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在这个夏季,一起学习诗歌美学
----诗歌报2010盛夏访谈人物时东兵
2010年七月,夏日的风,夏日的雨,几多欢喜,几多忧愁,有诗歌相伴的日子,我们是幸福的,本月,我们请到了时东兵先生坐客诗歌报, 感受他我手写我心,用诗歌书写黑白人生的快乐,先生诗歌美学理论知识渊博,这正是我们做为业余写作者需要学习的地方,让我们一起成长在这个夏天,与先生一起探讨诗歌的美学价值.
时东兵简介
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上海科普作家协会理事。上海市创造学会副秘书长、创造教育委员会副主任、讲师团副团长。曾就读于复旦大学。MBA硕士。曾做过记者、编辑。擅长书法、国画等艺术,曾入选“盛世墨韵书画展”。向本科生讲授《诗歌美学》,向研究生讲授《创造学》等课程。已在《文汇报》、《解放日报》、《诗刊》、《绿风》等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等达百万余字。有些作品被国家《新华文摘》等转摘,有些作品被《海上诗坛60家》(上海作家协会编辑出版)、《闪烁的星群》(诗刊社编)、《感动中学生的100首诗》、《中学语文教师教案》、《中国当代网络小说精选》等多种选本收录。入选全国第21届青春诗会参评优秀诗作选辑(《诗刊》社主办)。荣获多家诗刊杂志首席诗人、封面诗人等荣誉。多次在上海市图书馆、上海人民广播电台“诗人百家”朗诵和播出诗歌专题。荣获臧克家百周年诞辰全国诗歌大赛等各类文学作品大奖赛奖数十次。有些作品翻译介绍到美国、德国、澳大利亚、香港、台湾等国家和地区。出版诗集《掌上乾坤》(《上海诗人丛书》第一辑,上海三联书店出版),诗集《东方四重奏》(东方魔块四位成员合集,上海文艺出版社),诗集《两月泉》(与陈忠村合集,上海文艺出版社)。收录《中国诗人大辞典》(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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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诗人(12首):
子规鸟在呼唤
我追寻的脚步
在汨罗江畔沉重
子规鸟掠过诗的天空
头顶上庄严的星星
与江中一双深邃的眼睛
碰撞成擎天的浪涛
铸造诗的不朽
我夜夜无眠的天问
拜托子规鸟
带上天空!
皎洁的月亮在倾听
忧伤与激愤的文字
龙舟划破千年的寂静
见你在挥毫之余
纵身一跃
与楚辞再醉一万年
拜托了,子规鸟
能否把我的九歌
唱给汨罗江!
思念裹着的粽子
一颗中国心
经受烟雨的洗礼
千年的雄黄酒
酝酿诗的生活
芳香依旧
漂泊的游子
即使变成泥土
也是黄色的种籽
拜托了,子规鸟
年年都在呼唤
你的名字!
飞翔,最好的姿态
真想案上空空的杯子
盛下不期而至的灵感
最好和小精灵游戏一番
然后和李白陶醉
斗诗百篇
情绪如烟似云流动
灯光在橘黄中温柔着
润色等待已久的文字
营造一种意境
梧桐挂着的一枚皓月
斑斑点点地告诉我
诗歌的脚步
越走越近
越走越近
真想把诗歌
放回桂冠的宝座
诗人虚掩的梦
随着诗意飘逸
没有人会想
把风筝订在蓝天
飞翔才是诗人
最好的姿态
解开花的密码
诗人破译了
花的密码
柠檬香型的风
吹开了花蕾的心事
绯红的唇亲吻着
酥胸摇曳着信物
花射出暧昧的眼神
曲线勾勒的弦月
紧闭双眼
鱼儿不理会这种挑逗
沉入静谧的湖中
可花在誓言生根前
枯萎凋零
花瓣随意分解
月亮述说的故事
萧瑟的秋之帚
一一清点轻浮的花事
谁说红都属于花?
看红枫的如椽之笔
谱写一首满山红的曲
谁说美都属于花?
诗人说:看一棵树
郁郁葱葱的高傲着挺立
喜欢大海香型
雄浑的气笛唤醒沉睡的锚
吹响启航的盛典耕耘大海的历程
渴望远方的美人鱼和温柔的月光
深邃的哲思,直抵水的本质
蓝鲸抑制不住喷涌而出的理想
是大海永恒的誓言
虎斑贝珍藏着大海对击浪者的祝愿
阵阵浪涛鼓掌为勇敢的水手
海星星是献给艄公的鲜花
渐渐远离岸边的渔火
朝着隔海向望的星星聚集
浪尖海燕高昂头颅飞翔
浪谷鲨鱼搏击的身影击浪
诗人就喜欢大海博大的香型
诗人,沉默无语
以诗人的意象
把时间从黑夜逐到白天
征服抒情的文字
时间折叠成椅子
在空虚中等待什么?
以时间的脚步
把诗人从白天赶到黑夜
等候谜踪的灵感
一枚果子静静地
落在我的手心
又慢慢地腐烂
时间沉默无语
沿着时间的小径
蹒跚着往前走
曾在唐风里
游戏的小草
依旧一岁一枯荣
而在宋河里
梳妆的皓月
能否婵娟共千里?
我手写我心
笔端流露出的意象
似曾相识。飘逸不过
李白,婉约不及李煜
扔掉笔,任想象在天空飞舞
翅膀没有留下飞翔的印痕
小鸟不会放弃展翅
天上的蓝,会让你看得更远
云上的天,栖居最好的诗
黑墨水浸染的技巧
又被红墨水涂改
总是显得笨拙
毫无生机。手指跟着
眼睛转动,头脑想到
哪里,诗就流到哪里
于是,尖尖的思想
无所畏惧。手掌托举的
阳光,天天清新
清爽的手清新的心
我手写我心
我是书虫,每天蠕动
蠕动的书虫
嚼着书津津有味
从天地玄黄开始
起初不用担心有污染
渐渐的
天空站立起来
一本蓝色封面的天书
于是慢慢地印上了
许许多多的星星
序中说:
仅供诗人解密
No.1
丝绸润滑的海
每天把一颗红宝石
托举起来
欣赏者不会有
占为己有的邪念
这就是你
找不到段落的原因
No.2
粗旷伟岸的山
是用魏碑体写成的
塑造着人的脊梁
这就是人
必须站起来的理由
No.3
那些小蝌蚪
纷纷愉悦成了
一首首抒情的小夜曲
一尾尾自由自在的
小精灵鱼贯而入
生活便绵延不断
No.X
其实最难读懂的
是爱字
有理由说不清
有条件无边界
有逻辑没章法
又往往与恨
纠缠不清
白与黑
诗人看穿白衣裙的女孩
很高贵像一朵绽开的黑牡丹
而披着黑风衣的诗人
在女人看来很诱惑
像一匹高傲狂奔的白马
不管你愿不愿意
始终与白如影形随
影子始终在阳光底下
一把雪白的利剑
刺破天的黑幕
雨过滤黑色的心情
诗人握着白与黑两支笔
白是人生的最初一笔
歪歪扭扭留下痕迹
而黑则是学会了宽容
所有酸甜苦辣包容沉淀
上帝手中的笔轻轻一点
太阳上的黑斑就像美人痣
而黑洞吞噬一切
就连光明也不例外
白与黑,色中最高的境界
生与死的两极。诗人不管你
愿不愿意都要从容走过
上帝之手挥舞如椽大笔
一笔勾销纷乱的杂念
世界就这样白了黑了
黑了又白了
森林抒情
踏响大自然琴键
诗人破译森林的语言
小羚羊奔跳出一串串
欢快的音符
晚祷的钟声
森林朗诵悠长的诗歌
轻柔的晚风
捎给远方的诗人
一棵树摇醒了月亮
一夜交换着私语
离月亮越来越近
一滴水醉倒了夕阳
怎么也走不进洞房
离彼岸越来越远
森林给了我们裸体
诗寻到了散步的方向
美轮美奂的神女在沐浴
与雨滴同谋
精心策划一场爱情
抒情的萨克斯管
缓缓流淌森林的心曲
有一种冲动冲出身体
直达美丽
音符纷繁的森林
一片葱茏的诗境
一盏盏路灯无力地发出叹息
一座座路灯无力地发出
一束束无奈的叹息
你无法远离尘嚣的路
而肆虐的风掠夺一切
匆匆过客行囊空空
城市不相信眼泪
肌肉不能松弛的脸
挤出一点点笑意
成为一种奢侈的消费
钢筋水泥绑架着人性
柔弱的肉体毫无还手之力
夜色囚禁了独立的思想
城市患了高度近视症
迷雾中看不清
一朵清香的茶花
双唇与双唇交换体温
花朵与花朵争风吃醋
一千只纸鹤
能否换来真情牵手
欲望注射进躯体
透明的玻璃无法掩盖
膨胀的泡沫溢出虚幻
被放逐的诗人
在城市的一隅呻吟
汲天地之精华,括奇峰之脊梁
2010年是一个值得全球的人们庆贺的一年,在上海举办的世博会以及在南非揭幕的足球世界杯,一个充分展现人类的文明史,一个大力渲染人性中的激情,正如歌词中所说:别问由来,星可以摘。而今年对我来说,也是值得喜庆的,刚刚和忠村合作出版了诗集《两月泉》(上海文艺出版社),接着就整理出版我的第一本文选《时子文选》,这是我由来已久的想法。
人到中年最值得做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回首往事,回头看曲曲折折走过的路,心目中文学艺术创作的目标,一步一步地逼近或抵达。此间,我放弃了很多,包括权力和地位的诱惑,身外之物如过眼云烟,从不会干扰我走向目标的视线,我义无反顾地一直走下去,人生十分的充实,百倍的精彩,在回眸中万般的欣慰,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上帝是公平的,只要你努力,就会有收获!我到了收获季节。
这本《文选》收录了诗歌、散文、小说等作品中的很少一部分成果,我将一边创作,一边整理,乐此不疲,其乐无穷,就像一个农夫不断耕耘,不断收获,其乐融融,享受生活。再一件事就是展望,回望过去决不可以陶醉在酒香的芬芳中,而要把酒精中的芳香分子,作为自己不断向前的新能源,坚持自己早已确定的(在低碳生活理念提出之前)俭朴而又充实、自然而又丰富的生活。可以一日不食肉,不可一日无创作,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不仅仅是吃饭,创作对于我,就像一日三餐不可或缺。一个人思想活着,他就一直活着,这或许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价值。明年,我还将和四川诗人、宜宾学院的蒋德均教授合作出一本诗集,已经列入出版计划,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我对四川有着深厚的感情,我父亲第一批参加开发渡口市,现今的攀枝花市。我岳父从四川家乡参加革命,现为部队离休干部),一衣带水的诗意,滚滚东流的激情,汇入浩瀚无垠的大海,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沿用一句名言的格式,我不是在文学艺术创作,就是在文学艺术创作的路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我的人生格言。大自然的一草一木,是灵感生生不息的源泉,每年,我都会约三五知己南征北游,如同现代的徐霞客丈量着山山水水,汲取天地之精华,搜尽奇峰打草稿,笔端才有行云流水的景象,文字便有了生命,画面便充满了灵气,师法自然,乃最高境界。一路上有山水相依,体验着无穷乐趣;有文友相伴,三人行必有我师,美哉快哉。北京诗人叶延滨,四川诗人文生、梁平、杨然、凸凹,陕西诗人刘诚,新疆诗人彭惊宇,东北诗人罗继仁、李秀珊,河北诗人郁葱,安徽诗人王明韵、小鱼儿、田斌,广东诗人庞清明、李晃,等等,成为我诗路历程的诗友,当然,结识更多的是本地诗人、作家及文友,有宫玺、宁宇、季振邦、朱大可、诸大建、喻大翔(朱大可、诸大建、喻大翔、时大平,被喻为同济大学文人四大金刚)、严力、陈东东,还有东方魔块的诗人(薛锡祥、陈晓霞、陈曼英)等等,在诗歌创作的路上相互切磋鼓励,不断摸索前行。其实,人生就是一场旅行,我喜欢人在旅途的感觉。
心有多远,路就有多远,只要一直往前走。脚印留在伦敦塔桥,目光放眼埃菲尔铁塔,思绪穿越罗马古城、梵蒂冈袖珍小国,即使站在瑞士的阿尔卑斯雪山顶峰,可心中依然装着泰山黄山。远行的下一站就是非洲,去探寻和我们一样古老的文明,一样悠久的历史,一样令人倾倒的文学艺术。不妨借此作一个寻人启事,有志同道合者,我们一同结伴而行,这是我们千年修来的缘分。我和文学艺术结缘,便是我前世修来的缘分,我相信来世也一定有缘,如同外公赋予我的品行,父母亲奉献给我的肉体,所有文友给予我的友谊,创作带给我的无尽快乐。文学艺术的生命永远不死!
记得在秦王扫六合的秦川大地——咸阳(我母亲支援西北建设,咸阳是我第二故乡)读小学时,我特别喜欢画图课和语文课,画的延河宝塔,还在学校里展出,画面虽简单了一些,但还是显露出了对形象的艺术感受力。这时在我心中,就已经埋下了绘画艺术的种子,一颗种子,当遇到适合的土壤、水分、养料等条件,总会生根、开花、结果。可当时思想禁锢,艺术凋敝,只有八个样板戏可看。无论是正角还是反角,八个样板戏中的所有唱段,我都会唱,后来母亲单位组织大家学唱样板戏,我成了他们的教员,直到今天,许多样板戏唱腔,我还会唱。学校当时在搞教学革命(用现在的话说,教学改革),让学生走上讲台讲课,老师选定我讲语文,而我却偏偏选择讲算术课,倒不是因为我喜欢算术,而是我与生俱来的性格——喜欢挑战,不喜欢别人给我设定好了做什么事(这便是真文人的性情,像国学大师陈寅恪所说: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没有想到课堂上,居然有同学问1减2等于多少的问题,这显然超出了当时小学一年级的我的知识范畴,那时完全没有负数的概念,自然就找不到解。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人生苦短,又有多少问题不能解、或者迟迟找不到解呢,不然,曹操怎么会发出人生几何的千古感叹?!
回到上海已是小学四年级,我已经落下了一年的英语课,看来,东西部在教学质量上的差距早已存在,甚至比现在还要大,只是很多人还没有教学公平的意识,而没有察觉罢了(现在人们的公平意识、民主自由的意识,已经大大地觉醒,中国的民主道路也已走到了关键的转折点)。也许是语言上有点天赋,我很快就赶上了英语课的进度。那时,我尤其喜欢作文课,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一次学校组织我们参观市少年宫,并布置了作文,题目就是《记一次市少年宫活动》,因为观察很仔细,感受也很深,又很好地运用了作文的技巧,篇幅居然写了四千多字,语文老师把它作为范文,在年级里、甚至是高年级里宣读展览,至今我都觉得那篇作文是超水平发挥,四年级小学生很难达到这样的水准。这篇作文对于我,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奠定了我今后人生发展的轨迹。因为文章写得好,字写得好,图也画得好,班主任让我负责班上的黑板报,每周出一期,小小的诗书画练习的平台,我磨练了好几年。
上中学时,社会上刮起了读书无用论的歪风,还竖起了一个考试得零分的英雄。可我不信邪,还是把小舅舅的藏书浏览了一遍,还想尽办法去借手抄本来看(当时新华书店基本上没有文学类书籍,仅有的几本也都是革命文学),如《第二次握手》等。有了充裕的时间,我还用来发展兴趣爱好,经过考试参加了学校的书法、国画组,临摹了好几年柳公权、颜真卿的字,画了一些花鸟鱼虫及山水画,为我的书法及国画艺术打下了较为扎实的基础(如今的教育走向了另一端,唯知识是从,泯灭人的想象力和创造性,着也是钱学升感叹,我国的教育为何培养不出世界顶尖人才的重要原因)。同学们惊叹我怎么知道得那么多,送了我一个绰号“时博士”,其实就是书读得多,视野就自然开阔,那时我已养成了读书的习惯,直到今天也是如此,前不久还获得了同济大学读者明星的荣誉。
在复旦大学读书时,除了吃饭睡觉,我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图书馆,我几乎浏览了各领域中我所喜欢的书,给我的创作源源不断地注入了能量,此时开始大量地在各地的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小说和科普文艺等作品。在上海交通大学举办的科普作品征文竞赛中获奖,并由此加入了上海科普作家协会,成为协会当时最年轻的会员。后来在同济大学教书,《诗歌美学》的课堂吸引了众多莘莘学子,梯形教室常常是坐满了喜欢诗歌的学生,也引来了解放日报的记者,她也为课堂生动、热烈的效果而感叹,在报纸上大加赞赏。
现在有许多追求时尚的人,生怕别人说自己“out”了,遗憾的是,他们对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却从不担心“out”了,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滑坡,是畸形社会的扭曲表现,一个没有精神支撑的民族,不是一个强盛的民族;一个单单追求物质利益的国家,永远成不了强大的国家。精神,只有精神,才能让人类回归高尚。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够为人们提供一些精神食粮。并且,我把诗人、作家及评论家对我作品的评价,当做是为我提供了新能源,以此为动力,从而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郜元宝短评:时东兵往往在非诗或反诗的境遇、物象、细节、情绪乃至措辞中,与诗神不期而遇。他并不刻意追求诗,也并不回避诗的反面,这说明我们需要诗,并非因为到处都是诗,而是因为太缺少诗。对生活有更高要求的读者,会成为他的知音。
——澳大利亚孔子学院院长、教授、著名文学评论家
吴欢章短评:鲁迅主张写小说要画眼睛,时东兵的作品抓住“诗眼”深入挖掘,集中描绘,造成对读者心灵的“精锐的一击”。
——上海大学文学院院长、教授、著名诗评家
黄昌勇短评:身在同济园,心怀大世界,时东兵的诗作朴素中露真诚,写实中见飞扬,在今天这样一个骚动的时代,引人思考。
——上海戏曲学院副院长、教授、评论家
张生短评:古人云:诗缘情而绮靡。我觉得时东兵就是这样一位因有情才对世界浅吟低唱的诗人,他写自己的往昔,写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也写自己的爱人,他写云,写风,写草,也写森林与城市,可我们所看到的却不仅仅是那一行行绮靡的诗句,而是他的那颗纯净而良善的心。
——同济大学中文系主任、教授,作家
文生短评:俗语云:美人养眼,美文养神。读诗兄时东兵的诗歌犹如艳遇,亦如神交,身心两悦,怡情养心。其诗取材广泛,自成系列;形式多样,富于创新;诗意丰韵,学养充沛;语言凝练,颇具张力。读其诗,晤其人,有如坐春风之感。何也,诗人葆有赤子之心也。
——宜宾学院初等教育学院副院长、教授、诗人
潘颂德短评:时东兵的诗歌语言不但清新自然、明净凝练,而且具有浓郁的抒情性、鲜明的形象性及感人的音乐性。诗集中的不少篇章,还自觉借鉴、继承了古典诗词的对仗、押韵、节奏等艺术因素,抒情性、形象性、音乐性三者兼备,深得传统诗歌的神韵。
——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诗评家
洛夫短评:时东兵与苏东坡的诗,都由个人抒情提升到人生感悟的高度,不同的是苏诗只写出一种漂泊流离的茫然感,而时诗却道出了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
——台湾著名诗人(现居加拿大)
中国当代诗歌的边缘化命运及其诗人使命的概述
在由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所主办的“中国当代诗歌的边缘化命运及其个人使命”的恳谈会上,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所朱大可教授、中文系主任王鸿生教授、德国汉堡大学哲学教授黄凤祝、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杨小滨研究员、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院长李震教授、著名诗评家徐敬亚、耿占春、王晓渔等数十人进行了热烈讨论,各自阐述了不同的观点,引发的争论在当今诗坛很有代表性。本次诗歌研讨会,意在重审诗歌在中华文化中的触角意义,并探求诗人的文化使命。显示了诗人、诗评家在迷茫中为中国诗歌寻找出路的努力。
中国诗歌边缘化的问题,已经在诗坛关注已久。有的诗人升了教授,有的当了官员,还有的作了公司的老总,看似诗坛底蕴很足,尤其是2007年的诗歌界,“热闹”非凡:从声名远扬的青海湖诗歌节、三月三歌会等各种大型诗歌活动,到颇受争议的“诗歌天问公约”,诗人自杀、庸诗榜等业内新闻频频报道,从中引发的喧哗与叫嚣,争议与嬉笑,继而反思诗歌发展的症结究竟在哪儿,但诗歌边缘化的问题,并没有因此而改变。看看诗歌现场的另一面,则是无数散落于民间的寂寞写作、孤独盛放的优秀诗人,他们或许无门无派,地处偏远、不追逐“江湖地位”或世俗声名,但最起码,他们能写好自己的诗,视诗歌为灵魂的安身立命之所。也有专家认为不存在诗歌边缘化的问题,现在,各地方的诗歌研讨会、朗诵会、评奖等活动十分频繁,近20年来,诗歌的爆发力和想象力是空前的,其中不乏很好的诗和诗人。而诗圈内外却还是有不少人,觉得诗歌越来越边缘化了。那么,诗性的敌人到底是谁?我们究竟被什么羁绊?我们失去了什么?为什么会觉得被挤到了很窄、很边缘的地方?这些问题值得我们好好地研究。
关于诗歌及诗人是否要承担使命,怎样承担?有的诗人认为,讲责任会约束诗人创作的灵感,会压垮诗人柔弱的双肩,会损害诗歌的艺术价值。但更多的专家提出不同看法,诗人首先作为人就应该负有责任,作为家长对家庭负有责任,作为晚辈对长者负有孝敬的责任,就是自然界中的动物,它对自然的生生不息也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帝不会为一个不承担任何责任的物种安排一个角色。诗歌和诗人理应担起应有的责任,看看古今中外流传至今的经典之作,哪一篇没有浸透诗人的忧患?哪一章没有凝固诗人的心血?
我赞同王鸿生教授给好诗作的界定:1,可信赖。诗是一种来自生命深处的原生态,是同自己搏斗过的一种本真;2,可再生性。如果当一个人情绪感觉很糟糕时去读诗,就觉得内在的活力被激活,文字中的深层含义被挖掘,有了一种凤凰涅槃的体验。在大学校园,在我的《诗歌美学》课堂,学生们是喜欢诗的,只是不喜欢那种装腔作势、感情苍白的诗,不喜欢那种故弄玄虚、内容空洞的诗,更讨厌那些冠以什么流派、连自己都不知是何物的非诗。
而现在的诗评界,在讨论诗歌时,动不动就冠以“前”、“后”什么主义,把诗歌创作概念化、抽象化,有些诗人也热衷于带上什么主义的光环,各种流派恣肆汪洋,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殊不知写出好诗,需要诗人用心血去换的,不是靠什么作秀、抄作就能得到的。现在有多少人用心去写诗?很多都是粗制滥造的垃圾。诗对诗人来说就是生命的一部分,不是为了进入所谓的文学史去写,那种带有极强功利色彩去写诗的人,是写不出什么好诗来的,诗人应该关注自己的灵魂。而有的诗评人,连诗歌也不好好读,就以“诗评家”名份说三道四,写出的评论文章无非就是论点、论据、结论那一套八股文,更有甚者,不着边际的自说自话一番,怎不叫人心生厌烦呢!有很多读者说,80年代,我们读诗经常是热血沸腾,而现在诗人的激情和力量都哪儿去了呢?我们的诗人是不是应该想想,我们应该给读者什么?在物欲横流的当下,世俗的人很难做到不向这个世界妥协,那么,诗人如何用诗的翅膀飞翔,让精神得到解脱呢?
看看网上那些在抗震救灾中,从血管里流出的诗篇,你就会知道诗歌的生命力,就会明白诗歌感染人的魅力何在。泉涌的诗文表达国殇,汶川地震发生后,涌现出成千上万对地震灾区的同胞表示慰问和支持的诗歌,据香港《南华早报》报道,每天超过1。5万首诗歌和评论,通过互联网和手机短信在民间流传,有对生命逝去的痛惜,有对父母、老师、救援者和志愿者等人的赞美,还有对人性光辉的讴歌,等等。其中不乏有许多好的诗篇,《孩子快抓紧妈妈的手》、《为这样的母亲,跪下!》等作品感动着无数的读者。
80年代,诗歌曾经辉煌过,那时的诗歌朗诵会人气很旺,诗人也受到追捧,就像现在的“粉丝”追捧歌星一般。而当下,诗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余地在去世前,诗评界在做什么?现在又有多少富有天赋的诗人仍在被埋没,一直到死才被发现。现在的诗坛、诗评界应该做的,就是为诗歌招魂,抢救诗歌!抢救诗人!而诗歌创作却呈现垃圾化的倾向。所有人都可以呐喊,所有人都在争夺话语权,可是在这许多杂乱无章的声音中,那些声音更重要,变得无从选择,这就是广场效应。所以不仅是诗歌,就连文化也面临着退化危险。在诗歌有没有边缘化的问题上,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不妨,我们换一个角度提出问题,诗歌传播的策略又是什么呢?我很赞同朱大可教授的提议,一是注意媒体传播;二是赠言式的警句写作手法。诗歌是发自内心的声音,是最自然的呈现,但眼下传播媒体无处不在,如果诗人无视媒体的存在,就有可能自生自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北岛),“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顾城),一种赠言式的写作,变成了妇孺皆知的警句,其传播的效果是十分明显的。这就是诗歌传播的众多策略之一。诗人还可以通过朗诵的途径,让更多的人关注诗歌,就像关注流行歌曲一样。汶川大地震后,在众多的文学艺术中,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的就是诗歌,诗人被呈现出来的许许多多人性的光辉所深深折服,创作出很多声情并茂的朗诵诗歌,打动了无数人的心。抒发这些强烈而又真实的情感,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诗歌文本。记得1976年周恩来总理逝世,同样人们写了很多的诗,来纪念这位伟人。
诗人要关注诗歌的传播,但诗歌的生命力却不容置疑。我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分为风,雅(大雅、小雅),颂(周颂、鲁颂、商颂)。风即“国风”,大都从15个诸侯国采集来的民歌;雅是宴礼乐歌,大多是周王室及贵族作品;颂是统治阶级祭祀祖先、天地的宗庙祭祀乐歌,可以看出诗和歌有着隔不断的血脉联系,诗歌由此而得到广泛地传诵,这正是诗歌生命力的重要标志。诗借助于歌的音乐性而插上了翅膀,歌也依靠诗的意境而浸润心灵。不仅《诗经》中收录了大量民歌,就连我们耳熟能详的唐诗宋词,很多都是可以用来吟唱的,显然,诗和歌是同胞兄弟,孪生姐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能分离。而诗圈内有人想要把歌词排除在诗歌之外,这恰好和传播诗歌的策略背道而驰。
上世纪80年代,以顾城、北岛和舒婷等为代表的朦胧诗派的兴起,反映出诗人在表现方法上的新突破,从而带来了诗歌的繁荣局面。诗歌随着社会的演化也会变换出各种形式,如从早期的四言诗,到五言诗、七言诗,而后是词的出现,再到今天各种风格的自由诗,流派之多令人眼花缭乱,从这一点上说,与其说诗歌被边缘化了,不如说当今诗歌正处在杂乱无序状态,但这种状态并非人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大可不必为此而惊恐,那是杞人忧天之忧,这样的无序可能正是诗歌孕育更大的果实、积蓄更大的突破力量,而不可逾越的阶段。从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再到现代自由诗,一种旧有的表现手法沉寂了,就会有新的形式应运而生。
诗人面对两项选择,一是适应当下的生活,就是立足在坚实的生活土地上,只有根扎得深,才能汲取丰富的创作养料,也才能经得起狂风暴雨的洗礼。对诗人来说,诗歌是生命的一部分,但绝不是全部,你还要安排好生活,还要生儿育女,这是作为一个人的责任。而在当下,诗歌是不能养活你及家人的,诗人应该有能力应对生活中的各种挑战,以你的生活积累(包括精神和物质)来养活诗歌。二是艺术地再现生活,这种再现往往是痛苦的孕育过程,这不仅要耗尽诗人的心力,而且经常是诗人所看到的,同他心目中的诗意世界相冲突,为此久久地陷入迷惘、焦虑甚至悲观绝望的境地。
诗人应该怎么办?在这个世界选择死亡很容易,可是要应对这个时代却很困难。在汶川大地震中,无数灾民在同死神搏斗中,表现出对生命的渴望与顽强的意志,面对他们,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包括诗人)没有任何理由选择死亡!现在是多元化的世界,从宏观上讲,世界格局正在走向多元化,政治、经济及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都呈现出多元化的趋势;从微观上说,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也处在多元化的生活模式当中。诗人可以选择为生活而诗,从而充分享受生活,在生活中捕捉诗意;诗人也可以选择为诗歌而生活,为伊消得人憔悴,但前提是你要活着!健康地活着!
诗人对死亡的理解,更多的显示出从容大度的姿态,为了国家的统一、民族的兴亡,必要时他们选择舍生取义,这是以“小我”来唤醒和拯救“大我”的壮举,人民将会永久地怀念他们。端午节即将来临,伟大诗人屈原的精神,在一代又一代人的龙舟竞赛中发扬光大!屈原是彪炳史册的、伟大的民族诗人,他的慷慨赴死,绝不能成为诗人在艰辛的生活面前,没有勇气面对困难,去选择死亡的理由。
借用一句名言: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我们依然种植苹果树。有人认为,这个时代已经不迷人,即使是死,也毫不留恋这个世界。依我看,这个时代,只有充满好奇心的人、善待生活的人、常怀感恩心的人,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迷人的。现在全国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拯救灾区,每一个国人的灵魂都经受了一次洗礼和升华!关爱生命,热爱生活!诗歌正是最好的给心灵抚慰的艺术。
(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所主办的“中国当代诗歌的边缘化命运及其个人使命”的恳谈会上的发言)
2008-05-28于同济新村
诗歌,给你一双慧眼
由经济与管理学院和土木工程学院联合举办的全校本科生、研究生原创诗歌大赛活动,并在此基础上,建设同济大学诗教基地,加强同济大学国家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基地建设,搭建“一院一品”平台,不断丰富和提升同济大学校园文化底蕴,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组委会邀我作评委,并为此次大赛集结成的一本诗集作序,我很乐意接受这样的邀请。一则,这样的活动,可以直接推动诗歌在校园的广泛传播,这正是我的愿望和长期从事《诗歌美学》教学的初衷。我参加过很多次各类文学大赛的评委工作,从全国各地收到的诗稿当中,遴选出各种风格的好诗,自己就能亲身感受到人们对诗歌的喜爱,感觉到这样的喜爱是来自生活的,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我时常被感动并激发起创作热情,那种认为诗歌走向末路的悲观论调,要么是杞人忧天,要么就属井底之蛙了。
此次诗歌大赛,我欣喜地看到了学生中蕴藏着诗的潜质和热情。尽管在十数年的诗歌教学中,也会显露出一些像韩桂来、洪佳一、茱萸、刘晓斌等诗歌好苗子,令我高兴并加以精心培养和呵护,但像此次大赛中集中涌现的盛况,还是着实让我兴奋不已。青年人历来是新诗的继承者和开拓者,五四时期经历的文化运动,诗歌突破了用文言文创作格律诗的束缚,在戴望舒、徐志摩、郭沫若等一大批青年诗人的鼓与呼中,中国现代诗歌开始真正呈现出百花齐放的繁荣景象,同西方各种诗歌创作流派进行借鉴融合,促进了中国现代诗的发展。当然诗歌的发展也不是一帆风顺的,经历了较长时间的左倾教条的束缚和压抑,片面强调文艺为政治服务,严重忽视了文艺的艺术价值,诗歌一度变成了空洞的政治口号。时代的发展,又一次唤醒了一代青年诗人,涌现出压抑已久又极富天赋的北岛、舒婷、梁小斌等朦胧派诗人,他们不仅给诗坛带来一片新气象,也为改革开放吹响了诗的号角。在社会转型中,诗歌又一度走入低谷,这正是为下一次的勃发积蓄着力量!现在诗歌就面临着再次繁盛的时期,诗歌创作再一次推向一个新的高潮,这也符合辩证法螺旋式上升的逻辑,
参赛作品中,有古体诗词和现代诗歌,其中现代诗歌占大多数,这也符合现代大学生的欣赏口味,但无论是古体诗词还是现代诗歌,都显出较高水准,从中也折射出同济大学为培养高素质、综合型、创新人才所作出的努力,以及大学生良好的文化素养。诗是人的创造之花,是文学皇冠上的一颗明珠,诗的本性决定了它的奥妙最难穷尽,谁也不能像宙斯掌握雷电一样拥有最后的话语权。所以每一件诗作的评审,我都怀着敬畏的心情,看作是同作者进行心灵上的沟通、情感上的链接、思想上的碰撞,一起开启蕴藏在作品深处人性与诗性的光辉,虽然说,诗是无解的司芬克斯之谜,但就某一首诗而言,只要赏诗者用思想的色泽、感情的汁液、灵魂的闪光去感悟,就能够抵达诗的深处,从而领略其奥妙。
请看,《爱是一朵梦》的诗句:“爱是一种生命的状态/如兰花幽静地长眠于禅房深处/似昙花顺柔地轻舞于冷墙一隅/是一枝梅花的孤独,镜锁喧闹/一段蝶恋花映衬”。诗贵抒情,诗歌是最长于抒情的一种文学样式。臧克家一再强调:“诗歌在文艺领域上独树一帜,旗帜上高标着两个大字:抒情。”《爱是一朵梦》亦虚亦幻的梦,“一朵”又让这样的梦,变得可以看见,却呈现出雾里看花的意境,是一种冷俊的、孤独的、远离喧嚣的、超然脱俗的美,读者从兰花的幽静、禅房的幽深、梅花的孤独中,张开自己的想象翅膀,就能够感受到人类爱的真谛,这样的爱,不仅仅是局限在男女恋情上。冷抒情,比之于那种甜的发腻的矫情,更耐人咀嚼回味。
另一首抒情诗《致图书馆一女清洁工》,风格迥然不同,朴素的诗句抒发了人们心中最朴素的情感,整首诗的氛围,同女清洁工的形象以及同她工作场所非常贴切,在这里任何一点的脂粉气都是累赘。诗中恰到好处地运用了散文叙事手法的渲染,一个母亲、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忍辱负重的身影,深深地印在读者的脑海,尤其诗的结尾:“阿姨/请相信,我的诗歌不是同情——/你不需要同情。你的幸福就要开花”,是对一个普通劳动者母亲的最亲切的赞美,作者真诚地向读者敞开了自己的肺腑,与读者这种心心相印、感情息息相通,便构成了诗歌抒情的艺术魅力.。
“肉体的感受是诗歌的意义”(美国当代诗人沃伦),诗歌创作离不开人的感受,“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陆机《文赋》),当我们感受到一幅幅形象生动的画面时,情和志的抒发便有了载体,通常我们所说的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艺术构思。在创作过程中,思想和情感是同时发生的,就像肉体和精神同时存在一样,思想应该渗进、融化在感情和具象里头。《漫步黄昏》就体现了这样的创作思想,“那轮红日渐逝/天空,被拉扯得/低矮下来/身边大树,应该比我更能看尽/散开,溅起一层无奈/漫步但与树无语/或许都在斟酌/用什么词描述/时间的速度”那一个个意象的铺展,就是引发读者的想象:“脚下,踏碎时光/琐琐屑屑,远了/一生,是否有过渡的提醒/或是,再次循环的标志”,边阅读,边思考,便产生了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艺术效果
这个世界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其实,更缺少形象表达的方式。任何文学艺术的创作都不能没有“形象”。学习诗歌,会给人一双慧眼,可以看到以前没有看到的景象,看到世界的更深处。《相望,相忘》诗中:“犹记得,那年麦地无奈地变黄/风,弥散挥不尽的苍凉/你看,远方的天空柔和地抚摸着大地/你看,曾经的河流还有故事在流淌”,变黄的仅仅是无奈的麦地吗?苍凉的又岂止是弥散挥不尽的风。“请,不要对我撒谎/月辉不再落在我的身旁/请,清脆地告诉我/与其遥遥相望,不如两两相忘”,显然诗里蕴涵了很深的含义,钱锺书曾说过,理之在诗,好比盐在水中、蜜在花中。此言极是。
关于诗,老托尔斯泰一语中的:“愈是诗的,愈是创造的。”爱伦·坡说:“文字的诗可以简单界说为美的有韵律的创造。”其实,诗歌创作一个是注重形式,诗的形象与绘画相近,而诗的节奏、音律则与音乐有缘,诗是语言的最高艺术,诗的语言凝结成文字,则又有了诗的“建筑美”;再一个就是诗美,就是诗的境界。当我们读到这样的诗:“静谧渐渐昏黄了路灯/融入夜的雾气里/清冷看不见石板路的尽头/只是泥泞地向前延伸”(《岁末的雨》),“唐突的时间渐至不能自持/似窗外的一抹昏黄/凌乱的飞鸟占据了蔚蓝/在和平的月光下飞跃重洋/风声鹤唳是柔弱者的坚强”(《时间的广场》),就能感受到什么是诗美.参赛诗中没有染上一丁点的所谓“垃圾诗”、“口水诗”、“ 下半身写作”等的邪气,也不见像诸如“撒娇”等名目繁多、令人眩目的乖僻的影子,这是值得高兴的。
写到此,我想起了美国桂冠诗人斯奈德的《保持事物完整》一诗:“在一片空间/我是空间的无存/无论我在哪里/我是缺失的那个什么/当我走动/我分开空气/而总归/空气移来/充满那些空气/我身体曾有过的/我动/保持事物完整”由于人的存在,使空间有了缺陷,诗人发现了哲学家也未曾发现的经验。此次原创诗歌大赛,总体水平较高,但也缺乏有这样深度内涵的力作。像《改革开放,三十年的背影》《同济韵》《百年》等诗篇,体现了大学生关注改革、关心母校的热情,以高亢激昂的笔调,褒扬了奋进向上的精神,给人一种振奋的勇气和力量。稍嫌不足的是,高昂的声音中少了深沉的大贝思的低音,奋进的脚步声中应有沉思后的醒悟,就像艾略特所说,诗为“变血为墨迹的阵痛”,叶芝认为诗是“奔流在一起的血,想象和才智”,鲁迅称“是血的蒸气,醒过来的人的真声音” 。
诗的生命在于创新,绝不以任何方式重复自己或他人。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诗就是人们心中的太阳,每一首都应该是新的。愿以此同大家共勉!(同济大学原创诗歌大赛获奖诗歌选集作序)
2008.12.26于同济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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