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二十世纪末的史诗：渴望（上）

相逢都是缘

叙事抒情长诗：
                                                                  渴望（上）
                                                                         －曹磊
    目录
  0.前奏：夜的碎片
  1.千年之恋
  2.灵魂的舞蹈
  3.圆
  4.漂浮
  5.你的褐色的大眼睛
  6.田园交响诗
  7.茶的哲学
  8.新娘
  9.关于诗歌
  10.天使与魔鬼
  11.火焰之歌

  生活就象阳光
  青春和爱情就是她的光芒
  照耀我走向远方
  而生命就象焰火
  照亮了我绚丽的夜空

   0.前奏：夜的碎片
从星星的鼻孔里
飘出了
香甜的微鼾
黑马神着黑脑袋
在河水边寻找沉降的弯月
青草煽动翅膀
欲飞翔
那些游动的灵魂
开始在母亲的梦中反复的吼叫
红气球的梦
碎了
碎成了一地红花
井  发出了叹息声
青蛙跳出了古井
啪
我以左掌击打右掌
远远地传来了青铜器时代
沉闷的雷声
这一夜  烟雾迷蒙
大多数蒙昧的眼睛
落满了灰尘
忧郁  这只四只脚的爬虫
从冰冷的河水中湿淋淋地爬上了河岸
眼睛里湿淋淋地堆满了火辣辣地渴望：
他渴望着：
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黄色的星星
燃烧起来
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火焰
融化世上所有的冰川
让世界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每个人心里
都装满明媚的阳光
梦里梦外都是恬美的春天
   1.千年之恋
古时候
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叫祝英台
古时候
有一个英俊的男孩叫梁山泊
祝英台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一双属于梁山泊的大眼睛
梁山泊有一张会唱歌的嘴巴
一张属于祝英台的嘴巴
祝英台有一个玫瑰色的梦
一个属于梁山泊的梦
梁山泊有一双会飞翅膀
一双属于祝英台的翅膀
祝英台的一切都属于梁山泊
包括女孩的羞涩
梁山泊的一切都属于祝英台
包括男孩的痴情
他们两个人
心心相印
制造了一段美丽的神话
祝英台美丽得象一只雌蝴蝶
梁山泊英俊得象一只雄蝴蝶
他们曾经山盟海誓：
倘若生不能相依相偎
死后就双双化做一对蝴蝶
翩翩飞舞于墓冢之间
可是，凝露
你曾经穿过的花衣裳
你套在我脖子上的花环
还有你的大眼睛，你眼睛中的灵气
和浮动的烟云
我都已收藏
牵着老牛我等待在夕阳里
做一只柳笛我把春天
吹响
如果你觉得这个曲调过于欢畅
不如，换个节奏吧
如果我有梁山泊的痴情
如果你有祝英台的痴心
那我们就变做一对蝴蝶吧
翩翩飞舞于春天的万花丛中

就是那两只蝴蝶
曾经山盟海誓的蝴蝶
飞呀，飞呀
从前世飞到了今生
就是那两双眼睛
曾经望穿秋水的眼睛
望呀，望呀
从汉唐一直望到了今天
凝露
我就是梁山泊
你就是祝英台
你就是我哪个情深意重的
为我唱十八相送的祝妹妹
还记得吗
那个温暖的午 后
我为你扎好小辫子的一瞬
你的银铃般的笑声
溢满了整个花园
还记得吗
曾经  思念就象夜雨
雨打芭蕉
一声声直滴到天明
可是，有一天
我却分明看见梁祝的一大滴眼泪
从你褐色的大眼睛里
轻轻滑落
慢慢地落在了我的 手掌心里
它晶莹剔透
滚烫而又热烈
募然穿透我的掌心
落入尘埃

唉
我仿佛听见梁祝的一声长叹
从悠远的古代
穿透土层
幽幽地
传到了眼前
   2.灵魂的舞蹈
我的梦中有一个蓝色的湖
湖水蓝蓝
象是秋天的碧空
我的眼睛里有青色的湖
湖水青青
象是灿烂的天河
我有一个泥红色的肉体
我有一个淡青色的灵魂
淡青色的灵魂围绕着泥红色的肉体
旋转不息
有一天夜里
我突然看见我青色的灵魂飞出了红色的肉体
他在蓝湖之滨漫步
一会儿，他突然化做了一团白色的焰火
冲天而起
白火焰就象春天的梨花
雪一样覆满了家乡的果园
一会儿，他化做了一团蓝火焰
蓝火焰就象秋天的碧空
收纳了人们的笑声
一会儿，他有化做了一团红火焰
红火焰就象千万只发烫的喉咙
在呼唤着初生的朝阳
红火焰 蓝火焰 白火焰
交替着出现
映射着美丽的夜空
天空中
月儿颤抖
风儿癫狂
云儿奔走
宇宙象一只蓝色的摇篮
一只手
把她轻轻摇晃
嘀哒 嘀哒
树上的露珠落下来
我仰着脸
露珠落在我的脸上
我仿佛感到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我
树上攀着一只黄月亮
父亲弯着脊梁在推着一盘石磨
那是祖宗留给他的石磨呀
他推了一辈子
岁月把他壮实的腰推成了弯弓
今天他又想让我背在肩上
父亲还有一只闪亮的犁铧
乾隆年间的产品
亮了二百多年了
父亲也想让我背在身上
还有整个村庄对我寄予厚望
他们在我的肩膀上放上了磨盘 镰刀和谷堆
我的眼睛被压破了
留出了苦涩的蜜
有一天夜晚
我突然发现我的胸膛上长出了一只乳房
一只铁的乳房
闪着冰冷的光
我惊慌失措
四处奔逃
  3.圆
雪花儿漫天飞舞
雪花儿漫天飞舞
她洁白的睫毛向我眨呀眨
她调皮的嘴唇向我唱呀唱
她在天空中伸着一双纤纤玉手
向大地抛洒着白色的花瓣儿
白色的花瓣覆盖了大地褐色的乳房
                    覆盖了她美丽的裸体
                    覆盖了他亮闪闪的眸子
白色的花瓣覆盖了悠扬的笛声
覆盖了玫瑰色花瓣儿
覆盖了缓缓移动的小蚂蚁
父亲在雪地里披着蓑衣推着那盘石磨
我跑过去
替下父亲推着磨盘飞奔起来
我旋转起来
雪花儿跟着旋转起来
大树跟着旋转起来
群山跟着旋转起来
天空跟着旋转起来
白色的光紫色的光蓝色的光红色的光
在我面前闪闪烁烁
浑浊的眼睛
呆滞的目光
父亲的愁脸
母亲的苦脸
小妹的笑脸
在我面前闪闪烁烁
我围着磨盘
飞快地转着圈儿
一圈又一圈
雪花儿在我地头顶愉快地转着圈儿
一圈又一圈
当这一切都静止下来的时候
我蜷缩在雪地里
喘气 咳嗽 呻吟 伤风感冒
象一只到处漏风的风箱
雪花儿象一个调皮的小孩子
在我的头顶上跳着舞
她跑过来问我：
你冷吗？你冷吗
她抚摸着我的头 抚摸着我的脸
   抚摸着我的四肢 抚摸着我的胸膛
她象一个热情的女孩光芒四射
她又跑过来问我
你热吗？你热吗
她在我的头发上跳舞
她在我的眼睛里跳舞
她轻轻的在我耳边说
你站起来 你站起来
你快跑呀 快跑呀
我猛地跳起来在雪地里奔跑起来
象一阵风 象一匹骏马
你快跑呀 你快跑呀
雪花儿在和我赛跑
她象一只快乐的小鸟在我的头顶转着圈儿
一圈又一圈
我在洁白的雪地上转着圈儿
一圈又一圈
她在空中画着圆
一个圆又一个圆
我在大地上画着圆
一个又一个圆
啊，雪花无边无际
喔，凝露
那一天黄昏趁着雪花飞舞夜色蒙蒙
我携着你的手
快快乐乐地逃出了古老的村庄
逃向了遥远的城市
我们心中装满了各自的梦
你说你要到城里去拾金子
我说我要到远方寻找真实的自我
我们象两只跳跳虫
快快乐乐地
跳呀跳呀
跳出了古老的炕席
回头望望
烟雾迷茫
唉
我仿佛听见父亲的一声长叹
带着浓重的烟草味儿
重重的砸到了我的面前
它在空中盘旋着
象一团迷雾
久久不肯算去
      4.漂浮
城市的海边
有一个美丽的雕塑
她是海的女儿
她的美丽象太阳一样光芒四射
她的腰肢象花枝一样柔软
她的眼睛凝视着海洋象海波一样
磷光闪闪
她裸着身子
裸着一对白色的乳房
白色的乳房就象是星光  落在水里的星光
白色的乳房就象是一枚含羞的青果
正在成长
夜晚，露珠儿落满乳房
清晨，露珠儿从乳头滴落
那不是乳汁
青春的少女怎会自酿乳汁？
我常常在半夜时分去看她
用滚烫的手  颤抖的心
抚摸她冰冷的乳房
        她洁白的乳房
抚摸她落满花瓣的乳房
       她爬满小蚂蚁的乳房
抚摸她发烫的乳房
        她跳动乳房
我想在她的肚子里埋上一粒种子
我想让种子发芽  开花  结果
结出另一个蓝色的海洋
一片属于我的海洋
夜晚
城市点亮了地上的街灯
星星点亮了天上的街灯
他们互相眨着眼睛
此刻，我的灵魂开始出动
她是一个害羞的小女孩
惧怕白昼的光芒
因为大白天到处都是人们的红眼睛和白眼睛
光闪闪一片
晃得她心慌
她象一粒尘埃
漂浮在城市的上空
她没有声音，没有重量
随着风尘四处游荡
夜已深了
在城市棚户区里
只有一间窗户还亮着灯
窗户上映着胡乱晃动的人影
她悄悄地飞过去想看个究竟
昏暗灯光下，杂乱的破床上
躺着一个天使般的婴孩
圆圆的脸蛋象雪花一样白
亮晶晶的眼睛象是天上的星星
她就要死了
她的母亲在一旁轻轻啜啼
孩子得了爱滋病
在子宫里她的母亲就传染了她
她就要死了
我的灵魂在为她轻轻哭涕
她祝福的眼泪瞬间变做了花瓣雨
纷纷扬扬撒在孩子身上
她飞走了
带着忧伤飞走了
她傻笑着 旋转着飞舞着
疯了一样
飞进了一家迪斯科舞场
灯红酒绿之中
他傻笑着 旋转着飞舞着
他跳到桌子上
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太空人
他在上面尽情地扭动  摇摆  呻吟
他在哪儿龇牙咧嘴  吞云吐雾
他制造了一道有一道的烟雾
红色的雾  紫色的雾  蓝色的雾  白色的雾
发射着甜蜜的光芒
清晨
他被人抛了出来
风把他吹到了电线杆上
他依旧傻乎乎地对着大街上人笑
有个小孩子看见了他
一下子就吓哭了
一阵狂风吹来
他被无情的刮到了地上
刚才他还在想
在半空中漂浮着多好呀
他现在被吹到了地下
千万只脚立刻踩上去
啪
碎成了一地黄花
我象一粒尘埃
在城市的上空飘荡
没有声音  没有重量
随着风尘
四处流浪
有一天黄昏
我在马路上捡到了一个叫云梦的女孩
她当时正想往汽车轮子底下钻
她想试一试车轮的强度和硬度
人们密密码码地站在街边
看她的表演
看一只优雅的天鹅
怎样沉入湖底
我把她托在手心送回了家
她象一滴露珠在我的手心
滴溜溜地旋转不息
云梦住在大学城里
她的宿舍在一棵银杏树下
从此，云梦做在明亮的教室里总不免想起我
她想我的时候
她的钢笔也想我
我最想念的还是她那只钢笔
我多想变成一只钢笔帽儿
只要能挨着她的芊芊玉指
让我变成鬼我也乐意
有一天
我把我的梦告诉她
她说：你在城市里什麽也没有拾到
因为你的脸上只写着两个字：
“真诚”！
可是真诚象空气一样
虽然我们每天都要呼吸他
可是在现实的称盘上
你称不出多少分量
我默默无言
象火焰掉到了冰水里
热情一下子熄灭了
喔  云梦
当我对着你的窗户
在雨中傻乎乎地站上一天的时候
你是否想到
我的触角早已伸进了你的心房
写于：1998-2000年间，修改于2006.2
作者：曹磊，男，1971年生，农民。
通联地址：山东省高密市柏城液化气站  邮编：261501
QQ:563288706  Email:gmcaorui@126.com    gmcaorui@sina.com
注：未经本人同意，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转载和使用。

阿呆

好长！晚上读。问好朋友

古城天子

感人至深的心路历程，期待下一个精彩，问好新朋友！

王一舸

很好的长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