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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23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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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医院陪床的日子
岳父在旗蒙医院住院。那几天,我就每天住在医院,也算陪床吧,其实也不用我管,家里有很多人都在这,我就是睡觉的份。
每天在医院,自然而然融入了其中。看见一个个病人,听见阵阵痛苦的呻吟声,那种对生命的怜惜,对生活的渴求,让人心里阵阵发痛。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位,白色的大褂……没有给我干净纯洁的印象,却是 惨白的灯光,惨白的房间,惨白的世界,始终萦绕着死亡的气息,一点生气都没有。没有生气的日子和我的生活一样,了无意趣。窗外的绿树长得挺高,几朵淡淡的黄花,好像也得病了一样,摇都不摇。
晚上,躺在病床上,好象自己躺在太平间一样,那嗡嗡叫的蚊子,在充满消毒水的房间里,依然放肆,可能是生存在医院里吧,也有了抗药性了吧,叮的身上一个个肿块,痛痒难忍。让心理一阵阵恐惧,害怕把别的病人的病毒传染给我。
现在,人就怕得病,就是感冒,没有百八十元好不了。医院的护士告诉我,现在老百姓就怕得病,有很多人因为得病把家拖垮了,拖穷了。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我在医院里见到了一个三十二岁的小伙子,叫乌力吉,是固日班花苏木南胡吉图嘎查的。他告诉我,现在乡里的医院人才都走了,有的人开了个体诊所,有的调走了。他母亲胃出血,只好来到旗蒙医院,好在是个平民医院,只住了四天,花了五百多元就治好了,明天就回去了。他说要到大医院,根本住不起。他说,他哥三个,他是小的,父母跟他在一起,他们夫妻俩有一个孩子。家里有三十多亩地,十几头牛,一年收成两万元以上,生活还可以。我问他,母亲的药费用弟兄分摊吗。他说,不用。只要我能付起,我就不跟哥哥们说的。他们也经常来我这看父母,每次也带些吃的、用的。他的母亲在旁边不住的点头。一对母子,平静的语言,默默的承诺,蕴涵着浓浓的孝心。
大人的病还好处置,小孩得病就难治疗了。有一天,一个生下只一个月婴儿。孩子的奶奶抱着,儿子、媳妇也来了。孩子不停的哭,孩子奶奶着急的头上直冒汗。医生诊断完了,说是胃病,护士给孩子输液,扎头皮针,就是找不到血管。奶奶着急了,又抱着去大医院,还是一样,又抱了回来。护士长来了,在脚上输液才算安顿下来。一家人的心才塌实下来。
我在医院见到了张天文院长,这是医院少有的汉族医生。他说,现在老百姓看病难。我们这是一个民族医院,要为老百姓着想。他们采取很多措施控制医疗费价格,主要是进一些常规处方药,自己还制造蒙药,让老百姓看得起病。他说,有些做广告的药很贵,其实是一般中草药制剂,只是换个名字罢了。所以来这里看病的多数是农牧民……是呀,看那些来往穿梭的医生、护士,都是用蒙语跟病人交流,那么亲切自然。院长每天跟医生一样会诊,也有主治病人。护士长也亲自给病人测体温、打针、换药……每天在病房里巡诊,不住的叮咛病人家属,注意这,注意那,一刻不停,真是很辛苦的。想想她们,这样的医德,还有什么医患矛盾不能解决的。
门前的马路,车来车往。车来车往都有方向呢,而我没有。我好想要逃开医院,我不想面对那些病人,不想倾听他们的呻吟和叹息。在充满悲戚、冰冷的病房里,我目光呆滞,好像也大病了一场。只有在医院陪过床的人才能体味这种随时面对死亡的心境。近来喜欢在自言自语,不企盼有谁听懂。有如我去烧香,佛不与我对话,我依然祈求不要得病,好好活着,活出洒脱。
在医院陪床的的日子,日子没有静止。我曾经写过:幸福很简单,痛苦是自扰……其实没有病,也是幸福。
在医院陪床的日子感觉时间好长好长。
[ 本帖最后由 恒心永在 于 2007-9-23 10:46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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