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蛋派小说《鸭梨村的鬼》

叶生

“老卫，今天轮到你讲故事了。”
       车子刚刚驶出县城，花小唐就开始急不可耐地催促卫星。开车的大牛也附和着说了句“这次可要精彩一点”，一面超过了前面一辆慢腾腾的牛车。卫星左手拿着一瓶二锅头，右手拿着一支烟，嘴里喷出携带着酒气的烟雾，不慌不忙地说——
       “好吧，这回就讲一个鬼故事。”
       “我们回到乡里，还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足够你折腾了。”花小唐说
       “那我就开始讲啦。”卫星呷了一口酒，说。“青城山下有一个小村子，名叫鸭梨村，——归舞矛镇管辖的小村子，——要说的鬼，就是在这个村子里。村子三面环山，就像收拾垃圾的撮箕一样，所以从村内望天空，天空也很像一个收拾垃圾的撮箕。整个村子也就居住着那么五十多家。距离村口约八百米远之处，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早就废弃了的旧公路，——沙土铺成的，——所以交通也还算马马虎虎。进村的路与旧公路的交叉处有一个酒店；店面开在这个位置，店主的原意是要招揽过路的客人，结果却是过路的很少来光顾，到店里喝酒的反而几乎都是鸭梨村的老少爷们。……”
       车子突然颠簸起来，原来是经过一段坑坑洼洼的路，不一会，便恢复了平稳。卫星呷了一口酒，继续说——
       “鸭梨村是个出了名的老板村，酒店沾了它的光，连村里原来山上的一座破庙也沾了它的光，——破庙里供奉的是邋哩邋遢的济公活佛。村里的老板们筹集了些钱，对破庙进行了全面的装修，使昔日的破庙变得焕然一新，变得越来越庄严越来越肃穆；一边是邋哩邋遢的活佛，一边是过着豪华奢侈生活的村民：的确很有趣。所以，一到过新年，寺庙里就变得非常热闹，这家才拜完，那家又来了；那家才拜完，另一家又来了，真是络绎不绝，源源不断，川流不息的好景致。……”
       “鸭梨村是如何富起来的？”大牛有点迷惑，说。
       “这事嘛，还真与鬼有些瓜葛。”卫星换了支烟，慢慢地点燃，接着说。“据说，三十多年前，全村——每家出一个劳动力——要拓宽一条上山拉柴拉草用的山路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座大墓穴，墓穴里除了遍地的白骨之外，偏偏还藏着两箱金条，还有一些挖掘的工具，以及几件破破烂烂的旧式军服；洞口前面是一个又大又深的坑。从这些迹象推测，估计是这支队伍正在搬运墓穴里的金银财宝时，突然遇到了敌方的军队，便匆匆忙忙引爆了洞口前埋下的炸药，用掀起的泥土把墓穴掩埋了，然后带走了已经搬出去的财宝，而慌乱间却遗漏了村民们发现的那两箱。最后，那两箱金条当然是被村民们干干净净地瓜分了，而且还定下了如何保守秘密的规矩，所以村民们依旧不动声色地修路，种地，默默地过着与原先一样的日子。直到沉默了几年之后，村民们才陆陆续续把手里的金条换成大把大把的钞票，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富豪：你们想，这是不是与鬼有些瓜葛呢？”
       “不但有一些鬼气，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花小唐说。
       “后来怎么样？这个不怎么鬼气森森。”大牛问。
       “你安心开车，让我慢慢道来。”卫星不慌不忙地说。“后来，经过几年的变化，有些人越来越有钱；也有一部分人在生意场上赔光了本钱，又变成了打工者，在外面苦苦地支撑着个人的生计。而村人见面时相互称呼对方为‘老板’的习惯却没有改变，一见面就是赵老板，或者钱老板，或者孙老板，或者李老板。总之，有几万元的，是老板；有几十万的，是老板；有几百万或者超过千万的，也是老板。”卫星又呷了一口酒。“并且，老板们重新盖房子时都准备了一间大书房；书房里的书，少则几百，多则超过千数，因为他们很不愿意别人称呼他们是农民爆发户，因为那个称谓后面好像隐含着一点点的轻蔑，——至少他们的感觉之中是有这种成分的，——所以他们必须要在面子上改变这种形象，要让外面认识的，并且会偶然到家里来做客的，城镇上的朋友们一走进书房就会觉得：啊呀！这主人不但有钱，而且简直好像研究学问的专家。……”
       车子晃动了一下，正在绕过一个接近九十度的弯；卫星和花小唐两人同时向左手边晃了晃，然后坐正了位置。
       “村子里还有一些古里古怪的事，”卫星坐稳之后，接着说。“那帮老少爷们，总是喜欢往遍地是莺歌燕舞的集镇上或者县城里跑，去找女人寻欢作乐，乐此不彼。有时，父子同在一个娱乐场里寻欢作乐；有时，祖孙同在一个娱乐场里寻欢作乐；有时，祖孙父子同在一个娱乐场里寻欢作乐：真是不可思议。”
       “还有这种事情？不会吧？”大牛更加困惑了。
       “骗你们是小狗。”卫星喷出几圈烟雾，一本正经地说。“村口的那家酒店，我是偶然路过时在里面喝过酒的。那一回，我跟老鸟到那边办事，刚好路过那酒店，就进去喝了几杯。正好遇上了星期六，所以我们旁边还坐着几个——小的十四五岁，大的十七八岁——少年人，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大声地说话，好像不显示自己是流氓就会死似的，我们能不听见吗？

[ 本帖最后由 叶生 于 2013-12-18 21:51 编辑 ]

叶生

“黄头发说：‘小钟，今天你老子没收拾你，算是运气了。’红头发很不以为然，说：‘收拾个鸟！我追进包房里时，他不是也正抱着一个骚货么？’蓝头发说：‘小华，那我们今晚还去不去？’黄头发说：‘当然去！咱们的老子们有的是钱，我们不花，他们也会送给那些骚货去花。不过昨晚的那个夜总会，好像你家的老爷子经常去的，小心别撞上了。小象，你呢？上回要钱，跟你老子打了一架，把他的门牙都打掉了一颗，这回他会拿钱给你么？’紫头发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砸，理直气壮地说：‘尽管放心！如果不给，大不了再打一架，我是他儿子，凭什么不能向他要钱？’褐头发说：‘小鸟，你和小狼离开学校都两三年了，怎么不找点事做？’绿头发说：‘为什么要找事做？现在我们不是照样过得很逍遥很快活么？反正没钱了就找我们的老子拿，比做什么都方便快捷’黄头发说：‘对呀对呀！我们不能学那个周傻子，不是忙一亩三分田，就是忙着打工做苦力。他那傻样，反正我们是不学的。’……
       “那些娃娃离开后，我猜想他们肯定就是鸭梨村的，就向酒店老板求证，老板说这些都是鸭梨村的小财主小少爷，因为经常光顾他的酒店，所以也是他的小上帝：果然不出我所料。老板还说了许多关于鸭梨村的奇闻趣事呢；其实，鸭梨村的情况，我比酒店老板知道的还要多。”
       起风了；风从车窗闯荡起来，三人冷得微微地抖了一抖，大牛立即按动按钮，关起了前后的车窗，只留下天窗的一条缝隙，用来散发烟雾。
       “后来怎么样？”花小唐说。
       “后来他们开着两辆小车走了。我们结了账，也离开了。现在我们就说说他们提到的那个傻子。”卫星又呷了一口酒，扭了扭脖子，说。“那个傻子姓周名山，约二十五岁；家里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母亲。在他五岁时，他的父亲患了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而且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光了，可惜熬了三年之后，还是死了。”
       “不是说他们家也分到金条吗？”大牛说。
       “真是笨牛！只要跟医院扯上了紧密的关系，不管你家里有多少积蓄，也尽早都会被它榨干，何况还紧密了三年之久。”花小唐说。
       “就是这样。”卫星脸上露出微笑，说。“周山是被他母亲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深知家里的艰难困苦，所以高中还没读完，就辍学回家，挑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他也偶尔抽口烟，喝点酒，但决不会去赌去嫖，而村子里已经是嫖赌成风，大多数村民对于村里还有他这号人物，反而觉得很是别扭，所以有些村民就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作周傻子。有例行，就必有例外，在鸭梨村，周傻子就是一个例外。”
       “原来是这样。那么，他结婚了吗？”花小唐说。
       车子正经过一段山腰上的山路，速度也减下来了；公路下面的河水流得很急，远远地看，就像一条白色的带子。
       “下面要说的就是周傻子婚姻的奇遇。”卫星说，一面又呷他的二锅头。“周傻子家境清苦，每天都在贫困的环境里苦苦地挣扎，刚才已经说了，这给他找老婆的事带来了些麻烦。要嫁人的，总想找个有钱或者有权有势的家庭才嫁，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是，对于周傻子这样的人，那可就麻烦了，请媒婆走了好几家，但谁也不愿意嫁给他这样的穷傻子，所以已经超过结婚的年龄了，仍然是个光棍。”卫星又活动了一下脖子，接着说。“他的母亲知道事情的原因，也想不出好的法子，只好整天地唉声叹气。”
       “遇上了铜钱眼，的确是没办法。”花小唐惋惜地说。
       “难道就找不到没有势利眼的？”大牛说，好像也开始替周傻子担忧了。

[ 本帖最后由 叶生 于 2013-12-18 21:52 编辑 ]

叶生

“别着急嘛，因为这回还真的被他遇上了，傻子也有傻福呀。”卫星轻松地笑了笑，说。“有一天，周傻子到山上采白杜鹃，原因是他的母亲突然想起要吃这种菜。黄昏时分，在回家的路上，——就在距离那座使村民暴富的墓穴八九米远的地方，——突然见到一个昏厥在地上的女子，他探了探那女子的手腕，觉得脉搏时有时无，并且手腕冰冷得很古怪，紧接着立刻就把那女子背回到家里。……”
       “啊！……”花小唐和大牛同时惊讶地说。
       “啊什么啊？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大惊小怪的？”卫星看了看他们俩，冷冷地说。“周傻子把那女子背回家后，他的母亲立刻进行了一番抢救，——她以前曾经在镇上的药房里打过工，多少知道一点救人的知识，——然而，只是弄了一碗米粥，就把那女子救醒了，原来是饥饿过度而且过于疲劳，这才晕厥过去的。”
       “后来怎么样？”惊讶之后，花小唐说。
       “后来，那女子醒来之后，说了自己的来历，说是老家遭遇了山贼的洗劫，只有她一个人逃了出来；还说，她的名字叫关迷丝，本来想去投山那边的远房亲戚，可是到了那里一打听呢，亲戚却早就在十多年前搬了家，不知去向了，她只好漫无目的地走；不知道走了几天几夜，也不知道现在怎么会在他们家：现在已经是无处可去了。”卫星说着，又去折腾他的二锅头。“周傻子简明地给她说了如何来到他们家的经过。后来，周傻子的母亲见那女子实在是挺可怜，就把那她留下来了。那女子，人长得也算清秀，虽然不能羞落几只大雁，但是羞死几朵牡丹的容貌还是有的。”又说，“有一点令人奇怪的是，在周傻子家里，她每顿饭只是吃一点儿稀粥；直到一年之后，这才开始吃一点白饭，但是不沾荤腥，只喜欢素食。”
       “还真是个怪人。”大牛感慨地说。
       出了山谷，车子依然是在山间盘旋，河流不见了，见到的变成了光秃秃的山，还有枯干的黄土，杂乱的石头。
       “后来呢？”花小唐说。
       “后来，关姑娘名气可就越来越大了，但有一样奇怪的脾气，就是不愿走出村子，不愿到集市上抛头露面。”卫星说。“她不但能洗衣做饭，把周傻子的母亲服侍得眉开眼笑，天天乐乎乎的，还有一手精妙绝伦的刺绣功夫。怎么个精妙绝伦呢？”卫星换了一瓶二锅头，接着说。“有一次，在她绣的那些之中，有一件罗帕上面是鲜艳盛开着的桃花，周傻子的母亲拿到集镇上去卖时，突然飞来了一大群蜜蜂，有一些聚集在那件罗帕上，有一些围着摊子上下乱飞，吓得周围的人群四处奔逃，也害得交通秩序一片混乱，而且蜜蜂还在源源不断地飞来。后来，整整花了五个小时的功夫，并且请来了许多当地知名的蜂子专家，蜂子专家经过激烈地讨论之后，向专舞矛镇党委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建议。舞矛镇党委根据蜂子专家的建议，又经过了慎重又缜密地考虑，然后下了一道第八十九号命令：
       ‘奉天承运，党委诏曰：因为蜂子们的肚子实在是太饥饿了，饥饿就要采花蜜，现在街道上的梨花桃花已经开完了，已经结成了中学生一样半熟不熟的小果果，可是蜂子们实在是太饥饿太想采花呀！所以，现在镇党委非常科学得不能再科学了地决定，街道上所有的梨树桃树立即抛弃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一样半熟不熟的小果果，立刻重新洗一次牌——让节令给老子滚一边去！立刻再开一次花，还要加大花蜜的份量——尽快满足蜂子们的欲望！违此命令者，给老子连根拔掉！’
       “落款是‘忠蝈贡铲打蛋蛋市舞矛镇委员会’。
       “突发事件应急管理工作人员立刻把这道命令粘贴在每一棵桃树梨树上之后，桃树梨树们立刻乖乖地抛弃了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一样半熟不熟的小果果，立刻乖乖地绽放出红的白的花朵，增大了花蜜的份量，用超常规的花蜜的气味引开了痴迷在刺绣品上的蜂子，这才平息了这场骚乱：《不三不四正大光明报》上还登了头版头条呢。”
       “收到的报纸，都是往垃圾桶里扔，所以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花小唐说，好像有点遗憾似的。
       “还有呢，”卫星喷出一口酒气，又吸一口烟，说。“有一次，周傻子的母亲拿到集镇上卖的罗帕之中，有几件上面绣的是鸳鸯画眉百灵瓦雀之类的鸟，摊子才摆出十多分钟，立刻就招引来一大群老鹰。老鹰们用爪子把有鸟的罗帕都抢去了，然后就在旁边的空地上狠命地啄罗帕上的鸟，同样吓得周围的人群四处奔逃，也害得交通秩序一片混乱，而且老鹰还在源源不断地飞来。后来，整整花了五个小时的功夫，请来了许多当地知名的鸟专家，鸟专家经过激烈地讨论之后，向舞矛镇党委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建议。舞矛镇党委根据蜂子专家的建议，又经过了慎重又缜密地考虑，然后下了一道第八十九号附一号命令：
       ‘奉天承运，党委诏曰：因为老鹰们的肚子实在是太饥饿了，饥饿就要吃肉，现在镇上的鸡们却正处在发育阶段，虽然暂时还不能完全满足像嫖客一样的老鹰们的需要，但是老鹰们饥饿呀！但是正处在发育阶段的，依照老例也可以被我们与时俱进地乾坤大挪移为成年鸡呀！所以，现在镇党委非常科学得不能再科学地决定，舞矛镇所有正在发育的小鸡，立刻重新洗一次牌——让成长规律给老子滚一边去！立刻装扮成成年鸡的模样，大胆地站在老鹰们的面前，而且多涂抹些能吸引老鹰们的法国香水，到老鹰们聚集的地方集合——尽快满足老鹰们的欲望！违此命令者，给老子立刻开除鸡籍！’
       “落款是‘忠蝈贡铲打蛋蛋市舞矛镇委员会’。
       “突发事件应急管理工作人员立刻把这道命令在广播电视网络等媒体上发出去了，其中广播站的功劳特别大，它把命令传达到了每只鸡的耳朵里，于是舞矛镇所有正处在发育阶段的小鸡们，立刻乖乖地抛弃了半熟不熟的模样，立刻乖乖地装扮成成年鸡的模样，用超常规的法国香水的气味引开了痴迷在刺绣品上的老鹰，这才平息了这场骚乱：《二三光明报》上也是登了头版头条的。”
       “这个事，我倒是看到了标题，不过鸟事件太多了，所以也是随手将报纸扔进了垃圾桶。”大牛说，好像有点遗憾似的。
       “后来呢？”花小唐说。
       “后来，警察来了，说是妨碍蜂子生活秩序，妨碍鸟类秩序，两事并罚，罚款八百九十元。”卫星说。“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倒是把刺绣的名声四处传扬出去了。许多著名的机构都来收购关姑娘的刺绣作品；例如，美国的西点军校，英国的剑桥大学牛津大学，俄罗斯的伏龙芝军事学院等，都派了武装直升机直接飞到了舞矛镇的集市上，去收购她的刺绣作品。”

[ 本帖最后由 叶生 于 2013-12-18 21:55 编辑 ]

叶生

“他们为什么可以直接进入我们的领空领土？”大牛说。
       “因为我们已经强大了，我们的屁股都崛起来了，这都不懂？”花小唐说。
       车子又驶入了大峡谷，又在一座大山的山腰绕来绕去地奔跑，谷底哗哗哗哗的水流声毫不费力就流进了车里。
       “因为刺绣品的名声大振，价格也不断往上涨，才一年之间，就涨到了三百元一件。同时，为了避免再次引起蜂子事件鸟人事件，周傻子想了一个很时髦的法子，从山上弄来一支长约两米宽约三米的仙人掌，除掉了上面的刺，用火烘干后，做成了一把仙人掌形状的大伞，用来遮住摊位上面的青天；从此以后，大家之间，——人与鸟，人与蜂子，甚而至于人与禽兽，——便不但相安无事，而且越来越像河蟹了。”卫星呷了一口酒，又晃了晃酒瓶，说。“关姑娘不但刺绣的功夫厉害，速度也较快，每天都能完成三四件刺绣品，所以凭借她的双手，到第二年底，周傻子一家便彻底摆脱了贫困，积蓄渐渐增多，终于跨越小康，走上了富裕的道路。同时，周傻子和关姑娘两人也结婚了，当然因为原来家境贫苦，没有什么朋友，连原来的亲戚都渐渐地疏远了，所以酒席也就不多，摆了五六桌，婚事就算料理完了。
       “可惜的是，恩爱美满的夫妻生活才过了半年，有一天早晨，周傻子醒来时，发现妻子已经不见了。他急得四处去寻找，最后在梳妆台前找到一封信，信上说出了关姑娘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关姑娘是一个八年前就死去了的冤死鬼；她的祖籍是苏杭，后来随父母入了京师，在十五岁那年，遭遇了以偏将军的公子为首恶的一群小畜生的强暴之后，含恨自杀身亡，变成了女鬼。
       “而首恶之徒呢，因为他是偏将军的公子，有权有钱有势，又收买了一些狗奴才，为他的恶行进行颠倒黑白颠倒是非地辩护，结果本该拉出去砍头的罪，却只是轻判了几年的牢狱，就算完事了。
       “信里说，她因为不甘心，就在丰都城门外天天哭泣，哭了六年，哭得精力衰竭，心脏已经碎裂，鬼气严重受损。有一天，正好遇见了钟馗大将军，他替她医治好了心脏，而且答应替她讨回公道。但是，因为她的鬼气受到了严重的损耗，需要回到阳间休养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做鬼，所以才阴差阳错地遇上了周傻子一家。她见到他们家的境况实在凄凉，可以说是糟糕得很，而他们母子俩的德行品性却都是世间极其罕有，所以才决定亲自出手，凭借自己的鬼力，带领他们一家走上富裕之路——这个梦已经实现了；同时，她也需要在阳间慢慢地恢复自己的鬼气。
       “信时里还说，现在钟馗大将军已经派了黑白无常，用天打五雷轰把那个小畜生给劈死了，——是魂飞魄散的惩罚，不但连地府都无法去，而且永远灰飞烟灭了，——她的冤屈已经得到昭雪，同时也是她应该返回地府的时候了。信里还说，她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而且已经知道是一儿一女，等到生下一儿一女之后，她会来接他到地府团聚。在阳间，江湖一片混乱，不利于孩子将来的成长；然而，地府的教育状况是很好的，教育部门的职责是，让鬼们经过接受教育之后，都变成鬼不吃鬼，而且渐渐地变成人，但是阳间的教育正好与此相反，所以抚养儿女的事就不让他操劳了，她自己会把儿女们照顾好的。一家团聚之事，也是钟馗大将军的亲口承诺，日期是每年的七月半——鬼节，也就是说每年可以团聚一天；团聚的地点，是奈何桥畔。
       “周傻子读完信，并且把信里说的情况全部说给他的母亲听。他的母亲是个通晓大义之人，反而来宽慰他，让他在阳间安心地过日子，到时间去跟她们母子三人相聚就是了，而且还对她的这个儿媳赞不绝口，满意得不得了，虽然只是一个女鬼。”
       车子驶出了峡谷，乡政府和周围的楼房已经进入他们的视线了。一阵大风把地上的灰尘吹得满天乱飞，而车子已经冲入了混乱飞舞的尘灰之中。
       “后来呢？”大牛说。
       “完了。”卫星呷了一口酒，轻声地说。
       “完蛋了。”花小唐说。“不过结局也不错。牛郎织女的人仙相会是七月七，傻子女鬼的人鬼相会是七月半，都是七月；人仙相会是在鹊桥，人鬼相会是在奈何桥，都有桥；仙女生下的是一儿一女，女鬼生下的也是一儿一女，都是龙凤胎：真是巧得很！。”花小唐用手右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接着说。“更巧的是，明天恰好是鬼节，周傻子可以跟他的老婆儿女们团聚了。”
       车子突然停下来了，原来已经回到了每天工作的大院子。三人先后下了车，然后相互道别，各自回家去了——
       “明天见！”
       “明天见！”
       “明天见！”


2013年12月12日初稿
2013年12月13日修改稿
2013年12月14日修改稿
2013年12月15日修改稿
2013年12月16日修改稿
2013年12月17日修改稿
2013年12月18日修改稿

[ 本帖最后由 叶生 于 2013-12-18 21:56 编辑 ]

牛B和尚

快点啊，，你，，我等着呢

叶生

够了

叶生

原帖由 牛B和尚 于 2013-12-18 21:48 发表
快点啊，，你，，我等着呢

牛B和尚

建得真够有，，迅速的，，

牛B和尚

想从二楼，，拦腰截断，，木能成功，，

狗尾巴花

叶生

原帖由 牛B和尚 于 2013-12-18 21:50 发表
建得真够有，，迅速的，，

叶生

原帖由 牛B和尚 于 2013-12-18 21:50 发表
想从二楼，，拦腰截断，，木能成功，，

上篇才四千多，被千丫头抢了楼，也没关系。这次被抢了，鬼哥只得另开帖子啦

叶生

原帖由 狗尾巴花 于 2013-12-18 21:53 发表

谢谢花儿

叶生

换了几个谐音字，才允许发出来，文字封杀的方式真牛！

叶生

谢谢小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