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飞来一只蝴蝶

花草木

一

肚子饿得咕咕叫，

自己成了一只青蛙在繁华的街道上跳跃和叫喊。

眼睛在广告牌上搜寻，

恨不能一下子找到一家面馆。

在人群中穿越了大约二十分钟，

找到了一家老面馆。

面馆的牌子老旧，

猜测这家面馆开了至少十年的时间。

走进面馆，里面的摆设一般。

我看了一下墙壁上的菜单牌，

点了一碗腰花面。

我挺喜欢吃面，

除了早上喜欢吃面，

中午和晚上也喜欢吃面。

如果拿一天让我吃面，

我肯定吃得下。

老板娘送来一杯茶水叫我喝，

我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

其实在街道上寻找面馆的时候，

我早已经渴了，嘴巴干燥，

明显感觉到舌头与口腔摩擦着火，

火焰在口腔里熊熊燃烧，

我真想冲进超市去买一瓶矿泉水喝。

可惜我没有去，

肚子饿得比口渴还严重，

要是不赶快吃东西，

我肯定会饿成一具骷髅，

再说了，面馆肯定有茶水可以喝，

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不，走进面馆一座下，

老板立马递来一杯热茶。

茶水下肚，我口腔里的火焰浇灭了，

只是肚子里和灵魂里的火焰还在哧哧燃烧。

喝了第二杯茶水，

浇灭了肚子里的火焰，

喝下第三杯茶水，

基本上浇灭了灵魂里的火焰。

老板娘煮好面端到我面前，

通常这时我应该闻一闻面的香味，

然而我没有这么做。

我从筷兜中抽出一双筷子，

夹起油晃晃的面条就吃。

面汤很油，汤水中结了一层厚厚的油冰。

筷子挑起面条，一大截涂上油。

我完全闻不到油香刺鼻，

虽然一股油香飘进另一位顾客的鼻孔里，

害得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我的肚子叫嚷得非常厉害，

这位顾客双手捂住耳朵，

不想听见我肚子发出的咕咕叫声，

声音大他听了担心耳膜会被震破，

还有他听见青蛙叫心烦气躁。

我的胃肠饿成了一带条幅，

再不吃面，肚子便会变成一张纸。

我尝不到面条的味道，

是淡是咸还是合适，

尝不到面条加没加醋，

尝不到面条里放的酱油是多是少还是正好。

面条里明明放了碎葱，

我却尝不到葱子的香味。

我只顾着吃面条，

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便吃完了一整碗。

当我离开店去超市买剃须刀的时候，

才发现嘴巴很疼，

在刚才吃面的时候不小心，

嘴巴被刚煮好的面条烫伤了嘴唇和舌头。

由于吃面太快，

一时间忘记了面条烫人，

没有察觉嘴巴被烫伤。

我不仅吃掉了最后一根断面条，

还喝了几大口面汤。

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我发现肚子胀的厉害，

起先还以为是面吃得太多，

后来离开超市肚子开始痛，

我才认识到这下准没好事。

二

我回到家里打开电脑上网，

刚点上一部魔幻电影，

肚子开始鼓胀。肚子胀得很厉害，

我差点窒息而死，辛亏我命大，

在死亡的瞬间放了一个屁，

肚子里的气跑了不少，

肚子小了一些，我恢复了呼吸。

电影正在放片花，看了一分钟，

好景不长肚子又开始鼓胀，

肚子不停地放屁，还不断地咕噜叫。

此刻的我瘫趴在电脑桌上，

人在疯狂地抽搐。

我像蛇口中的逃命青蛙疯狂地乱叫乱挣扎，

肚子鼓气到最大，

想要挣脱掉蛇的毒手。

我的肚子变做逃命青蛙的肚子，

我的肛门变成蛇的嘴巴。

肛门不断地向外排气，

突然一不小心排出一股水。

我大喊一声糟糕，这下完了，拉肚子。

我赶紧拿起卫生纸圈，

撕下五段后像一个瘸子拼命向卫生间奔跑。

我解下皮带，脱掉裤子坐在马桶上，

肛门不断往外冒洪水。

我双手摸着肚子，气放得差不多了。

马桶粪坑里有积水，

屎水倾泻而下坠入粪坑，

溅起一朵朵屎花，我的屁股沾满了屎水。

我握紧双拳大吼一声，

想找一个塞子把肛门堵起来。

在马桶上坐了二十分钟，双腿发麻。

肚子排完便，我从衣服兜里拿出纸擦屁股。

我站起来拉上裤子，

栓好皮带回房间找止泻药，

在药柜里乱翻一通，

没有发现止泻药的踪迹，

治疗感冒咳嗽的药倒是找了不少。

我回到电脑桌继续看电影，

哪知道刚一坐下，肚子又开始鼓胀，

产生了排便的感觉。

我伸手拍了一下电脑桌，

双手抱着肚子向卫生间冲去。

我坐在马桶上，

肛门不断排出一股股泥石流。

稀屎团和屎水掉在粪坑中，把粪坑填满。

肚子一阵阵绞痛，

像是有人从我的肛门中插进一根棍子使劲地搅动。

我泪流满面，感觉肠子一节节排了出来。

一个晚上，我排了十次便，人累个半死。

最后一次排完便，

我连裤子还未拉上，

人栽倒在地板上晕死过去了。

三

走进县人民医院大门口，

看见排队挂号的人不多。

真是上天眷顾，

要是人多我肯定在排队的时候大便，

粪便排在裤裆里，

把医院里的人都熏死。

我径直走向挂号室，排在队列的最后面。

站了没多长时间，肚子开始肿胀，

我忍住胀气和疼痛，等待轮到自己挂号。

如果排队半途而废，

上完厕所回来后又要重新排队，

站在队列的最后面，

不想重复做一件事消耗时间。

前面的一个人挂完号，

我移到窗户外，本想高歌一曲庆祝轮到自己挂号，但我不敢，

害怕绷紧的弦一松排出粪便来。

我将社保卡递予收银员，

一手抚摸肚子，一手握紧拳头趴在窗台上。

肚子排便的感受达到极致，

再不上厕所肚子会被撑破。

挺后悔早餐离家前喝了太多的白开水，

本来拉肚子要多喝水以补充水分，

不然机体会脱水。

挂了号，我急忙去找厕所，

找到厕所后用力将肚子里的粪便挤干净，

不排干净的话走到半路上又要上厕所。

我上楼找到消化内科，

走进科室看见医生正在给一个病人诊病。

我等他看完病，立即跑到医生的面前坐下。

医生，我肚子疼拉肚子。

拉的厉害吗？

非常厉害，排的便像洪水一样。

好久开始起病？

从昨天晚上开始。

排了几次便？

排了好多次，昨晚排了十一次，早晨起床后排了一次，上医院排了一次。

你最近吃了哪些食物？

昨天黄昏时分去面馆吃了一碗面，吃完面不久肚子就开始鼓胀和疼痛。我想多半是那碗面惹的祸。

可能是面太油腻造成你腹泻。

我给你开四天的药吃。

医生呀！我除了吃药还想输点液，输液病好得快些。

好吧！我给你开药，你稍等一会儿。

医生我最近拉肚子，人精神恍惚没有一丝力气，我想开一张床位，躺着输液行吗？

当然可以，一张床位十元钱。药开好了，你去收费室缴完费，再去西药房拿药，拿了药去输液大厅找护士输液。

多谢医生，我走了。

不用谢。

提上药来到输液大厅看见很多病人坐在椅子上输液，

他们的表情痛苦，被疾病折磨够呛。

我走进护士室将药交予护士，

护士收下药拿出一张表格填写。

我发现肚子又在呱呱乱叫，

马上跑去厕所方便。

与以往一样，排出的仍是屎水。

我回头找到病房，

进病房随便找了一张病床躺下来休息，

等待护士进来为我输液。

护士提起药瓶走来床边，

将一个药瓶挂在钩架上，

往药瓶口端插进输液管，

喊我伸出手握一个拳头，

拿出一根软管绑在我的手臂上。

护士伸手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

清晰地看见一根绿色的血管。

护士拿起针管插进我的血管里，

我哎哟一声，血管被刺穿，

一阵剧烈的疼痛迫使我流了几滴泪水。

虽然不是第一次输液，

可是每次输液针管刺穿血管都是这么的刻骨铭心的刺痛。

我从小害怕打针输液，

害怕冰冷的针管刺穿我的屁股，

刺穿我的血管。

我是一个男生，应该不怕打针输液，

可是无论你是男是女，

只要打针输液都一样的疼痛。

我敢说没有人能抵挡住疼痛，

在疼痛面前人类都是一样的渺小，

一样的软弱不堪。

第一滴药液流进管子然后流进我的血管，

一滴冰凉往血管深处蔓延。

一滴又一滴药液流进血管，

我感觉药水像一群又一群蚂蚁在我的血管里爬行，

畅饮我的血液，

啃咬我的内脏，

啃咬我的骨头，

啃咬我的神经。

这瓶药水输起来会有些痛，你忍一忍。

护士说的话果然对，果真很疼痛，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是这般痛。

我的血管明显有些红肿，

我看第一眼有些担心，

后来看着看着也就自然了。

我朝窗外看，

看见一只蝴蝶在窗子外翩翩飞舞。

它寻找到窗子的缝隙口飞了进来。

蝴蝶在病房里纷飞了一会儿后停在药瓶上。

我抬起手凝视它，

它看见我的手指，

飞下来停在我的手指上。

我欣赏它一会儿，朝它吹了一口气。

蝴蝶感受到气流，害怕受到伤害，

展开翅膀从窗户飞出了病房。

我不知道它飞去哪儿，

但我知道它认识我，能记住我的模样，

就像我能记住它的花色斑纹一样，

我和它成了一对萍水相逢的朋友。

2016年12月13日。

陈润民

做上沙发， 慢慢品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