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

花土

“福林...下来休息一下，喝口水！”
    “福林...”桂子在楼下叫了几声，楼上的福林只是应了声，一直没下来。
   处暑的天气，太阳依旧火辣辣的，没有凉下来的意思。
   桂子家今年修新房，已经修到二层了，只是上午十点左右的时间，山村里的空气不一动不动，桂子在楼下摇着扇子，坐在五尺凳上，薄薄的白衬衣湿了一半。

   桂子已经是四十几岁的女人了，但看上去好像三十刚出头。乌黑的盘肩发，结实的身子骨，脸上容光焕发，笑起来更像二十几岁的姑娘，落落大方。
   “福林！”桂子又喊了一声：
   楼上没动静。
   桂子从凳子上站起来，绕过一堆砖头想上楼，刚迈了两步，又停在楼梯口，折了回来。
   桂子用力地摇着手中的扇子，肩上的黑头发一起一落。
   福林是桂子的妹夫，是个泥水匠。

   三年前，桂子的丈夫和妹妹在浙江打工，回家过年时一起出车祸死了。
   “这个死福林！”桂子在楼下小声地骂了一句。骂完又赶紧把嘴捂住，桂子昂着头往楼梯口上面看，楼上传来一阵“叮叮叮叮”的敲砖声，福林还在忙着手里的活。
    桂子的旧房子就在新房的对面，房子背靠着山，前面是大片的稻田，一条清澈的溪水从田间绕过。这时候野外一个人影也没有，好像整个天地就只有桂子和福林似的。
   桂子的旧房子旁边，依山并列着十几家老房屋，老房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别人都把新房修建在靠近公路的村口，但是桂子选择了现在的位置起新房，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别人问桂子原因，桂子说这里离地近，方便干活。
   昨天中午，桂子挑着一担沙浆上二楼，经过福林时，闻到福林身上一阵臭汗味，桂子说：“福林，等会我给你一身衣服，你把这身脏衣服换掉。”
   福林埋头干活：“习惯了，换它做什么！”
   桂子瞪了一眼福林：“换一身，人干活也舒服点，不好吗！”
   “又不是没有衣服，你姐夫的衣服都还新着呢！”桂子补充了一句。
   “听话啊！”桂子下楼的时候说：

   中午，桂子做好饭，把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太阳底下，再打了两桶水，等着福林过来。
   等了半天不见人影，桂子只好到工地去叫福林。
   “你平时早早就喊饿，今天怎么慢吞吞的？”桂子问福林。
   福林看着桂子，咧嘴一笑：“奇怪，今天不饿！”
   “走！”桂子扯了一下福林的脏衣服。

   福林洗了澡，穿着刚刚换上的衣服，坐在饭桌前感觉浑身不自在。
   桂子微笑着给福林倒酒：“没想到还蛮合身的哦！就可惜你这一身皮肉！”
  “我皮肉怎么啦？”福林喝了口酒，不解地问桂子。
  “粗糙呀！四十几像个老头样！看看你的手！”桂子指着福林的手说：
   福林放下碗筷，伸出双手，翻过来翻过去看了两遍：“早就这样了！”
   桂子一个劲地给福林添酒，福林看了桂子一眼：“下午还要做事呢！别醉了！”
  “醉了就别做了！”桂子说：
   福林拗不过桂子，连喝了几瓶啤酒，脸红到了脖子根。
   桂子也不知为什么，感觉今天自己的酒量异常好。


2009年9月22日

太白酒桶

嘿嘿，寡妇主动出击了。

杨望远

还有下集啊，读者自己想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