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一） 我的童年生活

沙漠胡杨

如果说我有明确的爱对象，我想不是童年。
   童年只是我懵懂成长的年月，或许有我喜欢的事或物，但很少谈得上爱的。童年里最需要的是东西，那些最能解决我的食欲或游戏或向同伴炫耀的东西，可惜我的童年里从来没有这样值得珍藏与记忆的东西，因此我的童年也只如一个梦，浑浑噩噩就过去了。
   我出生的年代是七十年代初，那时我的父母与我的许多同伴的父母一样都在为明天的生计，或许今天的晚饭也在愁。父亲是教师，我的印象是从农办高中、初中、一直教到到小学，变化很快。上完课后还得上生产队做些治虫，松地锄草播黄豆种之类的轻活，挣几个工分养家。一到农忙（我们叫双抢）母亲是天没亮就起身了，屋外面总有几个人叫唤母亲的名字，比母亲还早。稍大时才知道那是去拔秧，叫人的往往是生产队派工的组长。我们这里插秧这件事上的分工是女人拔秧，男人负责运送和插秧。由于夏天日头猛，每日早晚插的秧最容易成活，因此男人要在天亮之前把秧运到稻田里，女人就需要更早准备好秧把，往往是半夜-----我们姐弟几个在迷糊间母亲被叫走了。后来分田到户我也拔过秧，才知道这也不是容易的活。拔秧时，秧田里要灌满水，我们坐在一个单脚的秧凳上（插在烂泥里拔起来方便），秧根不能拔断，拔时尽量少带泥土，因此需要把手指深深的扎在土里用指甲掐住秧根拖出来，拔出后样洗净秧根，还要用两三根浸水后的上年的粳稻草（比其它的稻草更韧）扎成秧把，放在秧田边的水沟里。秧好不好拔，秧田的养护很重要，我的记忆是除了出秧的头几天秧田要干的，出苗稍青后就要灌秧田水，最好满满的，并且不能断水，干过的秧垄秧根会深深地扎进土里，拔不出来，那些干过的秧垄的泥会结板，秧拔没多少你的指甲就翻了，非常难拔。因此看秧田水大人都很看重，轮到我看水时是万不敢在这个事上调皮的，弄不好那是肯定要挨揍的。好的秧把是大小均匀、秧根整齐不伤秧根且没有断秧，秧把不带泥，水里捞出后秧根雪白，甩干水后很轻，这样便于挑到水稻田里插秧。那些拔秧的好手都是成天头闷在秧田里，双手操作，动作轻快，远远看去秧梢晃动，水声很小均匀，不像我们洗秧时，啪啪的不一会溅得满身水泥，一个花脸。母亲是山里来的，外婆家稻田很少，种稻这种事娘家是不用她干的，因此母亲讲拔秧对她来讲也是一件苦差，动作慢要尽量赶上她们不被扯笑，只有做的比别人更韧，更坚持，因此一到插秧的时候母亲不仅是起得早，每一个手指上都缠上白胶带，以免挖翻指甲。
   我们这边生产队的习惯是男人干力气活，耕田犁地，插秧，打稻（或麦），揪稻草（打捆稻草，那时捆稻草用处很多、冬天垫床、烧饭、垫猪栏、做毛纸------纤维很粗的纸、主要手纸）…..等；女人做轻点活，杂活。比如稻谷打完，男人们担回来就是女人们的事了，其实这些稻谷离放到小队的仓库里还有很多道工序、很多的事，首先是清理稻叶丝，收来的稻谷是湿的，那些稻谷和打下来的碎稻叶夹杂在一起里面，就先由两个人抬着一个网格很大的竹编筛子筛一遍，晒出稻谷后，稻叶丝放一边，再是用“樯田”（竹编很大的晒谷物用器）去晒，傍晚收谷时要到风车里先吹一遍，吹净稻芒与剩下的稻叶丝，这样连续干好几天，最后还要在风车里吹出谷壳和腻子谷（不饱满的但可喂鸡喂猪）才入仓，那时农机很少所有的作物除了耕地用牛和拖拉机外，基本用人工完成，因此生产队要双抢里赶完所有农活，总是人手不够，我们家里劳力是欠缺型的，没气力也做不快，因此家用不宽敞，许多其它孩子的东西我们是不指望的。
    当父母这样没早没夜的操劳后，也就没心思关照我们这些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了，成天就在一起野。最多的时间是水里，我们这边的孩子一般很早就会水了，成天在水塘里，水塘边游泳追逐游戏、钓鱼摸虾，摸螺丝。我从小的水性很好，会用各种方式游泳，也是伙伴里最能潜水的，觉得那时玩的是很开心的，父母一直要到晚收工才来叫我们。我们在水里泡冷了，浑身鸡皮疙瘩，手指上的皮发白发皱，就爬上岸仰天躺在岸上晒太阳，身上稍微暖和就又跳在水里。一到夏天身上的皮一层一层的脱，直到全身黑亮，没有一点白的地方，比谁最黑。
    现在回忆童年还是有许多值得回忆的事的、无论冬天的放野火、打野仗，还是夏天的游水，钓鱼摸螺丝，总是玩的很尽兴，很惬意。不像我儿子从小到大，家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着就怕有个什么闪失。但我真的想不起什么东西是珍爱的，除了几根鱼竿（自己做的，鱼线是母亲的针线，鱼钩母亲的针弯的），可是一过年头又得重做了，线不牢，钩生锈，竹竿也酥了。所以这些东西也谈不上爱了，后来几次搬家东翻西也确实找不到属于我童年的东西，当然也记不得我童年里爱上什东西了。

哑榴

很好的系列吧，值得期待！

杨望远

当父母这样没早没夜的操劳后，也就没心思关照我们这些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了，成天就在一起野。最多的时间是水里，我们这边的孩子一般很早就会水了，成天在水塘里，水塘边游泳追逐游戏、钓鱼摸虾，摸螺丝。我从小的水性很好，会用各种方式游泳，也是伙伴里最能潜水的，觉得那时玩的是很开心的，父母一直要到晚收工才来叫我们。我们在水里泡冷了，浑身鸡皮疙瘩，手指上的皮发白发皱，就爬上岸仰天躺在岸上晒太阳，身上稍微暖和就又跳在水里。一到夏天身上的皮一层一层的脱，直到全身黑亮，没有一点白的地方，比谁最黑。


南方男孩的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