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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5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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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露的时间
诗/哑榴
一棵树
走着,走着,越来越饥饿
离黄土地越来越远
他感觉头颅着地
被四匹马车拉着
一路狂奔,尘烟四起
一路都是绿叶,树皮,自己的血浆
什么时候
枯成了一株钢铁。他竟然想不起来
这会儿,在废弃的城市一隅,颓废,锈蚀
太阳,像一只骷髅吊在钢铁脚手架上
风,也是一件尸衣漂浮在废弃的地沟油
被锯断了腿
各种器官也被摘掉。它不得不
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寻觅
一截,一截,兄弟
也许,永远也找不回了
在布满锈水气息的围墙里
他看见自己的头颅,像一个疯子
倒立着。也许
他只想望一眼故乡的明月
他只想翻越这个城市的夜晚
寻找精神的枝头
青涩的果实
还有一棵树引以为自豪的泥土
自己的根呢
头颅呢?一棵树用虚拟的手足四处摸索周身
一无所有的,硬伤(像一根发黑的锲子,或者
扭曲的,铁皮管道
2016,7,4.
玻璃器皿
小小的屑片脱落下来
它只是小小的三角形
比起那些完美无缺的器皿
心存芥蒂。我说换掉吧
一个新的器皿,更加华美
这时,我看见她眼里
闪动,一丝光芒的犀利
正是那个缺失的小三角
它,何曾不想
回到原初
冬天,在雪地
看见整体破碎的荷花瓣
我仍然想起那个小三角
那时候,我们彼此多么珍惜
2016,7,5
七点
玻璃杯的弧度弯到深秋
七点。一只飞蛾
她在想,溺死,还是飞离
还有第三种可能
所谓的液体,激情只是空的
那就等于一次误撞,落入
灯光的,杯口
2016,7,5
城管来了
他一直居住在
一个人的体内
像一个死人
猛然,复活
他从孕妇的产道
分娩出一个小老头
人们说:城管来了
有时候,难产
需要剖开肚腹取出他
母亲的子宫被刀子切割
平安和顺产是母亲的大道
刀子和痛苦,该嫁祸与谁
2016,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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