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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玫瑰之冢

关于抒情的叙事,曾经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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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1 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奶奶》组诗二

  当苍老与衰弱
  完整展开时
  我只能站在河岸
  看你逐渐消隐,黑暗
  随时将至
   ____题记
  
  1、时间的背后
  
  你的头发可曾乌黑过?
  这个疑问在梦开始的地方停留
  那些河水与苍白的雾
  还有整夜未进食的鸟群
  你们纠结在一起
  将阳光下的鱼网晾晒的
  更加干燥些
  
  过去的事情,有关
  童年的种种
  有关老房子、红木门的
  流水的声响、河水
  在苍白雾色里安然无声着
  流,你的头发,灰白
  干枯的,它们长久凌乱
  
  你不再呼唤我了
  不再叫我的名字
  你对我视而不见
  你只保持着急促且
  逐渐无力的呼吸
  
  你躺在床上
  一床老旧的黑褥子
  
  2、疼痛的风眼
  
  我的想念破碎在
  你白翦生就的双目中
  深陷入内
  你不说话,你不出声
  你疼痛的样子
  开始辗转,你不睁眼
  你不曾知道我来了
  
  我可以握紧你干枯的手的
  你不可以拒绝不可以握紧
  不可以哪怕挪动一下那些爬满
  斑点的指头的
  
  你不知道一场雨在傍晚时来临
  不知道,不知道疼痛沿河流向
  远处的桥时,它们
  裹着太多未曾诉说的故事
  
  而风都已经停下了
  我只能暂时离开
  这样,我是否能够试着用
  遗忘来惩罚自己的
  无能为力
  
  3、拼凑的碎片
  
  用什么来继续我的叙述呢?
  有关孤独与一台小收音机?
  它是破旧的且简陋的
  它不可以继续搜寻到本就
  为数不多的频道了
  它即将被遗弃,混迹在垃圾堆
  与菜叶子与剩汤汁为伍
  
  它曾经欣喜过,曾经与一个老人的
  耳朵长久紧贴在一起
  它曾经那么买力的让自己更大声些
  它不停说着有关这个世界的种种
  说他们与她们
  它说着与这个老人无关的一切事情
  它把那些声音揉入阳光的味道
  丢入老人幽深的耳道中去
  
  或者,我可以将时间推向更远外
  翻动着事情背后的一点点
  琐碎与尘埃,窄小的旧院子
  红漆门与矮泥墙
  
  你的头发,它们在风里是不是
  变的杂乱了呢?
  你的梳子被丢在了哪里,它
  定然断了很多齿,这时
  它与那台收音机一并躺在
  更巨大的一堆旧事中
  去了
  
  它们都累了
  这,你是知道的
  
  4、孤独的对峙
  
  你塌陷的面颊
  空洞无物的牙床
  你的微笑,噢,是的
  即便神灵背叛了它的誓言
  你依然在疼痛中
  绽放出一个微笑来给我
  
  你一定在对我诉说
  那些旧事,那些我已淡忘
  你却唯一鲜活的事情
  它们是有关我的童年的
  有关你尚可活动的双腿
  有关那个小院子
  那些前你而去的老人们
  
  他们一个、两个、一大群
  突然自黑暗那边走出来
  他们面带着微笑,说着有
  关晚饭与天气的事情
  他们向你伸出一双双手来
  那些本应苍老布满皱纹的手
  都洋溢着鲜活与温暖
  
  你一定要对我说些什么的
  我在等着你开口,等你
  突然就张开双眼来
  这样,也许我可以感到
  暖和些
  
  5、无语的石头
  
  一言不发的你
  突然说
  “有空了,常来玩呀”
  
  河水慢慢涨起来
  它吞没了岸与天空,一点也
  未留下
  它吞下我最后一点点柔软后
  突然就蒸发的一干二净
  
  我终未流下一滴泪
  沙漠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公车的报站器声中
  我逐渐幻化为
  一块永再无语的石头
  
  6、永远的河流
  
  你曾抚养过很多孩子,但一生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他们像是被你遗失的石子,在这条缓慢河中,你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被阻挡在你的白翦掩盖的双目之外。
  你体内的癌细胞已遍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了,你只坚持着那最后一块领地,在你依旧坚持的心底里,你把那些沉重与苦涩的味道埋藏妥当。
  你什么也没有留下,如果疼痛在最后一刻消失时,你的笑容将给我继续沿河而行的力量。
  我已苍白无力,再无词汇继续述说下去。
  奶奶,今年你八十四岁。
  
   2007.5.27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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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7 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难》一组
  
  他们死了,我还活着____ 题记
  
  1、一个名字,从此被熟识
  
  我不知如何开始叙述,这混乱的模样像鲸鱼
  吸入太多,鼓涨的感觉。很多人死了。那些
  数字不停的变,他们上一刻在笑闹着吃午饭
  在打开门或者关闭一扇门。数字在不停的变
  我倦在沙发上,30度,一点点风,我很冷。
  
  我很冷,没人告诉我他们是谁。他们丑的还是美的
  他们是不是也写诗,把句子弄的很华美。他们罗嗦吗?
  肥胖还是瘦弱?我看不见他们,我从来都不曾认识
  他们。他们在走,很快,晃动,巨烈的。雨还大着
  他们也喃喃自语吗?或者,他们相信神灵吗?他们
  把我弄丢了,提前的很久。
  
  一个名字从此熟识,汶川吗?它不停的闪,它不停
  提醒我开始熟识它,让我自以为是的开始恐慌,噢
  不,我没有一丝的恐慌,被塞满的心房里已容不下
  一缕光。30度,一点点风,我很冷,我倦在沙发上
  我看到数字在不停的变。他们在另一边,他们怕黑吗?
  他们被淋湿,他们瑟缩在坍塌的森林里哭泣
  
  我无法终止叙述,鲸鱼也不行,午后的慵懒也不行
  我不想吃东西,米粒与面条都开始膨胀,长大成滴血的
  肋骨与肠膜。我不想移动身体,我不要光透入房子
  我塞紧双耳,试着让自己躲入幻想的怀抱里去
  
  2、母亲,你在老屋子里留下了什么?
  
  你从容的把剩下的饭菜放入冰箱中,把胖胖的口粮
  一点点拨入它碗里。它很安静,老朽的样子,颓废的毛
  它把舌头挂在嘴外,鼻翼轻触,它打着呼噜,它把
  时间很妥当的挡在眼皮之外。它的幸福显得理所当然
  
  母亲,你去了屋前的小树林,你把手伸向粗糙的树干
  你小心的抚摸着它的身体,它尚年青,但苦涩的味道已
  逐渐弥漫整片树林。它们再不能听到一个胖老头儿的
  口哨声。它们把自己的听觉丢给了泥土还有咫尺之遥
  尚未坍塌的废墟里。母亲,你该熟悉这里每个转角的
  石桌与长椅的,它们上面还沾染着壮硕老头儿的味道
  
  多么干燥,没有一丝雨的消息。棱叶龙舌兰愤怒的粉
  无可选择。它本想更鲜艳,更招摇,更具备狂蜂浪蝶
  喜爱的姿态,可是它只能在寂静的房台上听风,把蕊
  吐露的更长些,让尚存的阳光轻易刺入内部,搅起
  一场静寂至死的风暴。
  
  母亲,你该在黄昏时刻准时回来,将沾染指印的眼镜
  擦拭干净。晃动未来临,在旧衣柜前可以站立的更久些
  被反复翻动的衣物中,有哪些是属于那个吹口哨的
  胖老头儿
  
  3、想象,永比经历来的多
  
  疼痛,如此矫情。它没有刺穿你的眼睛,未能弄伤
  你光洁的皮肤。你依然安然坐于桌前任由思想
  海阔天空。疼痛如此陌生,它挤压在荒凉的寂静之上
  如同深秋之虫,逐渐僵硬,艰难着爬行。这无谓的
  想像抵挡不住突如其来的暴雨,在千里之外拍打树尖
  
  我没有得到一场抵近死亡的旋晕,距离那么远,远到
  初时的刺痛逐渐幻化成麻木不仁。数字仍在变着,它们
  隐藏了众多不同的名字,名字被埋葬,来年会长出
  无数坚硬的花。可是风还不停,裹挟蓝色的牛铃,记忆
  随时终结。腐烂的味道弥漫在静谧的巨兽牙床上
  
  孩子尚在哭泣,红色的海。更多孩子睡熟了,他们不出一声
  蜷缩或者伸展,那么多的灰土,他们没把脸洗干净。他们
  再也见不到一片海。没有船驶过红色的海。没人可以再次
  伸出手来狠狠的揍他们醒来。明天,噢,明天不用再上学
  这该是件多愉快的事。
  
  可我还在继续端坐岸上,看风卷起烟雾,把必须抛出的
  憋闷残片填满烟缸,我还在奢望会有更多水草滋生
  用来遮挡虚弱的呼喊自深处徒劳发散出来。它们比一支烟
  燃烧的速度更迅速,或者比一滴因砂而起的泪更廉价
  
  4、难。集结与爆发
  
  空无与躁乱。拍打岸的巨浪,泡沫沾染了眉眼,鳗在舞
  海马成群死于途中。赤藻吞噬了更多光,在夜里,那么亮
  受伤的船只去了哪里?焦虑自枕边升起,阿拉丁的油灯
  波塞东的叉子,一尾鱼在神话的名义下活于沙漠中
  
  更张扬,把力量集于逃离的人群。他们在被劈出的海中行走
  他们必不会死去,不会为一杯清水彼此刺穿对方身体
  祭奠的仪式上,黑巫师口吐鲜血,烧裂的龟甲上预言着
  大地的愤怒。他们太贪婪,掏空了提坦的宝藏
  
  兵蚁们正冲向大象,妄图阻止注定的倾巢之祸。预言中说:
  孩子的血是纯洁的,必燃烧,必将把腐败的叶子焚毁成灰
  必在黑雨停前将大地翻转,把果实与奢华的宫殿献奠给神
  
  可,我的神话在不可抑制的泪水中溶化,一把沙子陷入海
  飘荡半空的灵魂久不离去,它们执拗成深夜里磅礴的雨
  把可以冲刷干净的部分,都变成崭新模样。如此不甘
  即便是神也没有权力随意收割未到季节的庄稼
  
  5、他们死了,我还活着
  
  他们死了,我还活着。
  更多的人即将死去,即将被遮盖在盛大的庆典下
  他们没有名字,一堆枯燥的数字甚至连哭也未曾学会
  我没有点燃一支蜡烛,没去旷野上嘶吼几声。我
  不知如何取出塞满胸膛的莫名物。
  
  以蜡封耳,以缄封眼。
  在光阴之冰尚未封冻我的柔软前沉入深海,在纯粹的黑色里
  一个个找出他们,念出他们名字,把他们的样子反复记忆
  原谅他们破烂的衣裳如此不堪。
  
  听,羽毛在飞,多暖和的光。
  掠过遍野坚硬的花,远处,柔软长草缓慢重生
  来年。树木必定更繁茂,它们的叶子彼此
  亲密无间
  
  他们死了,我还活着。
  把刀子还给无知者,在幻想的名义下微闭双眼
  吸吮母亲的乳汁,将唇角最后的微笑留给
  必定上演的新剧
   2008.5.14午后

后记:清明假期,去汶川看了一下,三年,几乎看不出它曾遭遇过灭顶之灾。今天,又是5月12日,三年,我的生活,很多人的生活都发生了改变。而生活还要继续。于是,活着,就挺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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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7 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昨晚读了!今天再来....
问好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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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7 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读你后续的诗歌,喜欢你的诗感和语言发散的磁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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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9 19: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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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20 19:25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得你说冬天怕冷不上来了,记得我还留言过。不过我到现在才上来,来得比你晚太多了,呵呵,看来我的春天来的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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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3 11:3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他:好的,来读就好的。
迷雾:嗯,空了就来聊聊,这就挺好。
落幕:的确很久不见了,尚能书写,一切就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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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3 11: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组

1、遗忘宿醉的夜

浮尘中,光阴并非一把剑
冷,自窗缝渗入,扰醒冬眠的神灵
他不能赦免失眠的盐份,只
抽出血液,注入河流
改变颜色、温度还有鱼群
这与回忆无关,也不是一根
竖于半山腰的避雷针
此时梦里清醒的人,在源点
轻巧转身

2、逆流而上的瓷

你抚弄掌心中的青色
是天空,是蓝的泪珠掩埋
枯井中的寂寞
徽宗。汝窑空余废土
术士及王朝隐入虚无。而我
端坐千年,切开山雾,随手熄灭
汴梁城中的火

3、肆意妄为的鱼

我试图穿越风,探知一尾鱼的消息
从麻木关节中抽出砂
培育翠绿与褐赭,迷惑寂静的鸲鹆眼
丘陵底部,河岸咀嚼更多迟疑
催促帝王操动手指
虚悬笔、着浓墨,描一朵
过季的梅花

4、破败残损的墙

枯井起先不枯,有水与青苔
女子对井望影,思故人、轻颦眉
红墙宽厚,坚石为垒。拒
千百顽寇盗贼,阻一只春杏出轨
柴门破败是后来的事,打马而过
你无视荒草攀上青瓦
南燕不归

5、循规蹈矩的人

此时,尚可远眺。极北
头狼已逝,羊群奔走相告。你
掌心握有碎瓷、干血及命定的纹理
静观,不敬神鬼的人垂钓巴兰河
悠然抽刀欲断水。而
天会十三年,终未降下
一场灭火的雪
                   2009-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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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30 15:26 | 显示全部楼层
往前来。有时间就阅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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