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跟着爹爹去吃酒

伊默

  小时候，跟着爹爹去吃酒。
       晚饭后，我载着小儿，沿着徒骇河最美的一段景致，慢慢地骑着车子。
       河堤上，杨柳浓影；晚风徐徐。河堤上的新路，如同雨洗般的靓丽。因路还未通，这里静好情密。
       或许是父亲节的缘故罢，我心里总有一抹悲伤，在心里沉郁。
       我跟小儿说：“给爹背首诗”。
       小儿得令后，呀呀地背道：“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门前六七树，八九十枝花。............
       小儿一连背了好几首诗，呵呵，没有一首解我忧愁的。不过，小儿真的很棒。小儿乖巧的摸样，真的可以解忧。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听到小儿莫名地背了一首我从未听过的诗。这首诗在小儿呀呀的嘴里，似乎还挺有意思。
       我停下车子，让小儿好好地背一遍。我好听个仔细。
                 小时候
                 跟着爹爹去吃茶
                 门前磨螺壳
                 巷口弄泥沙
                 而今人长大
                 心事乱如麻
        我载着儿子，慢慢地骑着车子，心里念着这首诗，不知怎地，泪如雨下。
        小时候，我没有跟着爹爹去吃过茶。只常常跟着爹爹去吃酒。
        爹爹把我揣在怀里，一只手揽着我，一只手掌着车把。到了朋友家，我上桌就去抓。爹爹揽住我，给我夹块肉；给我个酒瓶子盖儿；爹爹摸着我的头，笑呵呵地说：“还算听话”。
        爹爹吃完酒，把我揣在怀里，别过朋友，在回家的路上，爹爹总疼爱又歉意地跟我说：“小来别困，咱快到家了；明天爹爹再带你去吃肉”。
         那时候，物质生活很匮乏，修房砌屋，也不兴谈钱，凡事只管一顿酒。爹爹每每帮人家修好房、砌好屋之后，总跟人家说一句：“你们先喝，我去接小小去，这小子馋，就好吃肉”。
       爹爹为人朴实，赶上离家路远，大伙儿就说：“金峰，没活儿了，快接小小去吧，我们等着你”。
       回到家里，我查阅了一下儿子背的诗，诗文的作者是明代的大儒----陈白沙。 原诗是：“记得旧时好，跟着阿娘去吃茶。门前磨螺壳，巷口弄泥沙。而今人长大，心事乱如麻。
        我问儿子，这首诗是谁教的。儿子说，是妈妈。我问妻子，怎么教了儿子这样一首诗。妻子说：“今天是父亲节，你心里一定不得劲儿......
       是啊，我心里不得劲儿，我想我爹了。我想小时候，跟着爹爹去吃酒，爹爹给我夹肉肉......

杨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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