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劫录》序4

放牛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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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容伯的喊声我们退回厅中。这里的大厅正面正中也是放着两张椅子。一位五十来岁的、穿着整整洁洁的素服的妇人端坐在右边的椅子上；左边的空椅子上同样放着红白封包。我和伴娘捧着的花项鸡向歆兰她妈三叩拜后，便哽咽着喊了一声妈。“哎！”二婶一边应着一边流眼泪。容伯见状连忙喊出了我和歆兰的婚礼的第三句道贺的话：“恭喜恭喜！恭喜大年嫂！恭喜大年嫂你得了个重情重义的，有本事又有孝心的好儿子。”

        二婶还是自顾自的流泪。她机械地伸出开始枯干的、微微颤抖着的大板手拿起身旁的椅子上放着的红白包，在递给我和伴娘刘秀冰红包时泪水把红包滴湿。二婶默默地仔细地也将那两封滴湿了泪水的白包绑在花项鸡脖子下的黑绸带子上。

        “谢谢妈！”

        接过二婶递给我的红包，我用沙哑的声音说着道谢；在灵猫他妈双手用力挤压的作用下，那个花项鸡也“咯咯咯”的叫了几声道谢。此时此刻，一直在旁边观礼的、神情肃穆凝重的灵猫和彭定昌，也都忍不住低下头掩住鼻子流下男儿的泪。

        “多谢大爷！多谢秀冰！多谢定昌！多谢山建！”

        二婶说着感激的话站了起来，递给容伯他们各人两个红包后忍不住低声啼哭起来。

    ****
            姐。这是我们的洞房，是我和姐盼望很久的洞房！姐，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终于结成实至名归的夫妻。姐，你高兴不？我知道你肯定和我一样甜蜜高兴的。

         我呢喃着。恍恍惚惚的烛光中，歆兰微笑着走向我。

        姐！你笑了，姐笑的真好看，姐的笑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姐。你快过来，快过来躺在弟的身旁，对！把头枕在弟的胳膊上。姐。看你脸上的那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最能醉晕人的。晕了我晕了，我要亲一口这酒窝，我要喝酒醉醉。…哎哟！你这个小坏蛋，就会吓唬人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只赖猴子。别别别，姐！打一下我看看能不能醒酒？如果能的话，姐你赶快打。要不，弟就真的要晕倒的。不过，晕倒在姐的怀抱的话，弟就会不醒的一生一世都陶醉着。…我不许你胡说八道，口无遮拦的什么不醒的，弄的我总是心慌慌…

        姐！为什么你打人不会痛？朦朦胧胧中我侧过头，透过泪光我看到枕边的花项鸡的眼睛在定定的看着我喃喃自语。我轻轻的对着她呼唤：姐！姐。
        
        呀——弟，你的脸为什么很烫；…姐！嗯，姐你的身体好香！闻的我有点昏；…弟，别这么大声。你听听，山那边有人；…嗯！嗯，姐，别管他们；…弟！嗯，你，不，嗯！嗯，你还是不要这样，被人看见就不好；…嗯。姐。…别！弟，山那边真的有人；…姐，不要管他们，反正他们又不会到这边来的；…姐，我，…弟，我，我真的很怕。你，不要！…嗯，姐；…弟，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我没有！我永远都不会生姐的气；…那你为什么不挨近我？…姐，山那边真的好多人哦；…弟！你真是越来越坏的老是要欺负我；…姐！没，没有。只是——；…只是什么？不许有只是的；…姐，你的身体真的好香；…嗯！弟！你就这样抱我，姐就这样躺在你的怀抱里睡一会；…嗯！…弟，还过一年多姐就毕业，到时我们就可以天天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嗯，姐！我做梦也是想着那一天的。…傻猪猪，不就是四百五十天吗！象数羊羊一样的好快就会过去！

        过去了。姐，姐！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终于可以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
            歆兰出事，特别是跟她结冥婚后。我没日没夜的混混沌沌地过了没有任何知觉的十多天。在这段时间里幸好有彭山建和彭定昌两位替我管理农场的日常工作我才不至于人财两失。咳，人都没有了，财多多都没有用。今日一大早，我还未起床天就哗沙沙的下了场大暴雨。挨中午天却又放晴了。吃完饭，我走出茅棚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远近的山色清新明朗，那连绵不断的苍翠是一幅浓浓的水墨画。我忽然来了精神觉得身体爽利了许多。于是，我回屋里拿了一直没有勇气翻阅的歆兰留下来的笔记本往屋后石凹山上去。

        以往，不管是看小说还是看杂志，我有一个先看了结局后再从头翻看的习惯。更何况这是歆兰留下来的日记。我想知道她在最后的日子里写了些什么。看看能否从里面得到提示可以解开压在我心中的疑问。我找了块树荫草地坐下来，从后面慢慢的翻开歆兰的笔记本的最后一则日记。然而，当看到歆兰那娟秀的蝇头小楷，我的心就紧紧的揪着的痛，禁不住悲戚戚地呼喊了一声：姐！刚刚清晰起来的心绪又模糊起来，脑子再次一片空白。我往草地躺倒，仰看着慧蓝的天空下白云一朵挨一朵的在悠悠飘荡。我知道，姐就在白云里深情地看着我。姐，姐。你快快下来。

        吱溜，呜吱溜！ 吱溜吱溜。

        树荫在不知不觉地移走，太阳的光辉照在我的脸上炫了我的眼睛。过了好一会，百灵欢快的叫声把我唤醒。我一咕噜的坐起来，满怀心事的翻开手上这本这万斤重的笔记：

        （5月10日凌晨）弟：你知道么？我真的很想回来看你一眼。都怪我太糊涂真不该…真的！这不能怪酒不能怪谁。咳！也只有这样了。弟，我真的很想回到你身边，亲口听你说一句原谅我。我想过的，坐汽车不快；坐火车不快；坐飞机也不快。甚至坐飞船、坐火箭都不快。只有这样才是最快最快的。一分钟、十秒钟、甚至不用一秒钟，弟！我很快就可以回来见到你的。弟、你现在在哪里？姐真的很想你。

        姐，这是为什么？姐。你想见我，一个电话我就会飞到你的身边。姐！你为什么这么的糊涂？不对，不对！姐，你是否想说什么？不对，不对。四年已经过了三年，之前你从来都不是这样说话的。前两天，你还在电话里跟弟聊的很开心！还兴致勃勃的问小蛮婆下崽没有。我还跟你说不用过半个月，小蛮婆就会做妈妈的。姐，姐！你回校还未到十天，怎么就会变成这样的？你告诉我。姐，你快告诉我！不，姐你绝对不会突然间就狠心丢下我。姐不会无缘无故的丢下我的，姐。

        读着歆兰的日记，我的心痛无比。

        （5月9日晚）弟：我真不该。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你。我非常恨自己。很多很多的话不知道怎么对你说。

        姐。无端端的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迷迷糊糊的想：歆兰的语气为什么会变得令我感到有点陌生？

        （5月9日晨）弟：我非常非常的想你。不，我不能再想你了。这真的很累人，不，弟！我真的糊涂极了很多事情想不通。我为何突然的变得那么的丑那么的脏？丑的不能见人脏的无论怎么洗也洗不干净。我这身子究竟是怎么啦？怎么就越洗越不干净的。弟，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很后悔，该怎么办？弟，弟，你快过来啊！快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不！弟你不要过来，你来了我会弄脏你的。弟，总之，你千万不要过来。你是不会明白我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不应该…

        姐。你写的是什么话！姐在弟的心目中永远永远都是最靓丽最迷人的。姐的身体永远永远都是世界上最纯洁最纯洁的。姐！你这是什么话？不对，不对！无端端的姐你怎么会说自己的身体脏？姐！你究竟想说什么？姐，你的身体又怎么会脏？姐！你知道也曾说过的！这个世界上弟是最清楚你的心的人。为什么现在你却偏要说弟不会明白你？不明不白的又怎么会说自己错？姐你是不会有错的，姐你无论做什么在弟的心目中都没有不应该。

        （5月8日午）弟：我想你。想娘。也想小蛮婆和小关公。小蛮婆真的要做娘了么？她真的很幸福。小关公长大了是不是越来越生性？弟，弟！家里的所有是多么的令人牵挂。而最令我牵挂的就是你。

       （5月8日凌晨）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真的非常痛恨恨自己。一年，为何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一年也是一个很遥远的概念。别说一年，有时候一天也能把有情人分隔在天涯和海角。甚至会把有情人分开阴阳相隔。为什么？我真的后悔。那天为什么要怕？管别人什么事，他们在山的那一边又不会看见我们的。我为何偏偏就忘了弟从来就没有试过不听自己的话的。说了违心的话还在痴想着弟会进一步。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是弟你的，多么的渴望…我还怕那么多做什么？我早就应该是你的。那几次，弟，你不要怪我妈。妈真的是无意妨碍我们的。

        姐！你这是在说什么！还用说么？姐永远都是弟的。我怪你妈什么？你妈不也是我妈么？

        姐。呜呜！

    ****
            “蒙哥。我真的无法想象，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毫不犹豫地把歆兰的笔记本递给蒙哥看。“笔记本最后的四则日记，我敢肯定不是歆兰写的。”

        “根据什么？”蒙哥看了好一会才说。“笔迹，语气。文字格局跟前面的好象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是笔划粗细和锐力度都一模一样。即至少可以肯定是同一支笔写的。”

        “同一支笔写的没错。这支笔是我买给歆兰的，”我有点焦急的说：“首先是语气。我读之前的觉得很亲切，仿佛听到歆兰在我耳边说那些带点唠叨的轻声细语。但后面这几则我读的时候一点亲切的感觉也没有。”

        “哦？又会这样？”蒙哥还在很认真的看日记头也不抬的说：“我读来读去，这几则日记文字里的语气一呼一吸都都跟前面的一样。这就怪了，我读书不多不少都会有点心得感觉的，你说的感觉我真的读不出来。”

        “最明显的就是。”我连忙坐到蒙哥身边，伸手在笔记本里指点着说：“歆兰写文章几乎是不用感叹号的。你看，这四则日记她居然写了七个感叹号。”

        蒙哥看了后连忙倒翻看了十多页，最后点点头说：“这点没错。不过，是不是你女朋友当时心情激动的缘故。”

        “这个我也想过。”我茫茫然地说：“更重要的是，歆兰认为我读书不多，所以写给我的日记书信从来就不会吞吞吐吐的不明白。你看她这几则，遮遮掩掩的欲言又止，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蒙哥说：“这不是什么遮掩。我看的明明白白。戈华，我知道你对文学理解也不浅。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好意思说明白也不需要说明白的。”

        “这其中的意思我也读出。但这些隐晦的说话对我们来说就是遮掩。”我真的急了，说：“我一时说不清楚。因为我们约定，以后的人生道路不管谁遇到什么大小事我们都坦诚相告，共同面对。日记说的这些对不起、真不该、太糊涂的语句，绝不会从歆兰的笔下写出来。因为歆兰绝不会做她写的这些不该做的糊涂的事。”

        “你又凭什么这么的肯定？”蒙哥冷冷的、有点不置可否的说：“你总应该知道，有些诱惑是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戈华，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怎么就这样的一厢情愿？告诉你，女人的心思我们男人无法猜的透。女人恐怖的善变你还未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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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贝

提提，问候放牛娃

杨望远

欣赏长篇文字，慢慢读

放牛娃

原帖由 柳小贝 于 2014-2-4 23:28 发表
提提，问候放牛娃

谢谢，新春快乐

放牛娃

原帖由 杨望远 于 2014-2-5 00:01 发表
欣赏长篇文字，慢慢读

谢谢你的光临，新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