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人的乡恋情结

其然

漂泊人的乡恋情结
——试读湖北冰客《河西村（组诗）》
文/其然


拿到这组诗时感觉沉甸甸的。从数量上说，打印纸打印了48页、共计52首；从时间跨度上看，从2008年10月29日到2010年8月23日，长达两年的间；从情感上讲，一组《河西村》饱含了作者的全部感情，整组诗以《膜拜河西》开头，以一个故乡的罪人的心态，把故乡顶礼成一种宗教来进行膜拜，用近似忏悔的语句诉说对故乡的愧疚。这是一个亮点，也是整组诗的核心和主题。后来的诗都是围绕这个主题来展开、诠释或作某种单一的深化。
掩卷沉思。我们在诗人提供的各种景画中，读到了诗人澎湃的内心，读到了诗人的思恋、愧疚，所有的喜怒哀乐和忐忑不安。可以说，这不单是作者自身情感的倾诉，而是绝大部分漂泊在外打工者共同心态的延伸。走出去与走回来，看似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从心理的层面来说，它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大多数打工者，走出去时最初纯朴的愿望就是挣点钱，回来让生活过得好一点或是风光一些，或是光宗耀祖之类。但出去后，村庄外的世界让这看似简单的远望变得复杂。面对不同的诱惑，内心的欲望逐渐变得宽泛。这种矛盾冲突，就是折磨作者内心的根本和作者想要表达的主旨。
“故乡是我们的本源和根性之地，返回故乡就是返回本源。一个诗人，如果他能返回本源，他必然会写出真正的、有根性的、触动人心的诗歌。反之，则是虚无飘渺的，无根性的诗歌，最终将无所依傍”，这是九月号《诗刊》的卷首语。整组诗从不同的角度描述和彰显了作者对于故乡的记忆、眷恋和某种不可名状的情感。这其中有“回到河西村\亲切的乡亲寒喧我“稀客””（《回到河西村》）的陌生；也有“原本希望在这个城市种植我的梦想\不料一切的一切都被这个城市吞噬\梦想和希望都被这个城市\遍布钢筋水泥的楼群所掩埋”（《回乡》）的失落；既有“城市已不属于我的城市\乡村已无法返回\我辞掉城市\却又被乡村开除”（《今夜，无处告别》）的无奈；还有“进城的路很短\而回乡的路却很长\走出去的都不再回来\而回来的却都走不出去”(《村 路》)的纠结。各种心情在思乡、念乡这口大锅里上下翻腾。我们知道，在中国这样崇尚寻根的国度里，只有安葬了祖先的地方才被叫作故乡，所以“尽管母亲已早逝多年\但村子的目光\如同母爱的目光\烛照着我人生的旅程”（《河西村口》）；尽管“这个小得在地图上无法寻找的地名\却耗去了我一生大半的时光”（《 河西村》），但是，作者仍然执着地喃喃而语：“都说家在远方\而我却在铁轨远行的车上\在失去故乡的路上寻找故乡”（《列车在行》）。这是因为“我吃着河西村生长的食粮长大\喝着汉江水成长\受着河西村黄土的养育”（《道路向前》）“这就是我的河西\生长我一生一世庄稼的河西\为我遮风挡雨护佑我成长的河西”（《这是我的河西》），这份深深的爱，从小就印进了作者的大脑，刻进了骨髓。所以，作者的心愿就是在故乡，就在埋葬着无数代先人的故土上。“我选择河西\选择故乡\只求能用这里的黄土\将来为我树起一座墓碑\刻下我的生平简历”（《在河西安下我的家园》）。
远离故乡的人，面对任何平凡的物件，都可以勾起思乡的情结。这既是一种普遍现象，也是思念成郁的心理。作者在诗中就巧妙地运用了这样的心态，如在《雪的记忆》写到“我在一个落雪的冬天\从河西村出逃\企图寻找我人生的春天\但远行的路却风雪交加\雪落在我的心中成了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因为这场雪，在整组诗里与雪有关的就有五、六首之多，每每下雪，思绪就由眼前的雪想到故乡的，由自己居住的城市的雪，想到河西村的雪，甚至想小时侯在河西村很多与雪有关的人和事。整组诗就是通过这种及人及物情感记忆，反复地吟唱着“我”的河西村。除了雪之外，还有天上的飞鸟、鹰，甚至一件木具都在作者的眼中慢慢地幻化成熟悉的景象，那就是故乡。组诗中，精彩的还有荷花。作者用了七首的宽度来描写荷花。由于作者出生在湖北汉水以西的一个小山村——河西村。因为水的便利，藕荷在湖北一带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副产品。因为众多，大家都熟知，作者便将它作为重要的意象写进诗中，从《河西村的荷塘》写到《春天的荷塘》，从《枯荷》写到《荷莲》，从故乡的景写到故乡的人点点滴滴，一路精彩不断，饱含着作者对故乡的热爱和眷恋。
由于整组诗篇目宏大，所以我只能就我所理解的作者所要表达的主题，谈谈我的看法。作者出生于汉水边一个美丽、贫瘠而又偏远的小山村，因为读书来到所居住的城市，这和普通的打工者来到城市，在心理层次上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们都是怀揣着世代中国人骨子里深埋的那个梦想——光宗耀祖来到城市的，尽管他们之中很多人可能已经奋斗了很多年，甚至已经娶妻生子，安居乐业，但是，他们在心理上或者说情感上并没有完全接受城市，而把自己置于城市之外，所以在这是姑且将他们称作漂泊者。漂泊者就象“疲倦的马并不放弃它的旅途\眼看夕阳西下”“ 马明白它的归途\奔驰总是将道路一分为二”（《 河西以西》）。漂泊者的梦是有色彩的。他们带着最纯朴的愿望离开家乡，几十年后，或小有成就，或一事无成，他们每时每刻都思念自己的故乡，思念着自己从小就熟悉的人和事，甚至很多梦的背境材料都与故乡有关，诚如作者所说，“思乡久了\心太沉重\一遍遍地数落回乡的日子\沉重的脚步却让我归乡的日子一推再推”（《返乡的日子》）而当自己走近故乡时，却是“立在还乡的路口\今夜我无处告别\城市已不属于我的城市\乡村已无法返回\我辞掉城市\却又被乡村开除”（《今夜，无处告别》）他们人在城市，虽然适应了城市的生活，而心却留在了故乡。不管是高兴还是情绪低落的时候，那些曾经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物件都会一幕幕地在眼前展开。“在城市\我看到这些木器就看到了河西村”“ 木器静静地立在那里\肤色古铜\让我感到些许暖意\这来自农村的家具\来自河西村的树木\写满乡村的颜色和思念”（《木器》）。他们离不开城市，又回不了故乡，整个身心处于一种分离的状态。这就是作者试图展示的整整一代的漂泊者的心理困惑。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命题。
作者写故乡，并没有简单地把它停留在故乡的实体上，而是通过一系列聚象的事物，真挚的情感的倾泄来将这些困惑、纠结的情绪，上升到一种宗教的寄托。我在提笔之前，曾有朋友告诫我，关于故乡系列的题材太多，根本理不出新意。所以，我反反复复读，就是试图解析作者想要表达的真实意思。在我看来，这组诗是作者把一种思乡情结经过深思熟虑后，归结、上升到如何去理解这一代漂泊者复杂细微的心理。离开故乡是一种希望，同时也是一种无奈。现实的生活迫使人们必须走出去，才能创造更好的生活。然而，走出去以后的心理落差，试必会出现“大雪总是铺满我回乡的路途\挡住了我的回乡之路\当故乡变为异乡\河西村已不再落雪\大雪也不再阻挡我的回乡路”（《河西村的雪》）的矛盾心理。中国人的思乡情结，归根结底就是一种落叶归根的心理，总是在无意中被放大，这就更加具了这种情感的膨胀。既不想离开城市，又不愿返回故乡。在城市是异客，回到故乡仍然是一种陌生。走出去的路，就是一段历史。历史是不能返回的。就象童年。当然，不愿回去，这本身就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只是心理上的陌生感还没消退，还时时地困扰着自己。这就是作者在诗中反复吟唱的“进城的路很短\而回乡的路却很长\走出去的都不再回来\而回来的却都走不出去”的叹息和“走出去的不再关注这条\不再行走的村路\而走回来的却没有能力关注这条\村里人的生命路”以及“进城的路到底有多长\我无法去丈量\回乡的路到底有多艰辛\我却在用生命去体验”（《村路》）的切实的成功与失落的感受。
作者在诗中告诉我们“走在城市的我\眺望窗外\满眼的钢筋水泥\难以找到春天的气息”（《春色铺满我的村庄》）所以他“脚步远行他乡\心灵却坚守着故土”（《回到河西村》）这种内心的挣扎时时在作者的诗句里。它既是作者情感的真实流露，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诠释自己心里的“宗教”，虽然，很多的人都说故乡是用来回忆的，他们一路逃离，一路回忆。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说这个“宗教”用得非常好。
这组诗最大的亮点就在于作者调动各种情感氛围，给我们展示这一代漂泊者的故乡情结。正是这种故乡情结，在心中慢慢演变为一种宗教，并且在精神上就成了永远的牵挂。这与中国人土地意识有关。而这种意识又深深地扎根于整个民族的血脉之中。从这个层面上讲，作者构筑的这种“宗教”，与鲁迅先生用阿Q 这个形象来揭示国民的某种劣根性一般，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由此而论，作者这组诗是成功的。整组诗浓烈的思乡氛围，足以打动每一个漂泊在外的城市的“异乡人”，因为，他们心中有着同样的痛，有着“离别是为了更好的回归\可我依然两袖清风\一身布衣\辜负故乡衣锦还乡的期望”（《膜拜河西》）的心结。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也是一个美丽的错觉。
这组诗是作者经两年多时间的情感的存储。通过想家、念家、返家以及一系列场景的再现，还原成作者的一个关于故乡的心愿。一个人的梦境，大凡都会沉浸在他已有的记忆中，把这些断断续续的呓语连接起来，就是漂泊者思乡的梦。很多时候，故乡开始模糊了，只是因为童年、少年的一些记忆，会在一个物件，一种动植物的出现，或是一个天气的变化，牵动你那根敏锐的神经。在这组诗里有些语言虽略显直白，但是它所营造的那种诗意的氛围，却能将我们拽进“河西村”那段乡愁之中。伽达默尔说“语言所带动的一切永远含有语言陈述自身以外的东西”。我们知道，诗的语言在有关政论、叙事等诗体中可以不太要求语言的精细，但在抒情类的短诗里，每个作者都力图使自己的语言达到极致。当然，诗真正进入情中，就没有技巧可言，让情感去自由的流淌。唯有不足的就是内部张力不太够。
这组诗整整用了作者两年多时间。让一种持续、饱和的情绪在这么长的时间中时时萦绕在自己的心头，也绝非易事。如果作者没有那浓烈的眷恋之情，理智的思考，是很难做到的。由此，我们可以说，作者所倾注的热情是将其作为诗体的自传来创作的，将自己逐渐走远的生活履历过滤，再过滤，以图再现如《大堰河——我的保姆》那样的历史画卷。其实，在当今这样的社会大变革，大迁徙的时代背景下，为过往的历史留下注脚，又有什么不可呢？

柏相

可惜没有原诗

其然

原帖由 柏相 于 2012-10-26 22:12 发表
可惜没有原诗

太长了。

其然

河西村（组诗）
      
湖 北 冰 客

膜拜河西

远离故乡
河西村成为我今生的宗教
总是在梦中一遍遍唤我归去
江河流淌着我的思念
山村荡漾着我的笑语

对于故乡
我一生虔诚
顶礼膜拜是我的信念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回归
可我依然两袖清风
一身布衣
辜负故乡衣锦还乡的期望

温暖的风吹过河西
有一天我会归去
都说家在路的远方
可我却在离家的路上越走越远

回头张望
是乡亲温热的目光
是河西雄奇俊秀的山水
把我眺望
河西正等我回归

让我系紧鞋带
继续前行
去膜拜我的汉水
膜拜我的河西

2009年11月29日

在河西安下我的家园

我不需要多么辽阔的疆域
更不祈求多么富饶的土地
哪怕在这贫瘠的河西
也要安下我的家园
安下我那仅够遮风挡雨的屋檐

我习惯于在这片土地上站立
在这个村庄歌唱
就在这个高山之下  江水之畔
安下我一生的梦想

我选择河西
选择故乡
只求能用这里的黄土
将来为我树起一座墓碑
刻下我的生平简历

在河西安下我的家园
只是我的一个梦想
我已成为故乡叛逆的孩子
山脉高大却成为了我回乡的障碍
河流宽广又成为我徒步天涯的阻隔
走出河西的孩子
重回河西并非易事

在河西安下我的家园
只能成为我今生难以实现的梦想

2010年2月24日

河西以西

疲惫的马失血般痉挛
我蜕变为一名孤独的骑手
失魂落魄
奔驰在那条还乡之路上
奔走在那个河西以西的远方

疲倦的马并不放弃它的旅途
眼看夕阳西下
可河西以西的远方
仍然如血般灿烂
马明白它的归途
奔驰总是将道路一分为二
还乡总比出走要快

总是希望离谷物近些
离村庄的那片辽阔近些
驮载着它的主人
只有一个目标
去到那个河西以西的远方
去用那片辽阔的牧草
喂养它已不饱满的肚皮
来一次温暖的生长

河西以西正在迎接春的风吹草生
我骑着这匹还乡的马向西 向西
去寻找那籽实饱满的村庄
农谚和丰收正铺天盖地
我游走他乡已久
还是要回到这片生长我的村庄

照耀河西村老屋那扇木门的夕阳
正在呼唤着我
停下远行的步伐
重新回到我诗意的故乡
回到那日日可倾听庄稼拔节的村庄

2010年3月2日

在河西

重回河西
道路物是人非
村庄萧条地呆立风中
站在寒风萧瑟的路口
我举目无亲

伤痕布满眼眶
丰收的场景荡然无存
寒霜成为村庄惟一的诉求
我的乡亲日渐稀少
成为村庄最后的留守
儿时的伙伴已远走他乡

面对河西
我已失去赞美的言辞
只是在故乡站成一尊礁石
独立江岸
失语地守望我的河山

在河西
我思绪翻飞
有一日
定将去放牧我的山河
放牧我的故园

      2009年12月24日

让我两手空空回河西   
         
今夜我就要回到河西
回到那片生长我的土塬
我带不回金银财宝  官禄富贵
我只带回一腔乡恋
一脚尘泥
我两手空空回河西

故乡的山还是那么的亲切温暖
河西的水不改千年的醇香甘甜
我衣着朴素
乡音未改
风尘仆仆回河西
河西村的孩子
带着打拼的疲惫  故乡的眷恋
满面沧桑回河西

我无法离开这片土地
不敢妄言别离故土
即使离别也是为了更好地拥有
我要回到河西
回到我的村庄

远行累了
河西是岸
打拼倦了
河西是港湾
无论走在哪里
我都是河西的孩子
即便两手空空
即便衣着朴素
我也要回河西

     2009年12月24日

暮色苍茫
   
暮色苍茫
黑暗开始笼罩远方
斑斑明灭的灯火
照亮远行的路
夜色在身体的两极穿越

我在迷途
不知身处东西还是南北
悲伤弥漫天涯
夜色缓缓下沉
失去了我的来路和去路

落暮的草原上
夜色一望无际
无处不在
我不知该去向何方

我跨上马匹
蓦然回首
四处皆是我的草原
吹响芦笛
抖落夜色
我正落入另一场记忆

2009年12月7日

到河西去

到河西去吧
我已酝酿已久
到那里去建造我的房屋
安居我的梦想

心灵中
我的河西高高在上
何处安放我的灵魂
惟有河西
那里才是我精神的故园

带上我城市生活疲惫的心
跨上这匹时间的马
收拾我装满书卷的行李
到河西去

逃离那世俗的明争暗斗
逃离那呛人的城市烟尘
逃离那钢筋水泥禁锢的思想
到河西去

去享受那清新自然的天然氧吧
去荡涤那纯朴的心灵
去体味那圣洁净土的滋味
天然无公害的绿色食品
去还原我乡村孩子的本质

到河西去吧
这已是我一生坚定的宗教与宿命
没有过多的选择与考虑
就这样回到河西
            
2010年2月15日

一路还乡

向西
向着那个叫作河西的村庄去
带着嫁在他乡的乡愁
我一路还乡

一生只有一条路可走
出村与回乡
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宿命
出走是为了更好的回归
踏上那条还乡路
我一路向西

向西便是一个温暖的归宿
向西让我走过大河
走过山川
我总是在这条还乡的路上迷失
但我心中永远有一个目标

向西让我一路还乡
谁能修改村庄的面容
可无法修改她一成不变的方位
无论我怎样的跋涉与奔波
我都仍然走在这条还乡路上
出发与回归都是为了还乡
一路还乡
让我一生走在还乡之路上
                    
2010年2月8日
                           
我的河西村                 

在一条河的西端
赋予了一个村庄的名字
在太阳的余晖下
闪耀着诗意的光芒

我看见一条汉江
远远流来
又远远流去
枕着涛声成长的村庄
走过了百年千年甚至万年
有多少先祖在这里繁衍生息

一个偶然
我出生在了这个村庄
于是我记下了它
诗意的名字——河西村

诗意的村庄伴随着那条大江
送走了一代又一代的村民
不论河西还是河东
惟一不变的是那个村庄
村民如庄稼一茬茬老去
又一代代在那里诞生

我记住了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
我出生在那里
随着我的成长和远行
那里总是勾起我的记忆
我的童年 我的欢乐
我的思念 我的依恋
都留在了那里
留在了那个村庄
留在了那个我的河西村
                 
2009年2月17日

从河西村出发
               
背负起今生的行囊
我从河西村出发
走在乡亲的目光中
走在父母的期盼中

多年来
乡村渐远
河西村成了我的异乡
漂居的异乡却成了我的家乡
我一直走在了乡亲的视线里
成为了河西村叛逆的孩子
每每在梦中
河西村总成为了我思念的地方
纯朴的乡亲
熟悉的老屋
却成了我的牵念

走在乡村的视线里
我总是成了河西村担忧的孩子
父母逝去
故乡便成了我的稀路
成为了我今生的异乡

只有在梦中
才能再回到河西村
回到那个生育我的村庄
               
2009年1月11日

河西村的炊烟
               
河西村的炊烟
飘香一个村子的饭菜
升腾起无限的兴奋
唤归远走天涯的游子

谁能记起那村头炊烟的姿势
谁能感受到炊烟的力量
在不停的上升中
响彻着一声声母爱的呼唤
在向上的挥洒中
四处找寻走失天涯的孩子

那是河西村的炊烟
飘荡在河西村的上空
也永远飘荡在游走天涯的游子心中
它向上的力量
总是在不断的鼓励
河西村的儿女要走出故乡
只有走出故乡
才有奋进的力量
才会有故乡的荣光

       2008年10月29日
         
河西村的雪
            
一场大雪
落在我的村庄
铺满了河西村的村庄和道路

世界一片洁白啊
我的村庄就在这一片洁白中开始
开始他由故乡到异乡的命运

大雪总是铺满我回乡的路途
挡住了我的回乡之路
当故乡变为异乡
河西村已不再落雪
大雪也不再阻挡我的回乡路

没有大雪挡住归途
于是年年冬天我总是盼望
一场雪的到来
盼望着河西村的雪
落满世界
                     
2008年12月29日

河西村口
                  
记忆中
河西村口
总有一双目光
如同明灯
眺望着我回村的路
日日夜夜
风霜雨雪                                                                                         
春春秋秋

从踟蹰村口的懵懂少年
到我出村谋生的年华
那双目光
就如同两道铁轨
把我送远
又迎我归来
多少年未曾改变

少年时日日回家的频繁
和如今青年时出走时间的遥远
但那道村口
那道河西村口
那双目光没变
那双饱含母爱一样的目光依然

尽管母亲已早逝多年
但村子的目光
如同母爱的目光
烛照着我人生的旅程
在送远与迎归的路途中
饱受着岁月的风寒

于是
无论我走出多远
总是忘不了河西村
那道村口
和那道村口的目光
              
     2009年1月9日

有鸟飞过我的村庄
                  
一群鸟飞过我的村庄
头顶
一片蔚蓝
只有鸟鸣
划过了灿烂的天空

我  荷锄而立
大地一片苍茫
这是我的村庄和田野
河西村的故事
在这片蔚蓝的天空下蔓延

鸟飞过天空
飞过我荷锄而立的村庄和田野
我不忍举头
不忍看到那片不属于我的蔚蓝

我看见了鸟
在天空划过一道伤痕
那是留在河西村的印记
天空已远
鸟过能否无痕
而那道鸟飞过的天空
依然会是一片蔚蓝

在我的记忆中
总是有鸟飞过
有鸟飞过我的村庄
留下那一道道伤痕

          2009年1月17日

春风吹过河西村
            
农人在田头张望春天
地里泛青的庄稼
告诉春天已在身边
一股春风吹过河西村
抚去笼罩河西村一季的冬天

春风吹开了遍野的山花
披满了河西村的山涧和田野
春意盎然的河西村
孕育着春的生机
一年一度就这样盼望着冬去春来
盼望着春种秋收
只有这样
才能给我的河西村带来丰收年
春风吹过河西村
吹开农人脸上的笑容

春风吹过河西村
吹过我一生一世的村庄
吹暖我永远蛰守村庄的乡亲
游走城市的我
惟愿那春风能够吹开
生育我村庄的福音
           
2009年1月18日

想起河西村
         
想起河西村
我就泪流满面
故乡如今都成了异乡
那通往村庄的路
是我今生的信念和渴盼
我一直想踏上
可永远都无法走近
那条温暖而慈祥的村路

想起河西村
我就眺望远方
这里已是冬叶落尽
故乡该是什么模样
翻出一生的积蓄
买不到一张回乡的船票
沉重而漫长的回乡路
路程太远    路费太高
我奋斗一生也难买回

想起河西村
我就想起村庄前的那条大江
在冬霜铺满的村庄
那条江一定依然
荡漾着春光
        
        2008年12月18日

其然

回到河西村
              
回到河西村
亲切的乡亲寒喧我“稀客”
河西村是我的故乡
那里有我少年的足迹
离别仅仅20年
我怎么被故乡遗忘

20年来
我在远离乡亲的目光中行走
离乡村的脚步渐远
但心灵却离河西村渐近
脚步走在远离故乡的路途中
精神和心灵却在做着一次次的返乡之旅
脚步远行他乡
心灵却坚守着故土
我永远是河西村的孩子
永远也走不出河西村的视线

回到河西村
今夜月光如银
朗照的沙滩上
有我少年的欢乐
儿时的欢声笑语
至今在我心中荡漾
沿着河滩
我寻找少年的足迹
迷失在大河的涛声里
今夜不再衣锦还乡

    2009年2月10日

写满母语的村庄
               
村路 乡邻 古渡乳名
那里写满我的母语
吮着母语的乳汁
我一路成长
却离村庄渐远

远离乡村的我
蓦然回首
那里诞生了我的母语
我记忆中有一个村庄
河西村
我一生渴望抵达
却永远又无法抵达的村庄
我的生生不息都与那个村庄有关

爹娘还有乳名
只有在那个村庄才会备感亲切
只有在河西村才能找到注脚和存在
无论身在天涯还是海角
没人能够叫起我的乳名

想起河西村
就想起我写满母语的村庄      
            
   2009年1月11日

河西村纪事
            
在遥远的汉江河边
坐落着一个村落
三百多人的村子
世代生息
没出过官员
没生过政要
一生与那片土地为伍的是
那个村子的村民

纯朴生活
仿佛与时代隔绝
勤劳朴实的老农
纯朴善良的是我的乡亲
我就出生在那个村子

盼望村子有一条路
通向山外
祈盼苍天发现这里的风水
造就人才
走出村子
  
那个村子留下了我的乳名
叫一声就如蝉鸣
让我跌入记忆的乡村
我总是在四处行走
怎么也走不出那个村庄

那个村叫作河西村
河西村的村民名单上
记下了我
河西村的村民
无论我走在那里
我的档案却记载着
出生地河西村
         
        2008年10月27日

大雪落下
               
大雪落下
温暖升起
每当下雪
总让我想起一个温暖的理由
那墙角燃旺的炉火
告诉我乡村已经进入冬天

乡村和城市的区别
就在于那盆旺旺的炉火
天气愈寒愈能体现乡村的暖意
已经多年没有落雪的村庄
突然下起了大雪
落下了我对乡村的回忆
回忆起河西村的温暖

客居城市的我
难以体验下雪的感觉
更难以体验这炉火生起的温暖
只有回到乡下去
回到河西村
那大雪浓浓的暖意
才让我找到温暖的感觉

因此在城市
我总是渴望大雪落下
因为只有大雪落下
才会有温暖升起
      
2009年2月18日
                  
汉江
   
这是河西村前的一条大江
千百年来就这样的静静地流淌
流走了我多少童年
如今却又带来了我多少思念

这是一条饱含忧愁和依恋的大江
30年河在河东
40年河又向西
在河东与河西的河道变迁中更替
河西村的岁月也在变迁

在一条水枯断流的江中
我的泪水也会变得那么卑微和渺小
然而我的思念却又是那么的崇高和伟大
那是一条充满我生命的大江
成长了我童年的大江
水枯水涨
潮起潮落
伴着河西村的变迁而变迁

无论怎样
那条江总是守护我的那个村庄
不曾远去
也不曾舍弃
它与我的村庄紧紧连在一起
成为我今生要歌吟的语境
成为我河西村的系列
抒写着我河西村的诗章
         
2009年2月18日

其然

河西村
         
在我的心中
不只一次思念的一个地方
时而呼喊 时而低思
有时更忍不住的要歌唱
这个小得在地图上无法寻找的地名
却耗去了我一生大半的时光

河西村  一个古老而纯朴的村庄
知之者微小到只有我和村庄的村民
我少年的时光
被那里的阳光锻打
才赋予了出走的坚强
那里的农具
总是写满我的记忆
那里的河流
总是流淌着我的思念

也许出走更让我怀念
然而河西村的记忆
却永远响彻在我的旅程
那农具的远古
那河的蔚蓝
那山的青翠
一切的一切啊
让我澎湃的内心
始终流淌温暖的记忆

我的爱已散落天涯
而对河西村的思念
却与日剧增
度过了我少年的时光
却要写满了我一生的思念
我走在远离村庄的路上
却不得不回望那片遥远的土地
逡巡那个写满我生命的
河西村

2009年3月29日

春色铺满我的村庄
            
春天来临
新芽吐翠  鲜花盛开
春色铺满我的村庄
一年一度春回大地

走在城市的我
眺望窗外
满眼的钢筋水泥
难以找到春天的气息

我的村庄啊
那遥远的河西村
一定在春天里灿烂
无法回到我的村庄
难以享受河西村的春天
但我心中明白
春色总会在这个时候
铺满我的村庄
铺满我心灵中坚守的
那个遥远却又永远占据我心灵的
河西村
那里永远会是一片春天
                  
2009年3月29日

秋风吹过田野
         
一阵秋风吹过
田野上的庄稼
弯下沉甸甸的穗子
我站在田野的乡亲
露出喜悦的笑容
秋风吹熟了庄稼
吹笑了我的乡亲

河西村的田野上
时常有秋风吹过
秋风吹过的田野上
总是时常荡漾着笑容
该是收获的季节了
那金黄的稻穗
那饱满的玉米
那金黄灿烂的树叶
告诉乡亲又是一个丰收的秋季

如今生活在城市
再也看不到秋风吹过田野的景象
一年一年
只有我的胡须如年轮般疯长
何时能再回到河西村
回到那秋风吹过的田野上

        2009年5月25日

在异乡

悬挂在异乡的明月
眺望着遥远的山乡
夹在指尖的的香烟
散去一圈圈思乡的烟愁
城市就这么静了

一辆辆驰过窗前的车辆
碾碎一段段思乡的路途
夜就这么深了
每一声车鸣
仿佛让我遭受一次
还乡的洗礼
故乡却离我越来越远

在异乡
每一趟车次都
驶向我回乡的路途
东南西北
我不知身处何地
失去方向的我
不知我故乡的方向
只知道月亮照下的那个地方
叫故乡
     2009年6月4日

守望村庄

已是深秋
我满目萧瑟  守望村庄
看忙碌的乡亲  劳作的田野
听鸟鸣啁啾
任落叶吹打我的脸庞
就这样在渐冷的乡风中守望村庄
守望生养我的故乡
生养我的河西村

我看见勤劳的牛
突然在田野上变得悠闲
咀嚼枯草的样子
仿佛在反刍过去的日子和岁月
卸下了轭头
却卸不下它们一生的勤劳
秋天正从那个牛羊回栏  
农人归家的黄昏
徐徐落下大幕

走进秋天深处
我失落的心泊在天涯
站在秋天的黄昏
我引吭高歌
幸福的村庄里却泊满我忧伤的泪水
惟有那离火最近的柴火和炊烟
让我备感温暖
我已是河西村出走的孩子
守望这个村庄
总是让我感到阵阵伤痛

       2009年6月22日

这是我的河西

秋风正吹过丰收的田野
我的故乡在籽实饱满的村庄欢笑
这就是我的河西
今生我已不再远去

谁说故乡是我遥远的嫁妆
面对故乡我不再背井离乡
萧萧秋风
沉甸甸的谷穗和金黄的玉米
让我在这个秋季失语
这丰收的庄稼已不再让我饥寒交迫
不会再为生存而奔波他乡

这就是我的河西
生长我一生一世庄稼的河西
为我遮风挡雨护佑我成长的河西
出村的路途已被故乡封锁
我还有什么理由走出河西

通往他乡的路布满坎坷
只有我的河西才让我找到温暖的归宿
天寒了  河西村是我遮风挡雨的屋檐
天热了  河西村有我避雨防晒的老屋
走远了  河西村仍然是我的故乡
不会是我嫁在他乡的嫁妆
我的河西
我犷远广袤苍凉辽阔的河西
我永远的故乡

          2009年9月12日

河西村的荷塘

走在河西村庄
满目的枯荷遍布荷塘
曾经博大的雨擎已耷拉下
娇美而雄壮的姿容
只有茎还在顽强地挺立
站立在遍布枯荷的塘岸
我的伤心升起又落下
一年一度啊
就这么昙花一现

满目的枯荷
满目的疮痍和忧伤
看见枯荷
我难以想象曾经的出水芙蓉
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那六月的花神  凌波仙子
多么动听的名字
却也会在秋冬的扫荡下
变得如此惨败

其实我的伤心和忧伤都是多余
再次放眼荷塘
那满塘的金黄
不正在展示另一种风景吗
只有枯萎了茎叶
池中的莲藕才会一日日成熟
在池中诞生又一轮新生的希望
我的河西村
我河西村的荷塘
年年都会有永生不败的荷
在村庄里生长

          2009年9月30日

又见荷花

远离了乡村
荷花成了我多年未见的亲戚
踏上还乡路
我就想起了荷花
想起了河西村的荷
袅袅婷婷地开在我的村庄
已经多年没见了
我河西村的荷花是否依然亮丽如初

踏着乡路出行
是当年盛开的荷花目送我远去
于是荷花总是在我出行的路途上渐行渐远
离开故乡多年
我奔走在城市
已无缘见到荷花
那碧波荡漾的田田荷塘
那争奇斗妍的凌波仙子
总是盛开在我的梦中
时时叩痛我还乡的心灵
催促着我还乡的脚步

我走在远方的城市
却总是走不出荷的视线
我在远方的城市念荷  写荷  想荷
荷花不经意间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今又回到故乡
扑入眼帘的荷花
如同迎接外出多年的游子

多年来行走他乡
荷花总是成为我故乡的忆念
荷花也成为了我故乡的代名词
荷花犹如乡村初恋的女子
留在我的生命里
让我依恋  让我思念

回到河西村
又见荷花
又见赏荷的女子
我的心一如从前
让我找回到还乡的路

        2009年10月16日

其然

岸

江水奔流
滋养着两岸的村庄
生养我的故乡河西村
在这条大江的流淌中诞生与老去

我憧憬岸而又仰望着岸
我向往着岸而又远离着岸
它成了我今生的出发点
傍依在大河的河西村
总是让我一生从岸出发
却又终身在寻找着岸

向前  向前  再向前
远方的岸总是在向我召唤
我立在江岸
看潮涨潮落
涨潮了我在岸
落潮了我依然在岸

          2009年9月25日

河西村怀念

总有一些怀念
留在那个江畔
照亮江岸的河西村庄
满月高照
河流和村庄都是一片洁白
洁白如我的记忆

已经很多年了
没有回到那个村庄
恰逢满月的夜晚
河西村又在我的眼前映现
河流和村庄是否洁白如初
江岸上
是谁还在点亮那盏老屋的灯火

那一年
我顺江而下
远走天涯
蹒跚的步履写满江河和村庄
每每想起
都是泣血的疼痛与忧伤

多少年了
我在他乡
河西村的记忆
却如明月把我照亮
照亮我还乡的路途

2009年10月10日

阅读村庄

阅读村庄
从阅读土地开始
阅读季节  阅读我的乡亲
收获的季节
总有我丰收的土地和庄稼
是什么压弯我乡亲的身腰
河西村的土地并不肥沃
只有一生对土地的虔诚

辽阔的天空是我乡亲的信念
手中的镰总是锈成弯月
将一轮金黄割倒在山的田野
走进城市的秋天
却一生都走不出河西村的金黄
走进走出都走不出土地的牵绊

乡村是一部厚重的书
书写着我河西村的村志
我一贫如洗
惟有乡村之恋
蘸满笔墨
写满我的乡书
我一生都在阅读这部乡书
阅读这河西村
这充满乡土  谷粒与收获的村志

         2009年11月19日

返乡的日子
            
离乡久了
故乡成了沉重的行囊
包袱般压在心上
犹如香烟燃起的那段乡愁
袅袅升起

思乡久了
心太沉重
一遍遍地数落回乡的日子
沉重的脚步
却让我归乡的日子一推再推
但我心中明白
故乡的牵念
不会让我成为走失他乡的孩子
  
秋天的大雁飞过天空
它们在用翅膀
书写着归乡的路途
风急路远
飞行的速度
快不过还乡的距离

路程远了
回乡的路需要一生去走
交通变了
可返乡的路却变得日益艰难
日日等待还乡的日子
可回乡的天空却被大雪覆满
               
2010年3月12日

回 乡
      
他乡生活疲累已久
我要回到乡下去
回到那个给了我生命
给了我血液和养分的河西村

城市的脚步步履沉重
街巷生活疲惫沧桑
流浪的日子由来已久
工业的废气污染我的肺腑已久
街市的尘嚣刺痛我的心灵已久
钢筋水泥禁锢我的躯体已久
我行尸走肉般地游走他乡已久

霓虹灯一次次让我厌倦了
城市那充满欲望的夜晚
川流不息的车次一次次让我
躲闪在城市紧张的时光流年
原本希望在这个城市种植我的梦想
不料一切的一切都被这个城市吞噬
梦想和希望都被这个城市
遍布钢筋水泥的楼群所掩埋

回到河西村
回到那个被称作故乡的村庄
回到那片诞生我成长
养育我骨血的土地上
梦想已被城市掩埋
我只有放弃一切
放弃我崇高而伟大的希望
渴望回归成为河西村的乡亲

我精力耗尽
精疲力竭
站在城市的边缘
站在回乡的路途
内心一片茫然
回乡也变得是如此的艰难

          2010年1月2日

还乡
         
翻过一座座比城市还高的海拔
回乡的路
归心似箭
没有什么比还乡的心情更迫切
没有什么比还乡的路途还漫长

故乡在我心中的海拔
比山还高
一座山连着一座山
就是一条还乡的路途
要翻过无数座海拔之后的高山
才能抵达我的故乡
我的河西

愈来愈远的故乡
越来越浓的乡愁
还乡的步伐已无法承载
回乡没有车次
乡愁是最好的班车

还乡了
引擎就在自己手中
可河西却成为了我
无法返回的故乡

2010年4月2日

远 行

旅途漫漫
火车载走我的乡愁
站台上
谁的泪水落满我的草原
我将要暂别这片土地
让泪水和行李一起收藏

我就要去远方看看蓝天和大海
在他乡放牧我的心情
相信大海会是水天相接
我心怀大地
眺望着这片蔚蓝
世界就在海浪中翻滚
我会在海岸站成一尊礁石
这是大海的召唤
远行总是让我找到诗意的他乡
归途变得遥遥无期

我不止一次地这样幻想
幻想一次远行
幻想一次庄严的告别
去他乡
去种植我的乡恋
            
         2009年11月28日

列车在行
     
列车在行
思念一节节远去
通往他乡的铁轨
更是通向一场寒冷
这是旅行更是别离
在远离河西村的路上
渐行渐远

在列车上
我凝望窗外
风景如风般退过
我无语泪流
列车每行一站
我的心就多一道泣血的伤口

都说家在远方
而我却在铁轨远行的车上
在失去故乡的路上寻找故乡
冷冷的铁轨让我落入更寒的冬天

列车在行
痛苦不断向前
我点燃一支香烟
燃尽一段段往事
走向更远的苍茫

         2010年1月2日

荷 莲

荷莲生长在大山深处
是河西村乡村女子的化身
荷莲是父母为她取就的名字
她生在六月
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
荷花便成为了她的生命之花
父母将花和果实叠加
便有了她荷莲的名字

荷莲幼年失去了父亲
自小被苦命的母亲拉扯养大
遭遇苦难的童年
让她深知人间冷暖
在母亲的熏陶下
自小学会了同情
她憧憬着走出山外的世界
读书便成为了荷莲一生的宿命

走出大山
走进城市
走进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她开始在城市里
生活工作  结婚成家  生儿育女
离开了那个
令她深切怀念的河西村

荷莲生于泥土
长于河西
带着大山人的质朴
她高洁、典雅却又古朴原始
身处异乡却又时时怀念她的河西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的荷莲
没有忘记那段苦涩的童年
她开始心怀悲悯
同情弱者 帮助他人
帮助那些有过苦难而又身处苦难的人

荷莲朴实
朴实得就像她扎根的那塘泥土
生她的六月很美
盛开的生命之花很俊
她扎根那塘污泥
婷婷地成长
把一生的美丽绽放在乡下
成长为一株走出大山
走出河西村的荷莲

故乡让人眷念
河西村也成为了荷莲永远的记忆
令她怀念
走在城市
我见到了从河西村走出的荷莲
从同样生长了我的那个村庄
走出的一位乡村女子品质的化身

这就是我的故乡  我的村庄
养育的乡村女子的质朴
她们犹如一株株荷莲
在这个村庄盛开
她是张家的荷莲  她是王家的荷莲
她是李家的荷莲  她是赵家的荷莲
她是河西村千千万万个乡村女子的名字
长满山野  开遍鄂西北
开遍神州大地

        2009年11月24日晨

其然

无法返回的河西

心中的惆怅如滔滔江水
一路汪洋
他乡禁锢了我还乡的脚步
沉重得已无法抬起

站在我母语的河边
一只水鸟划过我心中的伤痕
河水已变得陌生而又陌生
时光逝去如匆匆的流水
一年又一年

回到河西
已只是我的躯体
我的心灵怎么也回不到从前
站在秋风萧瑟的原野
我已无法返回我苍茫的故乡

    2010年6月25日

寻找异乡
            
多年来
我就这样走在一条路上
从故乡出发
我开始寻找异乡
我不知道异乡的模样
更不知道异乡将在何处
我只知道生我的那个河西叫故乡

异乡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让我渐渐明白
我每到一个地方就叫异乡
在那没有扎根的地方
就会种植我的思念

天下的远方
除了故乡都是异乡
异乡总是在我的人生旅途上
下一站逗留和生长梦想的地方

异乡很远
让我一生去寻找
一生总是背井离乡
走在寻找异乡的路上

列车每走一站
站台上都是挥别亲友的人
那挥别的手臂
仿佛在告诉我
异乡还在下一站
异乡还在远方
异乡就在那个漂泊着
一直无法落脚的远方

     2010年7月18日

今夜，无处告别
            
立在还乡的路口
今夜我无处告别
城市已不属于我的城市
乡村已无法返回
我辞掉城市
却又被乡村开除

眼望满天繁星
无法找到最亮的一颗
盼望一轮圆月
为我照亮还乡的路
多想抽一支烟
烧去我一腔的乡愁

夜色渐深
通往河西的路仍然天高云淡
我在乡村和城市的路途上
无处告别
只有在他乡的路口
走向无名的远方

         2010年8月23日

向往远方
           
多想来一场远行
把身上的烦恼和忧愁忘却
塞进列车
让我从铁轨上驶向远方

即便是列闷罐车
也不管下一站是何处
但我相信列车
一定会经过村庄
无论将我抛却在哪个村庄
我都会相信那里就是我的故乡

向往远方
是我自小就生长的梦想
我一直都在向往远方
向往远方
去寻找我的梦想

一根铁轨一段乡愁
一节铁轨一个省份
一个站点一轮远方
我随着列车的奔驰
不断地奔向远方

不管下一站有多远
我相信下一站一定是远方
远方一定会有我想见的村庄

      2010年8月23日


《枯 荷》

风雪覆满荷塘
一池的荷叶兀自飘零
荷香已散尽天涯
只有茎杆仍在风雪中
擎立着生的梦想
我仍如湖水
风雪中眷顾这片荷塘

美丽的莲花已被秋风打落
可你延续的心情仍留在根部
挺立的残荷成为一种永恒
终身厮守着那片池塘
生也在塘
死也在岸
眼望着遍布枯荷的池塘
我落寞的心泊在塘畔
忧伤与枯荷同在

放眼望去
枯萎的残荷枯枝败叶
我的伤心如这枯荷遍布荷塘
坚守的莲蓬依然挺立
徘徊天涯
也要坚守着生的梦想

有了这顽强的挺立
我坚信
春风过后
又将是一片田田的荷叶覆满荷塘

《春天的荷塘》

春风又起
田田的荷塘里荡起层层涟漪
我蛰伏了一冬的荷塘
有谁在这里孤苦的守望
我的脚步随春而至
惊醒荷的冬眠
枯枝残荷遗留着去年的影子
春天的荷塘正孕育着新生
举目荷塘
我的思绪随蜻蜓翻飞
它们在塘间寻找去年的荷花
那飞过的荷叶早已枯败于冬的荷塘

枯败的荷疮痍满目
我总是伤心于荷的命运
这被春夏培育的六月花神
却会在这不经意间惨遭秋冬的柔蔺
我哀叹季节的无情
却又盛赞这春的妙笔

你总是呼唤惨败的荷
在春风中站立
站在荷塘边
我满目的忧伤
正随着春风望遍
这伤心却又充满希望的荷塘
枯败与灾难正渐渐淡忘与远去
又一片新生的荷塘
正向我姗姗走来

《河西村的荷塘》

走在河西村庄
满目的枯荷遍布荷塘
曾经博大的雨擎已耷拉下
娇美而雄壮的姿容
只有茎还在顽强地挺立
站立在遍布枯荷的塘岸
我的伤心升起又落下
一年一度啊
就这么昙花一现

满目的枯荷
满目的疮痍和忧伤
看见枯荷
我难以想象曾经的出水芙蓉
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那六月的花神  凌波仙子
多么动听的名字
却也会在秋冬的扫荡下
变得如此惨败

其实我的伤心和忧伤都是多余
再次放眼荷塘
那满塘的金黄
不正在展示另一种风景吗
只有枯萎了茎叶
池中的莲藕才会一日日成熟
在池中诞生又一轮新生的希望
我的河西村
我河西村的荷塘
年年都会有永生不败的荷
在村庄里生长

《又见荷花》

远离了乡村
荷花成了我多年未见的亲戚
踏上还乡路
我就想起了荷花
想起了河西村的荷
袅袅婷婷地开在我的村庄
已经多年没见了
我河西村的荷花是否依然亮丽如初

踏着乡路出行
是当年盛开的荷花目送我远去
于是荷花总是在我出行的路途上渐行渐远
离开故乡多年
我奔走在城市
已无缘见到荷花
那碧波荡漾的田田荷塘
那争奇斗妍的凌波仙子
总是盛开在我的梦中
时时叩痛我还乡的心灵
催促着我还乡的脚步

我走在远方的城市
却总是走不出荷的视线
我在远方的城市念荷  写荷  想荷
荷花不经意间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今又回到故乡
扑入眼帘的荷花
如同迎接外出多年的游子

多年来行走他乡
荷花总是成为我故乡的忆念
荷花也成为了我故乡的代名词
荷花犹如乡村初恋的女子
留在我的生命里
让我依恋  让我思念

回到河西村
又见荷花
又见赏荷的女子
我的心一如从前
让我找回到还乡的路

《一群鸟飞过城市的上空》

我举头仰望
一群鸟飞过城市的上空
闪动的翅翼里写满疲惫与沧桑
它们向前的目光里满眼苍凉
在飞行的奋争中神情凝重
我知道  它们一定是在寻找
寻找一条还乡的路途

暴风雪正击打着它们无力的翅膀
可还乡的路途却依然遥远而漫长
它们明白
那个供养它们生长的河西村
才会有充满温暖的巢穴
拥有它们食用一生的食物
飞行在城市的鸟群
才会显得如此的无助和悲凉

它们一生只记着那一个村庄
尽管那里也会有风雪和寒冷
也会杀机四伏
但它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回到村庄
回到它们河西村的巢穴
不管还乡的路途是多么的遥远和漫长
这群飞过城市的鸟群
不要问它们要到哪里去
它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还乡就会有温暖

《乌鸦飞过山顶》
     
一群乌鸦飞过山顶
不住地鸣叫
凄惨的叫声刺痛我的心扉
我目视着这群乌鸦
来回盘旋
心中充满忧伤

它们是在为失去亲人而悲痛
还是在为这个世界鸣不平
阳光打过山顶
俯视群峰连绵
这旖旎的风景是如此美丽
我突然明白
乌鸦就是一种吉祥之鸟
它们的叫声就是如此
也许它们正是在为人们对它的误解
而鸣不平

我目视群峰
美丽的风光尽收眼底
又一群乌鸦飞过山顶
我听出了那不绝的叫声
分明是在歌唱
歌唱这大自然的美丽风光

它们来回在山顶盘旋
叫声也如歌唱
此起彼伏
乌鸦就这样在山顶上飞来飞去

《岸》

江水奔流
滋养着两岸的村庄
生养我的故乡河西村
在这条大江的流淌中诞生与老去

我憧憬岸而又仰望着岸
我向往着岸而又远离着岸
它成了我今生的出发点
傍依在大河的河西村
总是让我一生从岸出发
却又终身在寻找着岸

向前  向前  再向前
远方的岸总是在向我召唤
我立在江岸
看潮涨潮落
涨潮了我在岸
落潮了我依然在岸

《木 器》

木器静静地立在那里
肤色古铜
让我感到些许暖意
这来自农村的家具
来自河西村的树木
写满乡村的颜色和思念

在城市
我看到这些木器就看到了河西村
看到了河西村生长的一棵棵树木
和那里勤劳的农民
如今城市里的木器不多
可河西村的木器却让我一生受用

离开河西村
木器渐少
看见木器的机会不多
这来自河西村的牵念也日渐减少
奔忙在城市
生活在钢筋水泥的世界
总让我备感寒冷
只有这些木器才会让我感到温暖

离乡远了
乡愁渐浓
惟愿这来自河西村的木器
能够陪伴我一生

《河西村怀念》

总有一些怀念
留在那个江畔
照亮江岸的河西村庄
满月高照
河流和村庄都是一片洁白
洁白如我的记忆

已经很多年了
没有回到那个村庄
愉逢满月的夜晚
河西村又在我的眼前映现
河流和村庄是否洁白如初
江岸上
是谁还在点亮那盏老屋的灯火

那一年
我顺江而下
远走天涯
蹒跚的步履写满江河和村庄
每每想起
都是泣血的疼痛与忧伤

多少年了
我在他乡
河西村的记忆
却如明月把我照亮
照亮我还乡的路途

《雪的记忆》

关于雪的记忆
还是在童年的河西村
河西村的雪
比哪里的雪都要洁白和厚实
一片雪花
总是从六个方向
砸疼我的童年

我在一个落雪的冬天
从河西村出逃
企图寻找我人生的春天
但远行的路却风雪交加
雪落在我的心中
成了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无数个寒夜
总是找不到故乡那温暖的被衾

雪落了
落了我的一世一生
落满了我远离故乡的路途
故乡总是时时稍来温暖的话语
天寒了
回家去看看

我蓦然回首
离别故乡已有经年
生活在城市已很少落雪
但回乡的路途却依然风雪弥漫
出乡的路途异常艰难
而回乡的路途却更加艰难
我只有站在风雪弥漫的路口
盼望着大雪何时不再阻断我的回乡路

其然

《村 路》

这条路
一头连着乡村飘升的炊烟
一头系着繁华的城市
几十年来我一直走着
可这条路依然是土路
雨天泥泞难行
晴天尘土飞扬

这是一条河西村的路
多少年来有多少人从这条路上走出去
走进城里
又有多少人从外面走回来
走回河西村

踏上这条路
总会让我漂泊的心备感温暖
却又让我心情沉重
几十年来到处的土路
都变成了水泥路
而家乡的这条路却土路依然

进城的路很短
而回乡的路却很长
走出去的都不再回来
而回来的却都走不出去
他们只是漂泊城市的打工者
走出去的不再关注这条
不再行走的村路
而走回来的却没有能力关注这条
村里人的生命路

进城的路到底有多长
我无法去丈量
回乡的路到底有多艰辛
我却在用生命去体验
内心的路到底有多坎坷
我怎么也难说清
回乡的路虽然温暖而踏实
但我却用一生也难踏平
于是我便永远走在这条回乡路上
走在这条通往河西村
令我温暖而又踏实的村路上

《雪在落》

节气已立冬多日
可雪始终没有落下
我知道离小雪节已不多远
盼望一场落雪
就像盼望一阵温暖
那洁白的大雪啊
洁白的温暖
一如童年

温暖自远方升起
自那遥远的河西村传来
我已不在远方
很少落雪的城市却开始落雪

天空吐露着洁白
那一生的精血就这样在大地上
凝结成一种温暖
自天空落下

雪在落
我时常就这样仰望着天空
黑暗不远不近
落雪的声音惊动我的思绪
心情如苍茫的天空和大雪
我已无法回到童年

雪落下
落下一片喜悦与温暖
我缩缩衣袖
掸掉身上的落雪
继续前行
回乡的路已不多远

《城市落雪》

大雪在落
纷纷扬扬
覆盖了这座城市
这来自乡村的大雪
犹如一封封信函
从六个方向
寄达我客居的远方

夜静下来
只有我仍端坐窗前
眺望窗外飘扬的大雪
心情又飞回到那个遥远的山村
记忆又回到童年

雪起雪落
抽打我的乡恋
覆盖着城市这片土地
却掩盖不了我的乡愁

灯光映照着雪地
一片苍茫洁白
仿佛在诉说往事
只有雪花在静静地落下
大地无言

在城市
没有什么能承载起这沉重的乡愁
只有这雪
落满了我的童年
落满了我人生的旅途
无论何时  无论何地
总能唤起我河西村的记忆
砸向我回乡的路途

雪依然在下
可还乡的路途却变得那样的遥远

《鹰》

看见鹰
我就热血沸腾
那钢铁般的翅膀
让我想起了飞翔
壮美而生动的翅羽
日日淬锻我坚强的志向

高空中飞过
黑色的羽毛下
储存着血红的心脏
无论冰雪风暴
更管酷暑严寒
只为着心中的信念
搏击长空
用生命奏响激越的华章

鹰击长空
气冲宵汉
一生总在俯看渺小的大地
天空如此之大
飞尽你的力量
总能找到远方

纵使跌落幽谷
也难坠青云之志
坚忍不拔的性格
缘于你对未来和高空充满希望的激情
不管天空多么高远
因为你总有一双如钢似铁的翅膀
利剑般刺破青天  穿透云层

骄傲的骏马
能够奔驰草原
无私无畏的鹰
却总是翱翔蓝天

暴风雨来临
你也无所畏惧
因为你总是有一双
披风斩雨的翅膀

让我们为雄鹰高歌吧
高歌它那双沐风浴雨
击破万里长空的翅膀
因为双翅
你总是崛起于那片黑色的森林
展翅振羽
你总是这样迎接着
每一天充满希望的新生活

暴风骤雨里练就了你钢铁般的鹰爪
盘旋驰骋堪称鸟类枭雄
你一声长啸
石破天惊
惊涛骇浪

你主宰天空
成为天空的骄傲
你傲视大地
让人类举目仰视
铁翅犀目
你是生命的自豪
炯炯的目光洞悉风云变幻的天空
犹如洞察危险无所不在的市场

我不甘心泪水的哀鸣
因为我的心中
总是有着你的引领
有了你的坚强
相信有一天我们也能成就鹰

指向无边无际的苍穹
经历无数的风雨
才能日日淬锻你坚强的双翼
你炯炯有神的目光
容纳寒冷却又饱含着温暖
因为你总是团结所有的力量

仰望雄鹰
我们都会成为你的引领和骄傲
在商海中拼搏
在事业中崛起
在困难的浪尖上搏击
在信念中坚守
因为有你——
一只甚或一群飞在高空的雄鹰

《雪 情》

雪在下
无垠的洁白掩埋了一切黑暗
在雪地上行走
请将所有的心情深藏
别让雪的光芒刺伤
一切的语言都化作一片片雪花
无声地落下

我踽踽独行
所有的思想随雪而至
雪地上
我不再回望
回归的路途已被大雪覆盖
我只有继续前行
一生就这样在雪地上奔走
不断地去寻找那片洁白
寻找那个纯洁的世界

真希望这雪千古不化
把洁白永留人间
让雪掩埋掉一切
掩埋掉世界
让雪掩埋掉黎明
掩埋掉黄昏
掩埋掉所有的时光
把这个世界重新装扮

道路已覆满大雪
我独立雪中
不知道将走向何方
只有用双脚去探寻
探寻一条通向远方的路途
可不知道通向远方的路还有多长

《雪地上觅食的鸟》

一只鸟在雪地上觅食
谁能知道它此时的饥饿和寒冷
谷物和食粮已深埋雪地
鸟就这样在雪地上走来走去

大雪封住了鸟归家的路途
鸟巢已落满风雪
它这时多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在弹尽粮绝  冰雪封锁的路口
绝望地走在风雪中
哪怕偶尔栖息枝头
也是多么地眷恋这个世界

可是少有人生起这怜悯之念
在它的身后早有一双目光将它盯望
黑洞洞的枪口
抑或一把秕谷
他们正是趁着这个
饥寒交迫  无家可归的时机
将目光瞄上了这一顿美味

在雪地上捕鸟
寒冷的大雪没有冻伤鸟的身心
却让捕鸟者的快乐
击碎了鸟风雪中绝望的嘶鸣
我只是在看见一滴鲜红的血
溅落在这片洁白的雪地上时
留下一声叹息

《大雪消融》

雪住天晴
太阳照耀着雪地
积雪渐渐融化
一片洁白就这样烟消云散

来去匆匆
守望一冬
却无法挽留你长久的身影
温暖的雪被未等盖住大地的身躯
就这样匆匆别离
为了来年
你甘愿毁灭自己
也要用血液滋润大地

冰消雪融
大地还原
期待着来年的大雪
纷纷扬扬

《道路向前》

走在通往远方的路上
道路向前无限延伸
这宽广平坦的道路
使我的奔跑无所阻拦
荡平我心中的坎坷
奔向远方

我从远方走来
要到远方去
不问来路和去路
只知道我要随着道路向前
奔向不知名的远方
我只记着我的出生地河西村

我吃着河西村生长的食粮长大
喝着汉江水成长
受着河西村黄土的养育
因此我无论奔向何处
都走不出河西村的道路
走远了
河西村永远是我的故乡

道路向前
我相信前方总是一片光明
无论道路通向何方
却总有一条还乡路
通向远方
通向我精神领地的河西村

道路向前
我总是盼望着前方的道路铺满平坦
走在远方的路上
我相信我一定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在通往河西村的还乡之路上

                        作者简介

冰客，1973年生于湖北郧县农村，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出席湖北省作家协会第五次代表大会，系湖北省首届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学员。先后毕业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和华中科技大学，1993年 开始发表诗歌作品，作品散见于《诗刊》、《长江文艺》、《诗歌月刊》、《中国诗歌》、《散文选刊》、《安徽文学》、《草原》、《西北军事文学》、《诗 林》、《诗潮》、《芳草》、《青春》、《黄河文学》、《延安文学》、《文学港》、《新创作》、《中国铁路文艺》、《星河》、《金山》、《新作家》、《当代 小说》、《剑南文学》、《辽河》、《吐鲁番》、《农民日报》、《湖北日报》、《长江日报》等百余种报刊，诗作入选《诗刊》社编选、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 《中国当代诗库2007卷》及中小学课外读本等多种选本，有作品被《作家文摘》等报刊转载。著有诗集《乌鸦》、《九人诗选》，报告文学集《真实的人生》、《执著是首歌》、《艺海寻踪》、《热土华章》等多部。作者从事新闻工作十余年，现供职于十堰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