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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阳光----长篇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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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6 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被亲情抛弃

黑子躺在床上,饿得头昏眼花,前胸搭上了后背。为了减少耗损,黑子特意从第一天绝食起,就在这张冷硬的四柱床上磨蹭着。值得庆幸的是,黑子绝食并非真的绝食,而是为了对抗这世人的无情,并且想了解人间是否还有真情在,否则天下就少了一个像黑子这般的人物了。再说,黑子绝食也是出于无奈,除了这二间土砖房,这张破旧的四柱床,这床又黑又硬的棉絮外,黑子就再无它物了,别人是穷得叮礑响,他连响都响不了一下。黑子懒得动,只将眼光投向那张破败的棉絮,这张棉絮的棉套已经被洗得像一层薄纱,套头处磨损得露出了黑絮。看着这些,想起嫂子搬家时,眼睛不舍地望着这张黑棉絮,法外施恩般的说:“这棉絮就留给黑子盖吧。”老兄当时被搬新家的喜悦充盈着,权当未听见嫂子这看似有情却无情的话。黑子越发心恨起来,心口胀胀的,像一口气憋着,怎么也出不来。心里想,老子出事还不是因为你们,即算不是为了你们,为了亲情,你们也不至于这样狠心地对我吧。黑子想啐一口,但有心无力,身体软绵绵的,根本连啐口唾沫的气力都没有。
黑子看着糊着黄色稀泥空空的四壁,因为时间的关系,以及小时候兄妹们对它们的摧残,已经变得斑驳不堪,墙壁的四周围被粉笔和一些尖锐的东西刻划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简单的线条,还有打倒某某某,某某喜欢某某等。横梁上缠满了沾染灰尘的蛛网,灰灰的,直向黑子压过来,压得黑子差点透不过气。黑子又冷又饿,房间里充盈着湿气,冷空气从碎裂的玻璃窗框里灌进来,外面的天空又阴又沉,风将树枝吹出了啸声,越发显出人世间的悲凉。
黑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连头也缩进了被窝。回想起去年,老兄东拼西凑在镇上开了一家小型的KTV,其实也就是一间大厅,二个麦,大家争来夺去的,因为便宜,镇上的无事人也就经常去那儿喝杯茶,吊吊嗓子。因为无事,也就无聊,因为无聊,于是乎闹事者众多。黑子那年才十七岁,却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了,哥哥的店子全靠他罩着,才没出过大事。最后一次是镇上两帮派的老大带着小弟全踱到一起了,一边是镇长的儿子辉哥,中等个子,一身肥膘,脸大眼睛小,眯成一条缝,平时装腔作势,脸上的肉常板着,看上去一副凶狠恶毒的模样,他仗着老子的势在镇上为非作歹,中学没毕业,就混起了社会。另一边是财主的儿子毛哥,毛哥瘦高个子,脸白,五官端正,别人背地里都叫他小白脸,也有叫他没(长沙话没与冒近音)种的,因为他三十好几了还未曾做爹,有一次酒醉半酣时一兄弟叫他毛总,他怒发冲冠,手将桌子一拍:“我就是没种,你要何解咯。”一拳罩过去,活生生将他那兄弟的门牙打掉二颗,从此以后,再也无人叫他毛总了。社会上的无良少年为了各自的利益投靠了他们,成了雄霸镇上的二股势力,平时大家见了他们都退僻三舍。毛哥他爹建筑包头,不几年功夫,就聚资百万,在小小的镇上是一方财富,连镇长都得敬他几分,平时他俩常互相勾结,身影儿挨得挺紧的,可他们二个儿子却是互相瞧不起对方,碰面就得闹出点事才罢休。
今天在黑子老兄歌厅里碰上了,为了显示相互的势力,没事也得找出点事来,歌厅里只有二个麦,人却有二三十个,实在是很难分配均匀。为了抢麦,一边将麦甩到另一边的头上,另一边也就奋起反抗,霎时将黑子老兄的歌厅砸得稀巴烂,战争之激烈可见一斑,当黑子闻讯赶至时,战争正高潮迭起,黑子心疼老兄的歌厅,这可是老兄辛辛苦苦求爹爹告奶奶攒起来的呀,望着眼前的身影重重,物什乱飞,黑子不知拦住哪个好,只好站在一旁大声喊:“辉哥,毛哥,为了这点小事不要打哒撒,给我一点面子撒,要打也别在这里打撒。”最后这句才是黑子的真心话,心想,管你打不打架,打死人也不关我事,只要不在我老兄这里打,别将这里东西砸坏就行了。开始大家只管激烈的战争,根本没听到黑子的喊声,黑子又喊了二篇,辉哥才斜也着眼睛瞄着黑子说:“你是哪条浪浪里来的小混混,敢管老子的事。”战争听到辉哥的声音顿时鞍旗息鼓,全将眼睛投向了他们,黑子忙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紧走几步上前装烟,勉强堆上满脸的笑容:“辉哥,毛哥,您俩看我哥这里也是小本经营,二方兄弟们也没受什么伤,今天看在老弟面上就算了,今晚这里老弟请客,请辉哥毛哥给个脸。”辉哥用右手将黑子的烟挥开,揪住黑子前胸,满脸鄙夷的歪着脑袋问:“凭什么给你脸,你是哪个喽。”毛哥也不睬他,挥着双手喊继续。黑子心想,老子也是出道几年的人物了,给你们脸才给你们装烟,但你们不给脸与我,还要将我逼上梁山,一时脑子里气结,左右横竖是打,还不如就此在这里露个脸,让你们也晓得我黑子的厉害。霎时血气上涌,跑进厨房揣了把菜刀出来,人家因何成为老大,会鸟你这把菜刀。两方老大放下仇恨,达成共识,都冲这把菜刀来了,挥拳就在黑子身上留下二个印记。黑子怒火中烧,眼一闭,挥刀乱砍。等乡政府来人时,只看见一个混混倒在黑子刀下,当场毙命。
黑子被二个警察看押着进了看守所,迎接黑子的是无法预知的黑色的鸦群。全都睁着浑浊的眼睛,等着新人进去,齐刷刷的上去啄食一口。在家乡当混混时,天地是广阔的,不进则退,这是衰人都懂的道理,可现在只有狭窄的一方暗室,连退也无处可退了。当警察“咣噹”一声将铁门锁上后,黑子惊惶地看着虎视眈眈的瞪过来的眼睛,二腿都打喽嗦了。中间那个搂着膀子的眼睛射着精湛的光,将黑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篇,将头往二边微摆,下颌向前一伸,旁边二个人就很听话地一摇一摆过来了,问:“干嘛进来的。”“杀了人,死了。”黑子喃喃的望着自己摊开的双手说,仿佛上面还沾染着血迹。这二个人望向后面的老大,老大将头一偏,二人就像狗一样的一摇一摆的过去了。一时室内的气氛很压抑,各自都坐在自己该坐的位置,没人理睬黑子。
黑子颤抖着,砍死人的恐惧还没过去,望着眼前这黑压压的一群人,像看见了一群肉食动物,黑子抖抖嗦嗦的缩在进门边的墙角,身子无法动弹,眼睛直直的望着窗外射进来的一束日光。那束光经过重重阻碍,已经淡薄得像一层纱,虚无飘渺的,斜斜的射在室内的水泥地上,泛着冷冷的具有讽刺意义的光。黑子情不自禁又打了个冷颤,虽然天气还不是很冷,但当拿刀砍人的那股热血过去,黑子身上就像血液停止了流动,身体疲软得像被微波炉热过又冷却的黄金面包。此刻,在黑子的脑海中盘旋着杀人偿命这条概念,自己青春年少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黑子不明白自己此时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平时的勇气胆量哪里去了呢,挥刀时的那股激流过去,只剩下清冷的自我折磨的心。
整整三天,黑子缩在墙角不曾动弹,困了就睡,醒来就用那颗胆怯的心来思索自己的未来,虽然未来已经很短,但黑子仍旧在苦苦的思索,与其说是思索,还不如说他在作垂死前的思想的挣扎,他在想他过去的点点滴滴,有意义的无意义的,他都尽他所能去思索,去回味。慢慢地他觉悟自己短短的人生实在是白过了。别的不说,就罩老兄店子里这件事来说,自己实在是一个傻逼,老兄嫂子一直对自己并不是很好,读初一那年老兄要结婚,家庭条件困难,老兄背着他与母亲商量,想让黑子退学,他们家是土砖砌墙,茅草盖顶,经常外面下大雨,里面也就大珠小珠落玉盘。看起来是背着黑子商量,其实那声音已震荡得黑子耳朵与心灵咚咚直响,黑子忍无可忍,冲进去据理力争,才将初一读完,谁知第二年嫂子添子,再怎么争也是枉然,黑子辍学了。由于年龄太小,黑子小时又瘦又黑又矮,加上又没学历,实在没人用他,他闲在家,慢慢就走上了小混混之路。如果哥嫂当时再通融一点,他也不至于走上这条不归之路。慢慢的他又将矛头转向父亲,如果父亲不英年早逝,他黑子也可能不会堕落到如此地步,父亲在世时爱极了黑子这个儿子,因为黑子小时像极了父亲,并且又聪明伶俐。还有二位姐姐和母亲,她们吝啬得不将一点爱心撒给黑子。黑子怪来怪去,唯独没有怪到自己头上。
有时他又会有一丝兴奋,心想我黑子来人世间一遭,连临死时也死得轰轰烈烈,起码全镇上的人都会认识我黑子了,说不定全县都认识了,他在心里暗自得意。但这种兴奋每每只一霎间在脑海晃过,随即又被浓重的愁云笼罩,必竟死的阴影太可怕了,他在心里想着被枪毙那天,河边上人山人海,团团警察围住他,他们肩膀上背着沉重的枪,最好老天将毛毛细雨下过不停,添染更强烈的压抑的气氛。后来想多了,连做梦都是这件事,最后那声枪响,每每将他从梦中惊醒,吓得大汗淋漓。
一个月的时间就像爬虫,不曾留下任何印记,只管缓慢的爬过。当黑子接过那张劳教一年的通知单时,心里忍不住一阵狂喜。相信任何一个人经历了这一切,就会像是从死神手中逃出来的一样,充满了喜悦与新奇,就像上帝赋予了他新的生命一样。原来黑子并没有杀死人,因为经过法医鉴定,那人死于心脏突发,死因与黑子无关,再说黑子堂叔刘益民在县公安局当副局长,但因聚众打架,再说也闹出了人命,怎么也得稍加惩罚,才能将死者家属遮掩过去。于是判处黑子有机徒刑一年,即日执行。
劳教的一年里,黑子下定决心洗心革面,但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在看守所时,人之将死,黑子忧郁之中什么都吃不下,现在能吃了,可饭菜太少了,当饭菜从那个小小的窗口递进来时,就被牢头的手下二员大将拔拉去了一大半,到黑子手上时就只剩下一小碗冷冰冰的饭粒。黑子盼着老兄或者母亲能来看看他,给他带点钱,好开点小灶,吃一餐饱饭,但他们从没进去瞄他一眼,他慢慢失望,失望而更加萎靡不振。因为饥饿,黑子人更瘦了,身体单薄得厉害,仿佛挂在树上的没有生气的枯枝,摇摇都能掉下来,所里的人都欺侮他,他任由大家的摆布,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黑子依旧是躲在室内的墙角,没有人睬他时,他就会回忆他的爱情,十七岁的爱情还不是很滋润,那个女孩有点傲,偶尔回眸一笑,就够黑子回味半天,所以这爱情也只能算得上是黑子单方面的爱情,是一颗又瘦又小的青苹果,还等不及成熟,就被黑子摘下用心灵的红绳系着,不断的膜拜。但黑子的回忆津津有味,乐此不疲,仿佛他的人生除了爱情就没其它了。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毕竟是过去了,黑子出狱那天正拽住了秋天的尾巴。走出狱门,秋天的阳光还是很刺眼,黑子不禁眯上了眼睛。原本料想家人会来接他,但不见一个亲人的影子。黑子身无分文,他跳上了一辆公交车,打票的女子将眼光投向他时,他特意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售票员很识趣的绕过了他。一直回到镇上所有的坐车过程全幸亏光头这个通行证,才免却步行的苦楚。
只一年,家里已经大变了模样,黑子老兄这二年开KTV赚了钱,就将原先的土砖房拆了,只剩余二间,老兄正在新房基地上忙碌得不亦乐乎,母亲好像又老了许多,脸上的刻痕更深了,头上多半成了白发,看见黑子回来了,只瞪着浑浊的眼睛,牵扯了一下嘴角的余笑,就又沉默的去剁猪食了。小侄女看见光头叔叔倒是一点也不回避,黑子抱起她,她就用小手摸摸黑子的光头,嘻嘻的笑。老兄在房梁上大声喊:“小黑,快来帮忙,将那桶灰扯上来。”家里似乎没有因为黑子的离开而失去什么,也没有因为黑子的回家而增添什么,地球一切照旧运转,黑子有点失落,但没有表达,看着老兄新建了一半的房子开心起来。
但亲情实在太过于冷漠,老兄房子刚修好不久,就提出了分家,黑子父亲留下的房子,属于老兄的部分已经拆除,剩下的二间就分给了黑子,新房是老兄砌的,自然没黑子的份,黑子心中有丝丝的愤恨,但黑子沉默着,没有表达出来,母亲对老兄的提议没有提出异议。其实黑子年纪还轻,也没成家,老兄根本没必要这么绝情,母亲也可以阻止儿子的这种没有亲情的做法,但母亲不但没阻止,反而赞成。她总认为曾经坐过牢的儿子给她增添了耻辱,邻居们背后的指指点点让她不能直起腰身,她在心里不能接受他,不能爱他,她好像要急于划清界限般地要分开她的小儿子。
回忆令黑子精神疲惫,黑子转过身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他仿佛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身体在黑暗中极速下坠,无休无止,永远没有尽头。现在他已经对饥饿没有感觉,只感受到一种虚无飘渺般的空。
绝食到第五天,家里没有一个人过来瞧瞧他,都当他是空气,是与他们分开的没有任何关系的邻居,不,连邻居都不是。黑子实在没有理由再绝食下去,黑子晕乎乎的爬下床,勉强扶着床边站稳。一阵晕眩,眼前黑了一阵,才慢慢光亮起来。他走出低矮的木门,在家门前的小道上站定,回头望望老兄的楼房,房子的外墙贴着闪亮的白色的墙砖,冷冷的光像在对着黑子眦牙嘲笑,黑子没有精神思索这嘲笑的成分,他必须先让自己活过来,才能完成自己对自己的救赎过程。
来到镇上的面馆,黑子叫了碗面,黑子知道在饥饿过后不能吃得太猛,他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那碗面,抬头对老板娘说:“再来一碗。”。这碗面条在黑子胃里翻腾几下,就将它的热量慢慢散发开来,顿时,黑子觉得身子慢慢暖和起来,他缓和了一口气,才有精神打量这间面馆。这种小面馆的阵设几乎都是一样,一样的木桌,一样的木条长凳,一样的篾屉里蒸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黑子又将第二碗面慢吞吞的吃了。才对老板娘说:“先欠上。”面已经吃了,老板娘明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虽无可奈何却也只能点头同意,但仍心存侥幸地看住黑子诉苦说:“记得有钱了要给呀,我这也是小本经营的,经不起几下折腾的。”黑子脸胀成了猪肝色,眼睛横住老板娘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就给你。”心里狠狠的骂:真是吝啬鬼。
黑子吃饱了,精神已经恢复,他回到家,狠狠的将自己摔到床上。心想自己这样下去可不行,再也不能过有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得寻找点出路才行,但在这镇上能有什么出路呢,全镇的人都用鄙夷的眼光来看他,对,得到外面去,到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去。但到外面去,就这样二手空空能去么,还没等到他找到出路,就会饿得死翘翘了。他摊开双手,望着自己的指尖,又望望空空的四壁。忽然,一个灵感激灵灵的在脑海中一闪,是呀,自己不是还有这二间土砖房和这块地基么,干脆将它们卖了。他没想到,卖了它们,他可就没有任何退路了,他只急切地想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镇,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去拼一拼。
他想到了这个办法,就冲动的想实行它。黑子来到村长家,直截了当的说:“村长,我要卖了我的房子和地基,越快越好。”村长很讶异,提醒黑子说:“卖了它们,你可就没地方住了。”黑子坚持要卖。村长睁着那双狡猾的吊角眼说:“那好,既然你要卖的快,一时不好找买主,那我先买下来好了,不过你那房屋破,我最多给你一千块。”黑子明白自己那块地基都不值一千,但为了快点拿到钱,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一千块,黑子第一次手上拈量这么多钱垒在一起的厚度,心里莫名其妙升起一种兴奋的感觉,他踱到面馆里,抽出一张十元钞票甩在老板娘面前的木桌上。“来一碗牛肉面,不用找钱了。”脸上扬起一种得意的张扬的微笑,心中在体会这种砸钱的快感。老板娘疑惑的拿着那张钱捻了一会,确定不是假钱后,飞快的给黑子下面去了,眼角浮现的那种快乐就像刚刚捡到一张钞票一样。牛肉面很快就端过来了,老板娘一改昨日对黑子的不屑,堆着满脸的媚笑雍勤地抽来了一双竹筷,又端来了一碟酸辣豆角,招呼黑子吃面。黑子边吃面边在心中狠狠的咒骂:他妈的,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这婆娘真他妈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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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出走

揣着这些钱,黑子心里踏实了一点,坐上了从镇上开往长沙的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黑子神情有点寂寥,今后的路还有很长,该何去何从呢?车子一路上走走停停,车上的人上上下下都目标坚定,毫不犹豫。车在望城又停了下来,上来一个单薄的青年,他将全车的人都扫描了一篇,眼光停留在黑子身上良久,努力思索了一会,最后试控地问:“你是镇上的黑子吗?”黑子闻言抬头望着这个颧骨突起,眼眶深陷,脸色苍白的青年说:“是呀,你是?哦,你是军哥。”黑子一拍大腿猛地站起来,差点撞上了车顶的扶手。二人紧握着双手坐下,打着哈哈调笑对方说:“你看,你看,瘦成什么样了,差点都不认识了。”
原来,军哥是黑子辍学那年认识的,黑子当年跟着军哥混,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无所不为。二人聊了一会当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英雄事迹后,黑子问军哥:“军哥,最近在哪里发财呢,有什么好事提携提携老弟撒。”“我现在在火车站开黑车,你呢,现在在搞什么,坐车到哪里去喽。”“我现在冒搞什么事,也不知道搞什么事好,就是坐车到长沙到找事的呢。”黑子又将现状简略的向军哥说了一篇,特别强调了自己的现在没有退路。“老弟,是这样撒,你要是一时找不到好事,就先到我那里去做一阵,虽然没多少工资,但吃穿住就包在老兄身上,等你找了其它好事再做去,要得不。”军哥拍着胸部打包票。黑子迟疑了一会,心想,自己现在还不知何去何从,长沙这个地方也不熟悉,又没落脚点,还不如先跟军哥做阵事,钱不钱的先不管,混熟了再说。打定了主意,就对军哥说:“军哥,这里只我俩就不怕你笑话,现在我也是走途无路的时候,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到哪里去,以后我就跟定你了,你老哥的好处我总会记着,以后一定不会忘恩于你的。”军哥体谅的拍着黑子肩说:“咱兄弟俩谁跟谁呢,用得着这样说,放心,今后有我军哥的就不会亏了老弟你。”黑子赶忙感激的说:“军哥,老弟以后就靠你了。”
冬天的阳光格外和暖,暖洋洋的照在黑子身上,黑子边走边望向远处的被天桥横着砍了一刀的天空,深深的舒了口气。城市里的街道上人声鼎沸,车队如流,军哥领着黑子来到望城坡相仪路口对面的布市,这里是长沙新建好的长沙规划之一,西站已经通车,所有以前的乡村的模样已了无痕迹,布市有很多门店早已经开张,有窗帘店和服装布料店,也有卖那些价廉质量粗糙的床上用品的店子。他们来到住宿楼的三楼,军哥进门刷锅洗菜,弄起了中饭,钞菜时大哥大响了,军哥拿着硕大的机子转着圈儿说:“喂 喂 喂”。除了嗯嗯声,听不到半点人声,军哥又将天线抽出来,嗯嗯了一会,终于听到了声音。军哥答到:“哦,车子弄出来了啊,好的,吃过饭就过去开,你先呆在那儿吧,等着我过去。”黑子问:“军哥,谁呀?”军哥骂骂咧咧的:“他妈妈的,昨天背时,车过星沙时被交警扣了,现在没事了,我找熟人摆平了这事,今天下午照常跑车,你今天下午就跟我去,学点套路,没别的,眼睛放亮点,嘴巴放滑点,就什么都OK。”
下午,军哥和黑子来到交警大队,交警队办公大楼气势宏伟,中间略呈弧形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淡绿的光。他们在交警大队的前坪里找到牌照为1247的客车,这辆客车看上去就是翻新的,虽然外壳白得逞亮,光可鉴人,但直观上并不给人新车的感觉,并且车内竟是一幅残破不堪的景象,仪表台的外壳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纠结的电线结头,蒙尘的车厢像是几百年未经过打扫。
副驾驶座位上斜靠着一个彪形大汉,正闭着眼熟睡,发出震耳的鼾声。“标X,标X,你他妈的快起来。”军哥挥起手朝他肥厚的大腿拍去,边嘴里嘟喽着:“妈的,睡得像死猪一样。”标哥慢慢睁开睡眼惺松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拍开军哥的手。“搞么子喽,莫吵别人困觉喽。”“出车了咧,还困。”军哥指指黑子说:“这是新来的兄弟,小黑,这是标X。”黑子微咧了一下嘴,露出雪白而整齐的牙齿,将手伸向标哥说:“兄弟,以后多关照。”标X原名张得标,长一身好肥肉,个儿又高,往那儿一站,几个人都搞他不翻,别人都叫他标哥,只有走得近的兄弟才敢叫他标X。他看着黑子伸过来的手只斜也了一眼,并未上前握住,又靠着座位睡去了,黑子尴尬地收回手,又微微咧了咧了嘴,似笑非笑的,并未记较标哥的无礼。
“壹元一个喔,壹元一个喔,火车站至西站喔,火车站至西站喔。”标哥一手拿着站牌,起劲地在火车站旁大喊。另一手将乘客的包裹不费吹灰之力的提在手中,引乘客坐上1247的车,将包裹放在车内,又去寻找另外的目标了,这些坐上来的全是一些在外打工的或者一些农民朋友,他们贪这车费便宜,全部蜂引而至,但他们不知道这壹元钱的后面有一个巨大的陷井,在等着他们跳入。现在车上已经跻跻一堂,但安安静静,车上的人都默默的守着各自的领土,等着司机开车。“喂,朋友,壹元钱一个咧,火车站至西站咧,坐不坐咯,不到不要钱咯。”此时标哥又站在一位看样子是返乡的农民伯伯旁边,鼓动着说。农民伯伯似乎被这便宜的车价诱惑了,动了心,跟着标哥坐进了1247。车子再也挤不下任何人了,光是包裹已在车厢中间的过道上码得很高,随着车子的晃动而摇摇欲坠。
车子过了荣湾镇,标哥对黑子说:“小黑,去打票吧,十块钱一个,包裹也是,只有那个剪平头的小青年没带包。那个穿黑衬衣的带了二个。”黑子悄声说:“你不是在喊壹元钱一个么,怎么变十元了?”标哥横了黑子一眼,“叫你打票,就只管去打,喽嗦个什么劲。”黑子只好挤上前,扬声喊:“打票哒,打票哒,十块钱一个喔。”“什么,十元钱一个,刚才不是说了一元钱一个的么?”一个小青年疑惑地问,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谁说一元钱一个了,我是说壹拾元钱一个,要是一元钱一个,我们岂不要亏死。”标哥紧绷着一脸横肉,站直身体说,脸上的酒刺像在狰狞的笑,摆给人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车内人都瑟缩了一下,站在黑子前的一个小青年忙递给黑子拾元钱,黑子说:“你还有一个包呢,总共二十元。”车里的人又看了标哥一眼,心想,我惹你不起,总躲得起,有个别想逞强的,见大家都住了声,也就翻不起什么浪来,全都乖乖的将票钱付了。打完票,黑子数了数,仅一个单边就收了五百多元,黑子看着这些钱眼都直了,手微颤着,心想,这一天下来能跑多少趟呀。
这段时间,黑子白天跟着军哥和标哥跑车,晚上跟着军哥在长沙的歌舞厅,美发店徜徉。长沙的夜生活真是丰富多彩,女孩子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寒冷的冬天里还穿着露胳膊露腿的彩装,吸引着所有男人们的眼球。黑子因为最近的生活充实,营养良好,身体慢慢恢复过来,并显得长高了不少。端正的五官加上精力充沛的身体以及军哥买给他的得体的服装,令他帅气而洒脱,再加上他有一张还算有幽默感的嘴,这张嘴里常油嘴滑舌的说一些让人笑掉大牙的爆料,和一些温软缠绵的蜜语,这些加在一起让他非常有女人缘。女人在他身边常感觉快乐,感到时间流逝之快捷。但遗憾的是,黑子没钱,这让他失去了更多的进军的目标,他常引以为憾,并常常得将就一下自己的视觉感受,委屈自己和一些稍有钱的但不怎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调情。总的来说,黑子在这些女人中间玩得如鱼得水。
第一次和黑子上床的女人,是黑子在情缘酒吧认识的,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天他照例和军哥去情缘酒吧,军哥直接去找他的小珏去了,把黑子留在一个角落默默喝酒,那天他被标哥骂了几句,又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引起心情特别坏,所以没有心思去挑逗花蝶。坐在黑子邻坐的是一个单身女人,穿着一条艳红色的紧身长裙,头发高高束起,发髻旁斜插着一朵嵌钻的紫色珠花,她身材高挑,肤色白晰,小巧的鼻型,一双桃花眼微挑着,虽保养得极好,但在朦胧的灯光中仍看得出此女的年龄超过三十五。她举着高脚杯对着黑子频频放电,见黑子只管闷声喝酒,干脆离开她的座位来到黑子身边坐下,用她穿着高跟鞋的脚在桌布底下轻轻蹭着黑子的腿。黑子知道这种女人是在家里被成功男人弃之不顾的女人,她们为了心里的平衡,特意跑到酒吧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来寻找情人。黑子被蹭不过,只好与她搭讪起来,直到醉意朦胧的黑子被那个女人挽着进了一家宾馆。这是黑子生命中的第一次,他紧张地脱了对方的衣服,就和她干了那事儿,黑子成功地完成了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洗礼。等到黑子最后明白过来时,一直为自己感到一种失身的屈辱,很明显,对方并不是处女,并且在充当一个勾引的角色,自己的处男的身体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大龄女人占领,感觉吃了大亏,直到以后一个不短的时间内,黑子仍抱有一种处女情结。
黑子从此体会了女人的妙处,他和女人的交往再也不是停留在打情骂俏的份上,而是相当直白,相当深入,他和女人们各取所需。当然,他们基本上都是露水情缘,一夜夫妻的情份,但黑子偶尔也有被女人倾心相爱,而被她们极力缠绕围堵的时候,那时,黑子就只能绞尽脑汁去甩掉这些爱他的女人,这的确是一件麻烦事儿,如果说甩掉爱他的女人是一种对感情的背叛的话,那对感情的背叛在黑子来说就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儿。但甩掉爱他的女人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得需要智力和谎言,有时黑子也被这种事儿弄得精疲力竭,这种时候,他选择的是呆在家中一段时间,任谁也不理。
站在黑子的角度来说,军哥确实对他不错,在他走投无路时收留他,给他一份工作,供他吃,穿,住,玩。但站在军哥这方来说,他白捡了一个打工者,因为他用每月三百的零用钱就换来了一个应该月薪二千的售票员,因为他们跑的是黑车,有一定程度的危险性,弄不好会坐牢,别人都不愿干这样的工作。因此黑子有时也会很郁闷,但这种郁闷不会持续很久,因为他总会用各种理由来搪塞这种想法。他极力想把军哥看成他亲生的兄弟,他患难时提携他一把的救世主,他竭尽全力打消这种军哥是在利用他的念头。这种安定的生活让他慢慢忘记了饥饿和贫困的残酷,还没有体会没有工作能力在社会上无法生存的现实。
过年时黑子曾回家一次,给母亲带了很多礼物,有营养液,水果,饼干,牛奶等,还有一件非常昂贵的黑大衣。给侄女也带了娃哈哈之类的饮料。但这些并未唤醒母亲以及家人的爱,他们对他很冷漠,母亲甚至见面就责怪他将老屋出卖,她一点也没反思一下她的儿子为何会将老屋卖掉,是在什么情况下卖掉的呢?她了解他的饥饿,他的无奈吗?他在白眼交织中是怎样度日如年的?这些,他的母亲关心过吗?是否在他饥饿时送来一个馒头,在他心灵倍受剪熬时安慰一下,没有,这些全没有。现在,母亲,在他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看望她时,竟指责起他。这令黑子觉得相当委屈。当天,他就返回了城市,他蜷缩的小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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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在舞厅认识的有钱女人

春天淫雨绵绵,远处的天空灰得无法张口,仿佛这样才能将满天的雨水收进嘴里,才能还给人们一个明媚的笑脸。路上的行人撑着各种色泽的小花伞,拥挤着,匆匆前行,他们的目标永远没有尽头,就像这灰色的天空永远也无法放晴一样。城市的建筑物都瑟缩着,在雨中清冷地单薄着它们的身体,一阵风般驶过的车辆在宽阔的大道上拖泥带水,它们在寻求最稳妥的发泄方式,以便于向老天叩问。
黑子租来的房子小暗又小,七八平米大,放上一张小床,就剩不了多少空间,连转个圈的余地都没有,除了躺在床上,黑子想不起在这房内到底可以做什么。因为下雨,天阴得可怕,黑子的家更暗了,他斜靠在枕头与被子相互叠起的地方,利用它们特有的弹性支撑他的颈脖。他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摁着键玩游戏,这手机是军哥买给他的二手机,军哥那个没有信号的大哥大终于再也无法启动,不得已买了个新诺基亚的手机,为了方便联系,给黑子在旧货市场找了个旧的,虽然是旧的,但和新的差不多,有可能是小偷的脏货。
“喂,小黑,在哪?”军哥给黑子打来了电话。
“在家。”
“出来玩不咯,上次的那家歌厅流星雨,还记得不?”
“发宝气哦,今天下雨,出去就是满鞋子的泥巴点。下次去咯。”
“来撒,我给你介绍一个绝色美女,那可不是盖的,要条子有条子,要长相有长相的。”军哥诱惑他说。
“你又策我,哪次不是对不起观众的角色就分给我了。”
“这次绝不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正在策莉莉妹子,你不来帮忙分开她俩,我怎么能搞定她呢。要不你打的来,我给你报销。”
“搞半天还是利用我,好,就来哒,就来哒。”黑子无可奈何地摁断电话。
黑子换上唯一的一套蓝色的西装,西装是刚从干洗店拿回来的,烫得笔挺,将黑子匀称的身材衬得更加帅气而洒脱,为了不使泥点沾上他的衣服,也为了军哥的报销二字,黑子挥手拦了个的,心想:不坐白不坐,还不是要我出力的事。
到流星雨时,军哥已等在玻璃门内,见黑子的车来,忙下了几级阶梯将车费付了,亲热的搂着下车的黑子对他耳语说:“兄弟,这个忙你可一定得帮我,等会你去策霞妹坨,见机行事将她带走,其它的我来搞定。”
黑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看你以后怎么感谢我。”
流星雨旁大门二边的花树和门槛上插满的小旗帜在风中吹得丝丝作响,原本是门外的迎宾小姐已经换到门里。二人步上阶梯,迎宾小姐马上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一股暖气顿时迎面扑来,迎宾小姐脸上的粉铺得特厚,就像站在广场上的浮雕,没有一丝人气,黑子心里堵了一下,心想:即将见面的这个妹坨不知是什么样子,但愿不是和她们一样的庸脂俗粉。横穿过一楼的茶座,他们来到二楼的歌厅,歌厅显然比茶座热闹得多,尤其此时正值歌厅的高潮时期,从音箱里奔放出来的是郑秀文的《不如跳舞》。“唱歌不如跳舞,恋爱不如跳舞……”舞厅中间人影幢幢,帅哥靓女疯狂的摇摆着各自的身躯,将头摆得如拔浪鼓似的激情高昂,闪光灯晃得人心儿都颤了,这里的热浪更大,一股一股袭向黑子的周身,顿时就令黑子周身沸腾起来。
军哥领着黑子来到角落边的一座位上坐下,位子上并无军哥所说的二个妹坨的踪影,黑子四处张惶地看了一下,军哥领会地在黑子耳边大声地解释说:“她们正跳舞呢。”黑子点点头,二人再也没有搭讪,实在是因为里面太吵,根本听不见对方说话。歌声接近了尾声,舞迷们将自己的身体放松归拢,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二个妹坨手牵手窈窕而来,灯光太暗,看不清面目,稍矮的一位傍着军哥坐下,另一个很自然的坐在黑子旁边的一个位子上,背斜靠着靠背,将修长的脚舒展在桌下,朦朦胧胧中,看得出此女子的面目姣好。军哥凑近黑子介绍说:“坐你旁边的就是霞妹坨。”黑子点点头,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夸张地对着军哥挤了挤眼。这时到了中场,全场灯光全暗了下来,舞厅内漆黑一片,耳边传来悠扬的情人舞曲。军哥邀着莉莉滑进了舞池中,黑子因为第一次见霞妹子,只好礼貌地站起来用双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霞妹子站起来主动牵住黑子的手也滑进了舞池。在这种浪漫的氛围中,他俩像情人一样的互相依偎着,滑着缓慢的舞步。
黑子想起军哥的嘱托,心想,现在倒是一个好的机会。于是他拿出平时对女人们说了无数遍的甜言蜜语在她耳边悄声说:“你真美,听军哥说时,我还不太相信呢,见到你我才感觉你浑身散发一种女神的光,简直太让我倾慕了。”
每个女人都爱听这种甜言蜜语,明知道这只是男人想泡你时的一种言辞,就像他们每餐必吃的饭一样,但听了这些还是很受用的。果然,像黑子预料的一样,霞妹子脸上堆满了浅浅的笑,嘴里却还谦虚着,并且还不忘表扬黑子一下。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呢,你也挺英俊嘛,看样子你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这倒是让你说中了,我向来对女人很温柔的。”黑子暧昧地说。
霞妹子只管吃吃的笑。
“你笑什么,我说的可全是真的,要不信,你和我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是笑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是个善于哄女人开心的男人。”
“那么,你想不想我哄你呢?”黑子将嘴凑近霞妹子的耳朵,并故意在她耳际旁吹了几口气。
霞妹子巧笑着躲避,高耸的胸脯在黑子胸前擦过,霞妹子蹦的时热得难受,将外套脱下,只剩下一件高领的紧身毛衣,将她的胸脯包裹得像一对不安份的兔,当富于弹性的磨擦过后,竟让黑子起了一丝莫名的兴奋。
黑子又嘻笑着说:“你还没回答呢,想不想我哄你。”说这话的同时,他将霞妹子搂的更紧了。
霞妹子任由他抱着,感受这惬意的温暖,她巧妙地回答说:“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有时间和精力吗?我可是很贪心的哦。”
“我有的是时间,并且精力充沛。”黑子暧昧地笑着。
就在这时,中场的情人舞已近尾声,周边的暗黑的灯光亮了起来。他们手牵手回到了座位,就一首曲子的时间,他们就像一对情人样的熟悉起来,并且暗暗的有一种拱动的情愫在他俩的周边流淌。
黑子在走回座位时,曾用手紧捏了一下霞妹子的手,说:“等会我们甩开他俩。”
霞妹子只微微的笑,并不推脱。
等军哥和莉莉回来时,黑子站起来说:“这里太吵,我和霞妹子喝茶去了,你俩就玩开心点。”
军哥领会地点点头,故意说:“那你们去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的清静了。”
莉莉明知道这是军哥指使的,却也不指破,只微微的笑,露出很深的二个酒旋。
黑子牵着霞妹子的手走出歌厅,身后又传来激昂的“砰砰”声,和舞民们尖利的纳喊声。

下楼梯时,黑子望着霞妹子,亲呢的问:“霞霞,咱们就在一楼喝茶,还是去另外的地方玩呢?”
“随便你吧。”霞妹子沉吟了一会,又说:“还是不喝茶吧,喝茶太安静,咱们去‘城市英雄’蹦的。”
“好呀,不过那地方消费高,我可买不起单哦。现在我是打工一族呢。”
“不用你买单,一切有本姑娘呢。”
“要女士买单,那怎么好意思呢。”黑子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好,不禁漾起了一阵开心,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漾成了一朵花。心想:看样子这霞妹坨不但漂亮,还挺有钱的呢,今天的收获不小,我一定得将她钓到手。
霞妹子没注意到黑子脸上失态的笑,自顾自的不屑的说:“这有什么,用得了几个钱。”
当黑子扶着霞妹子走出D厅时,他俩都喝了不少酒,加上在D厅时人头攒动之中挤着蹦了一会的,将酒劲都揉了上来,现在都有点醉意朦胧了。他们相互扶持着就在城市英雄隔得不远的华星宾馆开了一间房,拿着房卡,穿过大理石的反射着清冷的光的大厅,清瘦的影子长长的,相互交叠着,尾随着他们一起进入电梯,一起进入304室。
黑子接过霞妹子手中的红色大衣,一并将自己的西装丢在床头柜上,伸手将电视机打开,将声音扭到最大。霞妹子捂着耳朵,“快关掉,快关掉,真受不了。”黑子又将声音调到最小,只剩下彩色的影子在那自个儿唱哑剧。黑子搂住霞妹子悄悄耳语说:“霞,咱们一起去冲澡吧。”他对霞妹子的称呼已升了几个级,一次比一次精简。
房内二幅厚重的窗帘紧密的闭合着,城市的灯像精灵一样不灭而轻灵。使劲从暖色窗帘的丝丝缕缕中透射进来,经过窗棂和窗帘的阻碍,柔柔的洒在米白色的被褥上,竟变成了一种浅黄色的光,浅浅的柔柔的伸手可及的暧昧的光。被褥暖和而柔软,黑子抱着全身赤裸的霞妹子,将她轻轻的放在被褥上,顺手将床头灯打开,霞妹子霎时被一层光晕笼罩着,朦朦胧胧的,一双手还轻轻的搭在黑子的脖子上,眼睛深幽幽的迷离的望住他,呢喃着唤:“小黑,小黑……”黑子不做声,只管含住那对含苞欲放的蓓蕾,用舌头轻轻的舔,另一只手抚上去,狠劲地揉捏霞妹子丰满的乳房,慢慢将手探下去,到了平原,到了幽深的谷地,停留下来,谷地温暖而湿润,他轻轻的搅动着,下腹之处早禁不住诱惑,笔直地硬挺起来,霞妹子被他搅得震颤不已,情不自禁的哼出了声,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腹,在他肩膀上乱啃,这让黑子更加兴奋,不由加快了律动,翻过身将霞妹子压在了身下,将硬挺之物直抵花蕾,毫不犹豫地插入。
霞妹子的表现真令黑子惊诧,第一次享受与一个女人如此完美的结合,她的配合总是恰到好处让他高潮迭起,每一次交合时,她总会在恰当的时期抚摸着他的坚挺之物,用修长的手指夹住来回搓揉,后来竟被她用小巧的舌头轻轻的舔,这让他莫名的兴奋,竟什么也不顾,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了她,他的兴奋一波涌上一波,这令他俩一晚上都没睡意,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直到凌晨,俩人才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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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0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黑,小黑,醒来呀”霞妹子轻轻的拔弄着黑子的发际,在耳垂旁缓缓的哈气,挑染过的微卷的发丝倾泄在黑子裸露的胸膛上。黑子被痒不过,在沉沉的睡梦中醒过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一看天还是阴沉沉的,以为还早,将手顺势搂上霞妹子纤细的腰肢,问:“霞,怎么就醒了,再睡睡吧”
“还早呢,你看,都什么时候了。”霞妹子吃吃的笑,见黑子一脸茫然的神态,就将床头上的手机拿给黑子,给他看时间。
“什么,下午四点了。”黑子一跃而起道:“惨了惨了,我怎么睡这么死,我的手机呢,军哥没给我打电话么?”
“上午有一个电话,我怕吵醒你,被我摁了。”霞妹子柔声紧密的贴上来,在后面搂住黑子的腰,乳房结结实实的抵住他的背,将头伏在他结实的肩膀上问:“你干嘛这么急呢?”
“我今天要上班呢。”黑子扳开她的手准备下床穿衣。
霞妹子扣住手不放,“反正这么晚了,你还上什么班呢。”
黑子一想也是,等他赶到火车站,也就到了下班时间,事情已经变这样了,也就不用急了。于是车转身对着霞妹子嘻笑着说:“怎么啦,还想我陪你,昨晚嫌还不够?”
霞妹子吃吃的笑着边往他怀里躲,装作娇羞的模样,边用一双小手捶着黑子的胸膛,嗲声嗲气的说:“你坏死了,还这样说我。”
黑子怎禁得住一个裸美人如此的挑逗,热血上引,翻过身来,又将她要了一回。
霞妹子伏在他的臂膀上,娇喘连连的喃喃的说:“小黑,你劲真大,弄得我浑身舒服。”
黑子捉狎的笑:“主要是你引导得好啊,否则我有力也使不出嘛。”
霞妹子脸上泛起难得的一丝红潮,“小黑,我想,我可能爱上你了,你会爱我吗?”
“当然,傻瓜。”黑子扭了扭霞妹子的脸蛋。
“当然什么呢?”霞妹子不依的撅着嘴问。
“傻瓜,当然是我爱你啦”黑子看着在柔和的床头灯下撒娇的女人,心里狠狠的说:你这个富婆,老子不钓到你,老子今后就不叫黑子了。过一会儿,又得意的想:看样子慢慢上钩了。
“霞,你猜,昨晚军哥和莉莉妹子上床了没?”黑子俯过身去,悄声地问:
“想那么多干什么,肯定是上床了撒,不然到这时都不给我电话咯。不过,她昨晚肯定没我幸福喽。”她将头拱在黑子怀中,咯咯的笑。
黑子将手插入她的发中,轻轻的胡乱的揉着。

军哥双手扶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前方的路况,还不忘打趣黑子说:“你这小子,这二天艳福不浅啊,竟被摆弄得班都忘上了。”
黑子连连作辑道:“军哥,真是不好意思,她将我手机关了,等我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就干脆没来了。这不,今天怕忘了正事,一早就打电话与你联系。”
“得了吧,你攀上了高枝,今后还差我这几百块工资,怕以后不会上班了吧。”
“那怎会,什么高枝不高枝的,我怎会不上班,我还没找到好事呢,你不是赶我走吧。”黑子故作糊涂。
“什么?你还不知道她是个女才(财)子呀,光是长沙就有三家服装超市呢,其它的就不用说了,几乎每个省市都开了。昨晚莉莉妹子告诉我的,早晓得她这么有钱,我就该去策她的,白白让你他妈的占了便宜,你这小子攀上她,今后就不用愁了,好好努力吧,发财了可别忘了我这个煤人呀。”
“真的,她真那么有钱?”黑子吃惊的问:“我看她花钱非常大方,只是以为她有钱而已,没想到他妈的那么多,看样子我得多卖点力才行呀。”黑子在心里开心的笑,仿佛看见自己穿着品牌西服,坐着高级轿车,在城市的人流中钻进钻出。
“哈哈,晚上多下点力气吧。”军哥在反光镜中看着黑子挤眉弄眼的捉狎的放肆的笑。
黑子也放声大笑,笑得荡气回肠,仿佛霞妹子所有的一切全归入了他的名下。“放心吧,我会晓得招呼的,连一个妹坨都摆平不了,我还叫黑子吗。”二人又心照不宣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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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与房东的暧昧

黑子这段时间为了将王霞(霞妹子)彻底弄到手,取得她的信任,他断了与所有前任女
友的肉欲关系,再说,黑子也没时间和空档去迎合其它的女人,每晚的那事儿既让他精神疲惫又令他相当的向往,那确实不是在其它女人身上能得到的快乐。即便是这样,黑子和王霞在一起时偶尔与女孩子通通电话,都被她盯得很紧,不敢太放肆的调情。平时黑子下班后王霞会开车来接他出去吃晚饭,今天没有,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晚饭要他自己解决。
黑子百无聊赖,下到二楼,坐在房东家客厅的布艺沙发上翻看放在玻璃茶几上的几本杂志,翻了一会,选了本知音看了起来。房东大嫂名叫朱紫玉,丈夫曾在开发西站时赚了一大笔,男人就是这样,有钱慢慢就变坏了,朱紫玉气不过,天天吵着要离婚,男人刚开始坚持家里的红旗不倒,外面的彩旗飘飘,但终究被缠不过,有天一气之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给紫玉留下了十万块钱和在布市里修的私人房子,孩子扶养权归他。离婚后,紫玉将一楼租给宁乡来的一对青年夫妇做窗帘生意,二楼自己住,三楼分成单间的房,租给像黑子这样的打工一族,三楼经常换房客,你来了他走了,他走了她又来了,马不停蹄换了又换,黑子算住得久的,搬来了后一直没动过,所以与房东大婶关系处得相当的好。
房东大嫂将头伸出厨房的间门,看了一眼黑子,又将头缩回去,扬声问道:“小黑,原来是你哦,今天怎么冒出去调妹子喽。”
“马子今天有事,她要我自我解决吃饭问题。”黑子将杂志合上,问:“玉姐,还有新的冒看过的书不喽。”
“在书房的架子上,你自己去随便拿,那今晚就在我这吃,要得不?”玉姐将厨房里弄得油烟直冒,辣椒呛得她边咳边问。
黑子放下手中的杂志,边走向书房边回答:“哦,我去翻翻看有没喜欢的,晚饭就不在这吃了,晚上再去吃宵夜。”
书架上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色情小说和一些杂志,唯一一本正经的书是张爱玲文集。黑子看见那些色情小说,正好合了他的味口,他随手翻了翻,选了本插图上一个裸露的女人微曲着腿跪在那儿,头低着,发丝将脸掩盖了起来的小说回到沙发上。这种插图代表的就是一种中国式的色情,露就露了,偏偏脸面见不得人,还得用东西盖起来,不能拿块布或其它什么来掩盖,只好借助于头发,这人体身上唯一能遮盖的活的东西。
黑子埋头于这本小说的情色内容中,只看得他热血沸腾。此时,玉姐端着一盘炒好的辣椒炒肉摆在客厅的餐桌上,将餐桌上的其它零碎东西整理到另一边,就转身进厨房了。黑子抬头时刚好看见玉姐的丰臀一扭一扭的隐入厨房门内,这丰臀将黑子的欲火引发得更加炽热,喉内咕噜咕噜的咽了几口水。玉姐其实是挺漂亮的一个女人,虽然不高,但灵秀,皮肤白白嫩嫩的,丰腴的身体掩藏在普通的棉质睡衣里更加撩拔人心。黑子心想:不行了,在这种场合这种内容的书真真看不得,于是,将这本书丢开,另外捡起一本杂志看起来,才渐渐将这欲火息灭。玉姐拉开门,转身端进来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鸡蛋汤,又拿了二个碗,二双筷,将饭盛了,才张罗黑子去吃饭。黑子说不吃。
玉姐过来拖他说:“小黑,你怎么在玉姐这里也讲起斯文来了,来来来,我这又没什么菜,平时我一个人吃饭太冷清,今天就算你陪陪玉姐我。”
黑子无奈,只好起身,假装客气的说:“这怎么好意思,玉姐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不讲客气了。”
“你看你看,在我这里还讲什么客气,咱们又不是认识一天二天了。”
在餐桌上,黑子拿出看家本领,讲了不少笑话,逗得玉姐咯咯的笑。
玉姐说:“看,人多吃饭就是不一样,不知不觉这饭就吃完了,平时,我一个人真是食不知味呢。”
黑子跟着感概了一会,问:“玉姐,你这婚也离了二年了,你也没想着另找一个。”
“唉,还不是没遇上合适的,差的我看不上,好的看不上我,般配一点的也存在另外的问题,高不成低不就,一耽搁就二年了,时间真快呀,昨天梳头发时,竟然发现了几根白发,我想,只怕一辈子就会一个人过下去了。”
“玉姐别着急,你还年轻呢,看上去就像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以后我见到合适的,给你作介绍。”黑子真诚的说。
“好呀,你可得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玉姐微偏着头笑,充满童真的强调说。
“当然,等会,我先接个电话。”黑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原来是王霞。
“小黑,快下楼,我在下面等你。”王霞在手机里说,声音听上去很愉快。
“好,就下来。”黑子转过头来对玉姐说:“玉姐,我先出去了,马子在楼下等我呢。”
“你快去吧,玩开心点。”玉姐笑着催他。
黑子走后,玉姐哼着歌收拾碗筷,整理厨房,又将拖把洗净扭干,开始拖地,拖到沙发那里时,玉姐看到黑子走时忘拿的那本色情小说,随手翻翻,顿时将离过婚的玉姐脸上的红晕勾引了出来,想起黑子刚看的就是这个,霎时红晕越来越深,忙不迭的将书收进了书柜,就像害怕有人在偷窥她一般,老半天了,心还砰砰的跳,玉姐捂住心口,坐在沙发上做深呼吸,慢慢才平静下来,她相当奇怪今天的表现,自己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一样,这样容易脸红和心跳呢?况且这书她又不是没看过。偶尔夜深人静难以入梦时,她就会从书架上随便抽本书来欣赏其中的某些情节,这些情节很难令她心情起伏,以前她丈夫也是嫌她太过冷漠,光有一身美人坯子,却没激情,才渐渐离她而去的。
黑子问王霞:“老婆,咱们今天去哪里潇洒咯?”
王霞一双纤手握着方向盘,不踩黑子,车子在城市的缝隙中一一穿过。黑子微眯着眼,靠在皮靠上听音乐,莫文蔚唱的《盛夏的果实》正悠扬的从音响中传唱出来: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爱情的香气,我以为不露痕迹,思念却满溢,或许这代表了我的心,不要刻意说,我爱你……
王霞找了几个停车位都是满的,最近这几年,长沙发展较快,个人先富起来的多了,私家车也就多了起来,这车多致使交通堵塞,长沙新城建规划将修路放入重点规划,但不能与与日俱增的车子成正比值,仍解决不了堵塞问题,停车位的距离拉得更多,有车一族变为了有车就有麻烦,稍为大型一点的商场为了吸引顾客,往往会在其周围建一个停车场,停车的实在太多了,像王霞现在兜了几个圈才瞄准一个位置停下。
她拉着黑子往临近的一家商场走,黑子懵然地问:“干什么去呀。”
“进去你就知道了。”她微笑着故作神秘。她拉着他来到二楼的男装柜,黑子心里有点明白她的来意,但没做声。这里的服装贵得吓人,黑子瞄了瞄服装标签上的价格,内心很惶然,不敢有所举动,王霞终于瞄准了几套新款的西装,她示意营业员拿合适的码子给黑子换,黑子换上高档西装后,更显得英气逼人。王霞满意地微微颌首。她冲营业员拿出一张金色的卡,营业员看后只将售货单拿给王霞签字,没收她的钱,黑子凑近看,三套西装八千多,他心里一下子惊住了,但没敢表达,拿着营业员交给他的几个袋子,碰碰王霞的胳膊问:“这些不会是给我买的吧?”
“不是给你买的,是给谁的呢。”王霞咯咯的笑:“看你那傻样,等会还有呢。”
“还有,还买什么?”
转了一个圈,乘电梯来到三楼,又给黑子拎了二双鞋。
上了车,她才飞快地抱了一下黑子说:“做我的男朋友可不能丢我的面子呀,今天我带你去参加我朋友的生日晚会。”
“能不能不去。”黑子故作精神萎缩的说。
王霞惊讶地问:“怎么啦,不想去?”
“不是不想去,是怕我这穷光蛋丢了你面子撒。”
“原来是这样哦,放心,穿上这身衣,没人会认为你是穷光蛋的,再说,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只要我自己喜欢就行了啊。”王霞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黑子的手,仿佛要传送力量给他一般。
黑子内心暗暗窃笑,表面却装得像去征战一般,将另一只手覆盖上她握住她的手,三只手粘贴在一起,温暖而潮湿。
当他俩出现在欧克酒吧时,酒吧里灯光明亮,厅中的水晶灯发射出夺目的光,将女主人穿的黑色晚礼服上的仿水晶订珠照耀得闪闪发光,随着她身体的曲线而波光荡漾。当她看到王霞和黑子时,立时发出夸张的笑声张开怀抱迎接了王霞。热烈的欢迎仪式过后,她疑惑的眼光投向了黑子,王霞会意地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刘建昆,大家都叫他黑子。这位是琳姐,专门做服装生意的大姐大。”
“哦,原来你就是黑子,王霞都给我说了多次了,她真是不够朋友,今天才带你过来聚,咱们是不是得惩罚她一下,这第一个舞该和我一起跳吧。”林姐伸出手紧紧握了一下黑子,望向王霞说:“借你的老公给我用一下。”又对黑子做了个请跳舞的动作。
黑子用眼光询问王霞,王霞将下颌微微向前伸了伸,示意他跳去。黑子才大方地搂住林姐的腰肢滑向了正舞动着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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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1 | 显示全部楼层
王霞将酒吧里扫视了个遍,将眼光停留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这人她认识,长沙市税务局的局长,刘标,人称刘飙,仅五年时间他从一名普通干部爬到局长位置,实属不易,当年他的顶头上司全都成了他下属,他的飙升不但得益于他业务的精干,最主要是得益于他的为人,他上下的通融工作做得好。他现在正坐在一个暗角里,一个人默默抽烟。王霞想她做生意也得靠这种人帮衬,她决定趁这机会拉拢一下关系,她走过去热络地说:“刘局,今天怎么得闲呀。”
“嗯,霞妹子哦,今天琳琳生日我若不在场,岂不显出我太没人情味。”刘标忙将烟摁灭,站起来,手优雅的一伸说:“快请坐。”
“刘局,您就别客气,我们这些纳税者哪敢在您面前坐。”王霞口里虽故作卑小,但人却毫不犹豫地坐在刘标的隔壁。
“你看你看,霞妹子你这不是策我哦,谁不知道你一天比我们一年赚的还要多呀。”刘标忙着给王霞装烟。
王霞接过烟,拿过刘标的打火机将烟点上,又将刘标的烟点着了,王霞吸了一口,深深喷了一口烟雾,烟像云朵一般,一个一个的圆圈垒着,渐渐一个比一个大了,淡薄了。“我哪敢策您咯,您是领导,我只有供您敬您的,绝不敢策您喽。”
“你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呀,没有你们这些顾客的纳税,我们还会有饭吃?”
“得,您这就是在说见外的话了。”王霞指指林姐她俩,说:“咱们也去跳跳吧,闲着也是闲着。”
“行呀。”王标乐不可支的忙站了起来。他圆脸白净,中等个子,一幅金边眼镜将他的金鱼眼衬托得越发突出,眉浓唇薄,恭维别人起来像笑面弥勒,一眼望去很好打交道的样子,这张笑脸也为他的工作带来许多便利,其实这人心狠,做事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黑子虽然和琳姐舞得起劲,但一直注意着王霞的动向,他眼看着王霞和刘标舞向舞池,便询问道:“琳姐,和王霞跳舞的是谁呀?”
“怎么啦,吃醋了?”琳姐做了个怪脸笑道。
“哪会,我是看那人好像面熟。”
“他叫刘标,是税务局的局长,你可能是在电视上见过他吧。”
“不会,我很少看电视的,刘标,刘标。”黑子默想了一会:“嗯,对了,是佩姑的爱人,轮起来是我叔伯姑父,他现在升到局长了?”黑子不可置信的问:“以前他聚佩姑时还是一普通干部呢。”
琳姐听黑子说起刘标的爱人佩姑,心里泛出一股酸意,乃不可置否的说:“现在什么事都有可能,只要有手段和能力,他竟然是你家的亲戚,这倒是一件巧事。”
“是呀,是呀,他肯定不认得我了,当时他和佩姑结婚时我还是一孩子呢。”黑子没注意到琳姐酸溜溜的神气,自顾自的说。
“今天有点累了,咱们回座位吧。”琳姐忽然没了心情,脸色也由晴转阴。
黑子这才发现琳姐有点不对劲,忙体贴的问:“怎么啦,琳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就有点累,今天朋友太多,忙坏了。”
“哦,那赶紧回去坐会儿。”
酒吧里人影幢幢,全都是琳姐的朋友或亲属,她今天已将整个酒吧包下,每一个从她面前经过的人都会朝她微笑,或者上来闲扯几句。每当这时,琳姐就会强作精神的应酬,脸上微微的笑,但这笑不太应景,就像刚贴的窗花,手一松就飞了。舞曲慢慢的接近尾声,大家都陆续的回到座位,王霞和刘标也相携着走过来了。
琳姐见刘标走过来,忙扭着柳腰上前挽住他的手,假意嗔怪道:“人家等你一会了,才一转眼,就不见了人,然来是和霞妹子跳舞了呀。”
黑子看着他们亲昵的关系,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刚才为什么琳姐会忽然变了脸色。
王霞呵呵的笑:“咱们这叫互换呀。”
琳姐道:“你别得意,你先猜你家黑子和咱家老刘是啥关系,今天我可长了一辈呢。”
王霞疑惑地望住黑子道:“我才一转背,他们就成什么关系了?有什么关系又是我不晓得的喽。”
黑子说:“这可就扯远了呢,刘叔可能不记得我了,你家爱人是我的佩姑,你的舅佬是我的堂叔。”
刘标思索了一会:“你是?”
“我是建昆,家人都叫我小黑呀。”
“哦,原来是小黑哦,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还拖着二条鼻涕虫呢。那时我常听你佩姑说你是侄儿侄女中最调皮的。”
黑子满脸尴尬的笑。
刘标职业性的问:“现在在干什么呢,工作解决了没有。”
“还没呢,没办法,跟着别人跑跑车,混混日子。”
王霞接口说:“刘局,你既然是黑子的叔叔,他的工作问题你就帮着解决罢。”
“别急,别急,有机会我会安排的,黑子什么学历呀。”
“刘局你先别问什么学历,就他,还不是一个小学毕业呀。”
“小学毕业,这个问题倒是有点难,不过小黑你放心,别说你是我家侄儿,就算不是,凭着是霞妹子的男友,这忙我也得帮了。”刘标信誓旦旦的说。
“好的,对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听说您现在都局长了呀。”黑子恭维的说。

回家的路上,黑子对王霞说:“今天我在琳姐面前说错了一些话,惹得她老大不高兴。”
王霞鄙夷地说:“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她生日我去给她祝贺,不是给她面子我会去吗。”又略带好奇地问:“你说什么让她不高兴了。”
黑子说:“我听她说起刘标,我一看面熟,我就说他是我佩姑的爱人,我想就是佩姑二字令她不开心的。”
“她这人就是这样,又不是人家原配,有什么好吃醋的。”王霞又说:“不过今天还是蛮有收获的,看样子你的工作刘标会帮你解决。你老跟着跑车也不是过事,工资拿不了几块,说起来也不好听。”
“看样子你蛮嫌弃我的工作嘛。”黑子略微有点恼怒。
“也不是嫌弃,你看你那工作时间又长,咱们难得在一起聚聚。”
“不是每天都在一起么。”
“那是晚上,白天可从没在一起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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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黑子的失落
最近黑子虽表面看上去比较光鲜,其内心则非常晦暗,人就是这样,当你穿着寒酸,卖力地打工,努力的辛苦的想获得别人认同时,别人只会投来不屑一顾的眼神,连顾全你面子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累死累活也是你没本事,没人同情你。连自己也会感觉低人一等,做人处事都会低调一点。现在可不一样了,黑子自从与王霞的恋情开始后,不但王霞给他买了很多品牌服装,连零用钱都是一千二千的给,黑子花钱大方起来,因为与王霞在一起参加了她很多朋友们的聚会,借着是税务局局长的侄子的头衔,黑子认识了不少官场和生意上的朋友,像税务机关政府交警公安等。在酒桌上,脸红脖子粗的大口喝酒,大声划拳,在这种氛围中,人的感情是处于最脆弱,最疏于防范的时候,也是最容易与人交心的时候,黑子利用这种机会,将平时脸孔板得像砧板,鼻孔朝天的家伙一一训服,收入他的旗下,成为他的朋友。也有一些见黑子是税务局局长的侄子,想求他办事的,也会来找他,刚开始不好意思直奔主题,经过几绕后,也就成了朋友。另有一些社会青年见黑子混得好,想跟着他混吃混喝,黑子以前也和他们一样,俗话说:“物以类聚。”他最喜欢屁股后面跟着一群人,这类人也就成了他的哥们。
总之,黑子现在在长沙混得不错, 很多司机和车老板看见黑子会立马停车,取烟点火,忙得不亦乐乎,因为他们车子出事了,比如乱停乱靠超载抢红灯的,无牌跑黑车的,欠这个费那个费的,车子被扣后还得靠黑子找关系呢,黑子对这些事也比较热心,因为他不但可以获得较高的评价(虽然说只是表面的,背转身他们不定会将他看在眼里。),但黑子也会因这种表面现象获得一种满足,另外是他可以从中获利,人家要你办事,总得给点好处,这中间的差额看他心情办事。
别看黑子现在看起来比较风光,是人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但至此至终有一个人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把他像使小B一样的呼来唤去,就像黑子还是刚来时那样瘦小,懦弱,好欺侮。看黑子不上眼的不是别人,正是军哥车上的张得标,这人气盛,说话直快,从不转弯抹角,也从不阿谀奉承,仗着自身的优越条件浑身肥膘,经常在车队里横冲直敞,大家有点恨他的说话不留余地,也有点怕他,怕他的阔大的巴掌以及结实的拳头,被他打过的人不在少数,都领教过他的拳头快,准,狠。大家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内心实则愤恨有余,能不从他面前经过就绕过去,非得从他面前经过时就装作没看见他,他也不计较别人的躲避,只要不与他抢客就行。他这人懒于交际,不太合群,晚上收工了也不会一起起哄去玩,做完份内事,他掉头就走,每当月底发工资时,军哥得早早将他的工资备好,否则标哥就会大发脾气,连军哥,这个管制他的老板都有点怕他,但又没办法,标哥抢客的手段一流,每次别人的车还空空如也,他们的车上就已经人满为患了,标哥帮他可赚了不少钱,就为此他也得对标哥客气一点。
这天黑子和标哥一起在火车站拉客,刚下火车的客人从出口蜂拥而来,他们口里喊着:“火车站至西站喔,壹元一个哦,壹元一个哦,不到不要钱哦。”吸引了不少客人围拢,标哥策了几个爱贪小便宜的中年人上了车,黑子在策另一个穿得邋遢的年青人,策了好一会,那人又想贪便宜,又怕上当的样子,一直磨磨蹭蹭的,这时另一个喊客的将他三言二语拉上了他们的车。恰巧这些全被又转来喊客的标哥看在眼内,顿时板着脸将黑子数落了几句,黑子最近正处在风头上,大家都对他拍马屁奉迎,哪里还受得了这种闲气,扭头就回了几句嘴,标哥气得脸上鲜红的酒刺一跳一跳的,挥手就是一拳,黑子人本单薄,哪里是标哥的对手,顿时像纸片一样仰倒在地,幸好标哥及时收手,没有继续攻击,黑子才幸免于难。
假设说,平时的使气斗嘴不过是埋伏在火山下的岩浆,那么这次的打架就是火山大爆发,
黑子相当气愤,他妈的,你标X是什么人物,不就是一个喊客的小瘪三么,敢在老子面前使横,老子总有一天要干掉你,他奶奶的,他在心中将标哥的祖宗全操了个遍。但这些话他也只敢憋着气在心中数落,根本不敢在标哥面前露形于色。他甚至想,妈的,这事真真不是人做的,钱没几块钱,还得诸多受气,不做吧,又怕与王霞断了后没生活来源,左思右想,仍旧觉得不好怎么办。
被标哥打后,黑子就直接回了布市的租来的小屋,这几天王霞去了外地,黑子没了诉苦对象,坐在二楼玉姐的客厅里唉声叹气的,玉姐坐在沙发中看电视,手拿着摇控器胡乱的调,电视机的屏幕一闪一闪的,声音一时尖锐一时又悄没声息,自从上次晚饭后看见黑子翻过的小说后,玉姐面对黑子时总是觉得很尴尬,但黑子没感觉出任何异样。照旧是玉姐前玉姐后的,他用感慨颓废的语气说:“玉姐,人活在人世间实在没什么意思,你若混得不好,连亲人都要来踩你一脚,连亲娘老子都是一样,你看我现在有亲人与没亲人是一样,哥哥姐姐哪个会理你,他们过他们的,从不想想还有个弟弟,连一句带有亲情的话都没有。如果说做人我还要做得怎样,我为他们连牢都坐过了。”由此及彼,很自然联想到亲情,黑子说到气愤处,眼睛红红的,声音就慢慢哑了,他用手狠劲砸了一下沙发,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沙发凹进去又飞快的反弹回来,等手挪开时,早已没了一点痕迹。
玉姐一直调着她的电视,心里慌慌乱乱的,没听清黑子说些什么,倒是黑子的那一砸将她砸醒了,她连忙拉住黑子的手,防止他再砸,虽然是沙发,但砸重了沙发下面的木板还是很硌人的,并关切的问:“黑子,你怎么了,怎么了。”
黑子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气愤,慢慢的就呜呜的抽泣起来,玉姐心慌了,手忙脚乱的,抚着黑子肩膀说:“黑子,别哭,别伤心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有什么事就和玉姐说,说了心就平了,别哭呀。”
黑子索性嚎啕大哭起来,一点也不隐藏,不避忌,哭得玉姐心酸酸的,用母性的柔情抱住黑子,默默的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只知道喃喃的念:“黑子别哭,黑子别哭。”
黑子在玉姐轻轻的抚拍中,慢慢的停止了抽泣,内心深处一种悸动在泛潮,一种氤氲的气氛缓慢地随着空气的流动而泛滥。在他记忆中,他一直对比他大的女人有感觉,他将这理解为恋母情结,少年时对母亲的失望让他深深渴望母爱,渴望母性的爱抚,母性的柔情,母性的慈祥,母性的轻言细语,母性的体香,他一直是多么多么深切的渴望,但这些,母亲一直不肯给予,没有知识的母亲无法理解她一点点的付出将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她一直将黑子当成恶习的代表,当成无可救药的对象。她没想也不想去拯救一颗灵魂,她将他彻底的抛弃在门外,让他像游魂一样在门外徘徊,让他像野草一样在冷风中瑟缩,让他像纸屑一样在狂风中飘荡游移。母亲这个神圣泛着亮光的名词在此时沾上了污点,在此时黯然失色。
黑子在玉姐的母性的怀抱中慢慢安静,慢慢平缓内心的不安。玉姐看着怀中的男子,看他像个哭泣过后安静的孩子萎缩在她胸前,湿湿的睫毛粘成一簇一簇的,随着眼皮的眨动而跳跃,看他像寻找到一个安全的巢穴,拼命地挤缩在其中的热切的模样。玉姐母性的柔情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她毫不犹豫的将吻落在他的腮上,他的额前,她像在吻一个新生的婴儿那么虔诚,像在安慰一个哭泣的孩子那么绵长而温暖。她摒弃了社会的谴责和女性的羞涩,摒弃了一切的一切,那么冲动的将吻像雨点般落下。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又是那么的忽然,令黑子在霎那间有点惊慌失措,他张惶的从失意中醒来,体会着这个冲动而激情的女人煸情的吻,母性的柔情的吻,这种二个极端下的吻已将他体内的男性荷尔蒙充分调度出来,荷尔蒙令他激情澎湃,玉姐柔软的肢体语言将他引渡到一个不为人知的仙境。
黑子这几天赌气没去上班,军哥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的催,他就是犟着不去,他也知道军哥绝对不会为这件事去训斥标哥来讨好他,军哥还得靠标哥拉客呢。但他心里就是不服气,凭什么标哥不将他放在眼里,他黑子除了身胚,哪里比他差了,凭什么就得受他的欺凌压迫,人就是这样,在遇到挫折时,不会想自身的原因,只会怪责社会的不公,世事的不平,人情的冷暖,在这些牛角尖中死死的钻进去,永远不得出来。
这几个白天除了蒙头睡觉,黑子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他心情极度郁闷阴沉,虽然已经到了初夏,窗外的阳光明媚,隔着那棵大樟树以及玻璃窗支离破碎的照射进来,窗外人声车声鼎沸,空气中氤氲着和暖的花草的芳香,这一切在旁人看来显得那么充满朝气与活力,但在黑子心中都是那么死气沉沉,他的心死灰般的冷。他将最近大半年来的一切仔细的思索,从刚进城的低声下气到现在别人的刻意奉承,他人生路上的一个巨大转折点中,他获得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表面看来他并没失去,只有收获,可他为什么这样的冷?他毫无睡意,二朵火样的花总在他脑中晃来晃去,无法摆脱。记得读小学五年级时同班的一个女同学姚芳,他和她从不说话,她从他面前经过时也不理他,每天早晨他总是早早的起床,在芳子必经的那条小河的对岸远远的望着她,看她小心翼翼的走过那座独木桥,安全的到达河堤,他才转身返回学校。芳子远远的跟着,二人都默不做声,他一直在心中叫她芳子,总是若有所思的将眼神投向她,跟着她发梢上的蝴蝶结的跳跃而跳跃,红色的蝴蝶结像火光映红了他水样的眼睛,他纯真的童思里再也无法摆脱那二朵火样的花,一直到现在,每当他安安静静的独处时,那二朵花就会悄没声息的冒出来,晃得黑子眼睛生疼,心中憋着股气,紧紧地提着,扭绞着。自从小学毕业后,芳子像是从人世间化了般,他再也没有见到过芳子,他也从未像别人打听过她的踪迹,现在,芳子的相貌在他脑中早已经模糊不清,只有那二朵跳跃的红花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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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2 | 显示全部楼层
玉姐上白班,她心中记挂着黑子,下午四点多就早早的下班往回赶,她最近老是疑惑,自己怎么变了这么多,那些情呀欲的以前可不在乎,老公一直嫌自己冷美人,躺在床上像冰尸,任他怎么撩拔都无济于事,每当做那事时,他老公都会主动将灯关上,他对她说:他怕见她那冷冷的眸子,一触碰到他就会山崩水泄,只有在黑暗中他才能坚持到最后。现在可不得了了,自从那次晚饭后,她每次遇见黑子就会脸红心跳,无缘由的瑕思书中的情节,而她和黑子就是其中的主人公,一对将世俗抛弃于脑后的缠绵的情人。
路上人潮如涌,城市的建筑骄傲且坚硬的挺拔着它们的身姿,初夏,白天的时间表已经慢慢拉长,傍晚了居然还像午后一般明朗,从公交车上下来的玉姐行色匆匆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无瑕顾及路边的风景,想起黑子这几天心绪不佳,神色萎靡的躺在床上,说不定连中饭还没吃呢,这孩子,真是令人心焦。
她突然打了个激灵,心想自己是不是有恋弟情结,不然为何这样热衷于照顾黑子,一个比她小十岁的男孩,甚至于连他已有女朋友的事实都不顾忌,只一心一意的想黑子的心情好起来,不顾一切的做黑子想要她做的一切,将她平时刻板的遵守的教条甩在一边,她所坚持的淑女风范抛绪脑后,现在的她像个荡妇一般与黑子纠缠在一起,廝守这易逝的光阴。
她知道她和黑子的感情不会长久,因为他们的这种感情的促成方式是如此的迅捷,没有半点前兆,从他们的拥抱到侧身于同一张阔大的床,时间不超过半点钟。有人说:当一种速成的情变成了一种情欲时,那这段感情一定维持不了多久。经过她以及所有同性朋友的敏锐观察论证,这确实已成了一种既定的定律。更何况她和黑子还有这种漫长的年龄的悬殊,她深切的体会到她和黑子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忽然,袭掠上来的悲哀几乎将她击倒,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细碎,好像越拖延回家的时间,她和黑子的爱恋关系就会越长久一样,同时,她又热切的渴望见到黑子,见到他无助的迷惘的眸子投向她,他男性的坚强在她面前消失殆尽,将头埋进她的怀里,像个疯狂吸吮的孩子。
一切都从那天开始。她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高潮,什么是天昏地转,什么是超自然的快感。那一天她真真正正流下了幸福的泪水。连她都没有想到她从骨子里对性的渴望,对情爱的渴求,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忘我。黑子让她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那一天她都不知道他俩缠绵了多久,欲望像烈火一样燃燃烧起,血液在燃烧,肉体在燃烧,心灵在燃烧,思想在燃烧,烧得她欲罢不能,思绪乱舞,意识不清。
走进家,黑子还躺在床上,早晨煎的烙饼和盐菜还在餐桌上摆着,玉姐连忙煮了饭,打开冰霜拿出肉解冻,做了二菜一汤喊黑子起来吃饭。黑子放赖不肯起床,玉姐过去将他拖到餐桌边坐上,递给他一瓶啤酒,黑子将酒倒进酒杯,啜饮了一口。
玉姐说:“你这样不吃不喝光睡觉可不行,对身体不好着呢,没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你看我那么难都过来了呢。你可得越发振作起精神来。”
黑子笑了笑,没做声,仰头又倒了口酒喝下。酒精让他慢慢兴奋起来,脸上重新有了光泽,然先的死灰般的灰白渐渐褪掉,换上年青人独有的亮丽激情。
他心里想:换个角度想,这些让他痛苦的东西确实算不得什么,不能为了这些小事而萎靡不振,我得改善自己的懦弱心性,得有良好的心理素质。
玉姐又在那儿絮絮叨叨的念,黑子接口说:“玉姐,什么都过去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他一把搂过玉姐,将她的舌头裹进嘴里,玉姐挣扎着:“不要,还没吃饭呢,先吃饭吧。”
黑子强硬地扳过她的身体说:“不,我就要,就现在。”边上下其手,玉姐受不了这蛊惑的激情,火焰迅捷地燃烧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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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黑子换工作
黑子差不多有十来天没去上班了,军哥刚开始还打来电话问问,后来见黑子态度坚决,也就不再为工作的事找他,只偶尔打电话约他出去喝酒。黑子和他出去了二次,每次都有不同的女子作陪。他俩在调妹子时非常有默契,经常不用使眼色都能将谎话编得天衣无缝。每天晚上他都和玉姐腻在一起,王霞每天一次电话,黑子都能不露声色的哄骗过去,甜言蜜语一直是女性的天敌,而黑子恰巧能正确的使用这些语言,将她们迷得神魂颠倒。
这天,黑子坐在玉姐家的客厅里看电视,王霞打来了电话:“喂,小黑,在哪里喽。”
“在布市。”
“你猜我现在在哪里?”王霞在另一头轻声的笑,声音隔着空间,显得遥远而空洞。
“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你昨天不是说还在上海么,今天又去哪了?我可没闲工夫猜,你又不邀我去。”黑子懒洋洋的,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小。
“切,我是出去办正事的,又不是玩,否则怎会不带你,我回长沙了,你快点来,我想死你了。”王霞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在聚缘酒吧,刚回家洗了个澡就跑出来见你,很累,不接你了,你打的来吧。”
黑子应了声摁了电话。又给玉姐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有事不回了。玉姐没问他什么事,只关切地对他说注意安全,现在外面乱得很呢。
黑子换了件衬衣,就出门了,傍晚的司机在交班,拦了一会都没的士司机停下,他奶奶的,黑子恶毒的在心中诅咒着,冲着飞驶而去的的士尾部狠狠的唾了一口,仿佛这样才能将他心中的怨气卸掉一般,他用精神胜利法将每辆疾驶而去的的士司机的家人全操了个遍,慢慢他的心境才平和下来,甚至看见他嘴角轻微上扬的微笑,又等了好一会,才拦了辆的士,直奔聚缘酒吧,他的富婆女友而去。
“怎么才来?”当黑子推开厚重的玻璃大门,径直来到王霞身边的一张高靠转椅中坐下,王霞娇声责问道。
“你还问,你看看现在什么时间,正值的士司机交班呢,我等了差不多半点钟才拦到车。”黑子气愤的又想骂娘,看了看分散在各个角落的客人,终于忍了忍,没骂出声。
王霞看着他气愤得微红的面部,忍住笑,转过来朝吧台里的调酒师打了个响指,给黑子叫了杯曼哈顿。
调酒师很快将酒传过来,红色的液体散发出醇厚的酒香,黑子学着王霞慢慢啜饮了一口,温厚的液体留过,空留一口余香,黑子砸吧了一下问道:“噫,这是什么酒?味道还不错嘛。”
王霞笑笑没回答,自顾问他:“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不是背着我在玩女人吧。”
“你说的什么话。”黑子低声说:“我有十多天没上班了,唉,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我才外出半个多月,你就出了什么事?”王霞见黑子脸上不太高兴,顿了顿又道:“不过你那班不上也好,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倒不是可惜那班,我反正上不上也无所谓,就是让人排挤得不开心,再说不上班显得太无聊了,整天会无所事事。”
“算了吧,别将你那脸跨下来了,真丑呢,要不你去我那上班得了。”王霞扭扭他的脸,逗他笑。
“给你打工?好呀,老板,你安排我上什么班呀。”直到现在,王霞都没和黑子说过她开店铺的事,所以黑子借机故意问。
“我有一个女装柜台差人,你要乐意就给顶上算了。”王霞偷偷的窃笑。
“得了吧,你,要我去站女装柜台还不如让我去做鸭算了。”黑子夸张的瞪大眼睛说。
王霞笑得直不起身,黑子伸手去痒她:“好呀,你敢骗我。”王霞慌忙躲开,笑着说:“别闹了好吗,看,大家都望着我俩呢。”
王霞说:“黑子,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你工作问题。”
“什么办法,傻不啦矶的事我可不做。”
“放心吧,一定是好事,你不是有一个当税务局局长的姑父吗,找他呀。”
“说的是呀,我怎么没想到他。”黑子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霞,你可真聪明。”
“是嘛,那你今天怎么感谢我?”王霞凑近黑子悄悄耳语说。
“你,我真服了你,大庭广众之下尽想那个,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黑子摇头说,听了王霞挑逗的语言令他热血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王霞窃窃的笑,黑子想一想又惶惑地说:“怎么去找他,这事怕不好找他吧。”
王霞早已春心荡漾,悄声说:“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今晚你只管伺候好我,你若表现好,我明天就帮你去找他。”
黑子说:“你真是一色婆,你就这么急?”
“谁说不急,都半个多月了,最近累坏了,东奔西跑的,你不急,是你有备用的吧。”
黑子说:“看你扯哪去了……”
第二天俩人醒来时,已过了正午,日头高高的挂在天空,昨晚他俩纠缠了半宿,一醒来就感觉饥肠辘辘,打电话给餐馆,送来二菜一汤,随便吃了了事。
黑子记挂着找工作的事,王霞说:“咱们打电话约他吃晚饭,问他有时间没。”
黑子说好,翻出电话号码给王霞拔。
手机总是占线,好不容易才接通。
“喂,哪个喽”
“喂,刘局呀,猜猜我是谁?”
刘标听着这魅惑的声音,骨头都酥了,原本不耐烦的声音立时就变了腔调,柔和了许多。
“喂,哪位喽,猜不出撒。”
“好呀,刘局,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连我都不记得了,上次咱们在琳姐生日上还见过面呢,看我不要琳姐揪你耳朵。”王霞娇滴滴的说。
“哦,原来是霞妹子哦,你看我这记性,真该打,今天怎么记起我来了。”
“好久没见你了,想请你吃餐饭喽,你有没有时间喽。”
“霞妹子请我哪会没时间,没时间都得挤出时间来呀。”
“你呀,油嘴滑舌的,那好,咱们可就说定了,今晚六点星城酒楼见。”
“好,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王霞摁了电话,转头对黑子说:“搞定了。”
黑子笑笑,心想,还是女人会来事。
黑子和王霞早早来到酒楼等着,六点钟刘标准时到了,王霞迎上去甜甜的笑着说:“刘局,您真守时啊,到底是做大事的人。”
“霞妹子啊,唉呀,你看,你又策我了不是。”刘局紧紧地握住了王霞的手,满脸夸张的笑,眼睛的余光瞟见了黑子,脸色稍微变了变,但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掩藏进白白胖胖的圆脸中。
黑子也忙起身握住刘标的手,笑着说:“姑父,咱们好久不见了,您又发福了不是。”
刘标只浅浅的握了一下,就不露痕迹的抽出来说:“这不,主要是闲的。”
“哪里,您高权在握,哪会闲。”黑子略带尴尬的恭维说。
“你看,什么高权不高权的,既然咱们坐在一起,就摒弃一切,什么职权身份什么的都去他的。”刘标挥挥手意气的说。
“得,就您这句话我就服您了,还是刘局您体恤咱们老百姓啦。”王霞忙将身边的高靠拖开,请刘标入坐。
边吩咐服务员上菜,服务员陆陆续续将菜上齐了,王霞说:“刘局,您还点几个菜吧。”
刘标边用热气腾腾的白色毛巾将手擦净,边客气的说:“不用了,你看,满桌全是我爱吃的菜呢,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的呢。”
王霞故意说:“请刘局吃饭哪敢大意呀,不将您的爱好调查清楚,我们是不敢擅自做主的呢。”
“你看你看,把我说成什么了。阿。”
“不是,逗您呢,去年咱们在客满来酒楼吃过呢,您忘了,还有忆庆他们。”
“是呀,我怎么将这事差点忘了呢。”
“您是贵人多忘事,哪像我们整天没事呢……”
一顿饭就在这种愉悦的氛围中将近结束,王霞和刘标聊得很开心,偶尔还会打情骂俏一下,黑子根本插不上什么嘴,偶尔说句话,也像是王霞的回声,只是附和一下。
“刘局,今天有个事想请你帮一下,你看黑子现在没有工作了,上次您拍胸说包在您身上,这不,我就找您来了。”王霞见刘标已略带醉意,于是将主题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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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3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局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睛色迷迷的盯着王霞,舌头有点打结道:“这事嘛,现在……现在不太好办,以后……以后再说吧。”
“刘局,您看,您高权在握,哪会难办呢,还不是您一句话的问题。”王霞着急的说。
刘标转过身,紧紧拉住王霞的手不放松,嘴里打着酒嗝,浓重的酒味直往王霞鼻子钻,“是,是,一句话的事……”
王霞见刘标的举动越来越过份,怕黑子见了难堪,于是说:“刘局,咱们今天不谈这事,下次聊,下次聊,你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先送你回家吧。”
刘标说:“好,咱们不喝了,也不回家,我去新世纪宾馆,朋友……朋友等着呢。”
来到停车场,看着有点飘飘然的刘标,王霞说:“刘局,您这样还能开车吗,要不我送您去吧。”
“不,不用,我开车稳着呢,不信你坐我的车。”刘标拍着胸说。
王霞忙不迭的说:“下次吧,下次坐。”
坐进车中,王霞将车倒出来,对黑子说:“真他妈的没几个好东西。”见黑子不做声,又说:“你想去哪儿?我今晚还有事呢。”
黑子想起玉姐,说:“你送我回家吧,今天没精神玩了。”
一路无话,黑子想起刘标那混蛋的色迷迷的眼睛就头疼。王霞则想着怎么替黑子办好找工作这件事,二人都沉默着想心事。
送完黑子,王霞调转车头驶上车道,借着酒意想你刘标垂涎已久的不就是我的身子吗,为了黑子开心一点,我今日牺牲一点也值得,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起要拿身子去换就感觉特不是滋味。
掏出手机拔了个电话。“喂,刘局,在哪里喽?”
“在新世纪呢,快过来陪我撒。”刘标轻声细语的,一点也不像刚才那醉酒的大嗓门。
“你不是说还有朋友等你么。”
“哪来的朋友,即算有也就是你撒。”刘标在另一头得意的笑。二人都心照不宣的将电话挂了。
快到新世纪时,电话响了,王霞一看是刘标打来的。“什么事。”
“刚忘了告诉你了,是506室,三楼。小妖精,快点啊。”
门是虚掩的,王霞还没完全推开,就被只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的刘标拖进怀里。一张酒气熏天的嘴直往王霞脸上拱。
“刘局,你急什么嘛。”王霞边躲边说:“你看,我这一身都未换呢。”
“怎么不急,你这小家伙,我从去年就喜欢上你了,可你一直不搭理我,竟敢对我如此冷淡,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刘标边说边一只手伸进王霞的内衣乱摸。
王霞笑嘻嘻的挣脱了,说:“刘局,你就先躺一会吧,我冲个凉就来。”
“别再叫我刘局啊,再叫刘局我就和你急。”刘标假装生气道。
“好好好,我就来,就来。”王霞转身进了卫生间,将衣服脱个精光,边脱边轻声的咬牙切齿的骂:“他妈的刘标,真是吃皇粮的畜生。”
王霞狠狠的将身体搓洗了个遍,泛出微微的红,有弹性的肌肤充满诱惑的光泽,当刘标看到出浴后的王霞时,眼睛都直了。
王霞故意在刘标眼前扭了扭腰身,水蛇样的滑到了床前。“刘局,怎么啦,别将眼珠子掉下来啦。”
刘标抖掉下身的浴巾,一身白花花的肥肉霎时展现在王霞眼前,扑上来搂住王霞,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上印上一个个吻痕。
等二人都平静下来时,王霞略带悠怨的说:“刘局,你这人就是太现实,帮忙就帮忙,想要我就直说,干嘛将这俩事扯到一块呢。”
“得,不是要你别叫我刘局么,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不就是太想你么,平时你总是爱搭不搭我的,我不想想办法你怎会依我,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黑子的工作包在我身上了。”刘标得意的说。
“这还差不多,不亏我这么巴心巴肝的对你,可是不叫你刘局叫什么呢?”王霞妩媚的贴上去说。
“没人时就叫我哥哥,你就是我妹子,我什么都可以掏给你。”刘标嘻嘻笑着,摘下眼镜后的一双金鱼眼看了让人害怕。
“妹子妹子,在你心中谁都是你妹子,你家妹子那么多,我可不依你。”王霞故意装着吃醋的样子,用粉拳轻轻的敲刘标的胸膛。
刘标捉住她的手,又将她压在身下说:“好了好了,随便你叫总行了吧。”
后来,刘标又借着给黑子找工作的机会将王霞约出来几次,每次连房钱都是王霞买单,王霞愤愤的想:他妈的,这家伙真是抠门的可以。
这天,刘标又打来了电话说:“黑子的工作安排了,你要他星期一去上班吧。”
“真的,在哪上班呢。”王霞惊喜的问。
“还能哪里,不就是在我的旗下上班呗,城东税务所,星期一报到,要他找所里的张东明所长,我全都交待好了。”刘标得意的说:“怎么样,我办事能力还行吧,看你怎么感谢我。”
“大哥,我感谢你还不够啊,以后你要多多提拔黑子呀,多为国家发掘人才作贡献嘛。”王霞得知这事后,被高兴充盈着,开心的笑。
“就他那样,还人才呢,告诉他,没事时多写写练练,多看看业务书籍,不懂的多问问同事,要记得进步才有发展嘛。”刘标拿出他的领导派头开讲。
“行啦行啦,领导,别将你的陈词滥调搬出来了,你讲起来不烦,我听起来可烦着呢。”
“好呀,我就不说这些了,专说甜言蜜语腻死你。”刘标在电话的另一头暧昧的说。
王霞摁了电话,拔了黑子的手机。
“亲爱的,在干啥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哈。”王霞乐呵呵的笑,笑的颤音通过电波传至黑子耳中微微的颤动。
“什么事这么开心呀。”黑子正和玉姐抱在一起看电视,他和王霞的交往从没避过玉姐,玉姐也从没计较过什么,就像从不知晓这档事一样。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呀,星期一你就可以上班了,你姑父给你找好工作了。”
“哦,知道了,在哪里上班?”黑子听了很平静,没有感到一丝兴奋,这令王霞很奇怪。
“怎么啦,没工作时急得不行,现在有了,反而不开心一样。”
“没不开心呢,在哪上班啊?”黑子又问了一遍。
“城东税务所,刘标要你找所里的张东明所长,他会交待你的工作。”
“哦,好。没事我挂了。”黑子摁了电话。
王霞兴味索然,没想到自己这个局外人赔了夫人又折了兵,兴致勃勃的为他折腾这事,他自己反而持无所谓态度。王霞狠狠摁了电话,心想:他妈的,现在这人怎么都这么拽。
黑子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工作是王霞身体换来的,让自己的姑父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所以才有前面的冷漠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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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黑子学电脑
星期一,王霞和黑子特意起了个大早,王霞在星期天就给黑子买了二套新装,雪白和米白的衬衫,深蓝和黑色的西裤,鳄鱼头的皮鞋。王霞说:第一天上班,得有个样子,不能穿得太寒酸,让人笑话。虽说黑子现在的衣服全是王霞给打点的,全是买的一些高档货,根本一点也不寒酸,但王霞坚持要给他买新的,黑子巴不得这样,心想不要白不要,又不用老子的钱。
穿着正统服装的黑子特帅,竟然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息,王霞扯着黑子左瞧右瞧,笑意漾满她的脸颊,连眼角和眉毛都上扬了起来,她忍不住在他脸上叭叽二口,就跳跃着躲了开来。黑子在这一刻心动荡了一下,有点感动她在他身上的付出及某些时候孩子样的顽皮,但想起刘标趴在王霞身上的丑陋样子,心里霎时就堵了起来,他不想去在意,但仍感觉很别扭,如果是任何一个其它的男人,他想,他可能不会对此事有任何感觉,就像与人共用一个卫生间一样平常,但这件事因为相互之间所属的关系不同,令黑子时时想起王霞和刘标在一起的样子,他甚至会幻想他们之间的每个动作以及言语。这些都令他很懊恼,因为这些幻想使他的生活质量大打折扣,他和玉姐似乎没有了以前的如鱼得水,烦恼没有得到有效的发泄,令他的心情忽明忽暗,他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王霞,但怀疑的同时又及时的给予否定。
王霞坚持将黑子送至城东税务局,一路上王霞一直逗黑子说话,黑子很沉默,抑郁,与平时的习性完全二样,他暂时还摆脱不了某些阴影,王霞以为黑子第一天班,有点紧张,就没有在意他的这种行为。临下车时,黑子依然在王霞脸上轻触了一下才下车,王霞兴奋的直向他挥手,等黑子走进那张不锈钢的电动大门,转弯进了办公大楼,看不见半点人影儿才将手放下。
办公楼光滑的地板光可鉴人,黑子刚进办公大楼才猛然想起自己还不知所长到底在几楼呢,这时二楼传来高跟鞋“咚咚”的下楼声,黑子忙站定了,心想还是问一问人吧。
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高跟鞋的“咚咚”声很清脆也很有节奏,楼梯转角处一袭乳白色套装的女孩抱着一摞资料袋闪了出来,接着是一股子清香袭入黑子鼻端,很清新淡雅的气味,令黑子神清气爽,早上的不快霎时跑得无影无踪。
“请问,张东明所长办公室在几楼呀。”黑子清清喉咙,礼貌地问道。
“在四楼东边,请问找所长有什么事?”女孩浅浅的微笑。
黑子魂都跟着那微笑动荡了几下,忙说:“今天我第一天上班,还得向所长请示一下我的工作安排呢。”
“哦,这样呀,张所长现在还没来上班呢,要不,你先上去稍等一下吧。”女孩的微笑更深。
“好的,谢谢你。”黑子感谢的朝她点点头,侧身上楼,与女孩擦肩而过。
等到九点多,张所长才踱着方步走了上来,径直走到所长办公室前站定,掏钥匙开门。
黑子清楚这就是所长,忙趋上前自我介绍说:“张所长,我是刘建昆,我姑父要我来找您,他说我的工作由您安排。”
张东明上上下下将黑子打量了半响,方说:“不错,刘局找我说过这事,将你的情况也向我提过,这样吧,你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先从低层做起,慢慢来。”
黑子被他灼灼发光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背不自然的躬了,急急的点头说:“好的,好的,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你先到二楼办公室填一下你的资料,然后去一楼营业大厅上班,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同事,尽量做到多看少做,等熟悉了环境及业务程序再具体定你的工作职能。”张东明没有半点笑,板着脸,一张方脸上布满的疙瘩煞是吓人。
“好的好的,行。”黑子弯腰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他奶奶的,黑子边走边骂,边将衬衣撑开在背上猛扇了几下,衬衫背上已经汗湿。黑子想:他妈的,老子今天怎么这么虚。
来到二楼办公室,门微敞着,黑子敲敲门推开。早上那个白衣女孩正坐在电脑前,双手不停的忙碌着,听见敲门,答了声:“进来。”
黑子的心又狂烈的在“咚咚”的响,他轻轻走进去,她抬眼看了一下黑子,一点也没感觉意外的样子。
黑子掩饰住心的狂跳,咧开嘴微笑着说:“你好,张所长要我到这来填资料。”
“嗯,所长已交待过了。”她递给他一张表说:“你将这表填了吧。”她又给他递过来一支笔。
黑子拿着笔将一些空白处填了,剩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填,那女孩耐心的教他填了所有资料。黑子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忽然为自己感到有点惭愧,脸一直有点发烧,心想自己幸亏脸黑,脸上的红晕被遮得严密,不会有人发觉。他斜眼看了看摆在办公桌上的职员职务台板,金属框架的,上面写着李子怡,很好听的名字。他发出了让人不易察觉的笑。
整天上班黑子不知道做些什么,同事陈姐先介绍了营业厅的同事,然后不厌其烦的向他解释了他们的工作程序,最后就让他呆在旁看。要他先熟悉熟悉。同事们全部是电脑操作,黑子象白痴一样东张张西望望,根本不得其要领。同事张田对他还不错,边操作边讲解,但黑子实在是无法一下子消化,只晓得频繁点头。
下午,黑子干脆懒得看,趴在一张电脑桌前,回忆起在李子怡面前填的资料,他心想,这回真是出糗出尽了,不行,得力挽狂澜,得有所改变。于是即刻找来一摞纸,开始练起字来。人就是这样,在刚开始发誓非达到一个目标不死心时,是非常努力的,至于以后会不会慢慢松懈,放弃坚决战胜目标的初衷,那就得看环境的影响以及本人的毅力。
快下班时,王霞打来电话说不能来接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五点半了,营业厅里的同事都在收拾手边上的事,准备回家。黑子忙将练了几张字的纸揉皱搓团,丢进了垃圾桶,同事们峰拥而出,黑子跟着大家一起将门关了,各自回家。
从凉爽的空间一时进入火热的气体,黑子热得有点受不住,汗水顺着肌肤往下滴,长沙城浸泡在热烘烘的气体中,到处闪耀着又白又亮的火点,连公交车仿佛都热得受不住,扯长了嘶鸣慢吞吞的往前赶。而那些白士司机溜得比谁都快,根本不给你挥手喊停的机会。黑子没办法,只好坐了一辆空调巴士往回赶。
玉姐早已回家,正在炒菜,见黑子回来,忙笑着迎上来问:“回来了呀,第一天上班,感觉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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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4 | 显示全部楼层
“郁闷。”黑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找出摇控将电视机打开。
“怎么啦,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玉姐扬起声音问。
“我只有小学毕业证,对那些高科技成果怎么能掌握,还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呆在那儿。”黑子气愤愤的大声回答。
“什么样的高科技成果呀,连我家鬼灵精怪的黑子都难住了,真该打呢。”玉姐笑嘻嘻的转到黑子旁边坐下问。
“还不就是电脑,我碰都没碰过,怎么懂。”
“哦,原来是电脑,可惜咱家没有,否则我就可以教你了。”玉姐偏着头想了一下说:“要不,我去买一台吧,本来早就准备要买的,一直耽搁了,下个星期六放假咱们就去买,好吗?”
“好呀,怎么不好。”黑子一蹦就跳起来了,挺开心的抱着玉姐揉。
“好了好了,怎么像个孩子一样。”玉姐边躲边巧笑兮兮的,眼睛里发出一种很自然的母性的柔光。
这几天,黑子向往着去买电脑,心里一直很愉快,再者王霞又去外地了,没她在眼前晃,烦心事也显得少了很多,连刘标好像都没那么可恨。所里的同事都对黑子很好的,大家都耳闻了黑子与局长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各怀目的的,热情的帮助黑子熟悉环境与业务。黑子坦然的接受这一切,他的阳光照亮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大家慢慢被他的直率和幽默所熔化,刚开始对他的不屑和鄙视都渐渐消散,大家从内心里真诚地接受了他的存在。
星期六,黑子和玉姐坐上的士赶往电脑城,这里高楼林立,水泥路不是很宽,仅能容二辆大巴通过,铺着水泥砖的人行道很宽敞,忙碌的人们在这儿装货卸货,店铺里却是一些三三二二的人在闲逛,也有正坐在店铺内与老板商议价格与所购电脑详细硬件配置的。这里的电脑品牌真是应有尽有,例如方正,海尔,三星等等。黑子对这些一窍不通,幸亏玉姐稍微懂得一点,逛了一点多钟才决定选择海尔这个品牌,因为海尔售后服务过硬,初略懂点电脑知识的他们得有强硬的售后服务才放得下心。最后选了个海尔14寸液晶显示器,流线型设计的主机,呈深蓝色,很小巧。
将电脑搬回家,黑子很兴奋,就像一个充满求知欲望的孩子看到一件新鲜的事物,要去探索它的一切未曾揭密的结果一样。玉姐也很兴奋,但她的兴奋则来源于黑子的兴奋,她都快与黑子同忧同喜了,但她一直巧妙的掩饰着,她不愿给黑子增加任何的心理负担,她只希望黑子快快乐乐的,她早就知道黑子与王霞之间的恋爱关系,但她从未在黑子面前表示任何不满的情绪,虽然她很在意,但她不能表达,她很理智的知道,如果自己在黑子面前坦白她的在意,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很快结束,会像鲜花一样快速的枯萎,什么东西都只有在掩饰中,在不可言说中才能长存,而她非常在意能拥有这份感情,就像鱼儿需要水一样的强烈。黑子已经将她提升为一个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于是,她只能巧妙的控制这段感情,稍有不慎,她将不得翻身。同时,她也很苦恼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因为玉姐的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女子,她认为她比黑子大,她和他能走到一起吗,他的家人能接受她吗,社会舆论能接受这段姐弟恋吗?总之,她想得很多,想得很远,想得很复杂。
而黑子对这段感情则持无所谓态度,他没想过要和玉姐结婚,组成一个家庭,甚至生儿育女,他将他们之间的感情看做是普通的情人关系,他认为合久必分,他没有将这些看得太乐观,也不会去想他们的未来怎么样,他只是在暂时的体会这种母亲般的关怀,和暖的目光,这些都像春天的阳光般让黑子感受无比的踏实,安心。
从此,黑子下班后会直接回家,拥有电脑的喜悦感觉还未曾从他心中消散,玉姐为了让他学习电脑不显得那么枯燥,特意安装了宽带,这更加让黑子感到新奇,没过多久,黑子就学会了打字,Q聊,收发邮件,办公软件的操作。最让他感兴趣的是浏览网页,他很奇怪科技的新奇与发达。让隔着千万里的人能凭着一条电线交流,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他还学会了玩游戏,新奇刺激的游戏往往令他乐不思蜀。
上班的时间也显得容易打发,工作起来慢慢的得心应手,与同事们和乐融融的相处令他非常快乐。张田,王勇,宋子平和他四人没事时经常在一起闲聊。
“小黑,明天就是周六,有什么计划吗?”张田在四号办公桌前扬声问道。
“什么计划?”黑子不解的问。
“我问你明天有什么活动没?没活动咱们几个一起去效外钓鱼呀。”张田说。
“小黑明天要去泡妞,他哪会有时间理你。”从黑子桌前经过的宋子平嘻嘻笑着说。
“真的,小黑,我看,妞嘛下次再泡,咱们哥俩几个散心要紧。”张田不依的说。
黑子争辩道:“哪里,你别相信他,他尽臭我,我明天没事,去哪里钓鱼?”
“只要你有时间,明天活动一切归我来安排,时间是早上八点,咱们在公司门口集合。”张田想了一会又说:“请自备钓具,鱼饵。”
“天气这么热,岂不会晒死,再说我也没钓具呀。”黑子想回家玩游戏,因此推脱说。
“放心吧,晒不死你,有凉棚呢,钓具嘛,归我提供。”宋子平望着黑子挤眉眨眼的,脸上满是放肆的笑。
陈姐微笑着说:“你们这些家伙,只顾自己享乐,怎么不带上我们。”
王勇满脸苦相道:“陈姐,不是我们不想带你们几位美女呢,主要是怕挨打,志强哥往我们身边一站,我们的腿都会打跪呢。再加上另外几个,那我们岂不是只有逃的份。”
“你这家伙真贫嘴,真是找打了吧。”陈姐佯装怒道。
“陈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你看,我们都只有三根骨头呢。”王勇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
霎时,原本空荡荡的营业大厅漾起来波浪似的笑声,翻起了白腾腾的浪涛。大家都笑得肆无忌惮,黑子笑得撑不住,脸上的皮挤进眼角那一堆,喝进嘴的一口茶硬是给喷了一桌,忙找出纸巾来抹了,大家见黑子喷茶,笑声又起了一个浪涛。
张田忍住笑说:“只要各位美女们有时间,明天一概欢迎哈,不过,美女们可要将自已的事情处理好,否则概不受理男同胞们的诉苦啊。”
晓平,陈燕和妞妞都欢叫了起来,陈燕忙伸长脖子问:“明天午饭不用AA制吧,是不是张田请客啊。”
“算了吧,啊,美女们,我简直要投降了呢,我拷,真拿你们没办法,请客就请客吧,不就一餐饭吗。”张田举起双手故作慷慨的说。
大家都开心的笑了,只有张田故意苦着一张脸,默默的做着手上的活儿。几个女孩子边干活边轻声的商量要带些什么去参加明天的钓鱼活动。她们的脸上漾着兴奋的红晕,尤其是陈燕,原本她一直暗暗的恋着王勇,见这次是最好接触王勇的机会,她就在心里暗暗的给自己打气,心想一定要争取明天向他吐露她的心声。陈姐已经结婚生子,无法参与他们的活动,脸上也不由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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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黑子钓鱼
钓鱼后,又在新绿生态园吃了晚饭,一伙人闹哄哄的,陈燕和王勇不知什么时候连手都牵到一起了,直到吃完晚饭后大家才发觉,又是一阵乱起哄,陈燕被羞得脸红红的,低着头不肯抬起来,王勇则持无所谓的态度,笑嘻嘻的在大家的鼓动中吻上了陈燕的脸,陈燕娇嗔的乱捶王勇的胸,大家笑得前俯后仰,黑子笑过后,觉得大脑有短暂的空白,心里堵得慌。
天很快就黑了,效外的田地绿白交间,禾苗长了半尺来高,田田的叶子四处摇头晃脑,地里的水在夜色中白花花的,泛着点点波澜,野草乔木在风中猎猎作响,隐藏在林中翻起一条条的波浪,蝉儿青蛙在耳边咶嗓鼓动,唱着永无休止的歌,细小的蚊蝇在路的前方张开一张张黑色的大网,当车带动风声时,蚊蝇被惊得四处逃窜。
不一会儿,这些乡村景色被抛到脑后,慢慢迎来了灯光明亮的宽阔的泊油马路,渐入城市,火热的喧嚣像潮流滚滚而至,车内没有空调,大家挤作一堆,感受着一股股热浪冲击全身,城市的霓虹灯总是格外耀眼,眨着暧昧的眼光瞧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人们却总是无视于它们的存在,徘徊在街道的商场和店铺中,阴影中的恋爱的人们只将焦距捕捉对方的每一个身影,只将对方紧紧的锁在心头,他们亲昵的手拉着手,脸贴着脸,就像此时的王勇和陈燕,酷热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隔阂,反而将他们的距离拉近。
大家在闷热的环境中仍热情高炽,一会儿将话头从陈燕和王勇身上扯到央视频道的某位靓丽女星,一会儿又从逃狱的杀人犯身上扯到陈燕和王勇身上,这些话题不但没将他们分开,反而使他们更加放浪形骸。黑子一直控制着全场的气氛,一路上,即将在气氛低落时,黑子总会适时的递上几句笑料,让大家唇角上扬,开心不已。张田开着借来的车子将大家一一送回,黑子是最远的一个,最后,车上只剩下张田和黑子二个。
二个大男人在车子的疾驶中沉默了下来,显得寂寥无比,黑子再也懒得开口,刚开始一路上的唇舌以及白天的折腾让他精疲力竭,他斜靠在座位上,合上双眼。
张田则冷寂着一张国字脸,鼻子直直的突出在脸的中间部分,粗壮的眉毛拧成一股,眼睛大而有神,令他显得帅气而精神,他正全神贯注的开着车,耳边只听见风声呼呼作响,热风从脸上拂过,将他的发丝吹往脑后,忽然,张田像是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的说:“小黑,你想赚钱不?”
黑子在迷迷糊糊中被他忽来的声音惊醒,恍恍惚惚的说:“赚钱?什么赚钱呀?”
“我是问你想不想赚大钱,无本生意?”张田咬咬牙再一次问。
“赚钱,赚大钱,他妈的谁不想赚大钱呀,可是,怎样赚大钱呢?”黑子一个激灵全醒了。
“要想赚钱,咱们得联合起来,不过也得冒点风险,不知道你敢不敢?”张田吊着黑子的胃口又刺激他说。
黑子激动得坐了起来道:“张哥,咱们认识也不少日子了,你看我黑子是胆小的不,不管什么事只要来钱快,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老子就敢。”
张田赞许的道:“我就是看你这人像是经过世面,不像其它人畏首畏尾的,这事咱们得联手才好干。”
黑子接口说:“是呀,我从十几岁就出来混,什么世面没见过,张哥你只管放心,什么事到我黑子手上都会玩得转的。”
“嗯”张田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说:“好,我就佩服你这种人,你这个搭档我算没找错,事情干好了,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黑子满眼凝惑的问道:“张哥,到底是什么事喽。”
张田故弄玄虚的道:“这事以后再告诉你吧,我是先给你备个底,到时来事了你禁得住。”
黑子满脸乞求的说:“张哥,什么事你就先告诉我撒,我又不和别人说,你先告诉我,我好心里有个谱撒,你这样吊足我胃口,搞得我心上心下的,我今晚会失眠的啊。”
张田白了他一眼说:“看你,禁不得半点事,不是不信你,这事先告诉你了难保不露音,越少人知道越好,为了怕坏事,我必须藏着,不能露口风。”
黑子见张田那么坚持,只能无奈的说:“那好吧,你既然这么说,那就算了,到时再告诉我吧。”
张田一张脸忽然冷俊下来说:“嗯,就这样吧,不过我今天和你说的话你可不能和任何人说啊,包括你的家人,走露了任何风声,咱俩就什么也干不成了啊。”
黑子也凝下脸来说:“好的,你放心,我黑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这话就埋在这儿了,随风吹散了,任何人也不会知道。”
张田赞许的微笑着说:“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黑子仰起脸也笑了笑,此时,星星陆陆续续的爬上天空,亮丽的眨着它们魅惑的小眼,在无边无际的黑色大网中,它们是跳舞的小妖精,踩着大自然赋予的鼓点,跳着人们用肉眼看不到的步伐,它们欢快的自娱自乐,根本无视于它人的存在。夜风也慢慢凉了下来,路旁的大樟树撑着它们黑沉沉的影子,吃力的呼呼作响,仿佛就要坠下枝干,无名的小花在夜色中吐露着芬芳,空气中氤氲着各种生命的气息。
车子驶进布市的大门,张田将车调了个头,黑子拉开车门下车,和张田道了再见,二人再也没有就刚才的事再作任何探讨,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打开门时,黑子看见蜷缩在沙发中的玉姐熟睡着,手里还捏着一个手机,饭桌上的剩好的饭菜早已冒不出半点热气,房中开着空调,玉姐缩成一团,仿佛有恐惧过后的颤栗,白晰的脸上光洁无比,小巧的鼻子微微的翕动,睫毛一动不动的轻轻上翘,此时的她再也找不到半点醒着时的母亲的气息,倒像一个特别需要人怜惜的小姑娘,黑子的心霎时就柔软了下来,忽然有点痛恨自己平时的什么事都依赖于她,她不也是个柔弱的女性,需要人关照爱护么,自己怎能因为她比自己大,就事事推到她身上,连一句体贴的话都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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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6 14:15 | 显示全部楼层
黑子轻轻的走进卧室拿来一条毛巾被,轻轻的覆盖上玉姐的身子,又将她手里紧捏的手机取下放在茶几上,玉姐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又沉沉睡去,黑子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温柔,他不敢动,生怕弄醒了熟睡中的玉姐,他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用超过平时所有凝视她的目光凝视着她,他点燃一支烟,透过烟雾看她的一种飘渺的美。
慢吞吞的吸上一口,黑子在尼古丁的刺激中,想了很多,王霞最近电话也少了,不知在忙碌些什么,在她没有生活规律的状态中,黑子总感觉有莫名的异样,但又说不出哪里有异,他们每一次在一起王霞都将他带到昂贵的宾馆休息,按照普通女孩子的思维习惯来讲,她应该将他带到她家去才是,但王霞从来没有过,也从来没向他提起过她的家人,她的工作,她每次外出都是十天半月甚至一个多月,却从来不提她外出的理由,只说是出差,并且,她非常的有钱,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他或她看中了,她马上就会买下来,有时一条裙子几千块,买下来后因为一点小问题不中意了又不穿,车子在认识黑子后已经换了二匝,手机就更不用说了,每款新潮样式总会先从她的手上过,连黑子的手机她都给她换过二次。每次回长沙后她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除了偶尔的朋友之间的应酬,王霞就没有工作过,只有一次,黑子听她打电话交待别人进服装,这种全权式的生意上的托付很难让人费解。
还有一次,黑子从浴室中出来,听见王霞在接听一个电话,电话中不是像平时的一种轻松的对话,看得出王霞很紧张,她说的话也是一个一个词语拼凑起来的句式,每句话都不完整并且显然说的莫明其妙,等她看到黑子时,忙慌张的将电话挂了,平时的王霞都是很平静泰然的,此次的忙乱就格外显眼,当晚的性生活他们显然是不太尽兴,勿勿完事后王霞就说要出差,当天晚上就得走,说是很急的事得处理,黑子说要送她时她眼里跳跃着一闪而逝的慌,忙借故太晚黑子明天上班得早点休息为由推脱了,这事是最让黑子感觉甚为蹊跷的。烟燃尽了,因为白天的累,黑子倒在另一端也沉沉睡去。
当玉姐醒来时,天空已艳阳高照,阳光透过卧室的玻璃将满室照得灿烂,她心里骤然一惊,忙翻身找到手机,将翻盖打开一看,哎呀,已经七点钟了,上班快要迟到了,她忙进卫生间梳洗刷牙,刷了一半,才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呢,她哑然失笑,沾在唇角的白色泡沫龇着牙仿佛也在嘲笑玉姐的忘事,梳洗完毕,玉姐回到客厅,见桌上的饭菜未动,猛然想起自己昨天未曾吃晚饭呢,越想这事肚子还真的咕咕直叫唤了,黑子还在沉睡,鼻翼在呼吸中匀称的翕动,玉姐不忍心惊扰黑子的好梦,忍着饥饿重新在沙发中坐下来,百无聊赖的端详着黑子,黑子孩子气的脸在日光的照耀中越发显得英气逼人。玉姐越看那种爱意就越发泛滥开来,情不自禁的吻上他的面颊。
黑子翻过身就看到玉姐洋溢着笑意的脸正贴在他脸的上方,他伸出一只手将玉姐圈住了,另一只手直往玉姐胳膊窝挠着,玉姐咯咯笑着在他怀里直叫唤,扭动着丰腴的身子。扭着扭着,黑子的丹田之处忽地燃烧起一股腾腾的火焰,火烧火燎的直扑胸怀,年青人的火热情怀怎么也扑不灭,大有燎原之势,黑子受不住这种煎熬,一翻身将玉姐压在身下,激情澎湃的在沙发上就将她要了。
玉姐枕在黑子的胳膊上,犹自喘息不停,黑子一只手抚摸着她丰满的乳房,在蓓蕾上轻轻揉捏,他如放空的汽球,平躺在沙发上,抱着丰腴的肉体,这一切都令他感觉非常惬意,他将自已的身体放松,心情调适到最自然的状态。怀中的玉姐痴痴的望着他,指尖轻轻的抚过他的胸膛,痒嗖嗖的快意直达心头。
玉姐喃喃的问道:“小黑,你在想什么?”
黑子瞅了瞅怀中的美人笑着说:“没想什么呀,有想也是想你嘛。”
玉姐娇嗔的捶着他说:“看,就你油嘴。”
黑子抱紧了她说:“我说的是真话呀,真话你也不爱听呀,那我以后不说了。”
玉姐一双手缠上了他的腰身道:“不,我就要听。”
黑子嘿嘿笑道:“你不是说我油嘴么,看你,原形毕露了吧。”
玉姐娇羞的撅着嘴,扭着腰肢不依的说:“不,不准你说我,我就是爱听怎么啦。”
黑子刮着她的鼻子取笑说:“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呵呵,脸都红了呢。”
“小黑,你爱过我么?”玉姐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问。
黑子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玉姐没听到声音,担心的将头抬起来望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黑子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玉姐说:“傻瓜,当然是要听真话啦。不过,还是等我以后做好思想准备再说吧。”玉姐的脸上布满忧郁,眉心打了个小小的结。
黑子扭扭她的鼻尖坚持道:“不,我就要你现在听,我是下了决心才说这些的呢,你现在不听可别后悔啊。”
玉姐像赴刑场一样悲壮的说:“那好吧,你说吧。”
黑子静默了一会说:“刚开始吧,我确实不爱你,只是一般的喜欢,那时将你当做母亲一样的倾诉的对象,在母亲面前,我像个孩子,可以无忧无虑,可以随心所欲,在你面前我可以软弱得像一滩水,不必强撑着男人的坚强,在你面前,我知道并体会了男人也可柔弱,我可以是孩子,什么都来依赖你,不必去背负男人的责任,但慢慢的,我爱上了这一切,我将你这儿当家,当避风的港湾,将你幻想成我的妻子,每次回到家,都有你温暖的怀抱,都有你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做的都是我喜欢的菜式,我知道你在用心的爱我,有时,我感觉自己挺对不住你的,我感觉自己在玩弄你的感情,我知道你清楚我在外面有女人,而你还不顾一切的照顾我,体贴我,有时吧,我特想与你断了,不再折磨你的感情,可我又舍不得,回到这个家好像成了定理,是很多必然要去做的事情一样,我对这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慢慢的倾注了我的感情,有时我也很苦恼咱们的这种现状,你说,姐,我该怎么办,只要你一句话,你要我走我即刻走,决不拖累你。”
玉姐早已泪流满面,抽搐着无法出声,黑子拍着她着急的说:“姐,姐,你别伤心呀,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打要骂都冲我黑子吧,可别折磨你自己了。”
玉姐好不容易才停下抽泣,一张脸梨花带雨的,让黑子差点看呆了。玉姐说:“小黑,姐不是伤心,姐是开心呀,姐开心你将我当亲人,连这么掏心窝的话都给姐说,姐不要你离开,姐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只要你开心快乐,你想怎么就怎么着,姐只要你经常来看看姐就够了,姐知道配不上你,姐比你大太多,姐不能和你结婚,你以后得找个好女孩子,只要不忘了姐姐就心安了,是你让姐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你让姐感受了成为一个女人的快乐,姐感谢你还来不急,又怎么会怪你呢。”
黑子紧紧的搂住玉姐激动的说:“姐,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就算是你赶我我也不走了。”
玉姐说:“傻瓜,你怎么会不离开呢,你以后也要结婚生子,要成一个家呀。”
黑子仍沉浸在激动中说:“不,我不结婚,我要永远和玉姐在一起。”
玉姐流泪说:“小黑,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姐一生都受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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