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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向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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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9 23: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返乡
  一九六0年7月,李长吉被学校除名,流放回乡,他背着行李来胡集村口。沿途的田野里见不到一点青气,饥饿让庄稼人成了食草动物,就不说地面上的草了,就连能吃不能吃的树叶都叫人吃了,就连柔嫩的枝条也没放过,山东鲁西又下几十年不遇的大暴雨,步入自己家乡的地界时,李长吉看到自己家的曾经有过千余亩地呈现一片汪洋。
    李长吉忍饥挨饿,总算回到家乡,他站在村头的石碾子上,向村中张望。水让胡集滋生了许多飞舞的蚊虫,被人趟过的街面,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绿色,从墙根壁面的水痕,他知道这水已经已经退去。没想到水势这么如此之大,村中被水浸过的土房子,有三分之一已经坍塌。自家的两层小楼浸在水中,在到膝盖的一胡通中的黄水里看上那么突兀。村里好像没什么人,一片死寂。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有乌鸦在泛黄的树梢上掠过。
    一头白发的老者从小楼顶的墙垛上出现。李长吉惊喜地叫了起来。       “爹!”
    老者手搭凉栅,朝呼喊声张望着。这是李长吉离开学校回家的那天的情景。这一渗淡的场景,一下消解了李长吉下放后所有的苦恼与不解。人都是这样,当悲惨的事被另一种更为悲惨取代之后,连痛苦都作了一种消解。
    李长吉趟着水进了村,进了自己家,才发现至亲老少八口子全聚在自家的二层楼了。这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这个大院里,只有南屋及西房是自己的家人居住,正房的二层小楼已经成了村部。作为书记的胡传卫能让家人搬进小楼,完全是由于,二嫂麻疯病,这是信中父亲告诉他的事情。
    现在,由于吃不上饭,家人的脸呈菜色。自己的儿子小虎子失神地躲在他母亲身后,胆怯地抓着妻子春华的衣襟看着一个让自己叫爸的年青的陌生男人。七年没见,春华在李长吉的眼里,变的老相而陌生,一个地道家家妇女的脸面,因饥饿而浮肿的腮,眼深深地凹了进去。他没作声,拂了一下儿子的头,就上了屋角的木梯,父亲一脸尝桑,皮紧贴在颧骨上,手也不自觉地抖动着。“天灾呀!”老人长叹了一声。
    李长吉从进家起,就感觉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村里其他人呢?”李长吉问父亲。
    “过去的很多,剩下的由胡传卫把人都带到北岗上去了。”
    “你娘,二嫂、三哥及华子,四哥家的黑娃,你在大嫂因“打摆子”全都走了,都埋在老林上,明天,你去北岗拜奠一下。”
    一家人,坐在一起了。看不到高梁面的清水中,碗底沉着几片黑绿的不明的叶子。王长吉看着小侄女与儿子小虎吞咽着那黑绿的叶子。想着行李中还有一只自己一直没吃的馍头,及自己存下的一百二十块钱。便取了交给父亲。父亲的老泪横流,五儿,你可救了全家人的命呀!两个娃子放光的眼,贪婪地望着那只石头蛋一样的馍头,眼都不闪地,看着爷爷费力地分割。李长吉,转身下楼,漫无目的地在庄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水走着。脚下的死水中,有种温热包围了他无尽的伤悲。

[ 本帖最后由 青梧 于 2008-10-22 09:20 编辑 ]
发表于 2008-10-10 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这样风格的小说,期盼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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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1 19: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教室
  小学堂的屋都倒了。
  唯有老爷爷栽的这棵梧桐树尚立着。这是在抗战时期也没有被战火催毁的老梧桐树。这棵伴着之乎者也,伴着扫盲班上所讲的人口手的发音,伴着眼前的饥慌,一直就这么孤独地挺立着。树杆上有枪伤的疤痕,根部有鲜血的浇灌,虽然,树皮外裂丑陋,但依然与树杆在上的老铁钟一样结实。
  李长吉扶着树杆,转着圈。他惊喜地发现二哥与一起他刻下的至善二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是二哥在他12岁时说给他的一句话。他为止于至善的音节所陶醉。他并不明白当时,二哥所讲的自新。正如二哥所谈的新文化与大哥所讲的光宗耀祖一样都一些让他难以明了的事。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千家诗》《全唐诗》,这也就是爷爷所说的自己的出息吧!
  后来,二哥去了延安与大哥成了对立阵营,而爷爷则得圣人的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做了本乡开明的绅士,承父辈遗风,兴教筑路,即便全国解放,家族也因这之前二哥的到来,(当时,大哥已经在兵败后战死。)在打土豪分田地的空当,动员爷爷把田地自己划了出去,自己的长工全都有自己的土地。这份开明给自己的家族带来了巨大的声望。当然所拥有的土地依然也不能避免自己戴上地主的帽子。
  李长吉越过废墟望着自己的祖上传下的这座二层的小楼,心想,就连历经战火也不曾出现过的衰败景象,在连年的灾荒中呈现出以前从未有过的悲惨。
大队里只剩下粮种,而疟疾正在村中漫延,政府的救济粮也只能一缓,这年景,又有多少人能挨过今年这漫长的冬天呢?壮年人都逃荒要饭去了。五百多人的胡家集,只有百十口子在残喘着,没有药品,染上疟疾只能听天由命去了。
  想着在校的遭遇,在看眼前的这一切,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眼前,李长吉首想到是如何解决这水面上飞舞的蚊子。在校期间,他读过的《左传》中曾有过“疟瘴多在齐”的记载,所以他曾查找过这类资料,从《金匮要略》中他知道疟疾的病理、病机和防治的方法。为了家人也为了乡亲,他要找到胡传卫,这是不只是为改造自己,也不是再报自己的学术权威,找他就为救人。一定要搞到一些药,没有药,这些现症的和休止期的村民肯定过不了这个冬天,而正常的村民同样也被传染的可能。
  至善,让他对二哥的以前讲给自己的话有了新的认识,他不在去想自己被改造的身份,自己要去做些事情。
  李长吉脚步自然地迈向了北岗,乡亲的简易逢屋就立在那里。路上远远地就听到惨惨的哭泣,李长吉走近了,能看到几个杠掀的村民,走在前面的,身材魁梧的大汉他知道那是曾到学校找过自己的胡传卫。
  “是老五吗?”可能有人从村里走出来更明显,胡传卫带人草草地把刚病死的村民埋掉,就看到了,村中走出的人。公社送来的氯喹扑疾喹量很少,病重的还能吃上,他知道李世文家几口人都打摆子,就因李世文不随众离家,独占二层小楼,让他很不高兴,除发放了他们家的救济粮外,就没提药的事,时下,李家死的人最多,他远远地看到一位与本村人穿着不同的人,他首先想到的是李长吉。他便叫了起来,人也停下来,一脚的黄泥,胡传卫费力的摔着,然后在掀头上刮着,等着李长吉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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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2 2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叙述遥远的一个故事.一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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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8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窝棚
    眼前那还有自家的老林。
  这是一处由一外来的跛脚的和尚,为老太爷赏给他的一块金元宝,很用心的看下的一块坟地。那时候,胡集村只有三户人家。老太爷带着一家十八口,三辆车,正在这北岗休息,老太爷一见跛脚和尚,正坐着就直身而起,亲自去招呼和尚。三言两语,就给和尚一个大金元宝。太爷疯癫似,把个衣冠不整的逃荒和尚当了坐上宾待。一家人不理解地看着太爷跟着和尚东指西看的。结果连堂屋,就是现在二层小楼所在的地基,还有随迁的先人骨骸也并有了落地。祖坟就定在现在的北岗。这就是一个金元宝带来的风水。胡传卫的老老爷爷就曾因李家的到来,不断地生起事端,乐老太爷的乐善好施及与人为善的人品,很快征服了这户三家。慢慢地胡集村所有能耕种的土地都姓了李家。跛脚和尚与老太爷也成了李家的传奇。(我与李家后人,也就是我小学的同学在一起喝酒时,这哥们一时兴起,他笑指着我。“你小子看上去人五人六的。你当初如不出胡集,你现在就是我家的长工。”呵呵)
  李长吉看着三四十个,由油布、席、草衫、树棍搭起的帐篷,闻着周遭的刺鼻的气味,还有传进耳儿的苦痛的呻吟声,心绪像眼前的蚊蝇纷飞、飘忽。他由胡传卫领着来到了娘的坟前,泪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也只有你家的人能埋到此地。“胡传卫对着哭泣的李长吉说:“四下都是水,也就只有这儿还能站人。你不知道,水没退去的情形,村里的树上都爬上了老鼠,雨还一直下,乡亲们全上了北岗,就你四叔不动。我动员了再动员。好在你家盖的那楼还算结实。你也看到了。其他人家的多数倒了。坐在这里也没什么吃的。能上树的老鼠也都让我们捉来吃了,那也是没肉的老鼠。时下,水是退下去了。村里的人也大都逃向黄河北。去的还都是些有点能耐的人。连算命的张瞎子,也带着他孙女走了。除了老弱病残,还有地下留下的饿走的,打摆子过去的死人。”
   “我们还要活下去呀!”李长吉静静地听,看着胡传卫,听他叹息地说,“公社也来人了,粮食及药品也都带来些,那够呀!
  李长吉看着窝棚前的地锅,胡长卫的媳妇正地灶加着青绿的杨枝,浓白的烟雾让他的泪又下来了。胡长卫用手驱赶着烟,嘴里骂着。“狗日的以前有多少好柴,一场水全走了。看来,如果这水就这么下去,没吃的,没喝的,我们也全都给走了。”
  此刻,胡传卫的两个孩子正眼巴巴地盯着灶上的大锅,李长吉还想着公社发的救济粮,自家并没领,父亲想着让他要来,他们不敢张这口的,也幸好儿子还与胡传卫有些交情,也许能多少得点粮食。锅掀开盖,盛在碗内的却是清水的柞草,看不到一点面色。李传吉转过了脸,不再想着那粮食。只是说了用大队石灰消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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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8 23:1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周飞雪 于 2008-10-12 20:05 发表
在叙述遥远的一个故事.一段历史.

真是太遥远了,只听老年说过,有点力不从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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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8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黑子 于 2008-10-10 17:04 发表
喜欢这样风格的小说,期盼能继续!~

多谢鼓励。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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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2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说,我一向都只有看的份。敢想不敢做啊!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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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3 01:28 | 显示全部楼层
通过李长吉,一个被遣返回家人员的眼睛,这样一个特定的叙述角度,我们来重新进入历史。

或者,在政治历史的教科书的含混隐晦冠冕堂皇之外,我们通过小说来了解历史的真相,审视历史。感谢文眠为我们带来如此厚重的文字。

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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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3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四、烟起
    转眼间李长吉回乡已有三个月,他站在学校的废墟上,残阳如血,他同样也饿,但他不会像爹那样让家人把腰带扎紧,平躺在床板上,把腿立在墙上,他像那些还有气力的村民一样,在村子周围四地里搜寻着,到积水中寻捞之后,并无多大收获,盘算着还能寻找到什么可以充饥的。
     对李长吉而言饥饿并不是最大的痛苦。现在,公社传一下话来。自己的右派下放的身份已通知了胡传卫他们。现在,生产队也没什么活,社员们在胡传卫的带领下收拾损坏的土屋,安顿着挣扎中的乡亲。但各自生活上的琐碎已经完全地消耗掉他们的力气,谁还有心思作别的,对这个本乡的孩子,当然也就用不着与其他下放的右派一样上心地去改造他了。这饥荒就是一场生死的考验,村里的组织成员也因各自的困顿也无暇他顾。李长吉主动防疫的做法与公社的措施不谋而合,这也让胡传卫高看他一眼,即便如此,但对他的态度却让他有了一种痛苦的感觉。这里已没有他们小时候下河摸鱼时的单纯了。
    胡传卫的口气一变,村支书的威压让李长吉感觉到一种压抑。他向胡传卫说了政府要是能让运河改道,废弃老运河道,不仅仅是本乡无涝,整个地区的水灾在以后都能避免。这类话,胡传卫已经不再与他探讨。他能做的就是类似赤脚医生的工作,用书本上学到的那点知识,在村里帮忙一下,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们,他知道,没药,也只有熬时间。一种听由命的无奈,让他也很痛心。他的热心,让他在村民们心中多少积了一些好感的因子。
    24岁的李长吉,年纪不大,可家传的慧根则让他这在特定的环境中更好地生活。就像在村民都在租种自己土地的时候所认为的,种别人的地,交与人租是很正常的事。他只要能为村民着想,那所谓的右派分子的身份,不能让他们有些其它的想法一样,依然视他为正常。这正如祖父解放前自动自发做的减租与分地,让那感觉能与自己交好的农民,把租种的小部份地转化为他们自己的。从开始不断地买地,到一点点分割到交好的人手里,这份慈善让很多乡绅地主难以理解。就像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在不同的道上奔一样。他有着自己独自的处世哲学,在胡集,祖父就像受封的王。他确保他的臣民都能健康的活着。打土豪,分田地。孙子的一句话。他这个土豪不用人打就自动倒了。从举家逃难,到胡集成家,成族,成王,成为社员。到现在衣食不保。(李家的后人到了八十年代,家境越来越好。我那同学开了古玩店。据他说有很多是祖上传下来的。说起家族的发达,他说,以前是地主,是资本家的孩子的,大都基因好,就像生在书香门地的孩子。一有机会这类人多数是社会精英。比如我。然后冲我一笑,当然,你个长工家的儿子例外。)
    李长吉所写的一篇关于当下如何对学生进行社会主义教育的论文,对学生过多的参与社会形式的活动而忽视正常的学习,对单纯地为喊口号而空耗高昂的热情。他这种让学生脱离火热的社会,淡化学生的阶级意识的苗头很快把他打回了原籍。即便如此,这也是老校长从中斡旋的结果。
    现在,平静的乡村里升又炊烟,哀嚎依然在暮色中不经意里响起,这生命的骚动,弥漫着一种苦难,李长吉静静谛听着这来自这废墟中传来声响,一种无法把握的命运之手,让他的灵魂有泊在水面的无奈,在凝思中耳边的虫鸣则像生命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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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9 05: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朴素的语言,难掩沉重的历史画面。期待,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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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9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这一节文字略有些粗疏。
情景交融。对李长吉的心理描写非常出彩。他的身上浓缩了时代的幸与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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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6 21:1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的灵魂有泊在水面的无奈,在凝思中耳边的虫鸣则像生命的呐喊。

乡村的东西我们接触得真少,你写得生动,老到.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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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7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流畅。
不过啊,读诗的人貌似不多了阿!
XXX,
我劝你赶快改行把。

这一行,
现在就数郭兄郭敬明最吃香了。
要抢他的饭碗。

那还要等你是90后呢。
那样你就可以很荣幸
的对他说,大叔,你歇会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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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0 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夜思

小虎子蜷缩在春华怀里,月光透过窗口的木格打在李长吉家结实的木床上,打在虎子的脸上。李长吉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儿,从妻子春华的眼神中依然感觉到一种陌生。回乡带给他的感受,除了苦难,就是他面对苦难的无能为力。作为有着漂泊历史的家族,经过解放前的战乱到在胡集落户之后,虽然并没给李长吉带来什么过于沉重的记忆,一切都在一种祥和的气氛中生活着,但他听过了家人讲述太多的故事,在社会变革的当下,对生命泊在水面的理解,一直是这个家族处世的基准。
  这胡集村一向是风调雨顺,村人也安居乐业,由于河道的淤塞,这连年的洪涝,让胡集村的光景一年不如一年,而今年这种持续的连阴雨是历年来所没有的,这种降雨量也是历史上从没有过的。“这都是命呀!”这是李长吉的爹常说的一句话。
  这雨让人无路可逃。李长吉从进村前,还憧憬着返乡后,朴质的乡村生活能改变自己郁闷的心境,那曾想,胡集村竟成了全省受灾最重的区域,生活在这儿的村民生命已经不保了。从站到学校的废墟上的那一刻起,李长吉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思维上的局限性,感觉自己就是一片只顾沐浴阳光的浮萍,单纯陶醉在自己想象的阳光里,独自开花,不曾想在旧纸堆里已经滋生了病态,平时,竟没了妻儿,没了对家人的念想,泊在社会发展的洪流中,在百花齐放的大环境中真正忘却,父母给自己包办的婚姻,用文字去释放自己奔放的热情。远离家乡的生活,让有一种自由呼吸的感觉。
    城市的饥荒与农村相比有很大的区别,在计划经济的大背景下,生活苦一点,但多少能吃上一些面食。现在,李长吉对眼前的实情有一种晃然梦中的感觉,这种思维的心思都是一种奢侈,饥饿的感觉取代了所有的思虑,因疾病与饥饿而死亡的村民更是让李长吉沉痛的气都呼的不顺。
    李长吉独自忍饥在胡集村里飘着,如同一个幽灵,坑坑洼洼的街面上,没有什么声响,月亮当空悬着,月光下草屋顶上的青草在夜风中摇晃着,幽暗的土屋内偶尔传来低低地呻吟及突然间出间的孩子的哭泣声,李长吉漫无目的的移动着脚步,村西的老场院就在眼前,空旷而寂寥,牲口屋犹如安卧的老牛,没有牲口的屋内也没了管牲口的老管舅,胡长卫说,老管舅在暴雨中被倒塌的牲口屋西墙压死的。李长吉坐在牲口屋的石槽上,皮肤有一种凉意,已经他们几个孩子最喜欢围坐在石槽上听老管舅讲老辈人的故事,时下,也只有夜风单纯地吹过。
    命运是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李长吉从小就像远离胡集村,想着进入老管舅讲述的外面那神奇而宏大的世界,远离土地、远离土地上这些阻碍他思想,规拒他行动的人,他要按书本上看到的世界来生活,用一种自主的,不做场院内那条安静地卧在麦场内安稳的老黄牛,虽然,他远远地离开了,而今他又回家到了起点。眼前的老父亲,床上躺着的妻儿让他有一种无法逃避的责任,何去何从,眼前的世界让他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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