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不,已经初三了。
猴年,猴醒了,想起了他的老师。
也只有那七十二变了,猴子很伤感,老师更伤感。五指山下的五佰年,很有故事,也足让老师自豪。可惜老师已经去逝多年,连老师的媳妇也烧过了周年纸。
猴醒了,想起了他的老师。
老师经过文革,再站到讲台上时,已经五十多岁,挺话唠的。人不是那么严谨,却教着数学,也带实习生。
老师上课的时候,常让大个学生,搞得下不来台。大家听他在台上讲得烦了,大个子学生就出来捣蛋。大家很开心,也都配合着,起个讧老师很不经逗的,他真的认真的。
大个子学生被老师叫上台去,五十多岁的老师,如果背不驼,大个子学生的个子不会与老师旗鼓相当的。
讲台上师生像斗鸡,大个子学生夸张地探着头,一幅很害怕的样子直视着老师的眼睛说:您吓唬我!然后,头,身急促地后仰,大声说:你吓唬谁?!老师这时候才没了语言,平伸的一手指,只能在空气中颤抖着。在老师满嘴的白沫中,潇洒地离开教室,大个子学生抛下的不仅有戏谑,还有残忍。
那天老师授完课,蛮开心的,他讲了他要盖房子。老师盖房也不至于高兴地用极近献媚的语言描述他的伟大工程。
老师是教数学的,他向我们分析了我们晚饭的时间,学校到他家的距离以及他盖房已有多少块砖,砖到地基的距离,多少个学生。
后来,在老师来上课前,大家很不好意思地相互询问,晚饭后你去了吗?你去了?我了个去!反正老师再站上讲台时,大家内心不知道感觉是多么的残忍。切,连班长都带着他的小辫子去了大华影院,台下的学生受审的良心牌子才安心地摘了下来。大家怎么看都觉得讲台上的老师依然带着他的牌子。好在学生们都没有再踏上一脚的心理,社会毕竟是进步了!
实习后,老师终于可以给我们打分了。老师现出了超常的民主。让每个学生自主打分。每个学生慷慨陈辞,老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真是如此?”有人笑了,有人也哭了。
老师真地被文革了!
我有时想,精神之后,神经了更受伤害。
年初三了,大年初一真的远去。
我想起了当老师的父亲。父母在,人生既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神经了也就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