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摊一瞥

西阁客 · 发表于 2015-4-20 18:38

菜市场的边缘
硕长的铁制水箱
吻过多少弱小生命的叹息
伫留几多路人匆匆的一瞥

电流仿制着气泡
池水里养育的魚儿
在水箱中漫不经心地游来游去
铠甲般锃亮的鱗片
还相互嫓美着水润的装饰

一一一美味,在几秒几分钟直至殒灭前的
最后时辰里
仍维系着
阳光下的新鮮

鰓,一如在池塘里吐纳的顺畅
早忘了添加剂,鸡粪和催肥药的
喂养
早忘了网状投下的阴谋
和弱肉强食这个词
带来的颤悸

这里
是它们的冢墓
是它们生命
最后的驿站
小而卑微的生命
惨遭食客和小贩们
摔打,刮鳞,剖腹
它们却听不懂讨价还价

脫去了铠甲仍在痉挛的新鮮
交換给了花花绿绿的纸票
一一一变成了桌上的吉庆有魚
变成了酒和谷物混合旳咀嚼
仁义道德的万物之灵
肚腹有了贪欲的滿足

蔫巴的鳞片
凝血的肚腹
血腥着杂乱
似乎仍在无言的呻吟
生命已然休矣
灵魂刚刚渺袅
是冥冥中又游回了
展示自由翱姿的池水?

没有杀戮就没有买卖
残忍的杀戮
怎能不警醒
若无其亊的同类
尘世间尚有形形色色
网状的阴谋
吞噬的大口贪婪着期待
弱者,强者的盘中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