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

西兰花

这一年的第一个季节，从腐烂开始
一只病入膏肓的鸽子神色忧郁地仰望天空
提前预知了命运
他站在地上
无数只金黄色的飞蛾从他的翅膀里涌出来
周末，人们在病入膏肓的鸽子间嬉戏
带着他们欢乐的孩子
人们指向天空里一团金黄色的粉尘，欢呼道，
看，那就是春天的太阳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在空旷的地上回响
使他的声音更加孤独
他在反复喊着同一件事情
一次又一次地
每一次，都爬上更高的，更加
歇斯底里的音区
因为他看见
无数颗还未成熟便已腐烂的西红柿滚动在地上
它们都长成畸形的心脏尖形
无数颗畸形的心脏尖抛弃了它们同样畸形的母体，滚落在地上
他控诉

绿色的带有绒毛的昆虫的足
阻碍了一条船的前行
一名行路人想在河水里将船底洗净
却染上了更多的足
他只能将船吞进肚子里
原地坐下，等待着

当船变得干净
他把它翻过来，顶在头上
两条腿的船朝一间小茅屋走去
小茅屋很黑
就像是从地里的一粒纯正的茅屋种子里长出来的
至于烛灯，油灯，电灯
还要等着从它们各自的种子里长出来
一只黑色的母鸡出现在门口
他惊诧于前来拜访的两条腿的船
急忙返回屋里

他用孩子们在糕点上挑拣葡萄干的办法
从每一个过路人的头脑中捡取
一只黑色的鸟
并且像孩子一样，把它吃下去
他想吞下所有病入膏肓的黑色的鸟

当他明白了他在一个计划中所扮演的角色
那时已经太晚
他已经吃下太多
他已经无法收回自己黑色的足迹
他倒退着，匍匐着
用一把扫工厂烟囱的大扫帚
抹去了自己
安静再一次降临
这是两条古老的河流的安静
是打鱼人和美人鱼同时的安静

在家中
一个角落用来做饭
一个用来打铁
一个放着铺盖卷
还有一个，是留给死亡的
他纳闷
那些拥有比四个角落更多空间的人们
把其余的角落派什么用场
那会为死亡提供一种选择
选择死
或者更漆黑地死吗？
他躺进那个角落里
纳闷着

[ 本帖最后由 西兰花 于 2013-4-8 15:05 编辑 ]

天长有变

学习问好西兰花。丰满的一首

“选择死
或者更漆黑地死吗？
他躺进那个角落里
纳闷着”

西兰花

多谢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