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夫妻

隔岸的灯火

       记得刚结婚的时候，每次早晨醒来，我都习惯用手去拨弄妻头发，或是捏捏鼻子揪揪耳朵，看她贪睡的样子。心里想着这丫头怎么就轻易对我托付终生了呢？她也会偶尔睡眼惺忪地看看我。十几年了，习惯还是有，但是因为妻睡眠不好，就渐渐收敛了。现在看着多年跟我吃苦受累的妻，感觉自己的任性让她有过太多委屈。偶尔早晨重复了习惯，不小心把妻弄醒了。她就会眉头一皱喊道：你还睡不睡？睡就别乱动，不睡滚蛋。这......
      
       一个人的时候习惯安静，不喜欢被人打搅，妻一直知道我的习惯，所以都在家的时候基本上坐在一起说说话的时候很少。她做她的家务，我就一个人关在小房间里，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里流淌在我混乱却安宁的思想里。后来妻上夜班，却不一样了。每次九点半下班，我还坐在书房里，或是看新闻，或是记下生活的点滴。而我最怕人惊扰我正在投入的状态。妻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噔噔上楼，然后推开书房的门，满脸的笑容来一句：HELLO.  就让房门大开，听着她踢踢踏踏地忙活着，一下就生硬地把我从思维里摔出来。开始的时候我总是说：请你以后把门关上！妻是个好脾气，一般不和我计较，但是习惯依然照旧。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带着怒气发了火，看妻有些失落地退出房间，关上了门。却没听见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冷静后我打开卧室的门，看见妻委屈的满脸泪水，哭的委实伤心。我说：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不注意呢？许久，妻喃喃道：一忙一天，到了晚上回来，第一件事是看看你。就很安心。不看你我看谁去......


       妻皮肤很好，结婚的时候也是品貌俱全。我总觉得跟着我算是栽我手里了。我常说：你真白，白的都要透明了。她有时也会回一句：你真黑，黑的都发亮了。我不止一次的问：你当初怎么就看上我了。妻是不善言辞的，想了许久说：因为你个子高。这都能算理由？后来又说：因为你懂事。我晕。再后来就不问了。虽然我知道自己怪病很多，优点寥寥无几，或许还真有一点被人看重的也不好说，呵呵。妻的思想很保守，也很单纯。就是认为跟着我了。吃苦受累都是应该的。妻在家总是穿我的拖鞋，尽管她有好几双。每次起床，我都要绕床一周，到了她那边才能找到我的拖鞋。为这事妻不知被我埋怨多少次，，十几年后。猛然的就醒悟了。或许她穿着我的拖鞋就是一种安全感，一种满足和安慰。我啊，怎么就不知幸福所在呢！


       妻自小没有特殊的爱好，闲暇的时间多半是在家宅着。不久前做生意的弟弟在聚餐后把我们带到KTV，我和妻如坐针毡熬到散去。这是第一次进KTV，连听歌都觉得吵得不行。后来又被胁迫去了两次，第三次，妻在大家强烈要求下勉强开口。然后就看到所有人同样的表情———诧异，懵了都。———她竟然唱得非常好。之后妻开始有了她三十几年来唯一可以称得上的爱好：听歌，唱歌。红遍全国的电视综艺《中国好声音》也成了她的最爱。有次看完节目后我说：有时候机遇能成就一个人，有时候一个人能成就世界。如果说玩音乐，同样，有的音乐把人玩活了，有的人把音乐玩活了。我挑一下眉毛看看妻，很认真地对她说：其实，我也可以玩音乐!妻看着我，似乎很陌生，转而撇嘴：是呵，不过到您这，要么你把音乐玩死，要么音乐把你玩死......


         所有熟识我的人都知道，妻是典型的传统的贤妻良母。她除了上班，就是把被我糟蹋得七零八落的房间重新收拾到窗明几净。而我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她里里外外地忙碌，眉目间被幸福溢满的嗔怒，渐渐地成为一种享受。 婚后一直喜欢看妻围着围裙，戴着护袖忙里忙外。还是个姑娘的年龄摆出任劳任怨的家庭主妇的气派来。或是看她在缝纫机前做衣服，飕飕的链轮转动声不亚于古装女子弹奏的琴瑟和弦。每次房间被我糟蹋得乱七八糟，再看妻一边不停的嘀咕一边收拾到井然有序，在我心底升腾起来的是无尽的满足。记得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正如梁实秋先生在散文里写的一样，即使有一百双袜子，那也是要全穿脏了才会集中一下洗洗。偶尔有突发事件要体面一点，发现干净的又没有，就会找出一大堆，再从里面察颜观色挑一双相对干净的穿上。冬天几天不洗脚也是常有的事情。结婚后就没这福气了，一天不洗估计都别想睡。有几次喝多了酒，壮了胆，回家后看妻都睡下了。就蹑手蹑脚进屋上床，懒惰也是享受啊，想着就美美地迷糊着。睡着睡着觉得脚痒痒的，微微睁开醉眼，妻正端着热水给我擦脚。床头的水杯。冒着暖暖的热气......


          早晨醒来看妻不停地在傻笑，问她原因。原来昨天晚上我因为太累早早睡着了，她被我的鼾声吵到不能入睡，就不停地捏我鼻子，或拳脚相加，故意冲撞，让我的鼾声渐停渐续。而我沉睡里只觉不是很享受，但是却毫不知情。早晨她回想捉弄我的过程大呼过瘾。我说那你等着吧。毕竟晚上我很少比她睡得早。终于熬到了晚上，关门熄灯一切就绪，满脑子飞舞着漫无边际的琐事。听到她匀称的呼吸，知道是睡着了，哈哈，报仇机会来了。刚想动手，忽然心软了。她一直睡眠都不好，难得睡得这么香。不忍心啊！而我却无睡意，就轻轻地下床走出房间，在客厅抽了两支烟，独坐了许久，刚推开房门就听到她在黑暗里轻声问道：这么晚你不睡觉干什么呢？唉......我不在的时候她就睡不香。想想以前贪玩任性，整夜在外不回家，从没听她抱怨过。前几年岳母 意外离世，对妻是个很大的打击，也使得她睡眠越来越差，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没有无法推脱的情况，再远再难，晚上都回家，让她睡得踏实。


          就在我坐在电脑前写这段话的时候，播放器里放着悠悠的歌声，妻就睡在我身后的小床上午休。一点半到三点了，没说话，以为她睡着了，猛然听她说：换歌换歌，你一中午了听一首歌烦不烦？吓我一跳。我说：你睡个觉还来指挥我！她理直气壮地说：电脑又没有遥控器。你就是我的遥控器。。。。。。转念一想，还真是！


      

苏紫烟

这幸福还真让人嫉妒啊。
祝福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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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的灯火

苏紫烟 发表于 2015-2-15 12:32
这幸福还真让人嫉妒啊。
祝福楼主。

谢谢祝福！不足之处恳请指教

杨望远

恩爱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