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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四川诗者作品联展欢迎您参加!
蜀中多大将,小兵当先锋.我先献丑了
仁厚路上的卡夫卡
来自远方的人
走进小巷的深处
四周的寂静令他心惊
像失魂人通向陌生的墓地
守灵的猫有一双鬼魂的眼睛
它藏在墙角,时而窜上屋顶
在某个暗处散发摄人的目光
仿佛听见死人的耳语
身体发福的女人
在收银台后面
望着满屋的鬼魅
神色困倦
书架上密密地排列
一方方紧闭的骨灰盒
等着你在某个时刻
打开它,去目睹
彗星划过的轨迹
始于言说,止于
灰烬。这就是生命
一次永恒的变形记
空空的椅子
强使你坐下来
用屁股蹭它的腿
用背蹭它的肋
死亡在不停地磨损
像磨一把刀子
别去碰那些书页
它太锋利,会割伤手指
灰天
十一月的灰天
倒扣在狭窄弄享的头顶
你坐在靠门口的沙发上
说着话,像直接
从眯缝的眼帘下穿过来
我聆听着,视线不断地
被巷子对面的衣店里
一个试穿毛衣的女人
所打断。你说“结构”
而我注意到那颗
竭力钻出领口的头颅
像蒙克的一幅画
你说“你,你。。。。。”
而我把下巴压得很低
我感到那个词
已反刍到喉咙里
在驼峰似的喉结上
打着滚,却吐不出来
在车棚里
这么多失去灵魂的躯壳
汇聚在一起
钢铁,塑料,和橡胶的坟墓
生活在这里获得了喘息
死一般的沉寂
目光缓缓掠过光亮的车把
坐垫上的裂纹,磨损的轮胎
缝隙里干坼的泥土
死和睡眠惊人地相似
如同生活与痛拧在一起
在只有一个出口的房间里
拥挤,碰撞,摩擦
阳光也不能照亮这里的晦暗
这么多面孔,睡眠和梦
焦虑,伤痛,幸福,失落
被锁在一起,静静展览
05.7.14
常常地
常常地一个人枯坐
抽烟,蓄积内心的空虚
就像时间常常地在不察觉中堆积
常常地一个人的枯坐
变成一种姿态,内心里
小小的蝉一次次玩起脱壳的游戏
常常地,他留意到自己的步伐
像一只狐狸在想像中与暗藏的猎人周旋
常常地,他在街上游走
却没有带上自己,就象众多的
声音里,常常地他分不清谁才是自己
常常地一个人空着手回家
常常地他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口
却发现忘记了钥匙
05.6.9
嗫嚅者
电话另一头的父亲
非常委婉地让我挂断了线
我接受,接受
而不是服从
我得面对一堵墙壁
并且不能言语,
不能哭,反诘和辩解
一只有力的手扭曲的耳朵
上紧来自权力警告的发条
“这孩子说话抖不清楚。”
我父亲说,用他的日常用语
而出自母亲嘴里的话更加有趣些
她说:“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
可我不,我只是一个嗫嚅者
习惯内心生活,自言自语
还有我的表哥,吴中华
一个小镇上的低微的无业者
憨厚,老实。生活像乌云一样
掩盖他的内心
我的舅舅,六十年代的半个知识分子
15岁离家,去外县小城上学
后来在那里娶了老婆,异地他乡
一个聒噪的家族使他患上失语症
我的母亲,在那个红旗喧哗的年代
过早的劳动荒废了她三年初中学业
后来嫁给一个军官。命令,服从
命令,服从。
婚姻像一场战争,写满
胜利者的话语
许许多多的嗫嚅者在我周围
活着,行动,极少言语
他们使我感到温暖
使我的心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保持完整
使我保持我的嗫嚅
使我用键盘,墨水和纸记下生活
05.7.15
尘埃
每天将我们包围其中
这些尘埃
细小的皮肤
每时每刻都在衰老,死亡
剥落。细小的精灵
被午后的一道光线照亮
像一段记忆
瞬间被复活
仔细聆听这些细小的声音
这些呼喊,沉默与尖叫
它来自于风,泥土
一片树叶,蝴蝶与蟑螂
一个人的碎屑
一段时间的灰烬
聆听并抚摸它们吧
一个人静静地感受
通过鼻和喉咙
通过微微张着的口
吸进又吐出
细小的尘埃一点点
融入呼吸
融入暗夜里的身体
每时每刻
无数的尘埃围绕我们
在光线中飞舞
在阴暗中被忘却
05.8.3~5
公捕大会
像一场盛大的节日
学校操场上闹哄哄的
主席台上戴大圆帽的人
对着话筒念着手里的文件
一些有趣的名字和事件的骨架
被高音喇叭无限地放大
台下的人群像片地蚂蚁
有的表情肃穆,有的三两个一堆
用触须交谈,有的独个发呆
用脚玩起地上的石子来
台上站立的一排人
双手被麻绳反捆在身后
胸前被挂着一面写着黑色大字的纸牌
都垂着头,仿佛颈脖不堪重压
藏起脸,没人知道他们的内心
一群学生早已呆得不耐烦了
被旁边的老师用严厉的目光
死死的摁在凳子上
操场边沿几个野孩子
在巨大的喇叭的声浪里
鱼一样穿梭,追逐着
玩着古老的暴力游戏
05.8.6
梁祝
两只蝴蝶
一只姓梁,一只姓祝
一只雄,一只雌
这当然是另一种表述
它带来疑问或困扰
那么是否回到原来
一段错位的爱情
一对小男女的情感纠葛
和两道门槛间的撕杀对立
起初就注定了结局
这和“每个人都是会死的”
一样乏味,令人沮丧
于是每个故事都在一波三折
每个人都在努力做秀
有人抚琴,有人做贼
有人挖鼻孔掏耳屎
有人做白日梦
有人铤而走险捉刀杀人
一段故事张开了网
里面许多人在哭在笑
而故事本身不动声色
一本书打开而后阖上
那么多血肉之躯
悲和喜,爱与仇
被紧紧地压在一起
然而又各自奔突
我看到许多的蝴蝶
许多的虫子
从门缝涌出来
05.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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