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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千朔

《台湾馆-当代诗人介绍-01》苏绍连-增118-120楼-《草木有情》介绍及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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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5 18:2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44# 木中巷 的帖子

星期四晚上若閑些,再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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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5 18:2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这里有阳光 于 2011-2-14 22:35 发表
那个;论坛我也去过,不错的~

那儿有不少好作品,大陸的诗人也不少那在儿交流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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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20:59 | 显示全部楼层
《钢琴》真好,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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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23:1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千朔 于 2011-2-15 18:26 发表

钓钓说得沒错,老師写诗50年,我写诗不到5年,这真的是万万不及滴,其实我欣赏很多不同的作家;但欣赏还是只是欣赏,我还是写我自己的~呵呵~我想写诗就是写自己真实的生命感悟,沒有感悟到儿,写来就不真了~问好 ...

这句话说得真好,问好千,预祝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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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5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木芙蓉 于 2011-2-15 23:17 发表

这句话说得真好,问好千,预祝元宵节快乐!

姐姐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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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6 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千朔 于 2011-2-15 18:27 发表
星期四晚上若閑些,再贴一些~

千也别太辛苦了,要注意照顾自己。
虽然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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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6 19:12 | 显示全部楼层
再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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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8 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苏绍连长诗:高铁车厢中之事件

  苏绍连老师的诗龄很长,所以,他当然不是只写散文诗或小诗,他也曾写长篇幅的作品,如:<高铁车厢中之事件>,会读到这首诗,是从台湾诗人落蒂的单篇论文中里读到(收录在台湾文学年鉴-2008年版里的评论类),之后才从网路找到苏老师这首长诗的完整的作品。

  诗人的这首长诗,也可以说是组诗,因为全部分为十二单元写作,但每一首也紧扣一个相同的主旨,大家可以从诗里慢慢品味;这里,就先保留一个小思考给大家体会读诗的乐趣。当然,老师的文字写作技巧是成熟的,不过形式和风格和写小诗又略有不同,因而除了附上这组长诗(约二百行)给大家欣赏外,也转载落蒂老师的单篇论文与大家交流和分享。

长诗:<高铁车厢中之事件>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1)

形式上,必须是一节一节的身体
而我给警察的是一格一格的影片
在孩子送我的生日礼物DV摄影机里
我携带进来,入口处铃声溶化
模糊不堪对焦他的脸孔

他和一个褐色纸袋坐在我的邻座
纸袋上遮去一半的英文字
我怎么用台语去对话
纸袋里,让我想起他的内裤里
法医采验的政治性器官

他怎样为我而存在
我怎样通过他满足自己的需要
此是关键所在
我必须保持沈默
像高铁行驶
不用多久
就可抵达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2)

前座的小女孩帽缘有一片花田
在车窗外喧哗而去
但花田中一个黑衣人影
却跟随着车尾飘浮

我习惯性用想象
把他陌生化,把他的手套
隐藏为不安的乌鸦
像挥之不去的笔录上的文字
无法涂销

但他和小女孩隔着一条河
虽然纸袋上也印有花田的图案
高铁列车也经过了河流的桥
桥下也捞起一个黑衣人影
但我不知道怎么
会失去他和我的关系
怎么会失去
想象
和不能想象的
政治性器官是什么形状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3)

岛式的月台漂流着
那是岸与岸往返的
中途站
旅人穿梭于暗语之水

东二出口墙角
他尾随我进入男厕
站立在一面镜子前
一起拉开拉炼
阴暗的深处
即将出来的列车
无声无息辗向
我们
成为事件中的伏笔

没有人发觉他在纸袋上书写
他的文字是细明体
他的头啊
是印刷在车窗玻璃上
头发写成诗

警察不能解读的诗
由我来解读成破裂的镜子
就如
闭路电视监视系统
当机了
画面一直停留在政治性器官上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4)

随身携带着时间
插入和抽出,验票闸门是女性
他和我都是这么通过
不存在的性幻想

随身携带着时间
急用时
就套在自己的头上
蒙住眼睛
假装我没看见他隐藏的胡子

而他就这么躲过道德暗杀
却躲不过我的诗
诗中的女人
也随身携带着时间
以便套住男人

在他遗留的纸袋中
竟然有一册我的诗集
挣扎着如一只小兽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5)
  
有旅客走过,如同他的手移动
从小腿底下掀开一片黑色草原
搁浅的,红色灭火器
就遗憾着未能见证那场烈焰

我用自己的诗集遮脸
不看见,不看见
所有隐喻的文字全部支离破碎
他移动的手只是为了变出一只鸽子
从我的诗中
飞到车窗外迅速消失的风景里

但是他失手了
把我们的列车变成火场中一行被焚烧的诗句
像一场美好的完成仪式
有人按下对话按钮
喂,列车长吗?
六号车厢里有意象的骚动
请紧急派员警镇压!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6)

被系住嘴巴的鞋子
他把它折迭成船
放在比河流还长的铁轨上
无法呼救,任由列车辗过

无法说话,任由水流淹没
在河底的沙层里,他的两只脚
和我的两只脚一起回忆着四脚兽
后座的老妇说她看见了
小时候窒息性的游戏

不相信的证据
才会说话
没有生命的语言
透过广播系统去找急救箱
我宁愿低下头来绑着松开的鞋带
假如他两只白晰的脚还在
我也会帮他系着鞋

系得紧紧的
别让他的语言像泪水一样泄漏出来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7)

中途站,记者涌进来
车厢中万籁俱寂
唯有小便斗滴着需要解答的水声
需要拍摄,先摆放内裤的位置
在腹胸以上的器官显然被移动过
报社编辑隔天声明:
这是排版错置了标题

而列车继续行驶一行最长的歧义的诗句
记者之外,还有一位女人隐藏其中
她可以是比喻,也可以是联想
她是他可以替换性别的对象
靠着我,从我的肩胛骨进入我的身体

我一生不安,镁光灯闪烁不断
隧道里漫长的一格一格黑色的底片
冲洗过后的风景
文字逐渐清晰明朗
他就在那里

而她的全部
或一部份
将跟随我一生
直至终站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8)

我掀开空间的一角,偷偷瞄着他
失散的五官渐渐聚拢成形
他突然拉下浏海,沙哑地说:
「列车的轨道是,时间。」

是乘客B的面貌不知不觉的倒悬
挂勾,兽的角是塑钢制品
俯瞰着几世纪前的走道
是乘客M的毛茸茸皮草内层里血液复活
和座椅的布套摩擦,动作激烈
完全无视于脸上亮起的红色讯号
是乘客G的灰色背包熊的身体
填充了许多别人的器官
和许多爱过死过梦过的语言

他的情绪继续沙哑,流血
他的面貌不知不觉的倒悬
他毛茸茸的皮肤下血液复活
他在熊的身体里拿出他的器官
他说他是怎样为我而存在
我是怎样通过他满足自己的需要
列车的速度可以死
使空间一起消失
他的存在
是行驶在时间的轨道上

留住他美丽的浏海印象
我断然合上空间的一角,那一幕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9)

他把方形鱼缸镶嵌在车窗上
液晶萤幕的厚度,风景的宽度
他为我游入有限的意象里
水草后面做爱,摇曳生姿
窗外的速度可以死
瞬间也是永恒

水在过滤棉里留下身体的痕迹
洗沙器在沙层底下勃起
晶莹的,透明的漂浮着精子
为他循环着爱与不爱
循环着鳍与鳃的位置

而列车继续前进,如何进入
如何通过鱼缸像一艘潜艇
食藻的小男孩,咀嚼着
车窗中最软弱的影像
是他可能的孩子

他回去已来不及了
来不及把生命交给气泵
再也没有氧气
送到
语言里
继续循环的是
倒流的文字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10)

他要离开的时候,撕去左臂上的
伤口,那只刺青的蜥蝪
焚身之前色彩如烈焰的影子
暗示着,暗示的美
充满了车厢

在惊慌之中,我看见
车窗外远方的高压电塔是一个程式
直升机是一只蜘蛛,的时候
他用击破锤击破了自己

用同样的方法教我
我变造我
我疏散我
我转乘我
我下载我
排风扇持续高速转动
排出我体内的浓烟

列车在夜色中停顿
仿佛灵魂有螺旋桨
在上空的蓝色光芒
究竟是谁的眼睛
直升机的探照灯读着一行急驶的诗
而生命在盘旋
垂下绳索的救难担架
是他左臂上的
那只蜥蝪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11)

黑暗抓住了列车
蔓延的森林,轨道寂静
我知道那个地方是他的喉咙
找不到绿叶子的舌头
舔耳朵的案子

私语总是潮湿,他渗漏得最多
地板、椅套、皮鞋,还有文字
全都沾满精虫的线索
至于文字最下面的句点
却没有人进去搜查过

列车抓住了黑暗
与之缠斗;西方的海波涛汹涌
原来是他最后的表情
帆船沉没
鼻子坚持岛屿

因此黑暗褪去
从他的下肢开始黎明起来
政治性器官的晦涩
不如列车经过灯塔和发电风车
那么的容易被意象
被哭泣

文字最下面的句点
已经封闭。


高铁车厢中之事件(12)

他昏睡了的皮箱
他不易消化的日记簿本
他坚硬的地方闪耀着铜色的光
他皮箱上的锁微微勃了起来

他把裤裆下的土拨鼠挑逗了
他赶它藏入日记封面的山峦图案里
他的座位是我孪生的弟弟
他贴在车窗上被速度磨碎

他的裤子和我的手
是空白的车厢中唯一可见的
记忆形式,静止的
时间像一只蝶的双翅
变得愈来愈薄
我用我的手代替时间
他的裤子却代替我
延续越过溪流的旅程

我湿了的皮箱在座位下哭着
我的反面有他的签名
我不易坠落,甚至不易勃起
我把夕阳和山峦固定不动

我列车似的穿梭
我列车似的微笑
我的座位是他孪生的弟弟
我贴在车窗上被速度销毁

[ 本帖最后由 千朔 于 2011-2-18 03:0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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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8 03:01 | 显示全部楼层

转载:<苏绍连的异想世界> 文:落蒂

苏绍连(对此评论)自言:写〈高铁车厢内之事件〉连续组诗,正是我的异想世界的一部分,「异想」,有时是突发性的,但也是长期蕴酿性的,它是虚构美学的动力及能源,在我的诗创作中,占有极大的比率;日前,诗人落蒂先生寄来大作〈苏绍连的异想世界〉一文,评介我自出道以来每个阶段诗创作情况,归纳出五个特点,为让落蒂先生此文有更多人分享,特转本文。(苏老師也转载本文在他的格子) 

  苏绍连,笔名米罗.卡索,以前更用过苏少怜为笔名。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八日生,台湾台中人。台中师院语文教育系毕业,曾任沙鹿国小教师,现已退休。《后浪》、《诗人季刊》和《龙族》诗刊创办人。着有诗集《茫茫集》、《惊心散文诗》、《隐形或者变形》、《双胞胎月亮》、《穿过老树林》、《台湾乡镇小孩》、《童话游行》、《河悲》、《我牵着一匹白马》、《草木有情》等。曾获《创世纪》二十周年诗创作奖、时报文学奖叙事诗奖、新诗评审奖及首奖、联合报文学奖首届诗奖、国军新文艺金像奖新诗铜像奖及年度诗奖等多项。现为《台湾诗学》季刊同仁,《吹鼓吹诗论坛》网站站长及刊物主编。

  苏绍连于一九六九年写了第一首诗〈茫顾〉,请小说家洪醒夫带到台北交给周梦蝶寻求指导,周氏一看大喜,立刻推荐给当时各诗社联合组成的「诗宗社」,发表在第一号丛书《雪之脸》上,他不凡的表现立刻引来诗坛的注意和喝采。于是他的超现实主义方法,散文诗的形式,戏剧性的人物变形设计以及悲剧性的生命情调风靡了诗的读者。

  出版于一九七六年的《茫茫集》可以说是一本重要的诗集,谈台湾现代诗发展的人,一定要提到它。苏绍连在这本诗集中展现了将现实超现实化,将古典素材现代化的能力。尤其第四辑里的古诗重写,不但不是这些古诗的延伸,而是再创造。例如他把柳宗元的〈江雪〉改写成:「江血/孤老/独吊/而/死。」即藉由「江雪」转变成「江血」,「独钓」变成「独吊」,令人惊异。「诗从柳宗元自然谧静的构图却实现血迹和孤绝的现代意识。」(参阅简政珍〈苏绍连论〉)。

  在《茫茫集》尚未出版之前,他就获得了《创世纪》二十周年诗奖的肯定:「运用多变的意象和戏剧性的张力,为现代人绘出一颗受伤的灵魂。」一九九○年《惊心散文集》由尔雅出版时,洛夫也在序中肯定他:「在这些诗中企图表现的既不是动人的温情,也不是空灵的境界,或高妙的诗思,而是生命中冷酷的负面经验,以及常人忽略的事物真性。」诗评家张汉良也在《现代诗导读》中称赞他:「是台湾青年诗人中最杰出的一位。」早夭的诗人评论家林耀德也在〈黑色自白书〉文中称赞他:「他沉抑的悲剧意识和阴沉的观物态度,在创作生涯里,一直饰演着一本黑色自白书的角色,总是道出了悚栗中的悚栗。」

  因此,我们对这样一位杰出成就的诗人,有一探其诗艺的高度兴趣。

  第一,富于变化和创新意识:古继堂在《台湾青年诗人论》乙书中说他在六○年代末和七○年代初起步写诗时,深受现代派文艺思潮的影响,《茫茫集》有一种自我否定,四顾茫茫的意味。一九七一年时与林焕彰、辛牧、乔林、施善继、萧萧等共组「龙族诗社」,主张「舞自己的龙,敲自己的鼓」,颇有由西方回归东方之意,〈三代〉及〈中国的围巾〉即为明显的作品。后来的《童话游行》、《台湾乡镇的小孩》等,则是童诗或极浅近的诗,我曾在《诗人季刊》发表:〈一把很好的雕刀〉乙文中说他应注意语言不要太散文化。简政珍也认为这样虽摆脱了以前某些文字游戏之嫌,但诗的浓郁气氛却也稀释了。看来变化和创新是否仍须保持当年诗中的韵味,仍然值得深思。

  第二,不断磨练变化写作技巧:苏绍连一开始写诗,即以暗喻的技巧,呈现自我心境的观照。他特别善于运用各种语言的歧义,来烘托自我的挣扎和矛盾。在训练的一段时间之后,他开始扩大视野,向外面的世界探索,例如〈门〉、〈中国的围巾〉、〈三代〉等。写作的表现形式也颇有变化,例如〈比翼鸟〉即颇有可观。〈妻种荷〉也令人对其一下子四言格律体,一下子两截分段诗,常中有变,变中有常之作法,印象深刻。(参阅林耀德〈黑色自白书〉)。到了《隐形或者变形》一书出版,我们又读到了各种事物的变奏,苏绍连把眼睛所看见的,加上事后的回想,加以变奏,产生出新的事物,建构出新的人际关系。陈义芝在序文〈诗的形象,世界的萌芽〉乙文中,大加赞赏其写作技巧:「苏绍连以凄艳绝色的意象、温柔慈悲的心,写活了生命的容颜,岁月的悲喜。」

  第三,观物角度的特殊:我们再三研读苏绍连的诗作,发现他的写作技巧杰出,富于变化和创新,完全植根于他观物角度的特殊,他看到了非常人所看到的表面。因此李癸云以「黑色的《尔雅》」来称呼苏绍连一贯冷硬、惊悚的诗作。萧萧也认为苏绍连的诗是「物的悚栗本质之挖掘」。萧萧认为苏绍连所描写的物都是平凡之物,可是他却能以十分惊悚的要领表现出来,令读者印象深刻。他的两本散文诗《惊心散文诗》、《隐形或者变形》,不论是写器物或写动物,以至于写人体器官、天象气候,苏绍连都以特殊的角度看这些事物,然后以非凡的方法,让这些看似平常的东西,展现非寻常的样貌,震撼读者的心。同样写「泪」,罗门却看出了苏绍连不同于陈子昂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之泪,也不同于里尔克在「时间之书」中的泪,他说苏绍连「站在现代的生存层面上,一方面重现前人的感知,一方面加进现代的感知。」由此可证,苏绍连观物的角度,为其诗作特殊的重要因素。

  第四,自己一套独特的人生哲学:苏绍连之所以能以特殊的角度观物,完全是有一套独特的人生哲学。例如他认为人生的本质荒缪,他就藉由〈修女〉、〈嬉皮们〉、〈隐形者〉、〈梦游患者〉等诗,去表达他对人存在的荒谬之看法。比如他以〈七尺布〉去歌颂母爱又表达人生痛苦的荒谬,人活着的自相矛盾之痛。再说〈地上霜〉乙首则表达时空、自我的离合,自我个体的分崩离析,令心惊心动魄。他认为人生是悲苦的,所以他就以散文诗的形式表现人生悲剧的本质。他所用的方法如〈水桶〉乙诗,即人物的自我变形,泡在水桶中的身体和垂在桶外的手,一个是阴冷灰青,一个是红肿燃烧,对比令人惊悚。《隐形或者变形》诗集,更是把自己和物互相转位,互相隐身,甚至互相变形,苏绍连自己从小就梦想隐形、变形,因此他的写作方法,表现方法,完全植根于他的人生哲学。(参阅萧萧〈苏绍连的生命主轴与艺术工程〉)。

  第五,形式的坚持:虽然古继堂、林耀德等都认为苏绍连数十年来作品富于变化和创新,主题由点扩充为面,形式也有某些实验,由多元转向单纯,结构也由单调解放为复杂,语言也由稠密趋向浅白,意识由内省转向现实的批判,但其表现上仍以散文诗的形式居多。台湾现代诗坛一谈到到散文诗,马上就会联想到商禽、渡也和苏绍连。萧萧认为以苏绍连的创作量最丰,不仅坚持散文诗的外在形式,甚至于连散文诗的戏剧结构也十分坚持,可以说是苏绍连式的散文诗。

  从一九六九年写诗至今已近四十年,苏绍连除了参与诗社、出版诗刊、推动诗运外,作品就是他有目共睹的成绩单,陈义芝以「天才诗人」来称赞苏绍连,我却看到他孜孜不倦,骑着瘦驴寻诗,仿佛踽踽而行的李贺。

[ 本帖最后由 千朔 于 2011-2-19 00: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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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8 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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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8 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恩,收获不小,笔下感觉下力,尖锐中有哲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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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9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附:长诗<三代>--获台湾第十一届时报文学奖新诗首奖

第一代  向墙壁说  

你们是一道一道的墙壁
我整天面对着你们,
接受你们的监视,
你们的冷漠,
永远建立在这世界上。
你们联合的方式,
除了公寓,
还有监狱。
  
我前面的墙壁啊,
我要穿过你们,
已努力了好多年呀。
我曾经挂上一本日历,
一天撕一页,撕至最后,
墙壁,就连同你们一起撕下,
好让我有个窗口出去,
然而,我把你们撕下了吗?
  
也曾经挂上一面镜子,
每日对着镜子走进去,
虽然又走了回来,
  
墙壁,我仍要走过你们,
好让我有个门口出去,
然而,门在哪里?
我能从镜子走出去吗?
  
墙壁,听我说:
你们一定要开个窗,
窗不会是你们的伤口,
 是自由的伤口,
自由的血从伤口流进来了。
你们也一定要开个门,
门要宽要大,
让鲜花和绿草
一大群一大群的走进来。
墙壁,让我亲手为你们开辟门窗吧!
我用精神的凿子,
  意志的锤,
一阵一阵的敲击下去,
你们疼吗?
忍耐一点,
只要有个小洞就有希望了。
  
我要把双手传递出去,
去晒一晒阳光,
去淋一淋细雨,
可是,我的双手先要穿过你们,
钢铁一般的墙壁。
我失败了,你们胜利的站着,
而且越站越高,
把天空顶在世界的外面,
中国,我的世界已没有了天空,
只有一道道
把我包围的墙壁。
墙壁,我的双手敲击着你们,
十指已流血和发霉。
  
让我出去……
我恳求你们,人类的墙壁,
你们倒下来吧,
躺在地上,接受泥土的芬芳,
躺在地上,瞧瞧天空的湛蓝,
你们倒下来吧,
舒解你们坚硬的筋骨,
忘记你们愚蠢的姿势,
你们完完全全的倒下来吧,
让世界一片空旷。

  
第二代 时间,壁上的钟停了
  
入夜以后,我守在孤灯下,
认真思考着明天即将要发生的事件。
明天,是一个决定性的日子:
   妻子要临盆,
   杂志要出版,
   选举要投票,
   父亲要出狱,
   我要上街贴海报,
   天空要放晴,
这些都在明天,明天是一个好日子。
  
可是,我的心里很紧张,
入夜以后,我守在孤灯下,
我翻开自己填写的备忘录:
   三日向老板借一万元,
   四日交给妻子三千元买婴儿备品,
   五日杂志社开会,交同仁费五千元,
   十一日L从南部带消息到中部来,
   十三日L上北部,车祸死亡,
   十四日C作家回国,
这些都是昨天以前的事,又近又远。
  
今夜,我一个人守在孤灯下,
手中握着一份杂志的宣传海报,
想到日后,日后的幸福:
   二十五日公司要改组,
   下个月七日纪念馆要破土兴建,
   十日乡土文物展要揭幕,
   十五日我的孩子满月,
   二十一日C作家要上电视台讲演,
   二十八日我要回家乡和父亲种田,
   过了明天以后,这些事都要实现。
  
我在灯下穿好衣服,带好装备,
可是时间还早,时针指九点,
我该去坐在妻子的床边,
不,我要擦亮我精神的剑,
让它闪闪发光,时针指到十一点,
我该去躺在妻子的身边,
不,我要写封长长的“与妻诀别书”,
一字一句从头写起,时针指到二点了,
我该去观察胎儿的动向,
不,我要等待黎明,
黎明时我就要
和所有关心前途的朋友,
一齐出发。
  
我静静的守候,像一艘
暴风雨前才要起锚的船,
但我相信,冲过暴风雨
就可到达幸福的岛屿。
我抬头望一望壁上的钟,
哦,壁上的钟停了,
时针仍指着二点。
  
两点的时候到现在,我做了什么?
窗外没有星没有月没有动静,
不知是否快天亮了。
天亮后,妻子可以到医院去待产,
她要为我诞生第一个孩子,
一个中国的孩子,善良的孩子,
强壮的孩子。
她的阵痛一定已经开始,
她躲在床上用棉被蒙住头,
她不让我忧虑,可怜的妻子,
因为我肩负了任务,
她要自己去医院生产,
她说,我平安回来时,
   就有一个可爱的婴儿叫我爸爸。
可是,壁上的钟停了,
时间似乎也不再向前走了,
那么,一切的事情都要停留在现状。
  
天亮后,杂志要出版,
就有许多人读到我们描述的真相,
还有C作家的文章,
这一期,一定畅销,
它的精彩,完全表露在读者的脸上,
然而,时间不再向前走了,天永不亮。
假如天亮后,选举要投票,
这次是最重要的选举,
民主,进步的选举,
谁会当选,早在预料之中,
然而,时间不再向前走了,天永不亮。
  
假如能够天亮,父亲就要出狱,
这事已在报端对国内外发布,
我要找出三十年前遗落的围巾,
为他系在盼望自由
而变成细细长长的颈子上,
然而,时间不再向前走了,天永不亮。
假如天亮了,我要上街贴海报,
从城镇的这一端,贴到
希望的那一端,从市场
走到车站,我要认真的贴,
让所有的人都看得到,
然而,时间不再向前走了,天永不亮,
这一切事情都停止,无法实现。
我站在门口,迎着风雨,
前面的路在黑夜中消失。
我回过头,发现灯下的我衰老了,
我从三十多岁的青年
变成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我相信这一夜的守候已过了三十年,
没有人来通知我出发的时间已到,
而且,天永不亮,
   妻子仍未临盆,
   杂志仍未出版,
   选举仍未投票,
   父亲仍未出狱,
   我仍未贴出一张海报,
明天的日子仍遥不可及,只因为
时间,壁上的钟停了。
  
我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我要脑中的石磨加速运转,
只是时间,你为什么要停止?
我走出去,
向东方的天幕敲门,
中国,为什么曙光不露出来?
我一直敲门,
一直敲。

  
第三代 童年,你要藏起来
  
时间释放了我的童年,
一双赤裸的小腿,
一双细嫩的小手,
一对乌亮的眼睛,
一对雪白的翅膀,
从记忆深处缓缓飞出来。
凌晨,时间
释放了我最美的一段年龄。
  
我刚从睡眠中微微醒转,
童年像晨曦
从天窗照进来,
我立即惊惶忧虑。
只怕时间
到了黄昏,
夕曛落在我苍老的脸上,
就要把我
长着翅膀的童年
召回。
  
童年,你要藏起来,
我起床思索,
看看卧房四周,
哪个角落
可以藏得住你?
  
藏你在梳妆镜里,
但那镜面有裂痕,
你会露出来;
藏你在衣柜里,
但那衣柜的锁已腐朽,
你会被抓出来;
藏你在床下,
但那床下全是老鼠的屎,
你会被老鼠赶出来。
藏你,我的童年,
我怎么藏你?
  
我害怕,那知识的帽子
戴在你宽阔的额上;
我害怕,那感情的面具
罩在你稚气的脸上;
我害怕,那文明的衣裳
穿在你纯净的肌肤上;
我害怕,时间召回你,
把你妆扮成今日的我,
我老了。
  
童年,我怎么藏你?
你对我微笑,
记得,三十多年前,
你还带着银铃一般的笑声,
可是,你现在的微笑,
只是默默的,持久的
像挂在壁上的照片。
  
童年,我皂中国童年,
你的声音竟然没有了,
而你现在对我的微笑,
仍能使整个世界
在一瞬间都成了天堂。
所以,我一定要把你藏起来,
啊,时间已在屋外慢慢的走来了,
他带着历史的影子,
要把你召回。
中国啊,给我一个地方,
让我把童年藏起来。
从凌晨到正午,
我寻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里,都被政治的手翻过了,
这里,一切都是赤裸裸的,
时间就要来了,
童年,我怎么藏你?
  
只能注视着你,
双手把你抱起,
小小的身躯
带着翅膀,
在我手中飞翔;
童年,你好像一片阳光
在我十指间闪耀,
虽然我好高兴,
可是你的肌肤寒冷,
时间就要把你召回。
假如生命的童年可以藏起来,
中国,给我一个安全的地方。
  
从正午到黄昏,
我把门上闩加锁,
在房屋的四壁涂上黑影,
好让时间找不到你。
我不再出门,全心全意
守着你,童年
我从小就要守着你,
三十多年前的中国,
我当时就应该守着你,
我一生一世都应该守着你。
  
童年啊,他们来召回你了,
多么简单的
一寸一寸的从我脸上召回,
留下许多扭曲的皱纹;
一寸一寸的从我脑中召回,
留下许多空白的回忆,
我老了,
我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时间召回了我的童年,
留下一双赤裸的瘸腿,
留下一双干枯的瘦手,
留下一对凹陷的盲眼,
留下一对光秃的残翅,
我,缓缓的飞向明天。
中国,我的童年中国,
我怎么找到你?

[ 本帖最后由 千朔 于 2011-2-19 16: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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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9 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附:散文诗<修女><隐形者><地上霜>

<修女>

  晨曦中,那座少女穿着一件岁月的衣裳,临靠窗口而静成一种颜色。她多久的盼望呵!衣裳的颜色由深绿变成浅黄,深黄以至鲜红,而终于整件黑漆漆的。她是面向世界的一座祈祷的修女。

  她初度看见世界末端有一男人升起,心悸了一阵,乃脱下黑手套,撩起岁月的黑袖,露出那双中空而成管状的手,臂白指绿,像两支葱,向着那男人伸过去。我几乎看见一列列石蜡的修女像在她手臂中走向那男人。


<隐形者(又名:第六感生死恋)>

我看不见你,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你从墙壁走出来,我穿过你的身体腑脏,相互进入却没办法相遇。你在我周围和我共同生活,我看不到你而流泪,而哭泣。你伸手抚着我的脸吗?我的泪水流入你的手中,穿过你的掌心而滑落。

我开始捕捉你,从你留下的衣物、照片、日记....,一样一样翻,一件一件找。你一定在某个地方呼喊着我:「傻瓜,我在这里!」可是,我却看不见,前面的世界也看不见。


<地上霜>

  飞旋的一张单光玻璃纸,绕过檐角,叫出蝙蝠,绕过门框,叫出白蚁, 绕过你身,叫出双脚,绕过床前,竟跌成一地的霜。那是哭着要回去的 月光。你依着血栏,看星的森林吞萧条,石的楼房吞空洞,刀的歌声吞 遥远。谁不回去? 我不回去,我是你的过去。 你向前看,月在极前,你已是黄了的灰烬。

  你提了一盏烛灯走着血路,一步于窗下,照出花的声音,三步于阶上, 照出廊的冗长,五步于镜中,照出脸的冰冷,七步于床前,竟照见一地 的霜。那是哭着要哭着要回去的月光。青空升高,形影模糊,蜡泪能照 出的该是一条时间。谁不回去?

  我不回去,我是你的现在。

  你看何处,月在极处,你已是不干的水迹。

  你打开一只空的旧皮箱,带到衣橱里,装进母亲的针线,带到供神桌上, 装进兄弟的骨灰,带到楼顶,装进几只爱战争的鸽,带到床前,竟倾出 一地的霜。那是哭着要回去的月光。最后一次的动身,便卧于血流,斜 斜地流入天河。谁不回去?

  我不回去,我是你的将来。

  你向后看,月在极后,你已是散落的床巾。

[ 本帖最后由 千朔 于 2011-2-19 09: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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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9 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附:散文诗<催眠术><沙漏><削梨>

<催眠术>

  不能抗拒的一种力量,像一圈一圈环扣着的链子。蚊帐轻轻抚着床上渐渐入睡的肉体,窗口的帘幕轻轻抚着从天花板垂挂下来的蚊帐,院子里的柳树轻轻抚着在窗口徘徊的帘幕,天上的圆月轻轻抚着在院子里梦游的柳树。

  不能抗拒的一种力量,把空间催眠,把时间催眠。当一切都睡着时......

  忽然,床上的肉体醒了过来,他轻轻掀开睡着了的蚊帐,走到窗口,再轻轻掀开睡着了的帘幕,看见院子里睡着了的柳树;仰头,看见夜空中的月亮也睡着了。

  这时,他发现自己醒着是一种错误,因为他是一位年轻的催眠家。


<沙漏>

  仅有一个生命,为什么要有两个躯体?

  我们结合在一起,只是为了反复计算时间么?我们是两个反向的透明盛杯,底部连接,以一道细管互通你我的生命之沙。

  当我在上,我不能阻止我的生命之沙,一颗粒,一颗粒,流入你的体内。我从满满的拥有,逐渐变为空无,啊啊,生命应该是你的。

  可是,时间的手把我们翻转。当你在上,我看见你的生命之沙,一颗粒,一颗粒,流入我的体内。我不禁的,吶喊,流泪。这些沙子反复流入我的体内及你的体内,而为什么,我们不能同时存活在一个时间里?


<削梨>

  右手拿着一把雪亮的小刀,从巷口里走出来,我面目漆黑,步步逼近左手中的一颗水梨。我旋转刀子,斜刮水梨,听到梨树在呼喊。一层层的梨皮逐渐削去,裸出水汪汪的白肉,香气四溢,然而,右手拿住的刀子却沾满了血。  

  左手一直愤怒着,五指齐向掌心弯曲,抓压,陷入梨肉中,捏紧,破碎无声。后来,才发觉手中并没有水梨,只是一个拳头就像一层一层的梨皮逐渐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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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9 10:4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散文诗读完舒服,理性而又感性~
像沙漏,具有极强的感知及理化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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