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后话》

咖啡树

《几句后话》
        ——写在《四十念》系列诗歌创作之后


    想到写《四十念》系列的分行文字，并计划四十首，起因只是个偶然的念头。

    大约之前两年来的时间里，越来越多地听到朋友的鼓励，说你该考虑出本书了（此前的二十多年里，写字已经成为了自己忙碌生活之余休息的习惯，也从未想到过投稿或者出书一类的事）。我便搪塞，说等等吧，也不急，到四十岁再说。到时再来做这件事，也算是个不惑之年的礼物，想必感觉更好些。只是，如今匆忙着便到了此下，又只是心里的一些事情此刻还是没能安稳里妥当落定。如此，这个事情只能继续无限期地搁置了。

    突然地就想：那就写点字吧，当是个姿势，或者念想，给这个即将来到的不惑之地。结果，两月下来，便有了这四十首信手涂鸦下来的呓语文字了。

    文字无甚可说，倒是这个决定去做这件事的心思，我想该可以允许自己记录下来。因为，那个心思的逻辑里，我分明清晰地看到了多年之后蹒跚到今下的自己，稍许的一丝无奈，一丝平静，更多的，是不情愿舍弃的生命尊严下，心生温暖里的担当。

    生活的一路，走到了如今的年龄，又因一路本就非常态的行走历程，感悟里，喋喋不休的事是早就没有了。如今的时光里活着，更多的是缄默与面对。并且，最好是温暖地缄默与面对。出了门，也是要微笑着面对周遭的。哪怕，此下的今后，再迎面而来了别样的腥风血雨的人事与不堪。

    人心可以锤炼到似海一般浩瀚，本是大成境地的一个比喻，我是极欣赏的，但之于自己又是无望的。我只是想，自己更多的时候是水的状态就可以了。甚至是一滴、还是一洼或者更多，都显得那么不重要。是就好。

    如今适逢人生里的午后，来的一路上也亲历并看多了清晨到正午的诸般人生戏剧，而此下的这个地点，是必须有另一个人生里的态度添加进来的了。这一刻，午后两点一般，阳光的热度也开始进入递减的起始路口。只是，我始终无法归结此事于伤感一类：当只有这一路的跌撞行走，仅只依附于自己这样一个纭纭里平凡的生命，以及这个平凡的生命不舍呼吸尊严的珍惜里，我能做的、抑或必须去做的，是给出一个更为宽大的出口：感谢与歌颂生活，并拾拣之前奔赴行程中温暖的零星启迪，去参与着活进此后尚余的时光。

    日子里，残酷与幸福永恒对峙，并行不悖。只是，另一个角度里，两者也尽皆归在了极致的意义范畴。此间潜伏的密语也永分两极：成就生命智慧的恩宠，以及杀伐生命尊严的劫难。好在，这其间选择的权利，奉自然里的天道之命，也一直并将永远都在每个有幸来到人世间走上一遭的凡人自己的手里。

    这很好。所以，这个《四十念》系列的最后一首，我让自己尽量用心地整理好一些事情，要继续《出发》了。

咖啡树

四十念——出发（40）

这一次，我选择驻扎失语的午后//

流利的诉说，宛若
开出姹紫嫣红的芍药花
也可以艳若海棠，也可以
是任一颗赶来的花籽//


那些清晨间满怀希望的奔赴
来不及细数，沿途
盛开以及翩然跌落的青葱
急匆匆
眺望幻彩的霓裳
遥远处相逢//


这一次，我被安置在一阙高昂的尾部
分拣开始滑落的音符
以浑厚递延
四溢成浩淼的水乡泽国
承接
瑞降而落的幸福//


付出，赶一程积聚水下的呼吸
冉冉浮出
喷薄的一刻，无雀跃
无丝竹
无招魂的经幡，迎风
长歌当哭//


那么这一次
这当下的、这不可更动的
我悉数加冕
正以浩荡的心魂招展，赋予你
全新的定义：
这里是彻骨后惊醒的天地
狼烟四起
是之前的传说
蜚声身后的唏嘘
是追赶西去的艳阳彩霞满天，融化
收紧的风声
入夜
归去来兮

柯默默

回顾，出发，人生很好的状态。祝贺出书

周飞雪

只选了开始的序和结尾,省略中间的过程啊,其间的枝叶经风经雨,都不想说了吗?问候树.

周飞雪

还是陆续贴上来吧,不然就要去索要书了.

咖啡树

问好两位朋友！
我我。。。我没说出书了啊，倒是说此事无限期搁置的，呵呵。都贴上来？40个，我这老腰怕是要断了。。。。呵呵～

咖啡树

我慢慢贴。。。

咖啡树

四十念
    ——纹路


我当眼下就有一枚秒表
算好一瞬的时间，看看自己
电石火光
到底能想起些什么

想到书，记录：

那年打开《易经》没读完
求知欲背后的虚荣就被打垮了，之后
死抱着《道德经》一读就是20年
如今能记得的内容越来越少
学会了呼吸

《生命的悲剧》在记忆里行走了20多年
早忘的一干二净，只是
记得是这辈子
唯一偷来的书
只读了一遍《艺术的精神》
就不再热衷抽象
看画也少了，知道了
有时看的比画的累

今夜幸运
我只能回到懵懂的少年一瞬
一瞬其实很短
说多了一定是假
不假的
叫艺术

人这一辈子其实也不长
愿望多了
基本不靠谱
靠谱的
叫生动

咖啡树

四十念
    ——呵护


亲爱，当你恍惚着呈现
季节的蜚声故事
都知趣地退后了

我抓不到四季的秘语
曾经习惯的冷暖
来去无常
时间后磨砺
连担心都少了

其实担心一直都有
一场雨落下来的时候，你是否
已从奔波的路上
喘息着停一停
找得到遮蔽风雨的驿站
或者如此的心事都不足再提，现在
那些具象
尽皆化成了念想
四时的温度交替更迭，你
习惯后
依旧有快乐吗

如今的日子
经营成了寻常的主题
三情也是
可我一直学不会说，做起来
也笨手笨脚
也只会跟紧你
心跳的节奏，此时
撑起子夜的清凉
泅渡盛夏
而彼时的隆冬也不必怕
——路过秋天时
我用缄默收集而来的心事
干燥成枯黄，注视你
冷掉的眼睛
心头一动
就会引燃
一蓬取暖的火

咖啡树

四十念
    ——不能


我不能不厌其烦
用老旧的语调讲述你
也不能
随便就哼那首有关你的曲子，不能
夕阳落下来
并没有红色的云霞作衬
就把你
一次又一次搁置深处

之前的老日子青葱叹慰
那时美好的一塌糊涂，那时
有无限的可能
比如
可能我们本是认识的
甚至比认识更多
好比感情
好比牵挂
或者可能早晚到老
你终究会回到出发的老地方

之前，我喜欢有歌词的曲子
后来就不了，后来
我只听曲子
刻意抹掉所有的说辞
那些是别人的
怎么能说到我心里呢

再后来
我连自己的说辞也抹掉了
说出来的
怎么会是你呢

咖啡树

四十念
    ——安心


老日子象化掉了一样
说走就走了
连过程、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本来我很用心的
纤细着心思
甚至学着以笔记录
虔诚了多年，并且
准备往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坚持

日子里的时光
一会儿像个疯颠颠的病人，一会儿
像个遁世的佛
在天、在地、在心情
无孔不入
拼命地跑
而文字是个好东西
安安静静的
摆好姿势
坐下来
一坐就是千年的端庄

想想该安心的
就是到了以后的以后
我不在了
你
和我的你
仍有这样的好去处

咖啡树

四十念
    ——淘洗


看了一下午天色
亮亮白白，没有阳光
眼睛被洗成零度

黄昏来了
天色转青、转灰、转青灰
之后的一瞬间
转成黑

我生在北方
其实这样的黄昏很寻常
象日子
面无表情，坚硬
柔软的水妥贴流动
翻不起浪——找不到风

如今的我
这一站怎么看
都有点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而黄昏是后面的事
离死寂很近
如果可以有愿望，那么
就希望这事儿缓缓再来
我实在没空
体会很多人说起的美

想起“回忆”这种事
也不象之前听说的艺术样子
让时间一淘洗
一些人、一些事
怎么
真的就没有了

咖啡树

四十念
    ——真相


汉字真是有意思
好比“聪”

一个人
耳朵听听、眼睛看看、张嘴问问
心里再想想
基本就认知了

我想起年少时认真学习
青年了拼命实践
可到了如今
听，成了顺风耳
看成了千里眼
问的话句句七寸，心里头
有一万个可能

你别说生活不是艺术的土壤
如今里
我眼花缭乱，只是
遗失了真相

咖啡树

四十念
    ——参照物


你不知道，事实上
我们一直在狂奔不止
速度一致、节奏一致
环顾四周
就一定以为仍旧在出发的地方

这是一趟裹挟奔赴的列车
你要关心窗外
窗外有无尽变幻的场景
新奇更迭
引诱你想入非非

我也看，只是
我看到远山笃定着巍峨
树木成林海
静默
近处的五月麦浪，无边际
连绵接天，放飞
我呼吸
穿行而过

咖啡树

四十念
    ——太快了


你走的太快了

早春的青葱刚刚启蒙
花茎稚嫩，只生出绒绒的毛
气温也没有升上来
节气更远
现在是春分

而你怀揣通灵的心事
兀自上路
一日千里
抵达到盛开的夏日正中
绽放，旁若无人

我走的太快了

树梢之上的叶子
刚刚泛黄
湿漉漉的双眸闪过
依然是晨光里亮丽的露

只是，我嗅得到盈润的内核暗处
已启动干涸的江湖令
猎杀水，以及
伺机大片的森林缝隙
一触即燃

我们都走的太快了
以至于错过了春天的草
夏天的风，错过了
秋天的高处
驻扎
一棵树嶙峋，泅渡
三九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