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编年史》长诗 第五部

玫瑰之冢

《一个人的编年史》长诗 第五部

回忆是徒劳的仪式，无可依附
异乡的人只剩下摇摆的异乡
爱情只是场潜蛰的病，每个转角
或通途，期待一场夏雪
反复掩埋，瞬即又次第重生
                   ——题记


1、  苹果未熟时，都是涩口的

1993年，爱情和孙二开了一个玩笑。从此他的生命齿轮上多了
一道伤疤。那一年，孙二年青、骄傲，留着卷曲的长发，他有
一把吉它，后来被摔成一地废渣。他有一辆半新的28自行车
后来被卖了换酒。他还有一把弄丢了鞘的英吉沙刀子，时常会
弄伤别人或者弄伤自己。1993年，孙二还戴着眼镜，已经长出
两撇淡淡的小胡子，脸上挂着坏笑，双手揣在破洞的裤兜里

那年初夏，孙二在家附近的街上游荡，很多警察也在街上游荡
孙二坐上一辆驶离家属区的二节子公交车，他随着晃荡的车厢
摇晃身体，甚至站着就睡着了。从那时起，他便经常白日做梦
梦里他开着一辆漂亮的小汽车，行驶在漫长又颠簸的公路上
他神气的吹着口哨，飞快掠过无数个长着同一张脸的漂亮姑娘
当他猛然醒来，夏风正狠狠摔进空荡荡的车厢，哭出声来

1993年，孙二的爱情在初雪落下时，死了。在此之前，孙二
总在睿放学必经的路口等待。孙二与当年所有野小子一样
吹着口哨，捏着半支香烟，留着卷曲长发和淡淡的胡子。他
斜挎的背包里藏着一把没鞘的小刀。当睿远远走来，孙二便会
飞快弹落烟蒂，笑着向她挥手。如果距离睿必须到家的时间尚早
孙二便会骑车驮着她，漫无目的穿行在家属区迷宫般的小巷子中
而更多时候，他们只是慢慢的走，孙二喋喋说着废话，睿会落后
半步，不说话静静跟着他。孙二已经忘记他们相识有多少年，是
青梅绕着竹马，还或是傍晚准时响起的提琴声，终于击中了他

多么好的姑娘啊。后来，孙二时常在梦里这么想。睿有一双大而亮
的眼睛，有一个小而挺的鼻子，下巴长着一颗小小的黑痣。可孙二
却独爱她洁净纤细的手指，在飞驰的自行车上，她总用一只手紧攥着
孙二的衣服，孙二能清晰感知到她手指在出汗，有一点点湿。然而
他所不知道的是，每每那时，睿的嘴唇与指甲都透露出致命的紫

所以睿还有一个常年用的狼皮脚垫，冬天时她会被裹成一个大粽子
并且她的皮肤真白啊，白的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可是她真瘦啊
瘦的一阵风，就能将她卷走似的。但她的个子却甚至比孙二还要
高一点，每每孙二站在睿家凉台下等她，总会想：以后你是我的
媳妇了，高跟鞋就别穿了吧。可是，睿并不穿高跟鞋，甚至她
从不上体育课，不跳皮筋，不丢沙包，不跳格子，不疯跑，那么
多年，睿安静的像只生病的小鸟。可睿不是鸟，她是一个病孩子

她是一个病孩子，她热爱的小提琴救不了她，爱她的爸爸妈妈
和外婆也救不了她，被规划好的阶段治疗方案救不了她，那个
从小一起长大，留着卷曲长发和淡淡胡子的野小子也救不了她
那一年，她走了就没再回来。每当孙二的梦中开始起风，撩起
积尘，裸露出紧攥着孙二后背衣服的手指，每下轻颤都是注定

2、 草原的云朵，只在夜里哭

1995年的青河还有过腰的长草。每一颗星子都有自己的名字
当夜来，孙二会将马绊栓紧，半躺在小山坡上哼着歌数星星
星星的名字也可以编进歌里去，哼着哼着就能睡着。睡着了
天就能很快亮起来。天亮了，每片草叶却都含着泪，她们都为
一个梦，痛到心碎。而孙二的儿马整夜都会安静站着，它要
守护一个不肯归家的灵魂，它不能让他在夜最深时迷路。此时
它用鼻子蹭孙二的脸，痒，他便会醒来，摸着它的脑袋发呆

青河只是一个小县城，夜里不拴的狗会满城的跑。有时，它们
会突然集体吠闹，又像是聚在一起哭。而云是个好姑娘，她有
一条牧羊狗，却和孙二总是不熟。那么久了，它见到孙二，还会
冲着他闹。云便会从屋里跑出来，抱着大狗的脑袋笑，让孙二快点
进屋里去。云是半个蒙古人，唱起歌来真好听，孙二时常这么想

云喜欢盘腿坐在床上低声哼着歌给孙二擦眼镜，每每这样的时候
孙二就坐在门槛上，眯着眼睛看太阳。如果孙二不戴上眼镜时
几乎已是个牧民，他有一张黑红的脸，卷曲的长发和络腮胡子
但抽起莫合烟，他又会变回城里人。孙二依然难以适应浓烈的
青烟叶味道，会大声咳。每每这时，云都会笑着起身拍拍他的背
用手帮他梳理一下油腻的长头发，用手拽一拽他潦草的胡须

孙二喜欢云笑起来的样子，她总是笑着，哼着歌慢慢做事情
慢慢梳她的长头发，慢慢去挤羊奶，慢慢去喂狗，慢慢熬上
一大壶茶，或者慢慢拿起几块奶疙瘩或者风干肉，丢给孙二
一块，自己抓着一块，慢慢啃。这样的时候，时间真的慢下来
甚至有一刻，孙二已经忘记自己只是一个异乡的城里人

那时候，孙二只想要送给云一件自己亲手完成的礼物。为此
他会花费整天的时光，骑着马跟着羊群在夏季草场上转悠
他会在长草丛中采摘回各种有毒或者没毒的蘑菇，塞满口袋
或者策马奔跑着，妄想追逐上飞奔的黄羊和鹿子，直到人困
马乏时，他便会就地躺下来，卷上一支莫合烟，静静的听风
掠过草尖时的轻响，看小虫们在头顶上肆意的飞。有时，他
也会偷偷一个人去水边夹海狸，而这是件被严禁的危险事情
但那时的孙二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甚至他一度乐此不疲

多数时候这也不过是场消磨时光的徒劳游戏。但有那么一次
捕兽夹困住一只可怜鬼，它几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瞪着
小眼睛与孙二对视。那时的孙二早已被兴奋冲昏了脑袋，他
凶狠的挥舞着棍子，敲碎了它脑袋，随即抽出靴筒里的小刀
趁热剥皮、开膛，将它下腹的香囊割下来，仔细包好揣进怀里
几个月后，它将会再次重生，会华丽的变身成一顶漂亮的帽子
以及无数瓶混杂着它香囊气味的液体，这会让很多城里的女人
深深为它着迷。但它永远听不到一个叫云的姑娘在深夜里哭泣

在孙二要离开时，儿马已被剪去长鬃，并换上一幅崭新的蹄铁
大狗甚至时常会跟在孙二身后，陪着他四处游荡。而云，却
不再唱歌，她总是长久坐在孙二时常坐着的门槛上发呆。孙二
送给她的海狸皮也并没变成一顶漂亮的帽子，和泡在酒精瓶的
香囊，一并被她偷偷塞进孙二的行囊里。孙二走时，云没送他
她盘腿坐在床上擦破损的眼镜，眼镜只剩一个镜片，而另一片
孙二临行最后一次跨上马背时，被重重摔了下来，永远碎了

3、  钟表的发条，拧紧了会断

1999年乌鲁木齐的夏夜，十点过后，天才将黑。喧嚣的夜市
烤羊肉与冰啤酒，椒麻鸡与奎屯白，它们也都有些醉了，都在
妄想与众人一同见证一个世纪的离去。孙二也总会把自己弄个
烂醉，醉了他会不停的笑，躲去没人的地方吐，吐着吐着便会
哭。更多时候，孙二喜欢泡在酒吧里，在最黑的角落有个位置
是独属他的。当他不去喝酒时，就跑到小白的电脑公司玩游戏
小白是孙二的哥们，是他教会孙二玩电脑游戏，教会他如何去
另一个不同的世界里，沉醉或醒来找到另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多年以后，孙二时常想，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傍晚啊。孙二正
如期一人坐在小白的电脑公司里玩游戏，时间过去很久了，但
他仍然百折不挠的在一座巨大的迷宫里打转。孙二天生缺乏
方向感，无论在现实还或游戏里这都让他感到沮丧。此时
孙二还并不知晓，多年卡住的表针，正在悄然地缓慢转动

红，做为一名部队医生，职业习惯让她总是随时保持着洁净
无论对自己还或对别人。此时，她不过是急着要买一张软盘
用来存她的医学论文。她不过是在几乎所有店都关张的时候
误入了这间尚且亮灯的小店。而她面对这个形象潦草，掸了
满桌烟灰，翘着一只光脚吊着拖鞋，且正纠结于电脑屏幕里
巨大迷宫的男人，说出的第一句话是：“请你把烟灭了。”

孙二在本质上是个极度感性的人，更多时候他只遵循直觉
长久的思考那是多年以后的事。此时，他本能的感到了危险
当他皱着眉头，抬眼看向这个扰他游戏的女人时，时间似乎
轻轻停了一下。红，并不是那种相貌惊艳的女子，也并不如
她声音所传递出的那么具备攻击性。但，她干净。这是一股
让孙二瞬间着迷的干净味道，甚至孙二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
多年后孙二细想想，那味道的确是医院里充斥的来苏水味儿

在那些最好的时光里，孙二会时常半夜跑去医院陪着红上夜班
他会悄没声息的抱着本书，躲在医生休息室帮她热饭。他会
嬉皮笑脸着给她的夜班同事讲笑话，又在二天清晨打着哈欠
掂着几个包子坐着公交车打着盹去上班。他还会被医院警卫
当成混混，半夜驱赶出医院。而穿着白大褂的红，与警卫班
的战士大吵一架后，竟然挽着他的胳膊，将他又拽了回来

故事又一次走上歧途，原本永无交集的两条线，终于缠在一起
孙二剪去一头卷曲的长发，甚至兜里随时揣着口香糖，抽完烟
立刻丢一粒到嘴里去。他开始不再找哥们喝酒，不再沉迷于
让他沮丧又着迷的巨大迷宫。他甚至开始学习穿西装打领带
每天换洗白衬衣。当终有一天，孙二坦然拉着红的手，走在
部队医院的家属区里时，红说：“你都不知道有过多少人反对
我们在一起。”那时候，红并不知道，一脸坏笑看着她的孙二
心里的表针，像被什么卡住，挣扎着发出一串金属的啸叫声

分手那天，他们坐在初雪新落有些潮湿的公园长椅上，一个
在左边，一个在右边，中间大片留白，是雪，看上去很干净
树枝上的碎雪随风洒落下来，一点一点渗进他们的头发里，又
一点一点泅开来，顺着额角流淌到脸颊。他们就这样沉默的
坐着，对峙。如同在此之前的无数个夜晚。很多年后，孙二
依然清晰记得初见红时的样子，她有一双大而亮的眼睛，从不
化妆的脸上有几颗小小的雀斑。而她就那样拧着眉头望向他
就如同一位正义的警察，望向一个无药可救的罪犯

4、每一个异乡，都充满痛感

孙二是一把丢了鞘的刀子，总在学着如何去爱，又一次一次
造成伤害。孙二更像一把苦苦找鞘的刀子，一路蹒跚找寻
可以安放刃口的栖地。或者他只是一块石头，沉默又固执的
蹲守在风过的隘口。他时常厌倦，坍塌，堕入黑暗，将残存
的一点点暖逼出体外，冷下去，长出一朵朵幽蓝的霜花。而
关起门时，他又会有整片的疆土，辽广又逼仄，丰饶又贫瘠
他如同王者，审视着他的臣民。可他只有一个臣民，叫自己

2005年，严冬的比什凯克，夜里能静出鬼来。连天的大雪
将酗酒寻欢的男人们都堵在了家里。而喊经塔上的大喇叭会
准点响起，孙二已经开始爱上这个声音，这让他能在异乡的
夜里安静睡去。可隔壁的莎玛诺娃却才刚刚回来，很早之前
她就知晓自己有了新邻居，来自漂亮的有钱的中国的新邻居

可她并没有时间去拜访他，她有三份工作要做，每天都感觉
累极了。她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笑过，她也没有时间没有钱
去打理枯草一样的头发，与年龄不符的皱纹过早爬上她鬓角
长期疏于保养的双手，红肿的像胡萝卜并满是皴裂。她是多么
向往那个漂亮的有钱的国家，但她却不喜欢诗人。那个曾经
每日酗酒、打她母亲的男人，那个她称为父亲的男人是个诗人
那时候，她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但家终归还是热的。而现在
那个男人已经死去多年，她只剩下一个久病卧床沉默的母亲
还有四个懵懂又饥饿的弟弟。要有钱，很多钱，她常这么想

而在多年以前，活在孙二另一首诗里的莎玛诺娃，略有不同
那个她有金色的长发，灰蓝的眼睛、长睫毛，红且小巧的嘴巴
细细的小血管潜行在她修长脖子下的皮肤里。她还有翘翘的
小乳房，不很大的小短裙与不穿丝袜的洁白长腿。圆圆的肚脐
扣着一个水钻贴片，晶莹又调皮。并且她是爱笑的，笑的时候
不发出一点声音，安静的像只乖巧小狗。她总喜欢摆弄着那台
中国产的廉价MP3，不停重复播放着一首古老的俄罗斯歌曲

莎玛诺娃其实还有第四份工作，她是个兼职的妓女。这是在
数月之后夏日里的某个傍晚，游荡归来的孙二偶然撞见的
那个喷着浓重酒气摇晃着身体的男人被她扶出家门时，顺手
将几张钞票塞进了她的胸衣里。在孙二与她对视的几秒里
分明看到她眼里有一丝挣扎一闪而过。几天后的一个傍晚
她敲开孙二的房门，邀请他去她家里坐坐。他们坐在她家
院里高大的樱桃树下，一边喝着孙二带去的啤酒，一边
开始一场艰难又漫长的交谈。那一天，孙二感到自己的肢体
语言几乎词穷，也同时终于看到她真实的笑容。她笑起来
的样子，让孙二不由就忆起那个死去多年的姑娘。那一夜
他们喝掉整整两打9号啤酒。那一夜孙二用中文含混着
大声朗诵诗歌，她轻轻哼着一支古老的俄罗斯乐曲
再后来，他们相拥在她窄小的单人床上。他的手指艰涩的
越过黑暗，抚在她滚烫脸颊上，却沾染了满手冰冷的泪水

此后，孙二会时常带些肉和面包去她家里坐坐，总是坐在
樱桃树下，进行一场艰涩又顺畅的聊天。很多时候他们
并不清楚对方在说着什么。而孙二却想，那其实也许并不
重要。夜深了他们有时会躺在她的小床上，聆听喊经塔
传来的召唤，相拥着入睡。更多时候，孙二会深夜起来
悄悄的离去。那时候，莎玛诺娃时常会盯着孙二的眼睛
问同一个问题：“有一天你回中国，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5、盐巴是咸的，卤水是苦的　

2008年的春节，对于孙二而言，的确与众不同。年二十九
夜里飘着大雪，孙二陪着母亲去和平渠的桥头给父亲烧纸
父亲走了已经三个年头，那一年5月23日凌晨4：20分
如同烙印，永远嵌在孙二的生命里。他无可逃避，又无力
抗拒。他任由那些时时涌上来的情绪淹没他、将他压入深渊
卡在一场辗转悔恨的浩劫中。有时候，他又妄想奋力一跃
就能解脱，就能释放什么，就回到一条平和静谧的河中去

那一夜，他整晚与莉在网上说着话，整晚与这个诗歌及
生活都缀满了波西米亚流苏的女诗人倾诉或者只是静静的
聆听。凌晨将至，他感到疲惫又亢奋，他想马上做些什么
马上去完成一场爱情的赌局。2月6日，大年三十，孙二
登上去往北京的飞机，他还并不知道，他已踏上了一条
注定漫长又艰涩的情感旅程。北京南苑机场转车到北车站
北站乘车到内蒙赤峰。二十几个小时的不眠不休，孙二
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在一条晦涩冗长的纬线上狂奔

2月7日大年初一的傍晚，孙二站在赤峰火车站狭窄的
出站口，望见那个穿着鲜红衣服的娇小女子远远向他挥手
他们坐在去往巴林街的出租车上，一路无言。他只是静静
的握着她的手，她也只是静静的任由他这么握着。很多
故事从渐暖的手心里次第展开。那时的他们都尚不知道
宿命的列车早已妥帖停靠，静候着他们诸一到来。那夜
巴林街上挂满了红灯笼，它们整夜亮着，寂寞又欢喜

丹巴有一个美人谷，传说那里盛产美女。莉出生在丹巴
群山环伺的一块窄小台地上，她平静的走完了童年及
少女时代。后来她被送出了大山，送到一座盛产盐巴的
小城。那时，她开始写诗，像每一个怀揣文学梦的女孩
一样，她内心憧憬着一场盛大而浪漫的爱情。而如同
日日上演的生活剧，她遭遇的只是次第而来的绝望与庸常

一切肥皂泡都会在阳光最炙时碎灭。莉从那一刻起，便
开始用瘦弱的肩膀抗起生活。也像无数蜀地的女子一样
她娇小又坚韧，成熟又心怀天真。可莉在那一年，终于
还在被生活绊倒在病床上。她一度体重只剩下六十余斤
她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蜡黄的肤色如同患上黄疸病
血色素降到不足正常人的四分之一。她时常感到严重的
眩晕，走几层楼梯就要停下来喘息，夜里出大量的虚汗
即便如此，她还是会努力微笑着对孙二说：“我是已经
死过两次的人了，认识你也算是赚了。”那一刻，孙二
终于再次体验到已经久违了的锥心之痛

痊愈后的莉，终于暂时结束了每年在外漂泊的生活
数年里，孙二开始缓慢学习如何能够停下，剪去鬃毛
钉上蹄铁。他开始学习仔细品尝盐粒在舌尖上流转的滋味
并且他像一坨吞下酿母的面团，迅速发胖，时常操着
一口自贡方言与小摊贩讨价还价。他像一只移栽的植物
缓慢长出根须，伸向这座城市的日常中去。他试图让
自己看上去不再是个异类，变成一个同样的人，他
一次次掩藏起无时不刻的疏离，他以为，就要成功了

宿命终于让莉再次像一个波西米亚人那样，漂泊在远方
他们再次成为两个遥望的异乡人。孙二再次退回壳中
试着将自己重新封印起来。在每一个无眠的深夜，他
都会告诫他的臣民，“我们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有的
只是回忆，以及停在远方的回忆。”而莉，也许至今
也不知道，波西米亚并不只是代表着动荡与流浪，它
还有另外一个含义：不羁灵魂中永存的反叛与自由

                                          2015/5/27凌晨（初稿）
                                          2015/5/27傍晚（二稿）

苏紫烟

扫个零先。改得更好了。

苏紫烟

这样的解剖挺疼的吧，我好像听到了刮骨的声音。

苏紫烟

推荐精华。不想多说什么，仅仅是勇气就让我折服了，这绝不是玩笑。

橙子

也助推一个先，问好老坟头。

橙子

赞同尿友，最锋利的方式无非解剖自己，面对真实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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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幕 发表于 2015-5-29 08:32
想起席慕蓉的散文，从琐碎处入手使之丰满

同感。来学习，问候坟头老师。

苏紫烟

不知道为什么，我用手机读更有感觉呢，，呃。。

穷人~

橙子 发表于 2015-5-29 18:12
清醒地去疼痛，除却勇猛，大概也有时间才能帮你完成的绝决。
干涸的大词，桃之夭夭，都能嗅出浓烈的烟草气 ...

最锋利的方式无非解剖自己，面对真实的过去。

橙猫这个说得很好。

穷人~

很好，更好的是你的写作状态。稳健、清晰、情感，妥妥的。问候坟头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