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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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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21: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人的下九流垃圾文,希望有人看看,更希望有人给些意见。

[ 本帖最后由 @_@ 于 2008-12-2 20:21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7 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遭遇地痞

我龇牙咧嘴走下火车,揉揉闷了两天一夜酸痛的肌肉。
  “总算到咯。”几个懒腰舒展开身体,之后,随闹哄哄的人流,一路大呼小叫地冲入站外广场。
  “舒服。”望着森林般铺展到天隅的金碧辉煌,我有种仰天大笑地冲动:哈哈,我来了!钞票们,美女们……都妆扮下,迎宾噢!
  咦?有问题。白日梦正酣时,发现原来挨着我,挤紧我,贴住我,把我当成墙壁使的老少爷们,呼啦下,孝敬我一个大大的空间。
  “强昆?!只有这头满脸刀疤的狗熊才具如此强大的杀伤力。”我扭头猛找:“猪头在哪?在哪?妈的,竟敢追杀千里。”
  “……说你哩,小子,过来。”四个金毛出现在我身前五米处,吊儿郎当站着。原来就几个小地痞。靠!真是物以类聚呀,刚进门就碰见道上同仁。本少爷虽然玉树临风,英俊飘逸,可怎么看都不算有钱的款嘛,嘻嘻,还大城市的混混,打秋风不咋的。
  “好狂嘛,走道摆个公鸡的小样,大哥瞧着不爽。”金毛们摇摇摆摆靠近我,唾沫横飞。
  呜呜,我哭,这地方的混混太滥了,为这个也能发飚。好歹在道上立过些个年头,行规不能不重一重,没办法,低个头先吧。
  “嗨,几位帅哥早上好,小子初来乍到,人困马乏地,这步子走得哈……不守规矩,这就改。”低头哈腰,作献媚状。
  一个金毛狗样暴出板牙:“好嘛,拿你的钱包装好钞票,再把它放到大哥偶的手掌里来。”
  晕死,南蛮子打抢都拐拐的。
  “唉,偶乡下伢子哦,那有钱,”我瞄了瞄左前方正看得津津有味,满脸兴灾乐祸的胖佬:“哥们,合作吧,喽,那胖子,系花绿花绿领带的,我踩过点,他银子多。”
  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进入那对胖耳,只见他几个哆嗦,弓起腰,一路小屁地向外急走。打定主意,搅混水,趁机开跑:“嗬!肥佬,在大哥们的威风之下,敢开溜,把钱留下,钱呵……”
  汗,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没谁睬我,比较尴尬,单人不成戏,其实,早该料到,不然……黑道那还有活路。
  “嚎什么嚎,快拿来,等老子不耐烦,揍死你!”手伸向我的上衣口袋,两根指头弹拨得噼啪响。
  他姥姥!我抓住那不自爱的爪子,一股怒气迅疾在小腹升起,缓缓汇聚于胸腔,再打眼里以冰霜的森森寒意挥散开去。温度骤降,四个狼崽子在与我的对视中慢慢溃不成军,一节节渺小下去,而我此刻的形象在他们眼里,无疑是须仰视才见的啊。
  被我手抓的金毛大哥,四月天里,正罕见地滚落大颗汗珠子。呵呵,我这双在碎石和铁砂里度过悠长岁月的掌,可不是一般角色能承受得了的。问题解决,我一双桃花眼风停雨歇,恢复款款温情。
  “几位,偶还有事,你们继续哦。”施施然整整衣襟,转身,人潮在我所经之处配合地分开一条小道。
    “舒服呵。”我很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难怪许多年轻的朋友对于此道激情满怀,不离不弃。
  往市中心去,双耳塞满叽里呱啦的‘鸟语’,要不满大街是认识我的文字,真以为自个儿离开了祖国的版图。累哦!九曲十八弯地找,跑得荡气回肠,问得我口角生疮,润喉的纯净水灌了四五瓶,最后,好容易逮了匹识途老马,我死狗样叭着那辆摩的,昏天黑地着抵达目的地。
  《大发电热材料厂》
  七个土渣渣的字病恹恹地躺在锈迹斑斑的铁板上,我眼前一暗,差点儿气晕过去:“米果呀。你个劣等人渣,市里的花花世界你不闯,到这鸟不拉屎的郊外修仙,哼哼……”
  走进四面开窗的门卫室,正正经经地:“大伯好,我是王明家的老舅,刚从内地来,麻烦您给传个话。”
  老人家仔仔细细,上下左右地掂量我。呵呵,不奇怪,保养得这么青春的老舅谁见着都这样。
  “等等啦。”他起身离开。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轻快的脚步声幸福地跑了出来。好快。这家伙跟他老舅感情挺好,辛亏没自报家门,否则必然是望穿秋水,而伊人渺渺。哎哟,那个是谁?肚子痛,受不了!米果一身黑乎乎工作衣的扮相,拽得冒泡,
  “Hello!米果弟弟,瞧你这打扮,啧啧……酷毕!”
  他呆咧着嘴,脸上见老舅的欣喜尚未褪去,碰上天敌的疑惧已然上来。
  我憋不住了:“喔哈哈哈……”响彻云霄。
  “这位大哥……我是米果的表哥米粉,你找他啊,等等,我帮你叫哈。”转身想跑。此小花招我小学时已拆解得熟稔。还没等他迈开第二步,那快肥肥的后颈肉已掐在我手掌
  “乖,不怕,我不是来借钱地。”揉揉鼻头:“咳……虽然我有过这么些个行为,可哪一次没签单,啊?并且都摁了鲜红的指印嘛。”再揉鼻头:“咳……咳,虽然由于这个那个地不小心,你遗失了几大张……但请放心,我不赖账。”
  我拍胸顿足,将‘才怪’二字在心里重重提了下。
  米果的白眼翻得都快泛黄水:“吼吼~~不要打屁,有事你说事,没事就走人。”
  外出才几个月,这家伙变得又拽又酷又牛逼,乡情加友情都视而不见。单刀直入吧,我手指他身后乌七八糟有如垃圾回收站的厂房:“把我弄进去。”
  “喔哈哈哈……不是想带你的小帮会来这开山立庙吧,喔哈哈哈。”变态得象个娘们般弯腰抹眼。
  本少爷的招牌笑,从他长不出象牙的嘴里出来,咋就变得这么龌龊。我照准那正摇头晃脑的壳,一个爆栗过去:“靠!笑不死你,真敢当我是千里迢迢跑来的一个屁。”
  “哎哟!痛。”米果望我脸上的冷色,吐吐舌,讪讪:“老大,当真不是说笑啊?”
  “……”
  片刻沉默:“老大,是不是弟兄们出了事?”米果脸上浮起少有的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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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7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谭四仔不是善茬儿

 “散了。”我掏出烟点上,一番吐纳之后,紧蹙眉头,努力使自己的这张脸显得沉重一些:“上月,我们的游戏室和网吧让警察关了,听说这事是强昆撂的蹶子,小子忒不地道,背后使绊儿,先来闹事,接着栽赃,一环扣一环,本少是陷进去了,冤!窝囊地冤!……杨兵,猛子跑得快,没逮住,可唐利,小荣却落了个治安拘留,外带罚款。这小家底眨巴眨巴就没了……想起就心疼,多好的兄弟……散了。”
  我长嘘短叹,边擦鼻子边抹眼,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说,只弄得米果愁云满面,两眼泛红。我内心却偷笑不已,暗中感慨自个儿不去演戏,当真是浪费了这块好材料。
  言归正传,其实,对于此次变故,我心里的痛远没表面上露的那样多,甚至还有几分窃喜。不破不立!早就起了离开的念头,只是舍不得那群穿着开裆裤一起混大的伙伴,而这次事件彻底切断了我所有的束缚。
  金鳞岂是池中物,
  一遇风云便化龙。
  哈哈,我杨华的生命注定是片宽广无垠的天空!
  “老大,喂,你怎么一个劲傻笑……没事吧?”
  “噢,没事,就是心里有些闷得慌。”很恼这个不解风情的猪头在一旁打断我的白日梦。
  “大嫂还好吗?听说……”
  “打住!你他妈的给我打住!”我挥手喝道,立马进入暴走状态:“听好了!你小子以后敢再提她,老子抡刀片劈你!”
  估计米果被我脸红脖子粗,脑门青筋直蹦的模样弄得非常意外,双手忙摆道“好,不提,从今往后永远不提。”
  失败啊,曾以为这个创口被我掖着藏着,看似差不多结疤了,没想到轻轻一撮,便是鲜血淋淋。
  我拍了拍米果的肩膀,冷静了下来:“嘿嘿……李梅子给我戴了绿帽,怎么,你别不信,是真的!”
  “我从小到大就没这么亏过,血本无归!”我边说边示意米果把他那双瞪圆的眼睛合上少许:“三年时间,最后,她只送我一个字——‘滚’,哈哈哈……很好笑,是不是?”
  “老大,散了好,为这个贱女人,不值得。”米果义愤填膺:“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要不,今晚咱们找个地方花差花差。”
  “没那兴趣,正事要紧,说吧,如何把本少爷弄进去。”
  “这个,这个……老大,我看这体力活,你就别干了。”米果恬着脸:“要不,我来养你。”
  “噗嗤”我肚子里的隔夜饭差点没喷出来:“养你妈妈的啵啵蛋,你最好把你裤裆里的小鸟养大些,不然,我阉起来太费劲。”
  “王明!”正打闹间,一个奇腔怪调,拖声拖气地声音打我后脑勺飘来。接着,声音的主人两脚划着外八字,嚣张地走过来,他脸上摆明着三个字——我最大。
  “谭组长。”米果满脸堆笑,边说边示意我不可造次:“老乡刚下火车,我出来跟他碰个面,打声招呼。”
  佩服!这破厂不怎样,老板倒是标新立异,竟然请个地痞来看家,太有创意了,本少爷喜欢!敢忙上前伸出双手,其热情就像碰见久未谋面的亲人:“哎呀,您就是谭组长,幸会!王明在信中常提到您,说您不但技术高超,还重情重义……这不,一听说你们厂要人,我立马砸了家乡的铁饭碗,千里迢迢就投奔您来啦。”
  他被我甩得一愣一愣的,半咧嘴巴,愕然地瞧我。我于是自动将身体的高度调至与他平行,省得他仰头太累。
  “嗯,是要几个机床操作员……哈?你怎么知道的?老板刚刚才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知道的?说啊,你!”最后那声训斥是朝王明发出的。用屁股都猜得到,这等好事,老板不但通知了他,还告诉了另外一个,那意味着什么。哈哈,对不住了,米果,俗话说得好,兄弟是用来连累的,这口黑锅你就替少爷背上吧。
  “王明还跟我吹,说老板夸他,夸他技术好,呱呱叫。谭组长,我不服!他那身功夫,是我手把手教大的,内地那厂子里,我是响当当的骨干,他,跑腿一个。”
  只见那痞子面色越来越黑,眼睛里就像喂了断肠药,恶毒恶毒的:“嘿嘿,想聘这份工嘛?我告诉你……”
  “谭组长。”我直截了当地打断他:“刚才我正和王明商量,是去见老板呢?还是找您?这不,你来的正好,以后在您手下干活儿,我觉得,还是找您最合乎情理了,对啵。”
  “……”
  静默,痞子歪头,噗嗤噗嗤地喘着粗气,我则深情款款地盯住他,等一个答复;米果腮帮子鼓鼓囊囊,估计满口的笑正憋得慌。
  “好啦,明天正式上工。”终于,他撂下这句,啐了口唾沫,接着狠狠地说了句鸟语:“@#&·#*&”摇摇摆摆地走了。
  “什么意思!那句外国话。”我问米果。
  “哦,那个啊,那是本地问候痴呆儿的常用语,喔哈哈哈……”他上气不接下气:“老大,真服!喔哈哈哈……呃?你怎么知道这里要人?”
  “本少爷人品好,老天都眷顾,歪打正着。”之后抛他一个白眼,洋洋得意:“唉,靠人不如靠己,摊个草包弟弟,奈何呀奈何。”
  “高兴早了点吧,我可告诉你,老大,谭四仔不是善茬儿,等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即将来临。”
  “凭他?哥哥说给你听,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物,没多大出息,撑死就一苦力的命。”我语重心长:“教你一招,今后见着表面狠的人,不用怕,那是毛猪插大葱——装象,只会戴付面罩子唬人。倒是浑身都对你笑,眼睛却不见笑的人物,提醒你,趁早闪人,那是真狠,吞了你,你都来不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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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7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没品位的勒索

  近千平米的厂房,三面是无窗无缝的水泥墙,正门大部分掩起,只留一米来宽的过道出入,屋顶铆着镀锌铁皮,哐当哐当的机器轰鸣声里,铸铁的粉尘和电弧烧结的气雾交织一起,空中弥漫厚厚的一层灰黄色。
  我边走边打量米果圆滚滚的身躯,不由拂掌称奇:“啧啧……米果,你小子的命真的比狗还贱,这环境下,都不见掉一两膘,佩服。”
  “那里那里,过奖,弟弟我在这可是个本事人,咱正规机械学校出来的,”他指了指底下一百来号做活的工人:“他们见了我都得夸声——王技术员。”
  “喽,前面那个就是我的地盘。”我顺他嘴巴挪动的方向,看见一个透亮的隔间,不禁长舒了口气,有如茫茫沙漠看见绿洲,劫后余生啊。
  “不过哩,老大,您就惨了,你和他们差不多,就是负责把我画在图纸上的锅碗瓢盆,毫厘不爽地加工出来,嘻嘻。”小子乐得耸肩勾背。
  我欲哭无泪了。
  “嗨,春花……花啊。”米果抛下面如死灰的我,精神抖擞,拿腔拿调地向左手方向的库房奔去。不会吧,偶尔高出我一头,就兴奋成精神错乱?
  只见房里走出一个,因该是……女人吧,高瘦,胸脯和屁股还没我的挺,一头枯黄的头发随意披开,面色是病态的白,我估计,这副尊容,去片场扮女鬼绝对不用化妆。
  “花呀,花,你好嘛。”米果用我从未听过的男低音扮着纯情,我目瞪口呆,浑身的鸡皮疙瘩噼啪作响。
  “打算借什么工具?”面无表情,口吻冰冷,要不是那对眼珠子还在十分灵气地转动,我真打算去弄狗血来喷她。
  “杨华,你过来。”嘿!这小子竟然给我打官腔。
  我慢慢腾腾走过去,帮兄弟泡马子,义不容辞,虽然他的品味我不敢恭维:“王技术员,你好。”
  “呵呵,……花,新来的,在我手下做事,麻烦你帮他拿套工作服。”
  女鬼瞟了我一眼,苍白的脸颊竟微微泛起几丝潮红,我暴汗。
  “嗯。”她朝房间里头走去。
  “米果,知道你饿,可是,再饿也不能饥不择食呀,对不对?”拧着他的肩膀,我是恨铁不成钢。
  “老大,凡事不能只看表象,得看一些个内在的东西。”
  “得,你倒说说看,她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噢,也对,她确实有些优点是其他女人难以比拟的,就是……”那句‘不会给她男人戴绿帽’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我想起了李梅子,内心一阵索然,有点伤神。
  “喂,老大,你别吓我……你不会也看上她了吧。”米果紧张兮兮。
  “哈!你小子积点口德,损人也不是这么损的,看上她?我就是看上一头老母猪,也不会看上那具骷髅架子。”我吸了吸鼻子。
  “嘿嘿,那就好,老大的品味,实在高!”
  “王明。”这时,谭四仔两手揣在裤袋,摇摇晃晃过来,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光头:“把这个月的会费给缴了。”
   米果一声不吭,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放他手里,痞子把它们塞进裤袋后,阴阴一笑,另一只手又伸过来:“顺便,把你老乡的会费也缴咯。”   
    “不是吧,谭组长,他今天报的到,按规矩,得下月领薪后才缴的。”
    “放屁!规矩,这里的规矩就是我谭四!”他瞪圆了那对蛤蟆眼:“老谭高看你们嗄,我还从来没有专门为哪个立过规矩,今天,我就给你们二人专门立了条新规矩,哈哈哈……”
     “哎呀,你还冲我瞪眼,反骨仔,怎——么——样!”他边说,边用手拍得米果的半边脸噼啪响。
    米果的脸唰一下涨成猪肝色,双目赤红,一双老拳握得小臂青筋膨起,处于狂化的边缘,这胖子,原先打架可是员猛将,整日和我们搅和一起,祸害四方,弄得他老母亲泪眼婆娑,成天在他耳边念叨紧箍咒,祖宗传下来的那套经文没降伏那猴子,却在米果身上灵验的很,这小子就这么转性了,先是削发明志,接着跟弟兄们割袍断义,捧起书本认认真真读书去了,不过,我相信他的本质还是坏的,呵呵,这不,虐气十足!
    “先别冲动。”我拍拍米果的背,走到谭四仔面前:“谭组长另眼相看,杨华谨记于心,不知这会费是个儿什么说法,烦请指点一二。”
    “嘿嘿,这方圆百里是我们广清同乡会的地头,要是不想在大街上被人当面打闷棍,背后捅刀子之类的,就请缴费,当然,你们就算缴了,我也没法子保证你们不挨闷棍,哈哈哈……”
    我脸色和煦依然,眼里却冰冷得不冒一丝热气,面对蓄意的挑衅,容忍和退让除了令自个憋一肚子窝囊气之外,实在是没有任何好处的,针锋相对,睚眦必报,这才是我的风格。
    “呵呵,就是说,我们没得挑,对啵……”
    “四哥,不好了。”一个猥琐男慌里慌张跑来,冲谭四仔嚷嚷:“不好了,小三被皮强打了。”
    “什么!他妈的,今个不把这姓皮的灭了,我谭四从今往后,永远爬着走路。”几人扭头朝厂房里头冲去,也顾不上我们。
    我和米果相对哈哈:“走吧,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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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7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蛮牛皮强

  “广清同乡会,什么东西,听他说起来好像蛮拽的。”
  “一伙广清人组织的黑社会,性质上哩,和你那个渺小的兄弟盟差不多,专干坑蒙拐骗、敲诈勒索的营生,不过,人家做事的手笔才叫大,黑天黑地呀……”
  我越听越不是滋味:“呸,狗屁,我们除了找些为富不仁的打打牙祭,什么时候碰过平头百姓,告诉你,咱这叫劫富济贫,不信,你回去打听打听,至今,还有许多穷苦大众念叨我的好。”
  “念叨有个屁用,你们还不是落个树倒猢狲散,广清会就比你们聪明,他们从不找权势、富佬的碴,一门心思欺压外地工仔和客商……贼精啊,短短两年,就和本地黑道老大——洛川会,并驾齐驱。谭四仔,他只是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干部,瞧他嚣张得……哎,老大你都看见了,刚刚还把我这脸当鼓擂。”
  说话时,见里面靠近墙角的冲压机旁,静静地围满了一圈人,当中,除了谭四仔等五人,还立着个魁梧的黑脸大汉,浑身肌肉膨起,仿若寺庙里贡奉的金刚,我近一米八的个头,和他比较起来,也自觉要小那么一号。
  “俺不交,就是不交!”粗犷的嗓音饱含悲愤。
  只一眼,我便喜欢上了这鲁直的汉子,那是真正一条道儿跑到黑的倔牛,认定个理儿没准一辈子都不回头。历史上,三国张飞、隋唐李元霸、水泊梁山鲁智深……这么多豪迈忠直的英雄好汉,估计得都是这类人。
  谭四仔野狼般盯住皮强,目光阴晴不定。两光头佬和猥琐男手里已经掏出了家伙,两把一尺半长的砍刀……等等,嗨!猥琐男手持的竟是把五六军刺,当时就馋得我口水直流,那宝贝可是冷兵器中的极品!刺中后,血便象打开的水龙头那样哗哗地流,因为它特殊的三棱刃构造,使得创口极难愈合,碰着它,当真是九死一生。而猥琐男此刻握着它摆出的格斗姿势,不由看得我好一阵气苦,纯粹就是把那宝贝当棍儿使。
  “四哥,灭了他!这蛮牛太不把咱兄弟当回事了。”谭四仔身旁一粗壮的青年边揉着肚子,边咬牙切齿。
  “别难为这孩子,谭组长。”人群里一个黑瘦的中年汉子战战兢兢地走到谭四仔身前,掏出把散钞:“这是六十块钱,我替他把这会费缴喽。”
  “哟,你老刘硬是钱多,好,我替你花。”谭四仔兜好那把钞票后,一把将黑瘦汉子推开,接着朝皮强喝道:“最后问一声,你缴,还是不缴?”
  “俺不交!”
  谭四仔挥手:“去!放他妈的几斤血!”
  “谭组长,大伙儿都在瞧着,这么弄得血淋淋的,日后恐怕很难相处。”说着,我径直走到皮强面前:“兄弟,这么着,就俺俩,赤手空拳干一架,如果你把俺打趴下,今后的会费俺帮你缴,如果俺把你打趴了,你就把钱给缴了,行啵?”
  皮强是个粗人,可绝不混,在三把铁器和一双肉拳之间,孰轻孰重,我想他自然也分得清。
  “成。”他爽快回答,接着手指谭四仔说道:“他答应了,俺就跟你打。”
  要不是他点醒,我差点便忘了自个已经不是老大这茬,很失落,尤其是,还得看我打心底瞧不起的,那小瘪三的脸色行事。郁闷!我长吐口气,平缓下心情:“谭组长,无论谁输谁赢,你那份钱都不会少半个子儿,大家既然在同一个屋顶下做事,就别舞刀动枪了。”
  那痞子嘴角微微抽动,眼珠子溜溜转,想必正忙着在肚子里捣腾坏水,我是越瞧越不爽,都是五谷杂粮养大的,人与人之间咋就相差那么大,望着这砣坏得泯灭了人性的肉渣,我胸口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冲他暴吼:“你他妈的,快答应!!”
  恍若半空炸响个闷雷,离着较劲的猥琐男‘嘚、嘚、嘚’地后退几步,谭四仔眼里闪过几丝惊惧,下意识地点点头。
  古人云:邪不胜正。本少爷做起坏事来都一身正气的,这干正事,那股子正气澎湃得,简直就是通天彻地。
  我扭头朝皮强笑笑:“开始吧,兄弟。”
  “俺打架从来没输过,你小心噢。”他双手虚抱,亮出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相扑造型。
  我憋住一口笑,勾勾手指:“来!”
  ‘嗨’吐气发声后,他双脚蹬地,噌一下向我扑过来,气势骇然,普通人两三个估计还真的不够他摔。在他双手即将搭到我肩膀时,我蹲身,右手拿住他一只手腕,左手托他腰部,拧身,一牵一引,他庞大的身躯从我后肩腾起,重重落到地板上,摔个仰八叉,接着,我上前绞紧他双臂,把他脸朝下牢牢摁在地板上。
  这就是个巧劲,说白了,就是皮强自己把自己摔倒的,前冲劲力越大,那就摔得越惨,而我在其中的作用,就相当于他脚下一块善于借力的绊石。这块石头落在旁人眼里,漂亮,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可作为大多数当事人的感受,就是窝囊,输得莫名其妙。皮强就输得不服,他整张脸涨得通红,身子激烈扳动,我在他肩关节处施加的力道越来越大,他仍锲而不舍、努力地想翻转身子,这么下去,他的手臂很容易造成脱臼,真是倔!
  我腾出一只手,用肘顶住他后脑勺,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听好,把这钱给缴了,我杨华向你保证,他们在你身上掏走的,过不了多久,我会十倍、百倍地给你讨回!”
  他喘着粗气,缓缓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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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7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米果的豆蔻情怀

  整个厂房内,悄然无声,估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之前都断定,皮强会把我好一顿海扁,没料到眨眼间,我倒轻松地将他摔个狗啃屎,于是,只见许多个鼓着两眼,一脸错愕地患上痴呆症。
  啪、啪、啪……一串击掌声从谭四仔手里响起,他换面具似的将那些恶毒收了起来,堆满笑容走过来:“呵呵,杨华,好身手!他妈的,这是我谭四见过最爽的一仗,痛快!”
  “运气,运气而已,重新再比,输赢还真的说不准,哈哈”我长打哈哈,心头却暗凛:这家伙,城府可是不浅,识进善退,原先那付白痴的小模样,很有可能是在蒙人。
  “兄弟,来厂卫队,怎么样?那可比操作机床强百倍。”
  绕来绕去,八字注定,我还是绕不过做混混的命啊,不过话说回来,我除了这个弄得顺心顺手以外,还真不会别的什么手艺,嘿嘿,来吧,日后用心捣腾捣腾,说不定那会长就姓杨了。
  “行!承蒙谭组长看得起,一句话,以后刀里来火里去,您尽管吩咐。”我顿足捶胸,信誓旦旦。
  “好!杨兄弟就是痛快。”谭四仔拍着我的肩膀,一付梁山好汉的豪迈:“这两百块钱你替我还给王明,告诉他,自家人以后就不唱这个调调了,哈哈……”
  “谢谢噢。”我挠挠头,面带几分腼腆:“……家里穷啊,不瞒您说,我是趴着闷罐车,饱一餐饥一餐过来的,就算这样,荷包里现在连灰都甩得干干净净了,被褥、毛巾、饭盆、水桶……唉,一样都置不起……谭组长,可以预支点生活费吗?”
  “多少?”
  “两百……怎么样?”
  “呵呵,这是四百,你先用着,不够了,尽管张口。”
  我肠子都悔青了,乡下伢子,真没见过市面,我怎么就不敢八九百儿地伸手,嗨……
  “四哥的为人,大气!我他妈太小家子气,日后还请多多指教。”说着,我俩不知不觉就勾肩搭背,亲热得好似情深义重的患难兄弟。
  谭四仔抬手看看腕表:“哟,该午饭了,杨华,一起去喝两杯。”
  “以后吧,我还有点儿杂事料理。”和几个痞子挥挥手,我朝米果走去。
  周围的人群以鄙视、斜视、怒视的眼光向我行着注目礼,几个二愣子甚至还朝我嘟噜了一声‘狗腿子’。火大!刚才都哪去了,现在一个个都成了正义的化身,瞧我新来好欺负咋的。
  “杨华。”不知什么时候,春花走到我身前,轻声细语:“你的工作服。”
  “嗯。”我接过来。
  “我知道你是好心的……谢谢你帮了皮强。”说完,她瞟我几眼,走进库房。
  理解万岁!我忽然觉得,她直板板移动的身躯,开始荡漾出几分婀娜来。
  米果上来气鼓鼓地擂我一拳:“哎,我瞧你俩很不对劲,一付眉来眼去的样子。”
  呵呵,我乐了:“米果,春花心里头,有没有你我不清楚,不过,肯定有我,毕竟一顶天立地的伟男子搁那,她喜欢是正常的,但是,我不喜欢她也是绝对的!拜托您老以后可不可以不说这些个消化不良的屁话。”
  “不是急嘛,老大,怪事了,咋一见你们一起,我就没底,我就瘆得慌。”
  “猪头,你这飞醋弄错了方向。”不行,以后得想个法子让他离我远点,不然,非被他给晕死:“正正经经说你听,据我观察,春花心里除你以外,还有一人,那人在她心目中,高!你和他之间,就是海平面和海拔的距离,懂么?”
  “……谁?”米果两手不停地搓揉,乱了方寸:“告诉我,谁!”
  “皮强。”
  “嗯……有这么档子事,前段时间,那小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服,春花硬是把两套拆开,费一天一宿的功夫,缝了身特大号的给这小子穿上,哼!难怪……”说到最后,米果咬牙切齿,我估摸这时再往他耳边煽个风、点个火,这家伙肯定就得拎把刀找皮强拼命。
  “看看,瞧你这出息,没那女的,你就打算练一辈子童子功不成,溺水三千,米果,你不会就淹死在一条小水沟里吧。”
  他面色发灰,双目无神,那是痛入骨髓了。有些内疚,我不该用决然的口吻断定那些个臆测,不过,我真希望他能离开那女人。
  “走,肚饿了,吃饭去,今个你做东。”我拍了拍米果的肩。
  “嗯。”他搭拉着脑袋,颓废得就像赶赴刑场的死囚。
  一路无声,不多时,来到条比巷子略宽的狭长街道,路面在阳光下泛着油腻腻的光,污水横流,而两旁简陋摆放的桌椅却是人满为患。米果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家排挡:“老板,来两份五块的荤菜,一份三块钱的汤。”
  我彻底傻了:“米果,你打算就吃这个?”
  “嗯。”
  “你每月多少薪水?”
  “两千来块吧。”
  小二端来一盘豆腐,一盘青菜,上面浇几抹肉片,米果端起碗,把微微泛黄的陈化粮往自己嘴里猛塞:“吃啊,米饭只要一块钱,管饱。”
  我起身,将屁股底下的板凳狠狠踢开:“哈哈,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具备守财奴的天分,得,你慢慢享受,本少爷另外找吃去。”
  气愤!离开老长时间的兄弟,见面就请我啃猪食,太缺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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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7 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调戏女孩儿

  边指天咒地,边晃悠悠寻找食物,我走进一家气派的西饼屋,点了几块夹着菜叶的面包和两罐牛奶,结账,竟然要五十几块:“小妹妹,有折扣啵?”
  娇小可爱的服务员,双眼亮晶晶打量我,为难地摆摆头:“不好意思,本店不打折。”
  “哦。”我掏着衣兜,眉头慢慢紧蹙,手忙脚乱扮惶急状:“糟糕!皮夹子忘带了……怎么办哩?小妹,要不你先帮忙垫出,呆会,我双倍还你。”
  她迅速后退几步,神色冰冷。
  摊开左手,一张百元大钞皱巴巴出现在掌心,我一脸坏笑地凑近她耳边:“幸好,还有一张,买单吧,剩下的不用找,哥哥请你吃面包。”
  她挺大方,对这暧昧动作一点儿也不感冒,甜甜答道:“谢谢哥哥。”
  “呵呵,相逢就是缘,小妹,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可以啊。”撕下小便条,她秀气地写了两行数字递给我,水汪汪的眼睛里笑语盈盈。唉……瞧这世道,钱就是根本的根本,向她要五十块钱,不容易!要她的身子,却不算难,我摇摇头,临走时毫不犹豫在她红润的小嘴上啄了口。
  爽,哼着小曲,我心情愉快地往回走,厂房内空荡荡,那些吃中饭的还没回,鄙视他们,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如果靠委屈自个的肚子赚份辛苦钱,我以为还不如缩回娘胎去的好。
  库房传来低低的咏读声,春花捧着书本坐那,正聚精会神念叨什么……想想米果的失态,莫非此女正在练习某种古老的招魂大法,我放轻脚步,沿墙壁慢慢靠近,悄无声息挪动到库房的门口。
  橙黄色的灯光下,春花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速记概要》,旁边散乱着文秘之类的专业书刊;她右手边是盆泛黄的米饭,中间用筷子整齐地分开,一半儿已见底,另一半估计就是晚餐了,涪陵榨菜还剩半包,我震呆了,一块五毛!这大概就是她每天的生活费吧,我把为米果准备的那份面包和牛奶搁桌上:“春花。”
  “啊……”她掩着嘴,吓了一跳。
  “吃吧,王明给你买的。”
  “……谢谢,不用,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我感慨万端:“春花,为几块钱,值得这么糟蹋自己吗?身体没了,一切都是零。”
  她拂拂额前的刘海,笑了笑:“觉得挺好啊,我就爱吃这个,原先在家里头,经常用开水泡泡饭,然后加点罗卜干,吃起来很香……这里烧开水不方便,不过,这榨菜比罗卜条好吃……”
  “工作还好吧?”我揉了揉鼻子。
  “挺好啊,能拿五百多块,工作还算轻松,对我这个没什么技术的人来说,真的很好了。”
  一串脚步声从门外进来,在我身侧停下,我吸了口气:“米果,你有种,自己大口吃荤菜,却让你的女人啃干饭……你算男人吗!”
  米果‘嗷’的一声朝春花奔去,搂住她情不自禁地哽咽了:“花,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我真的想帮你……”
  春花羞得脸色通红,看着我,一阵手足无措。
  “春花,王明人很好,他也很喜欢你。”
  她低下头,半晌,用手轻轻拍着米果的背,眼里,几颗清澈的泪珠滚落下来,这一瞬间,她比任何女人都美。
  米果哭得更欢了,满面的泪水和鼻涕,趁机往人家脸上使劲地糊,我缓缓走开,不再打扰这对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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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22:53 | 显示全部楼层
欢迎、坐下,慢慢欣赏!现实的东西,写实的鲜活,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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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8 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流浪之丑丑 于 2008-11-27 22:53 发表
欢迎、坐下,慢慢欣赏!现实的东西,写实的鲜活,再读。


问好!请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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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8 08: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痞子来串门

  靠着墙壁,我点燃一支烟,心情有些郁闷,头一回,为自个的某些行为感到惭愧,是我肆无忌惮地玩弄生活?还是生活正冷眼旁观地懈怠我……吐着烟圈,心里无缘由地泛起一些空虚。
  “老大,成功啦!哈哈。”米果手舞足蹈跑来。
  “恭喜。”
  “我今天是彻底明白!泡妞,磨嘴皮子不成,关键得行动,这么心贴心搂在一起,答案自然分晓。”
  “嘿嘿,开窍了。”
  “老大,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底,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把他放我肩膀的手拨开:“为了巩固胜利果实,接下来,你必须这么办,首先,在身体上征服她,那是越快越好;然后在精神上蹂躏她,那是多多益善;最后,这点关键,切记切记,当她离不开你时,抛弃她……”
  米果一脸鄙视,朝我竖起中指。
  “杨华。”谭四仔站厂门口,使劲喊:“快过来。”
  不爽,我把烟头重重一扔,慢吞吞地挪过去:“谭组长,什么事?”
  “跟我来。”
  门卫室聚着一群人,除了我认识的两光头和猥琐男,还有三个套迷彩服的壮汉,腰间都鼓囊囊的,明显揣着家伙。
  “赵俊,来,认识下,他就是杨华。”谭四仔冲当中一板寸头说道。
  那板寸头不言不语,静静地用目光掂量着我,好笑,真把自个当作大侠,还像模像样地用气势压人。我双手抱胸,嘴角挂几丝嘲讽,定定瞅他。
  “杨华,听说你很能打。”他终于开腔。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鼻孔朝天:“除了东方不败、独孤求败两位前辈,我还真没服过人。”
  痞子们哄然大笑,赵俊假惺惺伸手过来:“哥们,有个性,来,咱亲热亲热。”
  厌烦这个!握着手,两人在暗里憋足一股子劲,看谁把谁捏得抽凉气,老套,古代才玩的把式,我握紧拳头往墙上猛然一击,‘卟’地发出铁锤砸着的那种闷响,壁上一浅浅的拳印清晰可辨。
  他们个个张大嘴巴,震住了,静!是落根绣花针,都能听见响的那种静。
  我呲牙咧嘴,心里哇啦啦地叫疼,妈的!力道用过头了,揉揉拳,我毫不客气将满口的唾沫喷过去:“别跟我玩虚的,有屁就放,有菜就上,蒸煮煎炸,本少爷一概奉陪!”
  “好!”赵俊热情洋溢地,一手揽我的肩,一手掏支烟递给我:“兄弟,真高手,原来以为谭四仔瞎掰,没想到啊,他说得还真谦虚。”
  旁边,猥琐男掏出油机,‘啪’,打出一道寸来长的火苗,笑眯眯地帮我点燃,我长长吸了口,戳着赵俊胳膊上那关二爷的纹身:“呵呵,义气,我喜欢,跑江湖的都讲究这个,赵俊,我是一直人,讨厌拐弯抹角,说吧,弄这么大阵仗,找我啥事?”
  “自家人别说两家话,兄弟我就是来和你碰个面,联络联络感情。”他挠挠头:“不过……还真有挡子烦心事,我老赵命苦,不像谭四守一窝子绵羊,轻松赚钱;我罩的几条大街,坑蒙拐骗的江湖油子、杀人放火的亡命之徒,啥鸟都有,嗨,过的可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谭四仔不干了,他瞪圆两眼喊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有种咱俩对换,我谭四打架没你行,心眼可比你活。”
  赵俊没搭话,继续诉苦:“前些天,一伙瘪三到我场子里,白吃白喝,打伤我几个手下还不算,竟然撂下话,说今晚来收份子钱,这不,哥几个聚聚,正商量怎么剁他们,兄弟,可有兴趣凑凑热闹?”
  我心里冷笑:嘿嘿,把我当打手使,你还不够格,到时,可别怨我把你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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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8 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头回被人打耳光

  “为兄弟两肋插刀,没得说。”我摁灭烟头,豪气干云:“走,会会他们去。”
  痞子们昂首挺胸,一字排列,在大街上嚣张地迈开大步,整条道就这么被掐断,我们屁股后头堵着的汽车摩托,老长一溜亦步亦趋,有个别不长眼的按了几声喇叭,两光头佬立马拾起路边的板砖,‘哐当’下朝车窗玻璃砸去。
  刻把钟后,赵俊手指前头一气派的楼房:“就这了。”
  我抬眼,脑门不禁蹦出几打星星,这门脸的装潢,酷!钢质转门被一妖娆少女搂在腰间,这巨大的雕像栩栩如生,她左手拿着‘血腥MARY’几个褐色大字的招牌,右手拎把精巧的匕首,刀尖,鲜红的液体正汩汩滴落,衬在暗色调的背景里,视觉的冲击力,无与伦比!
  我扼腕赞叹:“精彩!……难怪人家眼红,赵俊,你小子行啊。”
  “这是金副会长的产业,我帮他老人家看门,就一苦命哈哈。”他边说,边招呼我们进去:“白的酒红的茶,香喷喷的女人,大家随意啊,今天,副会长做东,弟兄们都别客气。”
  屋内,四壁镶嵌着古希腊的神祗,墨绿色的藤草和绛紫的碎花装点其间;半圆形的房顶如夏夜的苍穹,星光璀璨。一首《lovingyou》四处飘荡,灯光随音律忽明忽暗,七色迷离。男男女女们或孤单、或成群、或暧昧……他们在吧厅中间面色绯红,疯狂地甩头扭腚。
  赵俊嘴里哼着R&B,旋着身子,踩着舞步走到靠里的酒桌,摇头晃脑地示意大伙坐下,服务生随后端上洋酒西菜,琳琅地垒满桌面。
  这场景只在电影里瞧过,真正身临其境,我内心着实被狠狠雷倒。纸醉金迷!估计这里随便拎个东西,都能顶上我好几月的伙食。
  “来,掂量着喝,可别醉了,会里的规矩大家伙都清楚,我不多说。”赵俊打开一罐喜力。
  谭四仔几个不情不愿地放下嘴边的白酒,捧起啤酒。我豪不客气,专找那些XO的开,百无禁忌,拔开软木塞子就是一顿猛灌,上千元的液体哗啦啦地倒入肚子,痛快!
  “雯姐,找几个妞来陪陪哥几个吧,今晚可是生死仗,享受齐全才有气力干活嘛。”赵俊朝酒柜间一丰满的少妇说道。
  “赵俊,事情还没临头呢,怎么啦?耸了。”她媚眼儿横飞:“好吧,我这就找姑娘,给你们几杆银样蜡枪头上上光。”
  痞子们炸窝了,大呼小叫——
  “乌拉!”
  “妙啊……”
  “我……我他妈的这杆枪都生锈了。”
  “老子的也是,再不上油,今晚肯定得掉渣。”
  不一会,四个性感少女迈着猫步走过来。
  “……大家别抢,两人一个,哎,光头佬,手轻点,别弄坏咯。”
  赵俊的幽默细胞挺足,听得我忍俊不禁,其实,大伙只是逗个乐子,谁也没本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事:“老赵,我那份留给你……俺这杆枪,她们肯定受不了。”
  他拍拍我的肩,又嚷嚷上了:“雯姐,看准了,以后怠慢谁也不可以怠慢这位兄弟,呃,那大学生在吗?让她伺候杨华。”
  雯姐深深揪了我几眼,冲一高挑的女孩招手:“小怡,给那位客人斟酒。”
  气质清纯,眉目如画,看着那张精致的脸,我来了兴趣:“小怡,来,坐哥哥身边。”
  “谢谢,我习惯站着,先生喝哪种酒,我帮您倒。”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有些不爽,别摆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好不好,你既然来这种地方,就是一待价而沽的货。
  “嘿嘿,妹妹,你不坐下来,我就不喝酒,非但不喝酒,而且马上砸桌子。”我忽上忽下地抛高脚杯,无赖的本性表露无疑。
  她轻咬下唇,几分无奈、几分气恼……最后,拘谨的在我身侧僵硬地坐下。
  “呵呵,这就对了。”我搂住小怡的肩膀,将满口酒气的嘴巴往她脸上凑过去:“开个价,可不要说上天哦,别当自己是圣母玛丽亚就行。”
  ‘啪’,小怡在我脸上扇个脆响;‘哐当’,我惊得手中的酒瓶子掉地下摔成碎片。戏里常出现的、人人拍手称快的那幕竟然在此上演,我愕然望着她,哭笑不得。
  ‘哐当’又一下,这回不是酒瓶子,而是个大活人被麻袋似的抛进来,随后跟着一声咆哮:“姥姥的,竟敢阻你大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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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8 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小流氓救美

  七八个套大马裤、宽T恤的不良青年,拎着棒球棍冲进来。他们边把门口的花花草草、坛坛罐罐敲个七零八落,边高声咆哮:“清扫噢!清扫,无关人员迅速离场!”
  音乐停止,人群潮水般退去,片刻,吧厅空落落的静。赵俊迎上前:“牲口们,够胆!广清会的地头也敢踩,哪条道?报上名姓!”
  那伙人二话不说,举起棒子,对准赵俊他们的脑袋就擂。
  “奶奶个球!”赵俊几人抽出刀片、铁管,红着眼便和他们对上了。我拾起个板凳,把它一只腿儿撇下来,正准备在后方摆个pose瞧热闹,没料到一瘦皮猴像吃过兴奋剂,嗷嗷叫地向我扑来。
  “妈的,晦气。”低低咒了句,躲开他横扫的一棍,我手里的板凳腿贴他头皮削去,目标——富丽的唐三彩,‘嘭’,碎片飘飘洒洒半空开花;接着,闪过他当胸捣来的一棍,板凳腿贴他耳朵边捅去,目标——斑斓的鱼缸,‘哗啦’,瘦皮猴从头到尾淋个透凉……就这么,两人你追我赶,往四周绕圆圈,他的棍子在我身边打得空气呼呼之响,而我的板凳腿总是惊险地掠过他的身体,把前后左右那些个明亮、精美、身价不菲的物件砸得稀烂,呵呵,这便是资本家们深痛恶绝的仇富心理了。
  几分钟后,战场呈现一边倒的态势,赵俊以一敌三,气势如虹,刀片甩出耀眼的刀花,跟他对手的几人都挂了彩,摇摇欲坠;谭四仔和猥琐男双剑合璧,两人欺负一个,也是轻松写意,威风凛凛;与光头佬、迷彩服叫阵的几个棒球手虽不露败象,却神色惶急,恰似秋后的蚱蜢。
  我心道:别玩了,再玩就漏馅啦。几个格挡后,我一把掐住瘦皮猴的脖子,板凳腿带着风声朝他脑袋砸去,闷哼几下,他双手抱头倒地上,痛苦地打着滚儿。
  最后一声惨叫从光头佬那传来,棒球手们全都面色灰白趴地上,赵俊瞅他们几眼,冷冷说道:“老规矩,把他们的腿筋挑断,扔大街上。”
  啪、啪、啪……门口突然黑压压地涌进五六十号人,当中一身Hip-Hop装扮的酷哥,嘴边叼颗香烟,击着掌不紧不慢走过来,他把地上的棒球棍用脚轻轻挑起,一个利落的手肘,‘咔嚓’,硬实的木棒断成两截:“赵俊,就按你说的办!割断自个的脚筋,我负责送各位上大街”
  我眼睛像针扎似的紧缩下,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态,面现凝重,高手!起码,我对上他没有十足的胜算。赵俊惊讶地喝道:“秦易,广清会和洛川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样做,不怕坏了规矩!”
  “去你娘的!我手下这么多弟兄嗷嗷待哺,等着喂养,这便是最大的规矩。”秦易嗤笑道:“今天,我不接受任何的投诚,你们所有人都得留下个零部件,嘿嘿,金原那老家伙不是很拽吗,我就让他长长记性。”
  我身后响起抽泣,四个陪酒的女孩慌得抱作一团,小怡独自坐那,低头搓弄衣角,也不知她正想些啥?
  吐口气,我走到秦易身前,指着小怡几人:“是汉子的话,让她们离开,小姐们只是在这里讨生活,与你我都不相关。”
  秦易潇洒打个响指:“如你所愿。”
  “快滚,爷们干活了,娘们速速回避。”我冲她们示意。
  雯姐风情万千走过来,一队豪乳挨着我的臂膀磨蹭:“帅哥,谢谢哦。”
  “应该的,雯姐好走。”我对熟女不来电,因此,口吻也不冷不热。
  “啊!”小怡突然发出声惊叫,只见一络腮胡子搂住她,手正朝她胸衣内摸去:“哇,好水嫩的妞,别走,陪陪大爷我。”
  我低吼一声,猎豹般腾空跃起,撞开几人,挥拳照他狠狠砸去,一声轻微的脆响,络腮胡子捂住已然骨折的右臂,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子,我仍不解恨,拳头又朝他面门奔去,旁边,秦易轻巧地把络腮胡子推开,紧接,对着我的左肋一个侧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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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8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偷袭

我侧身,回拳屈臂,迎上他的脚背迅疾劈下个手肘,‘嘭’,两人同时一震,身形晃动,他蓄势攻击,我仓猝变招,匍一交手,看似伯仲之间,实际上,应该是秦易略逊半筹吧。
    “咦!”他低低诧异,脸上的傲气消失贻尽。
    若有所思看看我,他抬手止住向我包抄过来的手下:“是你的女人?”
    什么意思?莫非想拿小怡做文章:“怎么!秦易,哪个家里头没女人,正儿八经混江湖,就别拿女人说事。”
    “嘿嘿,别紧张。”他喷两烟圈:“我只想问问她,以后的大半辈子,可愿意推着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去逛街?”
    我俯身凑小怡耳边轻语:“认命吧,我的爱人,就算化蛹成蝶,我们也要永远在一起。”
    小怡神色复杂瞅我,目光里的某些东西让人心慌,我心道:哎,丫头片子,又想扇我耳光是不是?冲我舍生忘死保你清白的壮举,你不愿意赏个热吻就拉倒,起码也得说声谢谢吧……真伤人!
    “秦易,利索点,让娘们离开,咱们锣对锣鼓对鼓地干一场,坐轮椅还是上火葬场?本少爷从来不悚这个。”
    “好!”秦易一边让手下放条道给小怡出去,一边说道:“广清会这潭水他娘的深,我盯老长时间,真没发现有你这号人物,可惜啊……”
    呃,有戏!我打断他的话尾巴:“广清会……什么广清会?”
    秦易面带嗤笑。
    我努力装无辜:“误会,肯定是误会!天地良心,我真不是广清会什么人物,小弟前几天才从内地来,就是谭四仔……嗯,谭组长手下的机床操作员。”
     他双手抱胸,整一付看戏的表情:“小子,挺直脊梁骨,本来蛮欣赏你的,这会儿,我很瞧不起你!”
     这话有点儿重,搂到痛处,意思说我是个软脚蟹……软就软呗,怎么着都比硬邦邦死翘翘来得强。
    “架要打,话也得说清楚,不然窝窝囊囊算咋回事。”我掏出皮夹,把身份证、暂住证递过去:“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这钢戳子?。”
    他看着证件,脸上有一点点缓色:“杨华,你不是广清人……”
    “不是不是,隔那还有上千里路。”我脑袋瓜摇成拨浪鼓。
    “暂住证是昨日发的……嘿嘿,有点儿你说的那意思。”
    “就是,我怎么可能和他们一伙嘛,嘿嘿,现在弄清了,就该冰释前嫌,对啵?”
    “杨华!你、你、你……”谭四仔急怒攻心,指着我吐出一串泡泡。
    我迅速打碎他的泡泡,再吹下去就漏我馅了:“你个屁呀!收我的保护费,还想把我当枪使,呸!”
    赵俊狠狠地蹬我一眼,甩甩头,神色黯然,光头老和猥琐男耷拉脑袋,已经是斗志全消。秦易的脸色更加缓和,嘴角挂几分释然,我抱拳说道:“不耽误你们办事,再见。”
   “等等”他叫住我:“混得不如意,就来洛川会,我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好!秦大哥看得起,小弟就不怕高攀,来,这有酒,我借花献佛,先敬大哥一杯。”我拿过两玻璃杯,倒满烈性白酒,不由分说,往他手里塞个:“干。”
    “呵呵,干”
    等他把嘴碰着杯沿,我将手中的酒水照他脸上,主要是眼睛部位泼去,然后一个勾拳朝他小腹捣去,这一下的力道足足可以砸碎几块青砖,只见他闷哼一声,虾米样躬起身子,胃部的痉挛令他口中的涎水滴滴答答。我心道:本来我无所谓,反正去哪边都是个混混,秦易,要怪就怪那络腮胡子,他不该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喜欢的女人,没有人可以这么做而不负出代价!
    “娘的。”秦易干咳几下,坚难地直起身子。
    我又朝他腰眼擂去,这拳打实,这身体基本上就得残废,还真不忍心,冲他对小怡的态度,实事求是地说,混得挺尊严挺磊落,不是个下三烂。就这么瞬息间的犹豫,秦易腿一蹬,借势跌入人群,还没等起身,便声竭力嘶怒喊:“剁碎他!把他们全剁了!”
    悔!本想胁个人质走出重围,没料到一不小心又做了回东郭先生。我冲还深陷剧情而不能自拔的赵俊几人喊道:“拼了!大家伙别走太散,两人一小组,照应着往门口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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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8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意外的伤害

  我从地上拾根球棒,舞起棍花,率先杀入人群。
  “大哥,你只管往前冲,后头就放心交给我吧。”赵俊士气大振,他跃过来挑开砸向我背部的两铁棍,冲我高声喊道。
  感动!自从那档子事后,老长时间没有谁这么激情地叫我大哥了,咋一听,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赵俊,背贴背杀过去,凭这几个兔崽子就想放倒咱俩,哈哈,门儿边都没有。”
  话可以说得豪气干云,身体可不能变得刀枪不入。被人包饺子那样围起来打的感受,相当辛苦,有如一叶孤舟飘摇在风高浪急的水面,铺天盖地的刀片、铁棍、水管……辅以暴吼的声浪劈头盖脸落下来,有光明正大的迎面刀、当胸拳;有凶狠毒辣的撩阴腿、摘桃手;最令我深痛恶绝的,就是那些专削脚指头的刀法和擂脚背的棒槌。
  在刀光棒影的狭隘空间,不能跳跃、不能挪移,只能老树盘根似的扎稳步子。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心里头念叨起这句,郁闷至极!浑身的招数使不上劲,只能把兵刃舞得盾牌一样密实,不求伤敌,只求自保,希望依靠强悍的身体推开一条出路。想想常山赵子龙长坂坡大战的那出戏,还真有点瞎掰,任你武功如何盖世,可在千军万马当中,你只有两手两脚,你杀人,人家也杀你,大家伙智商都差不太多,一杆枪对着成千上万柄枪,还几进几出,啧啧,很搞笑的喜剧片。
  左下方传来谭四仔和猥琐男的几句惨叫,看样子是凶多吉少。
  在肩膀和胳膊付出两道长长的豁口之后,我和赵俊无比艰难、无比窝囊靠近门口。
  飞起一脚,我朝钢质转门踹去,‘哐当’声巨响,门吱呀下,又严严实实闭上。凝神一瞧,我差点没气晕过去,门被条拇指大小的链子锁住。贼老天!竟然让我这么个死法,我操你家里头祖宗十八代!
  “咋了?”背后,赵俊着急问道。他半边身子都见红,估计也撑不多久。
  我砸飞几把劈来的砍刀,苦笑回答:“门上锁了……老赵,使劲多抓几个来垫背吧。”
  赵俊猛地朝对手拦腰横扫几刀,把众人逼退小半步后,从腰间掏出柄黑黝黝的匕首塞给我:“快,用这个试试看。”
  惊艳!竞是把特种兵使用的虎牙格斗军刀,极品宝贝啊!是硬度和韧性融合得接近完美的嗜血神器。哈哈,绝处又逢生,老天爷,赞美您!
  “记着,用完后赶快还我。”赵俊百忙之中仍不忘撂下这句。嘿嘿,做梦吧你,出去后我立马连人带刀玩失踪。
  将虎牙的锯齿背刃插进链条里,用力一抽,迸出一串儿火花后,链条豁了个大口,接着翻腕一绞,‘啪嗒’,链条断成两截。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赵俊高声惊呼:“杨华,小心后面,快躲!”
  迅疾扭头一瞥,只见把剔骨刀凶狠地朝我后腰捅来,发现时,已经沾上外套,我唯一可做的,就是全力向下扑倒身子,晚了,虽然躲过要害,却免不了皮肉之灾,这把刀顺着腰部,犁田似的翻开大块肌肉,拉至肩膀处,最后卡骨头里停住。我厉哼声,长抽口凉气,眼睛直冒金星。
  “赵俊,走!”我撞开门,夺路就跑。身后,四个秦易的手下跳出来紧追不舍。
  外面已是黄昏,霓虹灯璀璨辉煌,人群悠闲地在街道上自得其乐。我们的出现,好像乍起一阵骤雨,将所有的平静砸得七零八落。我撞翻几处货摊,跑进巷子,鲜血从后背顺着脚后跟流下,一踩一个血印子。四个洛川的会员越追越近,我停下,缓缓转过身,忍住痛迎上去。
  四人到我身前几米处放下步子,握着刀棍忧疑不决。我继续朝他们走去,我耗不起任何时间,哪怕呼吸空气的那一瞬息的时间,对我而言都是宝贵的。
  在一臂之隔的距离我们同时挥出武器,我的拳头后发先至,砸在正朝我腰肋横扫铁棍的家伙脸上,鼻梁骨噼啪声脆响,红的血、白的牙、黄的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在他脸上开花;右手的虎牙劈断一人的马刀,再轻松捅进他腹部;另一把刀片,我没躲,任它牢牢实实砍在我的肩膀,一个膝顶,我朝他阴部狠狠撞去,他嘶着声捂住裤裆,瘫在路面口吐白沫。
  咽下一口涌到嗓子眼儿的血水,我艰难地抬起手,朝最后一个举起刀却不敢砍的地痞勾勾手指:“来。”
  ‘哐当’,他扔下砍刀,甩身就跑。
  我努力拔腿,可步子就像踩着棉花团,轻飘飘地不得劲。好累!一阵浓重的睡意袭来,我仰面倒在地上,天上一弯月牙儿隐隐约约……这时候,我无比思念母亲,和家乡那曲小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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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8 08: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乳房啊乳房

  身子滴滴答答淌着水,我在荒凉的山谷奔跑,脚下这条枯木小道向前伸入色如重墨的烟瘴,在一处斑驳的庙堂内折叠。我泣不成声,像迷失的幼童那样无助……一群蝙蝠悄无声息飞来掰下我的头颅,留下的身子在地面诡异地载歌载舞……
  “啊……”意识剧烈波动,我努力挣脱荒诞的梦境,随几声模糊不清的的呓语,我睁开灌了铅似的眼皮,几束白晃晃的光亮之后,世界缓缓呈现,这一瞬间,我胸怀无比感恩的心,谢天谢地!我还活着!
  “……醒了!”一张细致的脸映入眼帘,她眼波泛起惊喜莫名的涟漪:“……杨华,别乱动哦,我去叫医生。”
  她把我正打点滴的手臂用被服掖好,然后轻快离开病房。
  女孩是谁?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对于这个混混的苏醒,她看起来比我还激动,谁呢?莫非这就是百年难遇的失忆!我陷入另一种惶恐,开始努力回忆妈妈的模样……
  几串脚步声进来,一个须发半白的医师开始为我做常规检查,女孩俏生生地站床头边,抿着嘴,神色复杂地瞅我。我默不作声看看她,开始搜索记忆库。小怡!虽然她的长发用丝巾扎着,那身鲜艳的装扮已换成简简单单的牛仔裤T恤衫,干净清爽得不剩半分吧女的味道,但眼神中淡然的执拗的光泽,却打开了我对她的回忆。
  ‘物有起因,必有结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佛门箴言,确是至理。
  “恢复很不错。”医师起身:“照这情形,个把星期后就可出院。”
  “非常感谢!都是伯伯您的医术高超。”我忍住因牵引背部而乍起的疼痛,伸手与他相握,满目感激涕零。干我们这行当,和外科医生搞好关系,是相当之必要的。
  “嗯。”和蔼可亲的医师转身向小怡叮嘱:“牛奶、鸡蛋、蔬菜水果可适量多吃,再多熬些骨头汤,这些有利于伤口的愈合;口味重,刺激性的食物容易引发感染,要禁口。另外……”
  看着小怡郑重记下医师的一言一语,我鼻头发酸,病中人儿是脆弱的,此刻,小怡这张充满母性光辉的脸庞,趁虚而入,牢牢占领我的胸膛。
  医师说完,朝我们摆摆手,轻轻合上门,走出病房。我瞧着小怡,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些啥好。她过去把半开的窗帘撸开,提个小水壶浇着一株奇形怪状的植物。
  “那东西长得蛮好玩,大蒜头还会开花,啥玩意儿?”
  小怡白了我眼:“这是风信子,原产于中东,在荒漠盛开,是大自然留给贫瘠为数不多的礼物,想想看,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遇上它,是怎样的温馨和安慰……因此,它的花语是——永远的怀念。”
  丫头片子忒情调,把一植物愣是摆得有情有义:“小怡,来,坐我身边,你就把我当成那风信子,给点儿滋润,别远远隔着,这让我倍觉自惭形秽。”
  小怡柳眉微皱:“杨华,别油嘴滑舌讨人嫌,如果伤口感觉挺好,我这就离开。”
  姑奶奶,你这么一走,没准世上首例让寂寞给憋死的病症就此诞生,我赶忙说道;“别呀,你继续给那大蒜头浇水,我保证一语不发就是。”
  不一会,我又小心翼翼说道:“小怡,给我加个枕头好吗?脖子拧着难受。”
  她俯身过来,轻柔地托起我的脑袋,在下面塞个枕头:“这样可以吗?”
  MYGOD!透过她T恤的领口,一对浑圆饱满的峰峦,泛着象牙般细腻的光泽,颤巍巍映入眼帘,峰顶两抹粉红撩拨得我血脉偾张,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美的乳房,线条、色泽、形状皆是上上之作。
  “这样可以吗?”
  “枕头,上……再上点……”我语无伦次。
  “这样呢?”
  “下……再下点……”我目不转睛。
  “可以吗?”
  “左……再左点……”我呼吸粗重,吞着口水。
  “小流氓,看够了吗!”不好,被发现了。不过,她这情形也忒煞风景,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娇呼声,把我的头一扔,掩住胸口,满面晕红,这才合乎审美观嘛,那有大大方方瞅着人家,反倒把我搞得挺不好意思的。
  “咳,咳。”我干咳几声,一本正经:“……呃,发现问题,我感觉你右边的那个比左边的要大一些,没道理呀,左边靠近心脏,供血充足,不应该小的,咋回事哩?”
  “呸。”她啐口,把我头一扔,满面晕红。
  过会儿,她有些忐忑问道:“喂,那……那个真的不一样大?”
  “不对,仔细回想起来,你那……那个就像是青蛙的两声囊,一下这个大,一下那个大,咋回事哩?要不,你把衣服脱光,我给你慎重检查检查,喔哈哈哈……哎哟!”笑声在半路卡带,她在我肩膀重重擂了拳,我痛得直抽风。
  “活该,谁叫你无赖。”她轻轻揉了揉我的肩伤,端上一白瓷碗:“吃药。”
  “不嘛,我要喂。”爱人面前,女人可以发嗲,男人也可以撒娇的。她摇摇头,把一盛满黄色药水的小勺凑到我嘴边。
  ‘哐当。’门被剽悍地推开,一年青男子快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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