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之家

闲散否

山水之家

　　山有山形，水有水运。临山而居，却不知山中滋味，以水为伴，却不知湖中深浅。山泉野果、林中放牛、雪中逐兔，无不勾起我对山中生活的向往。荡舟湖面、撒网捕鱼、湖边拾蟹，又激起我对渔猎生活的艳羡。
　　与山为邻，石谷山、陡山、赖山、小珠山、小龙山……，数不胜数。自认为是山里人，细细数来，对山里的物事却知之甚少。不识野果、不辨鸟雀、甚而为山腰上汩汩而淌的清泉，惊讶不已。不入山之深处，不知山中乐趣，如果按照山的标准来衡量，我这乐趣充其量也只是在山的边缘徘徊。
　　进山是件力气活，尤其是在交通并不怎样便利的九十年代，记忆深处，第一次进山是在姨母的后背上度过的，道路狭窄，坡陡难行可以说是我对山最初的认识。尔后，再进山是与姨兄一道，一路上苍松翠柏，枝繁叶茂，老树缠藤，万木峥嵘，清脆鸣佩之声不绝于耳，微风拂来，备感清凉。
　　在山里，姨兄带我去放牛，下河去洗澡，告诉我哪座山腰有泉眼，哪片林子有野果，谁家的小孩被羊追着跑掉进了河里，谁家的小孩在山顶上放牛时踩上了臭烘烘的牛粪，常引得我捧腹大笑。那段时间的山里生活，我像只脱了缰的野马，肆意撒欢，对山里的那份贪恋，也正是在那时逐渐形成的。
　　姨母家依山傍水，又由半山腰处搬至了山角下，自然方便了许多。家中鸡鸭成群，猪牛不缺，墙壁上鱼网、竹篓一应俱全。作为山里人，杀鸡煮蛋是最纯朴的待客之道，对于我这样的小客人，自然也不例外。如果有需要，对我也会特殊照顾，来到湖边撒上几网。劳作了一天的姨夫，在傍晚时分拿上鱼网，递给我竹篓说：“走，今晚给你加餐”。而我，也会屁颠屁颠地拎着竹篓，跑前跑后。湖水自多条山涧顺流而下，缓缓汇入，在低洼处形成了一片阔达九平方公里的自然湖泊，水质清凉，鱼类繁多。我们来到湖边，不多时，竹篓里便会出现十多条活蹦乱跳的各式鲜鱼。这种参于其中，乐于其中，同时富有成果的协作，常使我乐此不疲。
　　数年后，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片水。而我，业已长大，姨母也渐渐老去，每次看见姨母，我都会想起儿时姨母背我进山时那温馨、舒适的场景。
　　难忘，我生命中诗意、纯真的那座山，那片水，山因水而壮丽，水因山而秀逸。

姓名：刘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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