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箬寺的黄昏

汉陶

一
当太阳隐藏起炽热的身体，
把一些微光照在笔直的杉树上，黄昏将至。
麻雀还在昔日的晒谷场上寻找最后的食物
他们感到飞速的一天很快就要逝去，
感觉黄昏的鞭子已在树枝间抽响，
黄昏使他们的速度更加敏捷，
他们的鸟巢——
一种零乱的秩序，在屋檐下
有水滴的眼睛，穿过路灯下的蜘蛛网，
凝重而且疑惑。

似乎荒草也会感恩，这隐藏其间
的石凳，带图案的砖瓦给他们
带来了富足，蟋蟀在它们的缝隙之间
歌颂忧伤的年代，歌颂毁灭与历史的阴影，
歌颂黄昏带给下箬寺的美丽，
歌颂辽远与尘埃带走的荣耀

二

当我第一次来到下箬寺,
偶尔有几个守候在那里的
烧香老人，指着粮库里的圣井说：
“喝一点井水，会给你带来好运”
尽管她们知道年轻人是不喜欢这一套
在她劝说之下
仿佛有一种巫气流遍我的全身。

当那些掉落牙齿的烧香老人，
那些虔诚的朝拜者，我的先辈们
驾鹤远去，江南水乡的石拱桥在我的记忆里摇晃。
偶尔，有糯米般的回忆，
在过节的时候才会记起，
偶尔有月光穿过村庄的树林，
一位老人唱起年轻时的小调，
------《十八里相送》
眼里的泪光浮现出成片的桑树林，
“三月里么桃花开，哥哥么要去当兵
妹妹么送哥送到……”



2005-6

欧耶耶

琪琪格

这个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