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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处的风景】
1、
和雨水比邻,和一朵花开
保持一丈的距离。
今夜我把句子排列工整
好比严谨的晚秋,每一片叶子都落得恰好
不能压低了鬓角
不能在濒临落泪的时候成为悲催的布景
我只是想找一个人用来思念
想他临水照月影,怀揣满把心事
宁愿皱眉,也不说话
2、
孤独与渴,哪个更让人手足无措
哪个是令秋天蜷曲的灯盏
仿佛从来没有爱过
我越来越对事物苛责——嫌黑色太黑
白色太白,桂花太软,月亮太硬
嫌你不是太早
就是太晚
每次刚好,错身而过
3、
我不等谁,包括秋天和接下来
即将冻僵的眼睛
我只是习惯了正襟危坐的生活
像一排纽扣,只为自己尽忠
在另起一行的故事里,我有比河流更复杂的情欲
以及不懂逆行的强迫症
石头都镶嵌在骨缝里,珠圆玉润地疼着
我就是那样疼着爱你
像惊慌的鱼儿
腐坏的水草,
像水面上,无法打捞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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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恹恹】
恹恹。歌谣略旧,翻不起浪花。
我只爱荒芜秋天,碎了的小叶子,哆嗦的身子骨
还有冷水齐腰,淹着的城。
与长夜歃血为盟,
念一封旧信,打发面儿上的时光。
桌底的桂花屑无人理会,香得惊心动魄,那也是白香
就这么懒懒地,把自己扔下
假话听成佳话,五绝当作欲绝
你有平仄韵,我有贪嗔痴
念去去,小楼惊了风雨,丫头别了先生
大雁还未起,先被情痴伤了一回
【一粒走进城市广场的麦子】
天下的子民都跪伏在广场之外
而我是一名叛徒。我是说,
我没有长出遮挡额头的手指
也没有关节供冷风钻空子
我像一根光秃秃的标杆
直立在广场中央
此时,我的苍老与天空有暂时平等的份量
我的盈余,也足够填满一张空头支票
在变成粉末之前
我可以做一次绿油油的演讲
将前半生的奋斗史,镌刻得深沉多思
我会顺势删掉一些不起眼的辜负
那个因饱满而被寄予厚望的少年麦粒
充实地活满了三个季度
即将迎来敲击中的死亡
我怀疑这次献身,可以湿润一次干瘪的恋爱
但这座城市的难民
明显
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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