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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实的乐章 赤子的情怀 饱满的深情 飞扬的诗意
——走进诗人王占斌的内心世界
文/夏箫
第一次看到诗人王占斌的名字，是因为他的博客。作为一个的诗歌作者，我曾辍笔多年，今年年初才开关注网络诗歌，其时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有关诗坛的信息，而王占斌的博客上恰好转载了大量的诗刊征稿和诗赛资讯。这是一件不算起眼的小事，但对于当时的我，确是非常重要，通过这些林林总总的信息，我能及时对当下的诗坛有一个总体的印象和判断。也是因为这件小事，引起了我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诗人的兴趣，因为我知道，能花费大量时间做这一件算是诗歌公益的事情，肯定是一位热心和善良的诗人。这就是我对诗人王占斌的第一印象。
第二次对诗人王占斌留下较深的印象，是通过无哲先生的一组《对山西百位诗人的同题诗歌访谈》，这一组访谈我大概读过十几篇，其中王占斌的这一组访谈给为留下的印象最深。那是因为在同样的访谈里，他的创作年表内容最为翔实，也最有条理。通过这一点，作为一个敏感的诗歌创作者足以判断出，王占斌先生一定是一位严谨和认真的人，是对生活充满热情和准备的人。
第三次对王占斌产生深刻印象，就是缘于这次他在自己的博客、诗选刊和绿风论坛公开有酬寻求对自己这一组诗歌的点评。在诗歌界发表日益困难，发表作品以刊代酬、无刊无酬，入选诗集不仅要放弃稿费要求还要自掏腰包订阅或者包销行为大行其道的今天，他的这一开诚布公的有酬寻评行为无疑是大有深意的。这是会遭到闲言碎语甚至冷嘲热讽的。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由是而观之，王占斌先生是一位赤诚和勇敢的人。
我于6月2日下午仔细拜读了王先生的这一组诗作，当即被这一组深情的文字所感动，在他的博客上留下了20字的评论“饱满的深情 飞扬的诗意 心灵的净土 永远的皈依”。我当时就是想通过区区20个字聊表一下自己的敬意，并不以为意。其时为"19:56:33" 。 第二天早上一打开博客就看到了王占斌先生的感谢回复，并在帖子的红榜上点亮了本人的名字，表示收存征用并致谢。我再看了一下王先生留言的时间：“21：06：11”！
——感动往往来自于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和细节，这一件件连绵的、细小的、琐碎的小事，就深深的感动了我。而更加震撼内心的感动还是来自于这位素未谋面的王占斌先生的作品。
前面的赘述可能多了一点，但我想表达的是，如果没有这些感动，就不会让我这个诗坛的白丁，有勇气不揣浅陋来写这一则诗评。
古人云文如其人，是因为字为心划。而诗歌，是最接近心灵的文字。那么，就让我们通过这一组真情的诗歌来走进诗人王占斌的内心世界吧！
每个人对朴实的发现可能是不一样的，我之所以首先认为这是一组朴实的乐章，其实理由是很简单的，也是很充分的。让我们来看看这十首诗歌都写了些什么吧：
1. 鞋垫；/2.荞麦；/3.白菜；/4.灯；/5.春天；/6.风雪(木炭)；/7.腰鼓；/8.窗花；/9.普洱茶/10.姥姥。
这些朴实其实就在诗歌的题目里（除第6首），我想没有人会怀疑这份“赤裸”的赤子情怀吧。再来看看这些朴实的意象怎么演奏深情的乐章，怎么演绎飞扬的诗意吧：
鞋垫：“那双三十九码的鞋垫，母亲的手丈量了多年” “母亲的笑不自觉地摇动着鞋垫上的花枝”
荞麦：“荞麦开花，远远的从崖头望去/有如大地馈赠的伤口”“开花的荞麦捂住伤口，捂住岁月的苍白”
白菜：“越冬的白菜吹着口哨/我们相互依偎着一起成长”
灯：“那一盏灯啊，脸庞红了多久”“ 玻璃的光弥漫出晚宴的芳香”
春天：“这个春天的来临/比露珠更轻巧/它带来一种好心情”
木炭：“黑黑的沉默寡言/沉默寡言却暗藏感激的心脏”
腰鼓：“红艳的果实贴在腰间/我能听到你心跳的声音”
窗花：“剪一个你/剪一个我/我们一起过家家”
普洱茶：“希望往后可以像茶饼/上下左右/凸出的文字一样/恭喜发财”
姥姥：“偶尔会想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婆/一双小脚使村南村北间的小路/变的更加修长”
诗里行间的朴实乐章随处可见，其深情之饱满，诗意之飞扬也不是这引用的几句可以表达的。给我本人留下深刻印象，感受至深的很多很多:
“母亲想着，突然就放慢了针线/母亲看着绿叶发呆，绿叶真的老了”——《绣满牡丹的鞋垫》“母亲不知道，不经意间她就成了开花的荞麦”——《荞麦开花顶顶上白》
“红扑扑的脸庞/像是贴在枝杈上零星的几个果子”——《越冬的白菜吹着口哨》“可能我的木炭已经布满灰烬/但整个风雪都被拒之门外”——《整个风雪都被拒之门外》
“我能听到你心跳的声音/仿佛耳鼓中愈来愈/亲近的马蹄/在一路清脆中将我们裹紧”——《腰鼓多么红艳》
...
这一组诗作，充满着对乡土的眷顾，对亲人（母亲和姥姥）的思念之情，感人至深。诗人王占斌饱满的赤子深情在这些诗里充分展露无遗，我也数次被这些来自心灵净土的文字所感动和震撼。随着心灵的一再被震动，在阅读诗歌之前获得的那些对这位诗人初步的印象逐渐清晰而深刻。
《剪窗花》充满童趣；《腰鼓多么红艳》热情而又温馨；《整个风雪都被拒之门外》中的木炭沧桑而厚重；《越冬的白菜吹着口哨》灵动飞扬;...等等；这些都是诗人王占斌给我们分享的诗歌乐章；
当然，这一组诗里也不见得首首都是精品，比如《这个春天》表达的诗意内涵还不够深刻和新意，但这首诗的最后一句支撑起了全诗的天空和诗意。《普洱》则写得相对较浅和直白。
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不足就是，有的表述过于直白而显得散化甚至略显随意。写实的诗很容易使诗写过于直白，从而影响了诗意的凝练，以及压缩了读者想象和品味的空间。在这一组诗里，也表露得比较明显。
如：“听说普洱越陈越香/现在我打定主意/许多年后/我挽着妻的手/轻轻而又坚定地说出/你是我珍藏多年的/普洱”——《普洱》
也许有人会喜欢这样的诗句，但我以为这不算是高明的表达。再如：“当温暖来临，当富贵的祝福/簇拥在脚下的时候，母亲，你不知道/儿是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变换成你的绿叶啊！”——《绣满牡丹的鞋垫》
“是幸福吗？是生活艰涩的泪滴吗/我的心一下子热起来了啊！母亲，是你吗？”——《灯》
这些诗句，不是不好，但的确是不够好。
这一组作品，有的可能是旧作，存在一些瑕疵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任何一位成熟的诗人都曾经年轻过，大师也不例外。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通过这一组佳作，走进了诗人王占斌丰富而精彩的内心世界，为他所感动，为他而喝彩。
2012-6-4
《诗十首》
作者：王占斌
《绣满牡丹的鞋垫》
母亲年老体衰，但握针的手依然牢靠
那双三十九码的鞋垫，母亲的手丈量了多年
厚一点儿不垫脚，针脚密一点儿结实
一定要用大红的绒线绣几朵牡丹
当然还要有绿叶，没有绿叶怎么能行
母亲想着，突然就放慢了针线
母亲看着绿叶发呆，绿叶真的老了
可还有牡丹呢，牡丹开的正茂盛
一朵，两朵，三朵，满满地吐着火红的蕊
两只船上的牡丹燃烧着，花开富贵
母亲的笑不自觉地摇动着鞋垫上的花枝
当温暖来临，当富贵的祝福
簇拥在脚下的时候，母亲，你不知道
儿是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变换成你的绿叶啊！
《荞麦开花顶顶上白》
荞麦开花，远远的从崖头望去
有如大地馈赠的伤口。晌午的太阳
榨干了晨露遗留在上面的水气
荞麦子开花顶顶上白
母亲每年都要从城市赶回村庄，顺手掐一朵
荞麦花，闻了又闻，嗅了又嗅
母亲不知道，不经意间她就成了开花的荞麦
开花的荞麦捂住伤口，捂住岁月的苍白
在镜子里，在我的视线里，在琐碎的事务里
那么地零乱、清晰，迎风飘舞
突然间我的泪花翻滚起来
为荞麦的母亲，为一顶顶开花的伤口
为年年盛开乡思的故乡
那一生中割舍不断的热爱
《越冬的白菜吹着口哨》
越冬的白菜吹着口哨
一脸菜色挤进家门
一脸菜色的还有风尘仆仆的母亲
火炉正旺，房屋是个热气囊
即将移向山冈
我们一下子围了过去
红扑扑的脸庞
像是贴在枝杈上零星的几个果子
母亲仔细打量着白菜，打量着
她的孩子们。胖了，瘦了
干瘪的嘴角漾起希望
这是二十几年前一个冬日的上午
越冬的白菜吹着口哨
我们相互依偎着一起成长
《那盏灯》
青草模样的灯亮了，所有宝贵的
星辰，褪下戒指馈赠与你
轻轻的擦一下，夜就走进了闺房
那一盏灯啊，脸庞红了多久
小小的如豆的火焰一闪一闪
多么耀眼，守着一个清贫的煤油屋子
玻璃的光弥漫出晚宴的芳香
是怎样的渴望让你缓慢释放
一毫米一毫米地向上
是幸福吗？是生活艰涩的泪滴吗
我看到了取暖的手，看到了童年的光
看到了夜晚早临后的安详
那盏青草的灯轻擦星辰戒指的脸庞
我的心一下子热起来了啊！母亲，是你吗？
■王占斌《那盏灯》（英译）修订版
汉诗/王占斌 英译/童天鉴日
●The Lamp
by Wang Zhanbin
A lamp simply like grass was lighting
All the precious stars. He slipped out of a ring
And cleaned it gently, as a gift to you
At the night, you two got into the boudoir
Your face in the light became red for a long time
And the little flame kept flickering and dazzling
You were guarding a poor family smelled of kerosene
All odorous suppers were warmed by the lantern
What longing could drive you to release
Good faith from one millimeter to another
Is it for happiness or frustrated tears?
I see the hands which need heating
I see the light of the childhood
I see the serene when a night coming
I see the face of the shining ring has been cleaned
By the lamp simple likes grass
Suddenly my heart is aroused and excited
Dear mom, are you here?
tr. TTJR
(From "Poetry Semimonthly" in the first half of July, 2009)
《这个春天》
这个春天的来临
比露珠更轻巧
它带来一种好心情
让我小心奕奕地珍藏
我有一只期待的小鸟
我的小鸟衔着一枚绿叶
奏响春天
这个春天的来临
真的让我措手不及
这个春天
我打马穿过城市的心脏
我看见我精心编织的花篮
被爱情高高挽起
《整个风雪都被拒之门外》
我是一块不起眼的木炭
寒流袭来的时候
我只选取红红的半边脸庞
为你取暖
不要在意我的悭吝
另一半才是最真实的我
黑黑的沉默寡言
沉默寡言却暗藏感激的心脏
在你舒心时刻
展目的是一幅水墨山水
生活平淡如一张素素的宣
我留给你的是能够放飞翅膀的黑
当我们老了，背靠着背
面对暮色渐离的飞鸟
可能我的木炭已经布满灰烬
但整个风雪都被拒之门外
《腰鼓多么红艳》
腰鼓多么红艳
安家的声响多么悦耳
这小巧的腰枝
崖畔上斜插出的一支沙枣
我用什么来爱你
红艳的果实贴在腰间
我能听到你心跳的声音
仿佛耳鼓中愈来愈
亲近的马蹄
在一路清脆中将我们裹紧
《剪窗花》
剪、剪、剪窗花
剪一个小屋
剪一个灶台
剪一缕炊烟
剪、剪、剪窗花
剪一棵石榴树
剪一个你
剪一个我
我们一起过家家
《普洱》
“香陈九畹芳兰气，
品尽千年普洱情。”
那年我到云南
带回一个铜钱模样的
普洱茶饼
希望往后可以像茶饼
上下左右
凸出的文字一样
恭喜发财
听说普洱越陈越香
现在我打定主意
许多年后
我挽着妻的手
轻轻而又坚定地说出
你是我珍藏多年的
普洱
《姥姥，我现在不怎么想你了》
再也不会看到你了
我站在沟沿边放眼望过去，高高的南梁上
去年黄土堆起的坟包
被雨水、风和时间抚摸的
瓷实而圆润
姥姥，我现在不怎么想你了
过去的泪水也没有了
只是偶尔发发呆
偶尔会想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婆
一双小脚使村南村北间的小路
变的更加修长
曾经最疼爱我的那个人
把一生圈在两间土坯房周围
膝盖和四肢交给黄土
热爱土豆、莜麦，以及几只鸡或羊
幼小的果树，沧桑的马槽
可是这一切我永远不会看到了
就好像你也不会看到一样
姥姥，我现在不怎么想你了
只是加倍呵护和疼爱你的女儿我的母亲
有时回到村庄，对着南梁
偶尔发一发呆
[ 本帖最后由 xiaxiao 于 2012-6-4 13:46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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