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劫录》--序3

放牛娃

http://www.qidian.com/Book/3075010.aspx





　　　　李镶良，我可不许你这样想的。因为你是我的同学兼死党。你更应该相信我们。我知道李镶良说话里的意思，所以狠狠的瞪着他说：我今晚约你出来就是为了谈这事。你知道么？据种种迹象情理的推测，我怀疑歆兰不可能自杀。但不管是人是鬼，歆兰是我这一生里认定了的唯一老婆。

　　对不起！李镶良讪讪地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戈华，有什么事就直说。其实你不想出来，在电话里告诉我也一样的。

　　电话里说的不清楚。我冷气森森的说：今晚约你出来，就是想问你能不能尽快帮我办好这个结婚登记证？

　　什么？李镶良被我的话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我。戈华。不是吧，这结婚证书你还要办？

　　按照我们那天留给你的资料的时间办。如果还要签什么名的你就代我们签。我说完把李镶良最后倒的半杯酒喝了个底朝天。

　　李镶良还是不相信。戈华。你应该不是在发高烧吧？

　　一场同学朋友。而且这个也不算是违法。我的声音因沙哑而深沉。你说一句实实在在的。行！还是不行？我明天八点半过来取。

　　咳！李镶良沉痛地点点头，接着叹一口气，递酒瓶过来把我的杯倒满。

　　***
　　歆兰没有结婚，而且是在外地异乡离世的，按照本地风俗她的骨灰灵柩是不允许近村的；她的灵位就更别说要登祖先牌位。

　　姐。我们终于回来了。姐！你别怕。你紧紧的跟着弟融进弟的身体里。姐，弟一定不会让你四处漂泊无所依归的。姐。姐！我爱惜地抱着歆兰的骨灰盒走进灵猫和村里几位好兄弟为我们在村口临时搭建的竹棚里。

　　姐。你累了么？长途跋涉餐风宿尘的想必姐你肯定是疲倦极了。幸好现在我们已经平安到家。姐，这个家虽然是临时搭建的，但有弟在，它就会充满着温暖。姐，你躺一下，躺在弟的怀抱里，我们一起做一个好梦。我爱惜地把歆兰的骨灰盒抱的紧紧，躺在竹棚地上铺厚的禾杆草里。

　　姐，姐。睡吧，睡吧！先委屈你在这个简陋的，不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安顿一天。不管这风俗对你来说是多么的冷酷，姐，你相信我。弟一定要争取早日把你接回属于我们的，真正的家。姐，姐！近十天的不眠不睡，或许我实在是太疲累，就这样抱着我深爱的人的骨灰盒，躺在灵猫他们为我铺好的禾杆草里，呢喃着进入梦乡…弟。你怎么老是不听姐的话，你别老是贪玩的这么晚也不回家。我这不就回来了么？弟，你看几点钟了。才八点嘛。你还顶嘴。你还不赶快的做作业。嗯。姐，幸好…嘿！你幸好什么？你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捣蛋的坏东西。没有坏东西。姐，我只是想说，幸好是你出生早一个时辰，否则，如果是我做哥哥的话，我要照顾妹妹的就会很不好玩的。现在有姐疼我，嘿嘿，多美！你臭美。妈和姆姆都说过，老天爷让我早一点出来，就是为了要我管你这只调皮猴子的。是，姐做如来佛，我做孙悟空。你又在胡说，我才不做如来佛呐，那如来佛肥肉坨坨的这么难看。那你就做观音娘娘，观音娘娘很好看…不，姐比观音娘娘好看的多。你还胡说。小心姆姆听见又骂你不敬神灵。弟，以后晚上要好好的呆在家里做作业，否则的话看我不理你！我知道了…姐！你要去哪里？你不会真的不理我的。对不？不跟你瞎说，我要回去。姐，你多陪我一会。才十点过一点，我要你教我怎样写这篇《我的家》的作文。弟！你就喜欢懒，现在已经很晚，爸妈说过要我以后早点回家的。不就是隔壁嘛，你爸、家年叔和我爸都说了我们三家是一家人，所以弟这里就是你的家。但我的床在那边呀，我要回去困觉。那你可以睡我的床，我们之前不也是经常在一起睡。我妈说，我们已经快长大，不可以睡在一起的。但我妈没有跟我说过，而且你爸说过要送你给我做老婆的，就算我们长大，老公老婆也可以睡在一起的。你看你爸你妈，还有我爸我妈，他们不都是共同睡一张床？弟。你又在胡说八道，我真的不理你，我要回去。我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姐，姐！我没有…你别走。

　　“哥。你醒了？快起来喝点水和吃点东西。”

　　我不知不觉一觉睡了近十个小时。睁开眼睛，烛光中看见灵猫和赖皮昌蹲在我的身旁。灵猫说：“哥，这是二婶做的糖糕芋头糕。你快起来吃。”

　　“戈华。人生有诸多的不如意，你要保重好身体。歆兰看道你这样也是不开心的。”赖皮昌毕竟比我长十年，经过的比我多。“大年嫂还需要你的照顾。你还有人生的责任。不能这样的倒下去。”

　　“谢谢昌哥；谢谢好兄弟！”我麻木地说：“我不会倒下去的。”

　　“这样就好。”赖皮昌说：“人什么环境下都要把心放宽。戈华，快吃点东西，赶快振作起来。”

　　我说：“昌哥。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这几天来给我的帮忙。”

　　“举手之劳。”赖皮昌道：“都是自己兄弟，谢什么？”

　　赖皮昌真名彭定昌，平时生活不修边幅的男女关系的绯闻很多。虽然他在村里声名狼藉却是我有限的三四个谈得来的同村兄弟之一。我喜欢他的直率和敢作敢为做事光明磊落。只是之前歆兰不大高兴我和他聊天，所以我们很少来往。想不到在这个敏感的骨节眼上，他会跟灵猫一起从下午到深夜一直守在我的身旁。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不反对我把歆兰的骨灰带回村口的十个八个村民之一。当然，最有力的是村书记家年叔和老村长容伯的默许，我才可以和姐的骨灰灵柩在村口大道旁歇脚一天一夜。否则，按照风俗，歆兰的骨灰是要在离村三里外的地方撒掉。只是，我豁出去也不会让歆兰死无葬身之地的。

　　我可怜的姐！

      “哥。你快吃点东西。二婶说，从你去北京到现在只吃过几个饺子。哥！你可不能饿坏自己的身体。你这样，兰，兰姐知道肯定会哭的。”

　　灵猫说着哭腔递给我一双竹筷子，并把一盘糖糕芋头糕放在我前面的地上。赖皮昌在帮我倒水。我呆呆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默默地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块芋头糕。这芋头糕是我最喜欢吃的点心，但此时的我已嚼不出任何滋味。本来，吃过芋头糕后，一切都应该结束。因为歆兰没有尽儿女的责任好好的孝敬父母而弃父母而去。她没有格资享受任何葬礼的基本仪式。过往，本地未结婚男女早夭是用席子包着随便埋在乱葬岗不起坟包不立碑的。而父母为她做最后一顿糖糕芋头糕，做最后两套新衣裳（纸糊的）烧给她之后，就算是尽了父母的最后责任，之后就当她没有来过这世上一样，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不孝女儿。所以，二婶回家就不能再出来见歆兰的骨灰灵柩。我紧紧地把姐的骨灰盒抱在怀里。姐。你放心，弟不会让这个风俗贬谪你。弟不会再让你做孤魂野鬼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昌哥，灵猫。你们先回去睡一觉吧！”我感激地对灵猫和赖皮昌说：“明天，你们还要帮我的忙的。”

　　“没事的。”灵猫说：“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和昌哥他们一起把一百盆兰花和六十盆臭草全部搬进龟山凹里。坟坑已挖好。就连墓碑也偷偷准备好。”

　　听灵猫这么说，我流出了眼泪。“昌哥，灵猫。谢谢你们！”

　　***
　　这是我和歆兰的婚礼，但为何我的心在淌血，为何这里的苍天没有为我们掉下眼泪；我全身麻木冰冷。幸好，外面的太阳已经变得非常的柔和温热。

　　没有喜帖；没有喜联、没有燃放鞭炮；就连一对小小的红烛都没有。油灯在喜堂里晃动闪影。喜堂，是我家的不足十平方的客厅。陈旧的家具已经重新翻新摆设。厅堂的正面左角比平时多了一桌香案；香炉里的檀香散发的袅袅青烟，绕着那个红底金字的祖先牌位转。牌位右侧并放着一个跟牌位四分之一大的、约八寸的黑框相框。相框里是一位眉俊目秀星朗、神态灵慧脱俗的女孩的彩色半身头像。相框前另摆设着一个小香炉，小香炉只插了一根香，香顶那点红火就像一只天眼看着我。姐！我们终于结婚了。你开心么？姐，姐！我的心忽然涌上一股酸潮，接着在眼里流了出来。

　　我和姐的婚礼在默默地进行。

　　厅堂两侧墙壁上对应地挂着一红一黑的冠号镜框。每边的号框挎着垂下来的两条大红和两条玄黑的绸带形成鲜明的对比。红绸带是这个喜堂唯一的喜气，黑绸带却成了一种神圣的痛。这里没有多少宾客。厅的正中摆着两张空木椅子；椅子上各放着两红一白的三个封包。我胸戴红花手牵着红绸带，身旁略后站着的一位约五十岁左右的，穿蓝黑唐装服的妇女。她是灵猫的母亲刘秀冰，是歆兰的伴娘。刘秀冰双手捧着的一只盖着黑绸布的初项花鸡。我牵着的红绸带的另一端就栓在花项鸡的身上。这只花项鸡是代表歆兰和我举行冥婚的新娘。

　　这是我们当地世时代代遗留下来的，一种阳冥婚婚礼的简单仪式。主持我和歆兰的婚礼的是本村最德高望重的老村长彭昊容。此时已到正午，站在喜堂正中两张空椅子侧的容伯正在凝重地为我们唱礼。

　　“一拜天地！”“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随着喊声，我恭恭敬敬地缓缓的向着大门口叩拜。与我并排的伴娘的双手捧着的小花鸡，随着我的叩拜上下慢慢地作揖。每一次作揖，那只受了微惊的花项鸡就跟着“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叫着。我的鼻子在酸呛，而这里也没有人笑的出来。或许，他们象我一样，心都在忙着流血。

　　“二拜高堂！”容伯再次喊礼。“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花项鸡依旧叫和着，我们向喜堂正中的椅子叩拜。就在这个时候，灵猫他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哇啦哇啦的往下淌滴在红绸带上。叩拜完，容伯依次拿起椅子的封包，把两个红包递给我，把两个白包绑在花项鸡脖子上的黑绸带上，再把另两个红包递给了刘秀冰。


　　“夫妻对拜！”“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我和捧着花项鸡的伴娘各移位成对面站立姿态对拜。

　　“礼成！”

　　和花项鸡咯咯咯的对拜完。我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容伯第三次喊礼毕，接着就是朗朗的唱词：“天降奇缘，情深似海。阴阳和合，感动天地。可歌可泣，大吉大利。”

　　姐！我们已经是夫妻，你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姐，我真的很高兴。你高兴不？姐，我知道你也是很高兴的。随着容伯在唱词，我在暗暗地祷告：姐。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永不分离。

　　***
　　拜完堂。接下来我就要带新娘回家省亲。我牵着红绸带走进隔壁歆兰的娘家。

　　“恭喜！”“恭喜！”

　　穿过歆兰家小院子，彭定昌依然撑着替歆兰挡阳光的玄黑折伞（之所以要撑伞，是因为歆兰的魂魄是见不得阳光的）站在大厅门口。听到走在最前面引路已经进入大厅的容伯喊出婚礼的第一声恭喜，我缓缓地提起千斤重的脚，牵着新娘花项鸡迈进歆兰家大厅。大厅里也是香烟雾萦绕的，配着蓝绢黑纱的摆设，一股阴森之气扑面的向我涌来。姐，是你么？姐，我们回娘家了。

　　按照容伯的指引，我和歆兰进入大厅后首先要向祖先牌位行叩拜之礼。

　　“恭喜，恭喜。”叩拜完毕之后，容伯第二次喊恭喜，神色非常凝重。

http://www.qidian.com/Book/3075010.aspx

哑榴

坐下沙发。

放牛娃

原帖由 哑榴 于 2014-2-2 18:31 发表
坐下沙发。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