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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醉意没有度数
[这个贴子最后由风尘布衣在 2005/06/01 10:28am 第 1 次编辑]
——解读云抱之《飞行》
单位需要购买一台锅炉，管吃喝拉撒睡的我，关于洗的问题也就自然顺理成章地延揽。对锅炉一无所知的我，一本正经地主持了两次谈判以后，也大抵成了四分之一个锅炉专家（之所以用四分之一，是因为在谈判过程中，深刻体会到有关锅炉知识的精深博大，由于时间仓促，吸纳有限,故只敢斗胆妄称四分之一个专家。）这不，刚从落锤定音的谈判桌上下来，乘着几分醉意，身心放松之际，来解读抱兄《飞行》之诗意。至于这言不及义的解读背景说明，正好作为“飞行”这一命题的反衬。
《飞行》一题,是诗歌报网站的同题唱和活动。也是云抱兄邀我一同参与的写题。当看完抱兄这篇深思熟虑,一气呵成的佳作以后，我觉得我已无须再动笔，也动不了笔。既不动笔,则不妨细细品咂这文字里的美味,实为难得的一件乐事。
言归正传。
在诗歌报看了很多参与作者的同题作品，个人感觉是，立意大都离不了翅膀、羽毛、飞翔等意象，鲜有跳出窠臼之作。尽管其间不乏技巧娴熟，语句优美辞藻华丽之作，但作为与中国画一样，十分注重和强调意境的现代诗歌，不能在立意上跳出惯性思维的局限，有所突破的作品，已经可以说是痛失了进入上乘佳作的前提基础。同题作品尤是如此。有此先入为主的主观印象后，再来品读云抱之《飞行》，其在立意上的独特和新颖,首当让人侧目。
“是夜幕上一朵暗花/分娩了我”着笔不说理由和过程，直接从结果入手，就颇有新意。这夜幕上的暗花喻示的是什么呢？我的理解是，这虚拟的夜幕上的暗花实则是作者心理背景的映射，为了“飞行”，作者已经不再把自己视为肉身的凡体，而是镶嵌于自由天空的精神之花。“偏僻的幽径上/我却只想用粗暴的言语/为这一生的孤独/配音”作为一个执著诗歌道路多年成熟的诗歌作者，在当代纷繁喧闹的物语环境下，其坚守诗歌之心的旅程不可谓不幽僻，其行迹不可谓不孤独。一直注重审视生存，反观心灵的诗人，在这个段落里突兀地使用了“粗暴”一词，有意识制造了语境表达上的强烈反差效果。既然是诗人性之所近，情之所钟的选择，诗人为什么要用“粗暴”一词来为自己孤独的羁旅配音呢？我想：这大概基于两方面的因素：一是现代诗歌在现实环境里的尴尬地位，二是诗人对于诗歌既爱又恨的矛盾心理。爱其隐世出尘，折射万象之高姿；恨其在物质背景下的苍白脆弱之猥态。自己给自己一生孤独配音，当是诗人苍凉宿命的情结意识使然。而其实，不论是在且听风吟，还是诗歌报等其他文学网站、论坛，诗人的作品是不泛读者和知音的。“如果还有快乐/请从某个企图开始吧”语言洗练，意境隽永。我们不妨来个到装解读，从某个企图出发，寻找可能的快乐，或者快乐的可能性，这是诗人至愚之举，也是诗人大智之行；就诗歌而言，其痴迷，其憨纯，其惶惑，其觉醒的心态，尽显这寥寥数语里了。
“当我的头颅/储藏了太多自卑的种子/生活，就会显出/某种致命的惯性”。自卑的种子导致致命的惯性，这是诗人运用的移植手法，把脑子里自卑的种子移植到生活的土壤（空间），滋生出一种意识和行为的惯性。是否致命呢？答案只能由诗人来回答。当然，诗歌有时候也可能成为一种追魂夺魄的凶器。“我是一只厌倦爬行的兽/这个结论，我曾用茫然的眼神/告诉过你。你说你只相信嫦娥/只相信一尘不染的月宫”。爬行的兽与翔舞的嫦娥，尘埃落定的结论与一尘不染的月宫，诗人于此巧妙运用空间并置的技法，完成了意念中的飞行，却又不露一点痕迹。“我无话可说/大地沉重/并非只是因为有黑夜/作为非禽一类/厮守，真的与宿命无关”。即使为兽，即使厌倦了爬行，但关于飞翔的渴望，我们仍无法彻底泯灭和丢弃；既然黑夜的重量并不是大地沉重的唯一原因，不能飞行而只能相互厮守的我们，也就与宿命的安排无关。从文字表面上看，诗人仿佛是想对与自己厮守一生的伴侣诉说什么，而实际上隐射和发散的则是关于生存的无奈和命运的不由己地喟叹和感吟。
“用生活的技巧/挖掘生活/只会挖出，无数的黑洞”。尽管我个人觉得这一表达略显主观，但在大都崇尚最自然即最真法则的诗人眼里，人一旦作为欲望的俘虏，因为欲望而施展的种种挖掘生活的技巧，挖掘到最后，也只能是一抔黄土，一方棺樽，一座坟冢。诗歌的写作又何尝不是如此，仅仅是在写作的技巧上挖掘，到最后，也只能是文字的雕花匠而已。“其实，与爬行相对的/不是直立，是飞行/直立，永远是说教者的姿势/我只会在爬行与飞行之间/选择，且不带任何偏见”。在写作此诗之前，云抱兄在与我QQ聊天的时候，就向我转达了他的一位良师益友的一个观点：“人，本来就是爬行动物，一旦直立，就假了”。原话大致如此，其意思与诗人这里的表达是一致的，诗人只是从诗意呈现的角度，将其提炼得更细腻，深刻。在飞行与爬行之间的我们，并没有可参照的生存状态，明白了这一点，所以，诗人才能够从容而不带任何偏见的选择属于自己的生存形态。“选择爬行/就是选择了欲望里的那份重/选择飞行/就是选择了肉体里的那份轻”。这样的极具云抱特色的思维和语言习惯，准确地表达出诗人对飞行的理解和诠释。由此，提出给我们的思考是：爬行，只是因为要承受生命之重吗？飞行，是因为要提升生命之轻吗？我们的精神真的可以完全脱离肉身沦陷的尘世，高翔在天吗？“轻重之别/犹如前生与来世/我，只是中间摇摆不定的/小小指针而已”。在爬行与飞行状态之间，在无法自决的命运轨迹上，我们，谁又不是这一枚小小的指针呢？能摇摆，已经不容易。
“飞行，在鸟/是生活/在我，只是一种感觉”。朴素实在的两句话因为《飞行》这一命题而串接在一起，表达的意义却是深邃的。这种意在言外的功夫也是诗人实力的充分体现。“这种感觉/可以在睡梦中获得/醒来，然后心地善良地/听一听，窗外的鸟鸣”。好一个“心地善良”，为什么不是满怀嫉恨呢？豁达释然的心态，让我们仿佛听见，窗外的鸟鸣是那样的安详悠远，清朗沉静。“这就够了/飞行的目的，不在梦想成真/而在那个未知的落脚处”。这样的内心独白，和那空灵自在的鸟鸣一样，牵引我们神色祥和，步履从容地赶赴下一个未知的落脚处。一个隐没于或许天堂或许地狱，或许收敛或许戕灭我们灵肉的落脚处，因未知而充满诱惑力和召唤力。既然已经能从飞行的梦中醒来后，心地善良地听窗外的鸟鸣，也就不再犹疑于宿命的未卜，索性安然赶赴吧。
这样的解读无疑是苍白肤浅，也难免主观臆测，甚至可能曲解玷污了诗人本来的表达。但缘于对这首诗歌尤其偏爱的个人初衷，以及践约之举，想来云抱和读者朋友们可以见谅。还想赘言两句的是，正如诗人所说，身在红尘的我们，厮守与宿命无关；那么，飞行也当与翅膀无关。所以，我想说，这样的文字并不是给了我们一双飞行的翅膀，而是让长不出翅膀的我们重新对飞行的命题做了一次理性的考量，我们不是鸟，所以不能选择飞行作为自己的生活；而我们的生活，其实与飞行无关。
也正如此刻清醒过来的我，恍然顿悟，醉意其实没有度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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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5-6-1 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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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 04: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