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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心的事儿
1979年春夏的时候,再过两个多月我就要是二年级的学生了,却发生了一件至今想起来也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过完年一开学,班里转来了个县城的学生,不知道为啥要来这里读一学期的书,放暑假就走。听说她奶奶在我们村子里,可是以前也不大熟悉的,住在北边最后一条街,我们很少去玩。开学那天,老师向全班同学作介绍:“同学们,中间第三排第二桌的女同学叫闫欣,是从城里来的,在我们班插班读一学期书。大家要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取长补短。闫欣同学,秦小玉是咱们班的班长,学习非常好,哪里有不懂不会的地方多向她请教,还有小文同学学习也不错。”听老师提到了我的名字,看着闫欣投来的羡慕的目光,我的脸不由得羞红了,心里也有几分得意。闫欣皮肤白皙,不像我们整天风吹日晒的的肤色;穿的干干净净,都是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没有穿过的好衣服。其实她看我们的目光总有些不舒服,总是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所以同学们也不怎么愿意和她玩。那天课堂上老师说了让她向我请教,她倒是毫不含糊,整天跟在我后面。“大班长,怎么就学习好了?你有什么窍门儿呀?”“大班长,这道题怎么做?快来给我讲讲。”有时弄得我都心烦。我说:“闫欣,我真的没有什么学习敲门,就是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完成作业,没有别的。”其实,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掏心窝子的话,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呢,放学后我还要急着回家照看妹妹,帮母亲做些家务活儿。有过这么几次,我也觉察到她眼睛里的不快,她一定是认为我不教她,不告诉她的。渐渐地也和我没那么亲近了。
有一天上午下第二节课,我们做完课间操,还有10分钟才上课,于是大家就在早操场上有的跳皮筋,有的玩猫捉老鼠,我是老鼠头儿,保护着我的小老鼠不给猫儿逮住,玩的特别投入也特别开心。上课铃声响了,同学们一窝蜂拥进教室准备上课。老师来了,看上去有点儿不大对劲儿。果然老师没有讲课,第一句话就问:“哪位同学课间去水房喝水时把搪瓷缸故意扔水缸里了?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可以不受惩罚。”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站起来承认。我心想,这会是谁干的呢?可是老师却把目光转向我,说:“玉儿,你为什么把喝水缸扔到水缸里去?还假装去玩游戏?”“啊?怎么会是这样呢?”我站起来回答:“老师,不是我,我没有扔。也没有去水房喝水呀,下了操就和梅子她们玩猫捉老鼠了。”老师一脸的不快,说:“玉儿,你平时都是好学生,有错误就要承认。有人看见你扔的。”“闫欣同学你来说说。于是闫欣站起来说:”老师,就是玉儿扔的,我看见了,她扔进去就跑去玩了。”老师示意她坐下,然后对我说:“玉儿同学,请到后面站着去,好好反思。”天呢,怎么会有这种事?老师怎么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小敏和春儿也在下面小声嘟囔着:“不是玉儿,不是玉儿,我们一起玩的。”可是她们却没有胆量站出来说话。不过,她们能这样已经不错了,我从心眼儿里觉得她们够“哥们”的。倒是开始佩服那个闫欣,敢于诬陷人还那么镇定,怪不得课间没见她来和我们玩呢?感情她是办这坏事去了,切,恨我吗?恨我没教她窍门儿?恨我的学习成绩?真是晕。
可是老师的话就是命令,我不得不去教室后面站着去。一节课下来,老师讲了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听,就觉着老师的影子那么模糊地晃来晃去,心里有的就是满满的怒火,耳朵嗡嗡作响。小手指硬是把教室后墙的墙皮抠出了个小洞洞,手指也出血了。看着那个闫欣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越发的看不起她,直到她离开我们班,再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她也不敢再和我搭话儿,看见我总是远远地躲着走。老师在我眼里也不再那么神圣和无私了,她也有偏心的时候, 不公正的时候。我把这归结于我家的贫穷,归结于势利或者小人。心里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再努力学习,考最好的学校,将来一定要比别人好,比那个闫欣有出息。
文/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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