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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七夜木犀

大梦圆觉录(更新至四十五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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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2 01:01 | 显示全部楼层
边行边思考,生之行程方得以完满。
文字颇具灵性
--叙述恰到好处,平实里蕴涵诗意;抒情处,处处体现出笔者的思索,紧扣主题。
是可细品的文字。
飘红,大家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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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5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我的父亲母亲

我的父亲在路桥卖菜。
笋菜8分钱一斤,也无人过问。生活可想而知……母亲身上有许多肿块,还有多处良性肿瘤,需要割除,她退休已经六年,依然在田里干活,每晚回家都会疼得睡不着觉。
今天……我又张口要钱。

可想而知,我多么不孝!

不孝一直从十六岁延续到二十四岁,我甚至觉得应该改名,叫:许不孝。母亲埋怨父亲拼了老命包下五十几亩地,几十年如一日,而生活依旧贫苦。父亲也抱怨母亲老是神经过敏,疑神疑鬼。

其实,我经常听母亲唠叨半天,无非是她心里憋气,未曾享过清福。她一直念叨,到了晚年,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父亲则一个劲地要我继续保持纯粹的创作,也能够维持自己基本的生活,不再问家里拿钱。他想我能够光宗耀祖,起码在乡亲们面前能够炫耀一番。

这一切都折合成金钱来计算。

我不具备赚钱的能力,我的诗歌换不来钱,随笔也是,散文也是,小说也是,任何一种文体,在我的手下,只是一个纯粹的东西。

如今,我要写报道。
我渴望报道能赚钱,我没有关心天下、同情百姓的心思,我的生计似乎全在报道上,一个月的报道,换回我的伙食费、房租、水电费、购书费、交际费,尽量少开支,多挣钱,人生花花绿绿,岂能独我一人黑白。

我的父亲母亲一直看好我
我的朋友上司一直看好我
我的左脑右脑一直看好我
……

我知道这一切都显得极其不易,没有人这么被看好,也没有一个犯人赢得如此多的观众。

我像格雷诺耶。

他的鼻子是全天下最灵的。
那么,我的双手也是全天下最灵的。

我怕死怕得要命,却老爱朗诵——死亡啊,我的甜心……



十二 你,往何处去

冬缨子跟小宏牵着手坐在我身后。
我们是朋友。

即便聊到八荣八耻,也会大笑不止。在我们的朋友之间,没有一个人会完整地背诵八荣八耻,就像当初我们无法默写“三个代表”。

这是通病。
我们毫无信仰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我们都大笑不止。

止住以后,各自回家。

没有人牵着你的手一直到他或她的梦里。

夜继续深邃。
我甚至想象夜是白的,人们故意说它是黑的,只为了让眼睛好受。甚至你可以说黑夜只是为了迁就睡眠。

多可怕,我猫在黑夜里怀疑这是白昼。

婷一直在写她的小说,她们跟着舞龙者的后面,烟花腾空而去,爆竹很放纵,四处剥开她的衣裳,炫耀里面的荒芜。
她写爱情,于是构想情节、人物、时间、地点,然后布局成篇,却留不住烟花,以致烟花比人寂寞。

它太快,连回想都来不及。以致没有遗憾。尽在一刹那的亮丽中生命陨落。
多么完美!

我踌躇着。

蜘蛛叼起褐色在风中爬行
像水珠穿过烙铁凝结其里
猩红的嘴唇摇动那些往事
城墙随同野草都变得昏沉

我想起庞培。

那被火山灰掩埋了的城市,有一只不经意的蜘蛛,拖着它的猎物,从光线的底部渐渐上来了。

是睡城。
我所构想的主角,他来自睡城,他叫混沌。



十三 睡城

通往睡城的路,有无数条。
埋藏在地下的只有一条。混沌经常从地道里走回睡城,整座城市里的人都在打瞌睡,街上偶尔会出现一些清洁的小精灵。

在地道附近有一家糖果店,店名叫爪哇岛。
这里有忘忧糖,混沌打小就爱吃。

过于遥远的城市,已经不在记忆所能波及的范围。

混沌一个人在街上走。
像他目睹的精灵一样,毫无杂念地在空中飞舞,他一个很要好的精灵朋友,叫小爪。住在莫忘街17号。

现在,混沌站在睡城莫忘街17号的阳台下面,开始喊话啦:
“小爪,我回来了……了……了……”

回音一直往上盘旋,很寂寞的样子。
小爪在屋里听见混沌叫她,悄悄地从窗缝里挤出来,站在阳台的护栏上,叉腰说道:“混沌,你一回来,老是喊话,小心把城里的人都吵醒了。”

说完,白蝴蝶般地飞落下来。

歇在混沌的肩膀上,悄悄地附在他的耳边问道:“混沌,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混沌:“唔,我忘了。我刚才又吃糖了。”

小爪:“混沌你真混,每次回来都偷糖吃。”

混沌着急地说:“不是,爪哇岛的阿姨说我随时可以进去拿糖吃的。”

小爪:“也对。整个睡城,就你可以随时醒来,他们都要睡到七月呢。那时天气最暖和。”

混沌和小爪从莫忘街,一直走到卡丁路,这里停满了卡丁车,等到七月,城里的人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着卡丁车,翻过小山坡,聚集在海边过完他们的七月,在八月中旬又会沉沉地睡去。

混沌在七月总会被城里的孩子包围,他们想知道在他们睡觉时都发生过哪些事情,比如爪哇岛又研制了哪些新糖果,西塞是不是打败怪兽了,最最关键的问题是,混沌能不能告诉他们怎样才可以不睡觉?

混沌总是憨笑,他挠挠脑壳子,一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不过离七月还早着呢,现在才三月,桃花偷偷地开了。

小爪:“混沌,我们现在去找桃子吧。”他们往桃花巷子里走去。

你知道桃子吗?
他是躲在桃花芯里的一个很懒、很懒的精灵,小爪、桃子、混沌,他们商量好,这次要一起从地道里出去。

离开睡城。

桃子听到小爪这么说时,眼睛睁得跟皮球那么大。
他知道精灵离开睡城是很危险的,先辈们教导精灵们不要接近外面的人类,那是一种很奇怪、也很狡猾的种类。

小爪:“桃子,现在离七月还早嘛,我们一起去,赶在七月之前回来就是了。没人会知道的。”

小爪又捏了一把混沌,让他支持自己。

混沌大声地喊“疼”,提着小爪的翅膀问道:“小爪,你干嘛捏我?”

小爪:“混沌你真混。”

桃子:“那好吧。小爪、混沌,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

于是,桃子也跳上混沌的肩膀,跟小爪一样把身子埋进混沌厚厚的毛发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混沌从桃花巷子走回到莫忘街,再从莫忘街走回到爪哇岛糖果店,混沌又跑进糖果店,抓了一把休休糖,忘忧糖,还有精灵们最爱吃的小米粒糖,芝麻疙瘩糖。

三个好朋友下了地道,离开睡城了。

——————————————————————

又,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开始写混沌、小爪、桃子,这是我在一闪念间得来的名字。或许《佛兰德斯的狗》给我很大的刺激。

我似乎不能忍受悲剧。
竟管那只是关于帕奇的悲剧——尼洛是个绘画天才,却在鲁本斯的脚下停止呼吸。由此,我想奥维达是深刻的。

婷在写字台上用榔头敲山核桃吃。
她就是我的小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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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5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卖草莓的阿修

每个故事都需要额外补充。因此,我先补充下午刚想到几点:

混沌是没有五官的,所以他可以随时醒来,不必像睡城里的人那样睡到七月。
而睡城里生活着的是受了诅咒,不能保持记忆的人类。

小爪和桃子虽然属于不同的精灵族,但是都有相同的致命伤,也就是精灵族的三个规定:不能接触水;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名;在睡城以外的世界使用精灵法术不能超过三次。

第一,精灵是溶于水的。第二,精灵若是说出自己的真名,就再也找不回通往睡城的地道。第三,在外界使用精灵法术超过三次,精灵会变成人类。

————————————————————

混沌带着小爪、桃子离开睡城不久,就看见前方有一片好大的草莓田。你觉得很奇怪,对吧?因为混沌没有五官,怎么可能看得见呢?

其实呢,混沌也有类似眼睛的器官,它长在乳头上。
而且混沌每日里都是靠肚脐眼儿进食的。听觉器官则藏在胳肢窝里,一般人是看不见的。

这时,小爪探出脑袋,盯着草莓田前的指路牌说:“桃子,你看!往这边走,就是草莓屋了。”
桃子一听,满嘴的口水滴到混沌的毛发里,混沌觉得身上湿乎乎的,于是伸手把胖嘟嘟的桃子提在手上,使劲地晃了晃。
桃子大叫着:“混沌,混沌,我不流口水了,求求你,把我放下来吧。”

小爪在混沌的肩膀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桃子已经缩成跟松果似的,从混沌的胳膊上,滴溜溜地滚到左肩,又钻进混沌的毛发里,轻轻地咬了一口。

混沌:“好啦,我们出发去草莓屋。”

小爪唱着野草莓之歌,桃子在一旁哼咻哼咻地喊号子,混沌呢,一耸一耸地往前走,他实在是太胖了,而且全身长满七公分长的毛发。

唔,三个好伙伴就这样走啊走啊,在日落之前,终于来到了草莓屋。

卖草莓的阿修坐在草莓屋前,看见一个野人走了过来,心里好害怕,于是起身躲在门背后,又因为好奇,时不时地溜出眼睛看看混沌。

混沌的乳头……不对,应该是眼睛眨了眨,对着门背后的阿修说:“你好啊,我来买草莓。”

阿修:“你拿吧,只要你不吃我。”

“哼,混沌他不吃肉。”小爪从混沌的右肩膀上站起来,大声地说道。

桃子则晃了晃自己的水桶肚子,附和道:“我们睡城的混沌,是天下最最好的人……”

阿修没等他们说完,就从门背后跳了出来,指着混沌没有五官的脸说:“不对!不对!他怎么能算人呢,人有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可他什么都没有!”

混沌焦急地说:“我有!我有!我的乳头就是眼睛,肚脐就是嘴巴,胳肢窝里有耳朵,鼻子嘛,就是我的皮肤。它们能看、能吃、能听、能嗅。”

阿修又有点疑惑地说:“可是没有人是这样的啊!”

小爪有点厌烦地回答道:“谁说人一定要长成你那样啊……快点给我们草莓。”

阿修转身从草莓屋里提来一篮子刚采摘的新鲜草莓,让混沌、小爪、桃子尽量地吃,这三个好伙伴吃得像抹了草莓酱似的。

一直吃到把肚皮顶在窗棂上。

唔,那个肚皮是桃子的。

小爪:“混沌,我们带钱了吗?”

混沌:“没有,我只带了糖果,要不我们分点给他吧。”

小爪:“那好。喂,卖草莓的,你叫什么名字?”

阿修:“我叫阿修。”

小爪抓了一把糖果递给阿修说:“喏,这是我们的钱。”

阿修楞了楞,推开糖果,然后怯生生地说道:“我不要你们的钱,我想知道你们去哪儿?”

桃子一听,赶忙插嘴说道:“呀哈,我们在周游世界。”

阿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又惊讶地看着小爪,问道:“真的吗?”

小爪:“大概是吧。”
混沌也耸了耸肩膀,于是,桃子的肚皮顶到了窗棂上,一骨碌地滚下肩膀,滚下胸脯,一直滚到混沌的大腿,才使劲地抓住一根毛发,爬了回来。

阿修:“那你们可以带我一起去周游世界吗?”

刚爬回肩膀的桃子,喘着气问他:“那你都会些什么?”

阿修急忙回答:“我会采草莓。”桃子哈哈大笑。

混沌:“唔。这真好。”

桃子:“对哦,混沌就不会采草莓。他伸手一摘,草莓都成草莓汁了。”

小爪:“好吧。我叫小爪。”

桃子:“我是桃子。”

混沌:“唔。混沌。”

阿修高兴地说:“那今晚先住在我这儿,我姐姐正从草莓田里回来,她做的草莓米饭,可好吃了。”

说到吃的,桃子又流出口水来。

混沌把桃子提出来抖了抖,只见扑簌簌地掉落许多晶莹的水珠,精灵的口水,很像清晨我们在叶子上看见的露珠一样,晶莹剔透。

小爪一想,天色确实有些晚了,再往前走,也不知道能否找到落脚处,虽然他们都习惯了在森林中落脚,不过偶尔住在人家里,也是极其新鲜的。何况,阿修明天就要跟他们一起周游世界了。

就在他们唧唧喳喳聊天的时候,阿修的姐姐阿宝回来了。她取下花边小帽,把装满篮子的草莓,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
看见阿修的身边站着一个野人,不由地叫出声来。

阿修慌忙跑到姐姐身边,说道:“阿姐,阿姐,他是混沌。没事的。他们是从睡城来的。”
阿宝还是有些紧张,毕竟长这么大,她从未见过混沌这样的。

不过混沌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只要你稍微跟他待上那么一会儿,你就会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就像远古的瑞兽,可以净化万物的恐惧。

这天晚上,混沌、小爪、桃子他们吃到全天下最香的草莓米饭。然后,跟阿修一起躺在宽宽的棕榈床上,睡了。


十五 夜

冰凉的子宫。

抽象的画作。

毛豆从上海带回来的日本巧克力,还放在她家的冰箱里,持续冷冻。就像若干年后,富士山成为海底隧道,东京只是打捞文物的现场。

先把他们撇开不谈。

孤独者可以放纵自己寻回一些失落的金币,虽然它们不属于同一个年代。

我打电话问父亲:“中药第二次煎时,要加多少水,烧多久,太苦了怎么办?”
一个孩子所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由父亲来指点。

这是正常的。

男人的成人礼,来自父亲的教诲。罗伯特·布莱,确实把握了重点。

我们缺少父爱。
于是,患上幼稚病。

深夜,爱德华·蒙克捧着他的脸,尖叫的神情似乎在一场车祸中模拟,血红的画布浸染着某个黄昏——蝙蝠群体死亡时所喷射的血液。

浓度很高。

以致你的眼里可以飞出千万只同样的蝙蝠。

在荧屏上排列出相应的几何图案。

虽然恐惧。
也很快意。

在婷回学校的时候,我撩起帽子,行走在有或无的鬼蜮,常常看见光脉流淌在城市的罅隙里。

有人坐进河中,倏忽不见。那些光怪陆离的事物,总会击中某些特殊人群,他们虽然少数,却时常是智者。比如,我的一位朋友,甚至能料定母猫肚子里怀的是雌是雄,结果分毫不差,屡试不爽。

又,夜。像最后一只白色蝙蝠,被吊挂在瞳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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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7 22:45 | 显示全部楼层
绝妙文字,世上难求.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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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8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生不就是梦一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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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8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提读这样的文字,我一口气读完后,感慨很多。文字慧根强,看透世事,也剖析内心。字里行间有着一种灵性的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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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8 19:40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字深刻,内涵丰富
句句露出笔者的写作功底
同时也看出笔者是一个冷静的思考者
美中不足是整体文看来有些散
建议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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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8 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字塑造性强,语言富有个人特色和风格,在思考中显示出一种冷峻。同意牧歌悠扬,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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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8 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黑子斑竹真是有容人之量啊。哈哈。
当然大梦圆觉录,没有线索,要说线索,就是我。我就是线索。随形化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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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8 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写法很独特,在世事中参悟,挖掘人性深处的本质。

喜欢这样干净、内敛,充满思想的文字!

问好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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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8 23: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七夜木犀 于 2007-3-18 20:04 发表
呵呵,黑子斑竹真是有容人之量啊。哈哈。
当然大梦圆觉录,没有线索,要说线索,就是我。我就是线索。随形化意罢了。


不明白木犀说什么了。作者本身就是线索,作者本身就是讲述者,很有意思的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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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9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恩.往事不堪提,提之伤人心.为人孤且僻,行人侧目之.
  黑子青眼看,我却翻白眼.阮籍有能耐,裤衩挂中天.

呵呵。不是诗的油嘴滑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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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9 0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去你的博客看全的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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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9 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核桃夹心煮蛋

在找房子的时候,婷生了好几回的气。
不过,一切都搞定了。房子就在中医院对面的小区里,离报社不远。从下个星期一开始,我就是实习记者了。

今天恰好是“三八”节,晚上陪婷去逛乐购,她说要给我煮核桃夹心蛋。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逛街。就像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在书店。

两个人在一起,确实会多出许多口角。
而我又试图避免这些口角,婷却很敏感地在我的话里挑出许多毛病来,战争就是这样开始的。
双方似乎都是无意的。

她细细地将核桃剁碎,然后,搅拌鸡蛋,倒入核桃,再加些冰糖,放在火锅上烧。我们的生活跟儿时过家家似的,总有幼稚的地方。

或许,总有不为人知的、尚能坚持的天真的一面。

而时间不能饶恕我们的怠慢。

我们过于看轻它了。

十年以后,我是否还能写诗,我是否还能如十年前这般文思泉涌?我想,我不会了。那时我已经是个父亲,我只会抱着我的孩子,给他讲一些温暖或者悲伤的童话,哲学以及诗歌,慢慢地被生活取代。

虽然生活可能也是哲学,或者诗。

但是大多数人,包括我的父母,他们的生活,只作生活看待。甚至不涉及任何理想,只关系到每日里的柴米油盐。

那时,婷围着围裙,在厨房里鼓捣她的新式菜肴,我翻翻报纸,眼镜的厚度逐渐增大,即使摔在地上也不会破了。

不过那时,我和婷都已经过了“摔不破”的年限。

一对如璧玉般的老人而已。

我想,就是这些让人觉得万般留恋,毕竟我们将厮守一生,无论你我谁先离去,要保持微笑,都很困难。

我想说的是,唔……我爱你,婷。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十七  搬家了

终于搬家了。

结束了近乎一年的隐居生涯,现在开始,从报社白手起家,赚钱养嘴巴。上标跟他的女友一直帮我搞定新窝,狭小的空间,也显出局促中的温暖。

婷不仅在搬家前整理好东西,而且到了新居,也是忙前忙后。以前是我的生活,现在是我们的生活。

在角落里堆了近两千本书,这是我最喜欢的坟墓。

我通过老施找到红药,再通过红药去找老芒克,像蜘蛛一样通过蜘蛛群,寻找伟大的飞行者。

自己也在不停地写诗,写较为短小精悍的诗,冰夕一直在阅读,并且有所批注,实在是我的福分。
另外,我努力地开始写报道,婷教会我许多与人相处时应该注意的礼节。

下午回骆家塘,结算了房钱。
抱着心爱的饮水机,蜗居在小屋里不停地敲打键盘,写诗,下电影,聊天,生活总是顺向行驶。

我的孤独越来越浅。

浮出水面呼吸。

07年1月25日稿费35元,今天才收到。虽然开心,也难免觉得害怕,怕像尼洛那样被赶出来,从此无处可去。

很多朋友,渐渐地变成符号。

又渐渐地通过符号的频繁使用,又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写稿子的日子,虽然很枯燥,就像小屋的空间一样,在夏天会面临枯燥期。

两边住着许多“诡异”的陌生人。

钻在钱眼里的人群。

总是面色铁青,连笑容都打着奴才的记号。我看着从钱眼里探出身子的我和婷的相片,天生一对,不幸落入尘世般的无辜。

HOHO。搬家后,我又只剩三百块了。哦,父亲……



十八 人生如苍狗

老杜在他的《可叹》里写道:“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为苍狗。”

可见人生何其扯淡。

连日来,报道写了一又三篇,自然胡Sir没少教,主任多提点,一任晴雨,写来不黏糊。

话说我老婆考上研究生,窝在学校里赶论文。导师说了,以后生活费,由他出。这对我又是一大鼓舞。

士气大涨。

非要混出个人样来不可,起码一心上岗,二话不说,三餐可继,四体尚勤,五谷能辨,六神常闲,七饼劫胡,八条放铳,就(九)是无心,实(十)在难受。

唉,人生如苍狗。

最终被一只墨笔东点西点,成了斑点狗。

后来,我终于抽准机会,继续轧马路。从兰溪门,轧过通济桥,再轧八一南街,再轧双溪西路,整整一个多小时,完全被轧路的感觉充盈着,满足着,落叶踩着我的脑门,也是轻微的,可爱的。

到了宿舍附近,买了两张永康肉饼。

这时想起永康的云端跟小嘎来。前者是侠女,后者是浪女。别误会,侠的意思是够哥们,有事开口,无事骚扰。浪的意思,是开放,开是开啤酒尽管喝,放是放东西随便放。

至今我还惦念着永康方岩那里的算命先生。
虽然我没有钱付他的卦金,但我还有命替他挣点卦金回来嘛。

又,下午在路上给离骚止痛打了个电话,打听江一郎跟杨邪的电话,为了了却一个哥们的心愿。

他喜欢江一郎的诗,就像蜜蜂喜欢花蕊一样。

后来你问我,止痛的止是不是别字?
我摇头叹若干息。唉,惟屈平之离骚兮,尚能止痛。

再这么一涂抹,连斑点狗都被折磨成黑皮狗了。



十九 词语

世界上有三件近似同等难度的事情:写作,便秘,难产。

这是我在午夜零点洗脸时发现的一个秘密。我的脸盆是康德拉牌的,不由地想起一个“蛀”名作家康拉德来。
他代表那些能够在人的内心深处啃出自己名号的一群以“蛀”成名的作家,其他的作家也很“注”名,不过是一开始赢得极端“注”意,之后只要按住ctrl、shift加delete“注”销即可。

早上在报社开评报会,沉闷可想而知。

人在开会开多了的情况下,都会掌握一套灵魂出窍的法术。我正在渐渐练习这一套求生的法术,一晃悠就飘到了警幻仙子的仙境里。

唔,其实我妙悟到的东西,有时比林清玄更加地玄虚。

比如,一个卑鄙的人会引发一千个人的卑鄙。当一个坏人作践死一个好人以后,那些好人的亲朋好友,一定会以百倍的耐心来作践这个坏人。

再当这个坏人也被作践死以后,加上好人早就死了,剩下的一些亲朋好友,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了。

所以,这个世界是非善非恶,或者你也可以说大善大恶。反正兼容两者,又偏离两者。不能至善,也无法至恶,悬在中间的人群,迟早会将自己的存在消泯于群体的自动转移中。

怪不得勒庞会将这些人称之为“乌合之众”,群体的无主性,导致非理性思潮,媒体的诱惑性言论能够牵引大脑中最为激烈的因子,产生暴动。

这个世界因此有了许多离奇古怪的规定。

比如猪年在穆斯林聚居地不能散发有关“猪全身是宝”的言论,这是破坏社会和谐,引发民族仇恨的大罪。

从此,闭口不谈猪,代之以“乌金”、“黑面郎”,又或“黑爷”。于是,东家养猪的与西家养猪的在市场上相遇,只能以“你家黑爷可好”互相问询。

完了。中午我点了一盘猪肉烩饭。

建议老板今年将一切有猪的名字的地方全部改作乌金黑面,这又让我想起武侠小说里有一把乌金血剑,原来只是把涂了猪血的剑啊。

恍然大悟。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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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9 12:24 | 显示全部楼层
思想深刻性,语言通透性,我想都是缘自一种所谓“苦路”上思考,或者说是痛或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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