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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一 鬼节活见鬼
杨望远
我是电力高工, 崇尚唯物科技, 不信鬼神, 但却也遇到几起不可解的鬼怪现象, 大约四年前的秋日, 我和亲姐到温州市所属的永嘉县上塘区净心寺避暑, 白日阳光普照之下在水库坝上巧遇着长裙女鬼便是难以忘怀的一桩,
净心寺被四面的九条如龙舞动的山脉包围, 而净心寺旁有一座绿荫遮日的小山, 人称龙珠山, 十多年前,我的四位办鞋厂的外甥和外甥女出资七八十万修缮了建于唐初的破庙, 又在龙珠山修了龙珠亭, 姐夫又在毛竹松林中种了几百株桃花, 山旁有一股清沏如玉的清溪流过,村里有经济头脑的队长在龙珠山边的山凹修了县城唯一的泳池,此地便吸引了不少游客闲人, 尤其是夏季, 游泳玩水的大人小孩便蜂涌而至, 门票便从五元步步攀升到二十元,
那天, 我和专给大姐开车的二十多岁的司机小朱准备去泳池游泳, 但一看票价, 比城里还贵, 便忘了姐夫的警告, 不要去水库冒险, 那里曾淹死过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学生, 为了不掏钱包,我们毅然选择去溪流上游的水库去游泳,
沿着山溪一侧新修的公路拐了几个弯, 溪流两岸布满大大小小的坟莹, 行走在僻静的山道, 觉得刮过来的山风都是阴森森 的,虽然为防止绿山白化禁修坟墓提倡火葬已有二十多年, 但对本地村民在自己的山地修坟还是不能令行禁止,
行进中,小朱从后边忽然快步追过来说:” 树丛中有声响呢”, 我转过身一看, 见崖边的树枝上挂着一条约一米多长的绿蛇,张大的嘴上含着一只还在扑翅的麻雀, 我安慰说: 绿蟒不会咬人的,
过了一座石桥又下了一个小坡, 上坡走了二十多米就看见一池碧水安静地趟在绿山的臂弯, 这就是游泳池的蓄水库, 堤坝上装有土制铁闸门, 只学会狗爬屎动作的小朱兴奋地说, 水好清啊, 比起泳池中像煮饺子一样沉浮的人群,即使不小心喝上几口水, 也不会有泳池中那股尿味啊,
我嘱咐小朱在池边浅水中游, 自己游到池中心, 潜下四五米也不见底便浮出水面, 深水中的水温很低, 我便游回坝边, 警告小朱不要靠近闸门, 防止意外触及土开关惹祸, 但在我说话时我的脚却差一点触动土开关的按钮, 如启动闸门, 我被吸进闸道就死定了,我心中纳闷, 他妈的, 湖里真的有淹死鬼啊,
小朱在水中扑腾了一阵, 便光屁股爬上堤坝抽了一支烟, 接着他就对着坝下尿尿, 还说要和我比试谁撒的尿高, 突然, 他神秘地说, 桥上过来一位美女, 快上坝看啊, 我说, 你小子耍流氓啊, 我用双手在坝沿一撑, 固然见一撑着红伞穿着白裙的体态轻盈的年青女人缓缓走过桥面, 我说, 小朱你撒完尿赶快下水吧, 不要耍流氓丢人了,
我见那神秘女子飘飘然从桥上走过拐入下坡路不见了踪影, 又劝小朱不要失礼, 小朱说美女是一道风景, 不看白不看, 我只好双手撑着身子等那白衣女子从下坡路走上来, 她和我们的距离就只有十几米了, 小朱兴奋地说,或许这美女也是来游泳的呢, 小朱还说要给美女当业余教练, 我笑说, 你小朱今天有桃花运啊,
但是, 等了五六分钟, 美女没有从下坡路走上来, 只有一条路, 白衣女子却从人间蒸发了, 此时小朱被惊吓的脸色发白了, 我上坝穿上衣裤走过五米长的窄坝,, 坝边就是公路, 下坡和上坡的凹道全长不过三十来米, 两分钟就能走完, 这个女子在中午的阳光下消失了, 公路的一边是岩壁, 另一边是连小孩都挤不进去的密林, 这个白衣女子难道真的是水库里的淹死鬼? 我想起姐姐曾说起一年前这个水库曾淹死过一个十九岁的女大学生, 我和小朱匆匆从原路回去, 经过桥, 还瞅了瞅桥下有没有人的身影, 经过路边一座座阳光下闪着白光的老坟和新坟, 一些坟上清明祭墓时摆放的花圈上的白花还在风中抖动, 我们俩似乎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我看表, 是上午十一时, 太阳在我们的头顶,我连连安慰大汗淋漓的小朱,, 白天不会有鬼, 到达泳池, 里面的人声鼎沸, 到了姐夫自盖的小洋房, 见了大姐, 把女子失踪的事讲了一遍, 姐姐的脸色骤然变了, 我说大白天不会有鬼吧, 姐说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 是鬼节, 一年只放一天风, 现在鬼们正在阳间游荡呢,
她又盘问那白衣女子脚上穿鞋了没, 我说我视力不好, 未注意脚部, 小朱说好像未看到鞋, 我姐板着脸说, 幸巧我火气盛小朱年青, 没有被女鬼带走, 中午我们吃了溪鱼和本地鸡野菜等, 我和小朱又喝了一斤半自酿的白干, 上床呼呼大睡举行打呼噜比赛,
没半个时辰, 我被小朱的吵闹声弄醒,. 见小朱双手抱着枕头翻着白眼喃喃地说 , 我们今晚就完婚, 我问他与谁结婚? 他说是白衣仙子, 我想小朱要么是醉酒要么是中邪了,
姐夫闻讯赶来, 揪着小朱的耳朵笑说, 人家白衣女子是大学生, 你初中没毕业配不上啊, 小朱搭拉着脑袋死死抱着柔软的鸭绒枕头侧身又睡着了,
在鬼的节日, 穿越阴阳的屏障,一个醉酒的男人紧搂着一个醒着的女鬼,
鬼故事续二<鬼打墙>
我在困难时期从青海工业学校毛纺织专业学校毕业后, 由于工业下马, 我只好去远离省会的大通煤矿去混饭, 从不见阳光的井底上来, 除了眼白和牙齿是白的, 全身煤一样黑, 干着重体力活, 肚子却是半饱, 但和下放回农村的学子, 却是幸运儿,那时,一千多人的煤矿每年有五六个人身死亡事故指标
一天, 班长说土房后的土豆成熟了, 晚上请我吃煮土豆,, 我欣然答应, 夕阳刚落下矿井后边的土坡, 我便从集体宿舍走过跨深沟的石桥, 听着三十多米深的沟底潺潺的水声,沿沟往山下的家属宿舍慢步走去, 沟对面驻守有一高炮部队, 在对印作战中立下赫赫战功, 无一人伤亡, 而凯旋归来时一卡车战士却因转弯过猛跌入深沟, 多人伤亡, 加上每年都有醉酒者跌入, 此沟晚上便有一股森森阴气飘浮,
由于年青火气盛,那晚为填饱肚子自然不怕谣传中的鬼魅, 没有拉煤的卡车壮胆, 我用高亢的土腔哼着青海花儿兴趣盈然地信步下坡, 我的左侧是深沟, 右侧是八十度的土质悬壁, 上面是矿区的麦子地, 麦子地中有土路, 矿区医院尚有灯光亮着, 我的心便踏实许多,
突然我被公路横亘的一堵土墙挡住, 我纳闷, 这路面怎么会有土墙? 我便顺着沟边的土堆慢慢攀爬上土堆顶部越过土墙, 但我刚爬上土堆高处, 却吓出一身冷汗, 如我再攀高半步, 我便会坠入深谷一命呜呼, 我悄悄顺坡滑回公路路面, 鬼打墙俨然矗立眼前, 我没有胆量去摸一下眼前的土墙, 我想是鬼迷心窍走错路了吧? 赶紧快步返回到通往医院的路口, 见医院住院部的三层楼有不少灯亮着, 我匆忙走过跨沟的石桥, 见一个长发黑影擦肩而过, 我打了个寒颤, 但我闻到了浓烈的白干酒味,, 我想, 这不会是夜游的鬼魅吧?
我悄悄回到集体宿舍,爬上通铺一米宽两米长的个人领地,值日铺长训道:“小杨,你酒气酗酗地怎么快晚十点才回来啊?到哪里鬼混去了啊?”我纳闷,下午六点吃完饭太阳下山我才出去转悠了半个时辰,怎么就十点了?我钻进被窝呼呼大睡,我听到自己的呼噜声如惊雷滚过阴森的深谷,
次日,我上班迟到了,班长责怪我:“昨夜不来吃新鲜土豆,到处鬼混可别耽误了入团申请”,想起那时一千多人的煤矿每年有五六个人身死亡事故指标,我便暗暗庆幸没有被游魂拉入深谷的侥幸,
两年后我调回省城当“抬,挖,拉,爬”的电力外线工,从技术员爬到高级工程师已过不惑之年,偶而在技术会议上,和同是高工的煤矿同班同学谈起当时的班长请我吃土豆夜行遇鬼打墙差点摔下深谷的往事,这个名叫吕搂生的同学居然凑过头来神秘地说:“你去班长家遇鬼打墙的怪事,我也在同一天遇到了,不过我没有声张,那时我正申请入党呢”我暗暗滴沽,这不是巧合吧,
哑哑评曰:
“两个非常了解的人通常会想到同一点,因为他们思维方式和取向几乎相同,
在同一时间,不同的空间会想到相同的,振动点。”
这段评正切中鬼打墙的主题。相同环境和同在煤矿不见太阳的遭遇造成了去吃土豆的路上碰到鬼打墙。
鬼故事续三 活人装鬼吓死人前言
A 姐夫在佛殿当居土的那些事
以上两篇鬼故事不是杜撰,是真实的故事,第二篇鬼打墙可以用梦游解释,第一篇原来的结尾可以解读世上无鬼,但我没有写,想留点神秘的尾已。
其实,大凡佛殿都有地藏王庙,地藏王是管鬼的,那些阴间的鬼到了七七鬼节便被地藏王放到阳间放风,姐夫对此半信半疑。我的姐夫是居士,城里的好房不住,却在乡下佛殿兼职管财务,监管二个外甥在净心殿扩修正殿的施工质量和财务。为其子的三百万捐款把关,当然,村上的村长党支书和老人协会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块肥肉,比如施工这一项要给村里承包。由于姐夫手握财务实权,并且口袋里总有中华烟,那些村干部便把他当“太上皇”供奉,其实,他不是虔诚的信徒。他年轻时当过解放军,文革还当过温州造反派的头头,是拿着枪“闹革命”的,但后来当了瓷砖厂的炉前工,得了矽肺病,退养在家钓鱼,改革开放了就做皮鞋糊口,后来,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也跟他学,居然全发了,现在各人每年都能赚半个亿。我曾笑言,一个普工培养了四个资本家。
姐夫的思想有点极左,我是“九三”学社的。我和他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虽是居士,但并不全心全意信佛,并且有点唯物主义,当活见鬼一中的女鬼无法解疑时,他提醒丿女鬼路过的后山顶有个小村,只剩少数留守。村里也在修佛殿。那里经常有睹徒聚赌,赌资很大,为防抓赌,山下游泳池一带便沿路设了许多暗哨,侦察抓赌的人员上山,那个似鬼非鬼的打伞女人可能是暗哨之一,发现我们两个陌生人上山路边的湖中游泳,便跟踪而来,当发现我们是两个不花钱又要游泳的城里的穷光蛋,便隐入茂密的树林上山监视。
这是我摩尔福斯式的推理。否则,这个鬼故事便无法解释,
B 无知老人触犯神灵受惩罚的故事
这是大姐神秘兮兮地悄悄说的。佛殿“净心寺”的正殿前有四大金刚塑像。由于修缮不妥,金刚塑像建成后没几年,彩绘泥身的四大金刚倾倒摔成碎块。虽然倒了,仍然是金刚之身。稍有常识的人便会绕道出进门。但偏偏有个借住殿宇的老人,把城里的房子让给儿女,孤身住到寺宇。金刚倒地后,为走捷径,他居然踩着金刚的头部走出前殿。见者皆大警。和尚知道后忙双手转动佛珠念阿弥陀佛。一白须老人说,弄不好要遭报应。
当日吃午饭,不见那个老人,吃晚饭时仍不见那老人归来,便以为他回城了。晚饭后,老人们散步回殿,便上楼到摆有麻将和电视的房间消闲,发现那个失踪的老人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睡觉。便喊他,他不应话。一个老妇人拍他的肩膀想叫醒他,但他却顺势倒下,原来他已没了呼吸心跳。他死了。这是他不遵守佛规基本常识的报应呜?众人哗然。
报应这么会来得这样快?我也惊呆了。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如果不信因果报应。现在唯一的解释是:这个可怜的老人肯定没有医保,有病却惜不得花钱去检查治疗,是急性心脏病突然发作去世的,是巧合。
活人装鬼吓死人A篇 吊死鬼的故事
这是我青年时期在青海省会西宁市供电局线路运行工区当技术员时发生的事情。那时的单身汉是住集体宿舍的,但工区主任王某和副主任杜某却住在办公楼五楼的大会议室内的小间。晚上,办公楼无人,走廊和楼梯都没有电灯,有点阴森,一个人上楼,如那扇窗关不严,呜呜的风像鬼叫,刮进走廊,真有点恐师的气氛。
记得一次夜巡电力线路路过市区南边的南山无主坟区,检查高压线是否有接点接触不良放电现象。两个胆小的走在前边,我和班长殿后,我们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打狗棒鱼贯而行,路过一段平整无主坟堆修路的山坡,突然一人大叫一声:有鬼啊,大家便狂奔。我摔倒了又爬起来,待跑出坟区,班长说小杨你右手抓的是什么?我一看,手中的打狗棒变成了一根死人的手骨,我看班长的手上也抓着一根人骨,便反问:你手中的雨伞呢?班长胆大,居然开起玩笑:送给漂亮的女鬼了。
报夜巡夜餐费时我给班长多报了三天餐费,买了把花伞给他,嘱咐下次夜巡再路过坟区时送给年轻漂亮的女鬼。班长哈哈一笑说:白送给女鬼舍不得,下月回河南老家相亲时要把花伞送给未婚妻呢。
工区主任王某闻知此事后,在局生产会议上也把此事当笑话讲了。局长会上就拍板把夜巡的夜餐费由三角钱提到五角。那个时代的官们显然比当今的官们更廉正。
但这个王主任却在不久导演了一场人装鬼吓坏了同室的老乡杜副主任的恶作剧。
王杜两人是河南同乡,王强势一些,杜则相对老实胆小,晚上上楼睡觉都是两人一起上楼。一天,王对杜说:你先上去,我去厕所解完手马上上来。杜副主任哼着小调壮胆从一楼走到五楼,五楼是工区开大会和演革命样板戏的场所,空荡荡的。他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不见王主任来,便摸着坐位小心翼翼地走到宿舍门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开锁将门打开。却见一个披长发着白衫挂着长舌的女鬼盘坐在他的床上。有一道白光从下而上映照着女鬼惨白恐怖翻着白眼的长脸,胆小的杜副主任惨叫一声跌坐地板大声呼救:鬼来了,救命啊。
女鬼见状,急忙下床向杜某走来,杜主任瞪大的眼睛见女鬼过来,便知鬼门关难逃,闭上眼睛任女鬼处置。女鬼抱起杜某大喊杜主任,杜主任见女鬼死死抱着他不松手,自知死期已至。他惨叫一声昏迷过去。
杜主任在医院被抢救过来了,后来,他回忆说,醒过来见了那么多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还当是被女鬼拖到了阴间呢。
其实,这场闹剧是王主任一人导演的。他找了工区的女会计事先潜进宿舍,在身上围上白床单,又将脸上涂上一层白粉,拿一支手电筒从下向上照射,然后噔大眼球吐出舌头,人脸在逆光下便会呈现出女鬼狰狞恐怕的形象。当杜主任被这一幕惊呆瘫坐地上时,“女鬼”却又慌乱中过来向杜主任解释,反而将鬼戏推向高潮。
杜主任出院后便时时显出痴呆和傻笑的表情,两只手经常无意识的颤抖,连筷子和元珠笔都拿不稳,便坐在办公室守电话,我坐在他对面,有关副主任的业务便由我处理。
王主任的鬼戏开始受到局安监科的调查,但为了实现全局安全运行一千天的指标,为了全局职工平均二百元的奖金。这起鬼戏激起的波澜渐渐平息。王主任在工区作了口头检查,扣了一个月安全奖。慢慢地,他导演的鬼戏反而在省局的十几个单位引做开会时消闲笑资。
第二年,出身华侨地主出身的我的职称从技术员提到助理工程师。行政职务便顺理成章地代替了杜副主任的岗位。杜主任后来被医院确诊为精神病,退养回了老家,但保留副科待遇。
前年我回青海看望儿子儿媳和小孙女,提起杜副主任,儿子说大约五六年前就去世了。
[ 本帖最后由 杨望远 于 2013-10-13 00:37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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