,本质的言辞,由此反映事物的光泽。
4、如海德格所言:“语言自己在说话”。诗人,往往传达神灵的声音。这种说法,几乎所有的文化里都曾纪录过,也几乎很多国家、民族的诗人都曾如此感应过。
5、“主导力量不再是艺术家所欲表达的心态,而是他欲借以表达心态的语言本身。语言,美和意义的乡土,自己开始思考、说话……语言之流在它流经之处按照自己的法则创造着韵律,创造着无数其它的联系,这些联系甚至是最重要的,虽然还从来未被探索过,未被充分认识。”——(《日瓦格医生》6,437页)
6、语言在某种未被说出的东西中说话。诗人由语言本身丰富的蕴藏,所牵引着,聆听、应和这种本然而是的语言,从而让万物展现它们的本来形象。“存在,在思中形成语言,语言是存在的家。人栖息在语言所筑的家中。思者和诗人是这一家宅的看家人。他们通过自己的言说使存在的开敞形乎语言并保持在语言中。”——(《论人道主义的信》7,313页)
7、诗人何为?一个贫瘠年代,作为一个诗人,就是以诗的方式,找寻众神遁形时留下的踪迹。诗人在世界的暗夜里道说神祗。
8、在《读诗的艺术》里,一再强调:要把诗当诗来读。因为诗歌,在某个时代或时期里,有时被我们附加了太多的意义,譬如:时代的声音,文化的触须,政治的鼓点,民族的心跳,性别的面具,道德的盾牌。这并不是诗的损失,而是诗让许多类似的比喻成为了可能。
9、真正的好诗,在我理解,是超越它所在时代的所有理论,是可以让时间来随时验证,并且藐视时间尘埃遮蔽的真相。
10、比较中外、古今赏析诗歌之法,实在有天壤之别。老子说:“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司徒空曾言:“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几乎中国的古人,都认为诗歌最好不要过于涉及到理论之路。彰显一种诗意,要在不被限定死的境界和框架里进行。而外国的诗论或者西方理论批评,却强调一个“有迹可寻可循的逻辑结构,以因果律为根据,陈述,然后证明而呈现的批评过程。”它们几乎遵循以下的条件:
1)有阅读,认定出作者的用意和主旨。
2)抽出例证,加以组织和阐明
3)延伸,然后总结,得出一个具化的结论。
11、古人言诗,贵在意在言外,使人思后而得之。某种意义上,这种观点,于现代诗歌赏析来看,仍不过时。一个诗歌批评家,必须将读者“思而得之”的东西能清晰地呈现在其他的读者面前。这时候点到为止的片段性批评,就不足以表现诗歌的能指本身。所谓“呈于象,感于目,会于心”这样的美感经验实质上,还是一种直觉体验,并非演绎推理而得。现代诗歌,有自己内在的逻辑结构和关系。
12、诗歌无须媚俗,也不是用来取悦大众的。诗歌是关乎于精神层面的思考和呈现。和时代同行,但不同流合污!
13、在我看来,诗歌广义的抒情性,是诗歌赖以存活的根基和活水的源头。当我们单纯地否定了诗意的抒情本质,一味宣传诗歌的理性和哲性,或者意识的无厘头,结构的重要性等等,我想诗歌已然失去了“纯粹”和“神性”的那一部分。广义的抒情性,不是狭义的抒情手法,而是一种诗歌缘于人类情感的地基。
14、某种意义上,我们这个时代的诗人,也可以称之为“哀伤的朝圣者”,这让我想到哈罗德•布鲁姆在《论经典》曾一再提到词汇“经典悲歌”。一个缺乏经典的时代,众多的诗人,都在呼唤着、期盼着“经典”的诞生。而众口一致的所谓“经典”,在中国更是少之又少。
15、其实任何时期,我们都需要文学经典。在与文化批评者的争论中,哈罗德•布鲁姆无疑是其中最为坚定而虔诚的“骑士”。这位美国著名的文学理论家批评家,在其著作《西方正典——伟大作家和不朽作品》中,用充满怀旧和感伤的笔调,列举了西方26位经典作家及其不朽作品。换句话说,就是列出了一张书单,号召人们重新走上经典的朝圣路。
16、我们不谈经典,是因为能够成为经典的东西不多,或者还没有正名和发现。我相信中国的许多诗歌作品,不乏经典。关键是谁来认定、集锦。能否达到一个共识,这才是最关键的。其实我们的确需要自我反省,搞清楚“经典”的真实意味。对我们自己所处的世界文化大环境,有一个清醒的意识和认知。
17、“误读”一词,在我看来的确魅力四射。因为如果不“误读”,就没有一条道路的无限延展,甚至会去向不明。关键是对于诗歌来说,误读这两个字,并非字面之上的谜团,而是它能带动读者本身,如同一趟火车的车头,以个体的角度进入诗歌的内部。
18、喜欢在阅读一本书籍之前,研究书名的由来,作者的简介,其成书的缘由和故事,以及他人的阅读体会和读书笔记等。我总觉得任何思想都是有源头和踪迹可寻的。没有无中生有的理论,只有水到渠成的整体诗论。
19、阅读和批判,这一对息息相关的命题,它们本身就处于一种读后感言,呈现之后的两难状态。也就是阅读本身,就存在着“误读”区域,而阅读本身还带着读者的二次创作,审美意识的覆盖和还原。我的阅读感受和经验告诉我,很多时候,我们的阅读体会,会和作者重叠部分,但不可能完全覆盖。因为一颗心永远不可能和另一颗完成重叠在一起。这就自然而然,形成了诗歌文本,多义性的指向。
20、一个诗人,对另一个诗人的作品,一定是允许误读的。我们甚至要感激误读,恰恰是误读的视野,能够打开一首作品原本的局限性。这就是为什么经典作品,被后世的阅读,一再解读、批点和反复揭示的根本。
21、批评本身,也不是盖棺定论,它仅仅代表一种言论和读后感。批评的意义在于揭示和呈现作者甚至没有关注到的层面和深度。这就打开了作品、读者和作者三者之间的一个健康、宽畅、多义的交流通道。
22、提到误读一词,不得不再提到美国学者布鲁姆,他的书《误读图示》,以及另一本书《影响的焦虑》,阅读的全过程,也可以说是广义上的“误读”,尽管我不喜欢如此笼统的定义。但事实上,作为时时阅读者的“我”,必然会陷入“误读”的花丛或雾霭中。
23、布鲁姆在《西方正典》一书中,表达他的意愿:“每个人都会有或应该有一份荒岛书单,以防哪天为逃避敌人而栖身海岛岸边,或是劫后余生之际要以静心读书来打发时光”,他一直“希望文学幸存者们,会从中找到一些作者和书是他们从未谋面的,并且得到只有经典文学,才能提供的回报。”应该说:布鲁姆是哀伤而虔诚的,正如一个信教徒在悲伤之时的祷告。
他像一个引路之人,想为同时代共同的文学信仰者们,在朝圣道路之上,点亮一盏路灯,驱逐鬼魅。将西方经典的核心,最终归结于莎士比亚的布鲁姆,指向的是他所熟悉的西方世界。作为我们或许,可以以此来反观东方文学世界。
世界经典是相通的。布鲁姆的开篇经典问题,他已用26位西方最伟大的作家和他们的著作给与了回答,而已经或者可能成为文学精英的人们,在关注“经典”命运的同时,是否也该去举起拥护经典的大旗,并且以身作则的践行。
3月1日穗言穗语
1、人是需要表达的动物。而e时代,这是一个言说过度的时代。
Whereof one cannot speak, thereof one must be silent.
——摘录于清湖博客《停在言说的临界处》。
很喜欢这一句话。如同那句“对于不可说的事物,必须保持沉默”。他说曲解它,而我也愿意对这句话进行再一次的曲解……
2、坐个沙发。慢慢地阅读清湖的这篇文字《停在言说的临界处》。这些看似零散、零碎的感言,其实非常的有意义。“对于不可说的事物,必须保持沉默”在我看来,也可以说如同仰望星空,感受星星闪耀的光芒和神秘未知的世界。某种意义上,曲解它,也非常有意义。
诗歌的写作过程,有时就是冒险的过程。我喜欢这个过程:))
3、诗人钱刚说:“改变很难,不外乎是三种原因:一是习惯,二是惰性,三是自负。”的确如此,最后还有一点就是四惧怕。因为当你用惯了一样东西,换一种来用之前,你必然会不知所措。人是矛盾的统一体,即渴望新奇、冒险,又贪慕习惯、恒定。改变改革是需要花费大力气,某种意义上是一次自我的倒空和否定。
4、诗歌广义的抒情,指向诗歌诞生的源头,游戏、劳作之余,人渴望表情达意,由此出现了诗歌的萌芽,以及诗歌的出现,还和宗教信仰的承载需要这一形式有关。
我认为诗歌永不可抹杀其广义性的抒情性,而其狭义的抒情手法,也并不是垃圾,对于诗歌呈现过程中,所选用的各种技法来说,只要运用得当,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过时。写作诗歌的过程,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赶时髦和发现,而是在一定的积淀和传统延续上,所进行的探索、发现和颠覆。绝对不是现在一些诗人,所提倡的,毫无前提的一种反传统和反一切的颠覆和打倒。
我想说的广义的抒情性,是可以在大部分诗歌里找到它存在的踪迹的。我们只可在某一个时期,摒弃某种陈旧的语言和陈腐的表达方式和技巧,而不能一竿子打倒诗歌的抒情性本质。我只认同,理性语言色彩和感性语言色彩,认同一种抒情手法、结构、语言的陈旧和陈腐。这就是我所指向的广义的抒情。
5、艾略特曾说:“诗歌在尚未被理解之时就会传达自身意味。”某种意义上,温经天的诗歌中,最迷人的部分,恰恰是他,许多不被人理解和揭示的晦涩之处。正是他和当今诗坛,不相协和的自我独特风格的呈现,不走寻常路,不走现在时髦的还没有路过繁复,就开始宣扬简单、质朴的返璞归真。要返璞归真,首先要走过繁复的道路,才可以去宣扬和展示。
我们喜欢某首诗歌,或者说最喜欢诗歌的某些部分,恰恰是诗歌文本中,最晦暗难解的那一部分。有时我们困惑于这种词语和词语组合之后,形成的旋窝和魔力,由于作者独特的体验或体悟,形成的自我词语的排列,构造出的神秘气息,恰恰是不容抗拒的一种席卷和掠夺。
弗里德里希,在他的《现代诗歌的结构》一书中,第一章就指出了这两个关键词:不协和音和反常性。这也是对现代诗歌的展望。一种费解和迷人的并置,可以称为不协和音。它给我们理解诗意,诠释诗歌内涵,设置了种种障碍、谜团和迷途。
有时候,诗歌的晦暗是有意而为之的。波德莱尔曾说过:“不被理解,这是具有某种荣誉的”。而蒙塔莱也曾经明确表示:“如果诗歌创作的难题就在于如何让人理解,那么就没有人会写诗了”。
我们可以看到,现代诗歌,都在努力地摆脱“单一性内涵”的传递,由此构成现代诗歌神秘的、玄隐的内部诗核,简约的言说表达、错综复杂的言说方式和构架、语言的圆融、内涵和意义的张力、悬疑,从精确到荒诞,微观细节的呈现、宏观架构的掌控等等。
作为读者的我们,一旦深陷其中,必然受到这些元素的祸害,有人是逃跑和害怕,因为阅读的喜好、经验值的积累等等,都会制约他的进入。晦涩会带来两重感受,一是神秘的美感,一是茫然的失措。
我们必须容忍文本自身存在的事实,半可解的诗歌和不可解的诗歌,总是会有被发现和认识的某种途径的。但是按照艾略特的话,来理解,其实一些诗歌成为文本之后,早已无形中摒弃了一部分读者。它以拒绝的方式,在一个读者先入为主的观念和经验中,首先拒绝他们的眼睛。
用艾略特的原话就是不让:“某些读者的习惯得以满足”的意义。
6、看老愚的文章《于丹式解读有多少营养?》有所感:
于丹的《论语》心得,说得直白点就是读后感。其实有多少营养,取决于读者的水平和水准。还是见仁见智的一种表达和看法。
黄侃大师曾说过,平生最恨也最讨厌“杀书头”的人,偏偏这个时代,就是“杀书头”的时代,无论读者,还是所谓的百家讲坛的“说书人”,都是这个级别的,你还能要求什么高度呢?就说泛读吧,也会有很多不同的版本……不知道这些“说书人”,是否都明白哦。
7、我现在满脑子诗论。可是一边读,我一边骂它们都是狗屁。我从“结构”一词,跳到“解构”,发现它们不过就是建构一座房子,然后又拆掉它。并且说明了整个拆掉的过程。
8、我从来不相信:一步登天和点石成金,但是我相信:滴水穿石、集腋成裘。读书是一辈子的事情,而读书不是为了某一个功利目的去读,更不是谈资和显摆。也没有赶时髦一说。
9、我喜欢随读随思,然后随悟随疑。盲从,只会让自己的脑子,成为别人思想的跑马地。粗粗的翻阅几本外国的诗歌结构研究的书籍。某种意义上它们也是变相的诗评。以研究经典为案例,陈述自我的阅读感言,然后镶入思想的构架体系。
10、时时刻刻学习:)让自己思绪的火苗,席卷一切。我们生活在一个怀疑“奇迹”的年代,其实在我看来,诗人恰恰有创造这种“奇迹”的本能和才能。
而诗歌回帖中的交流,更是一种心和心的跟进和交谈,我相信一种“交流的奇迹”,有时通过作品,某一瞬间的共同目睹和感应,由此打开了彼此那条神秘的通道!
11、幽思对应孤独,而快乐一词,却是打开的窗口和怀抱。于是快乐,尤如光源,可以呈现射线的方式,四散而开。在诗歌里,也能体会这样被照射到的“快乐”。而喜欢幽思的人,必是孤独的人,沉默的寄居者。
12、现在,我想探讨“幽思的人”和“快乐的人”,其实他们都是类似于光源的人,他们可以同一个人的所指,快乐是辐射于外的,而幽思是内敛于己。关键是这两个题目,关系到弥尔顿的两首诗歌,由此有了另外的象征意义。人类要思考,才会幽闭而思。
13、诗歌要传达什么?只要我每天读诗,沉浸在诗歌的海洋里,似乎每面对一个诗歌文本,我都会在阅读的基础上,去寻找到这首诗歌里——显而易见的意义,忽隐忽现的思想火苗,以及晦涩难懂的不停替换、转变的能指和所指部分。
14、悖论的语言,在诗歌里存活。这一主张,似乎和诗歌质朴、简单、明晰等特质相排斥。关键是人类的情感和思想,在表情达意之时,本来就存在着潜在的未被发现或揭示的悖论。由此,我们可以从许多诗人的作品里,看见互为矛盾的悖论色彩的语言存在着。
15、柯勒律治说:“赋予日常事物以奇特的魔力”“唤醒精神”,这两句话,在我看来,就是诗歌的任务之一,这里面也包括了诗歌到底要表达什么?诗歌中悖论语言的存在,有时如同一双手的正反面一般,会唤醒我们的视角,探寻从平凡到神奇的过程之旅。
16、艾略特曾经评论过,他认为诗歌中存在的语言及其词汇,总是在不断的细微变化中,也就是更迭。这种变化的永久性,就发生在词语和词语之间,不断的组合、拼贴中,由此获得新颖的、意料之外的效果。
如果我们知道了词语之间变化的密钥,我们就能更好的把握创作过程中,思绪流转的全过程。人为地锻炼自己遣词造句的能力,这就是诗歌手艺活的一面。并非没有掌握的方法和进入的渠道。
17、含混和悖论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布鲁克斯在《精致的瓮》里其第九章,特别谈到了诗人丁尼生。说他是最后一位把悖论和含混的微妙含义结合联系在一起的英国诗人。并且清晰地指出,诗歌中无法避免的“含混”和“悖论”,恰恰让丁尼生的诗歌作品,更加的优美、耐品。好像一个人高兴时刻,突然流淌下来的热泪。
18、悖论和含混的存在,是诗歌中不可解释的一部分,但是任何一首诗歌,都不会让人完全不知道,要说的是什么。悖论和含混虽然意思不同,却的确有关联性。这两者放在一起,在诗歌中可以找到众多的案例。不要以为含混和悖论,就一定会将一首诗歌的全部意义给抹杀了。很多人读书,都喜欢望文生义或断章取义……
19、于诗人来说,文字是神授的!可是未必是给予你的:)就好像有人中彩票,却未必是你!
20、米*巴赫金,俄国著名的哲学家、语言学家和文艺理论家。我对他发生兴趣,或许永远跟诗歌有关。每一个通过语言,不管是评论、诗话还是理论思想等等,只要他以“语言”的形式出现,接近诗歌、阐述诗歌,我都会对他产生兴趣,研究他、了解他。我会把这些人,当成我诗歌荆路上不时出现的引路人。
21、我在想一个问题,就是目前诗歌中一再提到的冷静叙述、安静气场的问题。或许正是因为小说情节,不断地带入了诗歌场景。才会把小说的某些特征,譬如抵制冲动、逻辑性、条理性的表述。由此出现了诗歌形式中情节的冷叙述特征。当然诗歌里的情节,不同于小说的情节处理。其陌生化和跳跃性都比小说,要强烈的多。
22、“各种独立的不相混合的声音与意识之多样性、各种有充分价值的声音之正的复调,这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的基本特征”,把这一个长句子,简而化之,就是多种性格和命运的指向人物,在他作品中发出各自有价值的声音混响,由此组成“复调”小说。若再简单一点,我愿意把这个复调小说,理解成倾听一曲“命运交响曲”的最佳混响效果。
2012年3月1日晨时整理、记录。
[ 本帖最后由 紫穗穗 于 2012-3-30 13:3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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