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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黄昏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第一章 开篇
（一）引子
空无的日子，我极力维持
水一样的姿态， 把目光投得更远，
努力延伸一种听觉，
仿佛可以听到，遥远的上空，
当晨曦透入第一缕曙光，
大漠风暴吹响了进军的号角，
宽阔的铁流滚滚而来。
在现实和幻象之间徘徊，
一次次出入房间， 不能压制啊，
那来自历史的诱惑！
于是，我留恋往返于一种语言，
探询通往图景的路径，
从这一晚开始， 日子将不可避免地
深陷茫茫的草原。
先是从一个简单的肖像开始，
年轻的君王，
正用象征他荣耀的权杖，指向了北方：
“将士们，我无畏的铁骑，
追随英勇的卫青去吧。
挺进！用长矛刺向匈奴野蛮的胸膛，
百年耻辱，百年的滋扰，血债血还！”
开始了，波澜壮阔的反击开始了，
时间在公元前133年，汉武帝建元8年。
（二）争论
计划首先是伏击，地点“马邑”，
坐落国境线，北方的重镇。
可宫殿里，大臣们鱼贯而列，
通宵达旦的争论仍在继续，
让那里的每一个细胞都面红耳赤。
御史大夫韩国安激动着：
“啊，虎贲们，伏击的计划将引发百年征战，
如果徒劳而返，那么后果……
不堪设想啊，不堪设想。要和亲，继续和亲！”
另外一种声音更加激昂，
它来自燕人王恢：
“是的，战争的阴霾来了，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逼近。
然，始有高祖的白登之围，
后有遗书高后之辱，
得一时之安宁，苟延残喘，
引更多的贪婪。
啊啊，韩国安，我的御史大夫，
和亲此等美事， 对北胡的懦弱的慷慨，
无疑是为虎作伥，
岂是天汉子民所为？”
……
不过啊，所有的担心，
来自对北方强悍游牧民族的作风与顾虑，
注定要在那个时代，
为宏图伟略的武帝所排挤和无情否定。
从这一晚的争论开始，
那些异议也必定能汇集起一次共同的意志，
全民族必须起来，同仇敌忾！
（三）冒顿
仇恨
都缘之于这位野心勃勃的单于
——冒顿
在他们民族弱小的时期，
逐水而牧， 广阔的草原曾是那样，
和美地沐浴着阳光，
历史也是这样缓慢地走到了战国。
他降生之日，草原上的牛羊
有一股异常的鼓噪，
仿佛这婴孩预示着将要山河变色！
冒顿，这位粗壮的草原汉子 ,
在他的青年，他的父亲曾有过
对他一次兽性的诡计。
即把他作为人质赠予敌人，
背后却发兵，试图置冒顿于死亡，
目的是剥夺他与生俱来
作为一名出色太子的权利。
仇恨就这样根扎在冒顿
未来的草原主人身上。
他开始逃跑，趁这夜色的掩护，
跨上敌人的战马，
哭喊着，豪叫着狂奔,
象草原上一只离群的狼。
“痛心欲绝啊，这个世界。
为什么连父亲都如此这般冷酷，
如果这样，那么必定我会是这里一切的主人 ,
因为你们不知道，不知道……”
草原的风温柔时，
像情人吐出的兰息，这个漆夜的星光下，
风却是挥舞的弯刀，
从光秃的土堆呼啸而过，卷走了仅有的植被，
什么也没有留下。
冒顿，衣杉褴缕的逃亡者，
虎口逃生的矫子奇迹般穿过了敌人的警戒，
他又一次站到了父亲的面前。
那时庐帐内，
高涨的焰火正烧烤着一只全羊，
唧唧的油暴声，浓香漫溢。
父亲的新爱
啊啊，老单于“头曼”的新妃，
噢，她娇艳如妖。
当父亲的手颤抖着靠近，
冒顿厚实的胳膊在踯躅：
“拥抱我吧，用你的假泪，
那巨大的磨盘砸碎我吧，父亲。
从今往后，我将是草原上最最规矩的野马，
我必定妻你的妻，纳你的宠姬！”
（四）狩猎
“镝……”
一枚羽箭撕裂了森林的静寂，
金色马鞍，急促的蹄声，
冒顿由远而近。他坐势幽雅，意气风发，
仿佛拼死的逃亡已被远远忘却。
草原上，红日刚刚爬上山坡，
映红了几簇野花，
而花朵奔放的羞涩，是少女微微颤抖的投影，
多么平静的晨风呵。
突然，鼓声从四面传递，
一只猎鹰放飞在半空，
这畜生俯视着三支骑兵队猝然窜出,
围绕同一片林落
吆喝着，鞭斥着马匹，往返飞驰。
首先发出鸣叫的是麋鹿，
随即野猪、灰兔和有着美丽羽毛的雄雉
也向着唯一的方向逃生，
可等候它们的是一张张满月的弓。
一枚箭头洞穿了豹子的铜眼，
铁质直入它的骨髓，豹子发疯似的奔跑，
冒顿的坐骑像一股黑色旋风尾随而去。
当逃亡成为徒劳，
喘着气，微微弓背，
豹子辐射着阴森森的眼神。
它张开下颚，
露出刺眼的利齿，它纵身一扑！
生死之间
摔出起满青筋，刻有狼头的手，
冒顿从容着、镇静地
拔出腰间象征他凶猛的虎头弯刀。
撼天动地，近似雷鸣的呐喊
回旋在草原上空，
那把弯刀从一块柔软的腹部，
直出猎物的脊背。
整个草原轰动了，
目睹这有如天神般的力量，
经过短暂的鸦雀无声，
一个名字响彻云天：
“冒顿，冒顿，冒顿……”
……
黄昏，篝火映红了旷野，
狼嚎与狐鸣渗入萧瑟的秋风，
悲凉着依然血腥的空气。
(五) 弑父
天河再次冉冉升起，
月与星星的光芒流水般倾泻，
那顶顶圆篷也是朵朵白云，
漂浮在草原银色的遐想中。
夜不能寐，冒顿的灵魂
是坟茔上燃烧着的磷火，
踯躅在某个人的睡梦外
……
他的军队是最嗜杀的侩子手，
放任他们吧，哪怕像猎犬
只要嗅到一个牧女误入领地，
所发出的戏谑
会像地狱里惨厉的魔鬼。
惟独某块心病，
一个幽灵，使他的孤魂常游荡在梦境。
他需要的军队不仅是强悍，
他们必须完全赤诚，
无论自己的箭头去向何处，
哪怕射杀的是暴躁的冒顿的坐骑，
不服从命令，
那些可怜的士兵，就砍掉他们四肢，喂野狗！
事实他也是这样做了。
当命令成为近乎于神的谕旨，
某天，处心积虑的王子
距离父亲不远的地方， 他垂下头
摸出一枚毒箭，若无其事地。
也许还会有一滴汗珠
模糊了的视线， 但除非他不是冒顿，
除非这块草原永不落日，
否则，复仇的欲火决不会让他眨眼。
老单于头曼啊，
知道吗？天空有一只大雁，
当它的悲鸣掉落在草丛， 毫无疑问，
那枚复仇的箭头
已对向你高贵，不可一世的头颅。
你决然不会想到射杀你的竟是：
赐予他生命的冒顿。
也毫无疑问，当一枚响羽穿透胸膛，
你那不及倒下的躯体，
也必已是成刺猬的狰狞与恐怖，
阵阵痉挛了……
烈酒焚身的冒顿，金杯高高举起：
“庆功吧，我的骑手们，
只要忠诚，并且永远服从于主人冒顿，
你们就能接近黄金和女人。
让吝啬的头曼见鬼去吧，
昨天的太阳已是为他最后一次升起。”
这一晚，冒顿睡在先父床塌
身边是头曼的宠姬……
自此，黄金帐进住新的主人，
他强壮的体魄比死去的老人，也需要更多慰藉，
就如同当年的誓言：
“我必定妻你的妻，纳你的宠姬！”
[ 本帖最后由 夏日的果 于 2012-5-21 16:1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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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2-5-21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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