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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苏堤春晓先生《概述当前诗歌》的简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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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5 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些年的流派呈现着弱化和消失的趋势,为炒作而手工制作的流派不过是一种娱乐。放眼中国诗坛,没有一册刊物和一个诗人具有权威。原因在哪里?】

当下中国,诗歌式微情况确实存在,肤浅、炒作性质的诗歌流派不仅没有促进中国诗歌未来的良好发展,而且败坏了诗人的名誉,这无异于雪上加霜。但说“诗歌流派呈现着弱化和消失的趋势”,未免言过其实。“趋势”还谈不上,反思倒是急剧增加。关于寻求中国诗歌未来发展的路向,很多有使命感、前瞻性的诗人和评论家正在思索。这应了那句话“祸兮福之所伏”。“放眼中国诗坛,没有一册刊物和一个诗人具有权威。原因在哪里?”诗人需要榜样,但不需要权威,诗人要树立权威,就像政府官员恋栈权位,这是“官本位”的旧思想。我依旧认为,中国未来诗歌的发展不能期待某个权威诗人的出现,而是诗人整体的觉醒。英雄主义的诗歌时代已经一去不返,期待权威诗人,就好像期待个人英雄,这种观念恰恰是旧阶级时代最深刻的烙印。真理是相对的,在诗人哲学家的词典里,一个触角就能顶破这“权威”的蛋壳。所以,中国诗歌未来的发展出路不在英雄诗人或权威诗刊,诗歌发展首先是诗人发展,诗性应该与人性统一起来,走向新诗歌时代的民主自由、百花齐放。

【诗人的创作因急于标新立异而无以为继,标签口号式为其特征。创作的方向出现了严重的偏差,离社会内容相去甚远,诗歌的概念在读者中近乎消失。这两点我认为是现代诗歌没落的主要原因。】

这两点作为现代诗歌没落的主要原因,无论从表述的逻辑上看,还是从问题的本质看,都是不成立的。“诗人的创作急于标新立异而无以为继,标签口号式为其特征”这恰恰是问题的具体表现,只能作为表象原因。同理,创作方向的偏差、离社会内容相去甚远、诗歌概念的弱化等,只是创作和阅读交互中的具体现象,也只能作为表象原因。主要原因是相对于主要矛盾的,表象还是现象,现象不是本质,主要矛盾才是本质,因而主要原因不可能是这两个表象原因。其次,既然作为一种具体现象,就不可能具有整体特征。当下诗歌流派纷呈,诗歌风格、特征取向也不一而足,只是在立意、层次上“缺钙”。这个“缺钙”不是方向错了,不是标新立异,也不是离社会相去甚远,而是诗人的整体素质、理性、人性还未健全,还处于非自觉的“朦胧”性的反思意识之中。诗人“缺钙”,诗歌才“缺钙”,关键是要真正明确“缺钙”的内涵,才能把握现代诗歌没落的根本原因和主要原因。

【想想看,近百年的现代诗歌史,回首从前还有哪些诗人的作品值得学习和借鉴。是闻一多,还是何其芳,是艾青,还是郭沫若。即使离今天最近的朦胧诗潮流,在今天看来也大多具有儿童期创作的不成熟。不可否认,当下诗人们,尤其是较为成熟的诗人,如雷平阳、陈先发、龚学敏、伊沙、沈浩波、贺颖、西娃、韩玉光等等一大批前沿诗人,其创作技法早已超越了任何一个时期的诗人,这是现代诗歌发展到今天呈现的可喜成果。然而,在这些诗人当中,至今还没有一位能够如以往北岛等诗人的姿态,直击现实社会。抒写一个时代或民族的苦与痛,希望和失望乃至绝望。这应当是当今诗歌最大的败笔。
因此,我觉得当今的诗歌技艺提高了,但诗歌的灵魂却丢了。丢掉的是精神、品质、人性和博爱。】


中国“新诗”从五四运动以来,就处于探索和发展中,近百年的诗歌因为“白话运动”,其路向也从诗歌的旧传统中错位。我们始终在寻找中国未来诗歌发展的支点或“接榫点”,因此存在“儿童期创作”的特征,在所难免。关于“成熟”,我想,这是一个相对的标准,相对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统治,在旧中国人的大诗人眼中,可能我们是不成熟的;但在发展前卫、与时俱进的当下诗人眼里,恐怕过去的诗人才是不成熟的。这是由于时代历史的背景所辖制,我们不能用今天的眼光去断定“成熟”的内涵与外延,就像旧诗人也不可能用封建守旧的思想来“观礼”我们一样。“然而,在这些诗人当中,至今还没有一位能够如以往北岛等诗人的姿态,直击现实社会。抒写一个时代或民族的苦与痛,希望和失望乃至绝望。这应当是当今诗歌最大的败笔。”肯定一些当下诗人的成绩是对的,相对于过去百年的诗人,包括朦胧派的诗人,他们的创新和努力是完全有超越前人的姿态与实际的。仅仅从批判现实主义这一个角度来衡量诗歌和诗人的当下,用一个流派的思想来冠盖多元发展的诗歌领域,是不成立的。北岛的成就无可厚非,但直击社会现实有多重方式、多种技巧,不能因为某个权威诗人的地位和影响就认为非批判现实主义不可。当今中国诗歌最大的败笔,并不是诗人不再“抒写一个时代或民族的苦与痛,希望和失望乃至绝望”,我们不能要求每个诗人都依据批判现实主义的原则、特征、手法来写作,同时也要看到依然存在像王法、招小波、韩庆成、李飞骏等诗人的努力和成绩。“一叶障目”的做法跟“掩耳盗铃”是一回事。中国当下诗歌最大的败笔其实在于诗人自身,就像一些诗人侈谈“批判”这个概念,殊不知诗人自身的理性、人性还未经过真正的启蒙和反思达到健全,谈什么批判?这个批判有保证吗?我想,除却肯定其积极、合理的方面,更多的只是“伪批判”。所以,要直面诗歌当下,解决发展问题,我们要做的依旧是人性“启蒙”,但不再是诗人以“教父”的姿态去启蒙读者受众,而是先“启蒙”自身。

【还是回头观望吧。朦胧诗歌即使放在今天也处处闪烁着人性的光辉,思辨的光芒。
在中国有一种很邪恶的东西到了今天也挥之不去。那就是以阶级性排斥人性,近百年的阶级争斗让我们这个民族失去了传统从而失去了自身。一个丧失人性的民族无论如何都可能产生出感人的文学艺术作品。再回首那些阶级斗争时期产生的所谓文学艺术,无不是一种精神毒品和邪恶的教科书。】

民族的劣根性,往往也是人性的弱点,譬如动物性。其实,只是“度”的问题,拿捏好,就是人,拿捏不好就是畜生。人性摇摆在对与错的两极,关键还在于人的思想觉醒。这个问题的深层原因,并非阶级性的斗争所致,而是由于物质资料生产方式。没有经济上的绝对平等和自由,人类就不可能摆脱阶级社会,共产主义只是理想,只能用来追求,不能用来信仰。因此,说“阶级性排斥人性”这样的论断是肤浅的。人的本质属性不是单个人的抽象物,而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无论人如何强调人性的自由,也摆脱不了社会性存在的事实,摆脱不了人固有的有限性。社会性才是人的根本属性,因此正视阶级性,才能真正的把握人性。“近百年的阶级斗争让我们这个民族失去了传统从而失去了自身”,这种观点经不起推敲。近百年的发展,阶级斗争确实加重了人性的缺失,但不是“失去”。说阶级斗争将我们这个民族失去了传统并不客观,腐朽的传统确实被“失去”一些,但精华的传统也被延续下来。并不是阶级斗争或传统的流失,我们才失去了自身,而是腐朽的传统内化于人性遗传的社会基因和身处物质时代大背景下偏废思想的结果。“人性丧失”这个提法,也有问题,说人性缺失或人性不健全才是科学的,因为人性本来就不是固有的东西,它是不断发展、更新的,就像萨特所说:人的本质在生成中。所以,这种提法本身就具有旧传统专制本体思想的自觉或非自觉的影响。对于阶级斗争时期的作品,我们也应该辩证客观地对待,以仇视或完全否定的态度对待,是难以增益后续时期的发展的。从来没有绝对失败的作品,也没有绝对成功的作品,往往只是角度、标准或个人爱好问题,所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与时俱进,肯定的否定才是科学的态度和方法。

【处在这样一个大的社会背景之下,在这样一种洗脑教育制度之下生活过、成长起来的文学创作者们,有谁从灵魂深处反思与忏悔过相对于丰满人性的不洁和“原罪”。不从灵魂深处认识、揭露假恶丑,如何能够将人类的真善美告诉给读者和社会。】

过犹不及,现实的教育体制确实存在诸多弊端,难以避免“洗脑教育”的嫌疑,但是,很多人并不能正确对待“人性”问题,更遑论哲学的高度。就像过去,我们一直批判“中国式的马克思主义”,那样的否定往往是情绪反映式的。很多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略知皮毛就自以为是,或者一窍不通也敢以点盖面地对其否定。这种旧形而上学的“非左即右”的思维逻辑,本身就是值得批判的。因此,对于这样的作者对社会现象所作的批判值得怀疑。事实是,人人都想说话,人人都想一抒自己的意见,但却极少有人真正热爱真理、接近真理,并为此脚踏实地地学习、研究。“从灵魂深处反思与忏悔过相对于丰满人性的不洁和‘原罪’。不从灵魂深处认识、揭露假恶丑,如何能够将人类的真善美告诉给读者和社会。”这种宗教抽象式的表达,无益于读者的理解和作者自身的进步。什么是“灵魂”?,什么是“原罪”?什么是“真善美”?我们往往“拿来主义”,断章取义,不负责任地指代,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这些在西方早已经哲学批判的概念,早已被科学所证否的理念,我们应该慎重引用,科学阐明。否则,侈谈教育和影响读者,就是好为人师、自以为是的无知行径。即使出发点是好的,结果也可能是坏的。所以诗人、评论家应该明确“责任言论”的意识,先健全自身的理智和知识再说。

【如果说八十年代有过的热火朝天的伤痕文学标志着一种反思,我觉得这种反思与民族经历的深刻灾难相比还远远不够。而在今天,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继续反思和整个民族的忏悔。可惜这种现象还没有出现的迹象,因而可以断定诗歌以及文学的繁荣连做梦的权利也不具备。】

“在今天,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继续反思”,这一点是当下诗歌现状和未来诗歌路向必经的环节,没有这一环节,侈谈批判是无益的,就像在墨池中洗砚。我们需要反思,但不是简单的宗教式“忏悔”,而是要切实地去学习科学、辩证的批判思维和方法。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光“忏悔”是无用的,要立于实践,切实地“磨”才行。这就需要我们关注思想性,向哲学“淘金”,努力去做一个诗人哲学家,或哲学家诗人。否则,这种随性的反思就会始终浮于表面或主观,这种忏悔就真正是无益现实、无益诗歌未来发展的假大空式的口号。“这种现象还没有出现的迹象”,个体有限的视域难于发觉什么,更何况我们有时只是自以为是地理解问题,而不能耐心认真地鉴别诗歌现象,对于一些“新诗歌”和先进理论,我们往往由于自身的局限性,而缺乏角度和标准,忽略掉了这些可贵的“迹象”。“因而可以断定诗歌以及文学的繁荣连做梦的权利也不具备”,说到底,权利是人的,这个梦做不做得成,怎么做,都要看人自身的发展。同样,诗歌的发展要做繁荣梦,其权利也在于诗人自身,其自身还局限小我,未经启蒙和提高,这个“梦”就只能是白日梦。

【网络不是繁荣了诗歌及文学创作,在我看来一定程度上助长了诗歌的娱乐化和虚荣,严肃的思考与创作更加边缘化。更有一些邪恶动机和极左思想的伪诗人,披上了文学的外衣,麻痹和引导着无知的人群走向脑残,这是需要引起足够重视的可恶的现象。
我们要在反思和忏悔中找回失落的人性,从而丰满她健美她,让诗歌及文学走向人心,走向大众与社会。】

这一段的揭露值得警示和反思。这种现象是客观存在的,而且情况不轻,表象纷呈。所以,我们需要让自己沉淀下来,做出切实的努力,端正创作和理论的态度,责任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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