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片七首

杨四五

底片七首（杨四五）

◆马路英雄（杨四五）

建门路西段，建设路西段
还是建国路西段
他记不清楚
他反复给儿子提起的是：
飞奔而来的小轿车
硬生生地
停在了自己的身边
离右腿不到三十公分

他见儿子没有搭话
便继续道：
上一次我推着孙儿
在七路车，八路车
还是十路车站
也逼停了一辆加长公交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点得意
便继续道：
这些司机也是命好
没有把老子撞倒
要是撞倒了......

话音未落，儿子握着酒瓶
颤抖着，又给他添了一杯

◆在饭店上班的女人（杨四五）

已经是第七次了
下班后
回到家里
她抹去眼眶溢出的泪水
大骂今天的食客
不讲道理
不依不饶
不把服务生当人看
她骂这些话的时候
总会不知不觉地想起
一年前
在东城饭店
聚餐后
大吵大闹的自己

◆好消息（杨四五）

新城公路绕北镇半圈，左拐西村
再从中仁乡向东
直达洪城
在中仁乡到洪城之间
会经过凤凰村
凤凰村唯一的一条大路
是原来的基耕道
它的两边是二队，四队，八队
十二队的庄稼......
刘守之介绍完这个情况后
一下把老婆的内衣扯开
趁着酒劲，重重地压了上去

新城公路绕北镇半圈，左拐西村
再从中仁乡向东
直达洪城
在中仁乡到洪城之间
它经过了凤凰村二队
四队，八队，十二队
准确地说，它经过了凤凰村二队
几间新房的地基
刘守之厌恶地看着老婆
老婆怀中的女婴
在灰蒙蒙的桑树旁
均匀地呼息

◆小红（杨四五）

他开始吻她的嘴唇
吻她的耳朵
吻她的脖颈
吻她的肩膀
吻她的乳房
吻她的小腹
在吻她的时候
他的双手精细地抚摸她的头发
她的肩胛
她的后背
她的臀部
她的双腿
他吻完了又吻回去
抚摸完了又抚摸回去
他不相信
她的身上竟然没有一点伤痕
他不相信
两个女人将她扒光在地
竟然没有一点伤痕
他不相信
两个女人的高跟鞋踢在她的身上
竟然没有一点伤痕
他不相信
她还会回来
还会躺在他的床上
他越吻越激烈
越抚摸越兴奋
他忘情地喊：小红，小红
他忘情地喊：小红，我爱你，我爱你
他忘情地喊：小红，我想你，我想你
就在他忘情地喊叫之间
小红也在忘情喊：
我是小青
我是小青
我是小青......

◆家长（杨四五）

被刘老师拒绝后的她
躺在床上
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被刘老师拒绝后的她
躺在床上
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被刘老师拒绝后的她
躺在床上
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刘老师，为什么会拒绝我呢
难道我的孩子
真的教不出来了吗

◆洞房（杨四五）

刘守之结婚的那天晚上
最热闹的节目是
众人要求
刘守之老婆将一颗糖的半截含在嘴里
再让刘守之含住另半截
糖果在不断开的情况下
两个人迅速将其抿掉

刘守之儿子结婚的那天晚上
最热闹的节目是
众人要求
刘守之儿子将一根香蕉夹在双腿之间
再请新媳妇跪下来
一点一点吃掉

这两个节目，将不肯归去的众人
和众人年少的子女们
逗得哈哈大笑

◆拜佛路上（杨四五）

香火旺盛的寺庙下，人如潮涌
卖酸辣粉的
卖凉粉凉面的
卖天蚕土豆的
卖菠萝的
卖甘蔗的
在城管的劝说下
将车子
缓缓地推回去
就在快要推到坝子边缘的时候
人群中
突然冒出一声：
日你妈，还要不要人活了
卖凉粉凉面的
卖天蚕土豆的
卖菠萝的
卖甘蔗的
和正在劝说的城管
纷纷停下来
一些上山的人们
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机

2017-03-25/30  于浙江永康

渔郎

◆小红（杨四五）

他开始吻她的嘴唇
吻她的耳朵
吻她的脖颈
吻她的肩膀
吻她的乳房
吻她的小腹
在吻她的时候
他的双手精细地抚摸她的头发
她的肩胛
她的后背
她的臀部
她的双腿
他吻完了又吻回去
抚摸完了又抚摸回去
他不相信
她的身上竟然没有一点伤痕
他不相信
两个女人将她扒光在地
竟然没有一点伤痕
他不相信
两个女人的高跟鞋踢在她的身上
竟然没有一点伤痕
他不相信
她还会回来
还会躺在他的床上
他越吻越激烈
越抚摸越兴奋
他忘情地喊：小红，小红
他忘情地喊：小红，我爱你，我爱你
他忘情地喊：小红，我想你，我想你
就在他忘情地喊叫之间
小红也在忘情喊：
我是小青
我是小青
我是小青......

写的有意思

渔郎

这组质朴，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