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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世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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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3 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世宾有一件事情堪称壮举,但究竟有没有这件事我一直存有怀疑。就是某个下午,听说这个家伙跑到学校的西湖去散步,看见很多果树向着湖里伸展一些看得见,而摸不着的果实。湖水已经干枯了,里面都是些黑色的淤泥,这些烂泥巴是泥鳅的乐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被秋风剪落的荷莲。世宾似乎对这些弃落在荷塘的果实很感兴趣,于是他爬上树干,把昂泳的身子完全暴露给荷塘上面的烂泥巴。

      啊,他通过果树非常脆弱的浮床,让手指一点点靠近难以偷到的果实,就在他准备欢呼的时候,树干对超乎寻常的体重发生了激励的疼痛。于是一枚更肥胖的果实又被秋风减去,直接掉到烂泥巴里。奇迹就这样发生了,在这个荷塘的不远,有一栋8层楼高的女生学生楼。听说里面有半数的女生都跑出来观望世宾的不幸,这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了。

       这么说来,世宾像是个很难长大的孩子,他有一张娃娃脸,一对非常清澈的眸子,这和他高大的身材很不协调。第一次和世宾遇见,就只遇见他的行李而不见其人,就是说他向宿舍报到后,把行李一扔就一个多月不见人。好像宿舍是他行李的保管站,我们是他行李的保管员。这让我们很气愤,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把我们当作什么了,我们宿舍不出这号人,把他的行李扔出去算了。

      但世宾回来了,当他在外面溜达累了,便很客气地向我递了一根烟。记忆中世宾和我第一次说话,很客气,甚至有点腼腆的。他大我5岁,但确实感觉不出他的老相,不像小虎总爱在我面前摆老资格。宿舍那时候很喜欢围在一起说话,中间放一个茶具,吃完饭就围在一起喝茶,听摇滚。一开始世宾的话不多,大家围在一起说他总是很沉默,慢慢当大家熟悉起来,他就开始闹了。一些时候说到好玩之处,他会跳到东东的床上和东东拥抱起来,最后他们开始打滚,相互做着要亲吻的动作。东东还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世宾吻了一口,于是东东就好像被闪电击中的一个傻姑,而手舞足蹈和癫狂地大叫起来。他们会感到这种亲吻的唾沫特臭,然后又相互嫌弃起对方的臃肿。

     这让我们感到特别恶心,我们就说改哪天东东恋爱了,希望不至于他在奉献初吻的时候会想到世宾,要不他肯定会把女朋友的嘴唇给直接吹走。接着去打牌,世宾打牌的技术特糟糕,他会把一副为数不多的牌拿得乱烘烘的。因为在我们的再三摧残下,他不知道是去拿好牌,还是迅速停止正在繁忙计算中的脑袋。他的记忆力总在反叛他,总会在搭档的阴云下说,哦哦哦,我又忘了。

      这个打牌特别繁忙的人,谁也不想跟他搭档,可他的幸运值却非常高,经常能拿到一副谁也不能齐备的好牌。幸运女神总是被世宾的繁忙搞得一头雾水,当他的老乡小虎,也就是他倒霉搭档看着他的好牌不断地被浪费,就经常气愤得要摔牌。牌摔了,你也得重新捡起来,小虎被我们恨得咬牙切齿,头发变得郁郁葱葱。

     宿舍里的渣子的绰号都是复数的,比如小虎叫虎虎,世宾我们管他叫宾宾,伟东我们管他叫东东。这感觉都像是幼儿园里的生活了,很久以后当我回忆起这些笑料,似乎总是和世宾有说不清楚的关系。我们还会把宾宾叫做牛屎宾,因为他好像有一股牛劲,牛劲经常召唤他和阿绵去打篮球。于是我总是能在傍晚,看见宾宾打球回来坐在走廊的扶手上乘凉。我想此时他已经对宿舍有一种依恋的感觉了,这可不比他过去的行李。

     我们都说世宾是不知道什么叫烦恼的人,那个时候他很单纯,单纯得像每天都那么快乐和混沌。有一个晚上,当他把刚刚写完的诗歌递给大家看,我们突然哄堂大笑,他最后的收尾是“兄弟,除了那些高耸的乳房,我们还能有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句子记忆特别深。世宾把他的处女作送给了我,诗歌集的名字叫《大河两岸》,当然他肯定会大摇大摆地签下他的大名。很多年后,当我再次收到他的新作《大海的沉默》,比较之下那种心灵的进步完全已经陌生了。

     世宾是个语言的怪才,在所有同学中我最青睐的就是他的语言。很早我就认为这个人也许会被写进文学史,而我对世宾的颂美使世宾发生了很多好感。也许世宾并不相信我对文学的热情,其实我那时也不是文学的粉丝,但我总在小虎面前毫不客气地说,你的文字会被时间淹没,但世宾会留下来。小虎居然也赞同我的观点,尽管他总有点不大情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小虎对这个问题非常的默契。因为除了文学,不会有其他个人恩怨,这就是态度。

      当然世宾不会像小虎那样经常发表作品,诗歌可不比散文和小说,诗歌在那个年代已经逐步淡出报刊,而成为作者发表的负担。尽管我自己写的不好,或者我那时候的审美意识根本就没有醒来,但我还是经常鼓励世宾把文字干下去,因为这是高尚的。所以世宾和我的友谊其实和诗歌有莫大的关系,但我们在学校间很少谈论诗歌和更多一点的思想,因为我不足以发动对话。

      不仅仅是我们觉得世宾那颗年幼的心灵就总是显得混沌,他干脆也替自己抓起脑壳来。他会说为什么你们不能取消我的快乐,尽管已经25岁了,可为什么青春的荷尔蒙就总是让他不能安静一些。他会在夜晚的书桌上狠狠地抱住脑袋,青春的荷尔蒙在夜晚分泌出一股骚动,有一个晚上最终会成为他留给我的最经典的记忆。

      已经深夜两点多了,可大家都没睡觉,各自点着蜡烛看书。世宾突然从凳子上直接跳到书桌,然后大声吼叫,像极了一个张开手臂的天真的大力士。我们被他吓得脸色发白,还以为他看见了外面的窃贼。然后大家又学他的样子鬼叫起来,这股骚动迅速地传染到隔壁的宿舍,然后又一起吼叫。此时青春过于剩余的精力,获得了彼此最深刻的理解和共鸣,它们在寂静的午夜里纵情地宣泄着不安。

      但世宾的快乐在大学四年级终结了,他被伤得特别深刻。女孩子长得并不怎么漂亮嘛,可为什么世宾会如此投入那段感情,直到很多年后,当我翻开他的《大海的沉默》时,一种爱的记忆近乎伤心欲绝。我深刻理解在语言的概括中,他的爱被活活地埋葬了,以至于他说“我的沉默是大海的沉默。”

      当然鼓励他说出这句话的,肯定不仅仅是爱情那么简单,而是爱情总是在复杂的人生体验中展开。毕业后的世宾先去了一个地方市的政府工作,但他的心一点也不能安分下来,他买来摩托车,经常来回在高速公路上。有一段时期,每到星期六或者星期天,我和世宾会准时出现在小虎破落的避难所里。每次他总是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你会听到他在楼下大声嚷嚷。我和小虎也会在避难所向他一样欢呼,摩托车一熄火,他就会呼啦啦一阵风地跑了上来。

      在学校积攒的情义是一辈子也无法忘却的,我们会像狼一样为兄弟的到来,而疯狂地摇晃情绪中的尾巴。快乐是很难形容的,也只有它才能点亮那时黑暗的生活,有时候它要用很长时间才能平静下来。快乐就是在一起,会什么话也不说,喝茶、抽烟、听摇滚,感受友谊为心灵带来的宁静和庇护。时间很快就会过去,长夜是那么的安详,每次分开我们想着的是下一次的相见。

      有时候我很难想像世宾会不要命地驱动他的摩托车,在郊外的田野上以一百多公里的速度疯狂地飞驰。不管风吹雨打,不管光明与黑暗,他总会扑向我们。后来我在他的诗歌中,目睹了一个孩子和社会的对立,那个孩子固执守着自己的天真和单纯,他要拒绝成熟。就好像赫拉克利特说的,“人的一生有如一个儿童玩跳棋,王国是一个儿童的王国。”我们确实也像赫拉克利特说的,“尾随流浪诗人”,“像畜生一样吃饱喝足”,但如果我们不是那样,用悲惨的游戏去抚慰我们在黑暗中的生活,我们不知道是否还可以维持住起码的光明。

      当然在这个王国里,世宾的国王就是他自己,甚至他也是唯一的公民。他和那个与他的性格格格不入的社会,相互盯视在一条马路的距离。他会发出一些黑夜般的冷笑,也不惜以卡通的方式,从内心里诅咒那些捣毁他的玩具的大人们。于是世宾很快就把政府的工作辞退了,态度坚决而果断,他要把人生完全贡献给自由的风险,我想我曾经因此而责怪他。

      有一个笑话我还记得,我和小虎说过,大学时我最想要的事物是三样:摩托车、手机和女朋友。结果当我买来第一台像砖头一样的手机,我竟然不知道给谁拨通电话,女朋友已经消失了,而几乎所有朋友都没有手提电话。于是我把它别在裤带上,像一个装模作样的大款跑到小虎的住所炫耀起来。可过没多久,也就是在那个炫耀的晚上,我把砖头扔到小虎的床上并诅咒它,多一秒也没有停留。这个事情被小虎笑了好长时间,这次竟然也让世宾碰上了,他开始向我显耀他的摩托车和手机。我和小虎就在旁边偷偷地笑,竟然忘记了去通知他那颗刚刚从伤心欲绝中,逃跑出来的心灵。

       我确实没有敢去碰触世宾被爱情伤害的心灵,好奇有时候是一种罪过。后来东荡子也被他的爱情撕得粉碎,于是世宾真正找到了诗歌的朋友,他们常常切夜交谈。在那段时间里,世宾的理论和文字狂飙突进,他和东荡子开始有力地倡导完整性写作,二十多万字的诗论《梦想及其通知的世界》,也许就是在那段时间开始酝酿的。而我那时为几个破产企业搞得焦头烂额,天天围绕着法院转。不知何处是出路的现代企业制度,在一场声势浩大的国有企业退出的改革中,风尘扑扑地展开,我就在那时离开小虎和世宾了。

    几年后在一个下午,我去了世宾的家,他已经抽上烟了,烟灰缸装满了烟头。世宾留起了胡子,过去的天真和可爱,被日渐堆积起来的生活沧桑感所弥漫着。他为我捧出《梦想及其通知的世界》的初稿,我知道那是他毕生的高峰,也是很多人难以逾越的高峰。说到兴奋之处,世宾的心在抖,烟一根一根地抽。在饭馆里他还庆幸自己有一幅强壮的肉体,但他对回到学校毫无兴趣了,他跟我说大学里的美学老师经常想他去深造,但他蔑视了。

      又是几年过去了,在某个下午,我突然在百度想了解一下东荡子和世宾的情况,也许百度能让我知道他们的消息。东荡子已经成为百度文库里可被检索的人,而世宾同样出色,《梦想及其通知的世界》已经出版。它的逻辑结构完整,资料丰富,语言瑰丽,最重要的是他指出了现代诗意只能通过批判获得,在批判中回到梦想和完整性的世界。

      还有一件事情让我莞尔起来,早些时候浪子、世宾、伟锋和礼孩他们,竟然把诗歌做成牛皮藓在城市中到处脏乱贴。他们要用诗歌污染这个庞大的城市,他们要向被物质通知的世界宣战,愿意被自动地请进派出所,并毫不客气地接受记者的采访。他们已经无所畏惧,对一切命运已经有足够的坦然,在那里他们领受着诗的感召和光芒。当我含着泪水默默地读着他们的生命,我希望文学能把他们领入给历史,见证着我们这个民族尚存的浪漫、气度和深沉。也许他们在各自年轻的时候有过对荣誉的幻想,但岁月征服了他们,使他们仅仅是为了责任而诗歌了。

      他们把青春挥霍在自由的语言中,很多时候当我静静地读着世宾的《大海的沉默》,过去的点点滴滴都会回到心头。那个风中的孩子啊,我不想去分析他的语言,他的结构,他的朴素、开阔和被坚持的热爱,一种生命的丰盈让我感伤。我回味着最后一次和他的约见,已经有一种大家的风范和感性,通过他无处不在诗意性话语和气质,深深震撼着我。我想我是渺小的,世宾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吵闹了,而是被一种人性所深刻,所沉默和所担当。我想那就是诗人。

[ 本帖最后由 夏日的果 于 2012-4-14 21:29 编辑 ]
发表于 2012-4-13 00:48 | 显示全部楼层
先坐沙发,明天细细地读,现在有点眼睛发酸,说不好了,也不负责任。问好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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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3 01:54 | 显示全部楼层
除了诗歌污染城市,对世宾所知甚少。吃过一次饭,我相信他应该不会记得我跟他认过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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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3 10:49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一件事情让我莞尔起来,早些时候浪子、世宾、伟锋和礼孩他们,竟然把诗歌做成牛皮藓在城市中到处脏乱贴。他们要用诗歌污染这个庞大的城市,他们要向被物质通知的世界宣战,愿意被自动地请进派出所,并毫不客气地接受记者的采访。他们已经无所畏惧,对一切命运已经有足够的坦然,在那里他们领受着诗的感召和光芒。当我含着泪水默默地读着他们的生命,我希望文学能把他们领入给历史,见证着我们这个民族尚存的浪漫、气度和深沉。也许他们在各自年轻的时候有过对荣誉的幻想,但岁月征服了他们,使他们仅仅是为了责任而诗歌了。

那天我也在,和世宾、礼孩他们一起在广州天河城广场,向过路行人派发诗歌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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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3 15: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确实没有敢去碰触世宾被爱情伤害的心灵,。。。。爱情说起这个词有时是无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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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8 0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去了,需要一个长长的睡眠。

[ 本帖最后由 夏日的果 于 2012-4-20 16: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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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0 06:38 | 显示全部楼层
性情中人。想不到你和世宾等有那段经历。诗人都很执着,也很个性,但不要活得太累、太坚持。

[ 本帖最后由 佛山采墨 于 2012-4-20 06:4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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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1 02:17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给老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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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1 02:3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把青春挥霍在自由的语言中,很多时候当我静静地读着世宾的《大海的沉默》,过去的点点滴滴都会回到心头。那个风中的孩子啊,我不想去分析他的语言,他的结构,他的朴素、开阔和被坚持的热爱,一种生命的丰盈让我感伤。我回味着最后一次和他的约见,已经有一种大家的风范和感性,通过他无处不在诗意性话语和气质,深深震撼着我。我想我是渺小的,世宾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吵闹了,而是被一种人性所深刻,所沉默和所担当。我想那就是诗人。

又看了,粗读,这些文字发到《小说选刋》不会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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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1 02:41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一件事情让我莞尔起来,早些时候浪子、世宾、伟锋和礼孩他们,竟然把诗歌做成牛皮藓在城市中到处脏乱贴。他们要用诗歌污染这个庞大的城市,他们要向被物质通知的世界宣战,愿意被自动地请进派出所,并毫不客气地接受记者的采访。他们已经无所畏惧,对一切命运已经有足够的坦然,在那里他们领受着诗的感召和光芒。当我含着泪水默默地读着他们的生命,我希望文学能把他们领入给历史,见证着我们这个民族尚存的浪漫、气度和深沉。也许他们在各自年轻的时候有过对荣誉的幻想,但岁月征服了他们,使他们仅仅是为了责任而诗歌了。

真正为诗活着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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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1 03:0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杨望远 于 2012-7-21 02:36 发表
他们把青春挥霍在自由的语言中,很多时候当我静静地读着世宾的《大海的沉默》,过去的点点滴滴都会回到心头。那个风中的孩子啊,我不想去分析他的语言,他的结构,他的朴素、开阔和被坚持的热爱,一种生命的丰盈让我 ...


老杨今天劳神了,这些发不发表都无所谓,以后自己出书,把它们放进去就是了。谢谢老杨的阅读,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 本帖最后由 夏日的果 于 2012-7-21 03: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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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1 03: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杨望远 于 2012-7-21 02:41 发表
还有一件事情让我莞尔起来,早些时候浪子、世宾、伟锋和礼孩他们,竟然把诗歌做成牛皮藓在城市中到处脏乱贴。他们要用诗歌污染这个庞大的城市,他们要向被物质通知的世界宣战,愿意被自动地请进派出所,并毫不客气地 ...


其实,我的意见是文学对个人确实要量力而为,这个行当干久才知道很多。这不是脑子发热的事情,其中对生活的风险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我说生活有盈余了才补给艺术,不然就会成为人生的悲剧。尽管这个话不好听,会打击人们的热情,但真理就总是残酷的。这也是天放为什么老是拆艺术的台,“生活高于诗歌,诗歌提升生活。”

[ 本帖最后由 夏日的果 于 2012-7-21 03: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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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1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把它当作小说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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