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非虚构）

情歌王子

                                                                       初恋

        
      喜欢上小艾是上小学四年级时的事。记得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在乡下小学四年级才读到一半，我便跟随母亲坐着一辆载满破旧家具的卡车，离开了生活十年多的乡下，搬到父亲工作的农场。母亲结束了与父亲十多年的夫妻分居生活，我也离开了乡下那帮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从那所乡下小学转学到那所离县城不远的农场小学，从一个孩子王转变成一个他乡的陌生客。小学里的一所破旧的筒子房成了我的新家。突兀的环境变迁使我一时难以适应，变得内敛了许多。虽然卡车从乡下刚启动时，昔日的小伙伴追着卡车把用拣废纸换来的钱为我买的方字薄递送到我手中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然而，因为距离的缘故（现在看其实那段距离也不算什么，可在当时看来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与昔日的小伙伴们共同成长中结下的友谊，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转校后的自己自然多了几分沉默，再也不见自己挥舞着一把木头做的假枪指挥一帮小伙伴与另一帮小伙伴以土墙为掩体互掷雪球激烈酣战的场景了。虽然才刚小学四年级，却觉得自己已俨然长大，突然就有了缜密的心事，不知从哪天开始，眼光常不自觉地在课间课后踢毽子做游戏的同学中寻找着一个身影——集优雅、美丽与聪慧于一身的小艾。记得那年冬天的一个中午，我沿着学校小道去教室时她正好从对面走来，在擦身而过的刹那，心里有一种被触动的异样的感觉。
       一天下午放学后，老师宣布放学后由同学们轮流打扫教室卫生，我与小艾被分为了一组。小艾扫地时我忙着把她面前的一张张沉重的凳子放到桌子上，扫完地再一张张放下来，然后擦桌子。虽则重活脏活在无言中抢着做，却也自然而然、心甘情愿。一次我们小组打扫卫生时，我忙着搬着凳子，小艾默默地在凳子刚被搬离的地方扫着地，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默契。这时一位别的组的同学羡慕地冲着小艾说：“还是你们组打扫的又快又干净。” 小艾用甜美而动听的声音回答道：“谁让你们组没有男生呢?” 当时我心里一阵温暖的滋味袭来，我知道那一种感动叫幸福。
       上五年级时也许是机缘巧合在班级排座位时我们被排为同桌，而我母亲也成了我们班的班主任。小艾与沉默寡言的我相比显得既活泼又调皮。她常常在其他同学众目睽睽之下有意在写字时将胳膊肘越过斑马线，我的胳膊只好一退再退，到最后常常整个身子连同凳子一起退到桌角，且不敢直视她得意的浅笑，却有甜蜜的感觉浸满心底。一次冒冒失失从教室出去时与正从外面进教室的她撞在一起，只听她“呀”的一声惊叫，随后便是小同学们的哄堂大笑。
       小艾的家在桑场，她回家时常走的那条小路从农场那片开阔的苹果地里蜿蜒而过。有一次我与一个小伙伴一同在放学后沿着那条小路走了很远，仿佛想要找寻到她路过后留下的蛛丝马迹。我们往前走呀走呀，终于发现一些苹果树上挂着她用纸张剪裁而成的一个又一个囍字。没过几天有些调皮的小伙伴在学校教室的砖墙上到处用粉笔歪歪扭扭的写上“王子和小艾是两口子”。王子和小艾是我和她的名字。小艾看到后有一次在一位女同学的陪伴下抹着眼泪去找我母亲告状，我不知所措的躲在一旁。
       之后她好象很快就把砖墙上涂抹的那些字句忘于脑后，有时在上课前和课间在那位女同学的陪同下由那位女同学出面向我借书看，有时她坐在我家的秋千上荡着秋千。这一切时常使我懵懂的心里洋溢起清晰而又朦胧的幸福。我把我当时最得意的藏书都拿给小艾看。虽然我和小艾从未说过一句话，但却心心相映、心照不宣。一次父亲带我去参加一个农场职工的婚礼，酒席宴上一位年轻的叔叔打趣道：“这里只有王子与我还没有老婆。” 而他话音未落，我便在心中油然反驳：“我早有老婆了。” 并且心里丝毫没有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妥。
       在嬉闹与游戏中，度过了一个个欢乐、愉快的天日。然而一年很快的过去了。在读初中的前夕，她和一位女同学一起来到了我家。那位同学说，小艾要到另一个县去了，随她的家人一起去。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失望中为她准备了一份礼物，准备找个适当的时候送给她。所幸她并没有马上走，我的心便又一天天明朗起来。
       很快几乎所有的小学同学都进入了坐落在一大片苹果地南端的农场初中读一年级，这次我与小艾没能象其他小同学理所当然的料想的那样再次被排为同桌，由此我的心中时常泛起怅然若失的感觉。此事说来也部分因为自己缺乏勇气，记得刚上初一那天，老师招呼我们男同学站一队，女同学站一队，然后一对一地把我们男女同学编为同桌。在大家纷纷攘攘的排队时，我望见小艾在女同学队列中所站的位置，与我在男同学队列中所站的位置，并不对等，而有些害羞的我却不敢趁乱主动调一下位置与她照齐。
       有次同学们两两的抬着长凳去开会，我瞥见她与另一个男同学共同抬着一个凳子走在一起，便有些心怀妒意，故意对她漠然视之。但不久后的一天突然听说她马上就要举家迁往另一个县时，又不禁觉得一阵阵的落寞与孤单。随后的那天下午教室里再也不见她的身影，我默然坐在桌边，顿觉失魂落魄，半年前为她准备的那份礼物也没来得及送出。忽然不经意间碰掉了不知谁放在桌上的一张字条，拣起来一看，竟是她的笔迹写的地址（字条后面还写了一些字但却又用笔涂掉了），不禁心头一阵惊喜。我如获至宝的拿着字条，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随后把字条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放学回家后珍藏在笔记本里。后来有段时间反复揣摩着字条背后被涂掉的一行字的含义，想来想去，直至想不出任何头绪才放弃。
       农场中学是一所师资力量严重欠缺的学校，如果我继续待在那里的话，也可能最多读到初中毕业就得去务农了。尽管那所学校的领导在开学校全体师生大会时时常把我作为出类拔萃者表扬一下，但在那样差的学习环境下我学的也是一遢糊涂。所幸我母亲的一位同事认识县城第二初中的一位校长，于是，我便在结束农场初中一年级的学业后与我母亲那位同事的儿子每天骑着自行车到遥远的县城里那所初中求学。很快我赶上了功课，又结识了一群新伙伴，学习上也渐渐名列前茅，并又一次成为了老师们心目中的出类拔萃者。有几次学校老师组织我们两个班的同学排着队，参观我的写的工工整整的、被老师们认为是最出色的作业。
       那时我依然珍藏着小艾送给我的字条，每一次凝目注视那些充满爱意的字迹，心中都会涌起汩汩圣洁美好的情愫。在时光之水的冲刷下，我对小艾的美好记忆不仅没有丝毫的减弱，而且愈来愈清晰、愈来愈完美。这份美好仿佛成了一种无形的鞭策，激励我不断向前迈动步伐。
       在紧张的学习与对小艾念念不忘的向往中，时光一天天过去，我考入了县城唯一的一所重点高中。又两年多过去了，我的心中依然深深的思念着小艾，她的音容笑貌，她的活泼大方的性格，早已深深的烙在我的脑海中。高三那年的十二月份，已是初冬季节了，地上的白色茅草上结满了白色的冰晶。就在这个月份的某一天，我终于鼓足勇气，按照五年前读初中一年级时小艾留给我的那张字条上的地址，给写小艾了第一封信。信发出后我便在忐忑不安中期待小艾的回信。我一天天地在上午放学后跑去堆放学生信件的地方满怀期待地翻找着她的来信，可一次次失望而归。半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她的任何回音。
       “也许她已经不记得五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了吧，也许她已不在那个地址居住，也许她的父母怕影响她学习没有把信交到她手里，也许......” 我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暗想自己此生也许再也不可能得到她的任何消息，再也不可能与她相遇与她有片刻的相聚。心里几乎已绝望了的我却依然一次次在第二天上午放学后赶往堆放来信的地方，终于，在距给她发出那封信第十九天半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的回信正赫然摆放在那里。欣喜若狂的我用冰冷的自来水先洗干净了手，然后，走到学校后面的苹果地里，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
       那熟悉的笔迹又重新现入我的眼帘。一切如愿，她依然记得我，她也在她那个县城里的重点高中读高三，成绩名列前茅，生活中充满快乐，她鼓励我与她一起共同努力，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反复读着她的来信，一股爱的诗意在胸中涌动，是枯枝沉默了好久在又一次感受到春的温馨后萌发的绿的豪情，是长期封冻的河流在挣脱了冬的羁绊后坚冰化成的奔的汹涌。随后她寄来了一张一寸半身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她很美，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纯真与笑意。过年时她寄来了一张贺年卡，卡上两朵鲜艳欲滴的山茶花正相偎相依。那两朵山茶虽是小小的画中物，但我仿佛嗅到它们那醉人的芳香，看到它们那随风摇曳的动态美。她美丽、文静，却又坚韧、刚强，不正是一朵艳丽悦目的山茶花吗？
       那时我非常渴望能经常收到她的信，当时日记里的这段话语最能代表当时渴盼的心情：
       早上路过时，他不由自主的朝信箱望去，一沓沓的来信正堆在那里。他的心有些激动，真想走过去，在那信堆中寻觅她的笔迹。然而他还是姗姗的走开了去，因为他有些说不出的顾虑。中午路过时，他情不自禁的向信箱瞟去，热情的目光顿时被浇熄。他的那种顾虑被证实，信箱中已空空无一！唉，可怜的人儿，他只得低着头匆匆离去。
       在懵懂的高中时代，未来，犹如披着斑斓羽翼的鸟儿，一次次跨越时空，飞入粗陋的现实，探视一颗燃烧着纯真梦想的年轻的心田。它以婉转的歌喉鸣唱着，吸引着我渴慕的眼光。而我又多么希望，有个象小艾一样的女孩，能与我一起撑起梦想的天空。
       她圆了自己的大学梦，考上了省城一所重点大学，我却名落孙三。第二年，我也没能考上读补习班时写给她的信中所提到的某外地重点大学，要去距她县城不远的那座城市里的那所师专去上学了。我对自己深感失望，对这份恋情亦不敢再抱过多的奢望。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毕竟只通了几封信，中间隔着一堵厚厚的时间、距离之墙。可我不能没有她呀！数年来我曾做过多少有关她的恶梦和美梦，有时梦见她离去了，梦中的我在茫茫荒野中茫然的站着，空旷的荒野中只我一人，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小艾派来她的好友小兰来代她看望刚入学没几天正在军训的我，并在她的来信中邀我去参观她家所在的县城与中学时所就读的母校，这使我心底又升起了希望。
       一天，无心读书的我走了很远的路，走进她初一转学后就读的那所初中的校门，走进她所就读了三年的高中的大门，走过她学校里孔子讲学的遗址，走到一排排教室的窗前，向里张望，想象着她一年年在里面读书的情景。
       然后又一步步踱开去，按着初一时她留给我的那个地址，一步一步走到她初一时搬家搬去的地方。那是一所前面有着一个狭长花园的两层小楼，虽然普通，可在我心中却显得那么神圣;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向往它终于近在咫尺，却在心里更加觉得遥不可及。徘徊辗转间，想象着她那时搬到这里后的一个个生活的瞬间，恍惚中仿佛看见初一时的她挎着书包，眨动着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蹦蹦跳跳地走进院门，转眼间再次从屋里出来走出院门的她，多了许多沉稳，正拿着那第一封刚给我写好的正要去投递的回信。
       然而，她的好友小兰在随后不久的一封信里有意无意地委婉地告诉我小艾已有了男友。这则消息极大的震惊了我，我的情绪顿时一落千丈，眼前一片灰暗。当我爱她爱的难以自拔时，她已爱上了另一个男子。当我满怀激情的去拜访她的母校并久久的伫立在她家的铁栅栏门前期待她的出现时，她却正和她的男友在外省的某座名山上游玩。
       读师专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前夕，我收到了小艾寄来一张贺年卡，封面上是两只有着洁白羽毛的丹顶鹤在比翼翱翔。“我自然不是一只丹顶鹤，我没有洁白的羽毛，也没有修长的双腿和纤巧的脚。我只有负重的脖子，粗劣的双翅。我只想飞完我该飞的路程，躲过箭矢。我也想要一片不被惊扰的草泽，然而除去幻影，它不知何之？我只好跫步在人海，有时扇起翅膀，有时被石子打伤。” 望着小艾卡片上的丹顶鹤，我不禁想起了这些在别处读过的有关丹顶鹤的句子，觉得这些句子与自己的心境是那样的相照。其实，我又能责怪小艾些什么呢？她那么漂亮、聪颖、可爱，自然追逐者不乏其人，而在考学上接连遭受打击的自己却早已对这份恋情失去了信心。
       之后很长时间都没能走出失落的阴影。思绪在昏沉间游弋，时光于恍惚中逃遁。回家过年时，借了多年后成为“旭日阳刚” 其中一员的王旭的吉他也没心思学，只觉身上好冷。曾多次想给小艾去一封信，都想好了内容、笔调，可隔了一会儿，马上又改变了先前的主意。而我最终给小艾写成的那封信却迟迟压着未有寄出，最终变成了教室后窗外纷飞的纸雨，被寒风掠去......
       经过在师专里两年的努力学习，我终于在毕业前夕，以我所在师专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一所在全国大学英语系排名中位列前五的大学，得到了继续深造的机会。
       在离开师专校园之后、前往那所大学读三年级之前的那个暑假，我鼓起勇气和小艾在她家的小院里终于有了离别近八年后的第一次会面，也有了此生中第一次面对面的交谈。在她家那座两层小楼二楼的那个房间里，我和她还有她弟弟我们三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忆起小学时的趣事。她依然那么的优雅聪慧，美丽如初，然而与青梅竹马时不同的是，我的心里不再象过去那样对小艾有爱的波动。小艾的书桌玻璃板下压着一张在公园里拍的照片，画面上小艾的弟弟与一名男子各骑一匹马，小艾手里挥动着一只气球，面带微笑站在近旁。也许那个男子就是她的男友吧。
       读大三那个圣诞节前夕我收到了小艾寄来的圣诞卡，卡上两棵灿烂的花树并肩而立。自高三那年起，小艾共给我寄了三次圣诞卡，三张卡封面上的景色皆充满寓意，然而，我既不是封面上那两朵鲜艳欲滴、相偎相依的山茶花中的其中一朵，也不是比翼翱翔的那两只丹顶鹤中的其中一只，我也看不出这两棵灿烂的花树中的某一棵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一个看风景的人，远远伫立于风景之外，在形只影单中偷偷羡慕着风景里弥漫着的幸福。
       圣诞节后我收到过小艾一封摸起来厚厚的信，打开后发现写给我的文字只是只言片语，内容主要是要我为她的一位朋友翻译那份她随信寄来的相机说明书。是她的男友的相机吗？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我尽心尽力按她的要求翻译好后给她寄了回去，信中也没多说什么，信寄走后又觉得给她的回信中的文字有些淡了，可回信除了这样写又能怎样写呢？
       在小艾大学毕业前夕，我专程去看望了她。她翻阅着我的影集，从中挑选了我最喜爱的一张照片留了下来，那是上一年暑假刚找回自信不久的我站在西安兴庆宫公园里的一棵开的正盛的花树下照的。随后小艾从刚从相馆取回的一沓照片中抽出一张她的照片递给我作为回赠。照片上的她穿着连衣裙蹲坐在草地上，依然是那样的美丽，不过与以前的她相比眼神里明显多了几丝忧郁。“我的照片可是绝版，这样交换不够公平。” 我说。“你的小朋友怎么样了？我们这儿的饭堂里吃饭时都有人在谈恋爱，男的拿着勺子往女的嘴里喂饭，还有女的坐在男的腿上的。” 小艾笑望着我。“我？我哪有什么小朋友呀？真象你说的那样吗？” 我有些惊讶。小艾为何会认为我有什么小朋友呢？也许是她的好友小兰告诉她的吧。读师专时，小艾的好友小兰在婉转地告诉我小艾有了男友之后，表达了对我的好感，而对于爱情二字早已心如死灰的我，不忍伤害这位善良温柔的姑娘，便谎称自己已经有女友了。而此时小艾问及此事，我只是觉得有些惊讶，并未想对此事做出过多的解释。这时小艾大学宿舍里另一位漂亮女生走过来，颇为欣赏的主动翻看着我的影集，并向我问东问西，这时我察觉到小艾的脸上明显掠过一丝不快，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妒意。
       大四实习前，我去参加北京某新闻学院的双学位考试路过省城时，到小艾工作的地方又一次去看望了她，她落落大方的请我到她单位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了顿水饺。吃饭时小艾有意无意的提及不久前一天晚上她在一位以前的女同学的陪同下骑车去看望她男友时，连人带车摔倒在黑黢黢的马路上，伤了脚，可她男友却对受伤的她缺乏关切、表现漠然。我问她的伤势，她说已经好了，我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多想什么。
       临别上车时，她和我不约而同挥了挥手，我们戴着手套的手不经意的碰在一起，这时我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尘封已久的心里刹那间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我觉得那种感觉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我突然想起了小学五年级时那个冬季，我与她在小学校园里那条积雪中扫出的小道上擦身而过时，心中那刹那间的触动。车发动时我没敢直视她的眼睛，但在眼睛的余光里，察觉到她仿佛也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在小艾毕业前与工作后这二次短暂的相聚中，每次见到的小艾在我的眼里都依然美丽如初，每次我都不敢言及其它，只敢言及友谊，只是在我的心里依然无法排解掉内中深处那份落寞与失意。之后，我大学毕了业，在另一座城市的一所中学里任教，再后来读了研，毕业后任教于外省的一所大学。而与小艾自前文提到的那次相聚后却失去了联系。
       又过了许多年，一次在我梦中清晰地出现下面的场景：在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到处是四散逃难的人群，我和小艾在那一生中是一对情侣，也在逃难的人群之中，在一片混乱中她突然转眼间从我身边失去了踪影，我四下寻她不见，呼喊她也没有回应，随即被逃难的人流裹挟着向前涌去。猛然间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在啜泣哽咽，眼睛里噙满泪水，依然在剧烈起伏的胸中，满是辛酸的滋味。梦醒后我心中满是对小艾深深的愧意，小艾，我不再埋怨上苍也不再埋怨你，现世的你之所以离我而去，皆因那一世当命运之手把你这朵小花从我的枝头扯离时，我没有尽力去找回恐惧而又无助的你。   
                                                                                                                                                                                                                                                                                                                                                                        完稿于2011年6月19日 凌晨

诗歌铺子

梦醒后我心中满是对小艾深深的愧意，小艾，我不再埋怨上苍也不再埋怨你，现世的你之所以离我而去，皆因那一世当命运之手把你这朵小花从我的枝头扯离时，我没有尽力去找回恐惧而又无助的你。   

诗歌铺子

自责，伤心，疼痛。初恋的味道！

方悄

可惜......

慕寒秋媞

美好的初恋，写得很真情。。。

慕寒秋媞

问好情歌版友，春日快乐！

杨望远

触动心灵难以忘怀的初恋

情歌王子

诗歌铺子 发表于 2016-2-23 14:28
梦醒后我心中满是对小艾深深的愧意，小艾，我不再埋怨上苍也不再埋怨你，现世的你之所以离我而去，皆因那一 ...

欢迎诗歌铺子来读。

情歌王子

诗歌铺子 发表于 2016-2-23 14:34
自责，伤心，疼痛。初恋的味道！

说的极是。问好铺子。

情歌王子

慕寒秋媞 发表于 2016-2-25 14:43
美好的初恋，写得很真情。。。

欢迎慕寒秋媞。多年的真情加在一起只望能弥补前世对她的亏欠。

情歌王子

慕寒秋媞 发表于 2016-2-25 14:43
问好情歌版友，春日快乐！

春日快乐。问好

情歌王子

方悄 发表于 2016-2-23 21:55
可惜......

这世间的事情总是有其前因的。

情歌王子

杨望远 发表于 2016-2-26 01:33
触动心灵难以忘怀的初恋

谢谢杨先生再次来留言。您上次对此文的褒扬之辞以及对此文的紫色高亮在此一并谢过，只是由于论坛服务器出故障的缘故找不见了甚感遗憾。

飘雪姐姐

纯纯的感动。

问候王子！

浮云如花

给人初恋如梦的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