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游记：在避暑山庄/白天看庙

焚帛

在避暑山庄

我确定不为避暑而来
也不为山庄而来
充其量，我只为好奇而来
同时要声明，我拒绝“穿越”——

也不尽然，我还是迅速穿越了
一进又一进
让现如今那些所谓豪宅
都相形见绌的深宅大院

我无意于窥探
皇帝的书房太后的寝宫格格的梳妆台
我只在那些高大的树下停留片刻
仰头，复又低头——

什么都不在了，这些树还在
这些来自油松和侧柏的阴凉还在
这些树都上了岁数了，枝疏叶朗的
相对于历史的复杂，它们臻于极简
相对于现实的嘈杂，它们习惯了沉默

“嗨，多余的感慨
别忘了你来此只为走马观花
诺大个园子，你只作短暂的逗留
一如你的一生之于文明史……”
于是坐上游览车
我们在山庄里玩过山车兜圈子的游戏

雨后的山风寒气逼人
多少分散了我走马观花的注意力
有一段我们绕着山庄的围墙走
我注意围墙的时间远多于
注意山林，似乎围墙比山林更加有趣
我承认，那短暂的时刻我走神了

后来我们在吊死妃子的冷宫稍作停留
冷宫风水不好。院子里的桑树结了子

很快我们就弃车登船
在湖区泛舟，时间一下子慢下来
池中荷叶鲜嫩，风稍暖，唯不见荷花
始悟这是山中，不是人间
这才有心情用微距拍下
一只翠绿的豆娘

但导游总催我们去热河洗手
说是爱搓麻将的多洗洗，手气会更旺
可热河水是凉的。热水，凉了
我很好奇，但什么都没问
我不会搓麻将，也洗了几下手——
我只是喜欢，热河的水凉了

出山庄的时候突然想起
山庄的牡丹芍药园里
牡丹芍药还不是开的时候
也好。都是女儿，不见免惹相思


白天看庙

导游带你去的地方
都不是什么清静地方
即便它埋在深山，蝉鸣声声
即便它香火寂寥
连个看家的僧人都了无踪影

虽说佛靠金装
向人世取用些钱财也属正当
何况我辈向善，也巴望佛的护佑

两厢情愿的事本来很美
可这些字正腔圆的聒噪
却只是以佛之名信口索财
且以神之灵堵人口舌
这就很不好玩

“且看佛作何想？”
偷眼看佛，佛则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一副被绑架的可怜样


2012.7

这里有阳光

提起，明天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