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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大舞台] 亲情篇之一 两个丈母娘的由来
一 两个丈母娘的由来
我有两个丈母娘,但我只有一个妻子,藉贯在浙江绍兴,一个丈母娘是妻子的亲妈,妻子叫她娘,另一个丈母娘妻子叫他妈,几十年前娘是妈的女佣,由于妈不能生育,便将女佣身份的娘提升为妾的偏位,
我的妻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他们姐弟四人成人前都把妈叫亲妈,而把亲妈当保姆,而”保姆”也从未泄露自已是亲妈的秘密,由于妻的亲生父亲在解放前是镇长,解放初因故去世,这个秘密到文革初才被亲戚捅破,妻的姐弟也惯性地不改妈娘的称呼,
二 衰落的旧官吏的后世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妈是知书识礼并掌握家中财政大权,娘则是承包家中全部家务的佣人似的角色,那么,妻的先袓倒底是何许人氏?据妻说其袓父曽是睌清江西知府,其父未曾深造,却凭家中的产业田地被推为镇长,
解放后,妻一家是靠卖文物古董度日,妻的大姐文科好,考上师范,毕业后在舟山小岛当小学语文教师,担起家中重担,维持家中弟妹上学费用,我妻的数学好,但初中毕业就和弟弟出去养蜂养活自己,后来,大姐嫁给和我姑妈同在杭州七中当教师的姐夫.经济条件才稍有改善,
三 备战时期我和妻的闪电式婚礼
在和苏修珍宝岛之战后的备战年代,我在青海西宁供电局生产科负责编写战时电网供电方案,文革后期的革委会都筹建了两套班子,我想如不早点结婚,打起战来死了连后代都没有,在西宁省城由于成份是华侨地主,谈得差不多一亮成份就把对象吓跑了,待我谈了一个排屡战屡败之后,经姑妈介绍找了成份都是地主门当户对的妻子闪电结婚了,
结婚一切从筒,在妻子所在镇领了结婚证就算完事,我没给妻买一件布衣,没办一桌酒菜,那时两年一次探亲假,假期二十天,除去来回路途八天,只有十二天时间,还要把妻子送回温州,在丈母娘家只住了四五天,但绍兴乡下古老陈腐的习俗却令人今生难忘,
四 绍兴乡下古老陈腐的习俗
和妻子同房一夜醒来,天已大亮,为给妻子和丈毋娘留个好印象,我解了手就准备端起木制马桶倒掉污秽,却被妻子制止,我不解,妻说乡下的习俗马桶应由女人倒,男人倒马桶要惹一辈子晦气,而新婚女人也不能倒,以免冲掉生儿育女的喜气,
妻说妈是当家的,不能倒,亲小舅是男人,更不能倒,唯一倒马桶的就是妻的亲娘,亲娘的身材高挑结实,且年轻时一直给不是亲娘的”妈”当丫环,一辈子于粗活累活于惯了,
我想,初来乍到的女婿乱了乡下家规也不好,我跟着亲娘从后屋穿越土改后分给镇干部和一个中医的中厅和前厅,见无人时便帮扶亲娘一把, 到了天井,见两面排着四个大缸,属于四家人所有,半缸或满缸的粪便等待山区的农民划船到镇里来收购,
五 粪便尝过后才砍价收购
一会儿便见两个戴毡帽的乡下农民来问价,亲娘说老价格呗,一元一担,那时一元钱可买一只大公鸡,农民用竹棍插入深缸翻了翻便说:都是稻草泡出来的黄汤汤,不见一粒屎圪硌,都是天天喝稀饭,拉得出一堆好屎吗?亲娘便指着穿工装的我说,刚给小女办了婚事,天天宰鸡吃鱼呢,此时我见老农用手指沾了缸里的粪便水尝了尝说,一股稻草味,一元不要,七角怎样?最后八角一担一锤定音,
六 温州市郊的肥料不徝钱
想起温州的肥料公司收集的人肥,挑过马路溅出的粪便只有下雨才能消去臭气,才卖两角一担,且近郊的农民到居民家中倒马桶收粪便不但不给钱,反而有烟茶招待,我父亲是华侨地主,成份太高,在近郊便摊上贫下中农不耻的挨家收粪工作,鉴于我父亲踏实肯干改造表现好,是近郊区第一个摘地主帽的,还给每天十分的最高工分,偶而大船装满漏了几户居民,他们便会灌了一瓶三角一斤的黄酒和两角一包的牡丹烟来请他去排忧解难.
七 一夜间,父亲成为工人阶级一员
尤其是父亲看了参考消息介绍台湾农民给温室里的西红柿苖浇避孕药泡的水,能在冬天的温室结出产量高三倍的冬令时兴西红柿时,市郊科委还给了一担西红柿作为奖励,
文革后期,温州超前进入改革开放,私企的堀起使近郊的土地征为厂址越来越多,征地不但要付高额费用,还要一亩地收一个农民为企业职工,卖地的钱村民平分,农民的自留地盖了楼房还可卖市价,温州的农民比三个工人职员的工资还高,作为地主,父亲被一家征用土地的电机厂征为工人,不但一夜间转化为工人阶级,而且不用上班,天天穿着四十年代从法国带囬来的呢子大衣西装在公园看一天报纸,拿五级工的工资,
不过,父亲早在三十年代就是法国煤矿的华裔工人了,当然,出国前父亲也是华侨之乡青田县偏僻山区身无立锥之地的农民,
但比起妻子故乡偏僻山区老实巴脚的贫困农民,父亲和我的命运要好得多,
[人生大舞台] 亲情篇 之二 火葬未遂的二舅公的晚年逸事
我祖母孙姓,二舅的名字和概况我是清楚的,但二舅公名字不晓得,他解放前曾到国外谋生,回国后也在温州市郊买了房置了几十亩薄田。解放后当然是地主。他殡葬的想法比我父亲开明。我父亲和祖父在国外卖青田石雕和下矿井挖煤时间比舅公长,见识要多,但父亲八十多岁病危去世前却坚决要求土葬。
我母亲去世比父亲早十几年,葬在远郊风水好的向阳山林用水泥钢筋修筑的状如沙发的坟墓,但父亲病危时已严格实行火葬多年,只要断气在医院,火葬是逃脱不了的。临终前便嘱付从青海急急赶回温州的我火速办理出院手续。
父亲出院不到二十分钟便断了气,当日深夜我们悄悄将棺材抬到河边的木船,摸黑划到几十里外远郊的坟山,又在风高夜黑的午夜将墓悄悄挖开,将父亲和母亲同葬。
幸巧我们兄妹四人十几年前移植在坟两侧的八颗大松树已长得很茂盛,隐蔽了我们土葬的违纪行为,父亲的宿愿终于顺利实现。
我的二舅公去世比父亲早二十多年。那时火葬不流行,只有极其贫困的人家才会将长辈草草火葬,火葬场门庭冷落,收支入不敷出,员工微薄的工资由政府补贴。
而现在殡仪馆员工的工资超过事业单位的干部,而给死人化妆的人虽然没有什么美容知识技能,一天化妆十个死人要收入两千多元,令爱财如命的小贪官栝目相看。
但据说高收入的死人化妆师很难找到正二八经的媳妇,这也是封建世俗的偏见吧
现在话归正题,我的二舅虽然书读到高中毕业,五八年却支边到新疆。找不到好工作,只好到农垦混日子,在塞外的蛮荒之地种了两年地。青春期生命旺盛如火焰山的烈焰,却见不到女人的影子,便觉得还不如回南方水乡种田。他一米八的个子壮实如牛,却找不到心仪的姑娘,只好经媒人撮合到贫穷的山区找了个外貌平平的懒婆娘。
舅母懒婆娘是个贫农后代,在偏僻穷困山区也是嫁不出去的丑女人。阶级觉悟不高。嫁给市郊阶级敌人的后代是为了摆脱贫穷落后的山区,有一个富得流油的城郊户口。生下的后代也是可以改造好的地富反坏右的子女的子女,她并不吃亏。
这种朴素的真理被她活学活用,确实取得了实效。结婚后十几年,长子十六岁被村征地建起的电机厂收为学徒。次子十五岁因法院盖楼占地被法院送中专培训,还享有干部待遇。但农村户口必须转为城市户口。
其实,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并非好事,首先,宅基地修建的楼房卖高价的红利没有了。其次,村里因征地的一次次高额分红没有了。现在,户口仍在郊区的我的大哥,虽然四个子女都有中小型的服装厂,他也在儿子企业当会计拿一份工资,每年村里尚可分到近二十万红利。比我这个电力企业的高级工程师退休的工资高三倍,这也是温州改革开放的特色之一。
舅公具解放前的初中水平,在国外闯荡多年,阅历丰富见识颇广,平时爱看报刊杂志且关心国家大事。每次探亲回家,会送上一点礼品和他长谈大西北的建设和时事新闻。我们都不抽烟,或喝浓茶或喝咖啡,谈得很投机。一次探亲回温去探访时却发现舅公被懒婆娘媳妇关了禁闭。后来大哥告知实情,才知舅公为逃避儿媳的虐待,作出了一番令人稀虚的怪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舅公的妻子是个善良贤慧的守旧女人,解放后成了地主婆,但他平时闲暇时也能在屋前的路边摆个香烟地摊,赚些小钱贴补家用。但已去世多年,舅公在家中便更孤独凄清,于是便有离开尘世的念头。但他又不愿土葬。
他羡慕伟人周总理将骨灰洒到大海的创举,便戴上墨镜口罩带上自己的身份证策划主演了生前去火葬场登记火葬的独幕滑稽悲剧。
付完火葬款项,他便坐在火葬场门口的墙边用茶水冲服下几十片安眠药,在冬日的温暖阳光下静睡,盼望将自己的肉体火化成一撮骨灰,将灵魂飞升到遥远的天堂。
但他的天堂梦未能做成,一位路过的解放军女战士发现了他的秘密,和火葬场的员工将他送到医院灌肠抢救,他终于又遗憾地重回人间。
过了两三年舅公终于郁郁离世,仍然逃脱不了当时盛行的土葬习俗。
我也依稀记得拜伦所著的长诗巨作《唐璜》中有描写战死沙场的女战士尸横旷野,裸露的下身腐朽过程中爬满蛆虫的触目情景。
然而,南方不少华侨达官富人都在生前购置了超百万的墓地或在乡村修筑陵园,以实现他们永生的梦。
[ 本帖最后由 杨望远 于 2015-1-17 23:0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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