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非典时期的爱》

河东君

9.我惭愧地看了看胡侃总经理一本正经的西瓜脸

下午下班，本经理刚走出办公楼，正低着头看着脚尖思忖着寻找大舅子这个疑难问题的下一步举措时，胡总经理的叫声吓我一跳。我一看，他坐在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高级轿车里，只将光秃秃的圆脑袋伸在车窗外，活象一只画着人脸的褐色气球。
你6：30到湖岛大酒店201房间，咱们一块儿陪省里的领导吃顿饭！胡侃先生勿容置否的话音刚落地，小轿车就一溜烟地开出了大门。
我感动得站在那里直发愣，心想一定是省里的哪位领导又莅临指导本公司工作来了。上个月，省某某委的一位处长等一行八人（四男四女）趾高气扬地对本公司财务收支状况进行了历时两个星期的检查，我们的胡总经理连吓带累，十天内体重由98公斤锐减到82公斤，就在他老人家的体重准备下滑到80公斤以下级别时，那位姓严的处长向他反馈的检查结果让他不相信自己耳朵地喜出望外：贵公司的财务收支状况基本良好！-----据说这样的结果与财务部不成敬意地给每位检查人员一部带照相功能的手机有因果关系。不管这传闻是否真实，反正胡总经理的体重下降的事实是确凿的。那次检查过后，胡总突然变得幽默起来：上边检查，有利于减肥！看来，减肥的机会又来了。他前几天说，最近省委纠正大吃大喝不正之风办公室可能要来人。
我风驰电掣地赶到了湖岛大酒店250房间坐定后，一听胡总的介绍，才知本人的判断有时候也有不准确的时候。
胡总：小成，这位是省委组织部寻欢部长！
看着寻部长，我的眼前突然闪现出胡总经理办公室墙上条幅上的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伯乐古今有，岂能比胡君！嗨，今天总算见到作者了！我顾不上搓揉轰鸣作响的耳朵赶忙毕恭毕敬地对他伸出手：您好寻部长！
他握一下我的手说：胡总说你很能干，年轻有为！今天一看果不其然嘛！不但小伙子长得英俊而且…哎，胡总，听说小成同志还是个业余大诗人？
胡总赶紧接话：没错！他的诗写得可是飞云走水，可好看了！
哈哈！寻部长突然笑起来，那叫行云流水！不过意思一样！
胡侃的脸一红：寻部长，让您见笑不是？我对语文噢不，对文学从来就是一知半解！就象一个成语说的：拿出烂了的鱼充数！不过呀，咱们的小成经理的诗写得的确很好哎！上次文学院院长还想从我手上把他弄过去要他当一名灵魂的什么师来着。
我红着脸补充道：是工程师！
对，是工程师！他这不是挖本公司的墙角吗？别说是让他去当什么教工程的老师，就是让他当副院长也不行！我是一万个不答应！寻部长，我常听您教导说发现一个人才就等于发现了一笔财富！您说得真对呀！胡侃感叹道，噢对了，小成，这位是寻处长，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是寻欢部长的千斤！
听了胡侃先生的不但而且我差点笑出声来！胡侃先生当八十年总经理也弄不清不但而且这两个关联词之间的递进关系。我谦虚地向寻部长旁边的女士伸出手：您好！我叫成然！
你好！女士落落大方地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我叫寻梦！
握住她手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和温柔长几乎太像了！只是比温柔更显成熟和老练，年龄比她略大一些。想到这，我竟呆呆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寻梦疑惑地望着我说：成经理，你怎么了？
噢，没什么。我尴尬地坐了下来。
寻部长对胡总说：一看到年轻人，我就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啊！那时身上总有一股用不完的劲儿！来来来，动筷子！开吃！
胡总说：寻部长，我可要给您提意见喽！您深入群众也要听听群众意见呀！
嗯？寻部长用眼睛问胡总。
胡总笑着说：您走了一天的道儿，我看着您都有点儿心疼！您总得让群众给您敬杯酒吧解解乏吧？
哈哈…寻对欢部长大笑起来，老胡啊，你可真会说话！好好好，我接受群众意见！
见胡总给我使眼色，我赶忙站起来诚心诚意地对寻部长说：寻部长，今天能和您坐一快儿，我很荣幸！我敬您一杯！
好！这杯酒我喝！寻部长说着接过酒杯。
我又冲寻梦女士端起酒：寻处长，敬您一杯！
她接过酒杯犹豫了着喝了下去。她喝酒的样子和温柔真像！
寻部长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小梦，你从来不喝白酒的！今天怎么了？
寻梦狡猾地说：我今天遇着海州市著名的诗人了，高兴！想喝！您忘了，我也喜欢文学的！怎么，我就喝这么一杯小酒，爸爸同志，噢不，部长同志也要干涉？
噢哈哈哈…寻部长大笑着自觉地端起酒，算老爸同志说错了，按我们组织纪律，罚酒一杯！
胡总也端起酒：按本总经理的一贯作风，愿陪罚！
老胡啊！你的这种豪爽劲儿一点都没变！寻部长笑着说。
哪得看跟谁在一块儿了！跟省委组织部长在一块儿，我敢不豪爽！您要我把这瓶酒吹喇叭，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胡总说着拿起酒瓶就要张嘴。
寻梦说：胡总别这样！
寻部长故意说：吓着我的宝贝女儿，我可跟你没完！
好好好！我少喝点！说着把酒倒进一小碗里，和寻部长碰杯后，学着武打电影中英雄豪杰的样子，抑起头连洒带喝地一干而尽。
老胡啊，我真服了你了！英雄不减当年哪！寻部长用手指指着胡总说。
我用筷子把王八盖子给胡总夹过去：胡总，你别光喝不吃，您得注意身体呀！
胡总满脸的慈祥：小成啊，我就喜欢你这种对领导体贴入微的优点！是不是啊！寻部长，我今天可要给您提一个有违组织原则的难题：您以后对咱小成同志还要多操心啊！
老胡啊！你给我出的难题，我啥时候没认真对待过？我今天可是以私人身份来的！咱不谈工作行不行？寻部长埋怨着说。
胡总赶忙说：噢对对对，不谈工作不谈工作，来，动筷子！
就在我看着胡总津津有味地啃着王八盖子，想着他老人家刚才的话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寻梦女士在偷偷地看着我笑。我赶紧低下头，陪胡总吃起王八来。
我刚闻着王八味，胡总的声音就钻进了我的耳朵：小成啊，寻部长和本总经理今天可是第一次看到小梦，噢不，看到寻处长喝白酒啊！就凭这，我今天就要给你分配一个任务：拿出你全部感情，晚上熬个通宵，向咱们美丽漂亮的寻梦女士献一首赞美诗！
寻梦目光火辣辣地看着我笑着说：那我可不敢接受！
我偷看了她一眼脸一红，心说她真好看后思想马上就有点蠢蠢欲动：
你的目光醉着我的醉
我的心情美着你的美
用酒浸泡迷乱了的心
梦里也有甜甜的滋味！
……唉！本大诗人一见漂亮女生灵感立马就汹涌而至的毛病何时能痊愈呀！我皱着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胡总继续向我批示：不能叹气，不能有畏难情绪！小成啊！必须写！这可是政治任务！
妈呀！上纲上线了！我心说着又瞟了寻梦一眼，感觉又一股灵感直冲头顶！….
我用感觉雕刻你的美
你用感觉书写我的累
把爱的词典再编一回
累死了我也不想后悔
----完了完了-----痊愈不了！我再次叹气的时候看她的目光慢慢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好象在等待第三股灵感的喷涌。
只顾吃饭，半天没吱声的寻部长用餐巾一边擦嘴一边说：老胡啊，我可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了！要是有半点闪失，本部长可要拿你是问哟！
我有点莫名其妙地望着寻梦。
胡总没来得及咽下最后一口王八汤就赶紧回话：寻部长您就放心吧！下个月她走马上任就是！我要是叫您失望，我就是这-----
顺着他的筷子看去：原来是那个被他老人家啃得精光溜亮的王八盖子！
瞧瞧！老胡你跟我叫真了不是？哈哈…寻部长大笑起来。
胡总依然认真地说：寻部长！您放一百个心就是！我保证配合好她的工作！
老胡啊，说这话我可要批评你了！寻部长认真地说，是她配合好你的工作！你是总经理，她是副总！这可是组织原则问题哟！
妈呀！弄了半天，这位漂亮的女士是我未来的顶头上司呀！我迷惑的眼光停留在寻梦身上。
她狡黠地看着我，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似乎在问我：怎么？不像？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变得不规则起来：坏了坏了！灵感不知去向！也就刚才那几句了！看来政治任务不能全面成了！
我惭愧地看了看胡侃总经理一本正经的西瓜脸。

河东君

10.H蛋！-----笑什么笑？！


…烦您再派人从户藉登记上…噢都查了九遍了…要不再派…李家庄没有？那马家河…噢，也没有？…林家铺子去了没有？…噢去了？…那王家窑子还没去吧？…路太难走？…就这一个村子了，您看是不是…您问我要找的人是谁？那是我的大舅子噢不…您就别问那么多了反正不是外人…那我就谢您了…赶明儿请您到湖岛搓一顿…什么？洗脚？…成！没问题！…回见…我和云县城关派出所钱一串所长的电话说完时时喉冒都要冒烟了。我擦了把汗提起暖瓶后才发觉暖瓶它是空的。于是重新拿起电话：小樊吗？…我不找小叶！就找你！早上怎么没给我打水？锅炉坏了？好好好，给我买去吧！
放下电话后我心绪难平地对着玻璃板底下那张照片上正冲我笑的小家伙发起牢骚来：还好意思笑！温教授怎么也不给你穿件衣服？害你拿主席语录遮丑？就凭这一条儿就应该打你个小反革命！嗯？…你妈是谁呢？能把教授拉下水然后一不小心生下你这么个小杂种，还能和温柔称兄道妹幸福死你了！你老妈水平可以呀？至少比我老妈强-----我爸才是个农民！不过当时我爸领导你爸，你爸是臭老九当时劳动改造！我爸是贫下中农……唉，你在哪儿呢？你何时何地长大成人呀-----我未来的大舅子！…
您怎么知道我买的是大九子纯净水？…小樊又是两步半冲进来出现在我面前说，给你水，噢对了，我还给买了三小瓶娃哈哈酸奶准备给小叶,她昨晚好像哭过，我想哄哄她要不人家看到还以为我对她…
我虽然心头一紧却还是装着若无其事地问他：怎么？她哭过？
小樊认真地说：我一上班，就感觉她不对劲，却又不好意思问。后来我想起了你的教导：在一起工作就要互相帮助互相关心，于是我就给他讲了个万荣笑话，讲完了，她不笑…
我话：后来呢？
他说：后来我就又讲了一个笑话，她还不笑。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说…后来…
后来我就不讲了。小樊认真地说着为我拧开纯净水盖：成经理您喝水…
噢，知道了。我喝了一口水后居高临下地对他说，斯仁呀，你最近表现不错嘛！知道关心同志就是个不小的进步！我以后到胡总那儿多提提你，胡总就喜欢心地善良的比如我…抽时间写个入党申请书…什么？不会写？…你照着小李的抄一下不就结了？好好干！噢对了，让叶小凡到我这儿一下……
他表态向本人看齐并说了一句谢谢经理后忍着激动走出了门。刚出门他的歌声就传了回来：GCD好GCD好，GCD是人民的好领导…小叶我给你买的娃哈哈经理叫你！

河东君

我问叶小凡：遇烦心事了？
她低头小声说：没什么？可能是…想家了，我好久没回去了。
是应该回去看看。我看着她说，这样吧，我明天给你弄辆车。
不用了经理。她有些感动地说，我还是坐火车吧，路挺远的，再说…你给我找车，转出去也…不好…
我一想倒也是。于是我说：那你路上小心点儿！
谢谢你，我知道。她看着我的眼睛。
她注视着我的短短的瞬间，我猛然感觉她的眼睛里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忧伤，这种忧伤是那样清晰地印在她的似乎已不十分明亮的双眸间；她的眼睛里好像还隐藏着一种渴盼，那种少女特有的让人望而生怜的渴盼！
我好想让她坐下来，以大哥，不，以长者的身份一听她的倾诉，但我没有！
因为此时的我是她的领导！我只能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时期多关心关心她了。想此，我的心里略微平静了些。于是我说：小凡，你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我想我会认真对待的。
她走后，我异常的烦燥。我不知自己怎么了。就因为和她有过…不，不是，至少不完全是！就因为她漂亮迷人？也不全对…她是个好女孩儿，虽然她曾…但那不是她的错，那是我们这个社会的错！想到这里，我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里边空了。我又看到了玻璃底下那张发黄的照片，于是将香烟盒狠狠地地扣在了那傻小子的头上（这次我没称他为大舅子）：
H蛋！-----笑什么笑？！

河东君

11.我丢下报纸气势汹汹地走出办公室

站在二十层楼高的办公室的窗口向外望去，透过灰蒙蒙的天空，被白色盐池包围着的奶头山时隐时现，就像是压在一张巨大的白布上的坟茔，而漂浮在它周围的云雾仿佛就是这坟茔里飞出的灵魂。我不禁想起刻在“乳头”上的那两行字：先生祭天地兮取忠义，皓皓洁水兮鬼神泣。
温斯教授，你好吗？学生再次祝您安息了！正是您冥冥中的指引学生才能和您的女儿相识在您的身边，并能象您所希望的那样相爱，我会好好呵护这份爱的，您放心吧！温柔虽然此刻不在我身旁，但她的爱在我身边，我会一心一意地等她回来的。噢对了教授，您生前怎么从来就没跟学生提起过您还有个儿子？您知道吗---此刻他正着在我的办公桌上读毛主席语录呢！那小子一点儿也不像您---您从来就不那样咧着大嘴笑。学生想问您一句让您难堪的话（要批评就托梦给我吧！）：您是不是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过程中，意志不够坚定思想不够纯洁耐不住寂寞一不小心误入歧途走进高梁地莫名其妙地给温柔弄了个哥？我真佩服您的勇敢！我长这么大，最佩服的就俩人：一个我妈一个您---我妈敢冲破世俗义无返顾地嫁农民为夫，您敢冲破牢笼不加考虑地娶村妇作妻！现在倒好！您一狠心走了，到那奶头山上放眼全球去了！把难题让您的宝贝女儿转交给我，害得我到处托人搜集情报还让钱五串所长的手下鬼子扫荡似地一个村一个村地挨着过，到现在也不知您的少爷在哪个地道里钻着！比本位登还难找！学生虽没有关老爷那样的忠和义，但至少每年都会在您的祭日去看您，比您那找不着地址的儿子强多了！不过您放心！学生一定要完成您的遗志，挖地三尺也要把我未成年的大舅子给找出来再监督他在你的坟头磕上二十个响头直磕得头破血流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本大官人向教授表完决心后转身走到桌前从玻璃板底下抽出那张照片说：要不是看在教授和温柔的面上，我才懒得找你！我情愿没你这个大舅子！
刚把大舅子塞进裤兜，手机就突然响起：是老B来的。我按了一下拒绝接听准备拿办公电话回时，它又响了。于是我拿起就冲他喊：你什么人你是？不打我办公室你给报手机费？
老B说：我不急是着急吗？老C回来了！
他没死？我没好气地说，那就好！我正准备和他打官司呢！
老B说：唉呀！怎么回事你们？不至于吧？我可告诉你呀，情敌之间的矛盾法院一般不管！再说人家温柔不是把你们俩统一给蹬了之后飞到大英帝国玩老外去了吗？
你少他妈侮辱人家温柔！我冲他吼道。
老B依然理直气壮：哎哟急了不是？犯得着吗？她一下抛弃了我俩哥儿们我心里服气？我这人就这穷德性！---抱打不平老也找不着点儿！算我说错了行不？哎，我可跟你说啊，我现正在老C报社院里头，老C昨天一下飞机就支持不住让人抬医院去了，今天刚一好转他说怕非典死活不在那儿呆回到报社，这不他现还正在他们医务室里头呻吟哪！咱都是哥们儿，犯不着为女人的事…
我叭地一下扣了手机骂老B的同时捎带拿起老C来：你这种不知羞的玩艺儿还有人为你保驾护航！老B这货简直分不清敌我。我叹了口气后我拿起了报纸。不看不要紧，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报纸上又是老C的消息！
（本报特讯：我市著名诗人兼我报著名记者老C已于昨日回到我市。虽然由于非典原因未能进入英国境内完成采访任务，但他的精神…值得欣慰的是，他已通过我国驻英使馆得到那位不幸女士在伦敦的确切地址…）
妈的！到现在你还贼心不死！我看着报纸上老C两个字恶狠狠地说，好，你有种！本人还没有撤销到法院对你起诉的决定！不行，我得到报社看看你的熊样去！顺便把温柔信上写给我的甜言蜜语让你过目气气你然后对你说：后天到法院报到！
我丢下报纸气势汹汹地走出办公室......

ke_ke_lingmeng

生死相依同兄同弟，祸福共担一心一意！

有才。
这文字，看着有趣，提一提

河东君

谢版主欣赏!

凤凰影子

看到第六章，很的意思，语言风趣诙谐，人物活泼可爱。

盆栽菩提

欢迎继续

盆栽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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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栽菩提

欢迎继续

凤凰影子

一口气看完了，还有下文吗

河东君

谢谢您的欣赏和耐心。早上好。下文随后发。

河东君

12.报社大楼

十八层高的报社大楼，就像是一个突然从河水里冒出来的装模作样地傲然屹立于护城河南端的巨大的水怪：楼顶上圆球体造形恰如它的脑袋，脑袋下方用蓝色玻璃包装着的上身鱼鳞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叫人感觉好笑的是缠绕在其“腰部”的那条异常醒目的标语横幅就像是它的红色腰带！更奇特的是腰带以下的部分被凹进去的一行垂直的窗户一分为二，恰似水怪的下肢。许许多多类似这样的建筑鳞次栉比地将护城河围了个严严实实，成为海市的一道怪异的风景。

据说这是十年前海州市的某一文化品位颇高才思颇为敏捷头脑极易发热的政要考察了世界著名水上城市威尼斯回来后灵感闪现的结果。虽然护城河的水量变得越来越小水质越来越差百姓对此议论越来越多那些建筑让人觉得越来越不顺眼，但这丝毫不影响那位政要的光明前程------据说他又到了另一个更大的城市搞规划去了。

本大官人绷一脸不顺眼的面孔代表人民群众发着满腹牢骚的同时骑着破自行车绕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建筑群顺时针行进三分之二圈后到达报社门口（逆时针可节省三分之一路程，但那边因拆楼过不去）。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水怪：怨不得老C变得差一点精神失常，这都是你老人家对这小子庇护的结果呀！在你的肚子里能生出忧国忧民的好虫子？鬼才信！“腰带”上金黄色的大字似乎是老C们在代表舆论界向各族人民表决心：以笔为枪以报为盾把防非斗争进行到底到底再到底！！看此，我情不自禁地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将脸上的气势汹汹捂了个严严实实：好担心老C的斗争还没进行到底他自个儿先到底了----他不正犯病吗？谁知是不是非典！这医院真是的！也不隔离这小子仨礼拜！
我的自行车后轱辘还在大门外，一声恶狠狠的吼声差点儿没把我吓爬下：站住！！
身着不知从哪儿借来的黑色戎装的门卫老头儿手舞爪牙棒横眉竖眼地向我冲来：干什么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专门编党报的地方你小子也敢这么横冲直撞？把口罩拽下来自行车放一边儿登记！
报社咋都是这些个人！妈的！对本大官人也太无礼了！要是在本单位发生如此有碍鄙人观瞻无视经理尊严之事非让你自个儿到垃圾箱里找双玻璃小鞋给自己套上还得说上一句好舒服！但一看到鼻尖下边的铁刺儿，我只好忍气吞声地放好自行车摘下口罩在他老人家牵引下进了门房。
哪个单位姓甚名谁年龄几何族藉贯藉结婚与否党外党内地问了一大堆事关国家机器安全的废话后他老人家终于问到了主题：找谁？
我谦虚谨慎地递上一支烟：大爷，咱海州市的那些警察要都像您这样不畏权势不徇私枉法不放过一个坏人那咱大街上行走的基本上都是雷锋我一点儿都没夸张！真的！您老抽烟！
老头笑着笑着就放松了警惕还表扬我：你摘下口罩后越看越像好人！
噢对了大爷我找老C，他不是刚从英国机场回来吗？我说。
老头儿抽了口烟又警惕起来：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噢他是我表哥。我笑着说。
怪了，今天怎么找C记者的都是他亲戚？老头儿疑惑地说，噢对了，他在隔壁医务室输完液后让俩人给抬回宿舍了。
我又给他递了支烟。于是他老人家无微不至地给本人指明了老C的窝身之地：你表哥在后边那幢楼上三层楼梯口女厕所对个儿住着！
我说：他搬了？我上次来找他他还在四楼垃圾箱对面住着呢。谢您了大爷！
老大爷抽了口烟慈祥地对我摆了摆手：去找你表哥吧！我一看你就不像坏人！

刚走上那幢楼三层楼梯，就听到老C半死不活地说着人话：夏编（他将夏字念平声），我让领导失望了让全海州市的女读者失望了没完成您交给的神圣使命！我好恨自己呀！…
夏编（报社社长兼总编）：我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不要难过…其实你已经尽到了一个党报记者应尽的职责和义务，为了千千万万个女同胞不怕戈壁沙漠不怕汪洋大海历尽艰难险阻……..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保养身体以便为党和人民…
随后便是老C几乎有些悲痛欲绝的声音：社长啊，有您这句话，我以后…头可断血可流…您让我到伊拉克前线去跟踪萨达姆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你比水均益还勇敢！他在巴格达周围转了一个月都不敢去找萨达姆坐坐别说给人家照相他一定是怕共和国卫队！我只能对你说一声：C哥---您是好样的！没给咱哥几个丢脸----小A无比崇拜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这小子也在里头！我真想马上进去煽他一耳光！
老B的声音让本大官人的身体发酥的同时还想在他的胖脸上加上一耳光：老C，别太难过了，你是咱哥几个…不！是咱全海州市所有有正义感的人民群众的骄傲！我代表全市的女同胞感谢你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你比老D强多了，那小子是个小心眼！你说是吧夏编（他也把夏字念平声）？小 A把毛巾拿来让C哥擦擦泪一说你的好就流泪C哥真是…
听到这儿我把右手在屁股上抹了抹恶狠狠地走了进去：老B！…
D哥，我就知道你会来！小A停下正在为老C擦泪的手一脸英明地说。
老C两眼红肿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老B说了句来了就好后赶忙对夏编：这是我和老C的铁哥儿们是吧老D…
夏编扶了扶脸上宽大的眼镜对我说：认识认识！著名诗人小D嘛！
我瞪了老C一眼和夏编握了握手：夏编您好！
夏编使劲地抓着我的手说：小D呀，我可是好久没见着你的作品问世了！再出新诗集记着寄我一本！去年我们发了你一组宣传你们胡总经理带头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长诗，社会反响非常大嘛！胡总请我吃了五次饭还说心里过意不去。你们胡总可真是个好人！噢对了，你随后能不能再写一首叙事长诗向广大群众和热爱本报的读者宣传宣传C记者的英雄模范事迹…
我看了看又在擦泪的老C说：您说到晚辈心坎儿上了夏编！我正好准备给他写一个东西…不过不是诗，而是…（我差点儿把起诉书三个字说出来）。
那我们可优先采用喽！你放心-----稿费从优！头版头条！他说着扭头又安慰了一下老C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用不多久你们这些小青年就会超过我们这些老朽的！我从你们身上看到了祖国的未来！
他老人家满怀期望的目光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定格了两秒钟后信心百倍地走出了门…

河东君

13.老C啊地一声昏了过去

夏编后脚刚出门，老C突然麻利地跳下床来：老D，我还准备打电话给你来着…小A，快给D哥倒杯水…
他的举动让我们三个同时目瞪口呆！
老B说：C大记者，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刚才还无精打采病病入膏肓怎么转眼功夫就生龙活虎回光返照了？
老C一脸诡计地对他挤了挤眼：刚才不是领导在吗？知道吗，这叫一个人儿演双簧-----哭笑说唱都凭咱这张脸！您别说，还真对得起咱这张脸！要不我们尊敬的社长大人能当你们面亲自答应给我多补助1000块钱？…嘻嘻…晚上我请客！鸡头聚饭店怎么样…哎呀我怎么有点儿头痛…哎哟…
小A马上回应：别一提请客就装啊！就这么定了！那儿的小鸡头嚼着真他妈爽！要不我现在就定个座儿？你说呢B哥…
老B也来了精神：咱哥四个吃他个鱼死网破满地鸡毛喝他个醉生梦死人仰马翻！久没聚了是吧老D！
我没理会小B，只是沉默着恶毒地盯着老C。
老C低着头对我说：
别这样温和地看着我好不好？我浑身都快起鸡皮了…其实要不是哥儿们过来关心体贴我我不知还要在悲哀里徘徊多长时间呢…一想到温柔我就…唉！不说这了……老D，虽说咱哥俩以前是情敌可我昨天一下飞机就忘了恨你老想你好…再说人家温柔不是还没正式和你确定那种关系就出国了吗…再说我不也是想借机到外边儿旅游一次吗…噢对了在伦敦机场一个小洋妞对我飞眼来着…..哎呀…我又有些头痛…
痛你妈个头！我一把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你他妈什么东西！我他妈真想揍你！
老B睁大眼睛装傻：别价哥儿们！我可不擅长拖架更不擅长在哥儿们面前见义勇为啊！至于吗！不就是…
不就是你妈个头！你知道个屁！我咬牙切齿地冲老B说，你也不是好东西！你刚才在瞎编跟前瞎编我什么了？别以为我没听见！-----谁是小心眼儿？
小A在一旁帮老B的腔：我说成哥，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你们俩谁幸福咱哥儿们都跟着幸福…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一边耗着去！没你什么事！
我可胆小啊！老B你可得作证啊，他们俩要真弄出个人命来可没我什么事啊！老B你也离他们远点儿小心伤着自个儿！小A假惺惺地做着好人。
老B火了：什么人呀你们！为个那点破事儿就他妈在自家兄弟面前动手动脚还想把我和小A也牵进去？不就是个女人吗？
小A说：就是！三条腿的母鸡找不着两条腿的女人满街都是！
我今儿倒想看看你们哥俩的少林迷宗武当哪个更好使好让我也跟着学几招下次咱英雄救美没准用得着。动手呀！这地儿不太宽敞要不咱到外头操场练去？噢，那就打呀！怎么不打了？老C，那不是凳子，老D，给你-----我这儿有水果刀！他煽风点火地说着气呼呼地将别在腰上的钥匙串取下摔到桌子上。
老C呀老C！你他妈什么玩艺儿！在报纸上拿温柔开涮暂且不说还他妈耀武扬威地在你们的破报纸上颠倒是非造谣生事言不由衷地侮辱本人人格利用那点儿可怜的职权发挥小报记者特长行小人之能事瞒世人之耳目欺世盗名沽名钓誉愚弄天真可爱的女性读者隐瞒不可告人的事实真相你真乃言而无信不知其可行而不端不可教也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说着把那张报纸从裤兜里掏出来叭地一下摔在了桌子上。
小A小声地说了句D哥口才真好后赶紧拿起报纸。老B也赶忙说了一声不错后赶忙将头凑了过去。
就在我准备继续发作之时，小A这货不失时机地大声朗读起报纸上老C的“作品”来：
——记者近日对我市战斗在各条战线上的99位女士进行了跟踪调查。......之所以提出如此沉重的话题缘于一位朋友的现身说法（这位多情善感的诗人朋友曾是记者本人非常要好的朋友—编者注）。这位朋友刚刚被其曾同居达两年之久的女友抛弃（即前述未婚者）。女友离开他时，只给他留下一张字条：我走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当我自身应享受的快乐和肌体的幸福得不到满足时，我只有选择离开-----亲爱的，你不觉得你身上的雄性荷尔蒙少了点儿吗？-----这是多么无奈的呼喊呀！这是多么令人感慨的醒悟啊！记者在钦佩该女士果敢地做出正确选择的同时，又为我的这位朋友感到遗憾和痛心！……记者和这位朋友在一家茶社再次见面时，他在向我展示了省第一人民医院男性专科的化验单后大口大口地喝着西北狼啤酒，他似乎有些神质不清地说这有利于帮助雄性荷尔蒙的增加-----且不说这位朋友的说法有无科学依据-----仅从他近乎神经质的眼神中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崩溃了！……

我敲着桌子冲小A喊道：你他N的没完了！
老C难为情地说：我不是那意思D哥…
我一脸不服气：我不是你D哥！
小A说：哎呀急了急了！至于大动干戈吗？我说D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报纸上又没点你的名子你咋就对号入座了呢？再说…
老B铁面无私地着打圆场：咱在一块儿也这么久了，谁不知道谁呀？老C做的也有不妥之处！哎老D，咱们国家那些小报记者的德性你还不知道？刘德华都让人编过黄色笑话呢！别说你了。他们不胡编乱造信口开河报纸上都印什么老C他们吃什么呀？是吧老C？
老C心悦诚服地翻了老B一眼低下了头。
经老B这么一说，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气也消了一半。我似乎不认识地看了看他：别看这小子平时大大咧咧文化程度不高只认识人民币上那几个字可智商还行！有时候看问题还真有点儿一针见血的味道，比小A那小子强多了-----他除了在泡妞和光学方面出色以外其它方面几乎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想到这我翻了小A一个白眼。
老C 坐在床头小心翼翼地向我陪着不是：D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君子不言他人非你是君子我是小人还不成吗？再说我不也是想通过报纸一举成名然后调省报继续骗人吗？你看你还真生气了…要不我明儿再给你写篇表扬稿儿以正视听以观后效？D哥喝水…
我喝了口水说：老C，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像话了！差点儿没把我气死！我们单位人要知道那是写我我以后不娶媳妇了？你多会儿听我的雄性荷尔蒙不够成份了！要那样我还不得跳进护城河？我都准备到法院告你了！
你才不信你会告我！天底下我就知道你心肠第二软。噢，我妈第一你第二！唉，真的！我小时候九岁还尿坑我妈从没骂过我，过后老藏在茅房里心疼我的营养都让尿带走了瘦得好可怜！还说：没爹的孩子像个枣！我爸不是死的早吗？现在想起我都心酸。唉！老C说着说着叹了口气。
经他可怜兮兮地这么一说我还真软了下来，气又消了一半。我不禁在心里头埋怨起自己的老妈来：都是你生了我一副菩萨心肠！唉，没办法！谁让老C比自己还可怜呢------自己还有个老妈，他一岁丧父十二岁丧母。想到这儿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又快要在床上装病的可怜的C大记者激动地想过去给他揉背。
半天没有吭气的老B似乎想活跃一下气氛：老D，你刚才怎么进来的！那老头儿真他妈倔！说怕我有非典死活不让哥儿们进！我说了我是老C他叔才放行的！嘻…
小A说：我也是！哈哈…
老C似乎没听见。
我气愤地说：什么玩艺儿呀你们俩！沾本大官人便宜咋的？
老B小A同时说：怎么了？
我说：我对那老头说老C是我表哥来着！你们竟大我一辈儿！
老B小A同时笑了起来。老C嘴角动了一下后，好像是睡着了。
哎成哥，你兜里掉出一张照片。他捡起来递给我问：你小时候？
我漫不经心地说：这是温柔让找的一个人。
小A说：怪不得上次到了县上听钱一串说你正托他找人，就是这个小不点儿？你也不告诉我，真不够意思！
老B埋怨地说：也不给哥们说一声好帮你忙！找着了没？
我说：没有。
哎对了D哥，你怎么不让老C给你在报纸上登一下？也好让他将功被过，哎，老C醒醒！D哥有事请你帮忙！小A突然说着走到老C跟前，找个人！
老C睁开病秧秧的眼睛看着我问：找谁？
我说：温柔她哥。
老C一听坐起身来莫名地问道：温柔还有个哥？
是的，他打小就丢了。我以前也不知道这事。我说着把照片递给他，这不。
啊嚏……---老C有气无力地刚接过照片还顾上看就将脑袋扭到一边打了连续打了五个响亮的喷嚏。
小A关切地问：C哥，没事吧？
今天头咋就这么疼呢？哎哟。老C痛苦地用手敲了敲后脑勺后难受地转了转脖子。
我和老B问：真没事吧？
不要紧，可能是刚才太激动病情加重了吧。老C说着低头看了看照片。
就在此时，他突然啊的一声昏厥了过去…

河东君

14.这次该轮到我晕倒了！

我和老B同时都愣在那儿了。关键时候还是小A这小子机灵：老B快掐他人中，老D按住他肚子使劲压！不行就在脸上抽耳光！说着跑出了门儿。
老B掐着老C人中朝门外喊：打110120火警匪警都行！
谁知小A根本就没去打电话而是提一捅水来进来让我和老B闪开后冲老C头上恶狠狠地倒了下去。
老C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我还活着？你们…是谁?….
小A都快哭了：C哥，我们是小ABD------你怎么不认识我们了！
老B说：C哥，别吓我们啊我们一个比一个胆儿小！
我说：赶紧把干衣裳换上抬医院吧！
小A帮老C换上干衣服后，老C挣扎着从床底下取了个钱包，塞进口袋身一歪后就又处于半昏半醒状态嘴里说着胡话：嘻嘻…我真想去…温柔…老C别拉我…你对不起我…温柔…你怎么能这样！…哈哈…我要喝酒！….
小A说：到哪家医院？西郊还是北郊？
北郊！那不是个精神病院吗？他真有些精神病的症状！老B说。
也行，去年小A在那住过一星期，人熟！给他弄个单间儿！我说着一使劲就和老B架着老C朝门外走去。…….
小A没顾不上和我吵架。

谁知我们坐的出租刚到桥头，老C就睁开了眼睛。
到哪儿了？他问。他又清醒过来了。
老B回答：桥头。
我要下车！他说着竟哭了起来。
老B说：C哥，咱还是去给你检查一下吧！
老C大叫：…我要下车！！
出租司机突然刹住了车说：你们还是下车吧，不收你们钱了我怕。
还是听C哥的吧，他得这种病，你非听他不行，不然会加重，这个我有经验…小A就快要说出他去年的病史了。
我们下了车后老C歇斯底里冲小A喊：我想喝酒!…
我说：只好由着他了，老B小A 把他扶进鸡头聚吧！没准一喝酒他病就好了。

进了鸡头聚饭店要了一盆水煮小鸡头外加一个鸡爪一个鸡翅等四个凉菜后，老C背靠椅子冲身旁的小姐大吼：快拿酒！五十八度二锅头！
那小姐吓得扭头就跑。
老C，咱能不能不喝这酒？老B有些后怕地问。
哈哈哈……老子就想喝这酒，我没事！老C怒目圆睁地说。
老B赶忙移了移椅子坐他远了一些。
我和小A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老C你真的没事吧？
酒上来后，小A欲倒酒老C不让。只见他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为我们仨一人倒了半口杯后，端起酒瓶一口气将里边的酒全喝了下去！老B见状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后急忙站起来：我先离开一下-----尿急！
老B溜走到门口后，我和小A几乎是有些恐惧地望着老C了，但还是坚定不移地坐在那里等他醉倒后好拉他去北郊的精神病院。
老C的脸上突然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甚至流下泪来。
C哥，你要难受就哭出来吧！小A小心翼翼地对老C说完后又将嘴巴凑近我的耳朵：这样对病情有缓解作用，我妈说我去年犯病的时候她总是想办法把我弄哭。
我没心思听小A胡说八道，只是看着老C心想他真可怜刚才不刺激他就好了。
哥几个，我真没病！我只是痛苦啊！想哭！痛痛快快地哭！我以前对温柔…唉！怎么会这样？唉！不说了，都过去了！老C哗哗地流着泪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那个钱包，从里边掏出一张照片放到了我和小A的面前。
我和小A看到照片后同时问：你也有温柔哥哥的照片？
老C万分痛苦地大声吼道说：这张照片陪了我二十多年了！-----那是我-----老C！温柔是我妹妹！！
------这次该轮到我晕倒了！但我没有！我还是在小A和重新回来的老B的鼓励下无比坚强地支撑着几乎不听指挥的身体，还无比坚强地竖起怀疑的耳朵听完了老C讲给我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