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花开

乖不乖

“绿叶青藤开小花，小花开后长豆荚，豆荚是间绿帐房，豌豆宝宝里面藏”。

       每年的春天，舅妈总喜欢在自己开垦出来的菜地里种几茬豌豆。豆苗是绿油油，结出来的豌豆一个一个像极了童话里的绿精灵。每当豌豆成熟，我便要跑去舅妈家吃她做的豌豆饭，里面放着香菇，腊肉，红萝卜，五颜六色，就是看看也让我不停的咽口水。许是今年雨水特别多的原因，这时候本该成熟的豌豆，却还异常娇嫩，只开着或白或淡紫的小花。我注意到豌豆占去了整块地的至少一半，就随口问：“舅妈，好像年年你都种很多豌豆，吃不完吧？”
      “嗯，吃不完的还可以给老鼠吃。”看我一脸的惊讶，舅妈捋了捋鬓角的头发，一边拔豆苗里的草一边给我讲述一段往事……

      “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你的舅舅。我的父亲还健在。他一直喜欢吃豌豆，每年都会在自家门前种很多，可是一到豌豆成熟的时候就会有成群接队的老鼠来偷吃。父亲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不像其他人一样买些剧毒药毒死偷吃的老鼠。估计老鼠之间也会通风报信的，偷吃的老鼠越来越多，因此一大片的豌豆到最后所剩无己。尽管家里人抱怨颇多，父亲却依然我行我素，依然每年种下去很多，收回来一点点。”

      “那年刚过完春节，父亲就病了，病得让我们措手不及。送到医院检查竟是癌症晚期。医生劝我们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孝敬父亲，尽量满足他的任何可行的愿望，让他安心平静地走完最后一段。也许是将死之人都有预感，虽然家里人都瞒着病情，但父亲从此就变得沉默寡言。”

      “春天如期而来，卧病在床的父亲精神突然好了许多。在一个温暖的日子，他又把门前的菜地种满豌豆，并且每天精心拔草施肥。豌豆长的很是喜人，郁郁葱葱。临近成熟时，父亲的眼里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渴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端午节前三天，我们第一次摘下那一季豌豆来吃，父亲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暗淡起来。有一次我们把做好的豌豆汤端给父亲，他说什么也不喝，只是独自念叨着：我没有多少日子了。家人都说着安慰的话，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着，病会好的。父亲突然生气了：你们还不如老鼠！老鼠都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它们今年没有一只来偷豌豆，它们是要把这些豌豆留给我吃。父亲的一番话让我们很悲伤，同时也惊醒了我们，是啊，我们把豌豆变着花样做给父亲吃，却没有谁注意这一年的豌豆为何这么多，也没去注意父亲到底在想什么，需要什么……”

      说到这里，舅妈的声音有些哽咽，把头扭了过去。我看到她的眼角不停地闪动，知道她是在强忍着眼泪。轻轻唤了声：“舅妈……”舅妈又矮下身子，继续拨草。“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当时虽然看到别人家的菜地里有老鼠钻来钻去，可是那一年父亲的豌豆地真的没有来过老鼠，每一枚豌豆都是完完整整的，没有半点老鼠咬过的痕迹。大家都说，老鼠也是有灵性的，它们真的知道，那是父亲最后一次……后来，也就在这年的农历5月24，父亲走了。”

       我们都没再说话。我默默的跟在舅妈旁边，顺着豌豆苗一行走过去，又一行走回来。我看到舅妈经过的每一棵豌豆，叶片上都托着水珠，那么圆，那么晶莹剔透。而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家的小妞妞也在唱我喜欢的那首歌谣：“绿叶青藤开小花，小花开后长豆荚，豆荚是间绿帐房，豌豆宝宝里面藏”。

[ 本帖最后由 乖不乖 于 2012-5-20 22:2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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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幕

原帖由 乖不乖 于 2012-5-20 22:10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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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可以了，只要不是太乱就没什么问题的。

杨望远

：“绿叶青藤开小花，小花开后长豆荚，豆荚是间绿帐房，豌豆宝宝里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