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

laoshicheng

一.
那时的镰刀
割过许多草，割过许多稻
割草是为了喂猪
割稻是为了农业高产，把自己喂饱
于是把山地割了个精光
让早晨太阳起得更早
于是把河滩割了个精光
月亮可以在河里裸体洗澡

那时的镰刀
割破了日子的脸皮还天天在笑
用山石蹭一蹭
将无聊的岁月削了又削
人被削得瘦骨如柴
站在风雨中飘摇
黑夜放在窗前
不用点灯就能看见流星，一道一道
二.
那时的榔头和我一起做着家具
木头是山上砍的榫头是用锯子锯的
心意被锯成一段一段的方形
敲打的声音连在一起天天为生活造句
三心二意地举起早晨
一不小心晚霞已去
地上有许多木屑刨花
扫一下依稀可见希望些许

榔头有时会敲在手指上
十指连心的日子很多想法都是多余
木工拿着榔头是一份手艺
吃人家的饭做人家的事看人家的脸色
尺花里含着工钱
墨斗弹线不会弯曲
那时的榔头
为别人打了很多家具
三.
在翻开那块贫瘠的土地时
发现了营养不良的水到处遗精
太阳在山顶上斜照着
梯田张着口吸吮着早晨
雨在远处的石山上勾引着云
脑海里只有“穷则思变”的精神
干涸的背脊晒出了白盐
掉落在田里又被钉耙翻起

泥块一直与其相撞
喋喋不休地争吵
这个夏季为何这么燥热
农人的心事都被烤焦
柄，三番五次松脱
像老化的牙齿，什么滋味都难嚼
呛人的泥土味
钉耙还需不停的翻，等着下雨种稻
四.
不知为何，所有的日子
非得捣碎不可
日出掺一些阳光
日落掺一些露珠
那些米不像米粉不像粉的东西
是为了煮更多的粥
纵然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石臼天天感同身受

大多数日子
都在异想天开
裂纹里残存的碎屑让它留下
不再被毛刷刷得完全失忆
瘦骨嶙嶙的手
磨破了许多皮
那些眼角的皱褶
看得非常非常仔细
五.
把棉花的心抽出来
看看有多少缠绵的心事
在种下一粒带壳的种子之后
小伙就天天锄着眼睛里的青草
日日松着胸口贫瘠的土地
从河的情绪里瓢一些故事洒在田里
盼望着太阳和月亮经常碰面
在棉田的田埂上蹲着看朝霞晚夕

姑娘在秋风里
四面都是拂动的棉絮在喃呢
棉可以纺纱
纱可以织布
布可以制衣
是姑娘等待的出嫁的新衣
那时的纺车
纺着一年四季

谈笑指间

那时的镰刀
割破了日子的脸皮还天天在笑
用山石蹭一蹭
将无聊的岁月削了又削
人被削得瘦骨如柴
站在风雨中飘摇
黑夜放在窗前
不用点灯就能看见流星，一道一道

我们有时就在弯路上前进，回首望，真有些荒唐。
握。

laoshicheng

谢谢谈笑指间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