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蛋派小说《原宪的游荡》

叶生

处暑过后，戌时才过了一半，天就已经黑了。
       费县之城，灯火辉煌。城中专门设置白灯区，红灯区，车来车往，人声鼎沸，都是有闲钱之人出来消费的场所；星级酒店呢，更是豪强之族醉生梦死之地，小姐如云，娼妓如草，二奶如星，小三如浪，皆喜好笑贫不笑娼……。省委常委、省长、兼费县县委书记是季斯，——听说也叫季桓子，费县是省委书记姬将给他这个家族的封地，——他的特派员兼县长公山不狃替他管理政事，还有一个政府秘书长阳虎，共同主持费县的党务政务军务；但是，季斯被公山不狃和阳虎所挟持，已是形同傀儡。费县境内，城管霸道，黑社会横行，民不聊生。原宪在此地逛了三天，便心灰意冷，肝肠寸断，面如土色，潸然泪下，心知此地不可久留；忽然想起师弟宓不齐在亶父当县长，各项治理还算成功，于是就搭了长途大车，决定去亶父访问师弟宓不齐。
       ……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原宪终于进入了亶父县境内。
       这一天，他到达了亶县境内的一座山——百花山；山上，虽然秋天，却百花齐放。桂花，菊花，加上其他的各类野花，相互掩映，让人忘却季节，如入仙乡；而花间，又以菊花为冠，有金芍药、一团雪，双飞燕、鹤顶红、佛见笑，更有春水碧波……等等。入此佳境，原宪意气风发，心神俱醉，神经大发，正想高歌明志，忽然听到有人嚎啕大哭，哭词云——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见一个唱歌的人泪流满面，唱完之后，掉转车头，猛踩一脚油门，像一股烟雾，消失了。
       看那服装，车牌号码，狂傲的神态，原宪想这一定就是阮籍那个疯子；他每天故意开车乱跑，跑到没车路的地方就大哭，然后又原路跑回家去醉酒。
       百花山依旧是百花山，仲师兄的赞叹之诗说：百花山上百花开，似是仙家着意裁。兽走恐惊花魄梦，莺歌常护香魂羸。
       原宪点燃打火机，找了些野菜，——蒲公英、车前草、马齿苋等等，——百花山周围，老虎，豹子，狼……都不敢大声呼吸，都奇怪地看着这个能用两腿走路的怪物，琢磨着他咋就不吃我们这些有肉的动物呢，却专门吃野草之类的东东呢。
       咕嘟……咕嘟……咕嘟……、
       咕嘟了一会，菜煮熟了。原宪慢慢拿出一个犀角杯，一瓶关外白酒，自斟自饮；而老虎，豹子，狼，全都趴着，想问原因，却没一个敢先问，只是静静地趴着，静静地看着这个好吃野菜，不吃荤的人间疯子……
       “这人……应该送精神病医院。”老虎首先开口了，说道。
       “费用……就让他的家人自己负责……”豹子舔舔还有一丁点香味的牛骨头，接着说道。
       狼左走三圈，右走三圈，伸了三十三次牙齿，慢慢说道——
       “我们既然特色，那么无色，也就不成公理；国法如此，则不用忌讳年岁，凡入了色的圈圈，老少皆可吞而食之……”
       “我们没有牛专家牛教授高大，但是我们威风凛凛，勇往直前，可不像那些牛，只知道对自己同胞凶狠，而遇到外敌时，就变成了草包。”老虎得意地说道。
       “我们的身材虽然瘦小，但我们胜过那些狗腿子那些蠢牛百倍，千倍……”狼接着说道。
       “别看见我们穿着一身花衣服就误以为我们练了辟邪剑法，那种邪魔外道的功夫，只有青城派的伪君子们才去练。”老虎和狼的炫耀，豹子很不以为然，说道。“我们练的是截拳道。”
       “你们都给我闭嘴！”原宪大声喊道，同时右手一拳挥出，拳风挟带着雷霆之声，把虎群、豹群、狼群后面一棵十多丈高的大松树，从离地三尺处打断，并且轰隆一声，摔出了十多丈。
       虎豹狼群全部给震呆了，这时不知谁叫了几声“散水！散水！……”然后全部跑得无影无踪。
       旷野无边，芳香袅袅，清风徐徐。喝到第九碗酒，原宪开始有了些醉意，便趁着醉意打了一套孔门醉拳，演练了一遍神门十三剑，又静静地坐下，运行了一遍乾坤大挪移心法，然后躺在草地下上，慢慢地，不一会便睡着了。
       月亮渐渐升上来了。月光如水，水水地洒在原宪身上；黄色的月亮，在高空中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像一不小心就会摔到地面上，让旁边的几小片云朵看得胆颤心惊，神色惊慌，东躲西闪，急急忙忙给他让腾出一条道路。天狼可不这么想；他想的是，这个万恶之源的该死的挨千刀的东西，怎么还没摔下去，摔成肉酱呢？然而，月亮呢，却只是继续地摇晃，摇晃，摇晃……
       “一张机，才别五载狗来欺。人间大造妖魔舞，黑白颠倒，忠奸颠倒，血又满征衣。……”忽然间，树林里传来一曲哀怨的悲愤的歌声，声音把原宪惊醒了。“二张机，黑云蔽日众无衣。坑蒙拐骗已常事，忘恩负义，无良无耻，道义贱如席。三张机，黄毒赌腐漫天飞。堂皇去做黑心事，一窝贼鼠，为奸狼狈，就有个人皮。……”他循着声音向树林飘了过去，眨眼间便进了树林；定神一看，只见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丽质风韵却更加销人魂魄，动人骨髓，正在一边舞剑，一边唱歌，歌声娇柔婉转中暗含了悠悠长长凄楚，无奈。那女子突然间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原宪，神色似乎有些不高兴。原宪急忙说道——
       “本人姓原名宪，——原是原宪的原，宪是原宪的宪，——是孔丘教授的学生，现在正在攻读硕士学位，并且尚未婚配。不小心打扰了姑娘的雅兴，真是抱歉得很！”
       “原来是曲阜大学的高材生，难怪轻功这么好。本女子名叫西施，是一个没名气的女鬼，而且已经被逼过婚了。”西施略略一笑，轻声说道。
       “啊！……”原宪大吃一惊，睁大眼睛说道。“原来姑娘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大美女之首的西施，江湖上已经盛传很久很久了。久闻姑娘大名，今夜有幸能得一见，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呐！……”
       “十五岁时，就被我们的省委书记勾践送到吴省委书记夫差的行宫，直到二十年后越省灭了吴省，才得以重返故里，却又被书记勾践的老婆沉入江底淹死，这样的下场又能有什么名气？”西施显出凄凉心酸的神色，慢慢说道。“在水底的时间久了，也落下一身比中了玄冥神掌还阴毒的病。幸亏范司令用电子邮件发来了九阳真经心法，我苦练了几年，才消除了病根……”
       “传闻不是说姑娘与范司令一起离开越境，逍遥自在，优哉游哉，泛舟五湖了吗？”原宪说道。西施惨然一笑，说：“范司令是有带我离开之意，可是勾践不放呀——想把我当小三养着，可是他老婆怕我与她争家产，便派了锦衣卫，在半夜悄悄地把我淹死了……”原宪急忙说道：“是在五更。”西施觉得奇怪了，他怎么会知道呢，便说道：“是的。可是他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别人怎么会知道？”原宪说：“读了唐伯虎诗里写的‘双脸胭脂开北地，五更风雨葬西施’这句后，我也才知道的。可是，勾践的老婆心也太狠毒了吧，明明是姑娘帮他们雪了耻，报了仇，他们却恩将仇报，以怨报德，真是无耻之极。不就是小三吗，现在哪个有权有钱的没几个二奶小三，却使用这般狠毒的手段对待于已有大恩大德之人，何苦呢？何必呢”……
       不知不觉间，那个死月亮已经摇晃到了天空中间。树林里，几个夜莺啼得血都快没了，个个都显得脸色苍白，面无血色，色若冰霜；然而，他们还是相互勉励，相互理解，相互搀扶：继续啼血。
       “唐伯虎还真是个奇才，可惜……所遇不偶，困于名场。”西施显得有些惋惜，黯然说道。“当今之世，诗歌的天空已经变得暗淡无光，而朝生暮死之类的作品，却充斥着整个诗歌界……”接着又说：“在远古时代的诗人堆里，顾城的诗是很有灵性的，可惜因为时间相隔太久远，我们现代人不容易走入他的灵魂深处。你看看他的下面这些诗句——
       “‘哦！没人要的小宝贝，注意
       请不要剧烈哭泣
       因为有几位奶油天使
       在大桥洞里躲雨……’
       “‘他们从东边和西边向我要钱
       他们从南边和北边向我要钱
       可是我没钱
       就是有也不给
       就是给也不多
       就是多也没用
       因为是假的
       因为我没钱’”
       “嗯……这些古文是有点难懂，却有轻盈而空灵的气息。与他同一时代的还有个名叫海子的，也很有名气，他的诗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曾经传遍古华夏的大江南北：他们都是朦胧诗派的大星星。”原宪也感慨起来，说道。“还有，当代诗人屈原，名气很大，而且也是自杀身亡的，这个……估计同古代大诗人顾城、海子的自杀有一点点的关系。然而，这些才华横溢的诗人为何总喜欢自杀呢？”
       “应该有关系，不过说到具体的原因，我至今也没弄清楚。”西施沉默了一小会，说道。“但是，屈原诗人的自杀，一定能从古代诗人顾城、海子等人的结局里寻到些许蛛丝马迹，这点我是深信不疑的。跟顾城、海子等古人一对比，我们算是没得救了。唉……”
       “姑娘刚才唱的曲子，似乎还没唱完，能否继续舞唱，可别把眼下的良宵美景辜负了。”听了西施的谈诗论歌，原宪突然想起刚才的歌舞还没有结束呢，便急忙说道。西施微微一笑，说：“那些只是自己偶尔为之的初学之作，如同狗肉上不了酒席一样，哪敢在曲阜大学的才子面前班门弄斧；而且，你们大学毕业生中的七十二个学生，个个文武双全，学校教学水平之高，就连西点、哈佛、剑桥都可以与它们比一比。而小女子又非科班出身，现在只是刚刚跟女鬼诗人林妹妹、林四娘、连琐她们学了点皮毛功夫，纯属半路出家，恐怕会贻笑于大方之家。”原宪很诚恳地说道：“在下诚心一片，希望姑娘不吝赐教！”沉默了一会，西施语音轻柔地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请君在我歌舞时弹奏琴曲，助一助兴，如何？”原宪低头想了想，说道：“好！在下就以《陬操》一曲助姑娘的舞兴。”《陬操》是孔丘校长的作品；窦鸣犊、舜华二人帮助赵简子得志于晋省，却又被赵简子所杀，境况与西施相类似，所以原宪选了这个曲子，而没有选自己最得意的《笑傲江湖》曲。西施听后，莞尔一笑，似在感激他的知己之意，说了声“谢谢！”，随即右手一拂，地上便出现一张桌子、古琴和坐椅，接着踏步起舞，歌声再度飘起——
       “四张机，江湖血雨满缁衣。奸其幼女牢其母，掠夺田地，毁人房舍，食住不堪凄。……”原宪一边弹琴，一边听歌，一边欣赏西施的舞姿；那琴曲之悲叹，混合着歌词的惨淡，渐渐弥漫了树林和花丛。西施继续唱道：“五张机，祸殃社稷鼠一棋。陈仓暗渡遮人目，明为公道，暗为私路，鼠富万民疲。……”只见她步法轻盈，白衣飘逸，秀发不乱；绕指柔剑法施展开来，剑如白布条，曲折蜿蜒，飘逸如白云。“六张机，求学路上鬼门饥。割他髀肉皆成例，何其惨惨，成何世界，狗馆挂羊皮。……”‘六’字刚出口，剑法一变，却是古墓派的玉女剑法；看那剑式，忽如白蛇起舞，忽如千鬼竞哭，忽如白浪滔天。“七张机，无钱患者苦颜一。尸房更比活屋贵，病霜加雪，死霜加雪，死病任他骑。八张机，劈他腹地冇人心。胡言乱语皆成性，衣冠禽兽，阋墙兄弟，唯利是图师。……”
       舞到这时，群芳低泣，夜莺血尽，树叶纷纷掉落，天空仅存的几朵白云砰然跳地自杀而亡。
       这时，原宪的琴声，也是鬼气森森，青面獠牙，亦如鬼哭狼嚎；那些原来被他吓走的老虎、豹子、狼，不知不觉中，被琴声歌声吸引回来了，但谁也不敢发出声音，害怕惊扰了二人的雅兴，只是在十丈之外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欣赏着这世间罕有的舞、歌、琴互相配合的表演。西施又唱道：“九张机，义闻不徙遍华伊。人伤已乐弱凌弱，讲学者假，说德者假，恶鬼众生随。”伴随使出的剑法却已变为昆仑派的玉碎昆冈，武当派的天地同寿，崆峒派的人鬼同途，当最后一剑峨嵋派的佛光普照使出来时，那真是光芒万丈，而且光芒所照之处，枯死的树木野草之类都重新焕发出了生机，连跳地自杀身亡的白云也重新升上了天空，血尽而亡的夜莺也重新飞上树梢继续啼鸣。最奇怪的是，剑光波及的老虎、豹子、狼，都翻了个身，就变成了人。西施叹息了一声，对他们说道：“披着兽皮，但良心尚存，便依然不失于道；在人世间，虽然多数披着人皮，却又良心泯灭，所作所为可真是禽兽不如。”刚刚变成人的人群之中，有一个说道：“我们应该谢谢姑娘才是，但是现在的人类，我们已经羞与他们为伍；所以，我们决定到侠客岛上修身养性，独善其身，颐养天年。二位多多保重！顾的拜！”说完，渐渐地，都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原宪站起身，鞠了一个躬，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姑娘的歌舞！……”
       “喔喔喔……喔喔喔……”
       正在这时，鸡鸣四起，远远传来，鸡叫声逐渐霸占了天空和大地。
       “时候到了，我们缘尽于此，希望君别再想念。珍重的话，就不说了，害怕惊起一滩鸥鹭，打扰了他们黄金世界的美梦。”西施说完后，飘飘然消失了。
       既然已经睡意全无，原宪想，还是慢慢地下山，去等进亶父县城的公交车，并且一路上还能细细地琢磨琢磨刚才见到的精妙剑法和舞姿。但是，他有一点隐隐约约的怀疑，怀疑西施的舞步中似乎夹杂着凌波微步，所以才显得更加潇洒，更加美妙……。他一边走，一边想；想着想着，便到了公交车的候车点，恰好又遇见一辆到县城的公交大车，——当时，牛车叫大车，马车叫小车，——从山脚经过，便上了车，向着县城而去
       ……
       话说宓不齐刚到亶父上任时，省委书记姬宋还派了两个县长助理，协助他治理亶父。他知道，这两个贪淫之人不是好助理，反而会坏了他的事，便使了一计，将他们逼回省城曲阜去了，而且还表达了治理之事不可被掣肘所误的本意。接下来，他便着手扫黄打黑，缉毒治盗，反腐反贪，整顿吏治；譬如，让有奸淫掳掠经验的不可不戒出任扫黄缉盗大队大队长，有黑社会经验的曲洋出任打黑大队大队长，解毒高手程灵素出任缉毒大队大队长，李逵出任反腐反贪局局长等等，用人大胆，不拘一格。短短三年之中，枪决了明为荆州区委书记，暗地里是个黑社会头目的凌退思，端了世界大毒枭欧阳克的老窝，捣毁了专门逼良为娼的娼妓业幕后总裁青城派门徒吉人通的总部青城区群玉院，抓捕并且枪决了明码标价贩卖官位，通敌卖国，损公肥私，中饱私囊的最大腐败分子神洲区党政军一把手余沧海，以及牵涉其中的上百名高级官员……。与此同时，他还废除了方人智时期制定的嫖宿幼女罪，并说立此法者是丧尽天良，无耻至极，应该断子绝孙，应该天打雷劈，应该操他十八代祖宗。整顿教育方面，他取消了小学到高中阶段除了课本费用之外的一切面向学生的收费，包括坑人的择校费；他认为，老师工资和学校建设，包括校舍的维护费用，都已经列入了财政预算，由财政负责，你学校还收个鸟的乱七八糟的坑爹的费用；大学的收费，由原来的收十条干肉，减为一条干肉，并且已经向曲阜大学的孔校长提了建议，希望曲阜大学也能减一减，最好不要超过二条干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不收，猪牛繁殖太快，猪牛多，而人少，那会影响到生态的平衡。经过一系列的整顿，亶父原来的污秽之气一扫而空，可谓是百业兴盛；人民安居乐业，市场繁荣，人人知忠知义，知廉知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原宪到达亶父县城时，太阳已经落山，但还没有天黑。在公交车上，他听车上的人谈论过，亶父县城有个较有名气的酒店，名叫桃夭酒店，老板是桃花岛大学毕业的程英姑娘；店里，主打菜有玉笛谁家听落梅，好逑汤，醉田鸡，二十四桥明月夜，熏田鸡腿，八宝肥鸭，蒸豆腐，醉泥鳅……，几乎都是桃花岛的名菜。所以，一到县城，他就换了另一路公交车，直奔桃夭酒店而去。大约过了两支烟的时间，就到了酒店门口。进了酒店后，他被服务员带到楼上，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五斤高粱酒，醉田鸡，蒸豆腐，八宝肥鸭，油炸虾米。整个楼上便只有他一人，正觉得奇怪，忽然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
       “是乔帮主么？”
       “对不起，在下不姓乔。”他刚刚说完，一个绿衣长裙、长发飘飘的少女已经站在他面前，由此可见她的轻功之高，真不愧为桃花岛大学的学生。她说——
       “叫这么多酒，我还以为是乔帮主光临了寒舍呢。真是抱歉得很！”
       “我叫原宪，——原是原宪的原，宪是原宪的宪，——是曲阜大学的学生。久闻程姑娘程老板的大名，今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你们学校也很厉害呀。哦，这个县的县长也是你们学校毕业的……”
       “他是我师弟；你们桃花岛大学更厉害，专门为国家培养特种部队，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原宪说道。“今天……，客人怎么这么少？我觉得有点奇怪……”
       “你忘了今天是鬼节吗。”程英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大家正在阴阳怪气银行门口排队，——都排了几里长呢，像一条大蜈蚣似的，——正在往阴间给亲人汇款呢。”
       “原来是这样。”原宪说完，自己也笑了，又问道。“程姑娘也当过兵？”
       两人说了一会，程英就坐下来了。从桃花岛大学毕业的女生，大多数是豪气胜过娇气，不拘泥于世俗中的繁文缛节。听原宪一问，她便回答道——
       “你师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三十只神雕，组建了一个陆航团，我就在陆航团里呆了两年，然后就退伍了，这才开了这个酒店，混混这百无聊赖的鬼日子。部队的生活很精彩的，整天开着神雕在天空飞来飞去，演练什么空中格斗，对地攻击，对海攻击，还有什么海陆空协同……，记得有一次，我们在飞大雨中拦截入侵者的科目，飞到大野泽上空时，我驾驶的神雕忽然患了重感冒，接连打喷嚏，又流鼻涕又流眼泪的，害得我不得不紧急迫降……”说到这里，她畅然一笑。原宪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说道：“当飞行员，确是有趣得很。不过，我那师弟，有点唯武器论，殊不知胜敌的关键还是人……”程英点一点头，说道：“对呀！如果是个卖国贼，那么即使手里有倚天剑屠龙刀，也还不如杨排风手里的烧火棍；即使手里有最厉害的导弹，也还不如一块石头；即使驾驶着神雕，也会把神雕驾驶成傻鸟；即使手里有航空母舰，也会把它变成一条破船……”原宪轻轻地摇摇头，说道：“这些尖端武器，如果掌握在与人民为敌者，或者汉奸，或者卖国贼的手里，最终将会变成屠杀贫民百姓的工具……”
       “先生，酒菜来了……”
       服务员平平淡淡地说着，放下酒，青铜酒杯，菜；碗筷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见酒菜上来了，程英轻轻站起身，笑着说道：“不打扰你啦。饭菜有什么不对口味之处，还请多提意见；另外，你怎么不像你师弟一样去考个公务员呢？冒昧冒昧！”原宪起身回答道：“桃花岛的手艺，能品尝到，就是有口福了，哪敢提什么意见。至于考公务员嘛，我闲云野鹤惯了，不考也罢，而且早有了田园之意，更何况公务员那塘水也不浅：深着呐。”“那你慢慢喝，今天是鬼节，要喝他个痛快。我去看看我表妹的旋风扫叶腿练得怎样，顾的拜！”“拜的拜！”原宪挥一挥衣袖，刚说完，程英就飘走了。桃花岛的功夫，本来是不轻易外传的，可是黄药师校长见陆无双同她表姐一样，都是父母双亡，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这才批准了程英将旋风扫叶腿传授给表妹的报告。
       渐渐地，来酒店吃饭的人越来越多。服务员们忽而忙上，忽而又忙下。有坐大车来的，有坐小车来的，弄得酒店门口是牛叫马嘶，车来车往。从窗口向外看，空军的神雕还在飞行，雕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或三只一队，或五只一队，来来回回地飞着。
       三斤酒下了肚，原宪才觉得开始有点酒意。在他旁边的酒桌上，此时已经坐了三个喝酒的客人；一个是头上戴着圆锥形白帽子的，一个是头上戴着车轮形红帽子的，一个是头上戴着棺材形状黑帽子的。原宪端着酒杯，眼睛看着这三个怪人，觉得很好笑，却没笑出声来，依旧慢慢地喝酒，并且漫不经心地听着三人的谈论。
       “费县通敌叛国，”白帽喝了一口酒，慢慢腾腾地说。“这是迟早的事，像和尚头上的跳蚤，大家都看着呢。县长公山不狃把整个县搞得一塌糊涂；明的，是今天这样涨价，明天那样涨价，什么医药呀，什么学费呀，什么房价呀，什么墓地费呀……，有哪一样不涨得百姓直骂娘的；暗地里呢，县长是他，黑帮头头也是他，到处奸淫掳掠，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有这样的王八，”黑帽摇一摇头，说。“把持着朝政，社会不混乱那才是怪事。前些天，不是听说通往防城的费防大桥坍塌了吗；花了十多亿的大桥，通车不到一年，就坍塌了，这不是豆腐渣又是什么？”
       “更奇怪的是至今也没找到施工单位！”红帽愤慨地说道。“难道连招投标的资料都没有吗？不过，我想只要是在那个鸟县，那么即便是找到了施工单位，最后的结果也会变成不了了之的，或许还会说事故原因是因为农民工没按照设计要求施工：这群王八！……”
       “再骂也没用，”白帽正了正自己的圆锥，说。“因为已经腐烂透了。我们哥仨算是运气了，提前离开了那个鬼地方，否则现在能不能活着也还是个问题哩。”
       “也是。”红帽叹息了一声，说。“公山不狃带着他的黑帮，在全县烧杀抢掠，到处是尸横遍野，听说他们现在已经杀到省城去了。”
       原宪听到这消息，大吃一惊。他想，许多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还在省城，连恩师都在那里呢；想到这，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小师妹个个温柔贤淑，花容月貌，窈窕阿娜，步履轻盈，暗香悠悠，只是不知道在这场叛乱中师兄弟们能否保得她们的周全。他忽然又想，如果西施也在曲阜大学读书，那可就更加美好了，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她就变成了他的小师妹，就不会被送给夫差当二奶；况且，谁敢那样做，师兄弟们都会同他玩命，当然颜回师兄那个书呆子是要排除在外的。……
       “幸亏孔丘校长及时代理了曲阜警备区的司令，指挥一二0师、一二九师两支部队挡住了叛军的进攻。”黑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这话，最高兴的就是原宪，他想象得到不堪设想的后果。有个署国，他们奉行的就是妓女主义，专门引导人往娼妓路上走；大的玩中的，中的玩小的，小的玩更小的……，男女都一样，都是以玩或者被玩为荣，以清心寡欲为耻，江湖上盛传已久，原宪早有耳闻。如果省城沦陷，曲阜大学沦陷，师姐师妹们有可能被黑帮贩卖到署国……，那可怎么得了！现在好啦，恩师这个代司令把那个糟糕的结果避免了，他终于放下了压在心头上的一块大大的石头，然后继续听三个怪人的谈论。
       “叛乱是平息了，就是没找到那个帮助孔司令平叛的黑衣蒙面人。”白帽好像有点遗憾，发了一声长叹。“真是可惜。——公山不狃的黑帮凶残得很！据省城回来的人说，他们一路抢杀，到省城时，连未成年的幼女都奸杀：真是畜生！”
       “连畜生都不如！”黑帽说道。“只要还是个人，能干出这种事吗？在费县，这类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事他们干的多了，而且受害者的父母去上访时，还被这些畜生关了监狱呢！现在，省城百姓也遭了这个罪了：好在有孔司令主持着局面……”
       原宪为了听他们的谈论，酒也喝得慢了些；然而，到这时，还是喝下了近四斤的酒。可是，天却早就全黑了……
       “那个……黑衣蒙面人？”红帽还在琢磨着这个神奇的人，打断了黑帽的话，问道。“到底又是什么一回事？”
       “你想，黑帮人多势众，约两万人攻入省城，而省城可用兵力也就是一万左右，能不惊险吗？”白帽左手轻拍桌子，缓缓说道。“当时，黑帮首先攻的是曲阜大学，却被学生会主席颜回和学生会副主席仲子路带领的学生军阻挡在学校之外。颜回他们在校园外用大石头摆了奇门遁甲之术的阵法，校园内的学生军摆好了以少胜多的真武七截阵，只要黑帮能闯入的都被战阵消灭了，而那些功夫较差一点的，又进不了校园，全部被阻挡在了校园之外，因为觉得有些玄乎，所以连公山不狃都没敢冒失的闯进去。黑帮的实力也不简单的……”
       “当然不简单；青城门徒是主力，还有黑木崖东方不败的帮众，嵩山派的死党，少林派圆真臭和尚的徒子徒孙……”红帽“吱”的吸了一口酒，说道。“这些畜生是好惹的？什么丐帮的坚壁阵，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恒山派的七人剑阵，都是遇到强敌时以多胜少的阵法，而武当的真武七截阵才是遇到比己方高手更多时能发挥以少胜多之功效的阵法：张真人真是了不起！……公山不狃一看，觉得不对劲；进去的，一个都没活着出来，没进去的都只能在学校外面乱转，最后只好把攻击方向转向了省委大院。”
       “面对这情形，姬宋书记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他急急忙忙去找曲阜大学校长兼省长临时助理孔校长，同时立即任命孔校长为省城警备区代司令，并且共同商量应变的对策。”黑帽也吱了一口酒，接过了话题。“孔校长说：‘没有带路党，也就没有今天的败局。现在，省委大院已经无法坚守了，但省长季斯家的大别墅却可以派上用场，因为他的大别墅建得比省委大院都还牢固，而且更便于防守，所以我们只能退到季斯的行宫，再作防守与反击的打算了。’……”黑帽端起酒杯再吱了一下，接着说。“姬宋书记低头想了想，觉得眼前局势也只能如此了，便随了孔校长，坐上车子，急忙跑到季斯的大别墅里；同时，让孔校长全权指挥警备区的部队——申句须的一二0师和乐颀的一二九师，两个师加起来也就是一万人左右的兵力，迎击黑帮的部队。黑帮攻占了省委大院后，没找到姬宋书记，后来查到是躲在季斯的大别墅，就率领大部队扑向了大别墅。双方在别墅外面大战了三天三夜，两边都损失了过半的兵力，地上已经铺满了尸体。激战到第四天时，那就等于是在尸体上面拼杀了，而孔司令指挥的兵力本来就没有黑帮的多，形势可是大大的越来越不妙。正在十二万分危急之时，突然杀出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手提一柄长剑，冲进了敌阵，东一剑，西一剑，左一剑，右一剑，每出一剑，剑到之处，便有一条手臂掉落地上。步法剑法之奇与快，真是匪夷所思，如同鬼魅，片刻之间便有黑帮帮众一百多人伤在他的剑下；忽然间，只见他把长剑划了一个大圈圈，便刺瞎了数十名帮众的眼睛，再过一会，又有百多人倒在他的剑下……”“是独孤九剑第七剑‘破箭式’。”白帽抢着说道。黑帽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就知道独孤九剑，为什么就不是太极剑？——转眼之间，五百多人就被他的剑废了，杀得黑帮的帮众是胆战心惊，突然发一声喊，便四处逃窜而去。这时，公山不狃身旁只剩下了带路党叔孙辄，和十多个死党；他知道大势已去，却又极不甘心，便运起蛤蟆功，一掌向黑衣人打去。黑衣人也真是了得，迎着他的掌力，也是一拳打过去，只见拳风如同一声惊雷，化作三股力道，一道把掌力挡了回去，一道打中公山不狃的四白穴，另一道红却绕了个弯后直打在了公山不狃脑后的风府穴上，两股力道一夹击，就把公山不狃的头打成了扁扁的一片：报销了。黑衣人像一股烟雾似的，又纵身过去，点了剩下几个人的穴道，然后再像一股烟雾似的飘走了。……”
       “孔校长为什么不摆奇门遁甲之术的阵法呢？”白帽问道。
       “那些士兵又没进过曲阜大学，他们又懂什么布阵之道？况且在一天之中他们能学会吗？”红帽说道。“而且孔校长当司令也是危急之中临时任命的呢，你别胡扯啦。不过，黑衣人竟然能挡住蛤蟆功的攻击，看来他所学的内功心法也挺不简单呐。”
       “江湖上有名的拳法，无非是武当的太极拳，少林拳，雪山飞狐的胡家拳，郭大路的郭家拳，崆峒派的七伤拳……”白帽掐着指头数着，忽然大叫一声。“不好！黑衣人使的是扯蛋派的疯子扯蛋拳，附在拳上的肯定是月亮神经功的内力！……”
       原宪听着他们谈论，是时而紧张，时而欢喜，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个半的时辰。在情绪波动之间，他想那些小师妹的时间多了些；关于这点，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并且还知道比起颜回师兄的修养，他依旧是差得很远很远的。然而，想到那些逃脱的黑帮帮众，他就知道他们还会在各地不断生出些事端，知道青城派余孽不除，百姓依旧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永无宁日。
       “黑衣人肯定是扯蛋老祖叶生的徒弟……”黑帽和红帽异口同声说道。
       三个怪人继续谈论着黑衣蒙面人的事……
       原宪已经喝完了所有的酒，看看手表，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站起身，到柜台上拿了发票，刷卡买了单，然后离开了酒店。街道上，给阴间汇款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家后，显得有点冷清，冷清，还是冷清；乌云遮住了天空，路边的霓虹灯一会睁眼，一会闭眼，把玩着自己的眼睛。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向右拐弯，下了立交桥，就到了北京北路；一直走到中山公园，他才开始觉得有些疲倦，就找了个长条状的石椅，躺在上面，闭上眼睛休息……
       迷迷糊糊了一会，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灯火辉煌的广场；广场上，有烧烤摊，涮羊肉摊，酥油茶摊，熏鱼头摊，蒸火腿摊，临时搭建的酒店，唱戏的台子，杂耍摊……，各种特色小吃是应有尽有，声音鼎沸，热闹非凡，而那些灯火都是漂浮在空中，如同鬼火一般。或者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吆喝喝酒，猜拳行令；或者衣袂飘飘，往来穿梭，找寻适合自己胃口的娱乐场地……
       原宪在广场上走来走去，想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但走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正踌躇之际，突然见到一个大台子，上面有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鬼节女子赛诗会”，下面围着许多少女，他便走了过去。到了台下时，他想还是先观望一会，再作其他的打算；这时，忽然听到旁边的一个少女说道：“去年的冠军被连琐拿走，今年的冠军应该轮到林四娘了。”听了这话，他大吃一惊，知道自己已经是身处地府了，而大惊之余又转变为大喜，他想地府咋就这么繁花似锦呢，地府咋就这么让我舍不得离去呢。他再细看说话之人，——那不就是小谢吗？便急忙打招呼道：“小谢姑娘，古的奈特！”小谢回头一看，也认出了原宪，显得很高兴，说道：“原宪大哥，古的奈特！你怎么也来到了这里？”他说：“我也不知道，迷糊之中，就来到这里了。见到你真高兴！”“你肯定是在梦游，——就是梦中去旅游。今天可是我们最盛大的节日；大家都拿到了家人从阳间汇来的钱，正在大吃大喝，庆贺节日呢。”“你们的赛诗会年年都举办？”“年年都举办。今年的评委是林妹妹、连琐和秋容，不过要等到宣布结果时，你才能见得到她们。”她指着左边的一位姑娘说：“这位是梅女。”指了右边的姑娘说：“这位是宦娘。”又指了宦娘旁边的一位女子，说：“那位是公孙九娘。我们都喜欢诗歌，所以常常在一起相互学习，相互切磋，相互切菜，相互提点，相互提鞋，相互拆台，相互拆那：打算共同进步哩。”这三个女鬼诗人一一向原宪打过招呼，听说原宪是曲阜大学的，都是羡慕不已。谈笑了一会，原宪说道——
       “我觉得地府多么逍遥自在，比阳间好多了，况且还有这么多的诗姐诗妹，可以天天在一起谈诗论道：我决定不做人了！我也要留在这里，就是不知道应该把‘入鬼申请书’交给谁？谁又可以批？”
       “交给钟馗大哥就行，批不批准也是他说了算，——地府的户籍部现在归他管。只要他同意，其他的程序就没问题了。”小谢说道，并且把钟馗的地址也详细地给他说了。
       “几位妹妹，你们先忙你们的。”原宪似乎有些着急，匆忙地说。“我立刻去写‘入鬼申请书’，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共同讨论诗歌了。妹妹们，赛尤赖特！”
       “原大哥，赛尤赖特……”
       “赛尤赖特……”
       “赛尤赖特……”
       “赛尤赖特……”
       …………
       原宪立即找了个地方，拿出笔墨纸砚，大写特写了一个“入鬼申请书”，然后直奔钟馗的办公室而去；他的轻功很不错，所以不一会就到了办公室的门外。他站直了身子，喊了一声：“报告！”门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进来！”他便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并且见到了边喝酒边玩电子游戏的钟馗。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报告钟部长！我想加入鬼籍，这是我的入鬼申请书。恳请钟部长批准！”钟喝下一口酒，接过原宪的申请书，看了一会，慢慢说道：“同志，入党入团申请书都要有两个介绍人，入鬼申请书也是一样一样的，也要有两名正式的鬼当介绍鬼；而且，须要确定为入鬼积极分子，鬼总支的考察意见，确定为鬼的发展对象，经过政治审查和培训，组织谈话，鬼委会审批，入鬼宣誓，预备鬼时期的考察培养，考察期满转为正式鬼……等等。你这么急匆匆的，那怎么成？”原宪听得目瞪口呆，呆瓜似的，呆在原地。钟馗咕嘟咕嘟猛喝一口酒，看了看表，说：“你到地府的旅游签证已经超过了三分钟，入鬼之事以后再说，还是快快回去吧！”说完，手掌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拍在他的头顶上……
       原宪一惊吓，便醒转过来，再睁眼一看，这哪是亶父，而是躺在了曲阜大学的校门口。远处的天边已经现出了几片鱼肚白，冷风一阵接一阵袭来，学校里高高在上的国旗正在冷风中扭来扭去，卖弄着娇艳的小身材。原宪开始觉得闷闷不乐了，一会懊恼钟馗把他送错了地方，因为他本来要去访问宓不齐师弟的，却又把他送回到曲阜；一会又后悔没有先询问小谢她们入鬼的程序，而且入鬼的介绍鬼都是现成的，却忘记了地府也有这个规矩，否则也不会被急急忙忙地送回阳间；一会又惋惜没有看完地府赛诗会，弄得最后胜出的冠军是谁都不知道，……脑子里折腾来，折腾去，就这么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满怀遗憾地走进了曲阜大学……


2012年9月10日修改稿
2012年9月13日修改稿
2012年9月14日修改稿

[ 本帖最后由 叶生 于 2012-9-14 20:52 编辑 ]

叶生

因为与朋友喝酒而浪费了两晚的修改的时间，弄得现在来不及修改了；所以，如果在段落、字句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只能请大家多提意见啦。

叶生

今天作了些修改。
怎么没人来捧场呀？

千朔

散水散水

千朔

因为我没钱

明晚再看了

莫O0o

叶生

原帖由 千朔 于 2012-9-10 22:29 发表
散水散水

那是武林中的用语。

叶生

原帖由 千朔 于 2012-9-10 22:32 发表
因为我没钱

明晚再看了

叶生

原帖由 莫O0o 于 2012-9-10 22:37 发表

谢谢圈圈的捧场

莫O0o

原帖由 叶生 于 2012-9-10 22:42 发表

谢谢圈圈的捧场

俺睡觉去，，鬼哥今天出来太早了，吓屎俺鸟

叶生

原帖由 莫O0o 于 2012-9-10 22:53 发表

俺睡觉去，，鬼哥今天出来太早了，吓屎俺鸟

鬼哥要把修改后的发来呀，昨晚匆忙发的是没经过修改的初稿，因为必须要在9月9日发，否则会失去纪念的这个意义了。

叶生

难道导弹真不如石头，战机也成了傻鸟……

叶生

今晚再作了些修改

蓝林雨

实在太长了，眼花，游看成荡，荡看成游了

半遮面

原帖由 叶生 于 2012-9-10 21:53 发表
今天作了些修改。
怎么没人来捧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