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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犹如河里的一块块乱石。开始,都是有棱有角的。可经过河水和泥沙的长期冲洗与磨砺,最后,大都变成了圆滑的鹅卵石。
——题记
今夜,明月高悬于秋天深蓝的天空,犹如我此刻宁静、透明的心。
平日里,我像一个被人抽打的陀螺,不停地旋转着,无暇拭擦脸上的汗水与泪水;更无暇对镜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灵魂。我不知道在麻木与遗忘中,静静地观看时光飞逝,是不是一种幸福。
我常想,要是有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只属于自己,该多好!
在这样的夜晚,我什么都可以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
在这样的夜晚,我可以退去厚厚的盔甲,静静地放牧自己的灵魂,抚摩囚禁多年的心;
在这样的夜晚,我可以痛痛快快地唱一曲,或哭一场;
在这样的夜晚,我可以与高尚、宽广、睿智、幽默的心灵对话;
……
今天,我终于盼来了这么一个夜晚:孩子和她父亲都回乡下去了。
我吃完晚饭,便兴奋地打开电脑,上情诗网和忆石文学论坛拼命回帖,以尽斑竹之责。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半,才下线。
可下线之后,我却毫无睡意,便再次回到忆石——那个我令难以割舍的文学论坛。看到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渐渐从网页上消失了,心中莫名其妙地伤感起来。我想,此刻,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午夜时分,仍独自在网络游荡呢?有没有人像我一样,仍在牵挂着远方呢?
海子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可我却一直笃信,最美的风景就在远方。只是大多数美景,宛如一个个遥远而美丽的梦,自己无法企及而已。
因为累了,不想再看帖子,我便打开QQ,看看有没有网友的留言。一开QQ,就看到诗歌报斑竹迷雾姐姐的留言:“妹子,你还好吗?怎么不来诗歌报了呢?想念你,亲爱的妹妹……”
读罢留言,一阵暖意顿时从心底涌起。我便赶紧去迷雾姐姐的博客回话。一进去,我就看到了她痛彻“文贼”的一个帖子。没有想到,迷雾姐姐的诗歌,被各个论坛的文贼剽窃或改装,简直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这时,我突然想,我的诗歌有没有人剽窃呢?便随意在百度搜索我2005年10月刚上网时,发在情诗网的第一首散文诗——《记忆中的相思树》。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这首稚嫩的诗,居然也被另外一个论坛的斑竹剽窃了,而且一字未改!看看剽窃时间是2005年11月6日,而我2007年8月份之前发在情诗网的作品,都在论坛升级时丢失了。而自己将这首诗收进博客的时间,是2006年9月。要是文贼倒打一钯,说我剽窃他的,还真是无语!
街上的喧嚣渐渐远去。窗外,月光如水;屋内,寂然无声。当我再次回到忆石论坛北大荒沙龙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我突然感觉这天地间,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可是,我又是谁?是春意阑珊,还是叔苴妹子?是雪儿,还是芳菲?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突然感到迷茫,也因为没有睡意,我便开始在百度中寻找自己。先是输入“春意阑珊”这个美丽的名字。没想到,一点,出来一大片“春意阑珊”,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更令我惊讶的是,竟然还有男人也叫“春意阑珊”;接着输入“芳菲”“雪儿”,都是出来一堆,我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最后输入我的第一个网名——“叔苴妹子”,出来的却全是与我有关的内容:我发表的网络作品,朋友写给我的赠诗,还有我的博客等。因为“叔苴妹子”这个名字是独一无二的。更令我兴奋的是,孤独战士为我朗诵的原创作品《一个人的夜晚》,竟然被数位我不认识的网友,珍藏在播客里。
在QQ上,曾经老有人问我“苴”怎么读,我很烦,就很不情愿地把“叔苴妹子”改成了“春意阑珊”; 在情诗网,看到很多文友改名字,我也曾想把“叔苴妹子”改成“春意阑珊”,可总是有些不舍。
夜,已经很深了。我还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
那么,我到底是春末夏初,那个妖娆明丽,想握住青春尾巴的惜花女子,还是从诗经的源头赤脚走来的,带着泥土芬芳的拾麻妹子?
我想,我是叔苴妹子。即便我的穿着是那样的不合时宜;即便这个世界已经荒芜,无苴可叔;即便我在河边,找不到一间可以诗意栖居的干净小木屋;即便美狄亚女巫,向我吐着带着口臭和病毒的唾液;即便蒹葭苍苍,在水一方的伊人,早已老去,或者从未存在过……
今夜,星河两岸,灯火通明。完全卸妆之后,我才知道,我仍然渴望遥远而美丽的事物。如一朵洁白的云,一颗明亮的星,一颗纯粹、宽广、真诚的灵魂……
今夜,我撑一只长篙,在星河中寻找真实的自己,也寻找梦留下的芬芳与足迹。
我想,那个善良、勤勉、开朗、古朴、直率、敢爱敢恨,甚至有点桀骜不驯的拾麻妹子,才是真实的我。
2008.1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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