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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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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水波
散文原创:夜唱 夜幕降临后,月亮便挂在树梢上。村打麦场里,男女老少围成一圈,静静的听说书人拉开历史的帷幕。一会儿激荡的鼓点声象千军万马朴面而来,一会儿优扬的板胡声舒缓悠长,象是诉说着秦香莲的冤情。说者如痴如醉,听者如痴如醉。
这是总在我脑海里浮现出的说书场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直温暖着我童年的论忆。
那时节,乡村还没有通电,晚上照明都是点煤油灯,乡村生活十分单调、枯燥,而越是这样,乡亲们对文文化娱乐的渴求就越强烈。要是村里放场电影,唱几天大戏。整个村子乃至附近村子,就都象过年一样高兴。放下手中的农活,穿上干净的衣掌,邀来亲戚好友到家喝上二杯,住上几天,共同享受那来之不易的文化大餐。一首童谣曾是乡亲们心情的写照:
拉大锯 扯大锯
姥姥家门唱大戏
接闰女 叫女婿
小外甥哭着也要去
但乡村毕竟贫穷,唱大戏放电影一年也摊不上一回。更多的时候,是晚上没事时围着老年人听说古,听他咬着烟袋锅,讲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还有,就是总盼望着说书的能来。
淮北平原上把说书称为唱大鼓书,说个书人不光说,更多的是用唱来讲叙故事情节。说书有两人合作的。一人专门拉弦子(板胡),一人边打鼓子边唱,很象现在的乐队组合,配合的十分默契。还有一个人的,没有了弦子,仅有一面大鼓敲起来咚咚直响。
书说起来大都不是一两个晚上,一部《呼延庆打擂》能唱上半个月。白天因为乡亲们有农活,一般是不唱的。大都等到天完全黑透后,说书人便很有节奏的先敲一通鼓,告诉人们马上就要开始了。每到这时,小孩子们便放下饭碗,一窝蜂的跑过去。家庭主妇们收拾家务也比平时麻利了许多,喂好猪,锁上门,三三两两的拿着小凳子结伴而来,围坐在说书人的周围,说笑着等侍故事的开始,享受着劳累一天后难得的清闲.。
说书人总爱念一首诗作为故事的开场白,都是通俗易懂的,我隐约记的几句:
天上下雨地下流 两口打架不记仇
白天吃的一锅饭 晚上还得睡一头
接着便点入正题,夹唱夹说着讲起故事。一会儿男,一会儿女,一会儿公子落难小姐救,一会儿奸臣挡道害忠良,听者渐渐物我两忘,随情节悲喜。
说书总是会说到夜里很久,记忆中我没有一次听到结束过。一开始挺有精神,后来便躺在母亲怀里睡着啦。醒来时天己大亮,正躺在自家床上,忙问母亲:“昨说到那儿啦,谁得救了吗”?母亲便装作生气的埋怨我:“见你睡着了,害怕你冻病了,就赶紧把你抱回家了,害的我也没听完。”
听说书也上痴,因故事情节一环扣着一环,总想知道答案,而有了答案又出现了新情节,周而复始,很象烦恼,挥之不尽。说书人也好在最紧张的时刻哑然而止,,让你带着焦虑,期待明天的到来。
那时说书人的报酬并不高,十几个晚上也不过每家两斤玉米,由村干部挨家收,主宿、吃饭也不讲究,找一户住房宽敞的人家,打个地铺就能睡,家里平时吃啥说书人就吃啥。
说书人走后,村里总会围绕所说的故事,讨论多长时间,也有记忆好的青年,常来上一段,可能缺少大鼓和弦子衬托吧,没终没有说书人唱的好听。
时间过的真快,现在电视己经普及,躺在床上就能知道全世界的事情。说书的场面早己在乡间绝迹,那深夜如诉如泣的声音,只能回荡在童年记忆的天空里。做为个人永久的珍藏。
夜色沉沉,月明星稀,鼓声伴着弦声回荡,一个男子在一群人中间高唱,一个四五岁大样儿童正在妈妈怀里倾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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