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报》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扫一扫,访问微社区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常见问题回答论坛建设基本法案《诗歌报月刊》在线阅读
查看: 6000|回复: 62

半遮面《成长过程之大家评、说、砍》(个人存根)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2-1-2 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生活在后现代的道德碎片中
——序《杨沐子诗选》

白鸦

正如克里斯托弗•拉什所说的那样,现代社会已经“不再受道德上的共识的统治”。齐格蒙•鲍曼也在《后现代伦理》一书中说,后现代性既是道德个人的毁灭,又是它新生的契机。在另一部论及后现代道德问题的书中,鲍曼更是诗人般地以“生活在碎片之中”形容人的后现代道德处境,他认为,后现代道德问题的根源在于社会情境的破碎化和生活追求的插曲化。
鲍曼的话,正好适合解读《杨沐子诗选》,这部诗选所展现的,正是一副由多元道德伦理碎片拼凑起来的后现代图景,诗人以自由的诗性抒写,表现了并释放着现代社会中人所面临的威胁与压抑。
诗选共由五部分组成。第一部分《尘世》、第二部分《弧形》和第五部分《龟浮生》共收录短诗247首,这些短诗在主题编排上并无明显区别,总体上反映出诗人独具特色的诗性才华。第三部分《透明人》和第四部分《盲音片》共由11部组诗构成,正是这些组诗,提供了理解杨沐子诗歌内心图景的最佳参照。



《杨沐子诗选》中的11部组诗,可分为不同主题层次,但总体上都旨向了后现代生活中的道德伦理碎片。其中,《码头镇》、《三里屯》、《他乡》、《四合院》和《大旺村报告》从不同角度叙述了时代背景下走向交融的异域文化,这些地域的名字多是虚构,但它们对诗人的故乡情结和童年记忆形成了冲击和消解,表现出现代人“故乡正在消失”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非常细腻的,一如《码头镇》中令人难忘的细节刻画:“他们与人世太远了,就在房顶木毡上面/还有着近似甲骨文一样的土鳖虫/灰色的,不咬人,却有股霉味儿/一年四季伏在这里,若有悲哀的呻吟/便是带斗笠的女人,狠劲地捅它们/此时,两岸的大树已入睡”。
在《码头镇》中,诗人暗示了现代社会给一代人欠下的债,这也是现代人给故乡欠下的债:“在整个借来的天空下/她跳了出来,她要索取那些欠下的盘缠/……‘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尽管她不再有什么力量/也许,她生下来就归属于某个特定的中心/从少了的光到泥巴地的风水,人们并没有学会遗忘/只是学会替她,隐瞒一笔糊涂账”。
杨沐子的另一些组诗,如《11月14号》、《6;30的新闻》和《超声波》等,集中表现了现代人置身多元道德伦理碎片之中的威胁感和压抑感。“双层桥和铁路,横躺于天空/有谁还会在意我”,“我想起水性杨花的女子/与另一半身体的荆刺/而今天,那呼声多么紧迫”,这些诗句,就是《11月14号》呈现出的现代人的茫然。同时,《11月14号》也夹杂着诗人深深的焦虑:“这世界设法隐匿、毁灭、伪造证据/而他身上的摄影机、使我的思想/获得了安静,几乎是崩溃的”。
《6;30的新闻》由“真相”和“黑市”两个章节组成。“真相”一章从寓意后现代生活的“商店,还没有打烊”开篇,写到“我舞蹈,我歌唱/我用完所有的指甲油/像漆匠,一层层粉刷/在八月的夜晚,无线电和麦克风/从某个的角落挤入豪华包房”。可以看出,诗中的城市生活元素很多,虽然城市生活未必就是后现代生活,但后现代生活基本都是城市生活。“真相”一章的结尾,可以看做是诗人对现代人生存状态的总结:“‘我只能这样’当我站在媒体之间/所有的舌头,像浪一样翻滚/直到凌晨的走廊,听见鼾声”。
“黑市”一章的开篇则把现代人的生活空间比喻为竞技馆:“寂静时,我反复寻找一种声音/它会把我带入竞技馆:四方形/有粗绳和令条,那些人在格斗/在抵抗,于宣判席/被脱臼的骨头,被掐死的虱子/和喧嚣,暂时告别语言/……他们是拳击手,是衍生”。这与《超声波》对现代人生存状态的描绘如出一辙:“风一吹/我们称为虚空的场所/渎神有福了/他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他在铁桶里发现黄金”。
相对而言,《拍摄现场》和《刑犯》是杨沐子比较有特色的两部组诗作品。这两组诗通过戏里戏外的人生描绘,亦真亦幻地将现代人置身于多元的后现代道德伦理碎片之中。
在诗剧式的叙述中,《拍摄现场》通过仓库下的黄昏、外景地、哑巴岛、胡同口、古城堡、遗址、T形台、化妆台、观众席等戏里戏外的场景切换,通过严刑逼供、跑龙套、猫步秀、更衣、闲聊等戏里戏外情节的界限打破,将群众演员、地下工作者、报案的女子、纪叔、娜娜、发型师、受伤的王小丽、画脸谱的艺术家、花旦、丑角、洋学生、戏服师等等戏里戏外的人物置身于多元的后现代道德伦理碎片之中。
现代社会,人的境遇就像木偶一样穿梭于戏里戏外,《拍摄现场》对这种境遇的精心描绘,体现出诗人的后现代反思与人性关怀。比如其中的一首《跑龙套》:“它让我演‘爹’/它让我演‘保长’/它让我演‘检察官’/它使我的身份经受种种摇变/而在这些周围,一个更大的石洞/里面有水渗出,而我不能开口/说:渴/呆呆地站立”。
表现人生如戏的困境,还见于组诗《刑犯》。在死囚、狱警、律师等角色穿梭的戏场里,宣判、坦白、放监等活动一如有规则的游戏,可谓一场游戏一场梦:“在那儿我接受了劳教/甚至面临终生监禁/我将无法陈述,良田美景/或者信鸽以外的/这很残忍”。
《说“祭”》通过叙述一个亲人的死亡与送葬过程,反映出诗人置身现代社会中渴望回归文化之根的情绪。在城市文化异军突起的现代社会,给亲人送葬即意味着给正在消失的故乡送葬,诗人正是借送葬的场景,让故乡与童年的记忆再次零星浮现,诸如儿时的伙伴、一个叫“浩”的人、远亲、醉酒后站着睡觉的人、整天梦想未来的乡巴佬等。
《说“祭”》还写到一个参与葬礼的“某市长”,诗人极富象征意味地描述了“某市长”的到来:“如今,喜鹊很容易登上高枝/很容易在深处,抬起一块巨大的石头/就像那个貌似沉重、着黑西装打领带的/男人,他和我们并不熟悉/他和死者并不熟悉/他是为谁而来?我想/叫父亲的人一定明白”。正是这个寓言式的抒写,使得《说“祭”》超越了亲人死亡的悲凉气息,更增添了这个时代的悲凉气息。
杨沐子还创作了一部由109小节构成的组诗《盲音片》,与其说它是诗歌,不如说它是诗思。这些短小的诗思碎片,如“时间笔直的走近我,在我的耳洞里服刑”等,很容易让人想起欧美意象派的小诗,而实质上,它们都是后现代社会中人的心灵图景的碎片,这些真实与虚幻相交融的碎片仿佛有一种共同模式,就像《盲音片》的第一节所述:“我们将从睡梦中醒来/早已煮沸的牛奶和蛋黄/把我们送给天空、车站,或有限公司/并轻声说:‘如此而已’”。
《盲音片》中的这些碎片,都指向了后现代社会多元的伦理道德。如“公交车上:座位下:有一枚硬币/我多么渴望有一顶帽子、一副墨镜、或有一块手绢/可这不现实”。再如“周家曰: 娼妓、太监都是国粹/那么,我就是一个高尚的精神者”。值得注意的是,在《盲音片》的结尾,诗人突然明确地表达了一种女性抒写的姿态:“我从不怀疑某种力度/它让男人们死去,让女人们/打开镜子,在里面喊着口令”。



《杨沐子诗选》中的274首短诗,从呈现后现代多元道德伦理碎片、体现人性关怀的角度,与上述11个组诗的主题基本一致。诗人忽而写道:“我戴上三片瓦帽,回到民国/坐在榆木太师椅上、提着煤油马灯/然而,我已不能选择”(《陈列室》)。忽而又写道:“我被裹在报纸里,无法躲避:/远方,拆迁办/悄悄向我走来”(《老巷》)。这正是诗人置身于后现代道德伦理碎片之中获得的切身经验。
与那些组诗一样,展现现代社会人的生存状态,是杨沐子短诗的核心主题之一。如《审讯室》:“打开灯,铁器冰冷/有一些光溶入到帽子/覆盖了对面的虹膜/有人开始撮手、擦汗、咽口水/并索要一支烟/……一个,两个,三个,似乎很多人/走到我面前,那样熟悉而陌生/他们签名,按手印/乐此不彼”。可以看出,在类似于审讯室的现代社会里,人的被动性、机械性已经一览无遗,这正是诗人抒写道德碎片的意义所在。
具有同样表现力的短诗作品还如《醉觉》,人无论是认识到自己的失常,还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失常,都是时代赋予的一种可悲:“‘来一杯威士忌吧’/他转身,下肢摇晃/他把酒钱塞给女人//一步、两步、三步/“我是谁?——//突然,他又返回/‘亲爱的,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吧’/面对果园,女人嚼着苹果/一声不吭”。
体现人性关怀的短诗,杨沐子创作的非常多。如《失业者》、《装修鸟笼的人》、《二奶》、《古玩店的老板》、《病人》、《外来妹》、《日子》等等。就其语言风格来说,诗人多数是在轻松自由的叙述语调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气息:“我玩火,玩摔跤,玩吹牛/给鸟儿喂食,而更远处/有人在玩练声游戏//看,那个中年妇女/她提气、吸气、鞠躬/几乎是耍花腔一般/在豆浆、油条和卤蛋前/她把它们搂在怀里,深情地说:/‘我的小祖宗,我的亲爱’”(《日子》)。
杨沐子的短诗,善于使用新兴的网络语素,语言不落俗套,不落传统窠臼,在叙述中呈现了从自然风物到现代都市的清晰语境走向,其营造的陌生感颇有特质。比如:“你们好”他向着/白色的床单三鞠躬,然后坐在/元音和辅音之间,他要堵断每一个幻想者的路线/在他看来123456,abcde/没有什么不同,这个世界就像旅馆/很多的人进进出出//而我们在旁边,他握我们的手/和我们很熟悉,和水果很熟悉/和天花板很熟悉,并嬉笑着//避开我们——/他不想被人家误解”(《病人》)。
杨沐子的短诗篇幅都不长,但叙述时空的跨度都比较大,往往随意转身,能建立起比较自由的复式叙述,从而使作品的阅读可能性增大。比如《值班后》:“扔下7点(或一些术语)/早晨失魂落魄/他记得/(外婆曾这样忘记过去:臭老九、牛棚、高脚帽/夜空还坐满蚊子。她只是深呼一口气)/现在,天空明朗/他的单车做成纪念日/他的医院变远/在下班的路上/(我研究过:/病患者在陈列室寻找他的亲人/和他父亲认识的一个女人/她也这样,不顾一切/忘记她的病人)”。
如果说《值班后》还存在一些刻意叙述转身的痕迹,那么短短12句的《虚构》则更能说明问题:在《虚构》中,从过去到现在的时间、事件和语境,诗人进行了多次自由的叙述转身,把短诗的内部空间拉的非常开阔,但读起来却倍感轻松自然:“他是有名字的。他是思想家的/当监狱的门打开:黑暗中出现/报纸、碗柜、匕首。在1844/有人签约了,有人武装起义了/有人看见瓦格纳的《帕西法尔》/这些年,太阳在每张报纸上/发现了核、新式武器和关于解密//那时,我的祖上在祠堂进香/或者是我在打高尔夫/也许我忘了打开天窗,忘了/向投标人发盘,我只是/在草坪上滚动”。

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人所遭遇的威胁主要来自三个方面:一是来自身体的必然衰老和死亡,二是来自外部世界的不可预见或不可逃避的毁灭力,三是来自社会中我们和他人的关系。这部《杨沐子诗选》,正是置身于后现代多元的伦理道德碎片之中,表现并释放着现代人面临的威胁与压抑,她正在用自由的诗歌去照亮生活的暗角。

2011-11-30 北京

[ 本帖最后由 半遮面 于 2012-4-25 09:44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世相里的战斗,读半遮面(评)
格木

一个被诗歌下了魔咒和被雕塑了的女人。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已经很危险了。
不过女诗人自有其避免之道,持着她自己的秘诀进入诗歌的魔境,无论烛光还是火把,她喷射出的火焰,已不仅仅是照亮和保护了自己,而且还旗帜鲜明的折射出了巨大的社会性和人性。
这种价值甚至已被我们这个时代的很多读者和诗人们所不解,也相当程度的漠视了很多。这是我在岳麓山西麓的一间小屋里重读沐子的诗歌时所产生的强烈感觉,为了完成这篇小小的序文,我特定了时间和心境,在《心经》的背景音乐里,将沐子诗的打印稿捧读了一遍,获得了有别于以往电脑屏幕上另一番不同滋味的解读。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求自己保持一种敬畏之情,同时也是对这个同道中人的一份敬重。我怕自己一不小心,让偏颇和肤浅屏蔽了我读诗的能力。这时我脑海中浮现出秘鲁诗人塞萨尔•巴列霍的那个好玩的句子:我在寒冷中公正的想……
我在寒冷中公正的想,公正,对于诗和诗人,作为解读者,公正也是一门功课。
很久以来,我不去砍沐子的诗,也不侃,而是旁观,然后是思考。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存在的缘由和证据。沐子的诗,自然是不同的。她的冷峭与险峻,自由与悲悯、叙说与展现,都无一不与身边这个时代息息相关,从中找出存在的时代性和进步性,我常常是这样来想象她的,——一个坚硬而冷性的人手执着矛与盾在诗歌丛林中浴血前进,她身上的刺扎根于顽强的灵魂,扎痛了社会(或者社会上的一些人),也扎痛了自己。在这个征伐过程里她自己当然也不可避免地有一些受伤,但最终她的坚持挽救了她,在矛与盾的攻伐中,她渐趋和谐与统一,在自由的表达中寻求到了发展和成熟,这真是一件令人十分欣喜的事。
总体来说,我将沐子的诗定义为比较典型的世相诗写作(当然这不是完整的概括),她的每一首诗,你几乎读不到风花雪月的吟哦和热烈情感的流露,她是一个将自己毫不容情地打碎,然后也毫不保留地糅合进了社会与诗歌的人。她的冷、硬、险象一条滔滔江河肆意流淌,一心地奔涌和流泻,她的思维跳跃的迥异于常人,“反思在诗人心中唤醒了相反的情感”,她的情感建立在深刻地感受幻灭和痛苦之后,是被客体化了的相反的情感。“老人在报纸上挪动/风往四肢里扣”《灯下》,“我很担心,扇子停止的声音/石头挺立,那会压碎我的呼吸/当我在长空无力地剔除/你去给别人光、盐和微笑”《餐馆后门的女人》,“他承认:这距离太大了/一个又一个星朵罗列于/头颅和舌头。而黑暗/还能奢望点什么”《哑巴》,说实话,当我从纸上看到这些句子,我的心在静静地体味和消化中思索生命和社会,眼角禁不住湿润。这个人不做作,自由而独我的闷头在文字里赶路,——走她自己的路,用她自己的眼睛看这个狠命的社会,她也在想,她的想夹杂着深刻而痛苦的怜悯去将生活中的人们——那些黑而庞杂的卑微的刺一根根挑了出来,然后她告诉我们,诗歌可以作为武器——摄像机——录音器,正如她写的“巨大回声,陷入到镜子/和潮湿的街道:人影的重量/显得那么真实‘我被人嘲笑了’——《哑巴》”
诗人未必真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伟大,但诗歌的确是在不知不觉中朝着这个方向迈步。
当喧嚣的海洋里,众多的诗人以神性或智性写作去寻求诗歌人生的方向时,大部分的羊(那些温顺而熟悉的句子)被引向虚无,而且本质上是一个荒诞的虚无,而沐子在关注着那些阴郁而严肃的悲剧形象群体,在各个阶层中游荡徘徊,放牧着诗歌的羊群走向的是实体。“你是什么?一块抹布?/玻璃上的纸花?而在马路的中央/车的附近/你什么都不是/或者,你可以扮演乞丐?《擦玻璃的孩子》,“一群穿戏服的官员/他们的皮带松开,他们女人的牙齿/闪闪发光,葡萄酒与季节/喷出血来,在楼阁的左边”《绪趣》
在沐子的生活和作品中,像很多“高贵而可怜”的诗人那样,痛苦是快乐的催化剂,痛苦的存在有别于他人,也并不意味着诗人被埋葬其中,在诗歌的背后,更多的其实不是痛苦,因为诗人已经习惯了这种自觉的情绪——以痛苦为乐,实际是有点疯狂了。在夜以继日的写作和思考中,“疯女人”在玩味另一个抽象的自己,逃脱还是融合,战斗还是妥协,她一方面在关注着社会;另一方面,以此来更加苛刻地透视和索求着自己,这种对自己灵魂的压榨可能是出于一种提升,诗歌不可避免地成其为一条特殊风景的通道,同时也是记录和见证心灵轨迹的最佳素材。在这样一个修道的过程中,将各种世象与世相的原材进行炼器,其中滋味,外人所知者甚少,甚至诗人自己,也在一种莫名的力量里向前方的黑暗中寻找光明——她本身会散发出更多的光芒来让自己活下去。
她的探索一方面是向外的,触角遍及各个阶层和角落,沿着世俗大道巡游和检视,告诉我们不要遗忘,不要忽略,她为此而保持了警觉和呐喊——“这世界设法隐匿、毁灭、伪造证据/而他身上的摄影机/使我的思想/获得了安静,几乎是崩溃的”《11月14号三》,我们并不是很明确这种崩溃的来源,显然。每个贡献出视角和思想的诗人们都有自己看不见的“崩溃”,这种甜蜜的苦痛里隐藏了过多的秘密,就像流浪汉在一次次的生活的失意中并不感到怎么绝望,而是坚信生活还在继续,对此诗人自己又非常自信。她先是抛弃自己,是为了更大的下一次的重塑,几乎每个诗人都在这条轨迹上前行,而这其间又以女性诗人为甚。
另一方面的探索是向内的,向内的探索支撑着强大的外部世界,“我穿过一切事物的行踪/继续走进自己/仿佛是进入了鱼市/某种特定的声音死去活来”,呵呵,在这里,那些自嘲和冷幽默的成分使盐粒掺杂进了蜜汁之中,一种独有的液体和滋味是属于诗人自己的。我们只能猜测,因为有些句子是无意识和不受控制下的产物,这给我们提供了解读诗句背后那个灵魂的通道,尤其是在沐子这个阶段的作品里面(总体上属于发散),一个比较特定的“他”常常出现,有点神秘人的色彩。这里应该是抽象和特指的,在这个大量频繁出现的“男性的他”含满了意味性和死亡,在其背后让我们倍感沉重和窒息的一种气息弥漫开来,她毫不犹豫的将读者导入她一手制造的阴冷灰暗的氛围里——腐臭和棺木,魂灵和尘世,焦油和战栗——,这里面有“我”的成分也有“无我”的成分,在不断的继续与组合中,前期的一些东西被消化掉了,“在我的指尖和缝隙之间/有人已入土为安”《继续与组合》,这简直是一个识破天惊的揭秘,她自己本身和我们,都放下心来,虽然那首诗的指向是向外去了的,但实质上是从内里的一些痛苦和愤怒而分离出来的宣泄。
与沐子相识于三年前,在网络诗歌界里,她几乎是凭着天赋和本能横冲直撞的奔了出来,数年如一日的研究和探索,使她的诗歌水平迅速上升,并在诸多赞扬和批评中形成了自己所特有的气场和风格。她清晰的思路和目标让我惊叹,意志力与韧性在供养着她的天赋,这种对诗歌的挚爱之情在其灵魂之中留下了深深的烙痕,有时真不知是诗歌的神灵眷顾在了诗人头上,还是诗人莫名地向着诗歌神灵居住的地方跋涉——
这些说法可能是虚无的,但归根结底,诗人及诗都是社会的产物,本身在发展和变异。女诗人沐子以强有力的语言和视角在践行着这条探索之路,所取得的成绩无疑是惊人的。她的诗歌意象里经常出现的剧场、歌者、舞者、警察、男人和女人——,众多的小人物纷纷登场亮相,在诗歌字符闪烁下向我们表演着世相的话剧,又有点像果戈里破旧的外衣下调侃出来的死魂灵,令人在诗思中反观到了社会的属性在诗歌中产生的巨大作用力。
从这本集子所折现出来的朝向,诗人的视角是敞开的,开阔的——,这种力向内作用在自身的语言,向外体现在世界的场景,一开始初期表现的直接、锋芒和进攻,浓墨重彩的进行鞭挞和嘲讽,还有质疑。随着诗人对世界认识的加深,这种表现的力开始渐趋缓和与内敛,但语意的陈述更加自由一体,整体的有机性使得诗歌更加明亮和阔达。这些诗歌镜头感极强,锐利地捕捉和编辑后,我们看到的风格颠覆了以往的审美意识,从而逼迫我们不得不站在诗人的高度上去重新审视这个社会,这是我认为的这些诗歌最大的价值所在。
通过阅读,我对沐子的诗有一个小小的预期。这些漫天撒网式的镜头捕捉过后,经过筛选、整合、过滤和思考,重新凝炼和测度,沐子一定还会有更大的转变,这种转变将不自觉地走向对事物的本质性和普遍性的认识上来,那时,一种新的更强大的气场将蓬勃散发。
诗人的幸福,将走的更远,更生动,更自如。

格木于岳麓山西麓
2011-11-27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06 | 显示全部楼层
《半遮面:红颜里一朵极度深邃的花儿》
文/水边青艾

    人和人是有区别的,包括男人和女人。但人和人的区别为什么那么大呢?尤其是女人和女人之间?我说的区别是指诗歌内核的抵达上。在红颜里,绝大多数女性写作者还在个人小我的情绪里徘徊,还无法挣脱或者跳出巢臼时,半遮面的诗歌内核已经超越了纯粹的自我,甚至超越了大多数男性写作者的诗界。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面面诗歌的内核之深,令我叹为观止,她就是红颜里一朵深邃的奇葩,而且是极度的深邃。
    诗歌可以是自我的。就像处于庭院中的花儿,适合于深闺中的小家碧玉自赏。但诗歌更可以是深邃的,直抵现实的脊梁骨。而面面的作品,正是这后一种。一如她的签名:思想是觉知的代替。她说到做到。就拿近期的作品来说,面面在她十二月份的博客上所发的六组作品中(附后),没有一首风花和雪月,都是直抵我们的生活(社会)和灵魂。她始终以《45°角》,切入底层,关注平民的生活现状。始终以悲悯的视角,来挖掘周遭的现世。
    当下,对女性写作者而言,名家推崇的新红颜写作,于我看来,在面面的作品面前,亦不过尔尔。诗歌报里出其右者,包括男性写作者,亦是寥寥无几(若是要我推选,面面无疑是诗歌报2010年度最佳年度诗人)。然而,面面是谦恭的,始终把自己放得很低。我告之她入选潮诗刊12月博客榜时,她只是淡淡的说:这不是我想要的,有什么用呢。
    面面,一位年轻的女性,在诗途上,超越了自身的性别特点,始终执着于自己的追求。她的深邃,令我汗颜。当然,也为曾经,她是我所在行列里的一员,而自豪。

                                                                                  2010-12-28



附:半遮面12月诗作(未作任何挑选):

12/27你来了之后____考古所

你来了之后
大地像被酒泡烂过的当归  那么涩  那么苦
是什么在拱形门里  抬进抬出
破旧的棉袄   破旧的绣花鞋  破旧的拐杖
他们来不及呼喊  苦闷已坠落荒野中
考古所  一堆干瘪的土

你来了之后  一亩三分地踏进你设计的圈套
阳光晒一下  就成了木乃伊
在临晨  你炫耀着马桶艺术  与稀饭哲学
这时候  你一面想象自己的呼声 一面施舍自由
在夜晚  你两眼漆黑去泼墨  宣纸不翼而飞
这时候  你却宽恕了谎言
用谦卑杀死沉默  这是谁的馊注意?

你来了之后
把人类做成标本  抽干他们的脂肪
然后亲热的抚摸他们的心脏  甚至吻他们的屁股
虽是挑灯的白昼  你用氨化钾放毒   用镊子压  用大头针钉
一颗野菊  在展览馆附近
那样平静地去欣赏自己的杰作
不顾及死者与生者  生者与逃亡者的痛苦
如今  你该明白
谁愿意为你哀悼

你来了之后
四面八方的窑子都变成金銮殿
你与皇族结亲  从后院抄家   挨个肢解
而我知道  你害怕吃泥土   睡棺木
仿佛板上的泥鳅   无处藏身
你难道不值得可悲?
这样东一榔头  西一斧子
为一具死尸荒废一生

我曾央求着给天空打上补丁
一片残月的表情下
那颗歪脖树   已成灰白
我知道  我天生就被锁在这儿
我该是怎么的苦闷


12/2545°角

<流浪者>

他不说话, 只是倾听公园传来的秋日私语
他似乎看见一只乌鸦被黑暗笼罩
流浪者, 放逐着, 与掸尘合凑起来
他想跨出, 却放慢了脚步
是谁挤破寂寞的影子
一股强大的磁场, 伤痛
使此刻的最后,成为无法抹掉的记忆
就算狰狞和自由的日子
音乐突然噶然而止
整个路面抖动起来

<一支小蟑螂>

他穿过灶台,碗筷和抹布
把城市的厨房推进这个临晨
他对每天的屠杀视而不见
天地良心
我的秘密行踪被谁公开

在深色的面纱下
他踉跄把夹板撕毁
一只拖鞋落下尸痕
  
<岁情>

天空把黑暗带到这里
附近有酒吧, 沸腾的音乐
而她,多么郁闷
风情的树枝摇来摆去
梦中婴儿发出甜甜的气息
而她,多么郁闷
在他们之间,黑夜的眼睛
保持着缄默. 晨曦到子夜

我的心多么干渴啊
莫非存在的都无意义
那个红颜已去的酒吧女
她被风尘吞噬了自己

<客厅抽烟的女人>

这张面孔白得像日本仕女
朝着吊灯的方向, 她打开烟盒
再捉住自己, 把上升的蓝色的变成蛇
变成花园, 人间, 以及可能的不可能
这是怎样的一种承担
进入我的体内

有好一阵子
客厅与跷着二郎腿的女人并列着
之后, 我仍在云雾阁
沉吟<<夜宿山寺>>
一本厚厚的唐诗宋词

<装修鸟笼的人>

你在院子的石阶上
把钉子拔掉, 把竹根卡进去, 把门闩上
你搬来摆去, 进进出出
在钉子与竹根之间, 在竹根与门闩之间
那样自得其乐, 掏心掏肺
使我开始相信
麻雀虽小同样是一条命, 同样需要爱
你吹着口哨, 你和鸟们打情骂俏

<侵入>

你, 一个狂徒, 强行进入我的身体
旋转, 飞舞
而这时候, 总能听到某种砍伐的声音
光天化日下, 一阵风,它碾碎自己, 碾碎我
把冬天挤到前列, 然而谁都清楚哮喘的人
终因寒冷惶惶不可终日

<中年妇女>

我们的情感被拉上额头
已换成紧皱的皮肤,  而心分成一截一截
瞧,  那个打孩子的中年妇女
他们并不相识, 也无所谓纠缠
一双白靴子,   把我送进迷失
一些泥灰,  让我的血压上升
这个世界,  连阳光都去诅咒和诉责
我不能明白
大地的胸怀那么狭隘

<广告牌>

一个人,闯入我的视觉
四周, 万籁俱寂
他躺在路灯和建筑的两侧
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混淆着时间

多年来, 他实在懒于知道
脸上有多少暗疮, 病菌与苦艾
世界总是围向一个遥远, 失去如烟
如何施舍
在这冷血的星空下
如何回归
一个始乱终弃的广告牌

<花坊>

你从泥土中复活, 去和水周旋
像那些挖井人, 偶然掉进自己的陷阱
每个早晨,在睁眼与闭眼之间
一个人努力的把近在咫尺的琐碎
全部还原
就像果皮箱清理她的羞辱

现在, 迷惑不已的风把棚子鼓涨
一些局部, 由生命发散出来
一支支待放的骨朵
她们是你的阳光, 初始, 纪念日

<加油站>

可否在这里逗留
看, 加油站握紧格言的人
_____: 禁止吸烟
是怎样聆听陌生的吟唱

再也没有什么事物比时尚更有力度
那么, 一辆车的发动机为何而来?
一升油能让平民变成老爷吗?
(答: 把自己抛出去, 再一茬一茬把自己消灭)
如同一个生者为一口气挣扎
之后他便抛给我们
一些节制的生活
______焉能久留

<裁缝>

他的思想和四肢蹲在这块花布上
粉笔走过, 剪刀划过
一张结构图出现了
前胸, 后背, 领口, 袖子, 衣袋
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形体

他牢牢的抓住一根根丝线
在他看来,过日子
不需要靓车, 豪宅
而是如何剪裁, 补充, 调节
每一次磕磕碰碰的小细节


12/21拆

地平线升起另一个陆地
老屋的上空有些什么东西在飞
____拆!
你走来, 指手画脚
老祖宗啊: 高  再高一些
          低  再低一些
你尖叫着  进入另一个跳蚤的体内
一种用铁锤击打的姿态  一种用推土机奏起的交响乐
与投下的每一枚金币去摸自己的寿衣
那些弹片和博诉  横竖都是尸体

你可知道
我们是梁上的龙凤  我们是八仙桌上的笔墨纸砚
我们在滚铁环  我们在掏鸟蛋  我们在捉虫
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
告诫那不属于我的  我们的
或许  有一些什么
在脑浆里沸腾   在时代里跳舞

而一切就这么弹回到原始动力
你叠起瓦砾  郊区  你架起飞机  画鸿图
你把高的  矮的  胖的  瘦的  连你娘的祖坟都抛了
多么崇高啊  一个个好市民
那就散吧  我想给你送只大虾
_____瞎  你抓吧
反正我是拜旨进了吕祖庙  走错门
我不再打开  这一桶油漆
扑向时间
直立
倒垂


112/10,2/15重返三里屯(上篇之一、之二)

我走来, 声音有意或无意的打鸣
总有人偷窥我, 像是看猴
蔷薇抖落一地---------
三里屯
既非世异则事异, 也非事异则备变

(什么样的宽阔更为深远的反馈? 什么样的恩情比土地更为值钱? 什么样的喜怒哀乐可以连根拔起? 肉眼, 它无法识别. 一如锥子的动力学, 跟不上光与线的判断. 当你需要应付自己褶皱的皮肤时. 何以笑江山美人?)


我被一把弯刀赶到这里
我所记得的, 绝不是鲜红果汁的流淌
旁边的大婶说, 有谁记得我?
那些毫无人性的器皿, 那些长在天空的黑瞳
那些取走白昼的厨房, 那些咸菜流出的盐水
与你听到的哞叫, 挣扎
难道不是要破译的句子吗
但现在, 无论什么绝活
都令我在地窖中救赎, 跪拜

三里屯托起上空
旧年的沉浸
有了子宫里的哭啼, 足尖上的咒骂
也有了一堆废纸收购站


淤泥在黄河体内成长
你熟视无睹, 预言与占卦, 命名的耻辱
_____ 根!
宗亲和血的连体, 一年年
在男人眼里点燃劳动力
在女人眼里点燃生产工具
他们只拥有流年, 就像一个本土的机械师
上天取走了他的左腿
土地还在上涨, 到处是嘭嘭跳的心脏
而向日葵引我上天堂, 这个关了三分一的浮世
生活的斧柄, 仿佛砍断每一个潜逃者的路线
有失意的可能吗?
是零距离的悲哀不可重复?
还是饱满的笑声变得不朽?


时间仅仅过了十个年头
二蛋怎就葬送了生活, 信仰与熟悉的香
你看, 多么难以置信, 哑巴吃黄连的苦
像在古宅, 刨出了金铜器
那样鬼迷心窍的迷恋着屯子

从黄土高坡转向黄河流域
一对交集的门, 开向哪里
我为病入膏肓而哭


四季的微笑, 借助一颗长了蛀牙的生命
击中一次赌局, 输与赢
一夜之间, 轰然倒塌
谁为谁买单
神圣的美丽啊
鬼使神差般滚动张张打折的钞票
而那些地盘, 一根烟的功夫便收回了她
骷髅一样的脸庞
半壁池水也照不见真身肉体
一出贵妃醉酒, 至今仍在游园上演


我只是一个青衣小旦
我的心, 早已下嫁给戏子与面具
关于台下, 我的青春岂敢骂天不开眼
一个女人缩在煤气灶的角落
手上始终握着一把菜刀
就像某辈子的代表, 半世怨恨, 半世觉醒
偶尔挑起晦涩的眉毛

天地阴阳不革
一岁者, 十岁强
一十岁者, 百岁强
一百岁者, 千岁强
我是哪一局的战旗?


一颗颗飞起的尘埃落向地面
所存在的, 似乎只是一个人
他想起诗, 书, 礼, 乐, 善, 修, 仁, 廉, 辩, 慧, 国
不知哪一秒逝去后
谁还会提着牛皮灯笼, 帮我孔窍
而天上人间, 一个要靡亦能如何

他这样拼命的扫啊, 扫啊扫
从来不让一片落叶占据一寸空间
也许院子以外, 都与他无关
但是, 他真的不能在等了


人生不过一餐饱饭, 便直挺挺的躺下去
______他抓出自己, 将一个虚无尽力扩大
里面迷雾升起, 火炬一样的焰口
反射着已僵硬的孤单
昼与夜的痉挛
何时磨成一个大大的铁锹
他在挥动什么
马鬃一样的白, 是霜

四曰星辰, 五曰历数
整整70个年头
却没人当我存在


第一声嚎啕是在池塘边的棚子里
一盏纸棉灯, 配不上一根结实的绳索
又红又专, 在野菜地成为污水之前
我一笔下去, 进来了敌人
我的门牌, 是臭老九的高帽
是菩萨定了乾坤

一本黄历, 一本旧书
一片静寂的绿水
罢了, 罢了
得亡之门,  何得何亡


夜未曾深了, 白桦树摇起飚暴
谁能把一只啄木鸟当成人?
其实, 它没有罪过, 是它和它的洞穴
泄露了天机, 顺手牵羊
震碎自己干净的骨头
瞧瞧这瘦弱的书生
他嗅到了腥味, 他接受了, 不再选择
为此, 他进入失聪的世界
保住了自己, 像阎王早已敲定了生死簿

奈何桥头, 一脸灰烬
偶然咱也吃斋念佛
了悟, 了了悟


日子的幻影, 他只为一人所有
时常, 他哭得死去活来,
偶尔, 乐得流口水
他喜欢发呆, 抓一把泥土投进睡眠
他爬树梢, 他光膀子, 他偷看女人洗澡
他什么都做

无论何时, 一切低下头来
去向一个傻子致敬时
他就会将所有笑脸碾成齑粉


第二章

一切等于零或大于零的是什么?
我相信, 那是生命的魔与精神的魔
似乎老祖也在探讨
这短占的, 累计的, 仅是
一个人的肉体撰写一段历史
_____古墓的普通话


阳光打着哈欠, 爬上屯子
她便提着小板凳, 坐在屋檐下, 摘菜
无声无息的尘埃, 掉进她的空谷
已经没有话题

她重复的打开白昼, 不躲, 不藏
磨盘上, 春生秋死
而四围的漏洞和天上的漏洞
犹风有动, 犹水有流
沉浮的一叶小舟啊
你让我如何循规蹈矩


黑暗的大舌头紧紧地裹着她
在这间屋里, 我见过侧动又静止的容貌
却没有一个完整
那些空着的一半, 大得荒无人烟
我知道,  三次婚姻都是九曲回肠
她不再为庇护神寻找着出口
太多的无奈被切断
也许一块平地站上一个人, 才算是真正的高处
她想静静地皈依
她虚晃着, 天惊, 地凉
胸口却越发的滚烫起来


由一根断裂的银锁, 到一个宏观的场面
我已记不清, 瞬间谁升了天
又是谁将那个娃
扔进超度的恐惧中
长明灯在哭
有人落地行走, 奔跑, 拍案, 嚎叫
拉开阴阳间的距离
将刑拘式的洗礼
归于一个孩子的信物

多么神圣的壮举
吞下所有焰火, 仿佛五百年
为这活口
去无用, 止浮学


一个无休止的话题
迎来了重量级的名词____男人
空中的鸟, 烫嘴的热豆腐
三分一, 葬身肉体, 三分二, 藏着弹片
门前树下, 一堆女人画狐狸, 描红
她们给男人配对, 安排杂种
然后粉身碎骨
她们说男人, 像说起一个熟悉的外乡人

每一次厌倦变成粗鲁, 生僻时
我常常走街串巷的朗诵
仿佛拿走不加码的机会


那个被晾晒了很久的眼球
仿佛死去的, 回来索取盘缠
当他成为三个孩子的父亲
捏在他手心的公函, 并没有将雷霆撤诉

日有短长, 水无常形
它们驻扎在我的虎口, 一副落汤鸡的样子
从刀刃对着的那天, 从盐水洗伤口的那天
我只能用假设来弥补
却不能打捞些剩下的残核


正午的阳光, 开满蔷薇
常年卧病的妇女, 你因何叹息?

五岁像花骨朵的心, 一开
春天就暖暖的穿过栅门
在唇边, 扬起母亲的绿意
而背后谁能看透的征兆

饭桌上, 色香味正消融我们的胃囊
与无数惊诧的眼睛
托起你,  孩子一双熟巧的小手
转身, 倒出一颗疼痛的心


雨和整个屯子
走在宅门, 书亭的彼端
卖报纸的老头穿着马甲, 依旧透明的摇晃
车站, 马路
懒洋洋的

他的小儿子叠着纸飞机
连同旧日的往事都飞了出去
他实在无力顾及装满一天的噪音
挥舞着挠痒耙
头甩动
其实, 我想说
我已溅了一地尘土


打开盒, 我看见一块布
打开布再打开盒, 里面
一堆积木, 推开积木
再打开盒,  出现另一块布
再打开布, 打开盒
下面是一堆积木, 推开积木
再打开盒, 一支鹦鹉由地面扑起
一个耍把戏的青年
在我的眼里弹跳着
附近, 生产队传来喝彩声


你用摇摇欲坠的唢呐声
去截取冥纸, 钦钟与棺材
每一个断魂的夜
你筛出木材的重量, 种一地白花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
找到隐形人的金币
仿佛留一个自己在尘世
去劈开打结的喉咙

灵柩已擦了无数遍
而这个终将耗尽的时间
你的床头
是朝哪个方向收回


12/04缝隙之城市(一组)

<<夜晚的机械>>

就让我在黑暗里吧
我将如约租下你, 占且视为佣人
在黎明到来之前, 重新妆扮自己
我似乎知道
泡制诗人的可怕性

那些禽门, 人门, 圣门, 充满夜晚的黑水
那些横, 撇,竖, 捺,  累成一千层腊底
它们的名字
终将翻开一些场景
问道
问神
问明

<<邻家的发型>>

我看到他, 一如看到广岛被轰炸
弹片从他的丝丝发根穿越, 掉下一片废墟
那些尸块, 来自邻家少年, 他的发型
纠缠我们的头颅
在非主流的城里
时尚兀自儿叩响扳机

<<在异国的旗帜下>>

今晚, 所有的光亮
穿越被挖掘的隧道
踏上一小块殖民地, 首尔
你干渴的眼睑, 埋得很深
使每个毛孔紧绷
使这一刻的我, 成为不幸的构造

当你仰望国界, 是否会因为诞生而生
当你在旗帜下强化自己的容颜
一种参拜, 一块巨大的伤疤
隐隐作痛

<<与襁褓>>

摇篮里的襁褓
多像待放的一朵蔷薇
即使除不尽一些杂草,依旧
倾听她吮吸奶嘴的曼妙
母亲, 红旗下的名词
呼唤我, 我们
之后, 我们一点点叛变, 挂起二皮脸
现在,我们将水合成有机物
未来, 我们回到镜子前寻找乳名

<<我在来到这里>>

我在这里, 我在江南
一首阴湿的哀歌拴住我
我在石狮前, 我在紫砂板前
仿佛向天攫取什么
就像吊脚灯, 巷弄, 与这高楼大厦
或许, 有天
记忆都白了

<<犄角>>

屋子里很多人, 我却孤伶伶
黑暗蹑足而来.
已莫不庶善

我瞥向门口, 那些人躺在木架上
他们穿黑衣, 着白袍, 包裹着眼睛
占据每一个季节的巢
就像街边播放的摇滚
在某个潮流后




<<不惑之年>>

这个城市太多门, 它始终走不出岁十百合
你看, 嗑瓜子的老人, 一双哆嗦的腿
曾经折冲擒敌, 如今
十步也到不了客厅那张桌

每一次导非, 阿失, 尸宠的罪恶挤进
我都试图不见
却在睡梦中喊着疼痛
醒来

<<城市的疲惫>>

我的疲惫在城市, 不能睡去
甚至很久没有说话, 该怎么办
那个郊区的孩子, 对你来说
菠菜篮里的忧伤
远比眼眶的刺痛更为强烈

不要把我的视野切成碎片
出生的低微多么无辜



<<寻找城市风>>

依据经纬线和度数
我找到了镇子的城市风
我住进楼道, 蜂窝煤凛冽着
老鼠, 从犄角降生
而天空, 有时白有时黑
躲在风口打坐

它们没有跟上光的追踪
那是唯一不可饶恕的
我明白
它们在时间后面
祷告, 告白
阳光与水, 内心幻化的回响

<<礼拜日的花园>>

礼拜日, 花园里的人都去了教堂
他从假山挪到幼儿园
再到小超市
_____仅剩下我的眼睛留在这里

他有些寂寞, 握紧左手的拐杖, 顺势拿起助听器
仿佛所有的声音对着他笑
他们快乐的耳语
而四周静悄悄

<<遗忘中.....>>

当你陷入遗忘, 或者被遗忘
谁还会探出头, 一扫门前冰碳
这种陌生, 衔来兮去, 熟悉的一切如常
他们构成早上, 中午, 傍晚
以及服饰和粮食
再散发出灰头土脸
而等在前方的叫卖声, 一步一个脚印的挑担人
正典当着青春, 中年
直至死亡


12/01我的唠叨

1
唢呐哔叭着, 穿长褂的人乌龙着, 死去的, 魂回来了, 活着的, 心丢了
2
时代在进步, 青春还没有开花, 一个猥琐的床第已血色残阳
3
如果我会九阴白骨掌, 就把诗抠出洞来
4
鸡在地里斗, 狗在门里斗, 人类围着自己的视野斗
5
蝴蝶不是钢铁, 所以不要相信梁祝的忠贞
6
养宠的人, 以后不要骂人了, 你们的儿女是四条腿
7
奉献, 广告牌上的方程式, 黄泉路上的贞洁牌坊
8
文人的思想是站着的, 阶级的思想是匍伏的, 禽兽不是站着就是匍伏, 不要有思想啦
9
日子总是这样, 和尚在和尚的庙里, 麦苗在麦苗的地里, 你和我依旧在爆米的机器里, 顶多是个爆米花
10
我看见, 老母滑下山坡, 他责备. 狗滑下山坡, 他哭了
11
当你吮吸一根骨头时, 那些精髓却在之后的岁月得了白血病
12
钢是练出来的, 刀是磨出来的, 那么, 不用质疑, 诗就是造出来的
13
犹抱琵琶半遮面, 实际上是整个脸,  都是白居易故弄玄虚
14
为什么观音是女人? 耶稣是男人? 因为骗子是不分性别的.
15
杂技人总是在彼此的虚空中凝视, 如何辨认真假
16
驼子, 一个认真的净土信仰者
17
天使的嫁接的方式: 人的躯体+鸟的翅膀, 所以地球有了鸟人
18
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一部分是献给死者的, 除非一出生就夭折.

[ 本帖最后由 水边青艾 于 2010-12-28 18:30 编辑 ]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思》
文。亚拉河

我一直以为,中国的传统文化是以写意为主,超越现实的美和丰厚的生活底蕴相结合的抒情。西方文化进入后,超现实、后现代、象征等手法被引入中国诗歌,这使得中国诗歌增加了许多技法。特别是兼具时间与社会学意义的先锋诗歌,是那些具有超前意识和革新精神的实验性、探索性诗歌的统称,它至少具备颠覆性、探索性和创造行、伦理性四个特点。同时存在浪漫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等内涵,具有真实抒情、隐喻呈现、朦胧揭示等手法组合起来的一整套手段,隐含着在诗歌艺术上的超前、先进、革新的文化定位。半遮面的诗歌属于这个范畴。我认为她是一个能够理性思考事件,展开逆向逻辑思维,严格按照结构秩序解构结构,并且合理重构结构的诗人:

我喜欢即兴涂鸦
且在诸多的祭品中卷进
深处:阁楼里的星光
走进后宅,走进鹤望兰
那有着竹架子的天空,隔开了
泥土和石头,将死亡的手举起
也许我们将要离开

    事物必定有它自己独特的组合方式,不同的时代事物的组合方式不同,因此现代诗派应该脱离现实事件的纯粹行,摆脱伪抒情,摈弃所谓护卫传统幌子下的本本主义。同时摆脱现实中文化权力的压制,加强对时代的、前卫的、未来追求。半遮面在骨子里有一种叛逆的性格,在浮躁的社会生活中,用理性的思维、隐蔽的潜规则中找到事物发展的逻辑和秩序,走向成熟之路。

    这些年来与半君交流诗歌,感觉她能够敏锐地发现事物的组合方式,发展事物内在的逻辑动因,她的《局部》《6.30新闻》《雨镇》《码头镇》等作品都是非常好的作品。从政治道德秩序、价值观念、现代生活情绪等多方面反映了现实社会的基本状态。可读性、启发性都是很强的。她的诗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她的魅力就在于生活,她抛开风花雪月,抛开浓烈的情感倾诉,同时她又在解剖自己解剖社会,她痛着快乐着而显得不安定,时常听到大伙儿称她 “诗疯子”“诗虫”她执着到疯狂,且大胆随性。正如诗人台湾千朔所说:“她能够透过外在讯息去捕捉自我所要的整体感,也就是「完形理论」所说的:「整体不等于个别部份总和。」这就像我们平常看卡通那样,卡通是由一格一格的画面,快速播放所组成,再经由人类大脑的感知将这些静止画面填补成一连串的动作,我们眼睛接收到的是一格格的分段画面,经由大脑感知成完整的连续动作,组成一个整体的画面。这让我们所读到的是一种思想的转变,也不仅仅是时代改变乃至环境改变,同时也包了人的思想由传统走向现代,是经过多少时空的毁坏,以及多少人文文化的掩埋,才能感受失去的,必须再重建,而重建又要走多少路程呢?这也是面面的诗作中,才让人透过诗人所呈现片段,去认真思察这世间人与人、人与事,及人与物间在架构的同时,那种看似拥有却也同时是失去时空”

假设我也是岸上的一扇窗
我将尽力缩小港口上的凉亭,那儿
坐着几个人,他们不看芭蕉树,不看载货车
他们带孩子,换尿片,甚至驾着二郎腿
端一杯水,但他们害怕没有汽笛声
仿佛隐形人走近,然后走开
他们再也等不到收船的人

   最后我想说,诗歌离不开生活,离不开对社会的呈现和揭示,更离不开中国的传统文化,它的大写意是5000年文化的根基。当们面临纯粹的唯美主义和高调的英雄情调,当我们面临使命感和意识批判,我们所赋予文字的,仍然应该是最真实的、最善良的、最美好的诗意。半遮面是个能够驾驭自己的人,是一个能够从现实生活中、平民生活中找到美和审读美的人。
就像诗人紫穗穗说:“她就像人世,蒙着黑纱,行走在边缘,最清醒的路人,露出半张留恋人世繁华的绝代面容。用她一贯冷峻的笔墨,不时地涂抹,她不追求某一句诗歌的精彩和修饰,但是她却超前地做了我们很多诗人,都还没有主动意识到,并完成的事情,就是整体性的布局和多方位能指。并且留出了空场和歧路。借此达到,并自然呈现诗意和诗题。这是很多人,力所不及的”今生祝福你,半遮面!你必定能够超越。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07 | 显示全部楼层

半遮面的诗歌创作——我读半遮面的《新闻》
文: 这里有阳光
半遮面的诗歌创作--------我读《新闻》

我读诗歌,第一是要去读作者写了什么,从写了什么里面去考量作者在想什么,从作者想什么中去定位作者的世界观位置及世界观方式。第二步才是研究作者的写作方式、文化底蕴和创新程度。我一直认为,一首诗歌必须要呈现美、呈现事物、呈现诗歌的艺术本身,如果诗歌没有呈现写作就是失败的,所以,我认为,诗歌是以诗歌本身的形式来呈现生活的,是作者用个人拥有的诗歌方式来表达自己对生活的认识程度的。半遮面的诗歌我读了不少,总的感觉是:
1、
在清晰的焦点认识的基础上,有很强的发散能力和聚合能力。
2、
由于发散与推进中照顾到结构建设,考量过布局,因而有很强的冲击力。
3、
目前存在的问题是,在多层面发展和展开之后,推进中的转接与意象间相互支持还不稳定。



<<新闻>>

那天我听到湖水
在阳光下破裂的低语
有人摆弄梳子和镜子
在影子下沉时, 他们的举止
逼近笑声, 与画眉鸟相撞
那儿, 没有转动的磨轮
却有行驶的车辆, 这是他们所期待的
物质,  还没有被投入虚空之前
我目睹了附近的一切______
白色的大楼, 黑色的面孔
他们在改变生活, 他们在依赖语言的叫喊
他们不需要真理, 真理已躺了好些年
甚至有的已衰老, 衰老
变成一份报纸, 和许多人正在寻找的
东西, 他们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阳光说:
1、
从诗歌的呈现角度来讲:民众的生活是丰富的、底层的、充满期待的,同时是不能稳定的把握自己的,有时候他们有极大的自我,有时候确实是完全没有自我的。
2、
这是个很大的立意,是比较难以表述的、思想性极强的立意。如何采用替代、暗示、引渡、印证的方式来表现这些,是对作者诗歌水平的考验。写直了就是怨、写晦了就是酸。
3、
这首诗歌没有分段,也许对习惯分段阅读的读者来说不太习惯,再加上作者发散中的转接有一定的阻力,我试着来读:

<<新闻>>

那天我听到湖水
在阳光下破裂的低语
有人摆弄梳子和镜子
在影子下沉时, 他们的举止
逼近笑声, 与画眉鸟相撞----------------------------这里画眉鸟的意象转接有阻力。

那儿, 没有转动的磨轮
却有行驶的车辆, 这是他们所期待的
物质,  还没有被投入虚空之前---------------------投入虚空这里牵引不太清晰。
我目睹了附近的一切______

白色的大楼, 黑色的面孔
他们在改变生活, 他们在依赖语言的叫喊
他们不需要真理, 真理已躺了好些年
甚至有的已衰老, 衰老
变成一份报纸, 和许多人正在寻找的--------------这个结尾布局的空间很好,转接上滞了。
东西, 他们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从整体上说,发散很好。一系列的景物、事件、哲理、运动状态的声音,从厚度上与韧性上支持了诗歌,这点做的很不错。用生活中常态的行为替代了对人物的描述,这点上说,是很高明的,增加了诗歌的弹性和可读性,有效地牵引阅读者跟随线索递进。由于引入社会和哲学的术语,比如真理、白色的大楼、物质等,又使诗歌具有可撬动的震撼点。
因此,我认为,作品从空间、时间、人物、等方面聚合了呈现的主线,具有很强的可读性。


<完>




.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08 | 显示全部楼层

读半遮面的<雨镇>之有感
 文:水滴水

)&#61514; 对于面面的作品,如果认真要写写读后感,恐怕可以成为万言之书;因为,她的诗从思考上、环境中、理论里乃至文字技巧、艺朮表现都可以好好叙写一番。但也因为太多可以细述,所以就成就了我小懒的原因,细读过就小小提个个感即好。但今天还是借着皮鞋大哥的周评,再小写一下我的读后感。(纯为读后感,不是什么评嘿~

  趁着雨还连流这个季节,面面的「雨镇」写得可以说是得天时、地利与人和了,这个时节凡写诗的诗人们,对于面都有感的,而面面诗题取名为「雨镇」当然是她的巧思,可能如皮鞋大哥所想的:「雨滴不是来自天上,而是只飘飞镇子里,一个人、一栋楼、一处景就是其中一滴,一个普普通通的江南小镇将这一滴滴雨水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它们和镇子一起自生自灭又生生不息。」也就是说,雨到那儿都只是雨,但经过诗人的眼到诗,雨在这个小镇成为诗意盎然的文字了;这也如皮鞋大哥在文末所言:「(诗)写得好的又分两种:一种是与生俱来就有这种天份的,另一种是经过后天努力才有这种能力的。所以说,好诗不是天才们的专利。」面面不管是那一种,总之她透过自我内心的审视,再经由写作,让一首首好诗,与大家分享她的所见所闻。

  那么,这一组「雨镇」除了皮鞋大哥所读到的想法外,千朔读后感是,就面面自己所言这些内容是「片段」,「片段」意含就是不是完整,不完整的内容却要与读者分享,那又表示什么?如我个人所猜想的就是:读者可以自行从这些片段去组织一个完整的想法,也就是人的思惟在自我完整的情态下,能够透过外在讯息去捕捉自我所要的整体感,也就是「完形理论」所说的:「整体不等于个别部份总和。」这就像我们平常看卡通那样,卡通是由一格一格的画面,快速播放所组成,再经由人类大脑的感知将这些静止画面填补成一连串的动作,我们眼睛接收到的是一格格的分段画面,经由大脑感知成完整的连续动作,组成一个整体的画面。面面的这组诗也有这样的效果,虽然她提供部分讯息,但读者在这些部分里,可进行她未提供的讯息去加以建构心中的雨镇,这也表示诗的写作是能够引发读者的想象和自我内在思惟的创作,是成功的好作品。

  另外,面面所提供雨镇的写作顺序是从《天之间》、《神婆》、《弄堂》、《.小洋楼》、《院子里的季节》、《早晨的河面》、《梅李镇的老树》、《缀学的孩子》、《修建中的园林》,我无法得知诗人是有意或无意这么排列的,倘若她是无意的,或只是刚好顺写作顺序排列,那么我必须说这是潜意识的行为,因为诗作的内容顺读下来,就刚好由天而人,由远至近,由神而凡,这让我们所读到的是一种思想的转变,也不仅仅是时代改变乃至环境改变,同时也包了人的思想由传统走向现代,是经过多少时空的毁坏,以及多少人文文化的掩埋,才能感受失去的,必须再重建,而重建又要走多少路程呢?这也是面面的诗作中,才让人透过诗人所呈现片段,去认真思察这世间人与人、人与事,及人与物间在架构的同时,那种看似拥有却也同时是失去时空。所以,在这组诗里,面面的写作还是可以看那些不安定分子,如:《天之间》 
  总有回声和燕子
  把我折成一条线,站在苏州河
  石桥落入水中,鞋子尖叫起来
再如《神婆》
  她正在泼洒圣水
  她的头发浓密且黑,在她干裂的脸上
  铸成秋收的叫喊
《弄堂》写到了
  从叶子开始,和这通往我童年的小径
  在八月,紫色的葡萄根茎
  垂落在小脚女人的肩上,使人坐立不安——
《小洋楼》里
  这通往我们视觉的,是一个暗灰的石狮
  我仿佛被生活重塑了一番 
《院子里的季节》看似安定中的不安定
  在那睡了一宿的庄家
  与蚍蜉之间,发现了我,里面
  房子就会抽象起来,而围墙中的影子
  密密麻麻的藤,就像被摄取了灵魂
《早晨的河面》一直流逝的时光
  仙女们淘米、洗衣——
  当早晨的阳光,正一步步移进河岸
《梅李镇的老树》明显地感受沧桑
  和一些褪色的房子
  继续注入的虚空,关于那棵巨大的老树
  我的喉咙变得干裂起来
《缀学的孩子》那种抓不住只好向远方而去的无力感
  当他沉默着,敌对着。在牛群的深处
  他捡起石子狠狠地抛向远处
最后是《修建中的园林》
  在我的镜头前,一个人影拼命的逃窜 
或许面面自己并无察覚自己有这样的写作习惯,也或许有,但在写作的过程或无法去修正这样的不安定,就象我或其他文字创作人,也往往有无法避免自我意识行为,但从这些诗作,却可读者感受到诗人内在自我的情感,且透过文字看到诗人眼中的世界模样,这也正是诗人的魔力。

  小写一下读后有感,是纯个感不是什么评论,只是与大家分享和交流我在「雨镇」里所读到面面及其诗作所感而已。附面面的原作于下,大家可以再仔细读读,感受面面的魔力。

                                水滴水 2011年八月 读诗心得有感


《雨镇》之片段  作者/半遮面

之。《天之间》

房子好像一块块堆积的灰布
仿佛从五指间第一次窥见
天空涌入,总有回声和燕子
把我折成一条线,站在苏州河
石桥落入水中,鞋子尖叫起来

之。《神婆》

我在福田路, ML&#8226;U饭馆附近
村民告诉我,山丘上有豆角和黑鸦
并不遥远的树林,还有神婆
当我绕过打靶场,她正在泼洒圣水
她的头发浓密且黑,在她干裂的脸上
铸成秋收的叫喊,闪烁着
像麦穗一样黄灿灿的金牙

之。《弄堂》

响午,我习惯于树下,习惯于
藤在我体内书写,几个矮小的男子
在弄堂,爬上爬下。带着卷尺和水笔
此时, 所有的光亮成为不幸的构造
从叶子开始,和这通往我童年的小径
在八月,紫色的葡萄根茎
垂落在小脚女人的肩上,使人坐立不安

之。《.小洋楼》 
 
我听见水声和鸡鸣,遇到瓦罐和斧头
然后陷入蔷薇中,那儿小洋楼,永远开着一扇门
有人从街市回来,把篮子挎在腰际
向着她的右手边喊着 “过来,过来”
这通往我们视觉的,是一个暗灰的石狮
我仿佛被生活重塑了一番
狼狗伸出舌头,给我以热情

之。《院子里的季节》

乌云在院子里奔跑,然而没有雨的前兆
我曾在这乡间的路上,踩过碎冰块的脸
假如你向外探着脑袋,在那睡了一宿的庄家
与蚍蜉之间,发现了我,里面
房子就会抽象起来,而围墙中的影子
密密麻麻的藤,就像被摄取了灵魂
继续贴在泥土上,散发出阵阵香草的气味

之。《早晨的河面》

当我推开窗,猛然间发现
连野鸡一类的大鸟也不多见
而我必须接受光以外的一切
长廊和山峰,在水镜子之间
仙女们淘米、洗衣——
当早晨的阳光,正一步步移进河岸
整个世界合唱起来——

之。《梅李镇的老树》

它爬上天空,一些人们聚拢
且在它的身后时而睡去,时而谈论
太阳红得如玫瑰,在它虔诚的额头
涌现无限的光芒,除了仍旧
好奇于它埋葬的尸骨,和一些褪色的房子
继续注入的虚空,关于那棵巨大的老树
我的喉咙变得干裂起来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08 | 显示全部楼层

读半遮面的《考古所》----推荐其诗歌情绪的构造
文/深圳欲望

考古所,一个建筑,一个机构,所到之处,无疑是掏我们的祖宗。“大地像被酒泡烂过的当归, 那么涩, 那么苦”,那么考古所,显然不是大地之饮。一种强势的置入,破烂,苦涩。作者看到的是破旧,苦闷和需要呼喊。“考古所, 一堆干瘪的土”,大地埋葬历史,需要自然的承载和生长。

考古所的翻天覆地,自己干瘪,所踏足的土地变成木乃伊,考古所有马桶和稀饭的呼声,现实兵临城下。为突发奇起的泼墨艺术(或即考古)而宽恕而沉默。考古所定义为谦卑。作者开始追究,和醒悟,这是谁的馊注意?主意,是思维的,注意,是现实的。

接着,考古所,我们自已“把人类做成标本 ,抽干他们的脂肪,然后亲热的抚摸他们的心脏, 甚至吻他们的屁股。虽是挑灯的白昼, 你用氨化钾放毒, 用镊子压, 用大头针钉”。述咒这个场面。跟一颗野菊比较起来,考古所真的很“馊”。作者进一步的揭示和指责。

历史的沉寂和安静,不与我们联系,是一种和谐。“这样东一榔头, 西一斧子,为一具死尸荒废一生”考古所,现实的人类自己,一切求证,一种荒废。然而理智告诉我们,考古所终极哲学,弄懂过去,知道现在,明白将来。这是我们健全的思考。我们把考古所定义到现实的场面上,目不忍睹。诗歌是可以象作者这样长驱直入的,驱打世间某部的。这个层面上讲,考古所的贡献,是隐藏的。或者是巨大的。虽然作者一字没提。

最后“我曾央求着给天空打上补丁,一片残月的表情下,那颗歪脖树, 已成灰白,我知道,我天生就被锁在这儿,我该是怎么的苦闷”,作者终究归于自已请求,为什么写考古所,也不言而明。或许,这一所考古所,是作者个人的,内心的考古所,那么我们就会扩大到人生的释放。无疑更能接近感动。

这一首诗歌,沿袭了作者一路的写作方向和手法。带着诗歌的语言进行强烈的叙述,有现实的意义并感染着读者。其中,最为称道的是作者情绪,成为这一首诗歌的另外一条站立的线索。而且是通过问句完成的。第一节,“是什么在拱形门里, 抬进抬出”,第二节,“这是谁的馊注意?”,第三节,“谁愿意为你哀悼”,第四节,“你难道不值得可悲?”,第五节,“我该是怎么的苦闷”。作者,在这方面确实比较卓越。我也一直认为,作者在写诗歌时,都有好多年的预谋一样。如果发泻于诗歌,可能带给诗歌的是灭顶的胜利。

随便提及一下,作者对于词语的有意之图,除了“注意”,还比如“临晨”。比如“一颗野菊”。对于诗歌,你无法用语法说清楚这个对与不对。别人可以说她在讲手法。我习惯这种词语,起始于诗歌报四川的席姑娘(给诗歌报作过代言的漂亮的诗歌姑娘),经常造一些生词。我问过她,她说:“那些是她自已的可爱的词语”。哈哈,真的少见也不多怪。

坚决支持半姑娘!是为结束。

注:个人之言,请大家批评。





附:考古所
作者:半遮面
你来了之后,
大地像被酒泡烂过的当归, 那么涩, 那么苦
是什么在拱形门里, 抬进抬出
破旧的棉袄, 破旧的绣花鞋, 破旧的拐杖
他们来不及呼喊,  苦闷已坠落荒野中
考古所, 一堆干瘪的土

你来了之后, 一亩三分地踏进你设计的圈套
阳光晒一下, 就成了木乃伊
在临晨, 你炫耀着马桶艺术, 与稀饭哲学
这时候, 你一面想象自己的呼声, 一面施舍自由
在夜晚, 你两眼漆黑去泼墨, 宣纸不翼而飞
这时候, 你却宽恕了谎言
用谦卑杀死沉默,这是谁的馊注意?

你来了之后
把人类做成标本 ,抽干他们的脂肪
然后亲热的抚摸他们的心脏, 甚至吻他们的屁股
虽是挑灯的白昼, 你用氨化钾放毒, 用镊子压, 用大头针钉
一颗野菊, 在展览馆附近
那样平静地去欣赏自己的杰作
不顾及死者与生者, 生者与逃亡者的痛苦
如今,你该明白
谁愿意为你哀悼

你来了之后
四面八方的窑子都变成金銮殿
你与皇族结亲, 从后院抄家, 挨个肢解
而我知道,你害怕吃泥土, 睡棺木
仿佛板上的泥鳅,  无处藏身
你难道不值得可悲?
这样东一榔头, 西一斧子
为一具死尸荒废一生
我曾央求着给天空打上补丁
一片残月的表情下
那颗歪脖树, 已成灰白
我知道,我天生就被锁在这儿
我该是怎么的苦闷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格木砍诗之半遮面篇——刀刀不留情
有一阵子,话说有疯人格木者,酒醉之余到处寻衅滋事,无事生非,挥舞着一把生锈破旧的斧头胡乱砍人。观者无不指其疯癫笑其愚傻,真真痴呆之状令人啼笑皆非。逾数月,酒醒,返观自照,不禁赧颜无地。其在斧下冤屈受刑者当数女子半遮面为最,今亲自晒其旧账,以供面面姑娘索债。思忖再三,自曝迂腐乖僻之言,其疯言疯语所谓之说诗论道今日看来
是弱稚之言不足为评。

重返三里屯(上篇之一t)
我走来, 声音有意或无意的打鸣
总有人偷窥我, 像是看猴
蔷薇抖落一地---------
三里屯
既非世异则事异, 也非事异则备变

(什么样的宽阔更为深远的反馈? 什么样的恩情比土地更为值钱? 什么样的喜怒哀乐可以连根拔起? 肉眼, 它无法识别. 一如锥子的动力学, 跟不上光与线的判断. 当你需要应付自己褶皱的皮肤时. 何以笑江山美人?)


我被一把弯刀赶到这里
我所记得的, 绝不是鲜红果汁的流淌
旁边的大婶说, 有谁记得我?
那些毫无人性的器皿, 那些长在天空的黑瞳
那些取走白昼的厨房, 那些咸菜流出的盐水
与你听到的哞叫, 挣扎
难道不是要破译的句子吗
但现在, 无论什么绝活
都令我在地窖中救赎, 跪拜

三里屯托起上空
旧年的沉浸
有了子宫里的哭啼, 足尖上的咒骂
也有了一堆废纸收购站


淤泥在黄河体内成长
你熟视无睹, 预言与占卦, 命名的耻辱
_____ 根!
宗亲和血的连体, 一年年
在男人眼里点燃劳动力
在女人眼里点燃生产工具
他们只拥有流年, 就像一个本土的机械师
上天取走了他的左腿
土地还在上涨, 到处是嘭嘭跳的心脏
而向日葵引我上天堂, 这个关了三分一的浮世
生活的斧柄, 仿佛砍断每一个潜逃者的路线
有失意的可能吗?
是零距离的悲哀不可重复?
还是饱满的笑声变得不朽?


时间仅仅过了十个年头
二蛋怎就葬送了生活, 信仰与熟悉的香
你看, 多么难以置信, 哑巴吃黄连的苦
像在古宅, 刨出了金铜器
那样鬼迷心窍的迷恋着屯子

从黄土高坡转向黄河流域
一对交集的门, 开向哪里
我为病入膏肓而哭


四季的微笑, 借助一颗长了蛀牙的生命
击中一次赌局, 输与赢
一夜之间, 轰然倒塌
谁为谁买单
神圣的美丽啊
鬼使神差般滚动张张打折的钞票
而那些地盘, 一根烟的功夫便收回了她
骷髅一样的脸庞
半壁池水也照不见真身肉体
一出贵妃醉酒, 至今仍在游园上演


我只是一个青衣小旦
我的心, 早已下嫁给戏子与面具
关于台下, 我的青春岂敢骂天不开眼
一个女人缩在煤气灶的角落
手上始终握着一把菜刀
就像某辈子的代表, 半世怨恨, 半世觉醒
偶尔挑起晦涩的眉毛

天地阴阳不革
一岁者, 十岁强
一十岁者, 百岁强
一百岁者, 千岁强
我是哪一局的战旗?  


一颗颗飞起的尘埃落向地面
所存在的, 似乎只是一个人
他想起诗, 书, 礼, 乐, 善, 修, 仁, 廉, 辩, 慧, 国
不知哪一秒逝去后
谁还会提着牛皮灯笼, 帮我孔窍
而天上人间, 一个要靡亦能如何

他这样拼命的扫啊, 扫啊扫
从来不让一片落叶占据一寸空间
也许院子以外, 都与他无关
但是, 他真的不能在等了


人生不过一餐饱饭, 便直挺挺的躺下去
______他抓出自己, 将一个虚无尽力扩大
里面迷雾升起, 火炬一样的焰口
反射着已僵硬的孤单
昼与夜的痉挛
何时磨成一个大大的铁锹
他在挥动什么
马鬃一样的白, 是霜

四曰星辰, 五曰历数
整整70个年头
却没人当我存在


第一声嚎啕是在池塘边的棚子里
一盏纸棉灯, 配不上一根结实的绳索
又红又专, 在野菜地成为污水之前
我一笔下去, 进来了敌人
我的门牌, 是臭老九的高帽
是菩萨定了乾坤

一本黄历, 一本旧书
一片静寂的绿水
罢了, 罢了
得亡之门,  何得何亡


夜未曾深了, 白桦树摇起飚暴
谁能把一只啄木鸟当成人?
其实, 它没有罪过, 是它和它的洞穴
泄露了天机, 顺手牵羊
震碎自己干净的骨头
瞧瞧这瘦弱的书生
他嗅到了腥味, 他接受了, 不再选择
为此, 他进入失聪的世界
保住了自己, 像阎王早已敲定了生死簿

奈何桥头, 一脸灰烬
偶然咱也吃斋念佛
了悟, 了了悟


日子的幻影, 他只为一人所有
时常, 他哭得死去活来,
偶尔, 乐得流口水
他喜欢发呆, 抓一把泥土投进睡眠
他爬树梢, 他光膀子, 他偷看女人洗澡
他什么都做

无论何时, 一切低下头来
去向一个傻子致敬时
他就会将所有笑脸碾成齑粉

[ 本帖最后由 半遮面 于 2010-12-10 18:57 编辑 ]
  格木疯言:通读与品位面面的诗,不说是独树一帜,但也是自成风格。这种风格源于内心对社会、人生与世界的感知。从面面不断的发出的诘问、质疑之中,我们来审视语言后得出结论,那就是她的诗是一整个铸剑的过程。前面的铺排旋绕,到最后的锋芒大露,统统给人得出一种结论,那就是这样坚硬质地的诗歌在毫不容情的剐向某些阴影中存在的腐肉,它直指人心,有涉及生活中不被人注意也不被人重视的一些角落。而恰恰如此,面面诗歌总体发散出来的气劲或者说是杀伤力,会让人觉得一个字——疼,在她犀利的绝不伪作的“锐语言”(我姑且如此命名)中,会让人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这并不是语言的“问题”,而是她独特的决不妥协的直视社会和人心的冷辣目光就是如此。所以,我认为认识一首诗歌,语言、表达、叙述,技巧类的东西倒是可以先放一放,先来从整体体味整篇的氛围和意味性,这也是直接透视诗歌的质地,在这种核心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中,去了解诗者到底以怎样一颗心来用诗歌表达对社会的观点和认识。我相信写诗到了一定的阶段,写诗不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是将自己连骨带肉的融合到了自己所生存的、存在的世界里去,与之大悲大喜,不管这种冷辣,辛酸,孤僻,或者不断的诘问等情绪因子,在怎样一种暗物质的情境中叙述,它打动了人,制造了某种效果,引人进入思考,这首诗就算基本上成功了。
   余下来需要思考的事情,就是语言表达的艺术性,对于诗歌的艺术性高度,实际上我在诗歌报里看到很多诗,都是被抛弃或者不去关注的,大部分诗者都在关注自己,想尽一切方法来凸显自己的个性化写作。我本人并不赞同这种做法,包括面面的诗歌中也是流淌出了这样的意向。我的理由是一旦过分拘泥自己,就会影响与大世界进行合成的这样一个过程。诗歌的意识流应该往外发散到更大更高意义上的世界与自然、社会与人生,而不是向内流动始终围绕着诗者自己本身,这是两者最根本的区别,因此诗歌的审美空间和大的意味性,在进行艺术构思时就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同时大面积的进行“小风格化”写作,反过来又会影响读者的认知和审美,最后造成的局面很能就是,通过筛动,写诗的人和读诗的形成了一种稳定的互动性认识,虽然这有一定的意义,但是却进入了一种很强大的局限性。
   在这一点上,比如语言写作中的“陌生化语境”,现在已经被很多写作者引以为严重关注的部分,诚然,陌生化写作的确需要出现,但是任何问题都有限制,写诗和读诗一旦特别讲究和抓住陌生化语言环境不放,实际就是弃大放小,因为陌生化语言写作也是为诗歌艺术性服务,是其中的一部分。所以无论读诗还是写作,应该注意一定的均衡性,多种元素进行融合,形成诗歌浑厚的气息或者质地,在此不妨成为“多元并置”,但真正去体现和做到,其实是很有大的困难,需要不断加深对现代诗的理解和概念性认识。既有继承性又应有创新性。完全的继承和完全的反叛都不可取。
   借面面的宝地,粗浅的谈一点自己对诗歌的认识,并不只是针对面面的诗歌。对于面面我的意见是整体的框架搭建完成后,下一步就可以进行诗歌语言的“内装修”,这是细活,也急不得,爱诗歌和爱家居没什么区别,最终的效果出来,就看你的审美目光到底盯住了世界还是盯住了自己本身。

周身都是痛(一组)<<中途>>

一辆大客车被迫行驶
在黑暗的隧道, 灯黄和你, 你和车轮, 车轮和夜
它们唱最忧伤的歌, 俯拾即是
你蔓延的情绪, 响彻眉宇下的丝网膜
无法找出倦怠的来源
谁肯相信与生俱来的, 在一点点逆转
它们受伤于自己的刀尖,深处
藏着难言之隐

四周, 椰子树与椰子树交叉着
诱惑的着光, 嫁接在半空
被金黄覆盖, 散发出一股刺鼻味
前座的黄毛小子, 半调烟透射着死亡, 恍惚与焦虑
连他的后脑勺都在戏弄我的真理与正义
浮士德, 浮士德
你这可怜虫,永远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瞧: 玻璃窗, 附上了一层面膜
它朦胧着, 无法捕捉
每一个时辰每一个季度, 与这三十七年
沉寂的声音

<<调色板上的画>>

那些一直逃离尽头的点, 块, 线, 面
那些扑簌簌,  抽象的物体
那些磕磕碰碰的刮刀, 松油与报纸
使我认出星空的衣服,夜的领口
很长一段时间
你的身体一直浸没在上面, 调色板
是彻底的黑白灰, 一种不可,或疑似
只属于忧郁和泄愤
你的手, 无声的, 浮动着
马匹, 城堡, 风车, 以及提花篮的妇女
失去阳光, 水也不例外
你鄙夷, 且慌张, 你疾风而上, 又紧绷而下
一片低沉与暗, 葬送了我

如果你能停下笔来, 该有多好
看看我的蓝眼睛, 一只波斯猫
它写满了另一个阳台的盆景
与帘子, 透明的三维空间
绑存着一个附属品

<<打渔税>>

“把爱着的与被爱的, 诅咒的与被诅咒的
统统归于一类, 他们是生活的一根箭
不止是痛, 还有死亡的沉默”
_______你说着, 将半侧下垂的乳房朝向海滩
你要去哪儿寻找歇脚的地方
当暮色浮动暗黄的霉菌
由你的胸脯杂沓而来,你在隐忍什么
黄昏在劫难逃. 那么, 狂风暴雨落下时
你又抓住什么? 搬运, 打捞, 往复循环
似乎所有机械的动作, 都难填补船舱的空洞
之后, 你, 得了遗传性的疾病
将海转化成碱和盐, 然后分解, 针织, 开膛破肚
你那样歇斯底里, 扎进税收, 厮打, 尖叫
烧章程, 骂逻辑,  捣毁潜规
在众神的目光里逃遁, 如果水, 一直倒流
你还能潜伏在深潭吗?
当你沉下去, 触及的不止是一种囚禁
还有晚归的鸟, 等待一粒米

[ 本帖最后由 半遮面 于 2011-1-10 20:10 编辑 ]
  格木疯言:
我反复读过多遍,浅谈下我的看法:
    从艺术创作角度来讲,我看重后两首,除了保留以往的独特性又加入了新的东西,这种东西可能是艺术想象力——也可以说是艺术直觉,证据是:“一片低沉与暗, 葬送了我/……看看我的蓝眼睛, 一只波斯猫,……将半侧下垂的乳房朝向海滩
……当你沉下去, 触及的不止是一种囚禁/还有晚归的鸟, 等待一粒米。”这些句子开始出现一种良好的势头,然后这两首诗的结尾部分明显处理的较好,就是运动员的落地收尾一样。而诗歌的内在气息,整体的构造能力所营造出的气息已经开始缓缓的释放(这种缓是比急促要好的),说到这里,又出现我的“老调重弹”,就是诗歌中的思想性是要通过诗性自觉的艺术性来到达和完成的。通过艺术性的完成,达到某种思想,然后介入生活。——我昨天跟欲望兄说的离开生活其实一直是这个意思,并不是让你不关注生活了也不是让你脱离俗世等等呵呵,而是在表达方式上脱离下以往的套路,先讲求艺术性,而且无时不在讲究艺术性,然后通过艺术性创造来完成表达思想和折射生活的目的。——我今天这里总算是把我的话表达清楚了。
   在这里再提一下千朔的意见“散文化”,当然你这不是平常所见的散文化,千朔指出的实际是你的叙述方式——其中的口气、链接和断开的关系。因为你的直击力是很强的,在写的时候估计你是属于“井喷”状态,所以这些痕迹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从而在语言密度上显得过于紧实而不够疏朗,其实这个东西很微妙,把握起来有一定难度,需要时间自然调节即可,不是大问题。因为从你诗歌的脉络中折现出来的是难得的纵横性,几个大的经纬线一直是很确定的,所以这些是小问题。
  另外一个感觉是你的短句使用比较有特点,但我不主张使用频率过繁,因为从普遍性来讲,不符合大部分人的阅读思维特点,而你一直在使用,其实说明了你的反向思维性比较好,所以可考虑结合下吧。
   然后回到第一首来,第一首这里你出现了一个比较大的问题。是关于技术创作方面的。之所以第一首不是很成功,主要是你撒出去的网面过于大,而收拢聚合能力不够强。这个技术有个名词——是关于意象使用的——修饰语部之意象链接。注意下是个“部”,就是整章的意象使用上是有一个统一要求的,这个要求是在一首诗中出现的所有意象都要有一个朝向——指向你表达的中心所在。具体讲就是所有的意象与你表达的主旨必须而且一定i要有一个属性相同的点面,所有的意象聚拢,合起来为你服务,你诗歌的内在气息会非常浑厚,主要是起这个作用。我在这里帮你把第一首的意象找出来分析下:
   大卡车、隧道、丝网膜、椰子树、黄毛小子、后脑勺、半调烟、玻璃窗、面膜、浮士德、魔鬼……
   这些统统都可以看作是喜剧中的“道具”啊,首先一个很多人都知道的理论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之间相识,中间只隔了六个人。这说明了世间事物联系的通达性,在诗歌中而言差不多是这样。但是不同的是,意象密集会造成模糊和混乱,如果没有非常大的必要或者没有很强的驾驭能力,这样出现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因为诗歌的最终目的是说出你最想说的话。你在这里面的意象使用存在一些认识上的盲区,有时还意象套意象(不是不可以,但要有明确的目的性),我这样指出来后面的事情就是你自己的任务了。
   通过上面这个小总结,可归拢一个问题,就是诗人创作中的感性与理性的冲突和交汇,在通过意象使用上来看痕迹是很明显的。所以在你的作品中这种驾驭感性和你的理性做斗争是非常激烈的,因为诗歌创作是一种非常自由的精神创造性活动,所以很多时候这一切是在你无意识情况下完成的,写读了以后,你自己就会慢慢发现这些,如果将感性和理性进行了高度处理,能和谐共存,就能到达了智性写作的层面。所以我说了这么多,目的还是回到了我一直提倡的诗歌永远是艺术活动,它不是靠直接进入思想或生活来完成的。因为感性和理性,灵性和智性是人类的精神领域中一直保有的艺术性创造直觉。归根揭底,诗歌——语言——是从艺术出发而回到艺术的。对这个法则的任何背叛都将会写作者带入一个语言的死局之中。纵然使用了一些小手段博得了一部人的眼球,但你的作品永远缺乏一种生命力。如果将诗歌比作一个在天空飞翔的物体,那它应该是具有生命能力的飞行体——大自然的鸟类,而绝非在天空炫舞的羽毛体及其他。
   (写多了眼睛累,你自己检查下有无错别字,如有解构性的理解哦,老牛还是没改了整套路的毛病。抱歉了)

考古所
你来了之后,
大地像被酒泡烂过的当归, 那么涩, 那么苦
是什么在拱形门里, 抬进抬出
破旧的棉袄, 破旧的绣花鞋, 破旧的拐杖
他们来不及呼喊,  苦闷已坠落荒野中
考古所, 一堆干瘪的土

你来了之后, 一亩三分地踏进你设计的圈套
阳光晒一下, 就成了木乃伊
在临晨, 你炫耀着马桶艺术, 与稀饭哲学
这时候, 你一面想象自己的呼声, 一面施舍自由
在夜晚, 你两眼漆黑去泼墨, 宣纸不翼而飞
这时候, 你却宽恕了谎言
用谦卑杀死沉默,这是谁的馊注意?

你来了之后
把人类做成标本 ,抽干他们的脂肪
然后亲热的抚摸他们的心脏, 甚至吻他们的屁股
虽是挑灯的白昼, 你用氨化钾放毒, 用镊子压, 用大头针钉
一颗野菊, 在展览馆附近
那样平静地去欣赏自己的杰作
不顾及死者与生者, 生者与逃亡者的痛苦
如今,你该明白
谁愿意为你哀悼

你来了之后
四面八方的窑子都变成金銮殿
你与皇族结亲, 从后院抄家, 挨个肢解
而我知道,你害怕吃泥土, 睡棺木
仿佛板上的泥鳅,  无处藏身
你难道不值得可悲?
这样东一榔头, 西一斧子
为一具死尸荒废一生

我曾央求着给天空打上补丁
一片残月的表情下
那颗歪脖树, 已成灰白
我知道,我天生就被锁在这儿
我该是怎么的苦闷

[ 本帖最后由 半遮面 于 2010-12-27 17:45 编辑 ]
格木疯言:沐子写诗的思维是相当开阔与强劲的,这是你的天赋之一,我是这么觉得的。但现在,有一个你一直不够重视的问题,实际上还是语言关。语言的恰当、精准、自然、提炼、甚至简单,有很多时候被你扭曲了。你的本意与语言的运作上有时背道而驰,这可能不是你最想看到的。比如我举例说明下,像“大地像被酒泡烂过的当归, ”,写诗到了一段阶段后,其实在语感上应该要自然的跳出语言的本体和喻体这种简单的写作模式了,这个“像”字,我想应该有很多替代方法会更显得自然;另外就是你使用的意象与修饰有时尚不够准确和巧妙,比如三个“破旧”下来,到了拐杖就歪歪了(对于拐杖而言有许多比破旧更好的词语,不是说破旧不行),估计你是在飞快的流泻,而将语言的功夫做得不够精致,以此类推的还有很多。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也是我反复“砍”你的,思想上的毛刺太多,导致语言不光滑,硬而燥,这是缘于你犀利的个性所致。如果你能始终记着,语言的柔、滑,润,还有一个就是隐(思想的尖利最好隐起来,通过营造整体空间的意味慢慢发散,从而拥有浑厚的诗意气息),那你的诗肯定面貌非同一般。可惜你性子太硬,转不过弯来,太看重自己的“思想”,太珍爱自己的“性子”,或许要蜕掉语言这层坚硬的外壳,想要飞起来,应该需要一段时间的感悟吧。有人写诗虚化性强,柔有余而力不足,落不下地来,你恰恰相反,句子太沉,飞不起来,因为你不够“轻盈”。
   轻盈,这是诗歌的一件外衣,像牛郎织女里面的那张牛皮,披着它就能飞天,你却不愿意穿,哈哈。
    今天砍你到此,不砍你你就浑身痒痒。但我的目标是非把你砍过来不可。哈


地平线升起另一个陆地
老屋的上空有些什么东西在飞
____拆!
你走来, 指手画脚
老祖宗啊: 高, 再高一些
          低, 再低一些
你尖叫着, 进入另一个跳蚤的体内
一种用铁锤击打的姿态, 一种用推土机奏起的交响乐
与投下的每一枚金币去摸自己的寿衣
那些弹片和博诉, 横竖都是尸体

你可知道
我们是梁上的龙凤, 我们是八仙桌上的笔墨纸砚
我们在滚铁环, 我们在掏鸟蛋, 我们在捉虫
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
告诫那不属于我的, 我们的
或许, 有一些什么
在脑浆里沸腾, 在时代里跳舞

而一切就这么弹回到原始动力
你叠起瓦砾, 郊区, 你架起飞机, 画鸿图
你把高的, 矮的, 胖的, 瘦的, 连你娘的祖坟都抛了
多么崇高啊, 一个个好市民
那就散吧, 我想给你送只大虾
_____瞎, 你抓吧
反正我是拜旨进了吕祖庙, 走错门
我不再打开, 这一桶油漆
扑向时间
直立
倒垂
格木疯言:
每次读沐子的诗歌,都让我感觉这个女人是个另类。她的语言带着一团倒刺,扎进去你就别想拔出来,否则非得连皮带肉让你痛不可挡。但是我基本上不从语言表象来挖掘这些诗歌涵义。我有时能隐约之间看到这些深深地隐匿在文字背后的灵魂,她是如何生长起来的,为什么一直处在大泼墨的黑白写意之中让语言成为密集的箭簇,这后面一定有着更深的来由。
   我觉得形成这些文字后面一定是有历史的。这历史可能要追溯到对沐子来说很遥远的年代。我不是心理学家,就不去沿着这条线去分析了。诗人总是要看诗本身,看写诗的人最终表达了什么。
   建立在这些坚硬和比较冰冷的文字后面,我感觉到的是一颗相对脆弱的心,这是一种铁律。越是内心渴求完美的人越容易脆弱。她的语言是方形的,而非圆形或者弧形,方形的语言从心里拿出来,那么她的心也必然呈现一种方形,不管这种方格有没有扎痛她,反正她在坚持用自己的方式来诉说。有一种巨大的痛感让她自己也无所察觉,但是尚未得到释放。诗歌是一种出路,灵魂常常在背叛我们的内心,灵魂这种东西,如果不是被毁灭,就是被升华,一句话,灵魂必须要有一个寄居之地,否则人就难以安生。这些也不多说了。
   之所以啰嗦以上这么多,就是想说明沐子的诗歌语言所形成的心理基础。我向来反对她的尖刺般的语言,纵然可以用深刻冷辣等词语来粉饰一下她,但终究不能掩盖她对诗歌认识的不足。如果用思想史与艺术史来划分,沐子你的诗只能归入思想史,这也是当前很多诗人最注重的一面,而艺术的本身,就是说诗歌本来就是一个艺术门类,已经愈来愈被人们忽略和丢弃,或者难以进入一个认识的高度。诗歌的思想性我认为要服从艺术主旨,而从艺术的高度出发,又是为了更好的表达思想性,思想其实也是一个误导性的词语,其实说白了,诗歌语言就是在表达你对世界的认识,就是你到底要对这个世界说些什么。你归根结底是在为自己表达。这种认识必须建立在语言的审美之上进行,当然表达审美有很多种方式,不管何种方式,艺术性必须贯彻始终,这是诗歌语言的属性,也是我最推崇的。
   说太多可能别人没耐心看下去,我想起一句话,“痛并快乐着”,诗歌无论你把它当做什么,我想你都有责任让别人为此而感到快乐,这种快乐应该要建立在诗歌语言特有的审美属性上,你不能一直在扎痛别人或者扎痛社会,我们读诗并不是单纯来被扎痛的,也不是为了被这种痛感吸引来的,而是你表达的艺术性吸引我们来靠近你的美,那么这种美就是你目前缺乏的,只有这种美能帮你把诗歌的棱角转变为圆浑,你的思想作为语言的骨头继续在这种浑圆的美中得以生存,那么读者就会痛并快乐着,诗歌的持续性审美(也可以叫审美延迟)会让你的诗歌有血有肉,而你所坚持的诗歌的骨头和骨气才得以生存的更久。
    当一个陌生人读过我们的诗,他为此而停留,思考了或者触动了,那么我们的诗就已经有了价值。我始终将自己转化为一个陌生人,以客观的视角来读,来体察,这样我的认识才不会偏颇。我想读每一首诗都应该选择这样的视角,如此我们才能更好的进入诗者的内心,更好的聆听她到底在说了什么。纵然语言被“解构”了,被“扭曲”了,我们也能清晰的看到,诗者向我们传递出的那种深沉的忧郁的气息。

2011-3-16部分编辑整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几个小随笔,读半遮面
文:木中巷
  这个周末本来是想好好的写点东西,整理一下前段时间飘浮着的思绪。可是雨绵绵,人也泥泞起来。那么,好吧,就找几篇文字写写随笔,看看能否换一种心境。

1、读半遮面之-思想篇

  面面《思想篇》具有很强的思想性。或者正如她说的,她是在写思想,是呀,就是思想篇22,她可不是在写思想,是认知,是感悟,是哲学。

  但又不只是如此。她的诗歌一向能让读者具有很强的现实现场,有点冷,是锐角,我一直这样觉得。但同时她的诗歌具有很大的磁场,是因为她把所有的观察(有时甚至是当时的思维),体验全部融入在诗中。

  “诗人总是在当下的背景中,开展创作的。时代、生活总会不知觉的留下印记,”那么,面面诗歌中的时间的语境就是一个个活灵活现,视角多变,触手可及的世界。她用她独特的方式在展开,在打开事物的内部,但是锐利的打开,这个地方是不是会和诗歌的语言艺术性产生冲突呢?

  有时我希望她的她的诗能在割裂后缝合,能够跳出来一些。就是像梅兰芳京剧表演中的间隔效果。这样,我相信效果会更好。也曾读过而戈先生的创作短言:“写作是伯凶险的事,至少在我的经验是如此。当世界的镜像在身体里一次一次复活,每一次发现它并揪出来,关入身体或道德意识的囚笼。都要剜一块嫩肉丢进去,将它们喂养。后来我发觉不是把它们关起来,而是让他们自由,哪怕是一个恶鬼。我忽然明白,众生在体内,尘世乃修行。”

  可以说,面面的诗歌一直在思考,她没有停止过思想。哲学,理论,心理学等等都在她诗中找到归宿。是一种必然的巧合。她的诗歌视野开阔,我从中获益良多。若是,再跳出来一些,让读者与作品间隔一些,是不是会有另一种味道呢。我也不清楚,但所有的坚持与探索都是为了飞得更高,这我绝对相信。

附原文:

之-思想篇
文/半遮面

22刑警与侦查连长的对峙

这绝非偶然之偶然  它是闪电之后无声的对话:
“如果你在视觉之内找不到答案,你将是败者”  军人说
“如果你在视觉之内找到答案,你将会自取灭亡” 警察反驳到
——一切沉入静默之中  他们无法跟踪自己的目光
他们变得敏感而窒息--------

26欲望等同

如果光获得自由,我们将只存在于黑暗
它是我们对某些事物欲望的苛求
超越了常规,我们必将受到惩罚

27生活是对人生的戏弄

它要你获得一定的形状
它要你的四肢进化,它要你的脑袋长刺
无论你停留某个阶段,或某个事物上
你必须受尽磨难而丛生
当你完全获得,也或不完全
你终将剩下一堆白骨,一小罐粉末
而你永远不会具体,除非你让后人
感到的力量,力量的一半是光辉
一半是虚构

28只有光,它才会为你存在

或许,只有光的参照,你便是唯一的
占有者,它是影子,它与你连体
有着和你一样的脑袋
在名字里,它和你的姓氏开枝散叶
但它没有流向,它们所有的形态
依然由你掌控,为你存在的此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解读半遮面<<听浪击打岸的声音>>
文 囫囵食神

这几天公事太繁忙,只好抽空进得论坛蜻蜓点水一样地浅析一下我们诗友的血汗。现在就先针对面面的这首《听浪击打岸的声音》谈一点自己的拙见,不对之处还望面面见谅,食神在此先谢了!
读完面面的这首《听浪击打岸的声音》,首先我感到与她以前的那些诗歌有了截然不同的风格,其思想更加趋于沉稳和理性,意象也更加丰颇。
我从这首诗里边读出了一个哲理:物质和精神是一对既对立又统一的矛盾,他们相互制约又互相促进;说通俗一点,就是虚荣的欲望与道德文明的矛盾,当虚荣的欲望远远超出了道德底线时,就会成为一种心理负担,甚或走上犯罪之路。
闲话少叙,切入主题——
首先就是这题目——听浪击打岸的声音,那么,为什么要把题目拟定为这样呢?说明什么?
我想,这是作者在经过一番心理激烈的反思后,得出了一个生活哲理——

我终于相信
这只是我最初的判断力
——————————————
那么,这个终于让作者相信的只是最初的判断力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要说只是呢?难道与现在的判断力大相径庭吗?现在的判断力又是什么呢?
当海浪掩去岸的回声
当有人归来, 谈起船只, 偷渡和
走私, 它是红油, 车辆和手机的
一部分,
这就是“我”最初的判断力——为了物质的需求,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不被人发现,既就是铤而走险一次,也是值得的!
文中的船只、偷渡、甚至走私,都是为了获取红油(红油原本是一种烹饪材料,有辣味,是川菜中一种独特的工艺。而这里是指添加了红色染色剂的柴油,和普通柴油相比,因为关税的关系,要便宜很多,所以走私的柴油都是红油。当然,作者在这里暗指金钱。)、车辆和手机(暗指虚荣的欲望。)
可是,这次侥幸成功了,但毕竟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下次呢?我突然想起了莫泊桑的著名短篇小说《项链》。物质上是得到了,可精神上的呢?“我”开始怀疑“我”的判断力了——

在流淌着的水面, 它们是等同的
而不是自由的,
在不断发展的社会生活中(流淌着的水面),物质和精神的需要是等同的,是相互制约又相互促进的,谁也离不开谁。一旦偏重于哪一方面,都会给人带来很沉重的思想压力的——
它将某些人压沉
或淹没,
所以,在我进过一番心理战争后,我有了新的判断——

因此我惧怕它们
借我的身体, 又折回来
“我”不能让开始的判断占据我的思想,那样,我将失衡与真正的人生价值,以至于背负起沉重的思想负担苟活于世——
假如我不能说话
那些亡命徒, 将碎裂于
在我上面的沉重, 沉重它是
被揭开的罪行


全诗质感很强,并且比喻的很生动、形象,引人入胜。是一首很不错的哲理诗。

唯一不足之处(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就是最后一句“沉重它是被揭开的罪行”,我认为有点对读着思想的束缚,可以不要

<<听浪击打岸的声音>>

我终于相信
这只是我最初的判断力
当海浪掩去岸的回声
当有人归来, 谈起船只, 偷渡和
走私, 它是红油, 车辆和手机的
一部分, 在流淌着的水面, 它们是等同的
而不是自由的, 它将某些人压沉
或淹没, 因此我惧怕它们
借我的身体, 又折回来
假如我不能说话
那些亡命徒, 将碎裂于
在我上面的沉重, 沉重它是
被揭开的罪行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1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解析半遮面<广场的藤>
作者: 落幕

广场的中午, 所有的藤背负着光
木架下, 根茎猛力推开想说话的身体
他们挂着, 喘着气.
瞬间, 一片燥热腾起
也许我不能明白
那样的藤, 他们被时间变黑
被天空抓去, 直到丢失一张粉嫩的脸
他们在期盼着什么
就像那只狗对着他们撒尿, 刨坑
他们能穿过蔑视的人群的吗

   我一般看诗,都会略读之后又回到标题。看内容与标题有什么内在联系。再者写诗无非生命,爱情,乡愁之类的主题,只是有些明了些;有些隐蔽些。把主题往诗上一套,套中几个你就理解几种不同的内质了。
   广场的藤,从标题上来看,指得是藤。那这个藤又是什么呢?广场是宽阔与平坦的,怎么会有藤呢?广场上常见有纪念碑。雕像之类的。这里的藤是功名的化身(个见)。所以标题是虚实结合的。
   再来看看诗。

广场的中午, 所有的藤背负着光
木架下, 根茎猛力推开想说话的身体
他们挂着, 喘着气.
瞬间, 一片燥热腾起
--------------------------------
   “ 中午”,“背负”,“光”,三个词中不难看出,想要收藏必需要付出。“木架下, 根茎猛力推开想说话的身体”这句可以知道付出的艰辛有多大。

那样的藤, 他们被时间变黑
被天空抓去, 直到丢失一张粉嫩的脸
------------------------------------------
   不世的伟绩,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腿色。

他们在期盼着什么
就像那只狗对着他们撒尿, 刨坑
他们能穿过蔑视的人群的吗
--------------------------------
   和平世界,人们过习惯没有硝烟的日子,往往就会不在意那些默默付出的人。“对着他们撒尿, 刨坑”连他自己也失去了基本的人格情操。就像我写的,“当你恭身的时候,路边的野狗也对你裂嘴笑”。诗中的“他们”,怎样面对那些异样的目光与待遇?
   我很喜欢这首诗,写的很深刻。当然我是这样理解的,不知半遮面自己的原意是写什么。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1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浅读半遮面《渎职》
文:南方朔



   就我来说,我喜欢以一首诗的思想性来评价一首诗的。因此,我在阅读一首诗的时候,总是来分析它的思想性,即一首诗所要表达的思想意义。下面我就面面的这首《渎职》来进行个人理解的解析。
《渎职》----------------一看题目,让人想到了玩忽职守这个词儿,应该是一个有职务的人不去很好的履行职责,而导致了一定的后果的一种行为。
他绕过粮仓,车行和小区----------------------粮仓,车行和小区,应该是他的职责范围,而他却“绕过”,是有困难绕道走吗?这个粮仓,车行,小区应该是存在问题的,为什么要绕开呢?为什么不去尽职责的去解决问题呢?粮仓,是吃饭,解决温饱的意象,车行,就是关系到人们的行路问题的,小区则是人们生活的场所,也就是说,你不去关心人们的衣食住行,而要绕开,这是一种什么行为呢?这分明就是渎职啊。而这种现象,我们耳闻目睹,却早已熟视无睹了,诗人在这里又重提这个问题,表示了对这系列问题的关切了。
停在一个宽大的办公厅里------------------------不去群众的生活中解决问题,却停在一个办公室里,不由让人想起了官僚主义这个词儿。不去实地的解决问题,却要在办公室里关门造车吗?这些问题不是不存在的可能性。
他用了邮戳,翻看了文件,并用钥匙
锁住了我,---------------用邮戳翻看文件,让我们想起了那种机机械的签字,那种所谓的批示, 这种不进行调查研究的批示到底能有多少接近百姓生活的价值呢?并用钥匙锁住了我,这句很供人玩味的。“我”在文中是个什么角色呢?我想是个在他手下办事可供他指派的一个职员吧,一些所谓的规章制度,对于一些有创新意识的职员,不也是一种羁绊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掌握本行大权的人,他手下的职员,尽管有一定的正义感,却也被锁住了。到头来也是无所作为了。
当他习惯性地带着盾牌----------------盾牌是为了防御的,只是安于自己的职位不被降动摇,只有为了防止自己的安定受到威胁,而不去开创,不去拓宽工作面,安于现状。这种现象,诗人也揭露出来了。
或者带一杆猎枪,在树林中捕获--------猎枪,是猎取的工具,除了防止自己的安定受到威胁,而更进一步的就是索取,满足于个人的收获。这是一种腐败,也是一种渎职。
他被毒蛇咬了。-------------这一句很有意味,可能有多种理解。一是这毒蛇,是被他猎取的对象,长此以往就很可能被毒蛇所咬。二是,指他的贪欲就象中了毒一样,甚至会无法救药。
“我犯了严重的失误
在我射中它时,不该扒了它的皮”
当他重新置身于每一个星期天---------------------------------在星期天这些休闲的日子里,特批在使人平静和冷静的日子里,他有所悟了,我射中它时,不该披了它的皮,这就是指行为过度,也就是指贪心太盛,而导致了后果。行为过当也是一种渎职。

整首诗,基本以叙事为主。通过描摹给人以深思的场景。

上面是我对这首诗的理解。很可能与面面的原意相悖,那就当我对你的诗的再度创作吧,不要介意了。
最后问好面面。也感谢你曾经对我的作品的热心指导。
我来诗歌报,初次是在红颜发表作品的,曾经得到面面的热心评读,真诚感谢。
《渎职》
文:半遮面
他绕过粮仓,车行和小区
停在一个宽大的办公厅里
他用了邮戳,翻看了文件,并用钥匙
锁住了我,当他习惯性地带着盾牌
或者带一杆猎枪,在树林中捕获
他被毒蛇咬了。“我犯了严重的失误
在我射中它时,不该扒了它的皮”
当他重新置身于每一个星期天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你方演罢他登场,淡抹浓妆众我相——读诗人半遮面《拍摄现场(一组)》有感
文:踏破皮鞋
片场,确实是一个能让“配角”成为“主角”的大魔方。虽然镜前镜后的角角色色,有的天长地久,有的白骥过隙,有的普普通通,有的唯吾独尊;虽然戏里戏外的情情节节,时而风平浪静,时而翻江倒海,时而枯燥无味,时而刻骨铭心。而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敏感的诗人在这“是非之地”走了一遭,肯定会对某个明星人物和华彩章节表示出自己的特别关注,当然也会对一些群众演员和过渡镜头表现出自己独特的内心感受,甚至也会表达出自己与导演编剧们意见相左的观后感和疑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诚然,每个因为种种缘由来到这里演员,一旦走进故事,一旦进入角色,都会将现实彻底放弃,完完全全地开始一种《意外》的生活
“他们怒吼着,冲过去
在钢铁厂,阳光下的草儿在颤动
一群抄家伙的年轻人
他们伸出手,放在肩上
便占有了世界”
如果不这样,要么得一次次地重拍,要么被导演淘汰。

身处异境,看过这突如其来“变故”,自以为准备充分的诗人仿佛也措手不及
“我突然掉进一个古老的梦
一个声音在我胸口歌唱
而我好像被静止的虚空统治着”
好在诗人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资深艺人”,稍稍安定,便能见怪不怪、处事不惊
“在这没有窗帘的房子里,可以看见城市
那儿,阶梯穿过打开的门
黄昏忽闪着它的翅膀滑过栏杆
从那个巡逻人的眼睛
我看到了我自己”

诗人是真诚的,面对来自拍摄现场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针对自己感想和思考和疑虑,诗人没有掩饰,没有回避,更没有关闭心灵的大门,伪装成一个谦谦君子的模样。而是积极、坦诚地敞开自己的心扉,接受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 在这儿,我是沙粒
当我被枝影踩着跳舞
一股巨大的力量,喷出又被割碎
我的灵魂暂时闭上眼睛
于是,我想到了死”
诗人相信,只要“旁观者”不凌驾于表演者之上,将自己当作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岸边,没有一艘船,没有孩子的嬉笑
人类的梦和海,在我心中歌唱
碗,却已成碎片

女人们象在逝去的日子里
痛苦的呼吸,香炉上没有火焰
她们制作泥土和板条,她们拜观音,乞讨铜币
声音那么低沉,可海浪撞击的声如此响亮
谁能听得见,在整个闭塞的荒岛
一些手指正在策划一场闪电”
虽然这个过程有点艰难也有点痛苦,但如果你走进了他们的心灵,作为“入侵者”的自己也能和这里所有的人一样,都会获得一种新生。

进进出出,角色交替,片场有片场的规矩;是是非非,悲喜不定,人生有人生的规律。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敏锐的诗人一旦有了一种悲患意识,看人看事的眼神就难免裹着一层忧郁。
“那是一个乞丐在痛斥,废铁里的妇女
正一点,一点将困倦的疲乏
卷入时空里,可她没有改换动作
只是朝着一张床奔去
假如有人折断所有的树枝
那些雏鸟何处安息”
啊,一个悲天悯人的诗人。

个人感觉《群众演员》在这里显得独树一帜,所以有必要特别一提
“她的脸不再像之前,那麽兴奋
当她在“咔”声下走出去
她僵直地捧着200人民币
她想喊,而她没有喊
她看见另一个人走进她的位置
把一生的积蓄都交给了党
然后死去很长时间”
人为财死是一个不可回避的大题目,也是一个很有份量很现实的主题,怎样写,怎样才能写活写透写好,不同的诗人肯定会有不同的见解和手法。
但读过诗人的这篇,皮鞋不能不惊叹,卑微与崇高契合点竟然如此简单,如此显而易见。短短7行,没有一个字的心理活动,近乎白描的展现手法,却能无比形象,无比生动地体现出渺小和伟大、世俗与信仰的差别有时候仅仅在机缘巧合,仅仅在一念之间。语言不事雕琢、表现手法含蓄、内涵发人深省、刻画淋漓尽致都可以用来形容这首诗的水平和风格。

每首小诗,都是诗人心灵经受的一次撞击,这撞击象一颗石子投进一条平静的小溪,小溪缓缓地流淌着。但是,我们绝不能就因此断定这是一条成不了大气的小溪,因为在它波澜不惊的外表下,蕴藏着生命的暗流,它感受着生命的节奏,不时跳跃、滚涌、冲刷着沉在底层的浊水污泥,让整条溪水都变得更加纯净,更加美丽,一路歌唱着,向大江大河、向广阔的海洋奔去。

小巧、玲珑、晶莹是这组镜头的形式特点,诗人用或用现身说法的语言,或用冷眼旁观的意象表现自己心灵深处莫名的,瞬间的情绪和感动,镜头扫过每个角色和每处场景都显得那么稳重,娓娓道来,不缓不急。
将一个个镜头连起来看,就是一部包含人生百味的生活大戏,“你方演罢他登场,浓妆淡抹众我相”,入戏或者出戏,入世或者出世,诗人真正做到了信手拈来,手到擒来。
影片拍摄(诗歌写作)得专注倾情,功夫深厚,感情强烈,风格独特,韵味浓郁,令观众(读者)爱不释手。

附:
半遮面的拍摄现场(一组)

之70《视觉》

有时很不明白
那些光片是如何获取人们的灵魂
当我卧倒在黑夜的怀中
我认出了他
一个时代的翻译官
他用一顶高脚帽遮掩自己
里面装着媚俗,奴性
在整条街,满是枯枝,烂叶和乞丐
而死亡在他眼中充满了魅力

之71《严刑逼供》

他们对他严刑逼供
他们不让他靠近我
甚至不允许提到某个词
如果可以,他必须是露出洁白的牙齿
去啃有颜色的骨头
而他不能跟自己讲话

在这黑暗的地窖
他居住于小小的无限之中
于是他把脸转向岁月
于是他吞下了芥末,朱砂
于是有了靴子的拍击声
偶然听得见呐喊——万岁!万岁!

之72《意外》

他们怒吼着,冲过去
在钢铁厂,阳光下的草儿在颤动
一群抄家伙的年轻人
他们伸出手,放在肩上
便占有了世界

哦,看门的大叔,请告诉警察
那是一个乞丐在痛斥,废铁里的妇女
正一点,一点将困倦的疲乏
卷入时空里,可她没有改换动作
只是朝着一张床奔去
假如有人折断所有的树枝
那些雏鸟何处安息

之73《敲击》

我必须接受它的语言,和它的方式
当我被击打,我的疼痛
从身体的一部分派生
无数的木板,碎石反复堆积
沦陷我的额头,在这之前
水分子还未生产出盐,而锤子
那些零碎的天空,闪过梦中的小径
回到我的房子,以及墙壁的字画  
显现出嫩绿的叶子

之74《仓库下的黄昏》

我突然掉进一个古老的梦
一个声音在我胸口歌唱
而我好像被静止的虚空统治着
在这没有窗帘的房子里,可以看见城市
那儿,阶梯穿过打开的门
黄昏忽闪着它的翅膀滑过栏杆
从那个巡逻人的眼睛
我看到了我自己

之75《群众演员》

她的脸不再像之前,那麽兴奋
当她在“咔”声下走出去
她僵直地捧着200人民币
她想喊,而她没有喊
她看见另一个人走进她的位置
把一生的积蓄都交给了党
然后死去很长时间

之76《地下工作者》

他唱鸿门宴,在军统大楼
他用葡萄酒对抗黑暗
而黑暗像隧道壁那样的坚实
或近或远,都像有根细细地绳子拴住了他
然而,他去触摸那被玻璃樽反射的
更加浑浊的水,他想为人类而呼喊
为自己存在于一个人的部落而哭
他太需要时间去坚守
因为他已无法回头,后面夜幕的
斧头在山上急剧地滑落

之77《反复酝酿》

宫殿。帅台。长廊上的战旗
一切都在向他助威
他闻到英雄的气味,听到了杀声震天
他简直沉醉了,在这偌大的场面
只有单调乏味的音节
——咔!重来!--------
——咔!重来!---------
——咔!重来!---------

他总是试着保留余下的热情
当他开始害怕那声音靠近
害怕再有一个别致的天堂
以及话中话以外的台词
有人会拿着一块咸肉炫耀

之78《外景地-海口》

在这儿,我是沙粒
当我被枝影踩着跳舞
一股巨大的力量,喷出又被割碎
我的灵魂暂时闭上眼睛
于是,我想到了死

在白昼用粗糙的手指抚摸边际线时
那些奇装异服的人们脸朝下
于一个晃动的小海口
他们眼和嘴灌满泥沙
飘在起伏不定的潮水中
海鸥尖叫着

之79《哑巴岛》

她们垂头丧气地瘫在岛上
里面的天空跑动着,装满稀稀拉拉的村庄
岸边,没有一艘船,没有孩子的嬉笑
人类的梦和海,在我心中歌唱
碗,却已成碎片

女人们象在逝去的日子里
痛苦的呼吸,香炉上没有火焰
她们制作泥土和板条,她们拜观音,乞讨铜币
声音那么低沉,可海浪撞击的声如此响亮
谁能听得见,在整个闭塞的荒岛
一些手指正在策划一场闪电

[ 本帖最后由 踏破皮鞋 于 2011-6-3 12:37 编辑 ]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1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品读半遮面诗歌《日常生活》
文:半只眼
诗歌创作的成功,并非全然来自后天的专业学习,有时更体现出人的自然天赋。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专业化的学习,都是抽象地概括,创作的目的十分鲜明的,是别人艺术道路的总结。艺术,更多体现的是个人对于生活的感悟,就像一双鞋子,合不合适,要看自己的脚的大小决定,而不是由艺术理论、老师指导决定的。这样也存在一定的问题,有时这样的一双鞋子,未必符合大众的审美口味。这就有个关照的问题,即诗歌既要表达自己,又要关照读者的审美需求。

我认为诗歌的功利目的是杀死诗歌的主要原因。其中的关照读者的审美需求也是功利目的之一。其他比如教育意义、号召目的、解说努力、审美造型等等,都是非诗成分,是诗歌多余的添加剂。

半遮面诗歌好就好在,作品只说自己,体现个人真是状态。她的文字部分也基本去除了功力功能,显得自然无痕。

1《来自客厅的声音》

这个上午,我在拒绝中拒绝
客厅吞云驾雾,果皮在转
茶杯也在转,与我同岁的侄儿
他喊我美女,喊我女仆
这噪音仿佛早已形成一条常规
它不能让白天的声音停止
不能让角落一尘不染,同时
我看见他的双手坠入一片空虚
以及暗黑的、粗制的烟缸
堆满带齿印的烟头

这首诗没有一丝解说的痕迹,围绕着我与侄儿的关系,把比较敏感的琐碎看似随意地罗列出来。但是我们可以从中一窥神秘。“我”希望至少有一个角落“一尘不染”,但事实上都是徒劳的,我的角色被同龄的侄儿搞得凌乱,我的生活也被侄儿搞得没有清净。在时而“美女”、时而“女仆”的角色转换中,“我”不但在表层意义上拒绝,而且在内心深处也在拒绝。“拒绝中的决绝”是个复杂的心理矛盾,就是说有时表面上有时需要应和,但骨子里实在是已经抵触。而带有“齿印的烟头”,简直达到了逼真的厌恶。自己是烟头吗?

这样的日常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又不得不面对。关键的意义,是自己的价值在这种扯皮式的过程中消解。

从审美层面看,诗歌并未提供动人的艺术造型,这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呢。作者已经很委屈了,还有必要进一步委曲求全吗?



说到此,我想说感性的东西对于诗歌是多么重要,但是感性的东西也不一定完全由感性的语言来实现。有些诗人的语言虽然很传统,但是要看还是看内核的质地怎么样。半遮面的诗歌优点是真实,缺点是琐碎化。一不留神,那些惊心动魄的东西会被人忽略掉。这里存在一个艺术造型问题,我想说,刻意的艺术造型不必要,但一首诗又不能不要艺术造型。有时诗歌是需要缘分的,浑然天成、神来之笔,是要靠灵感眷顾的。



2《古玩店的老板》

打扫完灰尘,他情不自禁望着
穿梅花衣的女人,她的腰很细
臀部很翘,他暗恋她很多年
可他从未说出来。默默地
帮她洗衣服,盖被,护院
像父亲一样,任劳任怨
他想做一张雕花的床送给她
自此,他围绕那颗松树
用刨子锯,用油漆喷
他的五指如蜿蜒的蛇
扎成小圆圈,吐出火红的舌信
他和它捉迷藏,和它跳交谊舞
开心得象一只黄鹂




我认为穿梅花衣的女人是虚拟人物,现实中或许也能存在真实的这样的女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有了一个让自己心仪的异性。这样的女人,对于古玩店的老板来说,暗暗符合着他的审美需求了。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他”为“女人”的性感所笼罩,同时又有了呵护的担当意识。打一张床,而且是雕花的床代表了适合于女人需要的东西,这个床的意义杂糅了一些真实的东西。我们可以反过来站在“女人”的立场看待这个过程,“女人”需要的是什么?是懂我。是从性感到内心美感的全面接受。而制作床的过程中,老板开心的像一只小鸟,女人又何尝不开心呢。

不过这首诗也存在令人奇怪的地方,试想,一个古玩店的老板,为了心仪的女人,仅仅使用了松树来打一张床,而且还是雕花的。不说木质粗糙,雕花能不能成功也是问题,不会是抠门儿吧?或者平时拿假货糊弄顾客习惯了也说不定。

话说回来,既然老板对女人如此痴情,定不是怜惜上好木料不用而用松木的。或许半遮面迷上了松木特殊的松香味也说不定了。



3《邻家的波斯猫》

书柜,餐桌,以及被撕烂的课本
与一个孩子, 在铅制的门里
他舔自己的牙齿,又作揖打躬
直到舌头向外突出

若我发现额头是冰冷的金属
我亦是失去自由

在夜晚
孩子,他的声音已扭曲变形
锁住他的黄眼睛,一盏摇晃的灯
把沉睡的人唤醒




这里有三个角色,猫、小孩、我,其中小孩与我或许是不同时空的同一个人。铅制的门有一定寓意,可以是时空断裂带,可以是现实与虚拟的隔断。不管什么样的说法,铅制的门的那一侧代表了过去式。那里,猫与孩子都做着各自的事,他们的本性是无拘无束的,是懵懂却令人怀念的。而这一侧的我,提醒孩子,让孩子注意猫的声音,“已扭曲变形”,所以要“锁住他的黄眼睛”。为什么要这样提醒孩子?是猫的将要有所行动,需要人注意吗?是的。猫,要按着自己的天性行动了。如果你还是个孩子,你也要如猫一样的按照天性有所行动了。

“若我发现额头是冰冷的金属

我亦是失去自由”

前后进行联系后,这句话就贯通了。人,不能成为冰冷的金属,而要有自由!

猫,正是自由的化身。通过猫,反观了自身的现状,不无忧虑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冰冷的金属。

世界怎么会这样,是什么才能让我们变成金属的?此是后话,不提。



4《报案的女子》

我告他,抢劫罪
我告他,猥亵罪
我告他,逃逸罪——

女人伏低着头,哭了起来
避免回答细节,那惨白的光
在她肩上拍击,摄取我所有的片段
在欲望里说“安息吧”
它仿佛来自远方,来自魂魄的召唤
投射到案桌,口供和空气中
回旋, 再直升落下
变成一次光的袭击

当警察查看她的手势时,他发现她
脖子上有一串钥匙,胸前有编码
他贴进她,认出了她
于是,长叹一声倒向椅背
拨响了120


这首诗看后很让人失语。“我”与“他”之间的纠葛,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什么叫一个人的全部身家?那是包括了所有精神生命在内的。他们之间,随着关系的解体,女人也不再属于正常世界的女人了。

我们从女人的案情上,没有直接看到什么。抢劫、猥亵、逃逸......这些在立案方面根本就是没有多少法律价值的,但是对于一个女人,一个失去全部身家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真是无法用语言所能表达的。

结构安排上,这首诗非常简洁到位。控告、举证、结案。女人的下场是彻底的失去。

如果你理解了女人,离精神病也不远了,哈哈。别笑,太残酷了。

摄取我所有的片段
在欲望里说“安息吧”

这句话是作者直接说出来的,包含了对“女人”深深的理解。好在作者不但理解,还跳出了这样的思维牢笼,成熟。



5《鹦鹉学舌》

鹦鹉学舌
鹦鹉扇起风暴
鹦鹉造出一个舞台
使不同的语言,同样的被囚着
仿佛我真的成了一堆文字
真的成了一个媒体,在它里面
却又活着被其鉴定
花园和豪宅,再也容不下
以牙齿咀嚼的新闻




这首诗写的很冷,冷到塑料了。有感悟,但是最后一句支持力度不足。花园与豪宅是某个阶层的替代物,新闻的出现也塑料一般的冷血。这首诗让我记起欧洲人枪杀美洲土著,土著不是人,只是站立的野猪而已。距离产生曲解,落差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题太大了。



6、7、8不评了。


最后说,半遮面是个成熟的女人,是一只独立的波斯猫,我喜欢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 08:1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浅读半遮面《声之角》-----将不读题目和最后一首,陌生化,诗歌语言的唯一选择
文/深圳欲望

作者写诗歌才一两年,对于诗歌来讲,她真的可能晚到了,但是读着读着,始觉她为诗歌准备了好久。当读着她的题目《声之角》和最后一首《命盘》中的一声,二声,三声,四声,五声,六声时,不敢读了。我不懂中国古代声律之术。所以我特别要求不读这两部份。更可敬于半遮面的那些中国文化的底子,可能成为其诗歌骨子。而且我将找不到另外的:声之角。现在歇艺的她,诗歌或许就是她的声之角。

作者在偷偷的看完和看着社会和人生,在偷偷的写诗歌。对社会和人生的现实,用诗歌积极的关注揭示表达,现实性,是我阅读其诗歌的一把钥匙,一个必要的入口。特别是那种平民气息的关怀,所谓当下性的深刻投影,印象深刻。她的诗歌,有女(诗)人的敏锐,有男(诗)人的气魄,语言沉实而意动,富有深意和诗意,富有文化的底蕴和张扬的激情。比如前面写的《三里屯》等,可以说,她就那么比较容易的来到了诗歌世界。写诗歌的朋友和诗歌在欢迎!

对于一个女(诗)人来说,在种种现实面前,无疑最易最先体验到的是女性精神,然而让其进入角色的,往往是一次次疼痛的洗礼。在《情人》中,“我轻轻的说着: 那些从来都是冷的”,这种气节的持有,张显着她个人的和诗歌的气质。她经住了诱惑,同时是她疼痛的过程,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随时...... 随时....../随时会揭开那张画皮”。  在这一首诗歌构造中,我特别欣赏,他在两个时间上的运用,第一处:无可指责时。第二处:他明知。这样对加大诱惑,承受自我,有强大的表达。在她的诗歌中,往往能带给我们读者一些发现的惊喜。

读她的诗歌,常带给我们读者天性的悲悯和本真的善良。面对世事,不但守住自已,还要告诉别人。埋于生活,仍不失其光泽之肤,给人耀眼的亲切。在〈〈窗井口〉〉中:“而你不能, 或许只能/一辈子为一个井口打开”。在“不能”和“只能”中告诫,我作者此时,不光是疼已到达了痛,也许哭了。 在〈〈岸的回声〉〉中,作者依然是发挥了她无处不在的情感体验和依然表达了真切细微的人生价值观。   在这两首诗歌中,我们还可以看到半遮面在诗歌语言上的尽情表演:“暗处,你沾满焦油的手, 正在融解/一些视觉, 趋于某种反抗/你将并不深情的风, 撕扯着”。转换和延伸极具想象力和诗化力。还比如“阳光去了, 你的沉郁都白了”。读她的诗歌真的能带给我们人生真切体验和诗意享受。

更重要的是,从作者写的<<散落的叶子>>中,看到了她的诗歌更多的精彩。起始句:“散落的树叶在风中弯弯曲曲”,给读者两个弯弯曲曲,第一,树叶在风中弯弯曲曲,在自我动作。弯弯曲曲的树叶,在向外呈现。第二,树叶在风中以弯弯曲曲的路径飘落。弯弯曲曲的树叶在风中弯弯曲曲飘落。这样去解读后,复杂而不见得新鲜。然而,这一句,读着这一句,直觉就是没有用“飘零”,而用“弯弯曲曲”,给了读者陌生的新鲜感,产生了足够的诗意。
接着作者想解决这个弯弯曲曲,首先,明确的提出:“这种弯曲”,然后,用三个一般疑问句来猜测和叙述。是谁(哪一堂课),是什以时间(哪一个季节),什么位置(哪一种角度),包括了时间和空间和人,提高到一个哲学的高度,哲学无外乎也就研究这些及其相互的转换。最后,作者用选择疑问句来回答。好象没有答案。其实,光,时间,衰竭的皮肤,无外乎都是时间的概念。作者转换归结,这种弯曲就是时间,就是岁月轮回,就是生活轮回 。
那么下面,作者进行了转换和延伸,把上面的树叶的一种弯曲,飘落,一种距离的临近,引申为“一场追踪”。我们的人生的种种企图总是差之毫厘,而且是从开始到结束的。这样的追踪是残酷的。比如,用舌头鼓吹疲乏,用男人来显赫的女人,从开始都错了。但并不那么认为。只到,一旦认为时,“当背影在街头有些风吹草动/你的表里如一去了哪里/你圣洁的灵魂去了哪里”,或许这时,我们也象“散落的树叶在风中弯弯曲曲”,在弯曲,徘徊,挣扎。有的,没有了表里如一,有的,没有了灵魂。人生在这一场追踪中飘零。作者积极发问:“此刻, 谁的心情/以根的姿势四下飘零”,至此作者完成了提醒和主张。在结构上,也回应了开头,和题目。
“此刻, 谁的心情/以根的姿势四下飘零”,可能是这一首诗歌中,最将领般的句子。不管从思想内容上,还是诗歌语言,都极具诗意化。归于诗歌的“陌生化”。在内容上,心情以根的姿势四下飘零,这个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在语言上,作者采用了“转换关系”,即“把所描写的人,物,事之间的关系相互交换,形杨一种崭新的秩序,必然给读带来陌生化的效果”。
作者在“此刻, 谁的心情/以根的姿势四下飘零”中,第一级转换,是叶子,以根的姿势四下飘零。叶子飘零,正常的没问题。叶子以根的姿势飘零,不太正常了,读着有些痛苦。但叶子和根,是一体的,落叶归根,还是正常。毫无疑问,带给了我们新鲜的和赞扬的姿势。
第二级转换,在第一级转换的基础之上,是心情和叶子的转换。那么这里要从全诗看,“散落的树叶在风中弯弯曲曲”,作者无疑已经把叶子提升到人的位置,叶子的情境和心情,上升到人的情境和心情。这样,突破我们的常理和旧有感受,把握不住,被这种新的感知,带来的新奇的陌生化结果,产生难以理解的欣赏的痛苦,一种审美的痛苦。在第二级的转换中,除了生理元素,心理无素,更多的动用了脑机制元素。作者在这里使用了技巧,使形式具有阻抗性,扩大了读者感知的时间和困难,当读者逾越后,带来的就是诗歌的欢乐。
比如,庞德《 在一个地铁车站》从130句诗行改为2句:“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的出现/湿漉漉的黑色枝条的许多花瓣”。 不相及,是我们要解读的一个陌生化的情绪方程式。结果都是亢奋的愉悦。
我也开始认为“陌生化,诗歌唯一的语方选择方式”。是为结束。


                                                                 深圳欲望2010/1/7


附;声之角
作者/半遮面

〈〈情人〉〉

无可指责时
我轻轻的说着: 那些从来都是冷的
而另一个声音, 在和我面对, 与我讲述
______秘密的美呵, 比夜更柔媚
他激活了我的世界
在他靠近的地方, 他的存在, 使我发颤
那时, 有人偷笑, 有人辱骂, 有人假装菩萨
真实的不能真实, 他明知, 我听不见
......随时...... 随时......
随时会揭开那张画皮



<<窗井口>>

窗之百里,  蓝把海滩变成一张哭泣的眼睛
在这潮湿的胶板阁里, 你陪伴我
经受动荡的围困

暗处,你沾满焦油的手, 正在融解
一些视觉, 趋于某种反抗
你将并不深情的风, 撕扯着
而你不能, 或许只能
一辈子为一个井口打开

<<岸的回声>>

在一个早晨
______你升上去, 又降下来
围绕日出的中心, 疲倦的, 萧索的
难以置信, 这一刻, 你两手空空
脚丫子变咸,鞋子与泥沙成了深坑
终于, 你忍不住捶胸顿足
岸旁的螃蟹仍旧打横的走
阳光去了, 你的沉郁都白了
你已不允许自己理智, 央求着
成为他们的其一


<<散落的叶子>>

散落的树叶在风中弯弯曲曲
这种弯曲
是哪一种角度的倾斜
是哪一个季节的落寞
是哪一堂课带来的风
光? 时间? 还是皮肤的衰竭?
一场追踪, 从开始到结束, 差之毫厘
正如, 我们都是用舌头鼓吹疲乏
用一个男人来显赫曾经的风华正茂
当背影在街头有些风吹草动
你的表里如一去了哪里
你圣洁的灵魂去了哪里
此刻, 谁的心情
以根的姿势四下飘零

<<命盘>>

1234567890
哪个数字能帮我逃出一劫
当我虎踞龙盘
那些战火悬挂在四壁

他们还坦然的
保持一种加减乘除的姿势
他们还坦然的
看我的生辰八字, 他们
一声: 黄钟
二声: 太簇
三声: 姑洗
四声: 蕤宾
五声: 夷则
六声: 无射
他们声声是道
他们烧香, 拜神, 吃斋
他们在虚幻里养生, 求赎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诗歌报 ( 沪ICP备05009012号-2沪公网安备31011702001156号

GMT+8, 2025-1-11 01:31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